烈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睿士
朱平安一笑,“吴三桂是个审时度势的高手,现在这个时候,恐怕他已经明白了我将其逼进江西和广西的用意,你们等着瞧吧,不出一个月,那边必有捷报传来!”(未完待续。。)
烈明 第七十四章 处理第意见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间便是隆武二年。腊月二十八的时候,阴世纲、卢九德、郭追等山东重臣迎奉朱聿键回到南京。去岁八月份的时候,长达两个多月的南京保卫战刚刚落下帷幕,整个金陵城内城外到处是满目疮痍,阎应元和陈明遇都在战斗之中受了伤,如今正在调养治疗,恢复南京政事的担子便落在了史可法、陈子壮、朱和畑、徐文爵等一众文官和勋贵的身上。即便是卢九德这样的资格甚老的内官也在其中出力不少。
清军围城两月,始终未能攻入南京内城,皇城的宫殿得以完整的保存下来。朱聿键甫一入京,便急匆匆的叩拜宗庙谢罪,此番遭遇郑芝龙的背叛,也令他倍受打击,一连两月的奔波、忧虑、愁思,使得朱聿键在进入南京城之后的第二天便病倒了。
朝廷政务自有史可法、陈子壮、卢九德等人打理,军务则由李岩、朱大典和陈上图等人主管,朱聿键的一干心腹之人黄道周、周之藩等是万万插不上手了,就连郑森的两万兵马都被拒之于南京城外,严令不得随意入京,郑森只能带着陈泽、周全斌、甘辉等心腹将领只身进入南京。
如今,朝野之间都清清楚楚,睿王上位已经是大势所趋,不能阻止了。
新年之间,由于隆武朝廷直到现在才有喘息之机,所以一应朝贺的典仪是在所难免的,包括祭天祭祖,重修太庙,恭迎历代皇帝再度回归供奉之所等等,一直忙碌了一个多月才算告一段落。
睿王府的军机处,包括朝廷的临时内阁这些时间都是忙的马不停蹄。但一切军政要务却是全部由赵光抃、阴世纲、朱大典、史可法、张煌言、陈子壮这些嫡系或者朱平安的拥护者所把持,旁人是万万难以插手的。就连新年之后的第一次朝会,都大有冷场的趋势。
新年伊始,又恰逢大乱之后皇帝还朝,对于有功将士的封赏是必不可少的。内阁和睿王府军机处早已拿了一个章程出来,所谓的请皇帝御览也不过是走一个程序而已。
各地的督抚和三司衙门主官除了殉国、投敌的之外。其余的基本是沿用了义兴朝时的老班底,这个举措看似简单,但却在很大程度上安抚延揽了人心。
只有沿用了三百年的军制,却在此时悄无声息的发生了变化。以往的军户制度虽然没有大刀阔斧的砍个干净,但已经是名存实亡。军机处和临时内阁联合出台的方略,其实便代表了朱平安在山东以来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变革意见,经历了这么多年险些亡国灭种的变乱,军制不变是绝对说不过去的。
原先的六部依然保存,但兵部却是被划分出来。归于军机处的直接统辖之下,自此之后,兵事衙门也将自成一体,由军机处直接统管。除了兵部之外,还成了后勤装备部,将全面负责整个天下兵马的一切供给。各省设立总兵府,由军机处统一任命各省总兵,为当地最高兵事主官。但五年轮换一次。为防止总兵独揽兵权,更名为监察部的督查室则将派驻武官至各省。担任总兵副手,即各省都指挥同知,负责协助总兵管理各省的兵事。同时,四品以上官员俱都享有密折专奏的权利,可以直达天听,向军机处和皇帝禀告一应事宜。
自义兴、弘光两次变乱之后。又经历了郑芝龙、满清八旗南下的事情,朝中的文官集团元气大伤,对于朱平安集团提出的变革方略,完全失去了抵抗反对的能力,就连朱聿键也无能无力。只能是匆匆的下诏用印推行天下。
热热闹了一阵,朝堂之上重新归于平静,大部分朝臣们都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好,只能将目光投向如今临时内阁和军机处的一众重臣身上。
果然阴世纲接下来提到的一件事情便勾起了众人的兴趣。那就是关于吴三桂的处置意见。
杨廷麟的山陕兵团入蜀,王应熊的四川兵马和大西军孙可望等人的余部尽皆表示归顺朝廷,三路兵马围剿洪承畴所部,要不了多少日子,清军最后的残余部队就将灰飞烟灭。对于洪承畴这种曾经丧师辱国、而后又倾尽全力为满清谋划南下的乱臣贼子,自然是要全力剿灭、抄家灭族。
本来接下来便要轮到盘踞在广西的吴三桂,但这个吴三桂却是抢在前面,先一步剿灭了永历朝廷的叛军,杀了瞿式耘不说,吴三桂却又在庆远府亲手绞杀了永历皇帝朱由榔父子,声称自己将投效隆武朝廷,此举便是为了朝廷诛杀叛国之徒。同时还将自己的儿子吴应熊和其余子侄以及清廷赏赐的王冠、车马、印绶全部送到了张名振的军中,充分表达了自己的悔改、归顺之意。
那么,朝廷要如何对待这个曾经的叛徒呢?如果要一意孤行,将其斩杀,显然是不太合适的,吴三桂已经以朱由榔父子的性命为进见之礼,献上了自己的诚意,而他又和洪承畴有些区别,毕竟他并没有大张旗鼓的公开投靠清廷,一直是以为崇祯皇帝复仇为旗号,不得已才投靠清廷的面目示人的,朝廷中不少人都对其心怀同情。
这次又以十万大军、广西全境来投,一路上又斩杀了袁继咸这样的割据藩镇和朱由榔这样的叛臣,现在的朝堂之上,除了已经改封为忠孝伯的郑森对其恨之入骨,恐怕也没有人愿意将其划进必杀之列。
一时之间,朱聿键也颇有些踌躇,看着在御阶之下叩首不已,咬牙切齿的要求杀了吴三桂为父报仇的郑森,心里也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那睿王的意思呢?”想了好久,朱聿键还是不愿意做这个恶人,转而问阴世纲。
“一切听凭陛下吩咐!”阴世纲硬邦邦的给顶了回来。
“这……!”朱聿键有些傻眼。一旁的黄道周连忙出来和稀泥,“陛下明鉴,杀降不祥,自古便有此论,吴三桂虽然助纣为虐,但如今已经幡然悔悟,情愿率领全军归顺朝廷,并献上质子,已经充分表示了他的诚意。此时如果朝廷不允,那广西之地将再度陷入战火,朝廷停止兵戈之乱又不知要拖延到何时。再者,朝廷如果能接纳吴三桂,对于四川的战事也是大有裨益,清军残部将面临四面围攻,军心不战自乱,剿灭指日可待……!”
朱聿键长出一口气,不由得连连点头,转头对郑森说道:“国事家事,孰轻孰重,卿应能分辨清楚,天下大乱久矣,百姓人心思定,家仇与国家安定相比,朕望卿能正确抉择!”
朱聿键如此一说,群臣又纷纷附和,郑森自然无法再坚持下去,只能是恶狠狠的瞪了阴世纲一眼,心不甘情不愿的抹着眼泪退下去。
很快,朝廷通过决议,吴三桂功过参半,但迷途知返,加之有平叛立功表现,所以不再追究以往只过,着其即刻进京,听候任用。
圣旨一出,阴世纲等人不禁对视一眼,不远处的王金发冲着众人悄悄一点头,随即轻轻的退出了大殿。
散朝之后,郑森气鼓鼓的回到自己的忠孝伯府,一气之下将自己书房中的家具、字画、古玩砸了个粉碎,忍不住放声大哭。福建郑氏当日里何等的风光,想不到今日却成了这幅局面。回想起当时父亲的所言所为,郑森才深切的感觉到他当时的无奈。
心腹陈泽悄悄的走进来,看到郑森的心绪渐渐平息,这才仗着胆子说道:“家主,有件事情属下向您禀报!”
“说!”
“这个,驻扎在城外的兄弟送进来一个人,这个人这些天以来一直在城外的军营附近游荡。咱们的人以为是旁人派来的探子,便设了个圈套将其拿住……!”
听到此处,郑森不耐烦的挥挥手,“这算是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天天闲的没事可做,如今谁还能对我郑家上心,除了朱平安那厮还有何人,我郑家现在身在矮檐之下,抓了他的探子又能如何,不过是赏一顿好打,事后还要乖乖的把人放回去,你们给我惹这样的麻烦做什么?”
陈泽吞了口口水,走近一步,“家主却是误会了。那人却不是朱平安那边的探子,这些天以来,他始终在打听一些闯军将领的消息,还误以为咱们是从河北、江浙等地入京的兵马,所以不断的打探李过、袁宗第、高一功等人的事情……?”
“哦?”郑森一愣,“竟有此事?”
陈泽连忙点点头,“没错,兄弟们趁着夜黑风高将其弄进军营中来,好一阵拷打,此人京竟是硬气的很,居然一个字也没吐露。属下接到通报,赶赴营中探寻,也没有得到任何的线索。是以属下费尽了心思,找人在此人的落脚地详细打探,终于在他的一个落脚之处,城外的一个破败农庄中找到了这个!”
陈泽小心翼翼的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棉布包裹的物件双手递到郑森手中。
郑森掂量掂量,着实有些分量,打开之后却是一阵金光扑面,一面金牌在灯火的照耀下熠熠生光,上面还有一行大字。
“大顺永昌元年敕封世袭义侯张!”(未完待续。。)
烈明 第七十五章 我一直在等这一天
五月中的时候,在张名振的一再催促下,吴三桂才不得不带领着麾下的文武向南京进发。
即便是亲手绞杀了永历皇帝朱由榔父子,将自己的长子吴应熊送到张名振军中为质子,吴三桂心中依然是忐忑不安。隆武朝廷如今的实际掌权者是朱平安,这一点路人皆知,从巨鹿大战开始,吴三桂便与朱平安格格不入,双方之间起的冲突也不是一次两次。如今朱平安高高在上,是为监国的亲王,而吴三桂却是一员降将,身份上的天差地别不可同日而语,吴三桂唯恐朱平安会因为旧日的恩怨向自己举起屠刀。因此,在接到朱聿键的旨意之后,一直滞留在庆远府,迟迟不肯动身。
更何况,朱聿键旨意中包含的意味晦暗不明,对于吴三桂的举兵来投始终没有表达出一个清晰的态度,只是说既往不咎,并没有说要如何任用,这让野心勃勃、满怀希望的吴三桂不禁有些拿不准主意。
五月二十的时候,朝廷再次下了旨意前来催促,张名振也不断派人前来接洽,询问吴三桂的启程时日。而吴三桂好不容易才得知了朱平安如今尚在北京,一直未曾有回到南京的意思,这才下定了决心,在准备了数日之后,这才带着一众部下踏上了去南京的行程。
让吴三桂稍稍宽心的是,第二次朝廷派来的宣旨的中官赵全,却是他的老相识。赵全最早侍奉于北京皇城之内的养心殿,后来供职于御马监高起潜麾下,倒是和吴三桂有些交情。吴三桂私下里和他会面,送了不少金银,也拿到了不少关于南京的消息。确实的得知隆武皇帝朱聿键没有处死他的打算,并在朝堂之上驳回了郑森关于抄灭吴三桂全族的建议。这才让吴三桂彻底放下心来。
吴三桂各部留在广西接受张名振的整编,其中也包括了他的嫡系部队关宁军。关宁军从吴三桂降清时的将近两万人,经过这些年的南征北战,到现在也仅剩下五千多人。一些后起的军中新秀如郭壮图、李本深、王辅臣、马宝、谭洪、吴之茂、王屏藩等全部被张名振找借口留了下来。跟随吴三桂一起入京的只剩下当初在辽东时便归于麾下的一班老臣子,如杨坤、秦广廉、胡守亮、方光琛等人,唯一的两个例外便是罗汝才和吉珪。
嫡系兵马和手下的将领被划走。让吴三桂心疼若斯,但眼下为了存活下去,他也只能万般无奈的接受下来。带上百余名部下和亲随黯然踏上北上之路。好在一路上只有赵全等南京来人相陪,张名振也未安排兵马押解,这也让吴三桂的心中放松了不少。
一路上寄情于山水,一直紧绷着神经的吴三桂渐渐缓和下来,通过对一些细节的观察,可以显示隆武朝廷的确没有治罪的打算。吴三桂的心里也暗暗庆幸自己走了一步好棋,总算是在朱平安的操纵和暗示下。铲除了袁继咸、朱由榔的势力,也算是为自己留下了一条生路。对于到达南京之后的仕途,吴三桂和方光琛也谋划了许久,朱平安军中,卢象升、曹变蛟都是可以搭上关系的人,凝神静气的蛰伏上几年的光阴,之后说不定便会再有复起的时机,有这几年的时间。也足够他想尽各种办法与朱平安缓和关系,谋划一条出路。
随清军南征的时候。吴三桂的家眷除了长子吴应熊一直呆在身边之外,其余的都留在北京,战乱的时候,南北消息断绝,只是前一段时间从赵全的口中得知,原先的平西王府已经被朱平安收回。却是没有为难吴三桂的家眷,另行拨付了府邸以供使用,一应的供给也都按照当年崇祯朝时平西伯的规制拨付,这个消息却是让吴三桂更是心情大定。
赵全也没有急着赶路,身为中官。平日里难得从皇城中走出来,此次也是得了吴三桂不少好处,自然是走走停停,处处都要游玩一番,这样的姿态使得众人也放松下来。
就这样,一个月之后,一行人才来到了湖广衡州府一带。吴三桂的身份如今还未确定,只能算是降官,因此地方州府也就没有义务接待。本来按照规制是应该由赵全带领前往茶陵的驿站投宿休息的。茶陵的知县也早早的前来迎候赵全。
但赵全却是临时改变了主意。前些时日,途径衡阳的时候,赵全本就打算到衡山去游玩一些时日,但由于连日大雨山路难行,不得不取消了行程,此次路过茶陵,赵全打定了主意,要去游览茶陵下辖的云阳山一游。
“阉人!拿了咱们那么多银子,却还不肯罢休,一路上吃咱们的喝咱们的,却是一刻不肯消停,荒山野岭有什么好看?”秦广廉、胡守亮等吴三桂麾下的老将们顿时抱怨起来。几个人都是武人,嗓门不是一般的大,顷刻间便传到了赵全的耳中,但赵全却是不生气,淡淡的一笑,根本未曾理会。
吴三桂和方光琛连忙喝止,又陪着笑脸说了好些话,这才忙不迭的簇拥着赵全等人向着云阳山的方向而去。
云阳山峰峦叠翠、山水秀美,是湖广衡山附近有名的消暑圣地。每年七月,百姓们在去衡山进香之前,总要先到云阳山来朝拜,因此到了这个时候山中已经可以见到不少前来朝拜的百姓身影。
赵全游兴颇浓,一路上走走停停,甚至连山中的溶洞都像钻进去一探究竟,因此众人登山的速度并不算很快。
到了下午的时分,眼看着夕阳就要西下,随行的茶陵的向导便建议不妨前往西崖书院留宿。战乱之时,云阳山因为地处偏僻,所以未曾被战火波及,大批的百姓和士子儒生都曾到山中躲避。西崖书院始创于正德年间,房舍院落都已积聚起一定规模,当时便收纳了不少百姓避难。现在,天下重归一统,州府衙门又将书院修葺一新,如今却是在山中绝佳的去处。
道路并不算难走,也并不遥远,半个时辰之后,众人便来到了西崖附近的鹰嘴崖,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偏远,但令人诧异的却是山道附近的人影却是越来越多,身着寻常百姓服饰的身影不时出现在道旁林间,平白让人心头多了些疑惑。
赵全却是面色不改,还是一如往常的谈笑风生,吴三桂心里虽然有些忐忑,但看到他的模样神态,却是猜不到这背后隐藏了些什么。
不大会的功夫,西崖书院的轮廓已经出现在视野之内,白墙青瓦围成的庄园朴素而恬静。
大门早已洞开,书院的仆人将众人迎进院内的正堂。正堂并不宽敞,也容纳不下那么多的人,吴三桂和赵全的从人便被引入偏厅。
此时天色已经暗淡下来,正堂中已经点起灯火,众人一进来,便是发现正堂中早有两个人等候在其中。
两个人俱是白衣,一人坐在一辆木车之上,另一人就站在旁边,两人如寒冰一般的眼光一下子便牢牢的盯住了刚刚进门的吴三桂身上。
此时,正堂屏风的后面却是又走出来一个身影,在那两名白衣人身边垂手侍立。赵全却是紧走几步,径直来到那人的身前,跪倒行礼:“奴婢赵全,幸不辱命,已经将人给带来了,请公公查验!”
烛火摇动,那人的一张脸渐渐显露出来,却是一个年岁并不大的男子,他满意的点点头,随即向两名白衣人躬身回禀:“殿下、曹公,人已经到齐,如何处置,全凭两位吩咐!”
两人也不说话,甚至连看都没看他一眼,那站立的白衣人推着木车慢慢走到距离吴三桂十步之遥的地方站定。
看清楚了那两人的面貌,吴三桂的眼前一黑,心脏如同擂鼓一般剧烈的跳动起来,喉头挤出的几个字已经不甚连贯,但身边的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长公主!曹无伤!”
众人大吃一惊,秦广廉、杨坤等人连忙拔出兵刃护在他的身前,方光琛却是惊诧莫名,呆呆的站在原地,一时之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此时,罗汝才和吉珪却是快步走出,从部下手中接过一个木匣走到曹无伤和朱媺娖的身前,“闯逆李自成的首级在此,臣罗汝才敬献!”
曹无伤将木匣接过来,罗汝才连忙说道:“李自成已经身死多时,臣虽然用石灰、香料将其首级腌制,但难免有所腐败,有碍观瞻,还请两位贵人小心!”
曹无伤笑了笑,看了看身边的朱媺娖,用手轻拍了两下木匣,“还是别看了,少爷曾经说过,罗汝才此人办事还算小心谨慎,万不会因此作假,还是带回去供奉在先帝灵位之前吧!”
罗汝才长出一口气,在得到怀德和曹无伤的允准之后,这才退回到他们的身后。
现在,整个大堂之内也只剩下吴三桂等七八人呆若木鸡的站在那里。院落之内,不知何时已经密密麻麻的布满了人影,窗棂上也不时有人影晃动。
吴三桂看着朱媺娖面带杀气的面容,一时间心丧若死,口中喃喃自语道:“还是中了朱平安的计了,从始至终,我一直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一声宝剑出鞘的声音骤然响起,众人还没看清楚,一柄长剑已经出现在曹无伤的手掌之中。
朱媺娖死死的盯着吴三桂的面孔,“我大明甲申之变,崇祯皇帝蒙难,罪人有二,李自成已经授首,另一个便是你吴三桂,向满清献出山海关,致使我大明江山险些沦丧异族之手,你可知,我一直在等着这一天!”(未完待续。。)
烈明 第七十六章 但求故人一笑
解决吴三桂等人的事情并没有花费多长的时间,吴三桂此行上山身边只带了十余个心腹之人,而怀德预先埋伏在云阳书院的人手就有两百多,而且都是左右千户的高手。吴三桂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眼睛始终睁得大大的,双眼中透露出来的无奈、愤恨和绝望显露无疑。
曹无伤干净利落的取下吴三桂的首级,同样装进了木匣子中,推着朱媺娖的木制轮车便向院外走去。
怀德紧走两步,拦在车前,“殿下,曹公,您二位这是要去哪里?”
曹无伤拍拍两个木匣,“要不是因为吴三桂,我们二人是无论如何也不肯出山的,这你是知道的。现在事情已了,我们自然是还会回去!”
怀德赶忙说道:“王爷和王妃对两位甚是挂怀,自打一年之前探听到两位就隐居在这云阳山中,他们便是牵肠挂肚,三番几次打算派人前来问候,但又怕会被两位拒之门外。如今天下大定,干戈已息,王爷和王妃也希望长公主殿下能放下以前的事情,回到京师去,共叙天伦!”
朱媺娖还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但眼神却是已经柔和了不少,尤其是回身看向曹无伤时,眼睛中更是难得露出了一丝娇柔的意味。不过对怀德说话时,口气却还是冷淡的很。
“回去告诉朱平安,以前的事情岂是说放下便能放下的。皇兄虽然不是死于他的手中,但他在背后难道就没有一丝私心杂念?孙传庭的死,恐怕也是他一手炮制的吧?如此种种,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我放下,这未免有些太过轻巧了吧?”
怀德淡淡的一笑,显是对朱媺娖的怨气早有准备。“临来时,王爷和王妃早有嘱咐,一切都随两位的意愿去办。如今战事已毕。天下重归大明,两位不管隐居于何处。咱们总是有办法可以查到的。以后每逢节气,王府总有心意送到,王爷和王妃他们的两位的意思便是,日后总要让两位逍遥快活,即便是走遍天涯海角,也都有咱们的人侍奉左右!”
曹无伤的嘴角露出笑容,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朱媺娖却是气极反笑。“朱平安何时学会了死缠烂打的功夫,木姐姐可不是这样的人,这些事情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怀德只是笑,一挥手,旁边的人便搬来了两个木箱。
“这便是此次王爷和王妃的心意,还请殿下和曹公笑纳!”
朱媺娖看着这两个沉甸甸、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木箱,白皙的脸上显现出探究的神色。
怀德带着笑意说道:“还请长公主和曹公知晓,这可是出自于王爷和王妃的手笔。乃是一套用精铁打造的铁板烧器具。里面的烤炉、烤架全部使用上好的精铁制成,全是王爷和沈千户花费了月余的时日亲手完成不说。还是全部可以折叠收藏的,上面还涂了一层最好的油漆。使用的时间再长也不会有锈迹。就在这一两日,还会有王妃娘娘亲自安排的人手,将登莱一等一的海鲜、鲜肉、果蔬等食材送到云阳山来。全都是长公主殿下您最喜欢的菜式,也都是王妃娘娘亲自采摘、腌制的。随行一起送来的,还有世子小王爷殿下这些时日临摹的书帖,王妃提及,昔日在登州的时候,长公主殿下曾经特意给当时还未曾出生的小王爷准备了一套董其昌大家的书法真迹,希望小王爷将来能用得上。这不,现如今小王爷便是以此临摹,王妃遂命奴婢一并安排人送来。请您评点一二……!”
怀德一边滔滔不绝的说着,一边偷眼观察着朱媺娖的反应。看到她的眼圈微红。脸颊上开始有些红润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曹无伤看到朱媺娖的模样。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上前拉住她的手掌,温暖传递过去,彼此感受着对方的呵护之意。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