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众人停了下来,都看向了上官安。
在大汉的酒宴上,略有些身份地位之人,都讲究仪表仪容。
上官安的这种行为实在是不雅之至。
金大郎幸灾乐祸地道:“上官大郎,你莫非是吃得太急,被鱼刺卡住了不成?”
上官安又羞又臊,嗓子卡的难受,吞咽都有些困难,只好点了点头。
东闾方动了动,可是瞧见霍绾君的脸色,便又不动了。
东闾娘子和夏姬连忙让人到厨下找些醋来,众人七嘴八舌地围着上官安,询问、安慰、开导,整个宴会乱成了一团粥。
刘髆气的想骂人。
这个没福消受的东西,巴巴地跟着自个来东闾家,就是上赶着来丢人的。
怪不得大侄子都不愿意带着他来,真丢人。
醋来了之后,依旧还是化不掉刺。
刘进道:“还是找郎中来吧。”
郎中来了之后,将上官安放平,用筷子猛力地压着他的舌头,上官安一阵子恶心反胃,吐了。
那些污秽之物,溅到了刘髆的衣摆之上,刘髆“啊”地大叫了起来,又不好对着上官安怒骂,一腔怒气憋得难受,两只手紧握成拳。
若不是霍姐姐在此,他一定要让上官安好看。
刘进偷偷地看了看霍绾君的脸色,笑着叹了口气,道:“闹够了没有?”
霍绾君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一脸的无辜。
“总不能让人在你家里出事吧,”刘进叹口气,转头看看大家都在看上官安,就连原本漠不关心的刘髆都一脸愤懑地看着上官安,又悄悄地道:“我答应你的,不会忘,快收手。”
霍绾君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娇俏的鼻头也皱了起来,微微摇了摇头,瞧着特别的娇憨。
刘进叹口气:“真是调皮。”
上官安大吐特吐了一通,鱼刺还没有取出来,上官安又羞又惭,整个人从头到脚全都是红的,如同煮熟了的虾子一般。
最终,他还是坚持先回府,再想办法取出鱼刺。
东闾娘子带着家人在府门前送客,一脸的抱歉,“准备不周,连累了上官大郎,真是过意不去。”
上官安嗓子眼里卡着鱼刺,越来越痛,也勉强客气了几句,便匆匆上马朝上官府驰去。
“过两天就好了,”霍绾君笑嘻嘻地和刘进道别。
刘进无奈地叹口气,“那就好,我就是怕……”
刘髆上了马,一脸的不高兴,他带上官安来的,上官安这个怂货,八辈子没有吃过鱼,搅了一场接风宴。
霍姐姐自然是不会责怪他,可是他自个觉得丢人。
看着大侄子和霍姐姐在一旁说悄悄话,刘髆觉得更加气闷,但他又没有这个脸面再找霍姐姐说什么,立即对着刘进道:“大侄子,还不走么?宫门都要下钥了。”
刘进瞥了他一眼,道:“这就走。”
总算是散了个干净。
东闾娘子搽搽汗,这些贵客真是惹不起。
霍嬗笑嘻嘻地道:“不如到霍府吃席如何?方才都没有吃饱,小姨待会再回去吧,厅堂里还要有一阵才能拾掇干净。”
东闾正立即允了。
两家合成一家,在霍家的花厅里又开了一席,吃喝到深夜才散席。
席上,霍嬗一个劲地给妹妹赔不是:“是我的不是,招惹了这么些人来,冲撞了妹妹和弟弟的接风宴。”
霍绾君知道霍嬗也瞧出来了她的手脚,只是笑。
第二日,日上三竿,霍绾君才醒过来,觉得非常乏力,只赖在床上不起。
东闾方站在房子外面朝里面丢石子,将她唤了出来。
两人站在池塘边,东闾方问:“你昨日施了法术,有没有觉得今日身体不适?”
霍绾君吃了一惊,问:“今日体乏,难道是因为昨日用了法术不成?”
东闾方点了点头,“还是少用吧,我每每用了之后,都觉得法力有所不济。二师兄说过,离开师门之后,用法术来整治别人或者是换取钱财好处,法术和法力都会越来越弱,需要休憩一阵子,才能恢复,你所学的不过是一些皮毛,所以反噬之力并不大。”
霍绾君有些恍然,怪不得少翁和栾大接近皇帝之后,慢慢法术就失灵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最终为了黄白之物,惹来杀身之祸。
“我不会乱用的,谢谢师兄提醒,”霍绾君笑着道:“我现在知道厉害了,上官安吃了亏,以后会对着我绕道走了吧。”
上官安的喉咙里扎了根鱼刺,痛了两天,喉咙里都开始化脓,用了不知道多少种法子,最终也不知道是哪一种起了作用,终于消了去。
再在皇上身边侍奉的时候,金大郎有意无意地提及此事,惹得刘彻哈哈大笑,上官安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
“臣觉得,上官大郎和霍娘子颇有些犯冲,上官大人还想为上官大郎求娶霍娘子,只怕这门婚事有些难成,”金大郎后面还加油添醋地道。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87章 伴读
刘彻高卧在榻上,一旁乐人轻轻敲击着编钟,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几个孩子说话,听到此处,有些好奇地轻抬眉眼,“嗯”了一声。
“皇上,您想,当年上官大郎在霍家被霍娘子打的鼻青脸肿,说他私闯后院,意图不轨。昨日霍娘子当众讲和,说以前年幼不知事,送了一条鱼给上官大郎,结果上官大郎就被卡住了,在东闾家吐得厉害,也没有将鱼刺□□,可不是相冲么?若是成了婚,只怕上官大郎小命都没有了。”
金大郎本就是陪着皇上解闷的弄儿,说话之时,最知道怎么说能让刘彻散心。
上官安在一旁臊眉耷眼的,心中暗恨金大郎让自个面上无光。
果然刘彻哈哈大笑了一番,抚掌道:“一晃霍娘子也快及笄了,上次在太乙观瞧见她,竟然长变了许多,霍家的孩子,都是一副好相貌。”
这话再说下去,就要说到霍绾君的婚事了。
金大郎的心中一动,正想说些什么。
刘髆上前,笑着道:“东闾娘子给霍光生的儿子,名叫做东闾明的,年纪虽小,却很机灵,儿子也和他投缘,不如叫东闾明给儿子做个小伴读如何?”
刘进瞥了瞥嘴,刘髆比人家大四岁,要个这么小的伴读做什么,东闾明到现在还没有入学,说得跟真得一样。
“是吗?”刘彻想起儿子好似蛮喜欢霍家的孩子,当年为了那个霍娘子曾经闹了一通,口口声声说也要去修仙,卫皇后都被气哭了,还是他行使了父亲的权威,打了几顿,压服了下去。
“皇祖父,东闾明是霍光的儿子,霍嬗的堂弟,就答应了五叔吧,五叔年纪尚小,难得有个投缘的,”刘进笑着帮腔。
既然刘髆这么喜欢东闾明,他就成全了便是,只要能将胖头鱼婚事的话题岔开。
刘髆又觉得大侄子的确懂事,他想了几天才想出来这么个法子。
自个年纪尚小,没有什么机会接触霍嬗,大侄子可以跟着霍嬗到东闾家去,而他不能总往东闾家里跑,名不正言不顺的。
若是东闾明做了自个的伴读,这就大不一样了。
到时候霍姐姐的情分还是和他深,大侄子只有靠边站。
刘彻不再言语,点了点头。
刘髆如了意,围着刘彻,甜言蜜语不要钱一般,哄得刘彻开心。
近日来,刘彻为了身边两个得宠的夫人争风吃醋而头疼不已,干脆谁哪里也不去,只在殿里哄娇儿乖孙玩。
李夫人的事让刘彻曾经一度失去了对女人的兴趣,身边围着的都是大大小小的美男子。
但俗话说,本性难移,俗话又说,时光是最好的良药。
刘彻心里的疙瘩慢慢散去之后,又重拾了对女子的喜爱。
只是,不再那么当真了而已。
曾经有一度,刘彻思念齐王的母亲王夫人成疾,每晚都梦不见王夫人,内心伤感,东方朔送了他一株幻梦草,放在枕头底下,到了晚上就梦见了王夫人。
少翁能够让他在月朗星稀的夜晚,看见王夫人的鬼魂,宛若生平,刘彻立即将少翁封了将军。
但是李夫人去了之后,刘彻并未提出过想见李夫人一面。
前世,刘彻以皇后之礼下葬李夫人,并且苦苦寻求能见李夫人的法子,后来甚至苦求李少君。
李真人在东海寻了一块石头,据说是寻了十年,借这块石头,让刘彻见了李夫人的鬼魂一面,后来李真人将这块石头敲碎,让刘彻服下粉末之后,才缓解了相思之症。
如今的刘彻,只为活着的姹紫嫣红烦恼,那里还为了死去的李夫人魂牵梦萦。
刘髆能够得到刘彻的欢心,只是因为是个老来子,而且长得俊美。
等到刘彻乏了,刘髆等人出了大殿,上官安一直低着头跟随,掩藏着他愤恨的神色。
刘髆也在心中暗想,怎么收拾了这个想吃天鹅肉的癞□□,也不瞧瞧自个几两重,竟然敢肖想他的胖姐姐。
东闾府。
东闾娘子被突然上门来宣旨的小黄门弄的手足无措,侍女们慌慌张张都在寻东闾明,因为顾忌到小黄门,并不敢大声叫嚷。
东闾方和东闾明爬在树上远眺,正玩的高兴,一低头,瞧见侍女们慌慌张张地走来走去,东闾明问:“大哥,侍女们在忙着找我们吗?”
东闾方侧着耳朵听了听,“没有听见他们喊。”
直到霍绾君叉着腰在树下喊:“东闾明快下来,母亲到处找你呢,你到躲在树上。”
东闾方这才将东闾明从树尖带了下来,东闾明喜欢的不得了,抓耳挠腮地道:“姐姐就会扫兴,让哥哥再来一次,好玩的很。”
霍绾君拧着弟弟的耳朵,就朝正屋的厅堂里走。
小黄门瞧着这个皮实的孩子,嘴角就抽了抽,五皇子点名要他去做伴读,真是有福气。
展开圣旨读了一段,霍绾君和东闾娘子都愣在当场。
五皇子怎么都不和人商议一下,就定了下来?
这个……这个弟弟只知道玩泥巴,启蒙都是母亲做的,人人都说慈母多败儿,东闾娘子将东闾明当眼珠子疼爱,舍不得严加管教,弟弟就皮实成这个样子了。
不会惹祸吧,霍绾君不由得就想。
若是可以,霍绾君不想再和皇宫有什么瓜蔓。
东闾娘子想的更多,女儿代替皇上修行,离家七载。儿子又要入宫做伴读,难道也要隔一段时日才能见得到吗?
她的一双儿女都是和皇家结了什么孽缘。
知道东闾明能够晚上宿在家里,东闾娘子的心才缓和了几分。
只有东闾明喜欢的不得了,总说他不学无术,将来无地可去,可是五皇子是个识货的,就瞧中了他。
他挺着小腰板,按照姐姐指点的,接了旨意,供奉在厅堂。
东闾娘子塞给小黄门一袋钱,亲自送到门外。
还有三日的休整时间,东闾明得意地道:“五皇子和我一见如故,姐姐,我要去皇宫念书了。”
接着又颇有些舍不得东闾方,“若是你也能去该有多好。”
东闾方道:“我接送你去皇宫不就是了。”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东闾明连忙和东闾方击掌为盟。
晚上霍嬗又来贺喜了一番。
问清楚了当时的情形,霍绾君也有些无语,真不知道刘家叔侄是怎么想的,但事已至此,也只有赶鸭子上架。
夏姬也感叹道:“连东闾明都去了皇宫做伴读,你叔叔若是知道,真不知道心里会怎么想。”
霍光的新夫人生了个女儿,几个侍妾也都生了女儿,霍光有五个女儿,独独没有儿子。
小显生了三个儿子,没有一个活下来。
东闾娘子生了一个,按照当时和离的约定,跟随东闾娘子姓,被东闾正写入了东闾家的族谱。
霍光竟然到现在连庶子都没有一个。
“还能怎么想?自个做的事,后悔也没有用,”霍嬗一点都不在意,霍光去了东海做太守,就一直在那里没有动窝,七年间,叔侄二人也不过是霍光述职时见过两面。
关于霍光的事情,霍嬗大都是从别人的口中了解的。
比如上官桀,比如刘彻。
上官桀有一次开玩笑一般说,霍光身边有个绝色的男子,非常得宠,这样下去,只怕以后霍光不会再有嫡子了。
霍嬗知道那不是玩笑,那个绝色的男子,他也见过。
刘彻偶尔评价过几句,说霍光在东海做太守至今并未出错,若是机缘得当,可以调回朝中为官。
夏姬叹口气。
东闾娘子在家里坐卧难安,东闾正回来之后,只好给姐姐宽心,说这自然是好事,东闾明和皇子走的近,日后少不了一官半职。
刘髆过了一日,也来了东闾家,叮嘱了东闾明好些事情。
在东闾明的眼里,这个漂亮的皇子真够意思,喜欢自己,就想着法子将他带到身边一起玩耍,半条鱼换回来一个好朋友,这个买卖真是值得。
“霍姐姐,我早就说过,你的弟弟就是我的弟弟,上次听你舅舅说过,想将弟弟送到东闾家的族学求学,还不如跟着我做伴读呢,我的老师也会认真教导弟弟的,”刘髆试图让忧心忡忡的霍绾君放宽心。
“五皇子,东闾明年纪小,又皮实,真怕他闯祸,皇宫对于我们来说……若是可以,我都不想再进皇宫了,”霍绾君坦诚道。
刘髆有些心虚,当年他若是将霍姐姐要倒了椒房殿,只怕霍姐姐心里不乐意的厉害呢。
“姐姐,没事,你不喜欢入宫,我便出宫来找你玩就是,”刘髆笑着道。
少年俊朗的脸,上面写满了紧张,期待着霍绾君的答复。
“你也不能经常出宫,”霍绾君道:“免得那些御史弹劾你。”
刘髆一双黑水晶般的眼睛射出不耐的光,花瓣一样的嘴唇翘了起来,“那些老头子,理他们作甚,大侄子都懒得搭理他们,若不是太子哥哥约束的紧,我都想用鞭子抽他们。”
顿了顿又道:“姐姐是不是不愿意见我?”
“那里,你来便是,”霍绾君有些无奈。
看着窗外陪着东闾明转悠的东闾方,刘髆又问:“你的义兄,好像和你很好。”
“是啊,不然怎么成为了我的义兄呢,小师兄和我一起在终南山长大,若不是他,我可能熬不下去那段日子呢,”霍绾君笑眯眯地道,顺手递给刘髆一颗洗净的葡萄。
刘髆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88章 有虎
不论如何,刘髆觉得高兴,自个和霍姐姐可是走近了一大步。
只是可惜的是,现在都长大了,他没有办法再像小时候一样,赖在霍绾君的身上,求抱抱,求安抚,求霍姐姐只和他一个人玩。
而霍姐姐也在这七年里,有了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东闾方。
刘髆微微眯着眼睛,瞧着非常有耐心,陪着东闾明玩耍的东闾方。
大侄子和东闾方交好,霍嬗也和东闾方交好,刘髆的心里,对这个高大威猛的小郎君心生了忌惮。
他有一种隐隐的担心。
东闾方感觉到了刘髆的视线,扭过头来看,厅堂里比外面光线昏暗,但这对于东闾方来说没有什么。
这是上次接风宴上那个任性的小郎君,东闾方知道是皇孙的五叔,长得极为娇嫩,像一朵颤巍巍在清晨开放的花朵,在太乙观还和霍绾君说了许久的话,为了他,霍绾君甚至对二师兄发起了脾气。
刘髆长得非常好看,而且精致。
但东闾方并不怎么惊艳,他侍奉李真人多年,真人的容貌即使让人无法看清楚,也让人心折。
刘髆再怎么美,在东闾方的眼里只是一具肉眼凡胎,只因为和霍绾君关系亲密才有了与众不同的意味。
他看不透这个小郎君的眼神里,那些复杂的意味,也知道刘髆并不是像他表面上那么无害。
但无论怎么样,刘髆总是对霍绾君是温顺听话的。
东闾方微微笑着给刘髆施了一礼,但并未进去,依旧在外面陪着东闾明。
“哥哥,五皇子和姐姐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说?他不是因为喜欢我,才叫我入宫做伴读的吗?”东闾明不解地问。
“五皇子先认识绾君再认识的你,不能只和新朋友玩,就丢了老朋友。五皇子和你玩随时都可以啊,不是就要去宫里念书了吗?”东闾方按照自个的理解和东闾明解释。
东闾明有些不情愿地道:“那岂不是谁先生出来,谁就占便宜,母亲,姨母,哥哥,舅舅,都先和姐姐认识?”
“……”
东闾明去了椒房殿做五皇子的伴读,七八岁的小孩,正是惹狗嫌的时候,让他收敛了天性,只能对刘髆唯唯诺诺,还要认真读书,着实是为难了点。
因为这份贵人的友情,东闾明勉强维持了不到半个月的读书热情。
“五皇子,臣不想做伴读了,”东闾明捏着被夫子打肿的小手,不满地道。
太委屈。
这些儒生明明就是因为后认识他,才这么对待他,他连字都不认识几个,怎么能够应对上来这么难学的课程?
看他们对五皇子的谄媚,再看看对自个的残暴,东闾明虽然舍不得漂亮的像朵莲花的五皇子,可也忍受不下去。
“不做伴读做什么?”刘髆睁大那双黑水晶一般的眸子,看着东闾明。
淡淡的威压开始发散出来。
东闾明突然有一些畏惧,吞了口唾沫。
不做伴读就是不做伴读了,他要回家,跟着东闾家的孩子读族学。
在哪里,每个人都会因为畏惧舅舅的家主身份,将他高高供起来,儒生们也不会这般动不动就用戒尺打他。
可是,他莫名就说不出来拒绝的话。
五皇子不是和姐姐交好吗?东闾明决定回去求姐姐给五皇子说说,他不想来皇宫陪五皇子念书。
出乎东闾明的意料,他的要求遭到了姐姐的拒绝。
“为什么?”东闾明不解地问:“姐姐,你就给五皇子说句话的事情。”
“这是圣旨,圣旨下下来,我们没有办法违背,若是违背,会有更可怕的责罚,你收起小性子忍忍吧,”霍绾君无奈地讲,弟弟入宫之前,她就想到了弟弟受不了宫里的那一套约束。
皇命难违。
东闾明沉默了。
母亲说过,姐姐也是被皇上下旨,去了终南山修仙,能回来真是万幸。
到了这个时候,东闾明体会到了姐姐当年的无奈和不易。
他又忍了几天,觉得简直忍不下去了,他什么都不会,和刘髆的进程完全不在一个水平上,夫子们都是专职教皇子的,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平民的孩子补课。
可是,挨打却不会免去。
夫子们提问,他答不上来,就会挨打,罚站。
那些落下的课程,即使他不眠不休也很难在短时间里补上来。
东闾明一点都不向往进入宫中做陪读了,五皇子漂亮是漂亮,对他也很不错,可是他一点都不开心。
刘髆没有等到霍绾君的邀约,却等到了东闾方。
东闾方每天接送东闾明去皇宫,对于这个弟弟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
从雀跃到畏惧的转变,东闾明在东闾方面前表现的特别明显,而在母亲和舅舅面前,却选择了隐瞒。
椒房殿里的人都知道,东闾明有人接送,五皇子为了表示和东闾明的亲近,还特意命人给东闾方做了出入宫门的登记。
这一日,东闾方前来接东闾明,才知道东闾明又因为背不上《左传》被夫子打手掌心。东闾方边问边寻了过去,看到小小的人站在廊下,耷拉着肩膀,哪里还有半点在东闾家窜上跳下的威风。
一旁还有两个伴读在嗤笑东闾明,“五皇子原来看上的就是这么个笨蛋,什么都不会。”
“就是,天天来了就是挨打,一点出息都没有。”
东闾明垂着头,握着红肿的拳头,一声不吭。
夫子的体罚来的莫名其妙,五皇子给夫子们说了,他并没有怎么念过书,这些夫子们依旧不管不顾地让他完成和五皇子进度相同的课业,不然就打板子。
母亲总以为是他调皮,夫子管教的严格,只会一边掉眼泪给他上药,一边让他听话。
舅舅下了衙门,还要给他补课,只是他欠缺的太多,压根跟不上进度。
东闾方在一旁看着,非常生气,东闾明如今就是他的弟弟,岂容他人欺凌。
两个伴读还在逞口舌之利,奚落东闾明正开心,就突然闻到一股腥风,接着一只毛茸茸的头就探了过来,对着他们长大了嘴,露出白森森的尖牙,低吼了一声。
“虎苑里的虎出来了……救命啊,”一个伴读反应快一些,拔腿就跑,那只斑斓大虎冲了过来,前爪一扒,将他的裤子扒了下来。
伴读一个激灵,飞奔而去。
另一个软瘫在地,屎尿齐流,翻了白眼。
东闾明莫名地看着这一切,他虽然也害怕,但不知怎么,觉得这只老虎并无什么恶意。
老虎用头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蹲下了身子,用尾巴将东闾明卷了起来,甩在背上,迅速离开了。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东闾明像是在做梦,老虎并未从地上行走,而是几纵几跳,从屋檐和墙上飞奔。
东闾明紧紧地搂住老虎的脖子,笑着道:“你是和我姐姐做朋友的那只老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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