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青梅小道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黑线
霍绾君只好扶着母亲下了马车。
遇上这样的人,只能是敢怒不敢言了。
霍绾君和母亲都在头顶上的发钗上围了一圈素纱,略作遮挡之意。
“朱安世这个混蛋,被我带人堵在这里,力求一战,竟然还是被他脱身,”一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毛发浓密,轮廓鲜明的玄衣男子不满地道。
东闾家的马车上去了一个人,张望了一番,“大人,里面确实没人。”
玄衣男子对她们点了点头:“叩扰了。”
便不再多说,转头就去了下一辆车,又开始了重复一轮的盘查。
东闾娘子一直在发抖,只是强撑着站在女儿的前面,如今见他们已经离开,脚一软,就滑了下去。
霍绾君连忙将母亲撑了起来,在路边歇了一歇,看看前面的马车似乎开始移动,想来斗殴结束,大家都可以离开了。
她连忙轻扶母亲上马车,东闾娘子的脚软的踩不上马凳,霍绾君干脆将母亲抱了起来,一运气,踩了马凳,上了马车。
这边玄衣男子已经带了人回转了过来,正好看到这一幕,打了个匪哨,笑着道:“不知你是那家的小娘子,竟然如此……”
霍绾君低着头,不搭理他,将母亲放下。
东闾娘子站在马车上,颤巍巍地道:“公孙大人,我们是冠军侯府的亲戚,小女的父亲是东海太守霍光。不知有何事相询?”
公孙敬声的神色收敛了些,立即施了一礼,“原来是东闾娘子和霍娘子,得罪得罪。”
霍家、卫家、曹家、陈家、公孙家都往来的紧密,自然是知道霍光和东闾娘子和离,霍绾君代皇帝修行之事。
论起来,东闾娘子也是长辈。
东闾娘子强笑道:“无事,民妇不敢打扰公孙大人之事。”
车子缓缓动了起来,公孙敬声身边的奴仆忙上前帮着牵马清道,让东闾娘子的车平顺地走开了,东闾娘子在车上施礼做谢,公孙敬声回了一礼。
东闾娘子的心才放心,等到了东市门口,看热闹的婆子等候在路边,远远就看见了自家的车,连忙招手示意,爬了上来。
“什么热闹也没有看到,才走近了,就说朱大侠躲开了公孙大郎的剑,说还有急事要做,无暇和他斗剑,一闪身就不见了,公孙大郎带着人就追,人就散了,”婆子遗憾地道。
这话到和前面的事合在了一处。
东闾娘子点头道:“朱大侠果然不该和丞相之子私斗,可见女儿的评价有误。”
霍绾君不服气地扭转头,不说什么。
这位朱大侠的名声倒是好得很,连妇孺都偏向他说话,怨不得皇帝当年曾经下令,强行让豪强郭解迁徙,即使卫青说情,也没有什么用。
这些大侠,享着世间的好名声,结交着高官大族,凌驾于王法之上,不喜欢的人,就千里取其首级,喜欢的人,便张开羽翼护着。
真不知道这些普通人为何如此仰慕。
马车又顿了一顿,东闾娘子等人又是一晃,车已经行到了横街大道上,正准备疾行,却突然顿住了。
车夫道:“奇怪,今儿这马究竟是怎么了?”
霍绾君忍不得,掀开了车帷去瞧。
就见两匹大马颤巍巍的,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
接着就有人踏上了马头,跳上了车辕,大声问:“母亲,妹妹你们还好吧。”
“!”
小师兄这是做什么?
“还好,师兄,这马都让你惊得不敢动弹,后面的马车只怕要忍不住骂人了,”霍绾君笑着道。
“那里会,”东闾方挤了挤眼,“后面的马也一样哩,”也不再多说,坐在车辕上,那马又像是要发疯一般,跑的飞快。
车内倒不颠簸。
“母亲,师兄在终南山上就是这样,皇孙和哥哥的马都怕他,让做什么就做什么,”霍绾君笑着解释。
“哥哥,你怎么找来了?”霍绾君问。
“没什么,五皇子今日宴饮,我和明哥坐久了些,回到家里,知道你们还没有回来,我便让明哥在家里等,来寻你们了,”东闾方道。
他今日心绪烦乱,随意起了一卦,就按照卦象的显示,到这边来寻人,远远闻到东闾家马的气息,就寻了过来。
东闾娘子深觉这个顶门立户的义子收的极为妥当,如此看重她们,又知道晚间寻过来护着。
越看这个孩子越爱,怎么也得给他也寻个好媳妇,才对得起这个孩子唤她一声母亲。
快倒了戚里,人越发少了,东闾娘子笑嘻嘻地说起了今日的事,东闾方对什么叫做大侠非常感兴趣。
婆子在外面又将阳陵大侠朱安世吹嘘了一通,说的天下再无第二。
霍绾君却道:“哥哥可别学了这个,此乃沽名钓誉之辈,又行亡命之事,定然没个好下场的。”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8章 捉贼
东闾娘子重重“咳”了一声,霍绾君方不再言语。
她是生怕东闾方被移了性情,也去做什么游侠。
若是说旁人倒也罢了,市井里的小民懂什么,听说有人行侠仗义,便仰慕不已,有些侠士倒是为了旁人灾厄,愿意倾家荡产,连眼睛都不眨一眨。
可这个朱安世妄自披了阳陵大侠的名头,和那些高官来往甚密,后来又不知怎么为了点小事,被皇帝忌惮,下令追捕。
朱安世和公孙敬声两人交情深厚,公孙敬声贪污了军费,公孙贺为了给儿子减罪,便自告奋勇能将朱安世抓捕献给皇上。
朱安世真的被抓住了,但也随即在狱中上书,告发公孙一家谋反,公孙敬声和阳石公主私通。
巫蛊之祸由是兴起。
江充奉命办理这事,椒房殿被挖的连摆床的位置都没有,整个长安城掘地三尺,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霍绾君前世只觉得自个命苦,世间一切不幸都是巧合,如今重活一世,还会相信这些都是巧合么?
所以对这两个当面叫哥哥,背后掏家伙的人都厌弃之极。
听到那个婆子夸朱安世,她心里冷笑,人家做大侠风光得很,和高官结交来往,钱财不缺,名声很大,就算是死了亦能拉皇族垫背。
和这些穷苦老百姓又有何干?却被当成了神一般传诵。
欺世盗名之徒罢了。
东闾娘子虽然不知道女儿这股子深深的别扭劲从何而来,却也没说太多,关起东闾家的院门,正经过自个的小日子便是,女儿不喜这类人,也没有机会和这类人结交。
一进家门,东闾明就忍不住跑了出来,告哥哥的状:“母亲,姐姐,五皇子今日摆宴,礼贤下士,请哥哥做他的侍卫,哥哥推辞了。做侍卫多威风啊,可是哥哥不愿意,哥哥说他只愿意每日接送我上学,好男儿志在四方,哥哥这般太没志气了,母亲你要多教导教导他。”
有个做侍卫的大哥多威风,东闾明早就眼馋那些侍卫们的装备了,若是哥哥有那么一套,他就可以穿一穿,摸一摸。
五皇子今天很不高兴,但是脸上装作没什么,他都瞧了出来。
本以为母亲会打哥哥的屁股,没料到东闾娘子只是顿了顿,问:“方哥,既然有这样的好事,为何拒绝了呢?”
霍绾君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东闾方。
“做了侍卫,就不能自在照顾家中了,更何况,皇子们都是要去封地的,日后我若是不愿意跟着去封地,还有更多麻烦,”东闾方并不觉得有什么。
东闾娘子却感叹道:“你这个孩子,未免太懂事了些,你虽然不是我亲生的,却也要叫我一声母亲,我怎么能看着你为了家里,就不顾自个的前程?”
她却是不知道,东闾方并不在乎什么前程,修行之人的前程不过是成仙,成仙哪里是那么好成的,大师兄都不知道努力了几个转世了。
李真人实际上到底多大年纪,又有谁知道呢?
俗世之人的前程在东闾方的眼中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
他若是想求个前程,应当占山为王才是。
东闾方只是憨憨地笑,露出尖尖的虎牙,让东闾娘子也无法。
霍绾君却一脸同情地看着弟弟,这个家里,只有这个小东西注定了以后要极其努力。
至于自己,就等着母亲看个好人家,最好离家不远,能够彼此照应着,成婚生子抱孙子,喜乐安详便是一生。
东闾娘子奔波了一日,受了惊吓,就有些倦怠,草草进过夕食,还要哄将她们在东市采买的东西翻了个遍的东闾明,小儿年纪小,却最不让人省心,花啊粉啊的胡乱抹了一气,又嚷着要洗掉。
好在霍绾君最后想起,东闾明的课业还未完成,方赶走了弟弟。
东闾娘子头一挨着枕头,就沉沉睡去。
不一会,东闾家的灯光都熄灭了。
今日月色极好,东闾方飞身上了屋顶,开始吐纳星光。
不知过了多久,厨房里突然响起了几声异动,东闾方轻轻跳了下去,走到厨房去看,本以为会抓到几只不识相的大老鼠,却见到一个魁梧高大的壮汉大剌剌地坐在厨房的门槛上,拿着夕食剩下的半只鸡在啃,脚边还扔了一个空坛子,微微地冒着酒气。
“这是贼吗?”东闾方只是听说过,从未见过人行窃。
以往终南山上,到了冬日,没有食物的小兽们会到厨房门口趴着,他会投喂一些,到了夏日,那些小兽会将捕获的猎物放在厨房门外,以作报答。
霍嬗监造太乙观时,上万的工匠每人的份例都是相同,那里有敢到厨房偷东西的?那可是要打板子的罪,徭役还会翻倍,没人傻得去做这样的事。
东闾方这是第一次见有人不告而取,而且,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那壮汉看到了东闾方,也不害怕,坦然笑着举起剩下的半只鸡腿,“兄弟,我实在是太饿了,本想待一晚上就走,没想到饿的睡不着,只好进厨房来找些东西果腹。”
“你是谁?”月光下,东闾方问,“府里守夜的僮奴被你弄到那里去了?”
在这里吃了半天,竟然无人发觉,这人一定是偷偷将僮奴们放到了。
“我就是敲晕了他们罢了,”壮汉有些不好意思地道:“这家的主人并不怎么喜欢我,我无法出来相见,就只好出此下策,吃饱喝足我就走。”
“你是谁?”东闾方继续问。
“我是朱安世,”壮汉摸了摸鼻子,无奈地道。
原本以为眼前这个憨直的小郎君会说点什么,毕竟他在长安城中小郎君们心里倍受推崇,壮汉只是觉得这一幕被撞见有些难看,但并非他愿意如此。
没料到,眼前人不见了,突然出现了一只色彩斑斓的老虎,巨大的虎头,一双如电的眼眸,直直地瞪着他。
壮汉从门槛上滑了下去,我的老天,这是在做梦吗?
老虎无声地张大了嘴,露出锋利的牙齿,像是能将他的脖颈咬断。
一定是喝多了,朱安世晕了过去。
“还是小师妹说的对,这大侠行事一点都不光明,躲躲闪闪,藏在人家厨房里偷吃却又光明磊落的很,看样子一点么少做这样的事,”东闾方将晕了过去的朱安世丢在了背上,几纵就到了城门外。
朱安世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
他发现自个在东门外的郭亭处,身上的东西一样都没有少,只是腰带上多了一张符纸头发已经被露水打湿。
看来昨晚的那只老虎并不是梦,难道是东闾家的护家兽?朱安世自出名以来,还没有吃过这样的亏,没见过这样的诡异之事。
“忙完正事,再来找你们算账,”朱安世不得味地起身,寻了条小溪,对着理了理头发衣裳,郁闷地转过身来对着长安城道。
谁人不希望能够让朱安世欠个人情,谁人不想结交阳陵大侠,这个世上竟然还有人敢这样对待他。
不给热情的款待,温暖的床铺也就罢了,竟然将他抛在荒野。
若是遇到了宵小之徒,或者野兽,他一代名侠丢了命,祖宗八代的人都丢完了。
朱安世自认不是心胸狭小之徒,可这件事的确让他难以咽下这口气,他收起了腰上挂着的符纸,想来这个玩意和东闾家有点干系,有点邪门,先留下再说。
东闾方压根没有将这个当回事。
终南山上,师兄们一直都是这样料理偷偷溜进山里,寻李真人拜师的方士。
经不住吓的方士们都被他们丢在了山外某处,然后也就不会再来了。
那个什么朱安世,他本来有些好奇,若是能经得住他的真身,东闾方说不定还会有些兴趣,可惜,是个夯货,竟然吓晕了过去。
小师妹和弟弟都没有被吓到过呢。
还敢叫自个大侠。
东闾方对大侠两个字,一点兴趣都没有了。
厨房里的婆子清晨尖叫了起来,大奴才发现昨夜有贼偷偷地溜进了厨房,守夜的僮奴们不知何时都昏睡了过去。
东闾家被闹得鸡飞狗跳。
东闾娘子倒吸一口气,她一个妇道人家,家里进了贼,这太不安全了。
“这可是在戚里,多少高官大族都住在此地,本应当是最安全的,怎么想到还会闹贼呢?”东闾娘子请了里正来抱怨,“我一个妇道人家,带着一双儿女在此,住在冠军侯府的隔壁,图的就是日子安稳……”
里正也点头,“东闾娘子该早些找个好人家,为孩子着想也该如此啊……说起来这贼,也的确有些猖狂。”
“……”
霍绾君早已经觉得家里太宽松了,抓住机会整饬了一番,大奴和守夜的僮奴们都被罚了月钱,挨了板子,回房思过。
东闾方这才偷偷告诉东闾娘子,“母亲,昨晚上我已经将那个贼人抓了起来,丢到城门外去了,他自称是朱安世。”
“这怎么可能?”东闾娘子立即摇了摇头,“阳陵大侠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一定是那个贼看跑不脱,假借旁人之名罢了,你在终南山长大,不知道世间险恶,这贼做贼便是,竟然还来败坏朱大侠的名声。”
朕的青梅小道姑 第99章 暗示
刘髆现在非常期望封王,若是封了王,按照古礼,很快就要给他聘王妃和选拔姬妾。
他并不关心他的王妃是谁,但是期望他的霍姐姐能够成为他的侍妾。
母后近来表现的意图越来越明显了,卫家、陈家、曹家、公孙家的女儿们来往的越来越频繁。
夫子问他:“五皇子不知道中意那家的小娘子?”
刘髆心想,我只中意霍家的。
嘴上却支支吾吾地道:“都挑花眼了,好像都不喜欢。”
夫子神秘地笑,“你舅舅让我带话给你,可别忘了你的母家,你舅舅和刘屈氂交好,双方有意结为儿女亲家,刘屈氂是中山靖王之子,算下来是你的堂兄,他的夫人家的族亲也有适龄的小娘子……”
刘髆心里一惊,这位夫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竟然是靠向李家的。
不知道母后知道不知道。
夫子见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道:“五殿下不必惊诧,日后殿下去了封地,你舅舅家自然也要照料的。”
刘髆点点头,“毕竟孤在母后身边长大,不能过于惦记舅家,舅舅日后愿意在孤的封地是再好不过了。”
李家自从李夫人过世,李延年失宠之后,便不怎么得势了,但还是一洗之前娼门的低微,李夫人的三个哥哥都担任了千石以上的官吏。
刘髆对于他们愿意去封地上陪着他,封地毕竟不如长安繁华,有点意外,也有些感动。
夫子笑了笑,“这个世上待五殿下最亲的自然是母族了。”
“对,卫家对孤甚好,太子哥哥也非常疼爱孤,”刘髆打断了夫子的话,不想多谈。
夫子只是笑笑,也不再说这个话题。
一切等刘髆封王之后也来得及。
“东闾家的那个义子还是不领情吗?”夫子提出了第二个话题。
刘髆非常不舒服,过了半响才挤出一个字:“是。”
夫子摸了摸胡子,白净的脸上有着一种看透世情的表情,“只怕是待价而沽吧,既然能够从终南山上下来入了俗世,怎么会不想法子求个建功立业呢。”
这句话的意思便是,东闾方没有瞧上刘髆的地位,想投奔更好的主子了。
刘髆道:“我问过东闾明,明哥说,他那也不愿意去,只愿意留在东闾家。”
这话夫子怎么会相信,摇头晃脑地去看书去了。
刘髆也很不得劲,东闾方竟然不愿意出来做侍卫,是真的瞧不上他?还是真的如他所说,只愿守在东闾家。
这是为了守住霍绾君吗?
能够不为财帛和地位所动的人才是可怕的对手。
若是东闾方瞧不上他,他可以将东闾方引荐给太子哥哥,甚至父皇,只要东闾方能够离开胖姐姐的身边。
刘髆的心乱了。
第二日,见到大侄子刘进,刘髆不由得就问:“东闾方从终南山入了俗世,难道不想要一份功名?我看在霍娘子的面上,请他做我的侍从,没料到他却不同意。”
刘进是已经得了消息的,也知道刘髆为何如此,笑着道:“东闾方和侄儿通信往来多年,难得五叔瞧上他,只是他自幼在终南山长大,俗世之事一概不知,跟着霍娘子下山,东闾娘子也是瞧他无处可去,便认了义子。”
刘髆心中憋着的气松了,但还是很闷。
“若是五叔早些和侄儿商议,侄儿定不会让您去碰这个钉子,就算东闾方不知轻重答应了,霍娘子也不会答应,这个人不懂的事情太多,做了五叔的侍从会惹许多麻烦,若是五叔瞧上了他,让他多在俗世摔打几年再用罢,”
刘髆的脸上好看了些,接着刘进又道:“东闾方和霍娘子在终南山一起长大,东闾娘子又认他做了义子,自然他更想守着东闾家。”
大侄子前面说的都好,就最后一句话,让刘髆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
他一心想将东闾方调离霍姐姐身边,可不就是为的这吗。
看着刘进脸上的笑,刘髆也问了一个让刘进心烦的问题:“大侄子,太子妃给你相看的那些贵女,你难道一个都挑不中吗?”
果然刘进皱起了眉毛,咬牙切齿地道:“五叔这里的青橘好酸,”说着将没有吃完的青橘瓣丢在了碟内,“五叔问这个,怎么不去问霍表哥,霍表哥还比侄儿大两岁,不也一直没有选中人。”
霍嬗的婚事也是一直悬着,之前婚事定不下来,是因为霍嬗要和李禹了断两家恩怨,等了断之后,再决定娶妻,后来霍嬗的理由是,他也想效法父亲。
刘彻很喜欢听到这话,立即赏给霍嬗几个貌美的中家人子,让他作为侍婢。
夏姬却非常的不高兴。
刘进和霍嬗不同,太子妃挑来的那些贵女,他在前世就已经挑过一遍,自然知道该如何让母亲打消念头。
就如同太子的太子妃难立一般,皇长孙的正妻并不是那么快就要娶。
总是感觉坐在火山上的刘进,所思所想无非就是两样:如何控制住局势,如何保住太子府。
前世这个年纪正是喜欢追逐男女之情的时候,刘进没有兴致将前世的情再来一遍,整个世上除了妹妹刘宁,只有两个小娘子,让他挂怀:前世给他生了孩子的女子——王翁须,还有一个就是对他具有重大意义的霍绾君。
太子妃安排侍奉他的侍女们,他也没有兴致挨,他前世该怎么都怎么了,并不需要女子来引导他知人事。
刘髆喃喃地道:“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经里都有讲,为何你们二人如此不愿意?”
“五叔莫非是等不及了?”刘进的脸上突然绽开了猥琐的笑,这笑容在那张宜喜宜嗔的脸上,依然是那么好看。
殿门口侍立的家人子偷偷地望着这两个美貌的郎君,这是大汉最尊贵的小郎君了。
只有在椒房殿的家人子们有这个好运气。
“等不及什么?”刘髆反应过来,有些生气。
刘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眼神中带着轻佻,带着些揶揄,“五叔还没有成人吧,大长秋竟然还没有给祖母禀报,安排家人子引导五叔成人,真是失误。五叔,等你成人了,再来说成婚这样的事,岂不更好?”
“……”刘髆的脸红了。
刘进笑着道:“方才五叔也说了,这是人伦纲常,又何必如此作态呢?”
“……”
刘进哈哈大笑地告辞了。
临走的时候,照例问了大长秋,祖母的饮食起居,最后刘进笑嘻嘻地道:“今日突然发现,五叔的年纪也不小了。”
大长秋站在原地,瞧着远去少年的背影,心里像是被塞了一把茅草。
皇长孙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她以为的那个意思吗?
还是另有什么意思?
……
刘进丢下了话之后,便去了皇祖父处尽孝心。
前世,皇祖父不喜欢他,他也躲在父亲身后,悠哉悠哉地过日子,想着皇位总归会落在父亲身上,而他作为父亲身边最尊贵的良娣的儿子,又是长子,必然会成为下一任太子。
如今,他不会这么想了。
皇祖父对他的看法也和前世截然不同,多了几分亲密和宠爱,金大郎死了之后,皇祖父更加舍不得身边这几个小郎君,经常叫到身边说话,对五叔也开始明显的偏爱起来。
这样的偏爱,总会给有心人留下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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