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小郡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语不语
韩健问道:“令公子开蒙,可是请了先生回来教授?”
妇人摇头道:“在私塾读书。”
说话间门口传来敲门声,妇人紧忙去开门,似乎熟悉那敲门声。
韩健心说顾老头堂堂大魏朝的次辅大臣也太抠门了,老来得子,儿子开蒙读书请个先生回来才花几个钱?
韩健正想着,门口传来顾唯潘的声音,似在训斥:“……怎能随便放人进来?”
紧接着是顾唯潘怒气冲冲走进院子的身影,当看见是韩健,顾唯潘也略微惊讶了一下,此时韩健好整以暇把最后一口茶饮完,才悠然起身微笑相视。
“你为何在此?”顾唯潘怒瞪着韩健问道。
妇人见情势有些不太对,又发现儿子在屋门前往外偷瞧,便赶紧去屋门赶男孩进门,她自己也进房去。
这时候一般妇人即便是正妻也难登台面,更何况没有名分的外宅,妇人很识趣,知道男人说话时她在旁边听听也有不守妇道之嫌。
韩健笑道:“咦?不是顾首席刚才让我去找那野僧出细则?现在细则列好了,我寻思顾首席急着要,便亲自过府来送,顾首席似乎不太欢迎哪。”
顾唯潘老脸憋得通红,满朝上下都知他在外养女人常年不归家,引为笑谈。顾唯潘儒学出身,重礼教,平日最忌讳的也是此事。因而即便是亲朋好友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及,他更是从来不会邀请什么人到这小院来。而今天居然是眼前这个年轻人破坏了这小院长久以来的宁静,令他分外来气。
顾唯潘心想:“莫非是崔明礼找这小子来诚心下我面子?”
韩健脸色好像察觉不到顾唯潘对他的厌恶,仍旧是一脸和善的笑容,令顾唯潘无计可施。顾唯潘也知道现在是有求于人,这要是一发作,可能连建塔的细则都拿不到手。韩健也把握准了他的心思,就是厚脸皮在顾唯潘面前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
“细则在何处?”顾唯潘忍着满腔怒气问道。
韩健也知道把这老头逼得太急可能会引起**反应,便从怀里取出一份折好的书折,递给顾唯潘,顾唯潘拿细则在手,立刻翻看以求证真伪。
“顾首席,今日天色已晚,在下还要急着回府,不作叨扰。”韩健言下有告辞之意。
“不送。”顾唯潘道。
“不劳远送,不过有件事临别要提醒一下,顾首席莫忘了应承之事……时间上……自然不能久拖……”
顾唯潘先望了屋门一眼,见妇人没在听心下也放心了些许,但还是很不耐烦道:“老夫言而有信,明日散朝之后,自会做到。”
“哦,那我就放心了。”韩健拱手行礼作别,径直出了院门口。
出了院门,韩健脸上笑容自然便淡了下去,在人面前装笑令他很不痛快。一旁的张行道:“少公子,时候不早,是时候该回去了。”
“不急。”韩健道,“再跟我走一趟。”
张行躬身领命,也没问去哪。等到了地方,他才知道来的是顾唯潘正宅府上,府门上挂着大大的“顾府”匾额。
顾唯潘的正宅地处在官衙府院聚集的宽街,府门气派,高墙大院里面至少六七进院子。韩健料想,顾唯潘不是那种追求物质享受之人,他留在那小院里,一方面是对外面的女人有情,二来是对这个家没什么眷恋。
“少公子,这次……”张行也不明白为何韩健要在顾唯潘外宅和正宅之间两边跑,他只知道不能让韩健再次冒昧去打搅人家。
“没事,你一边站着,我敲门。”韩健说着已经上去叩门。
这次应声开门的不是宅子里的女主人,也不是顾家小姐顾欣儿,而是个五六十岁的老仆人。老仆人打量了一下锦衣华服的韩健,一愣道:“公子……”
“在下来寻顾小姐,有事相谈。”韩健拱手道。
“小姐?”老仆人一想,平日里自家小姐都在上清宫里修习,难得回洛阳城一趟,估计是一些狂蜂浪蝶借机会来攀亲近。
“我家小姐在外,尚未回来。公子请回吧。”老仆人说着便要关门赶客。
韩健当下有些恼火,从这一点他就能看出顾老头正宅和外宅的区别。
一个是清幽雅致没什么规矩的小院,回到家可以清清静静跟夫人儿子说说笑笑,甚至在院子里摆弄盆栽喝喝茶水。而正宅这面却是规矩严谨,府里下人众多还不够他操心的。
韩健正准备硬闯,忽听门里一个女子声音道:“林伯,外面何人?”
说着话,声音也在往门口靠近。韩健一听便知是顾欣儿。
“哦,没事。只是个问路的……”
说着那老仆人便要关门,韩健一挺剑将门跟顶住,喝道:“谁是问路的?”
顾欣儿走到门口,见是韩健,脸上欣然一笑道:“殿下?”
那老仆人脸上一愣,似乎感觉到对方来头不简单,而且还真认识他们家小姐。
“林伯,你先去做你的事,我跟客人有话说。”顾欣儿似乎怕母亲知道他和韩健约定的事,便要出门跟韩健说话。
“是小姐。”老仆人瞅了韩健一眼,悻悻然退下。
极品小郡王 第六十三章 难言之隐
韩健将顾唯潘翌日回府的事一说,顾欣儿脸上带着些许惊喜而难以置信的神色望着韩健,问道:“殿下,当真?”
韩健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在下自然尽心作好。”
顾欣儿行礼感激道:“谢殿下。敢问,具体家父何时回来?府里好作准备。”
韩健想了想道:“顾首席说是散朝后回来,具体是何时说不准。”
虽然不知道顾唯潘具体几时回家,顾欣儿仍对韩健非常感激,千恩万谢后,顾欣儿道:“小女子这就将好消息说给母亲听。”当下要扔了韩健在门口不管,快奔回府门,走了几步,顾欣儿才想起怠慢了客人,转身歉意道,“殿下见谅,家父已有多年未归府,等明日之后,小女子定当登门拜谢。”
“顾小姐客气了。”韩健勉强一笑,顾欣儿这么说就是没有请他进去坐坐的意思,明天人家一家人团聚自然也没他什么事。
虽然韩健也料到会如此,但心中还是有些许失落。不过他也明白,感情的事要慢慢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目送顾欣儿回府,韩健久久不愿把目光收回来,一边的张行行礼问道:“少公子,接下来去哪?”
韩健瞥了张行一眼道:“回去。这一说肚子也有点饿了。”
……
……
第二天,皇宫烨安阁内,女皇手持着顾唯潘呈奏上去的上清宫建塔细则,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顾唯潘恭敬而立,他也在等女皇最后的评判。这细则若是不过关,他就彻底没办法了,因为他早晨瞅见韩健时问及此事,韩健说那野僧已经离开洛阳城云游四海去了。
女皇看完,放下细则道:“太师辛劳,一夜之间就将细则列好,难能可贵。”
顾唯潘脸上带着几分难堪的神色,女皇这么说虽然是褒奖,但也带着讽刺的意味,之前几天都没做好,这一叫进宫里训斥一顿第二天就做好了。
“为陛下分忧,乃为臣之本份。”顾唯潘赶紧行礼道。
“具体建塔事宜,朕会着工部再行审定,不过依朕看来,这份细则甚为详尽,不会有太大问题。”女皇将建塔细则放下,饶有兴趣问道,“顾太师,朕之前问你这份建塔图则出自谁手,你不肯说,现下可是能解朕心头这疑惑?”
顾唯潘心说还是逃不过。
“回陛下,老臣……也不知。”顾唯潘无奈道。
女皇大感意外道:“啊?顾太师也不知?这可真是奇了,此人精于修筑,可谓有大才之人,如此良材当为朝廷所用,就算是不愿出山的隐士,朕也会酌情赏赐。日后朝廷若有所用,定当不会亏待。顾太师心中还有疑虑不成?”
女皇这么说意思很明显,在朕面前还敢出言糊弄?赶紧老实交代,否则要你好看!
顾唯潘心中把韩健大骂一遍,却也没办法,只好老实交待:“回陛下,建塔之图则和细则,老臣的确不知为何人所作,这都是……东王找人所作……”
顾唯潘在女皇施压下,只好老实交代,将韩健给搬了出来。他把这两天无意中见到图则且上呈,回头又去找韩健找野僧的事说了出来。
“野僧?”女皇一笑,未作评判。
几年前她就听闻,说是少年时候的韩健不喜欢做学问,只喜欢舞刀弄剑,甚至会对那些奇淫技巧感兴趣。她也听闻,韩健十岁时造的木头屋子十分坚固,一场狂风连石屋都被吹塌,他的木头屋子竟能安然无恙。
女皇心想:“说什么野僧,应该是那小子自己所为。”
女皇并未揭破,这事也当揭过,又说了说建塔开销的问题。最后,女皇还是忍不住问道:“据朕所闻,顾太师你与东王稍有嫌隙,东王如何会轻易帮你找那……野僧来作建塔细则?”
顾唯潘本来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没想到女皇还追问不休。
本来他不想说被韩健威逼的事,但他也不敢在女皇面前撒谎。顾唯潘无奈道:“老臣……也是迫不得已,跟东王交换了条件。”
女皇欣然一笑道:“那顾太师你可要好好说说。”
顾唯潘老脸一红,便将自己被迫跟韩健交换条件,答应韩健回家一趟来换取细则的事抖露出来。这些都是他最不想提的隐私,说完之后顾唯潘感觉老脸都没处放。
女皇听完之后,脸色显得很平静,微微点头好像是会意。
女皇道:“朕知顾太师你早年丧妻,后续弦娶苏老相爷小女,如今女儿也不小了吧?”
顾唯潘没想到女皇会对他家世了解如此清楚,赶紧道:“陛下所言不差,小女……已过及笄之年。”
“嗯。”女皇再点头道,“朕也知你在苏老相爷过世之后,多年有家未归,朝中因而有人在朕面前对你有所非议。但朕也知,顾太师并非忘恩负义之人……此次虽是东王强人所难,但顾太师回去探望妻女,总算尽人夫仁父之责。”
“陛下所言极是。”顾唯潘心下汗颜,额头现出冷汗。
顾唯潘有家不回,因为他有难言之隐。
顾唯潘早年丧妻,续弦娶苏相爷的小女儿,当初被认为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很多人嫉他。但有苦自己知,苏氏是个妒妇,直到三十岁才给他生了个女儿,对于他纳妾传香火之事一直反对。仗着有父亲撑腰,苏氏对他百般刁难。而顾唯潘在朝中又不得不仰仗着老丈人,在家中对苏氏百般隐忍,却也在外面养起女人。直到几年前苏相病逝,他终于忍受不住,搬出家门,从此未再踏进家门一步。
这些都是顾唯潘的痛处,这些年他哪怕是忍受别人的非议,也坚持不回家。但这毕竟涉及到他“人格品行”问题,言官在女皇面前说闲话在所难免。
女皇最后道:“既然如此,顾太师早些回去跟妻女团聚,朕也不多留你。”
“是,陛下。”顾唯潘再行礼,退出烨安阁。
出烨安阁门口,顾唯潘无奈叹口气,本来是被人逼着回家,自己只是想应付了事,现在却是女皇御旨令他回家探望,事情就没那么容易应付。想到那个支离破碎的家,他连想都不愿想,更别说回去。
临出宫门,顾唯潘又将没事找事的韩健在心中给痛骂一顿。
……
……
此时韩健独自一人坐在清虚雅舍二楼靠窗的位子前,一个人闷的无聊。
早晨时候,他刚派人把阮平从大理寺牢房接了出来,经过两天的牢狱之苦,阮平嘴上说没事,但精神却很不好。本来韩健想拉他出来游玩一番令他散散心,却没想到阮平还要温书,因为朝廷刚发榜文,说是会试将在一天后重考。
刚从牢房里就要去考试,韩健心想阮平用不用这么拼命?就算是不中进士,以后跟着他混也算出人头地,非要挤破脑袋进朝廷没事找事。
阮平要准备考试,而司马藉伤势未愈需要休养,也没法出来。韩健只好去上工,在空荡荡的库司衙门里,他更闷,坐班不到半个时辰他便跑到清虚雅舍来,本以为紧张林小云案情的林小夙会早早过来等他,但过来才发现,林小夙压根没来。
于是乎,他只好自己坐在清虚雅舍里看三国,还是杨曦送给他的那本评注本。
韩健看着三国,心思却飘到十几条街外的顾府,他很想被邀请去参加顾家的家宴,可惜不管是顾唯潘还是顾欣儿都没有邀请他的意思。
随便吃了点午饭,韩健正准备去翠扬楼睡个午觉以便下午再过来坐一下午,便见到杨曦匆匆忙忙过来。
“杨公子,有事?”见到杨曦,韩健总算提起点精神,好歹不用一个人坐着发闷。
杨曦从怀里拿出一份书折道:“韩兄……我就是过来跟你传个信,让你知道舞弊案的进展……”
“舞弊案?”韩健皱起眉头。
“是啊,昨日案发以来,朝中不少官员被下狱……”
杨曦把书折摊开,根据上面的内容跟韩健侃侃而谈。韩健大致听了下,用几个字总结,不少人倒霉了!
慎刑司拿人,以礼部侍郎本届会试副考蒋英才为首,下面被问罪的有几十人,连同上两届会试的一些负责人也被问责。韩健瞅了瞅被问罪官员的名单,其中礼部侍郎蒋英才是官最大的,他被问罪却还不是因为本届科举,而是因为他儿子就是被苏廷夏替考而获得了中定五年会试状元的蒋效。
也就是说,这次舞弊案最后被追责的全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人物,而真正大鳄一只没抓出来,连韩健都察觉出有意包庇案犯的刑部侍郎李维都没事。
杨曦却说的很兴奋,因为这是杨曦第一次办案,在杨曦看来是办了一件大案,很有成就感。
等杨曦说完,韩健已经听的昏昏欲睡。
“说完了?”韩健问道。
“嗯。”杨曦起身道,“大致情况就是如此。韩兄,我要先走一步,还要去刑部那边看看……”
韩健知道杨曦是不会留下来陪他出去游逛,摆摆手道:“去吧去吧。”
杨曦兴冲冲下楼去,而韩健却一脸无奈,这朝廷是一滩浑水他半点都不想搀和。
韩健打个哈欠,正要去翠扬楼睡午觉,便见到一辆马车在清虚雅舍外停下,从马车上下来一名女子,令韩健眼前一亮。
正是顾欣儿。
极品小郡王 第六十四章 发怒的公牛
顾欣儿到清虚雅舍的目的是专程来找韩健,见到韩健,顾欣儿婷婷一礼,神色中多有感激。
“顾小姐此时不是应该在家中等令尊回府?”韩健问道。
顾欣儿道:“家父晌午时候回来过,但因公事繁忙,吃过午饭便匆匆离去。”
韩健心说顾唯潘还真是应付了事,说是回家看看老婆孩子,却只吃了一顿午饭。说什么公事繁忙,上听处真有那么忙?
韩健正想出言安慰两句,却见顾欣儿脸色似乎已经很满意,她知道对父亲回家一事不能太苛求,现在顾唯潘能回家已经是一种突破。
“殿下,母亲为父亲添置了些衣物,来不及拿给父亲,着小女相送。”顾欣儿神色有些扭捏道,“不知殿下可否……”
韩健明白,顾欣儿受母亲嘱托去上听处送衣服给顾唯潘,却又怕像上次一样被拒之门外,于是找他帮忙。
韩健点头道:“请顾小姐移步。”
本来顾欣儿是乘马车而来,坐马车更快捷一些,但毕竟跟韩健共乘一辆马车不妥,她便从马车上将盛着衣服的包袱取下,捧在怀里,与韩健一路步行,往上听处总办方向走。韩健也难得有机会跟顾欣儿多交流一番。
韩健和顾欣儿结识于潘夫子的公讲课,顾欣儿在路上也提及此事。当然韩健也知道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还是闹出些小的不愉快,他也被顾欣儿“教训”一顿。顾欣儿对此有些歉意。
“殿下喜欢琴乐,小女子愿与殿下一同去听潘夫子的琴会……”顾欣儿突然看着韩健道。
韩健眨眨眼,这算是……约会?不是他邀请顾欣儿,而是顾欣儿主动提出,韩健觉得不太好,这事应该是他先主动才对。
转念再一想,潘夫子那老匹夫在皇宫宴会上跟他一起大出风头一次后还没离开洛阳城回河东?
“潘夫子还没离开洛阳城?”去别的地方约会韩健自然很乐意,但若是跟顾欣儿一起去潘夫子的琴会……不出乱子就算好的,谈何约会。
一言不合再搞出点事情,什么形象也都毁了。
“嗯。”顾欣儿点头道,“潘夫子在琴会上与人起争执,弄的颜面扫地,据闻连皇上也知悉此事。近来他在洛阳城频繁举行琴会,似乎想挽回些颜面……传闻不知真假,但也因此,洛阳城好琴者可以多领略他的琴艺。殿下没听闻此事?”
“听说过,不太了解。有时间再去领略一下。”韩健没有承认令潘夫子“颜面扫地”的事就是他干的。
顾欣儿脸色稍微有些失望,突然又有些羞赧道:“殿下一定很忙,母亲还着小女子请殿下到家里作客,以答谢殿下在家父一事上帮忙……”
“谁说没时间,其实我时间多的很……”韩健说道。
“那殿下何时方便过去?”
“这个……”韩健一想,这个可不是顾欣儿想邀请到家里去,而是她母亲,目的自然也不是把女儿嫁给他而是再请他帮忙令顾唯潘回心转意。韩健想了想,今天虽然没事,但第二天就有林小云案子过堂也没时间。
“后天如何?”韩健道。
“嗯。”顾欣儿点头道,“那小女子回去告知于母亲,顺带让家里人准备一下。”
说着话,二人到了东路街上听处总办门口。见到韩健,门卫自然不会阻拦,连顾欣儿也可以不用通禀即可入内。顾欣儿进了门,心中还是有些疑虑,虽然她父亲中午回过家,还在家里吃了一顿饭,但在饭桌上却没说一句话,令她感觉到父亲并非是有意回家,很可能是被“逼迫”。
走到院子,顾欣儿突然不再往前走,道:“殿下,能否将包袱转交给家父……”
韩健一看顾欣儿的神色,便知道她心有忌惮。他也明白,顾老头跟顾欣儿母亲之间的关系可能无法挽回,但上一代的事情不该影响到下一代身上,顾老头怎么说也是顾欣儿的父亲,顾欣儿本身在这件事上没有错。
“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韩健鼓励道。
“嗯。”顾欣儿最后还是点点头,跟韩健一起往集思厅走去。
还没到集思厅门口,便听到屋里有争吵声。一个是顾唯潘,另一个韩健不用猜也知道是崔明礼,在整个上听处,敢和首席大臣顾唯潘吵架的只有崔老头一人。
韩健凑到门口听了听,又是跟建塔的事有关。顾唯潘被崔明礼扣了顶“误国误民”的大帽子,两人正就是否该建塔的事在那做无谓的争吵。
之所以说无谓,是因为建塔之事朝廷已经定下来,不是他们吵一架把对方说服就能改变。
“里面……发生何事?”顾欣儿听到自己父亲似乎跟人吵的很激烈,看着走回来的韩健问道。
韩健脸色表现出习以为常的神色道:“哦,在吵架,一个是你父亲,另一个是博学鸿儒崔明礼,他们经常这样,不用管。等一会他们吵完我们再进去。”
顾欣儿稍显惊讶道:“崔博儒……小女子以前也有听闻,他是我朝数一数二的名学……家父为何与他吵架?”
“说不上是为何事,他们一有机会就吵。他们两个以前都是贡生出身,同窗兼同僚,可能彼此有些看不过眼吧。”韩健具体也不知道两个老家伙有什么过节,但却知道,这俩老头一有吵架的机会绝对不放过。
顾欣儿没再说什么,跟韩健一起站在集思厅门口,不管是集思厅里出来的大臣还是进去的大臣都是一副唯恐躲避不及。里面的吵嚷声盏茶工夫后停了,崔明礼气势汹汹出来,那一副大义凌然死倔而气冲冲的模样好像是要直奔皇宫去找女皇死谏。
但韩健知道,崔老头最多是吵完架出去找个茶楼喝碗茶,听段评书回家吃饭睡觉。
目送崔明礼离开,韩健才招呼顾欣儿一声道:“走,我们进去。”
“嗯。”顾欣儿到了上听处这等衙门重地,还是显得有些拘谨,跟在韩健身后进了集思厅。
集思厅里,顾唯潘刚跟崔明礼大吵一架,喘着粗气真好似老公牛一般,听到门口有脚步声,顾唯潘一抬头瞅见韩健,登时气不打一处来。今天之所以他火气这么大,一来是天气逐渐燥热,二来就是被韩健和皇帝逼着回家走了一趟,看见了家里那只母老虎。
虽然母老虎已经收起了当年的雌威,今日一见端茶送水的很殷勤,但他还是改变不了对母老虎的成见,也忘不了当初在家里是如何被母老虎欺压,朝中又被老丈人打压。
“顾首席午安。”韩健笑着打招呼。
顾唯潘怒火中烧道:“你……不去当差,跑到这里来作何?”
一句话近乎是吼出来的,旁边那些装作在做事的大臣都抬头瞄了顾唯潘一眼,虽然东王名义上是上听处一个普通的官员,但地位是不变的,他们都在想这顾首席到底有多么的不识相。
“顾首席何必如此动怒?”韩健笑着让开,令顾欣儿露出来,“在下是带了顾首席家人过来……”
顾唯潘见到顾欣儿,稍稍一愣,随即表现的很不耐烦。顾欣儿怯生生把包袱拿上前,把母亲的交待一说,顾唯潘摆手道:“放下,先回去。”
“是,父亲。”顾欣儿低下头,眼圈稍微有些发红,转身往门口走去。
韩健一瞅,这顾老头还是不讲父女情面,无奈摇摇头,随顾欣儿一起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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