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意

毕竟大家不止来纯打球的，也是来拉拢叶时意这一人脉的。
最后分组结束，叶时意、余扬和臣鸿拓分到了一组。
“时意，你打什么位置的？”余扬问完，才道，“我可以这么叫你吧？”
“当然，”叶时意边应边把衣摆塞进裤头里，“我打什么位置都可以。”
臣鸿拓忍不住瞥了眼他的腰身。
嘿，蒋老大有福了，这腰抓起来绝对够劲儿。
叶时意压根没看出对方眼底的打量，认真听着余扬的安排，最后被分到了控球后卫的位置。
篮球比赛和其他不同，时间不长，国内的打法一般是分四小节，一节十分钟，中间休息二分钟。
第一节下来，臣鸿拓就喘着粗气开始夸人了：“嫂、嫂子，你这，太牛了吧？小库里啊？”
一节下来，大约二分之一的分数都是叶时意拿的。
虽然也有对方故意让分的情况，但也足以说明叶时意是真的有点小实力，三分准得不行，投四中三，简直神了。
“运气，”第一节没有人喊暂停，连续打了十分钟，叶时意也有些微喘，“以前在学校里打过。”
“之前我曾经邀请他加入篮球队，”余扬喝了口水，“但被拒绝了。”
叶时意没有印象了，只能扯嘴笑笑。
余扬喝完，把水递给叶时意，叶时意怔了怔，随即摆手：“不用。我有。”
这一幕被篮球场不远处停着的宾利车中的男人看得清清楚楚。
手机铃声打破了车里的宁静，蒋俞之轻瞥一眼来电显示，正是臣鸿拓打来的。
“蒋老大，我今天带嫂子出来打篮球了，你怎么不在家？要不要过来打两把？”
开玩笑，他蒋老大当年在篮球场可是杀遍天下无敌手，见一个杀一个，要是来了，哪还轮得到你这臭小子来耍威风选人。臣鸿拓看着前边不断找叶时意聊天的余扬，心底忍不住腹诽。
当然，他最后那句话只是随口说说，心底清楚蒋俞之是不可能浪费时间过来陪他们打篮球的，不然他也不可能病急乱投医找来余扬。
蒋俞之微微眯眼，没说话，径直把电话挂了。
“你把车子开回去。”
吴秘书立刻明白过来：“好的，我这儿还有件事……蒋总，叶先生的叔叔最近一直在联系我，说是想要跟您见一面。”
那对夫妇极其烦人，半个月来已经给他打了不下三十通电话，他最初还会帮他们转达两声，可蒋俞之显然不愿意见他们，那他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扯借口推脱，一脱就是半个月。
“不见。”
丢下这句话，蒋俞之利落下车，砰一声关上了车门。
与此同时，篮球赛的第二小节已经开始。





时意 19.第 19 章
第二节，众人终于知道，叶时意上一节的那几个三分绝非运气。
又一个三分漂亮进篮，臣鸿拓往回跑之余，还不忘喘着气夸：“嫂子！牛逼啊！”
叶时意笑了笑，太久没有运动，虽然一开始已经做了热身，但还是没什么用，他这会儿已经大汗淋漓了。
他站在后方稍稍停了停，跟以往一样，下意识直接撩起被塞在裤头的衣摆，掀到腰际，想透些风进去。
周围的人也已经热的不得了，有的已经把上衣脱了，叶时意是其中最含蓄的一个。
他的肤色要比其他人要白，腰际也比周边的人细，但一看就是男孩的腰，上边还带着些男人才有的刚劲。
蒋俞之原本站得隐蔽，看到臣鸿拓的视线老老往叶时意身上瞟后，他眉梢轻挑，径直从树后走了出来。
叶时意刚拿到球，正准备往后跑，余光一瞥，就看到了气定神闲坐在长椅上的蒋俞之。
他一失神，手上瞬间空掉，球被对面队伍抢断，篮下没有自己的队友，轻松被别人上了篮。
臣鸿拓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明白过来了，打趣道：“嫂子，看到蒋老大，也不用激动成这样吧？”
叶时意立刻回过神来：“对不起。”
“没事，”余扬跑过来，拍拍他的肩，“继续。”
第二节结束，叶时意喘着气下场，走到蒋俞之身边，他太累，说话断断续续：“之哥，你……你怎么来了？”
蒋俞之没说话，径直递给他一杯矿泉水。
臣鸿拓买的是小瓶装的矿泉水，对于男人就是两口的量，第一节时他拿的那瓶早就已经喝光了，所以蒋俞之手上这瓶不是他的。
但偏偏里面又少了那么一点儿。
叶时意犹豫了下，拧开瓶盖，正想仰头往嘴里倒。
“刚运动完，不用喝这么急。”蒋俞之淡淡道。
叶时意顿了顿，轻轻嗯了声，瓶嘴覆到唇上，小口的开始补充水分。
“蒋老大……你怎么过来了？”臣鸿拓笑嘻嘻的，强装镇定道，“你看，我特地找了这么多人来陪嫂子打球！”
蒋俞之睨了他一眼，没接茬。
“哥。”余扬走过来，笑着叫了声。
蒋俞之盯着眼前的人小口小口喝完水：“打累了吗。”
“还好，”叶时意缓了不少，又问了遍，“你怎么过来了？”
“臣鸿拓叫的。”
臣鸿拓忍不住在心底嘁了一声，他叫是叫了，也没见你应一声啊，转眼就跑过来了？
其他人也没想到能见到蒋俞之，纷纷觉得赚大了，分别开始自我介绍，可惜蒋俞之丝毫不感兴趣，都只是淡淡地嗯了声，一句话没多说。
蒋俞之来了后，叶时意老老实实地把前边衣服别会裤头里，每次奔跑时后衣摆都能把背脊往下的线条勒出来。
原本想担任裁判偷懒的男人现在早就后悔了，他倒是想跟蒋当家拉点关系，可对方别说理他了，就连看都没看他一眼，他这上去说话就是自讨苦吃。
可这不说么……他们之间的气氛就非常尴尬。
当然，只是他单方面觉得尴尬，蒋当家一会低头看文件，一会抬头看赛况，似乎还挺乐在其中的。
“比分是多少了。”
男人赶紧报出比分，并贴心补充：“叶时意的队伍是高分的那一队。”
“嗯。”
比赛结束，叶时意的队伍以大比分赢了。
“蒋老大，呼……不是我说，嫂子这球技，牛逼的，还好我找了这群人过来，不然还真不够嫂子打的。”
臣鸿拓开始变相为自己开脱。
蒋俞之不搭理他，问面前的人：“打够了？”
叶时意两手撑在膝上，大口喘着气：“嗯……”
蒋俞之站起身，顺了顺他的背。
见到这场景，其他人都不约而同交换了个眼神，就连臣鸿拓也有些惊讶。男人打完球都是臭汗熏天，平时蒋老大碰到他手以外的地方都很嫌弃，他还一直以为蒋俞之有洁癖呢……这会儿直接上手摸了？？
叶时意微微躲开：“我身上都是汗。”
“我不嫌你。”
手再次贴上来，叶时意随着他的安抚，呼吸渐渐平息下来：“……不好意思，我太久没运动了。”
蒋俞之嗯了声：“以后可以去健身房练，回去吧。”
两人才走了两步，蒋俞之回过头，盯着跟在他们身后的一帮人。
臣鸿拓开口解释：“他们的车都还停在你家车库。”
一帮人来时热热闹闹，话题颇多，回去的时候倒是安静不少，大家都太累，加上在蒋俞之面前，也没人敢多说什么话。
回到蒋家，臣鸿拓作势就要进去，被蒋俞之直截了当地拦在外面：“车库在旁边，自己开走。”
“哎？”臣鸿拓瞪大眼，“蒋老大，不是吧，饭也不给我们吃一顿吗？我都想喝兰姨熬的汤了！”
“兰姨今天不熬汤，”蒋俞之问，“你家里没饭吃？”
“有是有……”
“那就回去吃，不要打扰别人。”
“……”
不知道蒋俞之为什么不让客人进门，叶时意看着门口不愿走的人，按着礼貌道：“之哥可能带了些重要文件回来，不方便待客。不然这样吧，以后等有空，我请你出去吃。”
换做一般人，都能听出叶时意是在给个台阶下。
也是巧了，这臣鸿拓偏偏就不是一般人：“真的？那行，我等你联系啊嫂子，你可千万别鸽我，我心里很脆弱的。”
他刚说完，一直站在身后的余扬突然站到前头来。
“我陪你打了一下午的球，是不是也能跟着拓哥蹭顿饭？”
臣鸿拓心道你这狗东西是要害我啊：“你凑什么热闹……”
“行，”叶时意一口应下来，对他而言，一个人和两个人都没什么区别，“大家一块吧？”
于是一个不知何时履行的饭局就这么定了下来。
临别前，余扬特地停了车，探出头道：“那我有空了可以给你发微信吧？”
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跟自己说话，叶时意点头：“当然。”
“那我们微信聊。”
几辆车离开，蒋俞之率先进了屋，叶时意紧跟着进去，兰姨已经在厨房做菜了，见到他们，笑眯眯打了招呼：“一起回来的？我今儿买了两条鱼，你们是想吃甜酸还是清蒸？”
叶时意脚步顿了顿。
兰姨这个问题……让他想起庞婶了，他和叶孟然的口味不同，庞婶每回都要做两条不同口味的鱼。
也不知道庞婶在老家过得好不好。
“在想什么。”
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正回头看着他。
“啊……没事，”叶时意立刻回神，“你刚刚说什么了？”
“兰姨问你，想吃什么。”
“我都可以。”
“不想挨饿就随便说一个，兰姨有选择困难症，很严重。”蒋俞之脱下西装外套，径直打开电视机。
兰姨笑了：“哎哟……我上回就是挑食材晚了那么一个小时过来，您还记得呢。”
叶时意：“兰姨，清蒸吧。”
两人一块坐在客厅等兰姨做饭。
叶时意下意识摸了摸腹部，刚进行一场运动，这会儿他肚子早就在咕咕叫了。
蒋俞之看到这个小动作，哂笑两声，才悠悠问:“你和叶青闹掰了？”
叶时意摇头：“没有。”
毕竟都没好过，哪来闹掰这一说，“……他难道去烦你了？”
“没，”蒋俞之道，“他还烦不到我。”
虽然蒋俞之这么应，但叶时意知道如果真没什么事，对方是不会提的。
叶时意想了想，全盘托出：“是这样……之前他一直觉得叶氏前景不好，私底下联系了别人，想卖自己的股份。他手里的不多，我就全买过来了，所以现在叶氏跟他是没关系的，如果他找你谈什么生意上的事，你不用理会。”
他不擅长处理和亲戚长辈之间的利益关系，也知道叶青那一家人略微奇葩，实在不想再多余接触。加上对方手上股份数量的确很少，刚好当时拿到了蒋俞之的那笔款项……他就干脆全买了回来。
叶青估计没想到自己刚卖掉手上的小股份，叶氏就突然有了运转资金，还接了好几个项目，所以频频联系叶时意，最可笑的是，说的不是要买回这些股份，而是让叶时意拱手再送回去。
他不想把话说得太难看，才选择把对方拉进了黑名单。
“嗯，”蒋俞之道，“你也是，不想理就不用理。”
“好。”
“你认识余扬？”
话题跳跃太快，叶时意愣了愣，想了会：“算是吧。”
“算是？”
叶时意把他和余扬的关系两三句解释清楚。
“嗯，不用和他走得太近，那人不像你，他已经把生意场上那一套套学干净了。”
叶时意一时间也不知道蒋俞之是在夸他还是嫌弃他……
蒋俞之微微抬眼：“婚礼企划选好了？”
“选好了，”叶时意道，“酒店里的中式或者西式吧？其他的太繁琐了，我怕不方便你谈别的事情。”
蒋俞之笑了：“这是我们两的婚礼，我要跟别人谈什么？”
“……”
“蜜月想去哪？”
早就想过这个问题，叶时意头摇的飞快：“我就不占用你时间了。”
“我不忙。”蒋俞之收回视线，反问他，“你很忙？”
“我也……不忙，”实在聊不来这种话题，叶时意慌忙站起身，“我身上有些汗味，先上去洗个澡，很快下来……你不用等我吃饭。”
男人扬了扬嘴角：“去吧。”
等叶时意两步并一步上了楼，蒋俞之才慢悠悠抬手，给吴秘书拨了个电话。
“把最近热门的旅游景点整理一下，发给我。”
吴秘书立刻掏出本子：“好的，是什么性质的旅行？商业还是家庭？我好帮您看着挑选适当的地点。”
“蜜月。”
电话那头沉默了五秒，合上本子：“明白了！”




时意 20.第 20 章
洗完澡，磨磨蹭蹭擦干净头发，估摸着蒋俞之该吃完饭了，叶时意才慢慢吞吞地下了楼。
没想到下去时，蒋俞之还坐在客厅看文件，听到声音，头也没抬：“好了？吃饭吧。”
他脚步顿了顿：“你……还没吃吗？”
蒋俞之起身走到饭桌前，用行动回答他：“兰姨已经回去了。”
叶时意有些后悔——早知道蒋俞之会等他……他就趁兰姨在的时候把饭给吃了。
不是不想跟蒋俞之一块吃饭。
而是他觉得自己快招架不住了，蒋俞之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把他弄得面红耳赤的。
才认识半个多月，这些反应来得太快，他虽然没有正经谈过恋爱，但也不是没被人追求过。
他知道自己现在……不太正常。
兰姨今晚做的是家常菜，走过去时，蒋俞之已经把碗筷摆好了。
在他面前，蒋俞之似乎一直没有什么架子。
“站着做什么。”
叶时意坐到他对面，刚想动筷，蒋俞之又开口了。
“最近在忙一个项目，”他道，“平常我都会在家里吃饭。”
叶时意怔了怔，明白过来了。
半个多月来，他们一块吃饭的次数并不多，有的时候蒋俞之回来得晚了，叶时意会给他下碗面，却不会等他吃饭。
工作结束的时间没没定性，蒋俞之也不会开口让他等。
蒋俞之继续说：“项目今天忙完了。”
不知道该说什么，叶时意应了句：“嗯……”
“所以最近我都会回来吃饭，”蒋俞之说，“会等我吧？”
叶时意：“……会的。”
蒋俞之满意了：“吃。”
叶时意刚动筷，就发觉出有些不对劲。
这桌上……没有公筷。
以前都是他顺手帮蒋俞之摆碗筷，会特地带上副公筷。
他正犹豫着，蒋俞之已经开始吃了。
叶时意只得跟着吃……亲都亲过了，想这些未免太矫情。
才动了几口饭，他搁在桌边的手机就响了。
因为是粗制滥造的手机，铃声尤其刺耳，只是一声叮咚都能让人听了心感不快。
至少叶时意是这么觉得的。
他先是抬眼看了看对面的人，男人吃相缓慢且优雅，仿佛丝毫没有受到这提示声的打扰。
他在心底迅速把换手机的事抬上日程，赶紧把手机攥进手里调成震动，生怕它又发出什么声音。
是才离开不久的余扬发来的微信。
余扬：明天一块吃个饭？你来时胡乐一直提醒我照顾你，结果给我喝酒喝忘了，现在想想挺愧疚的。
“是你叔叔？”蒋俞之状似无意地问。
叶时意下意识摇头：“没，是余扬，让我明天出去吃饭。”
轻轻一戳就得到了想要的回答，蒋俞之嗯了声，沉默半会，又慢条斯理地问：“明天要不要去公司看看？”
叶时意脱口而出：“要的！”
说完，他才发现自己答得太快，补充了句，“如果方便的话。”
“没什么不方便，原本早该带你去。”
叶时意对蒋氏内部运转不好奇，但非常想见识一下蒋氏总公司的模样和员工的工作氛围。
虽然可能看了之后会被打击得体无完肤，但公司和人一样，都是得在打击中成长的。
于是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叶时意：不好意思，我明天没空。
余扬：哦，那改天再说吧，在这边遇到什么事随时可以找我。当然，没事也可以找我。
然后还发来了一个可爱的狗狗招手表情包。
叶时意没再回了，放下手机问：“明天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我大概什么时间点过去比较方便……安排个员工带着我就好了。”
蒋俞之轻哂：“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要去参观公司。”
叶时意眨了眨眼：“不然呢？”
蒋俞之停筷：“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在同一本户口本上。”
叶时意：“……没忘。”
“那叫巡视，”蒋俞之道，“或者是，看看自己丈夫周边的人际关系？”
叶时意：“……”
现在反悔还来不来得及。
**
第二天，叶时意起的格外早，蒋俞之走出房门的时候，他已经在跟兰姨聊天了。
“今天你要跟蒋先生一块去公司？”
“对。”叶时意整理了下领带，“您看我这套可以吗？”
“可以，你穿什么都帅，”兰姨毫不吝啬夸奖，“我活这么大岁数，见过最好看的人也就是蒋先生和你了。”
叶时意失笑：“兰姨，您太夸张了。”
“我哪夸张了，蒋先生难道不够好吗？”
叶时意认同：“他是很好。是我那部分夸大了。”
蒋俞之听得发笑，故意加重步伐，果然，饭桌边的人一听见他的脚步声，立刻噤了声。
吃完早餐，三人一块出门，蒋俞之想起什么，叮嘱道：“兰姨，我这段时间都会回来吃饭。”
“好，就都跟以前一样了是吗？”兰姨碎碎念着，“小意一来你就不怎么回来吃饭了，我原先还担心着呢，这下可好，我一定多买些东西……”
兰姨走后，蒋俞之径直走进车库。
叶时意忙跟上，后知后觉问：“吴秘书不过来么？”
“他家里有事，请了几天假。”
叶时意哦了声：“我来开吧。”
拒绝的话都到了嘴边，蒋俞之心念一动，突然改了口：“好。”
说完，他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径直坐了上去。
叶时意拉好安全带，愣了：“你不坐后面吗？”
蒋俞之没有解释，催促：“开车。”
蒋俞之去公司的时间跟寻常上班族不一样，这会儿已经过了早班高峰期，不怎么堵车。
叶时意却开得颇为艰险。
没别的原因，就是旁边的人……一直在看他。
蒋俞之手肘撑在车窗上，偏着头，看得颇为认真，偏偏叶时意还不好意思问他在看什么。
良久，蒋俞之才悠悠开口：“拿驾照多久了。”
“刚成年就拿了。”
“没成年之前有没有碰过车？”
“没有。”
“这么乖？”
“……嗯。”
“最喜欢什么车子？”
“没有特别喜欢的。”
蒋俞之问的话题琐碎，叶时意有一答一，并不欺瞒，也绝不多说。
蒋俞之问到最后，才丢出句：“你没有要问我的？”
“……”
他如果说没有，是不是太敷衍人了？
他想了想：“你喜欢什么车子？”
“现在这辆。”
“哦……”
蒋俞之觉得好笑：“问完了？”
叶时意只得硬着头皮，继续问，这回他的问题带了些私心：“你是几岁开始接触公司事务的？”
“十六。”
“觉得难吗？”
“难，”蒋俞之道，“所以你现在如果觉得自己有心无力，难以胜任，都是正常的，过两年就好了。”
“最初有没有……”
“有，外边想着欺负新人，里边元老反对，蒋成安还想着把我拉下来。”说到这，蒋俞之轻嗤一声。
他没说完，但叶时意知道，后面就是蒋俞之把这群人收拾得服服帖帖，蒋成安甚至都被调去了国外，近期似乎也只是暂时回来。
车子开进公司地下停车场，蒋俞之的车位跟别人的没什么差别，只有在车位前头多了一个小小的标志。
好在叶时意眼尖，一进去就看到了。
把车子停好，蒋俞之解开安全带，淡淡道：“驾照没领多久，车技倒不错。”
叶时意扯了扯嘴角，在这种方面，他向来不敢马虎。
蒋俞之走着，忽然没头没尾地丢了句：“吴秘书请了三天假。”
叶时意嗯了声，浑然没发现这里头的陷阱，跟着蒋俞之一路走向电梯口。
到了他们才发现，电梯前已经站着几个公司员工了，有男有女，他们打扮整齐，手里都拿着公文包，见到蒋俞之，纷纷打招呼。
“蒋总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