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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月下桑
“烂货……”大概是最早那场车祸中停下来的吧?嘴里骂了一句,林丛并不在意,随着车速的提升,他的心情忽然变得很轻松,因为他发现前面似乎有个站台,像是高速公路上的收费站。
远处的灯光忽然出现了一点变化,灯火变多了,林丛的心脏忽然怦怦跳起来。
怎么办?自己是这么开过去还是……这辆车子绝对会引起收费处工作人员怀疑的,自己告诉他发生了车祸?可是……
林丛想要停下车子,但车子似乎出了问题,还是匀速行驶着,林丛拼命踩着剎车,却见车子好死不死停在了收费站刚刚落下来的挡杆前。
这下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想了想,林丛决定随机应变。
“奇怪,你怎么来了?”收费站的窗户里坐着的是一个女人,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大迭名簿样子的东西,她一边不断打量着林丛的脸一边看著名簿,似乎是在核对什么东西。
林丛试图将脸躲闪在阴影内,一边等待着女人将收费站的凭条递出来。
不过这个收费站也真的很奇怪,和自己往常看到的收费站很不相同。这个女人也没有收费的意思。
林丛正在发呆,忽然听到里面的女人叹了口气,“你抢了王永贵的车子啊,那就没有办法了,缺失的名额就由你补上好了。”
女人说完,从窗户内递出一个牌子。
黑色的牌子,拿在手里沉甸甸的,来不及细看,原本挡在自己车前的挡杆飞快的抬了起来,后面车子的催促以及自己的心虚作用下,林丛匆忙驶离了收费站。等到离收费站有了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将车速放慢,拿出刚才那个女人递给自己的东西仔细查看。
林永年〈一九七一年三月四日十五时八分─二零零六年八月二十二日四点二十七分〉。
这是什么鬼东西!那女人怎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男人感到豆大的冷汗从额头冒出来,“林永年”是他真正的名字,为了安全这个名字已经很久不用,他的身分证是伪造的,那上面的名字“林丛”也是假的,可是……那女人为什么知道自己的真实名字?而且……
瞪着自己名字后面的数字,林丛感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后面的时间暂且不提,可是一九七一年三月四日这个时间─
是自己的生辰!而后面那个日期则是今天的日期。
至于那个四点二十七分……
林丛猛地翻过手腕,用力瞪向那破碎的表盘─
没错,是自己的手表停下来的时间!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抱住自己的头,林丛听到自己的心脏怦怦跳着,声音非常的大,大到震耳欲聋!
这个写着自己的名字以及出生日期的牌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林丛心里忽然有了一个可怕的想法,可是他不敢去证实。那女人说什么来着?说自己抢了谁的车子……自己的表……似乎就是在车子相撞的时候停下来的,单行道的车道……
太多琐碎渐渐拼出了一个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实。
他忽然想起了墓碑,那些墓碑上会刻着死者的名字,后面会有这样一行字:,生于……卒于……
拿着牌子的手抖得厉害,林丛跳下车子想要冲回“收费站”问个明白,可是一回头却发现身后漆黑一片!
什么灯火、什么“收费站”……全部没有!
林丛的身体仿佛筛糠,他开始不断的颤抖。
自己死了么?自己代替那个人死了么?
不,林丛觉得自己没有死……
他看到有人从他身边路过,那些人低着头,手里拿着和自己一样的牌子,他们都在朝一个方向走去,隐隐约约的,他听到那边有什么声音。
林丛慌乱的扔掉了自己手中的牌子。
“不!我要离开这里!离开这个鬼地方!”
说到“鬼地方”这三个字之后,林丛情不自禁的颤抖了一下,不过很快的,他收拾好心情,踩过那个带给自己由衷恐惧的牌子,重新发车。
如果……只是假设的话,那些拿着牌子的“人”都是死人,那自己只要和他们走相反的方向就是了,不是么?很好,自己一定要稳住心态,这是恶梦,这只是一个恶梦,天亮了就好了,不过首先,自己要从这个地方出去!
越着急越是发动不了车子,林丛反复拧着钥匙,在他几乎拧断钥匙的时候,谢天谢地,车子终于开动了。
往反方向驶去,林丛虽然安慰自己,可是心里毕竟是一点底也没有。速度提到一百四十,这是这辆载货型汽车能达到的极限了,林丛看着表明车速的指针,颤巍巍的几乎跳过它的极限,心里却还嫌车子不够快。
风从挡风玻璃的破洞里狠狠的砸进来,林丛发现自己不能睁眼。耳边呼啸的只有风声,可是逐渐的,林丛从风声里辨出了另一种声音。
轰隆隆……轰隆隆……
是什么声音?林丛的心脏怦怦跳着。
火车!是火车的声音!忍不住抬起受伤的胳膊,用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林丛借助车灯向自己车前的看去─
铁轨!自己的旁边竟然是铁轨!
什么时候开到这里来的?心脏跳的厉害,林丛不知道自己开到这边,究竟是一个好的征兆,还是……
很快他就知道了答案!
绝对是恶梦!林丛惊恐的瞪着自己的车前,前方轰鸣而来的怪物蜿蜒着,就像一条通体发亮的蛇,正在以不逊于自己的速度前进!
林丛飞快的将方向盘往反向打,企图将自己带离铁轨。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种偏远地区是没有防护栏的,自己的车子要是跑进去可就真的完蛋了!
林丛咬着牙,惊恐的发现自己的操作对车子竟然完全没有作用!车子以一百四十的速度闯进了铁轨!太过颠簸的地面,让林丛的头重重撞在了方向盘上,他拼命踩着剎车,然后更加惊恐的发现剎车居然失灵了!
火车还在轰鸣前进,声音越发接近了。
林丛抱住自己的头,喘着粗气。他忽然发现了不对头的地方……
自己怎么现在才发现呢?
车子……一早就熄火了,还是它根本就没有点着过?
可是它仍然疯狂的前进着,就像……就像有人在后面推动它一样……
等等……推车?
脑中有个模糊的影像闪过,林丛僵硬的、慢慢将头转向后方─
透过车后的玻璃,他看到了一张兔子一样的脸!
“你下去推车去。”
“我们……我们会死的……”
“妈的!要死也是你去死!看什么看?你这死鬼快去给老子推车!”
……你这死鬼……
他看到站在车后的青年,像兔子模样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不!”
口里发出一声惊叫,林丛跳了起来,惊恐而暴怒着,就像一条受惊的响尾蛇,他想向后面走去,可是车子的速度却更加的快!
颠簸中,他的脑袋撞上了车顶,林丛感到血从额头流了下来,流入了他的眼中,被血模糊了的视线里,看到的是后面推着车子的年轻人更加诡异的笑容。
“我说过……我们会死的……”窗外的鬼的口形如是说道。
林丛开始愤怒,“去死的是你!老子才不会死!老子不要死!”
像头愤怒的公牛一样咆哮的同时,火车的前灯打在男人眼上,林丛眼前一片白光。
来了!火车要来了!
他拼命拧着把手想要跳车,可是车门就像紧紧闭合的蚌嘴,丝毫无法让它松开,眼前全是火车前灯的光芒,眼前一片模糊的林丛在地上摸到了自己的口袋,在口袋里摸到了一个什么,陷入歇斯底里状态的男人,用力将那东西狠狠投掷了出去─
“去死吧!”
窗外年轻人的笑容越发的诡异,林丛怔怔的,然后惊恐的看到被自己投出去,却被车壁反弹到自己脚边的东西……
“不─”
没等火车来到,男人的惨叫声随即被强烈的爆炸声淹没。
“什么?爆炸?!”有点年纪的老员警深怕自己没有听准确,夸张的挖了挖耳朵。
“是的,绑架我的男人说他在火车上安装了炸弹。”段林点点头,再度重复了一遍。
他现在是在乡下的一家小小卫生所内,伤口虽然得到了包扎,可是仍旧隐隐作痛,那名路上被他所救的男子现在还在安睡,因为车祸中的撞击,他断掉的肋骨刺破了内脏,医生说再晚一点这个人就不行了。
“这可真不得了,要赶紧往上级汇报才行……”显然这辈子没有遇上过这种事情的老员警开始慌乱,打通了b市警司的电话之后,对方询问证人是否还能亲自回答几个细节问题。
“嗯,是的,是那班火车,车内还发生了命案,可能只是事故……”对方问的很仔细,段林回答的也认真,满足了对方的盘问,对方这才说道那班火车的列车长已经报警,不过只是说车上出了命案以及绑架,并没有说其他的。
“请相信我的话!我亲眼看到那人拿出了炸弹!”对方对段林的报警似乎尚存疑惑,段林心里忽然异常的气愤,大吼道:“我的朋友还在上面,相信我比谁都着急!请你们认真对待这次报警!”
对方虚应了几句,段林听到对方那边又传来了电话声,对方请自己等一下,然后段林便听到了电话里远远传来惊愕的喊叫。
“什么!铁轨前方有货车发生爆炸!”
“……◎%……¥¥%…………◎…%”
那人的声音这才变得焦急,和另一支电话的人飞快的说了什么之后,段林发现他回到了自己这边。
“你说你被绑架之后坐的是一辆货车?”
“是的,是一辆“时通”牌货车,看起来很新。”那个牌子段林没有见过,只是车头的地方有写“时通”这个好像车名的字─那还是段林过去检查车况的时候,无意中瞥到的。
“天─你说的和乘务员形容的很像……难道真的是……请随时和我们保持联系,谢谢您的报警!”对方的语气骤变,段林听得出对方语气中的慌张。
“请问铁路出什么问题了么?”对方话里的话让他尤其在意。
“是的,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刚才报警的那班火车前方竟然出现爆炸!根据对方的形容是辆小型货车,当时那辆车直冲火车而来,如果撞上后果不堪设想,幸运的是那辆货车忽然爆炸了,炸的粉碎,火车因此顺利通过了……
“请不要把我这番话对普通民众说,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们警方处理,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尽快赶到b市来,我们或许需要你的协助─”
对方的声音越发慌乱,段林可以听到他背后警察局乱成一锅粥的喧哗。
默默放下电话,段林脑中一片空白。
员警虽然慌乱,可是他们有他们能做的事情,段林却不知自己能做些什么。告诉他们有鬼么?
可是那颗炸弹明明与鬼无关。皱起眉头,段林焦躁的摸着自己的手指……
正在思考,眼前忽然放了一杯茶,看着为自己放上这杯茶的老者,段林说了一声谢谢。
“年轻人,你说你坐上的是一辆“时通”牌货车?”那个老员警忽然开口。
“是的。”段林喝了一口茶,眉间依旧紧皱。“我只是在车头看到那两个字,并没有见过那样的车子。”
“……那就对了,那是七、八十年代比较流行的老车型,现在早就不生产啦。”
老员警的话在段林心里投下一枚石子,段林觉得自己似乎听到了什么重要的资讯,然而却串连不起来……
“其实我见到你的时候,心里挺害怕的。”
老员警这番突如其来的话,让段林眉头皱的更甚。
“尤其你说你曾经乘上一辆货车的时候。”老员警说到这里顿了顿,半晌视线变得遥远,“曾经有不少人说过,他们曾经看到过一辆那样的货车,就在我发现你的那地方。”
说到这里,老者仿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脸色暗了暗,“年轻人,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么?”
老人这句话让段林的脸诧异的抬了起来。
“我原本对那些人说的看到货车之类的话,只是听听而已,可是刚才……我有点相信了。”
老员警将茶杯放入手中,目光越过段林看向窗外,“我原来在火车站台那边工作,十七年前……铁轨上也有过这样一场事件,有辆车在即将开来的火车前方爆炸了……”
听到此段林再也坐不住,目光直直看向对方,那名老员警被段林的反应吓了一跳。
“十七年前?您确定是十七年前?”
这个时间……自己绝对听说过!
“……其实是很早以前的事情了,十七年前我刚刚上车工作的时候,那个人是我们将要退休的老列车长,挺好的一个人,有一次因为听到前面铁轨上有声响,于是着急查看,他就把脑袋这么从窗户里探出去了,结果……”
火车上那名列车长曾经和自己提过的话,清晰的浮现在脑海中,段林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个结,一个可以联系两件事情的结。
火车、爆炸、货车……真的是那么巧合么?
“请告诉我当时的详情!”段林郑重的拜托眼前的人。
被段林语气中的认真有些吓到,老员警怔了怔,随即开口:“那件事我记得很清楚,我们这种小地方平时没有什么新闻,几十年来最大的事情就是那件事。用现在的话讲……很有戏剧性哩。
“那是一个冬天,我们这些在站台巡逻的员警,平时其实没有什么事情可做,除了到站的时候负责一下安全以外,平时的工作就是在铁路沿线骑着车子巡查,防止有人不小心走到铁轨上面被压死。
“这段线路很偏僻,中间的铁轨没有设置栏杆,乡民图个方便,经常在火车没来的时候从铁轨上过来过去,万一来个耳背的或者不长眼的……就死在铁轨上了。别以为没人那么傻,我当年有个同事,他爸爸爷爷都是死在铁轨上的。
“故事的主角还就是我那个同事,那个小伙子挺认真的,年纪最小,所以万一有个抓贼什么的力气活一般都是他干。
“那天正好轮上他巡逻,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当时火车刚刚停站,人走得差不多了的时候,忽然从火车上跌跌撞撞下来一个男人,浑身血淋淋的喊“杀人了”,那小伙子就奔过去了。
“爬出来的男人只说了犯人的大概长相就死了,我那同事听了就赶紧去追,那犯人可是灵巧,竟然抢了旁边一辆车子,还劫持了人质。
“他们开车走得快,那犯人也聪明,看火车要来了,就想趁它来之前越过铁轨逃到另一边去,真要被他跑到那边可就完啦,你看火车的车身那么长,等火车过去再抓贼,还抓的到嘛?
“也亏得那天抓贼的是我那同事,他年轻眼好,枪法也好,一枪就重伤了那个犯人,可是那辆车也好死不死停在了铁轨中间……
“这时候我们才知道那辆车是化工厂的车,里面放的是易爆原料,这东西要是和火车撞上可了不得呀!眼看着火车就要来了,那小伙子就喊叫让人质从车里跳下去,然后从旁边弄爆了那辆车。
“火车顺利通过了,杀人犯虽然死了,可是也算得上是死有余辜。这就是十七年前发生的事情。只不过……当时那辆被炸碎的货车……恰好就是你说的那种型号。”老员警说到这里,肩膀轻微的抖了抖。
段林认真的听着,听完后忍不住低头沉思。
这件事听起来……除了事故本身的残忍性以外,似乎没有什么特别,不过倒是让自己明白了火车上和火车下的联结点:当时那个员警引爆货车,货车的碎片伴随着强劲的冲击力,正好削掉了从火车上厕所探头查看情况的前列车长的头。
如果替死鬼真的存在的话,或许他们会让自己选中的人用同样的死法死去,这一点可以从火车上那个叫谢家荣的小偷身上得到验证─他和当年的列车长一样,是将头伸出窗外被削掉了脑袋。
那个绑架犯也如同当年那场事件中的绑匪,死于一场爆炸。
可是……
如果自己今晚遇上的那辆货车是当年的那辆货车,而那名司机是当年的人质,那么说明当年的人质已经死了。可是按照老员警刚才的说法,那个人质明明……
“老伯,我想问一下,当年那个人质呢?在事故中死了么?”
老员警听到段林问这句,似乎很是诧异,“不,他恰好是那场事件中唯一活下来的人。”“什么?”
唯一!听到这个字眼,段林睁大了眼睛。
“您的意思是……”
“嗯,我那个同事……没几天就卧轨自杀了。你说奇怪不?他明明马上就要升职了呀……”
老员警的话像一滴墨汁滴入段林心里,原本刚刚开始澄清的水面混入墨汁,重新变得混沌。
真的是替死鬼么?那个员警为什么自杀?那个绑架犯的死亡是事情的结尾么?
可是那个炸弹……紧紧握住手里粗糙的茶杯,段林重新陷入迷宫。
心里隐隐一种不好的预感,段林知道,事情……不会就这样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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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灵书 第五卷 杀人轨 第八章 十七年以后
在他心里那个人是自己死掉的,
和他没有关系,他只想逃走就好,
可是谁知道会惹上员警、会惹上火车、会惹上爆炸?
“大仔你就只会吹这一个调儿么?”被大仔的口哨声搞得有些不耐烦,郭小琳忍不住道。
大仔是个嘴闲不下来的人,就算不说话也会吹吹口哨,会吹的种类多也就算了,偏偏他就只会吹一首。
“你吹这是什么曲子,吹的让人好想睡觉……”揉了揉眼睛,郭小琳打了个呵欠。
大仔偏了偏头,“我也不知道,我只会这一首,没准是我自己编的,哈哈!”
“不,不是哟,那是首儿歌,摇篮曲。”旁边一直没吭声的耿小梅忽然开口,拍着怀里的孩子轻轻哼了起来。
“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双手轻轻摇着你。摇篮摇你,快快安睡。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妈妈的手臂永远保护你。世上一切幸福的祝愿,一切温暖全都属于你。妈妈爱你,妈妈喜欢你。一束百合一束玫瑰,等你睡醒妈妈都给你……”
耿小梅的声音本来就温柔,轻哼起来异常动听。旁边的大仔听着她的哼声,目光渐渐遥远。一时之间车厢里耿小梅的摇篮曲,取代了大仔吹得走调的小曲。
“真幸福哩……我一定在哪里听过。”歌声散去很久,大仔才忽然开口。
“一定是小时候你妈妈唱给你的。”微微笑着,耿小梅道。
大仔却摇了摇头,“我没有妈妈哩。”
是孤儿么?“啊?真是抱歉……”耿小梅怔了怔。
“没关系。”大仔回答的落落大方。
“我帮你看一会儿孩子吧?”看着耿小梅抱着孩子有些吃力的样子,坐在他旁边的大仔忽然说。“不!谢谢了,这样挺好的。”稍嫌粗鲁的,耿小梅拒绝了男孩的帮手,不久她似乎发现了自己的动作太不礼貌,于是抱歉的解释,“这个孩子比较怕生……”
看到大仔点点头,表示他并不介意后,耿小梅才松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安静躺在自己怀里的孩子,她从座位底下自己的包里掏出一团东西,拿出一条快要完成的围巾,开始轻轻梳理围巾的穗子。
“阿姨你怎么这个时候戴围巾呀?”大仔不解的问着,季节不对啊,现在远远不是戴围巾的时节。
“不是我戴,这是我刚刚织好要送人的,虽然早了点,不过我的眼睛越来越不好了,想要趁眼睛还没有完全花掉之前弄好……”耿小梅还是笑着,她手上的围巾已经基本成型了,正在做最后的收尾工作。
“大仔你多大?”耿小梅忽然发问。
“不到二十,怎么了?”
“不到二十啊……我要送围巾的那孩子也约莫是这个年纪,你……这个年纪的男孩子喜欢红色么?”说到这儿,耿小梅淡淡笑了,“虽然我觉得红色男孩子用女孩子用都可以,但还是想要知道你们年轻人是怎么想的……”
“呵呵,阿姨你想太多了啦,我觉得红色很好啊!不过……阿姨你难道不知道你送围巾对象的性别?”
“嗯,所以才选了这个颜色……”
“啊,是朋友的孩子么?没见过啊……”大仔先是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然后又摸了摸耿小梅正在编织的围巾。
手工编织的围巾粗糙却淳朴,耿小梅织的花样并不摩登,不过看起来简单大方,用的是极好的羊毛线,摸起来手感非常好。
“没问题的,那人一定会喜欢的。”大仔松开手,笑着对耿小梅道,“能收到礼物本来就让人兴奋不是吗?要是有人送我手工围巾的话,我绝对会乐翻天。”
“你妈妈没有给你织过……”问题只问了一半,耿小梅忽然想到大仔是孤儿,于是急忙收口。
“呵呵,没有关系的。不过阿姨你也是的,怎么选了这样一趟夜车呢?带着孩子会很累的……”似乎不愿让自己的事情影响到别人的情绪,大仔笑着转移了话题。
虽然是孤儿,不过他倒真是一名性情开朗的年轻人,从他打着哈欠也不忘随时插话这点,看的出来这个少年非常喜欢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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