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容尉迟姿态轻松地靠在椅背上,双臂张开,搭在椅背的边缘,仰头对着天空,闭眼感受着阳光的暖意,却也没有错过她偷偷摸摸地注视。
“看什么?!”他忽然出声,吓了她一跳,怎么会,他明明是闭着眼睛的!
“没、没什么。”她连忙否认。
“觉得我很帅,爱上我了?!”他自恋地问着,语气里明显带着戏谑。
什、什么?!
尤桐目瞪口呆,脑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他在说什么啊,爱?!
心跳陡然加速,无端地脸红,她努力克制自己,但却无效。
不敢思索他的问题,却不能否认他很帅的事实,庆典那天容家的人悉数出席,无一例外都是男的俊女的美,可是她就是奇异地觉得他是最出挑的,不若是容琛那样的温柔俊美,他的身上有一种更冷硬的气息,就像是磁场那样,强烈地吸引着人的眼球,无论何时何地。
就好像是现在,随随便便地往这张椅子上一坐,就帅到不行了,明明她也坐了啊,可是他看起来就格外有气质!
人们都说上帝是公平的,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就会为你开一扇窗,可是她想,在容尉迟身上,上帝过于偏爱了,数一数,他最大的缺点大概就是他的个性太恶劣了,可是他脾气不好遭殃的都是别人啊,就比如她。
不过今天的他好像对她很不一样,虽然脸还是酷酷的,但是有什么地方不同了,具体是怎么她也说不上来,不过面对他难得的温柔与体贴,她既来之则安之。
徜徉于这座城堡里,她抑郁的心情好像悄悄好转了,虽然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台湾还有一大堆烦心的事情等着她,可是在这一刻,她只想躲在这里,静静地感受清静的空气。
容尉迟忽然睁开眼睛,正巧望到她神思恍惚的表情,眸色忽然一沉,这个女人又在想谁了?!
生气似的,他忽然放低身子躺了下来,头枕到她的腿上。
“呃……”尤桐吓了一跳,想问他干什么,可是他直接闭上了眼睛,无视于她的错楞。
“那个……”她动了动身子,觉得他这么枕在她的腿上怪害羞的,小声地说道,“被人看到了不好。”
“看到就看到!”他霸道地说着,然后语调一转,“再说这里哪有别人?!”
“可是……”
“闭嘴!”他沉声命令道,然后调整了下姿势,好像要准备睡觉的样子。
尤桐垮下一张脸,无奈地只有由着他。
阳光正暖,空气里仿佛带着太阳的味道,让人不自觉地就感到心安。
“你除了喜欢城堡之外,还喜欢什么?!”他忽然开口,审问犯人一样的口气。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城堡?!”尤桐惊讶地问,眼睛瞪得圆圆的。
“我问你还喜欢什么?!”他不耐烦。
她懦懦地动了动唇角,有好长的话要说,可最后却只有一个字,“船。”
小时候在小渔村的时候,她很羡慕邻居家的小孩儿,他们每个星期天都会由爸爸带着出海去打鱼,虽然很辛苦,回来的时候皮肤都会晒得黑黑的,可是她还是好羡慕、好向往。
她一直想,如果她也有爸爸,有那样一条小船,父女俩一起去打鱼,就算一条鱼都捞不回来也没有关系。
童年的梦想总是最简单、最天真,却又最难实现。
船?!
容尉迟在心里面径自琢磨,改天去希腊买艘游轮好了!
啧啧,这女人的愿望也太小了,真容易满足!
“下次我带你去爱琴海。”他沉声说着,并同时在脑子里思索该买多大吨位的游轮,嗯,就最大的好了。
啊?!
尤桐怔了怔,眨了眨眼,不解地问,“去爱琴海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船吗?!希腊船王你不知道?!”他没好气地说着。
尤桐的头顶顿时飞过一群乌鸦,她脑子里的小船摇身一变成了他脑子里的豪华游轮?!这男人也太霸道了!
“那、那个不用了……我其实也不是很喜欢船……”她懦懦地说道。
“是不喜欢船,还是不喜欢我买的船?!”他又是不悦,甚至恼火地睁开了眼睛,目光灼灼地瞪向她,“你想让谁买给你?!嗯?!”
摇头,她使劲摇头,摇得脖子都快断了。





桐花迟迟开 伯爵先生
就在尤桐以为自己的脖子真的会摇断时,肚子里忽然发出一记“咕噜”的响声,蓦地,脸红成了番茄的颜色,而且还是那种熟透的番茄。
容尉迟的眸光闪了闪,收回凛然,坐起身,淡淡地瞥她一眼,“走吧,我们进去吃午餐。”
“进去?!”尤桐又有些狐疑,却不敢多问。
他刚刚因为一条船的问题已经快瞪死她了,她可没有第二个脖子可以折磨了。
被他的大手牵着,她的步伐亦步亦趋地跟上,城堡的主厅门徐徐打开,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身着黑色裳裙和白色围兜的老妇人,六十多岁,慈眉善目,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开口是地道的英伦腔调,“欢迎伯爵先生和小姐,午餐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开始。”
伯爵先生?!
尤桐整个人又忽然又木了一下。
哦,对了,容尉迟现在是这座城堡的所有人,想必也同时继承了先祖的头衔。
苍天,他居然是伯爵?!
她的表情不自觉地有些狰狞。
那个老妇人名叫苏珊娜,是这里的管家,她的家族历代都为这座薇安山庄服务,尤桐心里不由得有一些吃惊,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这样虔诚的仆人世家?!
在苏珊娜的引领下,他们走过十几个房间,又穿过好几个左拐右拐的回廊,最后又在旋转楼梯间绕啊绕的,终于从一个侧面的门进入了餐厅。
餐厅的面积相当大,空间异常宽阔,中间摆着一张长方形的餐桌,桌面上铺着奢华的桌巾,滚着蕾丝的边儿静静地垂下来,桌面上摆着一束奶油白的芳香玫瑰。
熏鱼、约克郡布丁、德文郡奶油、黑梅蛋糕、藏红花小圆面包、面包汁、红加仑子酱、都柏林大虾、牛津桔皮果酱、温斯莱台尔乳酪等,曾经是伊丽莎白二世御用的厨师精心烹制的完美餐点,一碟一碟地摆放上餐桌上,连搭配的盘碗都华丽无比,堪称艺术。
尤桐握着餐具的手微微有些颤抖,在忐忑与不安中,吃了第一口地地道道的英国餐点。
“合不合胃口?!”容尉迟沉声问道。
“嗯!嗯嗯!”她的头点了又点,其实她对这些完全不懂,没吃过,也不知道那些东西应该是什么味道,而且因为太紧张了,一旁苏珊娜的目光又那么殷切,天啊,这样吃饭跟展览一样,她忽然开始想念自己的小厨房。
◎◎◎
他们花费了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吃完了午餐,容尉迟忽然接到一个电话,他起身走了出去,离开之前吩咐苏珊娜管家带着尤桐四处逛逛。
“小姐,请。”苏珊娜恭敬地道,还做出了九十度的鞠躬。
尤桐吓了一大跳,连忙也弯腰回了一个鞠躬,“您别客气,我……我……”
一时间,她有些无措。
苏珊娜笑弯了眉,连眼睛都快要眯成一道缝,“小姐真可爱!”
尤桐僵硬地扯出一抹笑容,望向她的金发碧眼,却忽然发现一个问题,咦,苏珊娜在跟自己说中文?!
“您会讲中文?!”
苏珊娜也笑了,“我的侄女在孔子学院学汉语,是她教我的。”
尤桐蓦地惊喜,不管怎么说,在异国他乡,忽然听到熟悉的语言,还是感到非常亲切的,她微笑着点头,“您说得很好!”
“谢谢!”苏珊娜看了看表,建议着道,“小姐,我带你去楼上参观一下吧!”
“好啊!”尤桐愉悦地答应,但是眉心微微蹙起,对苏珊娜商量道,“您能不能别管叫小姐小姐的了,叫我尤桐,或者小桐都可以。”
苏珊娜可爱地撇了撇嘴,欣然同意了,然后叮咛着尤桐也不要您呀您的了,直接叫她苏珊娜就好了。
尤桐微笑着点头,她知道外国人跟中国人的习惯不同,直呼其名并不代表不礼貌。
整座城堡里总共有二十一个房间,最大的一间卧室,装修得最为富丽堂皇,所有的家具线条都很典雅,也非常地英式,房间里隐隐透着一股淡淡的花香。
“喵呜……”忽然,一声细细的猫叫声从不知名的角落里传来。
尤桐闻声望去,只见一只通体雪白的苏格兰折耳猫正对着她咧嘴,它的身子圆圆的,四肢短短,粗壮而又肥胖,看起来可爱无敌,脑袋也是圆圆的,耳朵的大小中等,向前翻折,就像是帽子,看上去令头部更加圆浑。
苏珊娜走过去将猫咪抱了起来,对尤桐介绍道,“这是乔亚,它是一只纯种的苏格兰折耳猫,它的祖先与这座古堡的历史同在。”
“我可以抱抱它吗?!”尤桐忍不住想要亲近这只可爱的小猫咪。
“当然可以。”
尤桐从苏珊娜手里抱过小猫咪,然后伸手轻轻抚着它的软毛,苏格兰折耳猫甜美的性格是天生的,它们喜欢参与主人所作的任何事情,但通常只是静静的,不会发出声音来打扰,它们的运动天赋虽然一般,但并不表示它们不喜欢玩,只是更青睐于有主人的陪伴,所以这只小猫咪一到了尤桐的怀里就乖巧了起来,只是静静地睁着圆眸,呆呆地望着她,煞是可爱。
尤桐跟乔亚很快就成为了朋友,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也想抱着它睡,不过,有人不准!
11月的爱丁堡,虽然不是很冷,但天气也是凉凉的,尤桐裹着厚厚的格子毛毯,慵懒地坐在壁炉前,炉火暖呼呼的,将她的脸蛋烤得微微泛红,她随手拿起一根圆木,扔进壁炉里,干燥的木料在焚烧中发出清脆的“噼啪”声,松木清香的味道在屋子里慢慢弥漫开来。
坐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感觉到有些困倦了,怀里的小猫咪用圆圆的小脑袋轻轻蹭着她,也是呵欠不断。
“乖,我们睡觉了,好不好?!”她点了点小猫咪圆圆的鼻头,轻声说道。
“好,我们是该睡觉了!”身后,低沉的男声里带着一丝坏笑。




桐花迟迟开 微妙的爱
“喵呜……”最先发出抗议的是小猫咪,本来它窝在姐姐温暖的怀抱里舒舒服服的,却忽然被一只邪恶的大手给抓走丢到一旁,超级不爽的。
“乔亚!”尤桐也是惊呼一声,生怕小猫咪被容尉迟那么一丢给摔疼了。
“乔什么亚,你只能叫我的名字!”容尉迟霸道地将小猫咪赶出房间,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尤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他居然对那么可爱的小猫咪如此粗鲁!实在是太没有爱心了!这个男人真是没有风度!
“谁让它是公的了?!公的就不许抱!”他冷哼一声,强词夺理地说道,简直让她无言以对。
“你……你……”尤桐不禁羞红了脸,柔声娇斥,想阻止他热情的进犯。
他凝眸望着她,深邃的黑眸里燃着兴奋却又神秘的光彩。
屋外月光莹莹,静静地洒落一圈光华,屋内,壁炉里的火苗越烧越望,但更热的是男人热情迸发的yu望之火,他抱起她,将她放倒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她乌黑的长发铺散开来,像是最上等的丝绸,他渴望用最直接的方式来表达喜欢她的指数。
“乖,让我爱你。”他好看的薄唇,噙着一抹坏坏的笑,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裙摆被推高了。
他伸手滑向她的后背,摸索着洋装上的拉链,找了半天没有找到,索性将她身上的洋装重重一扯,发出“嘶”的一声。
“拉链在旁边。”她懦懦地抱怨说道,“你把我的衣服扯破了。”
“没关系,我再买一百件新的给你,更漂亮、更更漂亮的。”他一边吻着她敏感的耳朵,一边低声呢喃。
她无助地迎向他,在情火燃烧到最高点时,两人紧紧地相拥着,以最亲密的方式合而为一。
缠绵过后,他轻轻搂着她,头贴在她汗湿的发间,嗅着她身上独有的淡雅馨香,仗着高大的身材,长腿跨过她的,以一种亲密又霸道的姿势躺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甜黏的味道。
两人的衣衫在雪白的波斯地毯上,交织成凌乱又ai昧的景象。
尤桐好半天都还是呆怔的,茫茫然地无法从刚刚大脑一片空白的感觉中找回神智。
过了好一会儿,待到她的理智终于回笼时,蓦然发现他不但还抱着她,而且还握着她的手,他的左手与她的右手,十指紧紧交扣在一起。
这是第一次,第一次他们在欢ai过后有这样的举止,如此奇妙的感觉让她不禁想到自己曾经在某本书里读过的一句话——
“人类原本是完整的,因为犯了错,触怒了诸神,所以受到惩罚,被一分为二,而后终其一生,都在寻找被分开的另外一半。”
她找到自己失落的另外一半了吗?!
◎ ◎ ◎
自从那晚之后,他们之间的感觉起了莫名的变化,这种变化很微小,却很奇妙,好像两个人彼此都感觉到了,但又说不清道不明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变化,也不知道这样的变化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容尉迟带着尤桐走遍了爱丁堡的各个角落,他们手牵着手,走在闻名全世界的皇家哩大道上,皇家哩大道两端分别为爱丁堡城堡和荷里路德宫,都是苏格兰以往最重要的皇家居所,他们一一去游览过,然后像是其他的情侣一样吻别纪念。
而同样位于皇家哩大道的格雷史东之屋,内部的装饰仍保留着历史原貌,置身于两层楼对游客开放的区域中,他告诉她,那天花板上的彩绘图案可以追溯到300年前。
另外他们还去了全世界的人们都为之趋之若鹜的苏格兰威士忌中心,在那里,他喂她喝下最纯正的威士忌酒,搞得她一下子就要醉倒,她那不胜酒力的娇憨模样,惹得他坏心地哈哈大笑,而她却只能无奈的生气。
为了补偿她,他带着她去了格子呢编织工厂,那里有各种编织的机器和原料,见识之外还可以尝试自己diy的乐趣,他在那里大手笔地买下昂贵的布料,然后在工厂里及时加工出一条全世界唯一的一款格子呢裙,而这款裙子是他diy设计的,只是裙子相当长,完全没有了苏格兰短裙的魅力格调,但他却相当满意。
走得累了,饿了,他便带她去幽灵餐厅吃饭,这家餐厅在爱丁堡可是闻名遐迩,幽灵餐厅以气氛和美味取胜,从一楼窄门通过一段小小的走道,再转向地下室,迎面而来的就是那空灵神秘的气氛,昏暗的室内光线与半挑高的天井搭配出诡异的组合,轻声细语的顾客和专业不多话的侍者,更让餐厅内充满了诡谲,他看着她吓得苍白的小脸,然后有机可趁地搂住她的腰,一口口地喂她吃饭。
天气比台湾冷上许多,即使穿着厚厚的外套,也抵御不住那份寒冷,他拥着她入怀,与她一起分享他温暖的体温。
她一瞬间有些恍惚,恍若幸福就在她触手可及的地方,然而,幸福太梦幻,现实太明显。
一晃五天过去了,回程的飞机在蓝天中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飞机起飞的那个刹那,她的耳边却不是轰隆隆的引擎声响,而是那首关于爱丁堡的音乐旋律,歌是这样唱的——
“城堡,教堂,宫殿,美术馆,格子呢裙浓郁的图案,风车安静的画面定格了时间,十八世纪的爱,味道很苏格兰。”
“雕塑,油画,商店,博物馆,古老的电影传单在展览,我却在一旁欣赏你微笑着的那张脸,多想和你一起漫步在福斯湾,微妙的爱就这样开始蔓延……”
“瓦特的蒸汽机吐着白烟,长长的汽笛声宣布着爱恋,圣玛格丽特写满了浪漫,爱丁堡像一首优雅的诗篇,你的笑都藏着欧洲的古典……”




桐花迟迟开 一次说清
再次搭乘私人飞机回到台北,前后不过五天,却好像已经换了一种人生。
从爱丁堡清冷的空气,到台北略显炙热的高温,竟有些不适应了。
下了飞机,有专门的车子和司机来接待,容尉迟拉着她的手,从容不迫地坐上车子,她扭头偷偷望了他一眼,只要他面色平静,只是微微抿着的唇泄露出一丝阴郁的情绪。
车子刚刚从机场离开不久,天空就下起雨来,雨不大,细细的,在车窗上氤氲出一场阴霾。
“三少爷,前面要转弯了,请问去哪里?!”司机恭敬的询问打破了车厢内的沉默。
“阳明山。”容尉迟缓缓吐出三个字,让尤桐不由得狐疑,而后她看到他的薄唇抿得更紧,眉宇也微微皱了起来。
“去阳明山干什么?!”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尤桐从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她如此急切的问询让容尉迟感到一丝不悦,他冷眼瞪了她一眼,没有回答,而那眼神亦冷得骇人。
尤桐抿了抿唇,不再言语,心里面不知怎么的有一种受伤的感觉。
算了,不问就不问,反正他想带她去哪里就去哪里,他一句话不说不也照样把她带出国了?!
嘴角不自觉地扯出一抹自嘲,爱丁堡的梦境,醒了。
容尉迟察觉到她忽然沉默下来,眼睛里滑过一丝什么,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他干脆闭起了眼睛,仰头靠在座椅上。
尤桐也垂下眸不再说话,慢慢地陷入了混沌。
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天空却已经有些阴暗了,车子安静地前行,车厢里无人说话,慢慢地晕染出一股倦怠的氛围。
不多时,尤桐便呵欠连连,眼皮一点点沉重起来,脑袋一歪,睡了起来。
听闻到身旁的呼吸声均匀,容尉迟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她的头一点一点的样子,忍不住想要拥她入怀,可是手伸到半空,却又忽然僵住,顿了顿,收了回来,大手微微攥成拳头,指节泛起浅浅的青白。
又过了一会儿,容尉迟忽然叫了一声司机,“停车!”
尤桐被他这一声惊醒,扭头侧望,迷茫的眼神一下子清晰起来,虽然车窗外的雨水模糊了玻璃,但是她还是可以看到那两扇精致的雕花大门是何等的气派,这是……黎家的别墅?!
司机下了车,拉开车门,容尉迟却未动,而是扭过头来望着她,“下车吧,憋了这些天,你也该来了。”
尤桐的脑袋“嗡”的一声爆炸了,声音颤抖,“你……你怎么会知道的?!”
容尉迟面色平静,只淡淡地回道,“我去了台南的小渔村,见过你奶奶。”
恍然之间,尤桐一下子全都明白了,那一晚她睡得迷迷糊糊的,隐约之间察觉到房门被人打开又关起,原来是他出去了,他去了台南!
忽然知道了一切,茅塞顿开,可是她的脑子还是有点乱,他知道就知道吧,可为什么要带她去爱丁堡,又为什么带她来这里?!
好像……好像是要她与过去做一个彻底的切断似的。
“去吧,有什么话一次性说清楚,以后不许你再来这里。”他沉声说道,然后伸手推着她的肩膀,将呆怔的她轻轻推下车。
尤桐茫然地站在原地,回头侧望,车门被关起,落下的车窗将他冷峻的脸庞遮挡住,看不到他的表情,亦看不到他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她失去了所有的焦点。
车子重新启动,风一般的速度疾驰而去,车轮溅起地上一道道的水花。
尤桐呆望着车子渐行渐远,直到完全消失,心里蓦地一空。
缓缓地扭过头来,黎家奢华的别墅近在咫尺,她僵硬地走过去,颤抖着手按下门铃。
她来黎家的次数屈指可数,可是每一次,都让她心颤,而这一次,更是为难。
因为她不确定,这座别墅里她唯一想见的人,想不想见她。
等待的数秒内,她的心情却已经起起落落了许多下,甚至生平第一次有了逃跑的念头,可是就在她真的差点掉头离开的时候,一旁的侧门打开了。
黎家的佣人走了出来,“尤小姐,里面请。”
佣人撑着伞,并礼貌地为她挡雨,却遮不住她从心底里感受到的寒意。
佣人将她带到了客厅,让她稍后,然后去泡茶,不多时,楼梯间响起脚步声,她扭头去看,以为是妈妈,可却不是,是好几个陌生的面孔,为首的那个人穿着医生的白大褂,戴着眼镜,一脸严肃。
“王医生,今日麻烦你了,手术的事情就拜托你安排了,我就不远送了,走好。”赵婉华温柔的声音在后面轻轻地响起。
“黎夫人客气了,留步吧。”王医生轻轻颔首,带着助理离开。
一行人路过尤桐的身侧,没人留意她,尤桐心里却是一惊,手术?!
尤桐抬头望向赵婉华,见她一脸憔悴,眉眼之间是淡淡的哀愁。赵婉华也看到了她,眼神有些复杂,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
尤桐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慢慢地坐上沙发的一角。
佣人前来奉茶,赵婉华却做了个手势,“这里没事了,你下去吧,去楼上看着先生,有事叫我。”
“是,夫人。”佣人轻轻地退了下去。
尤桐抿了抿唇,艰涩地开口,“妈妈,我……我是来道歉的……都是我不好……”
习惯性地,她把所有的责任都揽在自己头上。
“好了,小桐。”赵婉华忽然出声打断了她未完的话。




桐花迟迟开 无限退让
尤桐一愣,连忙收了声,凝眸望向赵婉华,只见她的眼睛里蒙着一层淡淡的清愁。
1...4546474849...1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