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霍光将画师画的李夫人倚楼赏花图进献了上来,刘彻看了,真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去叫李延年来吹奏一曲,”刘彻道。
金日禅是从跟着皇上做弄儿的金大郎嘴里,大致知道了前情概要的,自然是默不作声。
上官桀脸色有些阴沉地看着霍光。
听了皇上的召唤,李延年立即打起了精神,皇上在合欢殿为何被吓成那样,别人不清楚,李家的人还不清楚吗?
本来算的好好地,没料到在最后一关出了妖蛾子,巫医在太子殿下的帮助下,真的找到了月氏国的返魂香。
这件事因此暴露,还吓得皇上大病一场。
李家觉得从此只怕就会被皇上厌弃,然而这还是小的,皇上喜怒无常,若是治他们欺君之罪,李家只怕就要覆灭了。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宁不知倾城与倾国?
佳人难再得。
李延年的心中有着恐惧和希望,将这首曲子阐述的淋漓尽致,且充满了怀念与哀绝。
“果然是佳人难再得,”刘彻的几根手指在案几上轻轻地敲打着,他身边的佳人,原来竟然是那个样子。
“李少君还没有找到吗?”刘彻转过话题,问一旁的中常侍。
“太子殿下派人去了东海寻找,传回来信,已经在返程的路上了,”中常侍恭声回答。
“……”皇上闭了闭眼睛,一旁的人噤若寒蝉。
“皇后和太子这段时日都没有来看过朕?”刘彻问。
中常侍有些犹豫,看了看跪在阶下的李延年,支吾道:“应当是来过。”
又道:“听说太子依旧在太子府里宠幸歌伎,每日兴高采烈,知道陛下病了,依旧面无悲色,皇后则在未央宫中闭门不出,几位公主起初来问过安,后来便也绝迹了。”
“哼,朕还没死呢,”刘彻一拍案几,怒道。
中常侍等人立即跪下,伏在地上,微微发抖。
“你们就敢当着朕的面诋毁皇后和太子?”刘彻大怒。
是谁给了你们狗胆?
中常侍愣了一愣,立即叩首如捣蒜,道:“陛下,臣冤枉。”
“哼,”刘彻从鼻孔里发出一声,“你冤不冤枉,不是你说了算,是朕说了算。”
“来人,宣召太子,”刘彻道。
过了大约一个时辰,太子才从太子府赶到甘泉宫,他气喘吁吁,面上略带激动,见到父亲气色很好,不由得就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虽然平素有些不喜欢这个儿子温顺敦厚,才干太少,刘彻还是宽慰一笑。
“据儿清瘦了不少,”刘彻貌似无意地问。
“禀父皇,儿子……儿子每次来甘泉宫都无法见父皇一面,很是担心,”刘据想起了儿子刘进的话,硬着头皮表达了他的想法。
平素很少这般说话的刘据,即使难过,也只会强颜欢笑,让刘彻放心,做一个孝顺安静的儿子。
这让刘彻起了兴趣,问他,“你担心什么?”
“儿子和母亲越来越少见到父亲,父亲有什么事,儿子都不知道,就算每日都到甘泉宫来探望父亲,也只是被小黄门推拒在外。母亲担心父亲的病,将李夫人生的小弟弟也养在了身边,姐姐们担心母亲,经常去未央宫宽慰母亲,姐姐们比儿子见到父亲的机会还少,”刘据说着说着,竟然觉得委屈起来,声音中夹着泪意。
生为皇上曾经最宠爱的儿子,小小年纪就成为太子的刘据眼下和父亲越来越生疏,父亲老了,喜欢他的弟弟们,他连担心父亲的身体,见一面都要和小黄门费许多口舌,今日父亲突然宣召,刘据实在是很惊喜。
算一算,已经有几个月都未见到父亲一面了。
大儿子刘进坚定对他说:“父亲,阉人最可恶,最会看人下菜碟,欺上瞒下,挑拨离间,您若是再不和皇祖父说清楚,只怕皇祖父会误会您了。”
刘据本来想忍住不说,他自觉身为太子,虽然父亲不喜,但虎毒不食子,父亲不会对他厌弃的。
但父亲问出那话,他越说越觉得心酸,身为太子,却要讨好父亲身边的小黄门,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
中常侍脸色苍白,不停地发抖,身上的纱衣摩擦出簌簌的声响。
刘据奇怪地看了一眼。
皇上又接着问了些李少君的事,刘据一一作答,父子二人这次见面尚算愉快。
太子走了之后,中常侍忙仆倒在地,一边叩首一边哀告:“求陛下饶命,臣伺候陛下多年,都是被小黄门所蒙蔽,从今往后,再不敢犯。”
刘彻连眼皮都没有抬,问:“谁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
李氏这件事,让刘彻突然醒悟,想起了李少君对他的劝慰:这辈子,他若是改不掉四处征伐,好大喜功、喜怒无常,杀戮过多,喜好奢靡和女人的毛病,将永不能得长生。
虽然手里拿着李少君献给他的不老仙丹的药方,但刘彻从未练成功过一炉丹药。
虽然身为九五之尊,他主宰不了旁人的生死,连自己的都主宰不了。
刘彻从情迷心窍中走出来后,回味着李夫人和李延年的一言一行,知道自己被骗了。
曾经念念不忘,一时都不能离开的李夫人,死了之后那么吓人,红颜尚在之时,日日说恩情,化作骷髅,谁还能爱的起来。
他对卫皇后如此,对宫中其他的女人如此,对李氏不也如此吗。
竟然由此感悟到了“□□”的刘彻,也因此感悟到了李氏一族对他的“情”也不过如此。
中常侍不敢吱声,刘彻又道:“朕也不想知道,方才你若是求着太子,只怕他还会为你求得一命,只是,太子走了。”
虎贲上来,夹走了中常侍,从此之后,刘彻身边再没有这个人。
身体逐渐好起来了的皇帝,又开始处理政事,霍嬗惦记着堂妹,在皇帝面前提起了此事,希望能够让妹妹早些回家。
刘彻这才想起了这个被孙子叫做胖头鱼的霍娘子。
“听说你叔叔和你婶子和离了?”刘彻问。
“喏,”霍嬗已经不愿意被人提及霍光是他的叔叔,脸上忍不住露出了鄙夷之色。
刘彻看在眼里,又问:“她现在在何处?”
“在椒房殿中帮着带李皇子,听说李皇子去了椒房殿,日夜啼哭,妹妹和李皇子能玩在一处,卫皇后就将妹妹从合欢殿搬到了椒房殿。”
看看越发像霍去病的霍嬗,刘彻道:“让她回去吧。”
霍嬗惊喜万分,连忙谢恩。
这一次,霍嬗亲自接了妹妹回家。
霍绾君没有如刘进所料,再在皇帝面前重申那个梦,心情极好,她将母亲给自己做的糕点,一一点了起来,留给刘髆。
刘髆和刘进两个安安静静地看着,不同的是刘髆要哭不哭,刘进似笑非笑。
皇帝已经接到了各国国相的禀报,经过严密的监控,发现广陵王刘胥在王府中经常施行诅咒之事。
广陵王和燕王都是李姬生的儿子,当初霍去病上奏,希望皇上能够将三王都派到封地上去,保证太子殿下无上的地位和尊贵。
王夫人生的齐王病死,三王之中只剩下这两个同胞兄弟了。
刘胥身材高大,体魄壮健,喜好游乐,力能扛鼎,能空手与熊、野猪等猛兽搏斗。
这些都像极了刘彻,但性子却没有法度,喜怒无常。
那里有半点能够担当天子的气度!
“这个孽畜,”刘彻大怒。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37章 顺便
其实,若是让旁人来说,广陵王刘胥在这方面也与刘彻极为相象。
甚至在相信巫术和方士上,也甚似父亲。
但在刘彻眼里,却觉得这个儿子不类父,悍勇有余,智力不足。
刘彻倒是喜欢齐哀王,可是这个儿子在王夫人香消玉殒之后不久,去了齐国,及冠不久也死去了,众人都说齐这个地方不适合封王。
他一共五个儿子,刘胥排行第四,只有太子和五子刘髆留在长安。
广陵王已经是一国之王了,还行巫咒之事,定然是有所图,所图还必须非小。
那么,广陵王究竟诅咒了谁?
霍绾君也在问霍嬗这个问题。
告别了含着两包眼泪,紧紧抱着一大堆糕点的刘髆,以及眯着眼睛、背着双手的刘进,告别了椒房殿,告别了未央宫,霍绾君觉得有些挂心,又有些放松。
虽然,卫皇后并不讨厌她,甚至看在刘髆和刘进的面上,对她甚是和悦。
但金窝银窝并不如自个的狗窝。
椒房殿那种小心翼翼夹着尾巴做人的气氛,虽然并未言明,但在宫中的每一个角落里弥漫,就连每次几个公主带着驸马来看卫皇后,都是悄悄的说话,隐隐的泣涕。
尤其是那个被世人称为是皇帝最喜爱的公主——当利公主——更是满脸的悲戚和憔悴,她的驸马都死了。
这位当利公主的出生,打破了刘彻无子的魔咒,皇上后来为了表示内心的喜爱,将她越级封为长公主。
一般来说能够被封为长公主的,都是先帝尚在人世的长女。
但当利公主在父亲尚在人世的时候就能从帝女被越级封为长公主,真算得上是这世间最尊贵的小娘子。
她的的食邑是全天下最富庶的盐邑,历代的公主也只有她有如此殊荣,虽然她在小娘子中,甚至在帝女之中最尊贵,最富庶,可是她并不幸福。
看到卫皇后和她的三个公主们聚在一起,那场面是温馨的、赏心悦目的,就像是一幅画,霍绾君经常和刘髆两个支着面颊,在一旁看。
但她们也是哀愁的,那哀愁之中带着许多的不由自主。
这份不由自主来自她们所依附的那个人——当今的天子——刘彻。
霍绾君想,伴君如伴虎,如果不是没得选择,谁又愿意受这样的罪过。
即使锦衣玉食,出入都是六马的车驾,公主的仪仗,但每日都忧心忡忡,下一刻便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每每都在这个时候,都会轻轻地摸一下刘髆的小脑袋,道:“长大后好好娶媳妇,生孩子,过日子,不该做的事情别瞎掺和,知道么?”
过得简单又富足,即使命很短,这一生也是在快乐和祥和中渡过的啊。
她希望刘髆能有这样的生活。
这样美丽动人的小东西,长大后一定会迷惑住不少小娘子的芳心,又有皇上指定的封地,做一个享受富贵荣华的俊美国王,这样的一生该是多么令人向往啊。
一定就像眼前这样美丽的画一般,只是不再有那些若隐若现的哀愁,而是厚重暖和的喜悦。
刘髆每当这个时候,都会用他那双黑水晶一样的大眼睛定定地看着霍绾君,似懂非懂地点头,“喏。”
霍绾君虽然明知道对方是个浑身上下都是奶味的娃娃,但依旧安心地道:“这就好。”
她是一个小人物,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个孩子,她只愿他,这一世过得安康,也不枉两人相处一场。
上车之时,看着刘髆紧紧抱着糕饼的模样,霍绾君心中不忍。
但她总是要回家的,家里有她软糯的母亲,不到一岁的小弟弟。
霍嬗向皇子和皇孙施过一礼后,便跳上了小车,这次他们不能在驰道上奔驰了。车行的很慢,挨了半个时辰,才到了东门,换了冠军侯府的马车,霍绾君才伸展了一下小肥腰,软绵绵地趴在车内的小几上,和霍嬗东拉西扯了宫里的八卦。
说起了广陵王刘胥诅咒这件事,霍绾君一点都不觉得奇怪,只是她没有料到,刘进为何将目标锁定了这个人。
刘胥是个有贼心,但是没有贼胆的人。
他还不如他的哥哥刘旦有决心有行动力,前世,他的哥哥谋反两次,而他则是不停地诅咒。
诅咒完了他的皇帝弟弟,又诅咒他的皇帝侄孙,不喜欢的人,他就不停地诅咒。
总而言之,刘胥是一个相信方士诅咒便能成事的国王,事发后自缢而死。
从这一点来说,刘彻瞧不上他也算是知子莫若父。
“那么广陵王被国相告发,他都诅咒了那些人呢?”霍绾君问。
“自然是李夫人和太子了,”霍嬗不以为意地回答。
“哦,”霍绾君一脸认真地点点头,她懂了,最终还是会落在太子身上。
这真是一石二鸟之计。
“皇孙真狡诈,”霍绾君在心里暗道。
但是与其让敌人狡诈,不如让盟友狡诈。
霍嬗看妹妹若有所思的样子,非常可爱,笑嘻嘻地摸了摸她的双环髻,拽了拽她的小胖手,宠溺地道:“等会小姨见了你,只怕会抱怨你廋了,你是不是在皇宫中吃不好睡不好?”
“真的瘦了吗?”霍绾君的心思立即被调动起来,双眼弯弯地问。
和美貌的人呆在一起久了,霍绾君好想也变的美貌一些。
这是一种小娘子羡慕美娇娘,所自然萌发的向往。
“是,小姨思念你也瘦了,”霍嬗肯定地点点头。
好想母亲和弟弟呀,霍绾君的心跳个不停,那些皇宫里的事离她好远好远。
马车停在门口,霍绾君撩起小襦裙就要往下跳,一双大手在外面将她接住,是舅舅。
“舅舅……”霍绾君甜甜地叫着。
东闾正留起了胡子,看起来成熟沉稳了许多,眉宇间再也没有不得志的落魄,笑嘻嘻地将她抱在怀里,仔细地打量了一番。
“姐姐,绾君回来了,”东闾正对着大门里叫道。
门开了,一个梳着低髻的妇人冲了出来,泪眼汪汪地道:“女儿,女儿回来了。”
东闾正将外甥女放下,和也下了马车微微笑着的霍嬗说起了话。
霍绾君立即朝母亲跑去,却愣了一愣,母亲怎么瘦了许多,也好看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打扮的老气了。
她揉了揉眼睛。
“绾君都不认识我了,是不是母亲变丑了?”东闾娘子小心翼翼地问。
霍嬗和东闾正都摇了摇头,东闾娘子对于美丑的认知,令人啼笑皆非,希望霍绾君还是好的吧。
“母亲?母亲!”霍绾君幸福地笑了,热情洋溢地扑了上去。
抱着母亲的脖子,霍绾君软软地道:“母亲真美,就这样一直下去才好。”
母亲瘦了,衣着清亮,发髻也很好看,霍绾君将头在母亲的脖颈处蹭了蹭,撒骄道:“母亲身上的香也很好闻,今晚,我能和母亲睡吗?”
霍家严格地讲究着六岁大的孩子分院住,即使父亲不在母亲的房里歇息,霍绾君想亲近母亲,也被告知,不合规矩。
“好,好。”东闾娘子满脸是泪,女儿回来了,能让她开心的事,有什么不能做的。
一家人在外面亲近够了,才想起来回府。
一见到小弟弟,霍绾君就立即抱着不放手了,弟弟长得粉雕玉琢,好可爱,长长的睫毛,圆圆的大眼睛,清澈地能看到底。
弟弟很认生,开始的时候破着嗓子大哭,后来也就认命了,不再挣扎,开始玩起姐姐的手指。
霍嬗和夏姬随后也跟着来了,东闾娘子摆了家宴,甚至还允许霍绾君喝了点蜜酒。
到了晚间,绾君带着弟弟和母亲睡在一张大床上,说话。
“母亲,我们以后这府邸就叫做东闾府吧,皇帝兴建了那么多的宫殿,整个长安城都要重新翻盖,咱们这个位置以后才值钱呢,父亲等着后悔吧,嘻嘻。”
“母亲,您身上的这个襦裙,穿着真好看,是夏姬还是舅舅给您出的主意?以后就这样穿吧。”
“母亲,弟弟叫什么名字?父亲都没有给他取名字,你给他取名吧,弟弟长大了一定又聪明又好看。”
“没想到母亲瘦下来,这么好看,以后我也会好看的吧。”
念念叨叨了许久,像是恨不得将这么久的话都念叨完,东闾娘子只会迎合着女儿的念叨,宠溺地看着女儿笑。
小弟弟早早就在姐姐的念叨中睡着了。
最后,霍绾君也将自个念叨睡着了。
东闾娘子瞧着身边一对儿女,也心满意足地睡下。
椒房殿内,刘髆含着一块糕饼,抱着匣子,数着糕饼,虽然数了很多遍,他还是数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块。
殿里的家人子也过来帮着数。
想姐姐的时候,就吃一块饼,这是胖姐姐说的话。
刘髆的眼睛里又包上了眼泪,大侄子告诉他,想胖姐姐了也不能哭,不然母后就不喜欢胖姐姐了。
太子府中,刘进心满意足地斜倚在榻上。
明天,他要去一趟冠军侯府找表哥玩,顺便,嗯,当然是顺便了,看一下胖头鱼。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38章 练拳
霍绾君是在小弟弟的哭闹声醒来的。
睡在母亲的身边,一夜好眠,日上三竿才醒来,家里和宫中真是不一样。
睡眼惺忪地看着一脸涨红的小弟弟,霍绾君翻身爬起,将他抱起,帮他嘘嘘。
一泄如注。
憋得狠了。
小弟弟止住哭声,用满是口水的小手满意地拍了拍忙着给他搽屁屁的姐姐。
亲手照顾弟弟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东闾娘子从外面进来,就瞧见大女儿抱着弟弟哄着笑,地下一片水渍。
“没有尿你一身吧?”
“没有,小弟弟可乖了,一直哭着把我唤醒,才尿的,”霍绾君的眼里,弟弟好乖,好懂事。
“起来进朝食吧,你舅舅去太子府了,方才大奴去找了人来量门匾,好打块新牌匾。你舅舅也说好,他还打算在附近买宅子,两家住在一起,日后更好来往,”东闾娘子用热帕子给女儿搽手搽脸,又给女儿换上新做的襦裙。
端详一番:“这个是你舅舅说颜色好,嗯,也还可以,只是瘦了点。”
霍绾君任由母亲摆布,时不时抱一抱母亲,腻歪腻歪。
小弟弟躺在榻上,含着手指,嘻嘻地笑。
吃着家里的肉羹,真美啊。
霍绾君觉得惬意极了,院子里没有她讨厌的那些人,花圃里都种着她喜欢的花,随便她转悠。
侍女们毕恭毕敬地捧着托盘,跟在她身后,不敢离的太远,也不敢靠的太近,伺候着她用竹剪剪了,送给母亲和邻府的夏姬簪花。
午间,她就命侍女们搬着小胡床在葡萄架子底下,铺上细藤编织的藤席,光着胖脚丫子,高卧假寐。
霍绾君的心思虽然是个成人,身体却还是个六岁大的孩子,兴奋了一天一夜,一会儿就晾着小肚皮睡着了。
侍女在一旁轻轻地打着扇子,帮她赶蚊子和青蝇。
霍绾君做着美梦,却在梦里瞧见了皇孙,正欺负着小刘髆,霍绾君很生气,敢怒不敢言。
突然鼻头发痒,就想打喷嚏,霍绾君就打了出来,接着就听到耳边一阵熟悉的咆哮声:“胖头鱼,你好大的胆子。”
睁开朦胧的睡眼,就见到刘进晃着一张黑脸,气的要命,霍绾君想这个梦,怎么……既然是个梦,就给他一拳把。
“皇孙?”霍嬗一声惊呼,侍女们尖叫。
才翻了身又睡的霍绾君,这才真正地醒了过来,她腾地翻身坐起,活似鲤鱼打挺,只是刘进这会没有心思嘲笑她,一只手捂着脸,一只手指着她道:“阿贤,把胖头鱼揪下来,给本皇孙打一顿好好出气。”
侍女慌慌张张地去找东闾娘子报信。
等东闾娘子匆匆忙忙地赶了来,正好看见女儿一脸讨好地跪在刘进脚边,搽试着木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
刘进仰着头,一手捂着鼻子,霍嬗也在旁边陪小心。
“皇孙,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绾君这孩子……”东闾娘子心疼女儿,也有些担心,皇孙他们是惹不起的,
刘进摆摆手,阿贤上前笑着道:“东闾娘子,无事,皇孙逗霍娘子玩,霍娘子还没有睡醒,误伤了皇孙。”
听到“误伤”两个字,东闾娘子整个人都不好了,皇孙是龙子龙孙,她们是平民,要怎么赔都陪不上啊。
大汉条例,民打官,官可以直接杖刑平民至死。更何况是冒犯皇孙。
霍绾君太生气了,每次都是刘进来招惹她,每次都是她赔礼道歉再加上欠上一大笔债。
有生之年怕都是还不清了吧。
“皇孙,求您饶过绾君吧,她太小,不懂事,没轻没重的,您要是责罚就责罚我吧,是我没有教好她,伤了贵人,”东闾娘子立即跪在了地上,叩首哭求。
霍嬗见小姨如此,心中不忍,看着刘进。
见母亲为了自个这么可怜,霍绾君丢下帕子,抱住母亲也哭了起来,刘进的头被嚎的一晕一晕的。
阿贤得了刘进的眼色,立即上前,扶起东闾娘子和霍绾君,“皇孙并未怪罪,只是皇孙失了血……”
东闾娘子立即道:“我速去请郎中来看。”
霍嬗拦住,“小姨,别忙乎了,让我府中的府医来看好了。小姨你去给皇孙准备些温水洗洗吧,还有皇孙这衣服污了……”
“皇孙,我给你洗衣服好吗?皇孙可以和哥哥在我家的葡萄架底下坐一坐,这里特别的清凉,长安城里长这么好的葡萄并不多,听说还是博望侯从西域带回来的藤苗。”霍绾君见母亲被吓住了,立即上前挖空心思讨好刘进。
刘进仰着脑袋,好一会,鼻血才不流了,头顶上的确是挂着一串一串的紫的黑的葡萄,上面还有一层诱人的白霜。
1...1415161718...63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