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王不见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渊默
那一幕给他留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致于他将一个“波特臭大粪”的徽章保留了下来,就是为了提醒自己,人们的眼睛是多么容易被表象所迷惑,以及能让人们拨开迷雾、看清真相的唯一方法:
——不是指着好朋友的鼻子大骂,更不是躲在洗手间里对着桃金娘哭泣,而是挺直脊梁,继续走下去。
孤独地走下去,直至时间证明一切。
“你说得对。”哈利终于说道,停下来看着西里斯,“你得去赢得它……但过程会很艰难,而且需要坚持得足够久。那种等待的滋味……非常痛苦,没有什么能够比拟。”
“也许吧……但我等到了。”西里斯骄傲地说,那漂亮而又神气的样子真是迷人极了。哈利不禁想到如果他此时是阿尼玛格斯形态,自己一定会忍不住伸手去摸摸那头威风凛凛的黑犬。
“而且……如果你有一个朋友……一个自始至终对你不离不弃、信任到底的朋友,那过程也不会很难忍受。”西里斯轻声说道,出神地看着窗外嗡嗡飞翔的野蜂。
洁白的窗帘拂动,将穿窗而过的阳光过滤成点点光斑。他英俊典雅的面孔在阴影和光线中浮沉,让人想起古希腊神庙里的大理石浮雕。
“当所有人都只知道我是布莱克的时候,詹姆第一个认出了西里斯。无论我是布莱克家的大少爷,还是身无分文、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在他眼中,我都只是西里斯。”
他垂下头看着自己的手,浅灰色的眼睛凝定而专注:“即使是尖叫棚屋事件之后……他知道我仍然是布莱克,但也从未放弃过我。而且我敢说,放弃这个词甚至从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过。为了能在莱姆斯最痛苦的时候陪伴到底,他不惜排除千难万险地化身为兽,就是为了让莱姆斯在月圆之时不再孤独、恐惧。莱姆斯甚至把月亮脸当成了他的外号,一个只有我们才知道的、表示亲昵和欢乐的暗号。对于詹姆来说,我身上布莱克家族的基因当然更是一个小得不能再小的小问题。”
“布莱克。黑暗。从骨子里,我和莱姆斯都是一样的黑暗生物。他的身体里住着一匹狼,而我的身体里住着一个魔鬼。”
西里斯轻轻低语,呼出一口长气,漆黑如夜的长发在微风中拂动:“即使进了格兰芬多,我们也仍然是异类。即使别人看不出来,但骗不过自己。”
他的声音冷淡而清晰,哈利盯着他,努力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但被垂下来的黑发挡住了。哈利只能看见他挺直的肩头和依旧稳定的双手。那双手现在正轻柔地抚摸着他的魔杖,有如在抚摸一段一碰即碎的旧时记忆。
“是的,哈利,我能够感觉得到它们。当我使用那些黑魔法的时候,我能够感觉得到黑暗就在自己的血管里奔流。嗜战的*,杀戮的*,报复和攻击他人的*……就像一条冰冷的蛇,危险地蛰伏在我的体内。那种感觉……你问我为什么能忍受,答案是:我必须忍受。我不能让自己变成一个怪物,因为……那会让他失望。”
西里斯慢慢地抬起头来,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彼此胶着了片刻。
沉默不期而至,白纱窗帘静静地飘拂,初夏温柔的和风送来玫瑰花的甜香。
“这……就是你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黑魔法而心志不受其感染的原因?因为詹姆?”
“因为我知道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因为我知道那条路是不对的。”西里斯温和地说,“还有,是的,因为詹姆。”
哈利沉思着西里斯的话。他想到了多比之死给他带来的哀伤,终于让他学会了把伏地魔关在大脑之外;就像魔法部他为西里斯之死而悲伤的时候,成功地阻止了伏地魔附身一样。
“你不会大脑封闭术不要紧。”邓布利多这样对他说过,“你的心会拯救你。”
“黑魔法是以负面情绪为燃料。”哈利一面整理着思绪,一面说道,“所以理论上来说,正面情绪是可以抵消黑魔法带来的影响。”
“是的。当你知道有一个人无条件地信任你,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会陪你走到最后……那种感觉……就象有人在你的头脑中燃起一把火,足以驱走黑暗和寒冷。当你感受到这些,你会发现黑暗从你的身体里退却,就像摄魂怪会被守护神赶跑一样。”
感觉到巨大的喜悦与哀伤同时涌上心头,记忆中模糊的父亲形象慢慢变得清晰。哈利努力压抑着翻卷的情绪,故意以一种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是说……詹姆是你的守护神?”
“格兰芬多的光之子。”西里斯温柔地微笑,“他是所有黑暗中人的守护神。”
哈利凝视着眼前这个高大而迷人的男子,与记忆中那个憔悴、阴郁而又暴躁的囚犯的身影合二为一。
那个人一生都在向往自由,可从未得到过。
他被困在家族的阴影中,被困在阿兹卡班,被困在责任感和负罪感中……当他最终冲出格里莫广场酣畅淋漓地投入战斗,就迎来了死亡。
如果没有那十二年噩梦般的牢狱生活,如果那场战争不是如此血腥、无情、荒谬,如果没有那么多的偏见、怀疑、巧合……
教父就会象眼前这个男子一样,健康而完好,依然能在明亮的阳光下对着哈利微笑。
情感的洪流冲刷过哈利,那情绪是那样猛烈,那样汹涌,几乎要淹没了整个心灵。
哈利不得不用尽全身的意志力,才能勉强将盈满眼眶的泪水逼回去。
“詹姆会为你骄傲。”哈利终于开口,声音沙哑,“我知道他会。”
“真的吗?”那双灰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和不确定,“我不知道……我弄丢了他的儿子……”
这句话说出口,两个人都沉默下来。哈利有些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他不想为此道歉或者说些言不及意的安慰,虽然他知道自己是应该负上一部分责任的,但他就是不想说。
最终是西里斯打破了沉默:“刚才……我注意到你一直没有使用力量之茧。你是在害怕,对吗?害怕自己最后会变成一个怪物。”
哈利默默地点了点头。在这个人面前,他不需要隐瞒任何事。
“我……一直跟别人不太一样。从小到大都是,而且时时刻刻都有人提醒我这一点。”哈利终于鼓起勇气说,“我不喜欢这样。”
西里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那双宁静的灰眼睛里并没有同情、怜惜、安慰——哈利害怕看见其中任何一样,但他只看到了理解。
“我知道那种感觉,哈利。”西里斯的唇边慢慢浮现出一缕微笑,“我老妈到现在也不忘随时提醒我,你一定猜不到她的嗓门有多大。”
哈利短促地笑了一声:“所以你现在仍然住在波特庄园?”
“老年人固执起来是很难改变的。”西里斯平静地说,“但我知道我走的路是对的。”
他眺望着窗外,一道阳光从玫瑰花枝的叶片上折射进来,翩然而灿然,照亮了他刚毅优雅的侧影,将他的面部轮廓照得莹莹发亮:“起码现在人们想起布莱克家族,不是只有亲吻伏地魔袍子的食死徒和悬挂着家养小精灵头颅的阴森老屋,也有傲罗西里斯.布莱克。”
“要改变人们对布莱克家族的固有印象当然仍不足够,但至少是个开始。”
西里斯微笑,犹如迪安森林中的冰湖解冻,大地春回,那种堂皇正气的君子之美,竟比午后的阳光更加灿烂耀眼:
“这是我的选择,哈利,我想也是詹姆希望我做到的:——忠诚于自己,也忠诚于家族。”
“这是……第二种忠诚。”
哈利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只觉心神激荡,不能自已。
“所以黑魔法带来的影响是可以消除的?”
“是的。”
“所以黑暗是可以战胜的,不管是来自内心,还是来自黑魔王?我是说,你认为……我可以做到?”
“是的。”
“所以……伏地魔注入在这具身体里的邪恶力量并非不可动用,只要我记住自己的心?”
“只要你记住自己的心。”西里斯点头微笑,“当然,如果你能够找到一个强大、坚定、你可以绝对信任的人,你会更容易控制和驯服那股力量。他对你的支持与守护,你对他的爱……这些东西不是黑魔王可以战胜的。”
哈利久久地注视着他,欲言又止:“我……”
“你仍然害怕?”
哈利点了点头:“我不怕弄脏自己的手,但我怕我做不到,最终让你……让你们失望。”
说完这话,哈利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双灰眼睛里流露出谴责的神情,但西里斯只是简单地说:“你不会。”
“我能做到的,你也能。”西里斯说。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想伸手拍拍哈利的肩头,但最终那只手落到他自己的膝盖上。他索性曲起一条腿,掩饰住刚才那个小小的失态:“你并没有因为获得力量而欣喜若狂,反而对此深怀警惕,这让我对你很有信心。要知道有多少人因为追寻力量而迷失自己。他们不知道拥有力量却失去自控有多危险。”
“我一直在注视着你,哈利,远远地注视着你……也许不是以你想要的方式,但我的确……为你而骄傲。”
那双灰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哈利,目中的神情难以形容,“我知道你能做到的,哈利,只要你愿意张开双臂接受自己……直面内心的黑暗并战胜它,并不是那么困难。要知道,每个人的体内都蕴藏着黑暗因子,就算是光明巫师也一样有私心杂念,如果控制不当,同样会化身邪恶。”
“接受我自己……我自己又是谁呢?”哈利喃喃地说,苦笑了一下,“我只知道我无论是在麻瓜界、巫师界,斯莱特林还是格兰芬多,好像都不是那么合适……”
“感觉像个异类?”西里斯敏锐地说。
“……算是吧。”哈利叹了口气。
“那么你应该骄傲,你是那么与众不同。”西里斯大笑起来,拍了拍哈利的肩。与他玩世不恭的动作相反,那双灰眼睛温和带笑,神情却十分严肃:“但与众不同并不等于怪物,也许是第一只直立行走的猴子。”
哈利感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地捆在自己的身上。他的呼吸似乎又变得困难了:“……你认为我是?”
“我认为你是。”西里斯慢慢地说,好像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让他付出很大的气力,“预言中的男孩,被选中的人,命定之子,救世主……”
那双平静无波的灰眼睛久久地凝视着哈利:“你的确是。”
不期而至的沉默延续了一会儿,西里斯首先移开了目光:“让我们再来试一次……不要害怕动用力量之茧,那是你的一部分,必将臣服于你。”
“好的。”哈利站起身来,握紧了魔杖,“让我们现在开始。”
他们开始练习,一遍又一遍。
然而哈利发现自己很难集中精力,西里斯说过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回响,越来越大声:
——黑暗是可以战胜的,不管是来自内心,还是来自黑魔王。
——你能做到的……只要你记住自己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1. 哈七开始小哈准备离开德思礼家,整理行装,第一个拿出的就是“波特臭大粪”的徽章,所以……我脑补了。
2.虽然同人里很多犬狼配,但看原著卢平应该是和老波特更亲近。到最后犬狼根本是怀疑彼此是奸细吧。于是我脑补大概卢平还有劝詹姆不要让西里斯做保密人,但詹姆没有听从,以后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在卢平看来,劝你你不听,现在被叛徒害死了吧。感觉詹姆一死,卢平似乎也失去了生活的全部意义,狼人原本有逃避的天性,于是自我放逐离开了巫师界。不然很难解释他怎么一直都没有去看过小哈利,虽说狼人原本也不适合照顾小孩子。
私心还是更萌鹿犬,那种为了你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的感觉很萌很萌。。。
3.对于邓布利多是否应该允许狼人入学,以及西里斯这种豪门逆子的看法,不想多说。在此引用《新周刊》的一段话:
混沌理论认为,个体不被整体改变必需符合两个条件:第一,自身足够强大;第二,坚持得足够久。
强大的个体改变整体,万物以至人类得以进化。强大的个体不一定是领袖,他们可以是异类,比如第一只站立行走的猴子。
宽容异类,善待异见,就是时代最大的进步。
为异类留有空间,为物种留有多样性,因为说不定哪天他们就是幸存者或拯救者。
[HP]王不见王 第二十七章 灵魂的荆棘(六)
【第二十七章】灵魂的荆棘 (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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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
当那张白发苍苍的面孔出现在壁炉火焰中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很有冲动想把这颗脑袋踢出去。
但这一怔神间邓布利多已经从壁炉里跨了出来,泰然自若地坐到了房间里最舒服的一张椅子上面,微笑着给他打了个手势:“坐。”
斯内普瞪着他,自觉眼神已经足够冰冷,但霍格沃兹校长似乎完全没有觉察到,忙着调亮魔法窗户透进来的光线,并让壁炉里的火烧得更旺一些。
“容我提醒一句。”斯内普冷冷地说,“这里好像是我的宿舍。”
“喔,别这样,亲爱的西弗勒斯。”邓布利多眨了眨眼睛,“你这样说让我感觉你并不真喜欢我安排给你的这间宿舍。”
斯内普张了张嘴巴,随即闭上。
当然啦,霍格沃兹校长有权进入任何房间。斯内普怨恨地想。就像他有权随心所欲地安排上课老师。
他僵硬地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校长亲切地召唤来两只斟满蜜黄色液体的酒杯,自己拿起一只:“罗斯默塔夫人最好的栎木催熟的蜂蜜酒。尝尝看,西弗勒斯,非常甜美。”
斯内普恼火地一挥魔杖,让那只不断骚扰他的酒杯凭空消失:“那是我最讨厌的口味!梅林!就从来没人对你说实话吗?你的品味真是越来越差了,那些亮闪闪的衣服和甜到发苦的饮料!”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地看着斯内普,一口气喝光了杯子里的饮料,酒杯从他的手里凭空消失。他合起修长清瘦的手指,十指交叠成塔尖的形状。“我很抱歉,西弗勒斯。”老巫师平静地说。
老人口气中有某种东西触动了斯内普,令他惊讶地抬头,与那双诚挚的蓝眼睛正面对视:“如果我让你觉得我只顾及到了哈利的感受而忽视了你的,请相信那绝非我的本意。”
斯内普沉默着。他不想说,但他的确说了:“我……能理解。”
“那个男孩……他一无所有。我要求他的太多,但能给他的太少。”老巫师怅然说道。
“你认为这真是个好主意?”斯内普忍不住道,竭力不想表现得像个争宠的小孩,“我是说,布莱克并不是那男孩真正的教父。他在乎的是他自己的教子。”
“我知道。”邓布利多简短地说,有那么一瞬间斯内普认为自己看到了老巫师的蓝眼睛里闪过一丝烦乱,如果不是太过熟悉他的人,一定会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不过我想问的是,昨天晚上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我认为我应该提醒你一下,彼得.佩迪鲁在霍格沃兹地下挖成了一个迷宫。鉴于贝拉特里克斯.莱斯特里奇和卢修斯.马尔福都已经去那里逛过,有理由相信黑魔王不久就会知道。”
“是在霍格莫德村。没有人可以在霍格沃兹修筑地下宫殿。事发后我已经在尖叫棚屋通往打人柳的密道出口施放了足够的防御咒,即使阿尼玛格斯也无法由此自由出入霍格沃兹。”邓布利多沉吟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打着身边的小茶几。“但你说得不错,我的确应该再去看看。凤凰社在里面搜索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但不能就此放弃,毕竟那里是亚历克斯出现的最后场所。”
他微笑着起身,向斯内普伸出了手:“也许你愿意陪我出去走走?外面天气很晴朗,在阳光下漫步是件非常美好的事情。”
天气是还不错,但风很大。他们从顶上立着带翼野猪的高高石柱之间穿过,风吹起邓布利多的紫色长袍,象一面鲜艳的旗帜在猎猎飞舞。
因为不是周末,路上的行人并不多,但他们依然用了幻身咒,顺着大路往前走,经过邮局,一群猫头鹰扑簌簌地飞出来。邓布利多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着飞远的猫头鹰,然后拐进旁边的一条小路。
这并不是去尖叫棚屋的路。
斯内普有些诧异,但只是沉默着跟上去。如果邓布利多愿意告诉他,一定自己会说,否则就算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这时他看到了路口有一家小酒吧,破破烂烂的木头招牌上画着一个被砍下来的野猪头,邓布利多迟疑了一下,慢吞吞地走进了那间破烂肮脏的酒吧。
里面光线很昏暗,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羊擅味。吧台也不知多久没有清理过了,积着厚厚的污垢,粗糙的木头桌子上还留着一些散乱的木屑和蜡烛头。吧里一个人也没有,连酒吧老板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有光线从钉死的窗户缝隙中透出来,在破旧的地板上颤动着,不象阳光,倒像是灯光。邓布利多打量了一下四周,拿起吧台上一只快烧没了的蜡烛头,看着发黑的烛芯出了一会儿神。他的神情有些茫然,混合着奇异的温柔与悲伤,然后他绕过吧台,推开了一扇木门。那里有一道摇摇晃晃的木头楼梯。
这时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酒吧在外面,楼上是私人住宅,闲人免进。”酒吧老板不知道从哪儿钻了出来,大踏步地朝他们迎上来。他是个看上去脾气暴躁的老头儿,个子又高又瘦,长着一大堆长长的灰色头发和胡子。
斯内普觉得酒吧老板有些眼熟,他很少到外面酒吧里喝酒,就算去也是去三根扫帚酒吧。但当老头儿大步走到他身边,他看到了脏兮兮的镜片后面那双蓝色的眼睛,他忽然明白猪头酒吧的老板是谁了。
酒吧里一片寂静。斯内普浑身不自在地看着邓布利多和他的兄弟互相对视着。
“很久不见。”霍格沃兹校长温和地说,“我给你织了一双羊毛袜子,但猫头鹰把它退回来了。”
酒吧老板的脸上毫无表情,过了片刻,他说:“我已经有太多的羊毛袜子,而且现在已经快到夏天了。”
邓布利多点了点头。“我不擅长编织,手脚比较慢。”校长承认,“每次织好了总是过期。”
“那是因为你太忙了。忙着干大事。”酒吧老板说,不知为什么斯内普觉得他似乎有些生气,“但我不知道这间小酒吧会出什么大事?”
邓布利多迟疑着,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有人看见波特家的小儿子最后一次出现在霍格莫德村,是在你这家酒吧里。其他时候他都是和亲人和同学在一起。”
酒吧老板哼了一声,生硬地说:“所以……你认为我把波特家的小子藏起来了?”
“你要有线索就说出来。”斯内普终于忍不住插口,希望能快点办完事走人。他实在很不喜欢这种气氛。
“这很重要,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邓布利多顿了顿,说,“我告诉过你,他落在彼得的手里,会很危险。。”
酒吧老板似乎没有听见邓布利多的话,狠狠地瞪了斯内普一样,慢慢地说:“我是见过他……那天下雨,他要了一瓶火焰威士忌……”
“你卖给一个未成年学生火焰威士忌?”斯内普难以置信地说道。
“那小家伙快崩溃了!”阿不福思粗暴地说,直直地盯着邓布利多,脸上露出了一种十分危险的神情,“就像所有被你狠狠疼爱过,又抛弃掉的人一样……几天前他还是你的黄金男孩,不是么?”
邓布利多没有说话,但斯内普觉得他脸色似乎苍白了一些。“我会找到他的。”霍格沃兹校长简短地说,“如果可以,我希望……到那里看看。”
阿不福思盯着邓布利多,他满是污垢的镜片突然变成不透明的、平板一样的亮白色,纠结的灰色头发和胡须遮住了他的脸,让斯内普想起三强争霸赛上被克鲁姆打瞎眼的巨龙。
“不行。”他轻声说道,“她不会高兴见到你。”
“你也不会。”这话甚至不是一个疑问句。肮脏的眼镜片后面的那双蓝眼睛里出现了嘲笑的神情。
霍格沃兹校长沉默了一下,平静地说:“我需要找到那男孩。我需要确定这里的安全,霍格沃兹的安全。”
“你认为我不会这样做么?”酒吧老板生气地说,“我已经仔仔细细地搜索了若干次,包括每一个角落,每一条缝隙。这里没有老鼠!如果你指的是这个。”
他顿了顿,有点中气不足地看了下四周,又补充了一句:“这里并不像看起来那么脏。”
斯内普怀疑地摸了一下木头楼梯,不出意外地摸到楼梯扶手下侧的灰尘。他冷笑了一声。
邓布利多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阿不福思。过了一会儿,他微笑了一下,说:“好。那么,有发现通知我?”
酒吧老板气哼哼地小声嘟囔着,邓布利多走上前去,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阿不福思像个脸红的小男孩似的缩回了手。
邓布利多笑了笑:“下次见。希望时间不太久。”
他们走出了猪头酒吧,天色已将近黄昏。风仍然很大,邓布利多的面颊被风吹得有些发红。
斯内普忍不住道:“那里……也有通往霍格沃兹的密道?你怀疑彼得就藏在那里?”
“也许。”霍格沃兹校长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斯内普停下脚步:“那你就这么放弃,不查下去了?!”
“山不向穆罕穆德走过来,穆罕穆德可以向山走过去。”邓布利多好脾气地看着气急败坏的斯莱特林院长,“之后我会想办法。不过既然他有查看过,也许我们可以先去尖叫棚屋看看,毕竟那里才是亚历克斯和彼得最后出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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