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王不见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渊默
即使仍然匍匐在地战战兢兢,伏地魔对贝拉特里克斯这句带刺的评语仍然在食死徒们中引起了小小的骚动。好几个人探身向前,互相交换着愉快的目光。纳西莎.马尔福艰难地撑起身体,一手捂住咽喉。她的呼吸仍有些困难,盈满泪水的蓝眼睛盯着黑皮肤的姐姐,忍不住闪动出冰冷而讥嘲的笑意。
贝拉特里克斯呆了一呆,脸色立刻变得苍白起来,她哆嗦了一下,迅速伏趴在他的脚下,叫道:“我当然……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主人!”
“那么你是什么意思呢?”伏地魔平静地说,血红的眼睛在夜色中微微眯起,象是这微弱的月光仍能让他感觉刺痛似的。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贝拉特里克斯,——我弄错了你可以纠正我,当然——是你亲自打开大门,放马尔福的儿子和那个冒牌货进来的。”
贝拉特里克斯这下真的是面无血色了,泪水一下子涌上了她有些浮肿的眼睛里,颤声道:“我不知道……主人,主人,您一定得相信我……我以为……我以为德拉科带回来了小主人……”
“你以为德拉科带回来了小主人……” 伏地魔学着她的话,把脑袋微微偏向一边,打量着贝拉特里克斯,“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可是意义非凡哪,贝拉特里克斯。难道你的判断力不是最明智最清晰的吗?你不是认为我都应该向你求助的吗?”
几个食死徒已经忍不住闷笑出声,连忙咳嗽几声作为掩饰。贝拉特里克斯嘴唇蠕动了一下,象是吞下了一剂很苦的药。“主人……是我的错!”女食死徒抽泣着说,头几乎低到了地板上,泛白的黑发垂落下来,扫到了地板上厚厚的灰尘,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
“我说错话了……但我只是想……想为您效力,我知道您也信不过那个家伙——常年呆在邓布利多身边,谁都知道会有什么后果——所以您才让德拉科也盯着他,那么我想……”
伏地魔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让她害怕得吞下了后面的话,声音越来越小,只剩下纯然的辩白:“主人,您知道我是最忠诚的,请不要责罚我……请……”
斯内普的唇边不禁勾起一抹冷笑,他垂下头,让自己的表情完美地隐藏在阴影中。
“我是让德拉科.马尔福去协助西弗勒斯,并不是让他去坏事的。”伏地魔似乎有些恼怒,被人当众揭破私心让他很是难堪:
“你应该教导你的侄子怎么听从更有经验的长者吩咐,而不是被邓布利多牵着鼻子走!那个愚蠢的男孩只知道怎么护理他的头发,你怎么敢挑唆他自行其是?他差点毁了我的全部计划!”
盛怒中的魔王霍地站起身来,膝盖上的纳吉尼被掀翻在地,不满地嘶叫着。魔王没有理会,长袍的下摆划过满是灰尘的地板,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仿佛踏在虚空之上。
他从食死徒中间走过,令他们畏缩地向后缩起身体,头低到了地板上,长长的斗篷披下来,罩住了他们的脸,看上去象房间里涌起了一层又一层的海浪。
“你们让我失望,我的食死徒们。”伏地魔停了一下,平静地说,“战争即将开始,而我看到了什么?有人骑墙观望,有人干脆背叛。”
“我没有,主人!我是最忠诚的……”贝拉特里克斯跟在他身后爬行了两步,泪水从她的眼睛里涌出,流到她的下巴上,翻来覆去地只是说,“您知道的,您知道的!请不要责罚我……”
“够了。”伏地魔嘶嘶地叫道,声音听起来更像蛇类而非人的语言,“到现在你还在教我怎么做事吗?”
魔法沿着他的怒气延伸出去,几乎肉眼可见的力量弥漫了整个房间,所有的家具似乎都在波涛中起伏。斯内普感觉到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劲的风劈面刮来,他不得不双手紧紧抠住地板,以免被强大的压力直撞出去。
仿佛察觉到自己的失态,黑魔王微微收敛了怒气。回旋的力量象煮沸的水,围绕着他身边起伏、跳跃。
“犯错必须受到惩罚。伏地魔的戒律不容违背。”魔王回过身来,血红的眼睛闪烁着冷冰冰的光,如水的月光正好投射在他的脸上,也不能让那张脸有半分柔和。
他冷冷地盯着贝拉特里克斯,好像那是一个无生命的物件,后者在他目光的注视下胆怯地蜷缩成一团,半张着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斯内普冷漠而无动于衷地注视着这一切。
“鉴于你总是向西弗勒斯挑衅才引起了这场是非,我认为把你交给他处置是恰当的安排。”黑魔王顿了顿,慢吞吞地说道。
贝拉特里克斯僵硬的脸顿时扭曲起来,胸膛不住起伏,似乎想要大声抗议,但一看伏地魔的脸色,又惊慌地低下头去。
而原本正在为贝拉特里克斯受惩罚幸灾乐祸的食死徒停止了窃窃私语,纷纷将目光投向斯内普,眼神中充满了凶狠和嫉恨。
伏地魔似乎没有察觉,他看着斯内普,没有嘴唇的嘴扭曲出一丝几乎可以称之为温柔的笑容:“西弗勒斯,你拥有我的特许,可以对她做任何你想做的事。这是对你出色工作的嘉奖。下一次你再听到什么风声,即使完全没有证据,你也需要及时地向我报告。”
他顿了顿,微微抬手:“你可以……呃,更大胆直率一些。我鼓励你这么做。”
斯内普感觉一股大力将自己扶起,他就势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谦卑地鞠躬:“多谢主人。”
他的目光转向贝拉特里克斯,笑意冰冷:“尤其是……您给我惩罚贝拉特里克斯的权力。梅林在上!我渴望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这反映显然符合伏地魔的预期,他低低地笑了两声,用蜘蛛般苍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没有嘴唇的嘴。
那笑声传入斯内普的耳中,只觉说不出的刺耳。他一步步地向贝拉特里克斯走去,看着女巫害怕地后退。他是应该会为得到领袖的欢心、有机会折磨对手而欢呼雀跃的,如果他还是十六岁的话。
可惜他现在已经三十多岁了。对与伏地魔这种挑拨离间、自己居中操纵的行为只觉得恶心。他是说过邓布利多强迫人彼此相爱比伏地魔强迫人彼此憎恨的做法更糟糕,但他那时在说谎。作为双面间谍,他总是很擅长说谎的。这是……工作需要。
比如现在。
“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里奇。”他用丝滑的声音呼唤着女食死徒的名字,不出意外地看到了女巫的颤栗。黑发女巫求助地看着身边的人,但遇到的眼光不是幸灾乐祸,就是冷漠麻木。她的目光越过正低着头颤抖不已的罗道夫斯.莱斯特里奇,最后对上了纳西莎.马尔福的视线,马尔福夫人给了她一记充满恨意、冰冷入骨的眼刀。
斯内普毫无笑意地笑了笑,慢条斯理地说:“你不太专心呢,贝拉。看着我,注意力集中一点。我希望你会有一个难忘的夜晚。喔,这个我想你我都不必怀疑。你说对吗?”
女巫闭了闭眼,满脸都是绝望,沙哑地叫道:“那就快一点,你这个混血杂种!”
“这我可帮不上忙。你知道我一向享受过程。”斯内普扬起一条眉毛,把一瓶黑乎乎的药汁灌进女巫的嘴里。女巫挣扎了一下,似乎想吐。但斯内普已经退开了,贝拉特里克斯捂住喉咙干咳了一阵,却一滴药水也没流出来。
“你……你给我喝了什么?”黑发的女食死徒尖声大叫,声音里有掩饰不住的恐惧。
“药。”斯内普简单地说,“你知道我一向不喜欢体力劳动。”
贝拉特里克斯恶狠狠地盯着他,可是片刻之后,她眼中的神采就消失了。极度的恐惧与痛苦明明白白地浮现在她眼中,她紧紧咬住嘴唇,仿佛在拼命压抑即将破口而出的尖叫。
“让我们看看你的耐力,贝拉。看看你会在几分钟内求我。”斯内普悠闲地抱着手臂瞧着她,薄薄的嘴唇扭曲成一个略带讥讽的微笑。
贝拉特里克斯嘴唇蠕动了一下,象是想说什么狠话,又吞了回去。她的脸色十分苍白,冷汗一滴滴从前额流下,忽然闷哼一声,身体不安地扭动起来,幅度越来越大。她紧紧地抱住自己,象是想竭力压制,四肢都在因剧痛而颤抖痉挛。
但女食死徒还是坚持不做声,浑身已经被冷汗湿透,斗篷象绷带似的乱七八糟地缠绕在她身上。她大口地喘着粗气,忽然尖叫一声,嘴里发出一连串模糊难辨的咒骂声,反手一抓,竟然在自己的脸上抓出了一道血痕。
这声尖叫似乎释放了她的部分疼痛,女食死徒开始不住尖叫,一会儿冷得发抖,一会儿热得撕开自己的衣服。她倒在地板上,身体在地板上、家具上摩擦出道道血痕。而她还在不断挣扎,象是宁肯有什么尖利的东西划伤自己一样。
她略一靠近,食死徒们便恐惧地后退,象是碰到了什么不洁的事物。很快她身边便多出了一块空地。稍远处,纳西莎.马尔福面无表情,罗道夫斯仍然低着头,似乎突然变成了聋子、瞎子。伏地魔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表情似愉悦又似嫌恶。
贝拉特里克斯终于慢慢地向斯内普挪过去,似乎每一次挪动都需要和自己做一番斗争,但身体的本能终究占了上风。她仰起头看着斯内普,被汗水湿透的黑发粘在前额上,胸半敞开着,露出了贴身的一个老式项坠。这幕画面本可以很诱惑,但全被汗水和尘土糊住,只剩下一双乞怜的眼睛:“请……请停止。”
斯内普微微一笑,俯□体,和贝拉特里克斯视线齐平,低声道:“五分钟不到。贝拉,你说我会满意吗?”
他们的目光对视了一会儿,贝拉特里克斯的表情由绝望转为刻骨的憎恨,斯内普微微眯起了眼睛,不是因为贝拉仇视的目光,而是感觉出了一股微妙的黑魔法波动。如果不是这样近的距离,而贝拉特里克斯又是如此筋疲力尽,他一定不会察觉到。
他的目光缓缓下滑,停驻在贝拉特里克斯脖颈上的项坠上。透过一个极强大的迷惑咒,他看清楚了那项坠的样子:
——那就是斯莱特林传世的项坠,伏地魔的魂器之一。
作者有话要说:才不告诉你,我想虐贝拉很久了,哦呵呵。
[HP]王不见王 第二十四章 世间的重量〔五〕
【第二十四章】世间的重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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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食死徒的神智已经有些不清。这倔强的对视艰难维持了几秒钟,她的眼神就开始涣散。贝拉特里克斯神经质地握住了脖颈上的挂坠,仿佛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浮木,颤抖的嘴唇里喃喃地吐出几个词:“主人……啊,主人……求您……”
她呼唤的当然不会是自己。可是这个词却象闪电一般照亮了斯内普的内心,让他窥见了女食死徒内心深处最隐秘的角落。伏地魔是有道理把他最珍贵的魂器交给他最忠心的追随者保管的,但魂器本应该深藏在古灵阁或某处不见天日的密室中严密封锁的,而不是出现在女食死徒的脖子上,成为她贴心的小物件。
不,成为她的灵魂支柱。
不知道贝拉特里克斯在和她丈夫同床共枕的时候,是不是也象现在这样紧紧地攥住她亲爱主人交给她保管的这一小片灵魂,尖叫着达到高|潮呢?
这个邪恶猥琐的念头刚刚浮现在斯内普的脑海中,便被贝拉特里克斯更加惨烈的尖叫声打断。女食死徒撕扯着头发,身体象是被铁叉戳中的鱼一般弹跳起来,瞳孔绝望地张大,翻来覆去地尖声大叫:“主人……主人!”
仿佛这是她混沌不清的大脑中唯一剩下的词。
斯内普好奇地看了一眼伏地魔,黑暗君主已经坐回在壁炉边的扶手椅上,漫不经心地抚摸着纳吉尼丑陋的三角形脑袋,红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象是觉得很有趣似的。
他知道正在受刑的女食死徒的隐秘情怀吗?
也许他知道的。
不,他必然知道。
也许这正是他总是给贝拉特里克斯难堪、对她分外严厉的原因。
这个男人几乎拥有无限的力量,却近乎本能地逃避和拒绝爱,仿佛他冰冷的身体和心灵不能承受一点点暖意。
即使是隔着遥远的距离卑微至此的仰望,依然不能够让他感觉安全。
——就像他是如此地恐惧和逃避着死亡。
一念至此,斯内普突然觉得满心不是滋味。
即使他已经投入光明的一方,可是黑魔王的力量依然让他畏惧、崇拜。跪伏在魔王脚下亲吻那肮脏的衣袍下摆,从未让他感觉难堪。
即使黑魔王的所作所为邪恶而让人倒胃,但不可否认他做的依然是大事。斯内普憎恨黑魔王,但同时仍然对他怀有敬意;所以他从来不怕直视魔王的眼睛,因为自己眼中的敬畏和惶恐原本无需伪装。
然而曾经令自己崇拜到五体投地、具有神一般力量的人物,竟然会有这样深的非理性恐惧,有生以来,斯内普第一次对于自己少年时代的偶像产生了一种微妙的……失望。
甚至。
轻蔑。
这情绪反映到他的面容上,魔药大师的黑眼睛里不觉现出一缕讥嘲的笑意。这傲慢而自嘲嘲世的微笑,象一簇黑色的火焰,照亮了他冰冷枯瘦的脸。
而在一众食死徒的眼中,目睹对手如此惨状还能保持微笑的斯内普,无疑象魔鬼一般森然可怖。
纳西莎.马尔福已经闭上眼睛,背过脸去。也许她仍然痛恨把自己儿子拖下水的姐姐,但也不想再继续观看下去。
罗道夫斯.莱斯特里奇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胆怯地迅速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向前爬行两步,仰起了脸。他看着伏地魔,嘴唇蠕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伏地魔好笑地看着他,苍白细长的手指摩挲着没有嘴唇的嘴:“你有话对我说?”
矮胖的巫师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嗫嚅着说:“主人,最重要的难道不是找到那个背叛者……”
伏地魔目光一凝,用一种冷冰冰的打趣的口吻说道:“你也想教育我该怎么做吗?”
罗道夫斯差点噎着,冷汗从前额上滴落。他惊恐地望着伏地魔,但后者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悦。
他试探着往前爬了一步,然后突然开口。话语像湍急的河水一样从嘴里涌了出来,似乎他在强迫自己在没有丧失勇气前把话说完。
“不不,主人。我是说,我愿意帮您找出那个背叛者。贝拉是忠诚的,这您知道。”
伏地魔心不在焉地抚摸纳吉尼笨重多鳞的身体,沉默了片刻,轻声说道:“很好。想必你已经有了线索?”
罗道夫斯的声音突然变得尖利,带着明显的恼怒:“当然是那些常年生活在邓布利多身边的人!”
斯内普对他冷笑了一下,他面色一白,畏缩地向后退了退,嗓音一下子沙哑了:“我是说,虫尾巴。”
角落里有团阴影动了动,原本给人感觉矮墩墩像个木凳似的东西弹跳起来,虫尾巴象是被烫到一般尖叫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罗道夫斯?不要以为我好欺负!”
“谁都知道你做了小主人三年的宠物,也是你把小主人带来的。他出了事,你敢说你不关心,什么前因后果都完全不知道?” 罗道夫斯冷笑着说。
虫尾巴呆了呆,苍白的面孔上冒出了汗珠,急促地说道:“你以为我比主人更加神通广大吗?你有证据就拿出来,不要乱咬人!”
“那你能告诉主人,这几天你都在忙什么吗?到处都不见你人影。”
“我一直在,但你们从来不注意我。”虫尾巴说,声音里含着一丝淡淡的不快。
罗道夫斯还想再说,但伏地魔已经抬起了手,他只好住口。伏地魔微笑着,手下的争斗和内讧似乎让他深感愉悦:“我知道你们对我的忠心……西弗勒斯。”
斯内普一脸悻悻然的样子,但仍然谦卑地躬身行礼:“主人,您的意志就是我的行动。”
伏地魔挥手示意。斯内普点了点头,慢吞吞地走到贝拉特里克斯身边,一把抓起女食死徒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贝拉特里克斯几乎没有挣扎——她的所有力气似乎都已经快折腾完了,只在药瓶碰到她嘴唇的时候象征性地扭动了一下。但斯内普捏住了她的鼻子,她只好张嘴,只这么一刻,药水已经全部灌进了她的喉咙。
斯内普立刻抽身退开,嫌恶地给自己施了一个清洁咒。女食死徒颤抖了一下,身体慢慢瘫软下去。
伏地魔向她招了招手,贝拉特里克斯咬住嘴唇,向后缩了缩,但终究还是乖乖地爬到他脚下。
伏地魔用细长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平静地说:“你恨我吗,贝拉?”
贝拉特里克斯摇了摇头,突然象受尽委屈的小狗似的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你把我的仇人带进来了。”伏地魔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红眼睛在夜色中幽幽地闪光,“你知道这次让我损失有多惨重?”
贝拉特里克斯嘴唇动了动,还是不肯说话。
伏地魔叹息了一声,紫杉魔杖挥动,女食死徒身上抓伤和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衣袍重新恢复完整,尘土和鲜血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是贝拉,我还是原谅你。因为我知道在我的所有追随者中,你是最忠心的。”伏地魔柔声道,“阿兹卡班给你造成的伤害,以及所有这些痕迹,都是你的勋章。”
女食死徒的眼里顿时涌出泪水,她张口叫道:“啊,主人!”仿佛除此之外没有第二个词能表示她的感激和歉意。
伏地魔的目光在她和她丈夫之间逡巡片刻,微笑了一下,说:“我想我能信任你们帮我找出那个背叛者?”
“当然,主人!”贝拉特里克斯急切地朝伏地魔探过身去,似乎用语言还不能表达她渴望与他接近的意愿。
伏地魔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接受了女食死徒的效忠宣誓,红眼睛里情绪涌动,似乎仍被什么事情所困扰。
他站起身来,缓慢地在房间里踱步。贝拉特里克斯用目光热切地追逐着他。
“我知道你们很多人都在感觉不安。是啊,战争要来了,站在哪一边好呢?是的,我知道你们对于我,你们的主人,远不如你们标榜的那么忠心。”伏地魔轻声说道,抬手阻止了贝拉特里克斯的又一轮火热宣誓,“你们曾经多少次亲眼目睹我施展无人可及的魔法,但你们只记得我的一次失败。”
“一次就已经足够。”
他的声音仍然是平静的,蛇一样的步履在满是灰尘的地板上滑动,“一次就已经足以动摇你们对我的忠诚……是啊,当忠贞者在阿兹卡班受尽折磨,背叛者却可以锦衣玉食、自在逍遥的时候,谁愿意自讨苦吃,做一个愚不可及的傻瓜呢?”
他挥动紫杉魔杖,一点寒星爆出,房间上空顿时现出了绿色的黑魔标记,一条狰狞巨蛇正从骷髅的嘴里缓缓爬出,嘶嘶地吐出信子。
所有的食死徒们都抬起头,恐惧而着迷地盯着空中的标记,有的条件反射似的握住了自己的左前臂,有的在不住哆嗦,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
“十六年了……你们再一次在黑魔标记下聚集,但很多事情都已经改变了。”伏地魔的声音里多了一丝怀旧的情绪,“现在麻瓜的服饰、器具,乃至他们的宗教仪式都已经在巫师社会流行起来,成了轻浮的巫师追逐的时髦玩意儿,而不是该唾弃的对象。我听说很多古老的纯血家族的成员非常热衷于麻瓜的东西,甚至还请麻瓜来帮他们设计巫师长袍,用来出席最神圣的场合。当然啦,连霍格沃兹都在过圣诞节了,我还能期待什么呢?”
食死徒们起了一阵骚动,他们窃窃私语,表情变得阴沉而又不安。
伏地魔凝视着手中的紫杉魔杖,珍爱地缓缓抚摸着那打磨得青白光滑的杖身,轻声说道:“我问自己,这是怎么了?几百年前,麻瓜们用最野蛮的手段残杀巫师,而如今他们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用那些花里胡哨的玩意儿征服了巫师界吗?纯血巫师,本应该是魔法界的中流砥柱,竟然要纷纷迎合上去,象最下|贱的婊|子欢呼雀跃地庆贺敌人的强|暴吗?”
苍白的月光沿着他的脸冷冷地流泻,半人半蛇的魔王冷漠而阴郁地笑了笑:“我感觉我已经不能理解这个时代……我仍然为我是巫师而骄傲,但其他人……他们好像都已经变得无所谓。”
窃窃私语声现在变得更大了,他感觉到怒气正在象水一样被慢慢煮沸。
“你们管这个叫什么呢?潮流,时髦,还是大势所趋?也许你们也有抱怨……是的,我知道有一些。”伏地魔停下来,思考了一会儿,接着继续踱步,“但你们并不准备做什么。那些理想啊,忠诚啊,有什么好?既然不能给你们带来眼前的实惠。”
魔王的声音变得愤怒而又轻蔑:“可是你们的高贵呢?你们的荣誉呢?”
“难道你们不再为自己是巫师而自豪了吗?”
一阵难堪的沉默之后,某个角落有人小声说道:“我仍然为我是巫师而自豪。”这个小小的声音象是点燃了火药桶的引线,人群突然间喧哗躁动起来,纷纷在喊:
“我是纯血,我自豪!”
“说得再对也没有了!圣诞节,梅林啊,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要庆祝那个私生子的生日?”
“我早就看那些泥巴种不顺眼了,应该颁布一道法令,禁止他们从事公职,把他们的孩子从霍格沃兹赶出去!”
“那些泥巴种的魔法都是从巫师这里偷来的,应该登记他们的出身,把他们全都隔离起来!”
…………
“听听看,你们也有不满。”伏地魔说道,他的声音虽然很轻,却清晰地盖过了那些尖叫声和咒骂声,“但你们并不愿意为此付出……你们愿意吗?”
“你们愿意为捍卫魔法界的纯净,为维护巫师的传统,而跟所谓的潮流作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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