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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难得父子二人竟然意见如此一致。
刘彻撩了撩眼皮,这个傻儿子也不全是和自个做对,本来想着心情不好,又要被这个总是看法相左的儿子违拗,他怒气上来,难免记恨儿子,索性想将他早早打发走了事,没料到孙子歪缠。
“你觉得父子之间当如何?”刘彻抬了抬眼皮问。
刘据答:“自然是子不言父之过,但也应当父为子隐,若不然,只有国法,父子之情又何存呢?人非禽兽,”说着,忍不住看了眼刘中。
刘彻看了那一眼,想起来了李中人做的事,虽然嫌弃这个儿子当初竟然想纳李中人来缓解李家、卫家、霍家的纠葛有些傻,但毕竟也出自一片仁厚之心。李中人自尽,这件事情也就被压了下来,刘据这么做,一半也是为了刘中这个儿子。
“你我都是做父亲的人……”刘彻突然叹了口气。
这句话言犹未尽,刘据却懂了,立即上前道:“父亲所虑几个弟弟,就像儿子担忧几个孩子一样,儿子一定好好照顾弟弟们。”
“父亲也不会让你难做,父亲老了,”刘彻又叹。
刘据点头,已经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父亲会让五弟早日到封地上去,但是又舍不得五弟早日去封地。
做父母的人都疼爱幺儿,而且刘髆也非常招人疼,卫皇后养着刘髆,都非常的舍不得。
一顿饭毕,皇上累了,要去歇息,让儿子带着孙子们回去。
中常侍松了口气。
刘髆出了殿门,对太子道:“太子哥哥,我想找大侄子说几句话。”
刘中的眼中闪过一丝嫉恨。
最得皇祖父疼爱的五叔,也只瞧得上刘进,只因为刘进是嫡长子吗?
刘据笑着道:“你两个到话多,什么时候去太子府耍耍,太子妃还惦记着你呢,宁儿也说喜欢五叔,总念叨你为什么不来玩了。”
刘髆和卫家、太子府走动的比和李家不知亲近了多少倍。
“等封了王罢,最近天天都在练习礼仪,宗正的要求太多,还不断地挑日子,这一阵连博望苑都没有空去,”刘髆像个日理万机的小大人一般。
刘进微微笑着,上前牵了刘髆的手,“五叔,我陪你去了,要不要叫上霍表哥?”
霍嬗和刘进陪着刘髆进了椒房殿的偏殿,东闾明已经进过辅食,在外面溜达消食,夫子去别处休憩去了。
刘髆支吾半天才道:“金大郎之死,孤也没想到,那日金大郎和家人子有私之事,突然被爆了出来,当时孤也在父皇身边服侍。这样的事情,父皇兴许会将那家人子赏给金大郎,再处罚一二,但当时孤不知怎么,并未解围,反而讽刺了几句,谁知道……”
这件事情让刘髆难过,当时他记恨金大郎肖想霍绾君,又不检点,和宫女有私,所以在旁煽风点火地说了几句,为的也不过是让金大郎受点教训罢了。
金大郎之死,压得刘髆撑不住,自觉害了金大郎。
霍嬗低头,“金大郎自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与那个家人子弄到一处去了,他还找我想过办法,他一直说金大人若是知道了这件事,只怕会杀了他,我也很后悔,那几日应当替他给皇上求情,早点叫破此事,说不定金大郎也不用死。”
刘进看了看两个人,沉吟半响,“以后五叔封了王,一言一行都关乎国内子民的生死,不能太随性了,就以金大郎之事作为教训,铭记在心即可,也不要太自责。金大郎这件事情犯了,必死无疑,哎……金大郎在宫里这么多年,要和那个家人子有私早就该有了,这事只怕另有可疑之处。”
三人都沉默了。
宫里的风浪太多,刘髆突然缩了缩脖子,觉得有些冷。
过了一阵,刘髆又道:“我们三人去金家吊唁吧。”
三人去了金家,灵堂上,金日禅的神色憔悴,看着也是心疼这个儿子的。
刘进心想,金日禅能够得到皇祖父的厚爱也是有道理的,这两个人都心狠,爱也爱,但狠也狠。
前世,皇祖父听了人家撺掇,就能连儿子的面都不见,命人诛杀殆尽,斩草除根。
金日禅这般对待金大郎,两人真是惺惺相惜了,一对好君臣。
“金大人何必如此,金大郎早已知道自个必死无疑,我一直暗恨,未能在他死前数日向皇上揭露此事,说不定还能留他一命,”看着两个眼睛深深凹进去的金日禅,哀啼得昏死过去的金夫人,霍嬗心里憋着火,还是忍不住要刺一刺。
刘髆和刘进虽未说什么重话,但那眼神也已经将内心所想说的干净。
金二郎金赏站在父亲身边,动了动嘴,还未说话,眼泪就下来了。
“你们能够将大郎当作兄弟对待,也不枉大郎与你们相识一场,臣为何如此做,大郎是清楚的。大郎是臣的嫡长子,本想等他年长,请旨去军中效力。大郎去时,并无怨言。金家会记住大郎做的一切,”金日禅的蓝色眼珠里盛满了悲哀,但说出来的话,依旧是那么的无懈可击。
霍嬗愤恨地瞪了金日禅一眼,“我们走。”
真是呆不下去了。
出了金府的门,金赏追了上来,“霍哥哥,等等我。”
金大郎对两个弟弟非常照顾,金赏和他们也都相识,见他在身后追,三人停了下来。
金赏对着刘进和刘髆施了一礼,拉着霍嬗走到了一边,“借一步说话。”
“霍哥哥,你对大哥好,我们都知道,大哥死时的确没有怨言。”
“我们金家的祖先因为不谨言慎行,丢掉了命和部落,父亲本是王子,也只能被献给大汉做奴隶,无法照顾弟弟和妹妹们,祖母哭瞎了眼睛。后来有幸得到天子厚爱,金家才摆脱了作为奴隶的命运。”
“父亲说大哥一时不慎,掉入了别人的陷阱,就算现在不惩罚,但以后会带累整个金家,父亲说作为嫡长子本就该谨言慎行为弟弟们做表率。”
“我们匈奴人,放出去的箭就不能收回,说出去的话就不会反悔,大哥之前答应过父亲,若是犯了给家族招灾的错,就甘愿受死。”
“金家在父亲眼里远比我们做儿子的重。”
“父亲感谢你对大哥的真心,让我带句话给你,小心上官父子,”金赏眼睛里憋着泪,一双湛蓝的眼睛洗的发亮,脸上闪过一丝怨恨。
这双眼睛和金大郎如此之像,霍嬗看得发愣。
回到太子府,刘进立即唤来了阿贤,“让人给东闾正带信去,让他务必想法子让卓王家在蜀郡恢复以前的富庶,缺什么问我要。”
阿贤点头欲去。
刘进静了静,轻声道:“你先去东闾家,问问胖头鱼在做什么,可还愿意帮我做件事吗?”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6章 为你
阿贤转身去了,不多久就回来给刘进禀报,胖头鱼已经应下了。
刘进原本等地心焦,在窗前的几竿修竹下踱步,如今得了消息,脸上到没怎么,眼睛里微微含笑,打算在小黑本上给胖头鱼记上一笔。
阿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瞧着皇孙竟有些怀春之相。
难道那些贵女们都不入眼,到是瞧上了霍娘子吗?
没来由地,阿贤就多了句嘴,“霍娘子依旧为人亲切,最重要的是,霍娘子如今也长成为一个美人了,认识她时,臣尚未及冠呢,明年就要及笄,日子过得真快。”
言下颇有看着霍绾君长大的意思在。
在阿贤眼中,霍娘子虽然不是顶顶漂亮的美人,但也颇有自个的韵味在内,娇憨清纯,蓬勃的如同盛开的野花,一朵不起眼,连成片了却非常悦目,皇孙身边没有这样的小娘子,两人又从小到大都有交情,皇孙动心倒也不是不可能。
刘进的唇角微微翘起,嘴里淡淡道:“胖头鱼变成个美人,也是个胖美人。”
霍娘子的确有些丰腴,和一般人家的苗条小娘子有所不同。
阿贤正在遐想,刘进又嫌弃地道:“还那么能吃。”
“能吃自然是有的,霍娘子唯一不足之处,便是力气太大,她未来的夫君可不知道能不能打的过他,哈哈,”阿贤去的时候,霍绾君正好心烦没去夏姬那里,和东闾方耍着石锁解郁。
可想到霍绾君细细的腰身,红扑扑的脸蛋,阿贤又觉得这点缺陷也不算什么。
瞧着阿贤的笑容,刘进冷冷道,“你去时,胖头鱼在做什么?”
“霍娘子正在练石锁……很美就是了,”阿贤有些不好意思说霍娘子身姿曼妙。
但刘进却是听了出来的,他怎会不懂男女之间的那点□□。
“有空在这里瞎扯,还不速速去给东闾正传讯,让你找的人找的如何了?”刘进的脸掉了下来,语气中带了点狠厉。
阿贤回过神来,立即躬身出去了。
这一阵子,还是在外面躲躲吧,主子的心思复杂多变,喜怒无常,颇有当今圣上的风姿。
阿贤决定在外面游荡一番,顺便找找人。
东闾娘子带着霍绾君去了金家吊唁,金家的人很多,东闾娘子是个和离了的女人,且还是个平头百姓,识趣地带着女儿在前厅站了一站,尽了心,献上了礼单,便回去了。
“金夫人不晓得多难过,”东闾娘子上了车还在慨叹,眼中带着水色,未与霍光和离之时,和金夫人也有过来往。
霍绾君搂住母亲,以示安慰,她真是搞不懂,母亲在外祖父和继祖母这的人教导之下,还如此善感心软,
好像不论在东闾娘子身上发生了多少事,那颗心依旧没变过。
“母亲,金夫人再难过,她还有两个儿子,金大人能亲手杀了自个的儿子,再难过也有限。锦衣玉食、身居高位、使奴唤婢,这些哪一样不要付出?若是当初母亲贪图霍夫人的名头,我和弟弟也不知下场如何。最可怜的便是金大郎,但逝者已逝。”
霍绾君板着脸对母亲解释。
前世的金家左右逢源。
武帝在时,金日禅深得武帝信任,成为托孤大臣之一,后来昭帝又和金家的两个儿子一起长大,金赏娶了霍家的女儿为妻,却在昭帝死后,依旧能够得到宣帝的信任,铲除霍家之前,先休了妻,没有半点影响。
当年刘彻的四位托孤大臣,桑弘羊和上官桀勾结燕王刘旦谋反,被霍光族灭,霍光因为飞扬跋扈,死后霍家被宣帝族灭,唯余金家鼎立不到。
金大郎错就错在不该做金日禅的儿子。
就如同她前世那般凄惨,全错在是霍光的女儿。
母亲为旁人难过,却不知旁人这般付出是为了得到什么。
就连夏姬,都是因为不得已守寡的吧,骠骑将军不破匈奴不为家,整日征战练兵,偶尔操心朝中之事,那有什么心思好好对待夏姬?
夏姬若不是怀了霍嬗,只怕也不过是重新零落到别家去做乐妓,年老色衰之后,又不知是什么下场。
不管是谁,一味伤心难过,要有本钱。
东闾娘子点了点头,“你说的我都知道,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即便是孩子再多,失去了任何一个也会心疼,只是有人舍得,有人舍不得。女儿,你放心,母亲会让你嫁个好人家,再给你赔上一份好嫁妆,你弟弟长大了,也会好好护着你。”
霍绾君没料到母亲会将话题转到自个身上,闹了个大红脸,心情顿时有些复杂。嫁给谁她都有些不放心,母亲当年嫁给父亲,又哪里知道他是个这样的人?
上辈子嫁人生子的经历实在是太糟糕,霍绾君的内心一直有些抵触。
“母亲,别说这些了,我……”霍绾君轻轻地倚在母亲的肩头。
今生纵有这样那样的不足,她也觉得比前世幸福的太多。
只除了皇孙老来烦她这一项。
今日她正在和小师兄练石锁,阿贤就来寻她。待她换好衣物,阿贤却并不进屋,神色匆匆,像是马上就要走的样子,只站在葡萄架下问:“皇孙让臣问你,是否还愿意帮皇孙做些事。”
刘进从未对她客气过,霍绾君乍一听到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她扑闪着睫毛浓密的大眼睛,奇怪地问:“皇孙是转了性?还是要让我做要丢命的事?”
阿贤一乐,皇孙和胖头鱼都是他看着长大的,两人之间那点瓜葛,他自认为看的清楚。
“臣不知道皇孙在想什么,兴许是皇孙觉得你如今身份不同,又或者你在皇孙心中的地位有所不同……总而言之,皇孙就是让我来问问你,”阿贤笑着解释。
霍绾君“哼”了一声,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阿贤和以前一样的滑头,说了那么多,就如同没有说一样。
听了皇孙的“请求”,霍绾君鼓着脸道:“虽然这事我并不知道怎么办,也知道会惹上一大堆的麻烦,但我不是还在皇孙那里欠了一大笔帐吗?虽然我是个小娘子,但也知道言而有信四个字怎么写,他叫我做的事,我自然会去做,只是账本要重算。”
这个时候的她,又像只胖头鱼了。
阿贤只是笑,一副乐不可支的样子。
霍绾君也觉得有些好笑,又板着脸,“亲兄弟明算账,”她和刘进虽然的关系连亲兄弟都算不上呢。
阿贤得了准信,一身轻松地走了。
可霍绾君却犯愁了,她还一时半会都想不出来该怎么做。
回府的路上,霍绾君突然想去东市上看一看。
东闾娘子见她没有昨日那般难过,便顺了她,命车夫改道,拐去横街大道。
夏姬曾经说过,霍绾君这般年纪该学些描眉画唇之事,霍绾君便想购买些胭脂水粉和其他小娘子都有的闺阁之物。
若是霍绾君愿意,夏姬想将一身的舞技都传授给她。
夏姬自幼被卖给贾长儿这样的老妪,被教导了一身的舞技,用来讨好贵人,她自从怀了霍嬗,便远离了这样的生活,却又不能以冠军侯夫人的身份在外交际,只能日日守在府中。
以前小显把持着霍家,夏姬就是个隐身人。
如今,在冠军侯府中,夏姬就是当家主母,但依旧无法像个贵夫人一般。
有霍绾君每日求学,夏姬立即觉得有事可做,恨不得将毕身所学都传授给霍绾君。
“当今皇后便是跳舞跳得动人,才被皇上看上,女子那怕出生贫贱,但只要得到贵人的青眼,便能立即改变命运,一个女子长得美,声音悦耳,舞姿动人,便拥有了好命,”夏姬游说霍绾君学习。
霍绾君并不怎么感兴趣。
想到东闾娘子不止一次地表达过,希望女儿能够找个安稳人家嫁了,不攀高枝,夏姬又换了一种口吻:“世人皆爱美,都看重皮囊,小郎君们正是青春少艾的年纪,那能不喜欢美貌动人的小娘子呢?若要寻佳婿,小娘子不仅要通过媒人的嘴,还要通过自个的眼相看,小郎君也是如此,每逢社日、汜水节,不分男女老少,大家都会聚在一起载歌载舞,宴饮祝酒,这样的时候通常也用来相看,美貌善舞的小娘子总是更容易获得佳偶,便是这个道理。你便是不想……”
霍绾君见夏姬不达目的誓不休,推脱等学好了针线,就跟着夏姬学习舞技。
夏姬却道,“最该先学习的便是妇容,小娘子不会梳妆打扮,惹得夫君厌弃,是最大的罪过。”
这一点东闾娘子也非常赞同,在和霍光这门婚事中,东闾娘子并非没有总结,当年自个胖,不知如何管家,亦不知如何装扮的更美,处处依赖小显的眼光,是犯了大错。
东闾娘子希望霍绾君能够有一桩完美的婚事,“女儿,周礼上也曾说过,女子应当恭敬长辈,取悦夫君,注重妇德、妇容、妇言、妇功。穿衣打扮也不可懈怠。”
霍绾君点头应下,今日来东市采买胭脂水粉,东闾娘子觉得女儿听进了自个的话,越来越不像个女方士,也很是开心。
“母亲,您和我一起学吧,以后母亲总要出门交际……不然舅舅……”霍绾君说一半留一半,东闾娘子本想拒绝,又想了一想,知道了女儿的意思。
“也好,那买两份吧,”东闾娘子点了点头,日后替弟弟和女儿相看,总要出去应酬,总不能跌了脸面。
售卖胭脂水粉的是个长袖善舞的精明妇人,拉着东闾娘子和霍绾君,帮她们重新换了妆面和发髻,甚至还卖给东闾娘子一款长安城如今最时兴的绣履。
女人的天性让东闾娘子也无法拒绝这些好看的精美物事。
正因为日日枯坐在家中,她们反而更加缺乏对这些东西的抵抗力。
等到买完了东西,出了东市,天色已经不早,东闾娘子这才有些后悔,但也拉不下脸来去退。
霍绾君却觉得母亲这样极好。
“东闾娘子,这条道前方似乎堵上了,”车夫的话打断了东闾娘子后悔的抱怨,不久又道:“后面也车马众多,快要收市,调不了头。”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7章 大侠
看看天色,母女二人不免心急,车辕旁坐着陪着出门的婆子,便指派了一个下去瞧瞧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不一会,婆子转了回来,笑嘻嘻地道:“前面堵了车,许多人下去围着看热闹,说是公孙丞相家的大郎与人在一处斗殴,不晓得何时才会结束,都在一旁下注,赌公孙大郎输。”
东市上一向有讲究,贵人不得踏贱地,当为民风表率,如因失仪之事被罚,一般都会罚的很重。
公孙大郎如此着实有些不好看,但刘彻当朝,这些法度不过是约束些皇上想约束的人罢了。
若说皇帝还是胶东王时的伴读韩嫣,未被王太后赐死之前,与皇帝同卧同坐,喜欢在东市上射金弹,看小儿哄抢为乐,已经有些奢靡的过火。
到了废后陈皇后的母亲窦太主死后要求不与丈夫陈午合葬,要与相差三十岁的情人董偃一起埋葬在霸陵,以求来生续缘,得了皇上的准许,王孙贵族们的行事便越发崩坏了起来。
霍绾君在心里长叹了一声,怨不得卫家要凋败。
公孙贺奉旨娶了卫皇后的姐姐为妻,生下了公孙敬声,却偏偏是个纨绔子弟,只会给家族带来灾祸,今日不晓得又是和那路人马私斗,竟然还能让旁人下注。
看了看满脸笑容的婆子,霍绾君问:“可是相斗之人来头甚大?”
婆子喜气洋洋地道:“是闻名遐迩的阳陵大侠,老妪有身之年,能得一见,也觉得开心。”
虽然京兆尹以打击游侠为己任,游侠们四处作乱,有时候还欺强凌弱,和盗贼合而为一。但混到了大侠这个层级,千石以上的高官都争着和他们相交。
阳陵大侠朱安世,在长安城闻名遐迩,非二千石以上高官,不得相见也。
东闾娘子虽然紧闭院门,一年之中连东市也来不了几回,却也听说过朱安世的名头。
“不若我们也下去看看?”东闾娘子问。
霍绾君对这个朱安世并没有什么好感,朱安世和公孙敬声两人相搏之后,必然是要相交,然后又要反目,再接着同归于尽罢了。
只不过可怜了那些被牵连的人,以及太子和卫皇后。
“母亲,女儿不想去,此两人相斗,不过是狗咬狗罢了,有何看头,”霍绾君淡淡地道。
东闾娘子倒是难得要去看热闹,却又被女儿这番话说的没了兴致,立即拦道:“女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你年纪太小,不懂的祸从口出的道理,这两人,一个是丞相之子,一个是阳陵大侠,谁敢招惹半点?好在只是我们几人,若是传了出去,只怕要惹来无妄之灾。”
见母亲担心,脸色有些苍白,霍绾君连忙笑着安抚:“母亲说的甚是,女儿说这话也有女儿的道理,只不在别处去说罢了。”
东闾娘子点了点头,踌躇了一会,也不下去看热闹了,一旁的婆子还想去看,笑着道:“左右这里无人,车马都动弹不得,老奴再去看看,方才人太多,挤不进去,只在外围转了转。”
霍绾君没有料到,这婆子竟然如此,正想呵斥几句,东闾娘子素来不在乎这些,已经点了点头,“去吧。”
婆子高高兴兴地就去了。
“母亲……”霍绾君觉得极不妥当,瞧着婆子喜滋滋远去的背影,东闾娘子笑着道:“阳陵大侠在他们心中厉害的很,长安城中的游侠儿只听得有人说朱大侠的坏话,都不能忍,直接取了首级,这世上的事,能成全就成全了吧。”
正说着,马突然就挪动了一下,东闾娘子和霍绾君坐不稳当,晃了几晃,才坐稳当。
车夫在外面赔礼:“东闾娘子,这马不知怎么,有些惊躁,你们没事吧。”
“无事,无事,”东闾娘子在里面应着。
霍绾君叹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走呢。这两个人,一个是公卿之子,私相械斗,一个是大侠,却不做大侠之事,只爱与高官相交,也不晓得与这些贫民百姓有什么益处,到名头很大。”
“女儿,你又浑说,”东闾娘子叹口气,“让人听到了可不得了,你一个闺阁之中的小娘子,管这些做什么?”
外面突然变得嘈杂起来。
一群人吆喝着来了,有人在外面大声问:“可瞧见朱大侠朝这里来了?”
东闾娘子正想掀了帘子去瞧,外面车夫就在应答:“未曾,”顿了顿又道:“禀大人,这车中只有小的女主人和小主人,并无什么大侠。”
一柄亮光闪闪的剑便伸了进来,拨开了帷帐,东闾娘子吓得魂都快丢了,瑟瑟发抖,却依旧先将女儿掩在身后,强吞了吞口水,闭着眼睛问:“……你……你是何人?”
“都下来,都下来,我们是丞相府的人,方才有人瞧见朱安世朝你们这几辆车跑过来了,”那剑就在帷帐上拍了拍,“啪啪”作响,让人的心跟着一抽一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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