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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东闾明调皮了,大人们会说霍嬗哥哥多听话。东闾明不识字,不爱读书,大人们会说霍嬗哥哥多么爱读书,多么能干。
霍嬗成了那个优秀的隔壁家的,亲戚家的孩子。
卖力气哭了一夜的东闾明有点不想去宫里上课,送他的东闾方也是满腹心事,一路上,一个嘟着嘴,一个垂着头,安静地倒了宫里。
东闾方这才从梦中惊醒一样,将东闾明抱下车。
刘进带着阿贤来给卫皇后请安,远远瞧见两个人没精打采的,笑嘻嘻地招呼东闾方,“小师兄,你和明哥闹别扭了么?”
东闾方和东闾明对望一眼,摇了摇头。
瞧着东闾明的眼睛还有些肿,刘进笑的极为和善,轻轻拉了拉东闾明的小手,“跟本皇孙一起去椒房殿吧,小师兄,你就不用送他进去了。”
阿贤才从外地回来,虽然不是第一次见东闾方,却不知道东闾方已经做了胖头鱼的哥哥。
惊讶地看了看一身俗世打扮的东闾方,阿贤点了点头,称赞道:“还是这身打扮好看。”
东闾方瞧瞧俊俏的阿贤,脸微微地有些红,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般夸奖过他的装束,就连霍绾君也只是说,穿上这身不像道士了。
刘进也笑嘻嘻地瞥了过来,东闾明得意地讲:“那是当然,都是我姐姐的主意,瞧瞧我这身衣服,虽然做的没有母亲做的精巧,但是配色却比母亲做的好看。”
刘进的笑容微微地有些僵。
阿贤怪异地看了看皇孙,便放东闾方脸红红地走了。
“你姐姐现在开始学着做衣服了吗?”刘进牵着东闾明,慢悠悠地朝宫门内的小车走去,一边漫不经心地问。
东闾明先是将姐姐夸了一遍,接着触动心肠,像个大人一般叹气“真不知道嫁人有什么好。”
“怎么?”刘进将他举进了车里,好奇地问。
“母亲和姨母都在家里逼着姐姐学厨艺,学女红,说是要嫁到夫家去,不会这些会被夫家嫌弃,姐姐才回家没有多久,母亲好狠心,就要将姐姐嫁出去……”说着说着,东闾明的脸又开始皱皱巴巴的了。
刘进的唇角微微翘起,抚了抚东闾明的小脑袋,“你说的极是,小娘子早早嫁人有什么好?要嫁人就要嫁给知根知底的,若是你姐姐所嫁非人,到以后才有的伤心呢。”
东闾明觉得找到了知音,一路上两人都在商量小娘子嫁给什么人好,说的热火朝天。
阿贤在一旁偷偷撇嘴,脸上极为平静。
到了椒房殿,刘进将东闾明放下,就去了卫皇后处请安。
东闾明一溜烟进了偏殿,皇子里只有刘髆一个念书,就直接安置在椒房殿的偏殿做日常的功课,若是想听大儒们的课,便跟着刘进等人去博望苑。
皇子的课程和太子的课程有很大的差别,只要学会君子六艺就可以了,做了诸侯王,自然有国相等人帮着治理国家。
而国相又是朝廷任免,听从朝廷的指挥,诸侯王只需要学会如何享福,如何会看皇上脸色,如何在律令的约束之内行事,好日子就可以过一辈子,还可以子子孙孙地传下去。
不奉诏他们一般都不会回到长安城,许多不受宠的诸侯王到了封地,即使父皇健在,十几年才去一次长安城,其余的日子,就是在封地里打发时光。
作为诸侯王,大道理略略懂得就可以了,但是打发时光的功课却一门都不能少。
不然,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又富又贵又闲得发慌,倒真是容易犯错误,而且容易犯大错。
东闾明做伴读,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做个玩伴,就连他自己都是这样觉得。
可是,刘髆却学的非常认真,也对东闾明要求颇高,闲得无聊,就会问询东闾明的功课。
刘髆比东闾明大几岁,小学的课程早已经学会,夫子教四书五经已经教的比较深了,所以抓东闾明的功课是一抓一个准。
另外两个伴读被吓得不愿意进宫,刘髆又不想再添新伴读,一间大殿里,只有两个学生,东闾明躲过了夫子的严刑,却躲不过五皇子。
起初刘髆也不是很情愿教东闾明,后来,却喜欢上了当小夫子,这种帮霍姐姐管弟弟的感觉真好。
“明哥,怎么比平时来晚了?”刘髆一边练字一边问。
要守时,这是刘髆对东闾明的要求。
“回五皇子,路上遇见了皇孙,皇孙多问了几句,就来的晚了,”东闾明笑嘻嘻地将刘进拉出来做挡箭牌。
“哦?大侄子来了?”刘髆扬了扬眉,摇摇头,问:“你的功课完成的如何?”
东闾明向来是玩的开心了,再做功课,昨天,他又哭又闹的,东闾方也忘了催他写功课,他也早就忘之脑后。
“……”东闾明唉声叹气,“诸事不顺啊,臣忘了,五皇子就看在臣伤心一晚的份上,忘了这一茬吧。”
刘髆:“……”
知道霍绾君快要及笄,被东闾娘子逼着在家里学女红,准备嫁人,刘髆并未和东闾明站在一个阵营里。
“霍姐姐长大了是要嫁人的,那一家的小娘子不要嫁人呢?要嫁就应当嫁一个了解的,对姐姐好的,不然嫁错人了多伤心啊,”刘髆看着一脸委屈的东闾明,说出了他的见解。
东闾明觉得这叔侄二人难道这么意见一致,都说姐姐要嫁个知根知底的好男人,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一天,刘髆催着夫子早点放学,又亲自送东闾明回家,一路上都在想怎么见霍绾君,说些亲近话,怎么在东闾娘子和东闾正面前表现一番。
可惜,从这天起,刘髆想见霍绾君就非常困难了。
东闾娘子推诿:“绾君在冠军侯府学针线,五皇子想吃民妇做的糕点吗?”
刘髆坐啊坐啊,茶水都喝了两壶,还是没有见到霍绾君回来,他又没有理由去冠军侯府找她,霍嬗这个时候还在宫里,只好悻悻地告辞了。
东闾娘子恭送刘髆出府,回过头来点着东闾明的小鼻子道:“以后让你姐姐少见外男,小娘子家长大了,要和外男避讳些。”
“五皇子也要避讳吗?”东闾明问。
“那是自然,不然你姐姐名声坏了,只能给五皇子做妾,做妾能有什么好?”东闾娘子是决不允许女儿做妾的,大义上就差了一层。
拉着东闾明的耳朵,东闾娘子耳提面命了一番,才放过。
刘髆碰的钉子多了,也就知道了,如今东闾娘子觉得霍绾君大了,不能再让他们单独相处,就算是霍绾君被堵在了府里,两人说话,东闾娘子和东闾明必定相陪,有时候还要加上那个让他忌惮的东闾方。
越了解东闾方在东闾家的地位,刘髆就越忌讳。
他私下里问过小伴读,“不知道霍姐姐应当嫁给什么样的人才好。”
小伴读:“自然是知根知底的,对姐姐好,比姐姐成熟的小郎君,嫁过去要做正妻。”
东闾娘子耳提面命,刘进不断灌输,小伴读已经有了根深蒂固的想法。
刘髆傻了眼,“什么?”
这些话怎么都像是说养在东闾娘子家的那个义子,东闾方。
难道东闾家有着这个打算?将霍绾君的师兄变成女婿?
可是这些话又不能直接去问霍绾君。
刘髆旁敲侧击:“明哥,你很喜欢你那个大哥?”
“那是自然,”小伴读点点头。
“你母亲喜欢吗?”刘髆神色一紧。
“喜欢,母亲说哥哥老实、人勤快,对我们都很好,而且,以前在终南山,伴着姐姐长大,不然姐姐一个人好难熬,”小伴读口若悬河。
刘髆想了想,好像小伴读说过,东闾正要帮外甥女相看,相看过了才算数。
“你舅舅喜欢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刘髆问。
“当然喜欢了,收哥哥做义子,就是舅舅劝说母亲的呢,舅舅说,我还小,家里没有顶门立户的郎君,哥哥年纪刚好,对姐姐又好,哥哥在终南山就和姐姐说好了,要把我们都当家人,”东闾明摇头晃脑,说的高兴。
刘髆的心就碎成一片一片。
上官夫人忙着给上官安找媳妇,长安城的贵女相看了不少,最近有意向的是丞相长史的女儿。
金大郎也收用了一个漂亮的屋里人,是个胡人,据说长得极好看,父皇说金大郎的婚事,要他点头才成。
上官安和金大郎再也没有提过霍娘子的事。
大侄子很少去东闾家。
刘髆才高兴了没有多久,却霍然发现,东闾娘子家竟然有着一个强敌。
这个强敌不显眼,但是和霍绾君很熟。
这个强敌长得不好看,但是能天天守着霍绾君。
他没有和霍绾君一起长大的七年,现在连单独见见霍绾君,说说知心话都不成了。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2章 翅膀
刘髆想了几日,决定要用前程和权势拉拢东闾方在自个麾下。
父皇说过,只要是男儿都有野心。
刘波虽然尚未封王,但是可以收编一些壮士做自个的侍卫。
五皇子的侍卫,对于一个平民而言,已经算是登天梯了,日后封了王,身边的侍卫还可以再跟着攀升。
刘髆实在想不出东闾方拒绝的理由。
但为了做到万无一失,刘髆还是打算做的更加礼贤下士一些。
东闾方很快就发觉了五皇子近来对他的异样。以前,刘髆对他也算客气,但这种客气里带着身在高位者的疏离,还有着淡淡的戒备。
刘髆是个皇子,东闾方明白,若不是看在小师妹的面上,只怕刘髆连看都懒得看他一眼。
但从另一方面来说,对于东闾方又何尝不是如此,若不是看在小师妹的面上,他又何尝愿意搭理刘髆?
森林中的老虎何时会和其他走□□友?而且一座森林更容不下两只老虎。
如今,刘髆不时向东闾明打听他的消息,在相遇时也极力表现出亲近来。
东闾明也不得不回报以相应的热情,即使有些累。
毕竟东闾明还在五皇子的屋檐下。
过得两日,东闾方来接东闾明,被五皇子留在殿中,刘髆坐在莞席上,清风从大开的窗子吹进,他的笑容总是让人心生怜惜之意。
至少这一刻,东闾方对五皇子并没有半点不喜。
“你照顾东闾明非常用心,孤心中欢喜,想赐你玉带一条,”刘髆笑着拍了拍手,家人子献上托盘,托盘上放着一条墨玉带。
东闾明惊讶地张大嘴。
东闾方心中不喜,他早已将自个就当成是东闾家的人,而五皇子这番赏赐,让他就像是个有幸姓了东闾的仆人。
几番推辞,最终,刘髆命家人子上前为东闾方系上玉带,东闾方忍了许久,才没有将那个家人子推开。
僵硬的身体和生涩的表情,不知为何取悦了刘髆,他抚掌哈哈大笑:“东闾方这般打扮,温润如君子之风。”
这件事情,东闾方写信告诉了刘进,虽然和皇孙一起住在长安城,但两人很少见面,依旧保持着以往通信的习惯。
刘进哈哈大笑,将竹简随意地丢在了案几上,“五叔不简单呢,竟然学会了施恩。”
阿贤好奇地问:“五皇子这是想将东闾方收在麾下,还是想讨好霍娘子呢?”
“理他呢,由着他折腾去吧,他现在连王都没有封,还不知道厉害。东闾家不会让霍娘子做侍妾,但也不能让她做王妃,祖母尚未给五叔安排引导成人的家人子,变数太多。”
阿贤叹口气:“五皇子果然是少年郎君,不知愁。”
刘进翻了个身,哼唧道:“阿贤,你有精神操心别人,不如操心操心我吧,那些贵女们都快烦死我了。”
阿贤叹口气,一样人一样命,皇孙那里像个少年。
东闾方这件事情也并未瞒着小师妹,霍绾君瞧着系上玉带的小师兄,笑着道:“这些东西,师兄若是想要,自然不会少,只是五皇子一片厚谊,师兄收下便是,不必介怀。”
对于方士来说,这些东西都是俗物。
以前,他们能将秸秆点化成金光闪闪的马车,又那里会在乎这些金玉?
只是霍绾君有些担心东闾方的前程。
在终南山上,功名利禄全是俗物,每日只需要修行和一日三餐,若是修炼到了一定境界,便可不饮不食。
可在俗世中,只有这些是不够的,将来小师兄难免要成家立业,动用法术,便会有所损伤,动用的越大,反噬的就越厉害。
靠方术谋财富,方术便会渐渐失灵,就像被皇帝处死的少翁和栾大一般。
霍绾君正没有头绪,这段时间,她和小师兄都在忙着适应下山后的俗世生活,尚未来得及为日后规划半点。
刘髆这种示好,就像是瞌睡有人递了枕头。
只是,东闾方跟随了刘髆,刘髆总要到封地上去,东闾方是跟去还是不跟去呢?
霍绾君也不能替小师兄拿主意。
等小师妹走后,东闾方将玉带转赠给了眼馋的东闾明,让他再三保证,不乱拿出去显摆,好生保管。
没过几日,刘髆又借故留饭,在偏殿摆了宴席与东闾兄弟共饮。
东闾明被人当作大人对待,颇有些飘飘然,觉得最近刘髆对自个这个伴读好了不少,回家时,也不时在母亲和舅舅面前说说五皇子的好话。
只有在东闾明求东闾方作证时,东闾方才会跟着附和几声。
整个椒房殿的人都知道五皇子非常看重东闾家的两个郎君,就连刘髆自个都觉得和兄弟两之间的距离已经非常近。
但东闾方并不这样认为,他丝毫没有感到刘髆的真心。
就在刘髆忙着拉拢东闾兄弟两时,卫皇后也在忙着收服刘髆的身心。
每隔一段时间,大长秋都要召唤几位贵女到椒房殿中侍奉卫皇后,这些贵女全部出自与卫家有亲的陈家、曹家、卫家、公孙家。
作为孝子刘髆得空的时候,总要在母后身边服侍。
贵女们和五皇子的年纪相差不大,这个年纪,正是易于互生情愫之时。
卫皇后想,总有那个贵女入了刘髆的眼。
大长秋见这些贵女们来来去去,都和刘髆的关系差不多远近,心中不免有些气馁。
“皇后娘娘,瞧着五皇子像是并未对霍娘子忘情,那些贵女们也颇有怨言,再这样下去……”
卫皇后对着铜镜,仔细瞧着鬓边的白发,毕竟是老了。
“这并不重要,髆儿尚不知人事,到了时候,少年郎的心思都会变化的,”卫皇后并不在意,淡淡地道:“至于那些贵女们,那个不想做王妃呢?难道髆儿还会缺王妃的人选不成?”
“五皇子天人之姿,又是皇后娘娘身边长大的最小的皇子,自是不用愁,臣是担心贵女们拢不住五皇子的心,”大长秋想起五皇子对东闾兄弟日益看重,咬了咬牙道。
卫皇后轻轻摆了摆手,“刘家的儿郎那个不爱权势?又有那个不好美色?”
大长秋没有再说话,刘家的子孙都留着高祖的血,不仅长相俊美,而且喜好美色,追求权柄。
卫皇后撇了撇已经有些下垂的唇角,自嘲地道:“除了本宫的那个傻太子。”
刘据为了史良娣,不惜惹父亲不高兴,为了旁人让父亲不高兴的事情,她的儿子不知道做了多少。
“好在我有个好孙子,”卫皇后有些累了,大长秋上前轻轻地给卫皇后梳着头发,多年如一日地赞叹:“皇后娘娘有一头好头发。”
卫皇后淡淡地笑了一笑,人都老了,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当年这是一头多么好的头发,黑亮茂密柔顺。
在平阳公主府上,刘彻第一眼就看上了她的头发,当即就在公主府春风一度,将她接进了宫,可一入宫之后就将她忘之脑后。
男人的喜爱,呵呵!
入宫一年后再次相见,刘彻早已经忘了她,而她则一直艰难地在底层煎熬,见面时,她委屈又哀绝,哭着请求离宫,被刘彻拦下,两人旧情复燃,刘彻依旧是瞧上了她这一头乌发。
即使是在最苦的日子,卫皇后都没有怠慢过她的头发,发为肾之精华,血之余,头发这么好,一定能生儿子,刘彻就是这么想的,她也的确能生,也生了儿子。
岁月流逝,再好的头发也会由黑变白。
天下闻名的美人也有迟暮的一日。
男人不都一个样吗?
对于卫皇后来说,她早已不在乎这个男人宠幸谁,她只在乎她和她的子孙能否安稳。
刘髆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自然也希望刘髆能够永远地站在太子一边,这便是她一心想要促进几家贵女和刘髆成婚的原因。
至于刘髆念念不忘的霍娘子,怎么也夺不走王妃这个位置,不过是刘髆年幼时一段未曾得到的失落,即便是得到了也不一定能够抗拒岁月的无情,从珍珠变成砂砾的何其多,她又何必为了这个小娘子和一手带大的孩子闹不愉快?
只要不出格,卫皇后便不会管。
可刘髆正处在情窍似开未开的关头,只一门心思想着如何让霍姐姐欢喜,为见不到霍姐姐而烦恼。
对于那些春心盎然的贵女们,他日渐厌烦,自觉像是一朵小花,被无数蜂蝶围绕,烦不胜烦,却无从解脱。
刘髆身边的夫子,非常尽职尽责,除了认真教导四书五经之外,竟然帮着刘髆想到了一点,霍姐姐要出嫁,被关在家中不得见外男,难道这些贵女们不需要这样吗?
“母后,儿子大了,不方便和这些小娘子见面,周礼有云,七岁,男女不同席,我是不是应当避讳些?”刘髆鼓足勇气,在彩衣娱亲之后,提出了自个的看法。
卫皇后微微眯了眯凤眼,眼角的皱纹已经清晰可见,声音也不在悦耳:“儿子大了,母亲老了,竟然还需要儿子来提醒,是否合乎礼法。”
儿大不由娘,儿子翅膀硬了……
刘髆惶恐地看着卫皇后,“儿子只是今日听夫子讲《周礼》,突然想到了,若是……”
大长秋立即上前,“在皇后娘娘的眼里,五皇子和那些表姐妹们都不过还是孩子罢了,自家亲戚,不需要那么多的讲究。”
刘髆垂下了头,放弃了反抗,轻声道:“母后,儿子……”
“本宫年纪大了,精力不济,想歇歇,你们都下去吧,”卫皇后打断了刘髆的话,面上一片倦容。
刘髆愣了愣,看向大长秋,大长秋点了点头,两人都退下了。
“皇后娘娘凤体欠安,总是觉得疲倦,五皇子……”大长秋站在廊下,轻声解释。
刘髆一脸凝重地点点头,他也知道母后身子不好,老的很快。
近来,太子哥哥常常来殿中问候母后身体,而父皇坐坐就走,身体强健,依旧不断地宠幸美人,前几年还给他添了个小妹妹。
大长秋照旧安排着贵女们入殿陪侍,刘髆再也不提起男女授受不亲的话来。
霍绾君在家里静静坐着绣花,她终于能够将一朵花绣的似模似样了,夏姬指点她的针线许久,总算是能够略略舒心一回。
“你这个徒弟,真是堕了我的威名,若是再绣不出花来,我都无颜见你舅舅了,”夏姬松了口气,随意地道。
为什么不是无颜见母亲,而是舅舅呢?
霍绾君睁着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瞧着夏姬,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3章 金大郎
刘髆的那点挣扎就像是清晨树梢上滴落的露珠,在池面上敲打出涟漪,便又消逝不见。
这些事,霍绾君一点都不知道。
即便知道了,她也不会太在意。
在她眼里,刘髆就是个孩子,他对她的执念来自失去生母的悲伤和恐惧,那时她恰好出现,相伴了这么一段日子,那点温暖日积月累,就成了挥之不去的情感,而这和男女之间的情愫相差太远。
至于情愫,霍绾君也甚觉迷茫。
前世,她对上官安带有期望,最后是失望。
今生,她还能对旁人带有期望和喜爱吗?
当母亲对五皇子来访严阵以待时,霍绾君也意识到,因为年纪的缘故,五皇子和她的友情很难继续下去,长此以往,两人之间唯余“情分”二字。
人若是可以一直不长大该有多好,霍绾君在被迫学习如何做一个小娘子时,抽空还是会感叹一下。
而夏姬温柔的像是春风,日子有功,在这春风的吹拂下,霍绾君已经在穿衣打扮女红上略有进益。
每天在冠军侯府呆一阵子,已经养成了习惯,东闾娘子有时陪着,有时不。
有时两府就合在一起进夕食,都是亲人,席上也就不太讲究那些食不言的规矩,开心起来,就连东闾方都能说几句笑话。
这样的日子真好,霍绾君有些伤感,再过不了多久,母亲就要逼着她嫁人了,这辈子能嫁个好人吗?
可无论她是否愿意,日子总是不断地往前走。
霍嬗偶尔也会调笑几句,但是紧接着,霍绾君也会报复,对夏姬道:“哥哥也要娶媳妇才是。”
瞧着脸红红的霍嬗,夏姬的唇角翘起,“霍家人丁稀少,的确应当考虑这事。”
东闾正也在一旁帮腔,“嬗哥的确应当早日成亲,让你母亲放得下心。”
夏姬不说话。
霍嬗抬起头来,眼睛发亮:“舅舅才该排在我前面呢。”
东闾正摇手:“舅舅被蛇蝎心肠的女人吓怕了,世上的好女人太少,舅舅就算碰到了,人家也已经成婚生子。舅舅这一生……哎……你莫要学我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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