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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蓉(系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朱女
但今日有冰雹啊?
阿蓉托着腮,以往对于系统面板上的天气预报,她一向不怎么上心,但这一次不同,雹子本身就不多见,阿蓉活了十几年,也才见过两回,觉得很是稀奇,因此一大早就在院子里等着,直到圣上下朝之后的那段时间,天才阴了下来。
果然未果多久,那灰沉的天开始起冰凉的雨,并且这雨越来越大,其中还夹杂着一些硬块一样的东西。
平静的宫内终于闹腾了起来,“下雹子了!”
阿蓉仍然一只手托着腮,遥遥望向窗外的目光波澜不惊,看了吧,她就知道。
虽然系统面板于她来说,如今没有特别大的作用,拼死拼活凑出三百多声望值,想想也仅够买一两个商场里的零碎小东西,并且还不知商场中的东西,效用究竟如何?
但在预测天气这方面,系统却从没让她失望过,简直是如同神鬼、令人叹服。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远地,阿蓉就看到好几个宫装之人,以外衣搭成伞蓬顶在上方,步伐凌乱的护着为首一人快步走过来。
那人衣袍被淹没在一群宫装之内,看不出颜色,只隐约见得身形高大。
他似乎几次想要推开这伞蓬,却仍被惶恐的宫人驾在头顶,最终才有些无奈的收手……唯独迈开的步子,倒是越发的大了。
几人一路到了锦衣宫,竟是没有任何忌讳一般,径直踏入了殿门之内。
阿蓉歪了下头,只见殿门口那身形高大的男人,挥起手臂从青色宫装叠成的伞蓬之下挣脱开来,露出那都属于圣上的、十分显眼的绣金龙纹墨袍。
“圣上?”简直是的来全不费工夫,阿蓉心想,她总算在进宫将近半月后,见到了救她于水火之中的那位帝王。
她充满感激的抬起眼,恰好与绣金龙纹墨袍的高大男子四目相对,对方那素有棱角的脸颊、熟悉的眉眼、和猛然僵在原地的动作,真实的浮现在眼前。
阿蓉:……
阿蓉简直要吓死了,她也曾不止一次的想过,再见到五佛山上那人之后,她该如何解释当日所为、又该如何道歉?
但怎么想,都似乎有点尴尬,倒不如日后就这么平静的过去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假装从没认识过。
尤其是最近被封为昭仪,踏入大周朝本代帝王最神秘的后宫之后,阿蓉心知自己也恐怕没有机会,与五佛山上那人见面了。
虽然愧疚不已,但隐隐地,阿蓉心中还是有些小庆幸的。
可谁知现世报来得这么快、这么猝不及防、这么措手不及。就算打死阿蓉都想不到,当今的大周朝天子,,他就是五佛山上那个倒霉蛋啊!
就是五佛山上那个想要对她好、却被她以最为虐心的言语伤害过,甚至不惜以再也不见面作为恩怨了结的洛平侯代受者啊!
现在逃命还来得及吗?
整个锦仪宫大殿鸦雀无声,徐公公拍了身上的冰碴子,正向前踏了一步,冷不丁就见自家陛下和昭仪娘娘各自顶着一张表情复杂的脸、还在相互对视。
徐公公犹豫了下,原地塌出去的那一步,又悄无声息地收了回来,他颇有眼色地垂头一挥手,大殿里头的宫人都大气不敢出一下,跟着走向了锦仪宫偏院。
其实不光阿蓉尴尬,陈樾也是因为这一下对视、定在了当场,这一瞬间那五佛山上来的几丝怒气,早已荡然无存,只剩内心中满当当的堵。
是的,太堵心了。
他这小半月来,不敢踏入后宫,不过就是为了避开齐蓉。无他,只因他觉得这小姑娘若是见到他这张脸,怕是要疯的。
人家好不容易见到真正的洛平侯、发现那并非她厌恶之人,满心欢喜的以为可以嫁给对方,却被一张圣旨接到了宫内。
结果最终要面对的,依然是那个最讨厌之人……可想而知小姑娘内心该有如何崩溃了。
不可否认其中的过错,全都由陈樾一手促成,他有什么理由对小姑娘生气?又有什么理由要对方谅解他?
年轻的帝王光明磊落的一辈子,头一次做了那么桩亏心事,只觉得这短短的几个呼吸时间,心魔都要生出来了。
“昭仪……”见小姑娘那双格外漂亮的大眼睛里,甚至已经蓄上了一汪水,就差眼泪都滴下来了,陈樾张了张口,置于身侧的手,暗自捏了捏,只觉得心下凉意更甚。她真的那么讨厌朕?
可谁知就在陈樾出声的那一刻,原本只蓄了一包泪的阿蓉,是真的流下了愧恨的泪水,她怕呀,她这辈子,不对,她前世加上今生两辈子,都没得罪过这么通天的人物,简直要叫她吓死了,谁能告诉她究竟有什么方法能弥补她犯下的过错吗?
阿蓉越想越是伤心,眼圈红的像兔子一样,她只想无病无灾活到寿终正寝,有那么难吗,“呜……”
陈樾叹了口气,抓住阿蓉的一只手腕,素白的手腕捏在掌心,柔软的几乎稍加用力便能折断,真是打不得骂不得的小姑娘。
陈樾眼中黑沉,遇到这样的厌弃,就算身为帝王,他也只觉得一阵心灰意冷,“你若真不想在宫中……”
就送你回家。
“对不起,”小姑娘却轻而易举的接下了他的话,哭的像是天塌了,她边抽泣边用衣袖抹着那汨汨不尽的眼泪,“我那日以为你是洛平侯,我……我不是有意那样说的……嗝……对不起,”
陈樾一双眼睛定定望向她,那股深入肺腑的拔凉寒意,却好像在这一汪热腾腾的眼泪下,化作暖流、汇入四肢百骸。
他怎么会听不出阿蓉话中之意,这小姑娘,分明在说她之前要拒绝的是洛平侯,而不是因为他这个人。当日他陈樾不过是被错认成了洛平侯,才会被突然厌弃。
此时此刻,就连陈樾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的目光有多么柔和。
“可是……可是也不能只怪阿蓉,你若是早说……你不是洛平侯……我就不那样对你了嗝……”阿蓉哭着认错,过了不久,又觉得十分的委屈了。
就算是这样,圣上也不能因此小肚鸡肠到将她封入宫中,就为了每天折磨她、令她后悔先前所为吧?她已经知道错了啊,这样还不行吗?
“别哭。”陈樾俯下身,那宽大的绣金龙纹墨袍的衣袖,此刻正在不够熟练的为锦仪宫的女主子擦拭泪痕。
这件都属于帝王的衣袍已被扯得皱巴巴,沾了眼泪鼻涕,内容十分丰富,可陈樾却没有一丝嫌弃。只最后伸出指骨蹭了一下小丫头的鼻头,心下软的不得了,又有点好笑,“奇了怪了,朕的小昭仪,怎么还是个孩子?”
阿蓉怯怯看他,一对通红的眼圈里、浸了玻璃珠似的大眼睛眨了眨,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语气中那股喜爱之意,终于恢复了点活力。
她得寸进尺得将那张乖巧的小脸凑过来,像只波斯国来的猫儿一样,语气中充满了娇俏和讨好,“陛下,您不打我吧?”
徐大宴烤干了身上的宫装,从偏院探头探脑的挪了回来,作为皇帝的近侍公公,他虽在某些时候需要避身,但决不可离开陛下太长时间,不然陛下身边有需要了,谁去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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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30%以上直接看新章,低于则3小时替换 “怕什么,且不说圣上喜不喜欢那个虚伪的女人,就说哥身为洛平侯, 也自能保我受一个小小的宫妃欺负!”陈郡君最见不得人说姜娅好,一下就来劲了。
“姜娅进宫,那就是圣上登位以来,受过的第一个女人, 你这丫头,真以为有这么简单?”
老夫人捻动着掌心的佛珠, 心里头门清, 讥笑道:“你年纪太小,也过于单纯, 不懂靖安侯府里蝇营狗苟那些个谋划, 宫妃当然算不得什么,圣上日后解了心结、开始广纳后宫,自然有数不尽的宫妃, 可男人对生命中的第一个女人……那是不同的,靖安侯府算盘打得啪啦响, 当谁不知道呢?若非陈家上一任后位, 得罪了新帝, 至今族内还人心惶惶, 还能轮得到靖安侯府这么上窜下跳?”
陈郡君知道自从新帝登位后, 阿娘这两年心中颇为不顺, 其实就算是不怎么关注朝政的她,也是有些忐忑的。
陈家出身的先太后,当年在位时曾暗中对如今的圣上下过毒,这一手简直是将整个陈家放在火炉上烤,若非圣上得知陈家并未参与此事、网开了一面,只怕这个时候陈家阖府的荣光都要保不住了。
外人见他们风光,也不过是表面罢了,陈家每一个人都清楚,但凡再有人再惹得新帝半点不快,顷刻就会面临灭顶之灾!
陈郡君只乖乖听着,暗中却吐了吐舌头,阿娘觉得遗憾,但她可不想进宫,和姜娅喜欢同一个男人,她觉得忒丢份儿,就算那个人是九五之尊……可年纪那么大,又没她哥生的白净清雅,想想都算了。
“说起来,这一次姜娅倒霉,完全是自找的,同我可没什么关系。是她非要带人讥讽齐家新封的那位县主,被人家一张嘴反驳回来,里子面子都丢光了,估计姜娅今次回去,也该恨上那齐蓉了。”陈郡君捧着脸,一个人嘀咕。
马车外一阵风吹来,将车帘扯在了外头,柔软的布料发出呼呼地响声,不断向外招展着。
旁边身姿挺立、骑在一匹白马之上的俊秀少年郎,听到车帘内传出来的声音,那看上去极为温润的眉宇低垂下来,眼底浮出一段鸦青色的阴影,他也如同此次归家的那群少女一般,想着同一个人,这真的是巧合吗,又是……齐家的县主?
陈岌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早在几个月前,圣上在离宫后遇刺,奔逃在白郡城郊外、以致差点丧命于青州贼匪手中时,就有探子回来告知他,圣上在齐家一名庶女得搭救下,得以化险为夷。
他本没放在心上,运气这种东西,向来都无形无迹,他就是运气极好得那一种人,所以圣上这一次死里逃生,陈岌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不失望,也不遗憾。
但从潼河决堤之后,他突然觉得原先判断中出了一些偏差。
比如圣上在白郡城郊遇险时,是齐家那位县君相救;圣上下旨彻查潼关之前,也曾派人去过县君所在的那一处偏远;
再比如今日从五佛山寺中救出了百来个少女,是因为齐家县君告知金甲卫,说是见到有人目光闪烁、行踪可疑的偷溜入寺庙后院的厨房中,金甲卫才在意外之下,发现了囚禁在地底的妙龄少女。
陈岌一个人挂在马上思量了许久,回到侯府门口后,还处于神游之中。
于是来往的行人便见到那貌若好女、年不过十九、正是风华正茂少郎君的洛平侯,正呆呆傻傻的骑马停在自家门口,半天也没说要下去的意思。
“侯爷?”门口的小厮终于看不下去了,忐忑的轻拍了下浑身光洁无一丝杂毛的白马腮帮子,这小厮喊道,“到家了侯爷!”
陈岌目光游移回来,一对时下少女最为喜爱的狭长双眼眯了眯,突然又转回小厮身上,直看得小厮浑身发毛,才悠然开口,“你现在就去齐府……”
他语气一顿,又摆摆手,“不,你且等一等,随我进去写张拜帖,再好声好气送往齐府上……”
“齐府?哪个齐府?”这小厮一愣,迟疑道。
陈岌下了马,将缰绳随手扔给守在一侧的马夫,奇怪的看他一眼,“自然是白郡齐府。”
小厮:……
可不久前他不是还被侯爷吩咐了,要好声好气将齐府上托来说亲的人、想个稳妥的法子赶走。怎么如今侯爷又要去人家里拜访了?
齐家大房内,刘氏脸色不好的坐在主位上,示意丫头给满上茶水,狠狠灌了好几口,才纾解了身上的疲乏。
年纪越大,身体就弱了,来回坐个车只觉得头脑发晕,眼冒金星。
“怎么说?他二人见过面没有?”刘氏缓过气来,招来个头戴粉钗、跟随车队一同前往五佛山的丫头。
丫头纠结的想了想,“想是……没见过面的,洛平侯一直身处佛寺大殿中,与几个朝官说话,根本不曾涉足后山,更不必说夫人小姐们待的竹林……怕是要避嫌吧?”
“那后来呢?不是说寺里出了乱子,金甲卫出动之后,连侯爷的官卫也都派出去了,难道侯爷没跟着离开大殿?”刘氏不可思议。
那种时候,只有跟着官卫才是最安全的,侯爷身为朝臣,难道不怕在官卫离身之后,遭人挟持?
丫头犹豫了下,小心的向上看了一眼,讪笑道:“夫人果然英明,一猜就中,洛平侯派出了官卫后,便一直坐在大殿中,连位置都没动过。”
“我……”英明个鬼哦?
刘氏差点一茶盅砸出去,她费尽心机教导这丫头,如何给那两人创造机会见上一面,可谁知洛平侯竟自始至终都憋在大殿之内,刘氏只觉得头更疼了!
“罢了罢了,烂泥扶不上墙,人家洛平侯府是注定看不上一个庶女的,我也不必作什么妖了,那小孽种这段日子吃好喝好,终究派不上用场,你去偏远一趟,将她那里几个上好的料子、食材,都给我收回来,任她自生自灭……”
刘氏恨其不争的摆摆手,到底不是亲生的,上不得台面。若她的姐儿还在,洛平侯府怎么找得出理由不认这门亲事?
“夫人!”
刘氏随嫁来的一位老嬷嬷,眉飞色舞的走进来,手中还捧着一张拜帖,是滚了金边儿的,叫人一看起来就能感觉到,这写贴之人本身对于齐府有着十二分的尊重,“夫人,您猜方才来的是何人?”
刘氏不感兴趣的扫了一眼,眼皮子抖了抖,撇了下嘴,“又是宋家?”
宋家,是刘氏在齐府那位小姑子嫁去的家族,后来不知朝上得罪了什么人,最顶头的那个被除了官帽,由此宋家势力一落千丈,直接滑坡到了贫农阶层,近些年更是入不敷出,时常来齐家打秋风,刘氏快烦死了。
“不是,不是。”老嬷嬷连连摆手,“这人夫人定是猜不到,老身见到这拜帖时,也都吓了一跳……”
“哦?”刘氏来了几份兴致,接过了拜帖,掀开一看,就见到那滚了金边儿的拜帖内,洋洋洒洒写了一些恭维之词,而那最底端的人名,却吓得她差点将帖子一把甩出去!
“这……洛平侯亲自发贴,要来拜访齐府?”刘氏心中大震,只觉得无法抑制心中的激动。
洛平侯与齐府唯一的情分,也就是那道婚书了,对方如今出尔反尔、宁肯自打脸面也欲要登门,言辞还如此客气,显然是那门亲事还有回转的余地!
刘氏顿时一个衣袖就甩到先前那丫头脸上,指着骂道:“你这蠢才,居然敢蒙骗我?不是说他二人没见过面吗?”
“是没见过呀!”粉钗丫头急得不行,后不知想到了什么,神色一怔,迟疑道:“莫非是世家小姐在大殿进香的时候,叫侯爷偶然瞧见了……”
刘氏手掌连拍梨木桌,又是欣喜又是厌恶,“是了是了,那小孽种平日没现过身,进香时候和许多世家女子一对比,立马能将旁人压下一头,侯爷一个男人,自然会忍不住被吸引住,饶是侯府老夫人来反对,侯爷也定然不甘,想要将那小孽种抬回家去!”
“那……可还要将偏院那位的布料、食材,再收回库中?”粉钗丫头支支吾吾,犹豫不定,只得跪在原地怯生生道。
“收你个头!”刘氏又是一个袖子过去,恨声道:“还不跟嬷嬷进去库房,再多弄点上好的胭脂水粉,给那小孽种送过去!”
且不说这边阿蓉又莫名其妙的收到了刘氏派发下来的一堆无用的水粉,只得塞进杂物柜中不见天日。
远在皇城之内的圣上,在沐浴更衣之后,已经怔忪了近半个时辰,地上的黑衣暗卫还在滔滔禀道:“……洛平侯向白郡齐府发了拜帖,据侯府中内线分析,洛平侯打算与齐府结为姻亲的可能性极大……”
“等等。”软椅保持同一个姿势未变的人,难得动了一下,年轻的帝王如同小型动物被树枝戳了一下皮毛,终于有了点反应,“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属下说……”那暗卫差点忘词,连忙组织了下语言,“洛平侯打算与齐府联姻……原因未知,齐府如今对于洛平侯来说,并无任何助力,反而还是一种拖累,这一点较为奇怪。”
“哦。”帝王平平的一声,听不出语气。“说完了?”
暗卫想了想,感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终于确定道:“说完了。”
“说得很好,退下吧。”依旧冷冷淡淡。
“是。”暗卫没听出圣上语气中的怪异之处,正要起身离开,却听到身后又传来一阵圣上沉郁的嗓音,“他打算和齐府什么人结亲?朕也算他远房叔辈,想关心一下侄子的因缘。”
暗卫只觉得脖子里飕飕的,迟疑道:“据说是与齐府大房中,有过一段姻约,只是大房嫡女已逝,兴许会……落在陛下亲封的那位县君身上……”




阿蓉(系统) 401.024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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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圣上的病,什么时候才能好?若是每夜都需她如此, 即使每到后头她还有些舒服,但毕竟体力消耗巨大, 她恐怕撑不了半个月。
好在圣上似乎也十分明白她的状况,当日便拿来了药膏, 给她里里外外涂抹了遍, 又食髓知味的捏着她柔软的身体、啃了她满身的红梅,才算放过。
这药膏也神异非常,不到夜里就消肿了大半。
但阿蓉根本不敢去想药膏是哪里来的,也对圣上的脸皮厚度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罢了,她将积攒了两年的声望值都给了圣上, 也不在乎这一点了,只希望这个法子真的有用, 治好陛下的顽疾……
帝王无子, 可是会遭人非议的。
因圣上休朝多日,洛平侯的坠马, 已成了全都城世家贵族最为关注之事,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 此刻朝野上下大小目光都聚集在洛平侯府。
眼见着一批又一批的大夫进府出府, 到最后甚至连太医院的人都出动了, 大家才觉出有些不对来。
摔断了腿,未必不能再接回来,这也是最开始没人当回事儿的原因,可如今看来,这摔得……似乎有点严重啊?
洛平侯府内,陈老夫人阴着脸,再也不见往日里半点笑容,陈郡君也咬着唇躲在一侧,双眼睁得很大,看起来格外脆弱。
没有了她哥洛平侯,洛平侯府就什么都不是,可眼下她哥的腿……
“怎么样了?”见到最后一个老太医开始收拾药箱,陈郡君上前一步,小心的问道,“还有希望吗?”
老太医想了想,“若是再早上两个时辰见到侯爷的腿,老夫还有一道偏方,或可一试,但现在……上一位大夫开的方子已经是最合适不过,不需要再做改变。”
“可……”陈郡君咬紧牙关,“可那位开方子的大夫说,即使方子效果达到最佳,也仅能保证我哥可以如常人一般走路,却难免会……高低脚。”
高低脚,就是一瘸一拐,这样的人哪怕不是瘸子,也能叫人一眼看出腿脚有毛病了。
她哥可是洛平侯,朝堂之上也是地位最高的那一拨朝臣,怎么可以被外人看出腿脚有疾,更何况她哥一向注重形象,恐怕会接受不了现状!
老太医点点头,却是对陈郡君的话深以为然,看上去竟十分赞同方子大夫的话,他强调指出:“这是最好的结果。”
言下之意是,不能恢复到最佳水平,或许会比高低脚还要糟糕。
“孽障!”侯府老夫人终是忍不住悲鸣一声,手中的拐杖将地面砸的铿铿作响,她来到陈岌床边,眼神中带着痛惜,“酒后还要去西营骑马,你……到底是为什么呀!就因为一个女子?”
陈岌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唇色苍白,他脑海中不知在想什么,只觉得分外可笑。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他当日在止澜殿见到毒发的圣上有多么幸灾乐祸,此刻就有多么难受……一个正常人,谁愿意变成瘸子?
陈岌比上双眼,不愿意回话。
老夫人叹了口气,也不再发火了,只淡淡说:“那个苗依依绝不能留,既然她已背叛了你,就应该做好被放弃的觉悟。当年她在先帝手下逃过一劫,本就是该死之人,到了如今竟还不懂感恩,与外头的野男人搅在一起,害你外出寻找时摔断了腿……哼,这就是个扫把星,谁沾谁倒霉!”
老夫人面朝窗口,没有看到床上的陈岌脸上,那一闪而逝的痛苦。
其实就连老夫人也不知道,苗依依不仅是陈岌的门人客卿,更是他的近身姬妾,两人早几年就好上了。因此后来听说依依在外与男人私会时,陈岌怎么可能不怒极攻心?以至在西营夺了匹马,差点摔死在山林里。
他到现在依然不信,依依会背叛他,依依那么爱他,怎么会外出和男人私会?但侯府中掌握的证据又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两人在他摔断了腿之后,在外被人捉奸在床,闹了好大的动静。
原来就连枕边人……都是不可信的,嘴上说着要为他付出一切,却可以随时给他戴上一顶绿帽子。这要他怎么全力去相信?
陈岌昏昏沉沉中,又想起了齐昭仪,每个女人都是如苗依依一样么?如此甜言蜜语、虚情假意?不,不是的,齐昭仪是不同的。
哪怕圣上即将毒发身亡,哪怕她明知接下来即位的、最大可能是他这位同样出身陈氏家族的洛平侯,却仍不会给他任何好脸色。
只是因为她已经猜到,对圣上下毒的,十有八.九是他洛平侯。
圣上啊圣上,为何你的气数已尽,运气却仍是这样好,能遇到这样不离不弃的女人,想必最后毒发的日子,您走得也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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