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灵疯暴

萨拉：……
“你怎么知道我在那个地方？”沉默了一会儿，萨拉盯着男人的后脑勺问。
丁凡：……
萨拉哼了一声，突然从兜里把那枚手机掏了出来，一针见血的说：“是因为这个东西。”
很显然她猜对了，丁凡微笑起来，从后视镜里瞅了她一眼，有点讲和意味的说：“是经过你允许的。”
萨拉再次哼了一声，随手把手机扔到了副驾驶座的座位上：“我真是一个好同盟。”同盟一词还是她提出来的，只是因为她所见过的人里面，丁凡是最有潜力成为心灵传输者的一个。
但现在，这个男人意图定点追踪她，那么同盟便宣告破裂！
“你人生地不熟的，我也只是希望随时随地能帮助到你，”丁凡温和地说，而后以一个本地人教训外地来的二楞子的口吻继续，“我虽然是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小人物，但又偏偏愿意结交奇人异事……给个面子，嗯？”
伴随着他的话音，车子在减速中停稳，透过半开着的窗，浓郁的饭菜香味沁人心脾，就像一只勾魂的小手勾走了萨拉剩余的注意力。





心灵疯暴 027 吃饭
外面是用青砖砌的墙，穿过很有些年头的老式门楼，进了门就是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院内铺着青砖，头顶上棚着乳白色的玻璃钢，整个院子连同里面的两层小楼无不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
小院内摆着四张桌子，空气中弥漫着鱼的香味、醋的香味、剁好的蒜、正在燃烧的果木、以及一股浓郁的肉味。
时间已经接近黄昏，只有在靠近东墙的位置还留有一小条阳光，坐北朝南的小院中沁透着一股无比舒适和惬意的温馨气氛。院子里边没有别人，戴着厨师帽围着白围裙的大厨有着一张讨人喜欢的笑脸，帮厨的是他老伴，似乎是因为看见了丁凡，他们立刻端着一个个硕大的盘子从某一间小房内走了出来。
丁凡没有一句废话，只是跟他们两人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拉着萨拉坐到了东墙边的一张小桌子旁。
用篮球大小的褐色大海碗盛放着的酥皮狮子头、用足有面盆大小的白色深盘盛放着的软糯糯带蹄酱肘子、用荷叶边水晶盘子盛放着的连骨头都酥软如糖的家香酥鱼、还有金灿灿的八宝南瓜盅、脆生生的核桃拌芥蓝、绿油油的三思香椿苗……把不大的小桌子挤得满满当当。
虽然自认为是吃的多见的广，不过萨拉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吃下去这些分量十足的菜品的一半。尽管心灵传输号称需要高热量高蛋白的食物而且刚才她经历过一场不大不小的挑衅和刺激。
我是个吃货，墨镜底下的丁凡微笑着对临时女伴说，你不会介意我的食量吧？
萨拉伸出手指搭在他的手背上，丁凡下意识的缩了缩，最终还是任由她去了。
萨拉并不认为自己是在调戏人家，她很正经的试图通过皮肤的接触去抓捕对方的心灵波动，虽然屡挫屡败但是百折不殆。丁凡的天然心灵壁垒简直就是坚不可摧，心灵异能根本无法作用于他。
十秒钟之后，女孩悻悻地放开丁凡的手，刚才感觉到对方似乎能跟自己的思想同步，应该是错觉吧！？
在他们把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大厨和他的老伴儿悄没声的出去了一趟，回来时一人一边扶着面色苍白目光惊慌的小狼，很体贴的把他安置在萨拉身边的座位上。小狼呐呐地说了声谢谢，下意识的挽住了自己老师的臂弯。
丁凡淡淡的咳嗽了一声。
萨拉有点诧异，看了他一眼之后把视线投向自己的学生：饿不饿？
小狼的一张小脸皱成一枚酸桔子，老老实实的回答：想吐！
那你看着我们吃罢。丝毫没有老师爱的萨拉迅速的说。
你现在应该为我找个心理医生，小狼悲愤地说，我需要心理建设，我受到了精神创伤！
萨拉头也不回，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他的太阳穴。
一股强烈的电流伴随着无数冰霜掠过小狼毫无防备的心灵。在心灵的世界里，小狼就像一颗刚刚冒出嫩叶的草芽，而这一股心灵鞭挞则像是毫不容情的倒春寒。心灵受到的鞭挞反映在躯体上，只见小狼同学突然全身僵直，身体不由自主的板正为90度坐姿，刚才张开的嘴巴现在抿成一条直线，眼睛虽然依旧灵活，但是瞳孔则在时不时的收缩扩散中。
丁凡对于人家师徒两个的互动恍若未闻，慢条斯理的吃着自己的菜喝着自己的汤。大厨两口子早就避开他们钻进了二楼，现在正在窗户里窃窃私语。
躯体上毫无异状，可是小狼觉得全身上下宛如被电烙铁和擀面杖来回碾压了一百遍之后在给浇上一桶冰水——等这一次萨拉老师的心灵鞭挞技能打完收工之后，小狼窟通一声摔倒在地，说什么也不愿意爬起来，更别提要找心理医生的念想。
心灵传输者可以通过遭受磨难来锻炼自己的意志，这个时候……萨拉对躺在脚下的学生说，可以撤退但不能退缩，可以迂回但不能畏惧——另外还有，用你自己的话说你想当爷们儿还是软蛋？
小狼喘够了气，无力的爬起来坐到桌子旁，抓起筷子开始大口吃菜，无论是化悲愤为食欲还是表示自己不是伪娘，有了他的加入这一大桌子菜终于被消灭了个干净。
吃完饭后，在丁凡剔牙的空档（没错这家伙就当自己是个小人物），萨拉拍了拍小狼的脑袋，使用声带说:“你先回家，咱们以后的技能学习我会抽空教导你。”
小狼如蒙大赦，可是心里又有点怪异的舍不得，他嘟嘟囔囔的说：“说开发我异能的是你，赶我走的又是你，你这个人怎么这么矛盾？！”
萨拉突然笑了，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浮出了两个小小的笑靥，洁白整齐的牙齿在黄昏的暖色调中分外鲜明，她笑着说:原来你早先强调的离家出走有一半是真的。
果然又被她使用了心灵检索，小狼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一张无法折叠的写满了字的纸，被无良老师看了一遍又一遍不说，还被她肆无忌惮的嘲笑。
——青春期的烦躁，通常都来得莫名其妙么。
“我父母现在都不在家，”小狼翻着白眼说，抠字眼的话……我也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离家出走呢。
院子里的最后一束阳光退去，丁凡懒洋洋的打断师生两人的对话:“我要在这里停留一周，要不要把这儿当作临时的落脚点，你可以考虑一下。”
这是对萨拉说的。
……面容淡漠的女孩显然自有安排，她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了，而后便携小狼同学原地消失。
没有让丁凡清场，是因为即便不使用心灵异能，也能从细节推测出这小院这厨师这里的布置……应该跟他有很深的渊源——进门前他跺了三次脚，还很顺手拍到了拍打自己的上下衣服；还有跟厨师夫妇无法形容的默契；以及对于此地安全性的笃定——萨拉记得，这家伙好像在躲避某些东西或者势力，说难听点他似乎是在逃亡中吧？




心灵疯暴 028 反捕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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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狼的家位于开发区，他的父母都是白骨精，工作于某一个大型的外资企业，因为工作关系常年奔波于世界各地，为了照顾独生子李小狼他们特地请了职业家政教师，负责小狼的日常生活和教育。
当萨拉简洁的将小狼昏睡之后两人的经历讲述一遍后，两人已经在宽敞的客厅落座。
家政教师不在，三百平的房子显得十分空旷，萨拉在这里嗅到了深沉的孤寂和焦灼的情绪——这是居住在屋内之人长沙的感受所沉淀下来的，浸透了每一寸建筑材料和壁纸，对于感觉灵敏精细的高阶心灵传输者来说它们就像热牛奶中突然掉进去的洋葱那么刺鼻。
看萨拉并不急于离去，小狼的情绪稳定了一些，他打开书房的门，急匆匆从里面取出一片薄如锡纸的乳白色金属，用手指触摸后它散发出淡淡的光来——原来是一张平板电脑。
在薄薄的金属片上划拉了一会，小狼苦着脸抬起头对萨拉老师说：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根本没有办法使用黑客手段窃走任何一辆无人电瓶车！而且也做不到给你定位，你身上的磁场太强烈，所以——
萨拉安静的听着，没有撤掉心灵屏障去触摸小狼的心灵波动。导师认为，倾听可以有效的驱散倾诉者的负面情绪，缓解恶劣的心灵环境对于层次不高心灵传输者的影响。
室内的压抑情绪粒子如此浓郁，她如果即刻就离开，总有一种抛弃小奶狗的罪恶感——所以她听从直觉留了下来。
所以她才能听到以下会使得她那堪比老牛筋的神经也不得不颤三颤的分析。
“刚才那个轻松的把我们带走的男子他绝对不是人，”小狼有点激动的说，把手中的超薄平板电脑一下子戳到老师鼻子底下，“你可能不太了解，咱们这个世界的网络无处不在而且遍布漏洞，任何一个黑客可以使用一个或者多个漏洞，来做一些令自己高兴的事，但是——”
他清了清嗓子，以少年人特有的提及神秘事物的神秘口吻说：“但是，任何一个黑客不可能使用大量的漏洞来做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额，当然，救咱俩这件事并不是小事哈，额……”他停了下来，努力寻找合适的词汇。
萨拉依然沉默，只是仿佛无意般的用手指触了触额头。
小狼忽闪忽闪的眼睫毛，登时在脑海中嚷嚷起来：能够从一个号称以强大科技和坚硬的技术壁垒驰名的企业中，随心所欲的调用据说是最新科技成果的无人驾驶电瓶车……这说明了什么？这只能说明一件事！要么，他拥有这间公司；要么，他拥有整个网络！
分明是两件事好吧。
萨拉点了点头，有点安抚地抬起手指刷了刷小狼的眼睫毛：“这些跟你关系不大，好好呆着你的吧！”
小狼觉得眼皮痒痒的，躲开她的手指揉了揉眼睛，再睁开眼皮的时候，空气中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叮嘱。
“给你十天时间练习心灵传输到五米意外，切记！”
像来的时候那样安静，萨拉走的时候同样悄无声息。
小狼放下手，只听到客厅的大门卡塔一响，面容严肃神情焦急的家政教师急匆匆走进门来，身后跟着两名民警。
*********
放下被自己的家政教师提交为失踪人口并被报警的小狼不提，再说萨拉的去向。
她没有回去跟丁凡打一声招呼，对于那个态度有些自来熟的男子，她希望在必要的时候、和不使用的时候才跟他会面——对于这位唯一能够免疫心灵传输异能的2015年土著，太亲近了不好。
天空从镶嵌着暗金色薄暮的蓝丝绒渐渐转化为缀满了星光、青色中带着半透明光泽的河，深秋的晚风吹动整个山谷，树梢轻轻摇晃，宛若海浪缓缓席卷沙摊。
萨拉收回远眺天空的视线，一刻钟前她出现在了城郊的山上，为了打发等待的时间，也为了躲避大都市内污浊的空气，她决定在这里欣赏欣赏夜景。
今晚她有一个计划。
高阶心灵传输者们普遍比较冷漠，这固然是因为他们高高在上的姿态、远超普通人的寿命，更重要的还因为找他们想……就可以在规避责任的情况下做任何事情。
在2387年，心灵传输者已经占据整个人类人口的三分之一的情况下，高阶心灵传输者很少受到挑衅，遑论一介普通的土豪觊觎甚至遭受追捕！
淋水、麻醉气体、四处搜索的保安……这些已经触犯了一个高阶心灵传输者的尊严，以导师的荣誉发誓，这个晚上某一个人必须倒霉。
时间大约抵达晚上八点钟的时候，某个别墅区，某一栋主人常年不在家的别墅内，空荡荡的客厅里凭空出现了一个黑影。
这个人略微站了几秒钟便又乍然消失，空气被推挤又被还原，带起的气流扫开了地面上一小缕灰尘。
萨拉出现在约摸是地下室的位置，墙壁上有一个散发着朦胧绿光的应急灯，这一点光线足可使她看清楚整个地下室的布局。
晚上8:10，萨拉打开了这一栋别墅的电源。
8:15，一向一到夜晚便黑咕隆咚的这座别墅突然之间灯火通明，从半地下的健身房到一楼的接待室，再到二楼的主卧和三楼的书房，十二个房间包括六个洗手间和四个衣帽间统统都被开了灯。
因为这一栋主人的关系，屋顶上安装着太阳能采集系统，供应这一栋六百平米的别墅绰绰有余，也因此它与别墅区内的电力系统区别开来，并不在乎别墅区的物业是否给断电。
很方便。萨拉满意的想。花了一分钟的时间穿梭各个房间打开了约摸一百多盏灯具，坐在亮如白昼的接待室里，她微笑着缓缓撤掉小牛皮沙发上盖着的白布，惬意的落座。
接下来还是等待。
等待一个妄图捕获一个心灵传输者，而且毫无顾忌地使用生-化-武-器，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2015年土豪——据说曾用名高富帅。




心灵疯暴 029 反捕i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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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层高的别墅灯火辉煌，萨拉以手支头舒适的靠在沙发上，沉静了一会儿又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她站起来在客厅里走来走去，凡是涉及电器开关的钮全部都按一遍，只见宽敞无人的接待室内，一个身材苗条的人影极速隐现倏忽东西，空气因为她移动而频繁推挤、合拢并发生频繁的波动，在窗口的位置还因为风压的急剧变化引发了一小团旋风。
不一会儿，萨拉找到了——只听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之后，如同野兽嘶吼般的男低音含混不清的歌声震动了整个房舍，因为从未尝试倾听这种违背自己美学的调子，萨拉还被小小的惊了一下。
打开了立体声音响的开关，初步估计其范围足以覆盖方圆一千米，其声波造成的破坏力不亚于一次微型的心灵滋扰，别墅上面36扇窗户的钢化玻璃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这下足以保证［相关人员］能够注意到这一栋别墅了。
萨拉了解到这座别墅园区背后的势力跟贺睿关系密切（心灵传输者想知道点儿东西太过容易），更微妙的是，这里的保安并不那么严谨，也没有可以用来释放麻醉气体的种种设备设施。
是一个进可攻退可守的好地方，萨拉鉴定。
晚上8:35，保安暂未出现，不过300米外的另外两栋别墅里面的人已经受不了的找了过来。
无论人们彬彬有礼的按门铃、或者用拳头砸门、乃至过激者还想撬开窗户钻进室内，端坐在接待室正中央沙发上的女孩都不为所动。
他们反正也进不来。
邻居们愤怒在8:55别墅区的保安和物业人员现身后达到了一个顶峰，他们纷纷控诉这一栋别墅所发出的噪音简直堪比住满青蛙的大池塘，不光是严重扰民还损害了邻居的身体健康。
物业人员擦着汗表示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解释，与此同时保安们正试图打开门上的电子锁，想尽快结束屋内不正常的超高音效。
萨拉坐得很稳，无论是门被打开也好或者保安强行闯入也好，都可以帮她达到目的——保安进来一个消失一个的时候，或许贺睿就该现身了吧。
即便他不来，捉一个别墅区的高级负责人再另外布置一个【捕兽夹】，也是分分钟的事儿。
反正她得出气！萨拉漫不经心地想。
晚上九点整，西华别墅的东南角热闹非常。在一座独栋别墅的门前聚集着二三十号人，还有的人正在使用各种工具试图打开别墅的设计者费尽心思安装的防盗门。
9:08的时候，惊天动地的音响还在开着，不过防盗门终于还是被保安们暴力拆解——一台氩弧焊切割机不知被从什么地方调来，略微有一点焊机操作经验的某个保安满头大汗小心翼翼把大门挖了个窟窿，等青烟一丝丝散去后，他大着胆子把手伸进去拉开了内锁。
门终于开了，愤愤等待着的邻居们略微舒缓了一些，用手指头堵住耳朵眼看着一群保安蜂拥而入。
室内的音量比从外面听起来还要大，说是魔音穿脑也毫不为过。
不过室内尽管灯火通明，打开音响的人儿却不见踪影。邻居们以最快的速度关上音响，本想着尽情指责一番奈何却找不到主人。
这时被众人逼迫的物业人员（这里的业主他哪个都得罪不起），好不容易拨通了别墅正主的电话，当了解到人家正在温暖的热带岛屿上度假，别墅内根本不可能留人之后，物业人员脸上的难堪足可让面皮下啦三尺。
先冲进门的保安在一个相对重要的负责人指挥下打开了一扇扇的房门，门内空空荡荡，家具和床品上都盖着大块的白布，唯独接待室内的大沙发是你敞着的，上面还残留着一点点有人坐过的痕迹。
死寂。当冲到楼顶上的保安通过对讲机告诉一楼众人，绝对没有活人存在过的意思之时，本已经走到接待室中央的邻居们嗡的一声夺门而出——他们的火气早已被“没有活人”这四个字吹了个干干净净。
“头儿，今晚这事儿要怎么了结？”保安队长对保全部的负责人低声问道。
这个负责人也回答不上来，因为有钱人之间对于某些事物还是十分迷信的，所以连带着他们也听说过不少的传说，这东西信者有不信则无……因此负责人决定，悄悄的退走，嗯，给人换一块防盗门了事儿。
他们不想淌这滩浑水，奈何某一个打定主意要给人好看的心灵传输者并不乐意让自己的计划中断。
在所有人从这一栋别墅内全部撤走，没走出十步远之时，振聋发聩的立体声音响再度贯穿夜空。
这下即便是胆大的现在都不敢再进去了，但这音量……
负责人愁的满嘴发苦，无奈之下他终于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某个号码，当把一切都讲述完全之后，他知道自己在别墅区的职业生涯到头了。
9:26，有将近四分之一的业主都被东南角的动静给闹腾出门，因为消息传的快，现在人们全知道最角落里的那栋别墅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有门路的立刻给法师打电话，不愿意在这地方再呆的便速度起身开车离去。
贺睿的迈巴赫就是在这个时候悄没声的靠近了那栋沸反盈天的别墅。
他的脸色很沉，但目光因为兴-奋而发亮——神秘消失、胆大包天、恶意挑衅……是那个人吗？
他和智囊团推测过，那位有着无与伦比的敏捷身手——机器都无法捕捉的身手——的女孩，说不定还是一个身负绝技的武林高手。
在现代这样的社会，高层次的武学已经绝迹，即便是有所传承也很难出现如传说故事中高来高去的高人，故而这种人一旦出现都会成为某些家族争抢的瑰宝。
没有哪个雄性不渴望自己更敏捷、更强壮、更凶猛的。
无论如何，不管是坑蒙拐骗还是威逼利诱，乃至跪地求婚都成——贺睿一千个一万个期盼能够捕捉到那名女孩子。
她甚至连个名字都吝啬示人。




心灵疯暴 030 反捕iii
迎接贺睿的，是空无一人的客厅和因为摇滚乐戛然而止产生的异常寂静。
里面没人，别墅物业人员战战兢兢的小声给他汇报，贺少，是不是该找个法师看看？
贺睿嗤之以鼻，推开畏畏缩缩等在门口的保安，大步迈向别墅二层，一楼当然不会有人了，他知道。
不过这层认知在他跨进顶楼的露天阳台后被打翻了——这里果真无人！
在贺睿苦苦思索人需要用到什么方法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迅速消失的时候，整个别墅突然嗡了一声，而后便是令保安们谈之色变的震耳摇滚乐。
甚至阳台的地皮都因此微微颤动。因为措不及防，贺睿被吓了一跳。
这该死的音响又开了！
贺睿急速吩咐身后的保安：快看看楼下有人么？
保安用对讲机通话，只一秒便获知答案：没……没人！
一楼自然还是老样子，音响轰鸣却又杳无人影。
贺睿关掉音响，缓缓的对围在身边的保安等人说：所有人都出去。
人群：……
贺睿忍着不耐说：我身上有护身符。
众人登时大悟，如释重负的逃窜而出，留下贺少独自面对【百分百闹鬼】的空别墅。
贺睿身上倒是有个小小的玉佛，不过他很怀疑这不足掌心大小的玩意会对一米八零的他起到有效保护——如果真有鬼的话。
之所以让所有人都离开，是因为贺睿想到是高人都会有怪癖，搞不好是因为她不屑于跟凡人接触，所以说啥也不露面。
既然这样，他理所应当营造适合高人现身的氛围。
好了，现在就剩我和你，贺睿关好别墅的大门，转身对着没有半片人影的接待厅高声地说，请出来一见！
一面说着话他一面向室内逡巡，期待一个表面上清冷高傲、实则已经对他情根深种的羞涩少女，从某一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向他扑过来——别说，这样的女孩子他还真见过不少……
不过这位是这样的吗？
贺睿认为这是他所见过的最擅长欲擒故纵的女孩子，她越是按耐不出就越令人着迷。她肯定很懂得什么时机现身会更令人印象深刻吧。
果然，客厅某个角落里传来了一个女生压抑着的可疑哼声。
——本来还想再拖延一点时间好给对方增加一些心理压力的萨拉，被这位恶心了一下，为了表示自己绝对不羞涩，她决定立即跟这东西打个照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