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桐花迟迟开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安染染
也正是因为这样一份信念,让她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着,她失去了自己的女儿,所以把他完全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来爱,无论如何,她弥留之际,还能听到他管自己叫一声妈妈,她死也可以瞑目了。而下辈子,她就去向女儿赎罪。
赵婉华凝眸望着顾仪容,将她的每一丝表情都看在眼里,瞥见顾仪容一脸坦然,似乎并不惧怕死亡的样子,她忽然冷笑,“顾仪,你觉得你可以安息,是吗?!在你毁了我和兰泽的一生之后,你觉得你还可以平平静静地闭上眼睛去天堂吗?!你未免也太天真了!”
顾仪容放在被子里的那只手蓦然攥成了拳头,顾仪,这是她的本名,出嫁从夫,原本她应该冠上夫姓,可是当年容兰泽宁死不肯,幸好容国升疼惜她,护着她的颜面,让她在自己的本名后缀上了一个“容”字,好歹,她也是容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儿。
用力咽下那股酸涩,顾仪容佯装平静,凝眸回望向赵婉华,“赵婉华,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如你的意,我的日子不多了。下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跟你抢同一个男人了!”
赵婉华继续冷笑,“下辈子?!这辈子的账都还没有算清楚,说什么下辈子呢?!”
胃部忽然一阵扯疼,连带着心也跟着绞痛起来,她苍白着脸色望向顾仪容,冷声嘲讽道,“顾仪,说起来你的命还真是不错,我好嫉妒你啊,你有家世背景,有天生美貌,有学识教养,还有人人艳羡的容太太头衔,更有儿子可以养老送终,你的一生可谓圆满,可是……如果我现在告诉你,你养了二十多年、爱了二十多年的儿子是我生的,你会不会疯掉?!”
“你说什么?!”顾仪容的脸上瞬间血色全无,另外一只手也紧紧揪住了被子,像是要将布料撕碎。
赵婉华似乎是满意顾仪容的反应,心里充斥着强烈的痛快之感,想着刚刚医生对自己下的诊断,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索性全都告诉她好了!
“当年你用了卑鄙的手段逼迫兰泽娶你,用怀孕做赌注,可是你知不知道,我也同样有了兰泽的孩子!可是因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我是抢劫犯的女儿,所以你的肚子值钱,而我肚子里的那块肉就一文不值!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我被人瞧不起没关系,可是我的孩子不能同样被人瞧不起!我怀孕的事情,我连兰泽也没有告诉,所以我的孩子注定了从一出生就没有爸爸,妈妈又是未婚生子,我怎么能让他成为被人唾弃的私生子?!我不能,但是我一没钱二没势,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只能等,等我们两个的肚子都慢慢大了起来,等到我们的预产期相近,等我们住进同一间医院,你提前阵痛,我就让医生给我打催生针,你别以为只有你可以收买医生,我也可以!虽然我的钱没有你的多,可是我比你更了解人性的贪婪,那个医生可以接受你的贿赂,他可以多收一笔我的钱何乐不为?!当年被抱进你产房的那个男婴,是我的儿子,是我赵婉华的儿子!”
赵婉华撕心裂肺地说着,眼泪早已经泛滥成河,她终于说出来了,二十几年了,她一直守口如瓶,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个秘密,她忍受着骨肉分离,就只是为了她的孩子可以有一个好的前程,生在容家,长在容家,就是他最好的选择!时至今日,台湾有谁不知道容尉迟,那个高高在上,之手就可以翻云覆雨的容氏总裁是她的儿子!是她的!为了可以多看他一眼,她从台南回到了台北,为了可以有机会跟他说上一句话,她嫁进了黎家,就算不能母子相认,她也心甘情愿!
“顾仪,其实你应该感谢我才对,要不是我的儿子,你能保住容太太的名分吗?!容国升再怎么怜惜你,再怎么想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恐怕也不能由着你和兰泽冷持一辈子,离婚是早晚的事!可就因为你生了儿子,母凭子贵,所以你才可以保住一切!”
“住口!”顾仪容忽然头疼得厉害,赵婉华的话一句一句就像是针刺一样扎进她的脑袋,她真的痛得快要死掉了,可是在她死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想要问清楚,“阿迟是你的儿子,那我的女儿呢,我的女儿在哪里?!”





桐花迟迟开 同父异母(重要章节!)
“你女儿不是早就已经死了吗,她被你抛弃了,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好好看这个世界,就葬身大海了,你怎么还来问我她在哪里呢?!”赵婉华冷声讽刺道。
“不,不可能……”顾仪容疯狂地摇头,“你换走了我的孩子,你一定知道她的下落!赵婉华,你说,你把我的女儿带到哪里去了,你说——你说——”
顾仪容声泪俱下,一声,又一声,直到声嘶力竭,最后连呼吸都成为困难,她以为她的女儿早就死了,可是居然没有,她还活着,她一定还活着,可是她到底在哪里?!
“赵婉华,我求你,我求你了还不行吗,你告诉我,我的女儿在哪里……她在哪里……”顾仪容拖着虚弱的身体从病床上下来,身子却是无力,“扑通”一声摔倒在地,她却不管不顾自己的伤痛,只匍匐着爬向赵婉华,苦苦哀求。
赵婉华被她的举动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地上狼狈不堪的顾仪容,她好想笑,“顾仪,想不到你也会有求我的一天!”
“是,我求你,我求求你……你告诉我,我的女儿是谁,她在哪里……”此刻的顾仪容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顾小姐,也不再是那个美丽端庄的容太太,她只是一个将死还不知道自己女儿在哪里的、可怜的母亲。
赵婉华明明想笑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一直流出来,原本想要说更多的话来刺激顾仪容,可是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了,耳朵里听着顾仪容一声声叫着她的女儿,她的脑子里就浮现出那一张纤细秀美的脸蛋,眼前模糊成了一片,嘴巴里尝到了咸咸的滋味儿。
当年,她本可以不要那个女婴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竟然鬼使神差地从那个医生手里接过了女婴,然后带着她一起南下,她不是没有想过丢弃她,可是每次要下狠心的时候,那女婴就像是有感应似的,哭得好大声、好厉害,哭得她情不自禁地想起自己的儿子,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了好几个月,时间到了五月,台南的油桐花盛放,白花簇簇,整个山头都变成了花的海洋,随着阵阵清风,空中、大地上全都飘起雪白的花雨,宛若天降雪花一般,人间下了一场“五月雪”,而她多了一个女儿,她根据花名给女婴取了名字,叫尤桐。
她也想过要对小桐好,可是每次看到她纤美的小脸,她都会不自觉地想起她是顾仪和兰泽生的,而且是在她生日的那个晚上有的,一想到这里,她就会好恨好恨,她做不到那么宽容,所以她对小桐很冷淡,可是小桐却对她很好,好到让她无地自容,她没有办法去回应小桐的孺慕之情,所以她嫁进黎家之后,便故意疏离她,想藉此隔断母女之情,可是小桐却一直把她当做亲生妈妈,让她无所适从。
直到小桐大学毕业,她意外得知她竟进了容氏,并且在容尉迟身边工作,她开始有目的地跟她约定见面,想旁敲侧击地了解一些容尉迟的事情,母女之间的互动才较从前多了起来。
可是好景不长,她不懂商场上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容尉迟竟开始疯狂狙击黎氏的股票,虽然她不爱黎洪涛,可是不可否认,她嫁进黎家之后,他一直待她很好,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黎氏毁在容尉迟的手上,那样她真的会愧疚而死的,那时候她真的快急疯了,所以才去找了小桐,想着可不可以让她去求个情,本来没有抱什么希望,可是后来竟然成功了,她没有念过什么书,对于商场上的事情也不懂,竟天真地相信了小桐的话,以为只是容氏内部调度,才对外放缓了扩张的脚步,后来若不是黎佳期告诉她在深圳发生的事情,她断然是不会想到小桐和容尉迟之间会有什么男女之情,他们是万万不能在一起的,他们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啊!
“赵婉华,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我的女儿……到底……是……谁……”顾仪容的呼吸越来越弱,当她说完最后一个字,便忽然没了力气,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赵婉华从恍惚中找回神智,仓惶地跑出了病房,过度的惊慌让她没能发现自己夺门而出的时候,病房的门其实是虚掩着的。
◎◎◎
8点,夜仿佛才刚刚开始,风却越来越猛,天空黑得慑人,像是一个无边的黑洞,将满天的星子都吞噬掉了。
容尉迟站在走廊的窗前,探出半个身子,英俊的脸庞在暗色里若隐若现,表情亦隐匿在暗色里。
耳畔听着外面夜风的狂啸,感觉到一股若有似无的冷气不时地从颊边拂过,风很大,刮在脸上很疼,如同匕首割了一刀又一刀。
他的手也探出窗外,手心里摊着一个小小的方盒,里面是刚刚才买回来的钻戒,外面被精致的包装裹着,粉红的丝带打成了漂亮的蝴蝶结,垂下两条长长的丝带,那丝带在风中瑟瑟发抖。
他稍稍将手往回收一收,那丝带飘荡得就不再那么厉害,可怜地垂落下来,他再将手往外伸一伸,风立刻又猛了起来,于是那可怜的丝带又如之前那样颤动起来,仿佛充满了惊惧。
丝带在风中可以收放自如,可是爱上一个人后再收回心,心就会碎了。
爱情如果说最伤人,不是她不爱你,也不是你不爱她,而是明明两个人相爱,却不能在一起,哪怕用尽毕生的精力,透支一辈子的幸运,也还是不能在一起。
望着,却不可以拥抱。想着,却不可以拥有。
默默地从楼梯走下,从9楼到1楼,一步一步地走,每一步都那么沉重。
我们曾相爱,想到就心酸。




桐花迟迟开 终须面对
夜色逐渐加深,万家灯火一盏盏亮起,照亮了漆黑的城市,四通八达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夜归的车辆排成长龙,每一辆车的主人都在焦急,只有容尉迟例外。
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不疾不徐地面对着拥堵,他不但不希望交通好转,反而希望这条路就这么一直堵下去,那样的话他就不必回家、不必去面对什么了。
只是,该来的总是会来,该面对的终须面对。
9点,车子缓缓地停靠在楼下,容尉迟下了车,却没有勇气立即上楼,轻轻地关上车门,斜斜地站着,随手掏出烟盒,点燃一根,尼古丁的味道蔓延开来,烟雾升腾,隐匿了他的表情,只有那双幽暗的眼眸在夜色里依旧呈现出邃亮,却氤氲了几许迷离,甚至有些彷徨。
顾仪容痛苦的疑问犹言在耳,她问她的女儿是谁,赵婉华不肯说,他却知道。
这一刻,容尉迟甚至痛恨起自己来,他为什么要知道桐桐和赵婉华的关系,为什么要知道?!
也许桐桐是对的,她一直对他保持缄默,可是他非要弄个水落石出,这下好了,他全都知道了,知道得一清二楚,可如果他不知道该有多好,那样的话他就可以自欺欺人地当做他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哪怕她当初是为了黎远航才答应跟他在一起的都没关系,总好过现在……好过他们是……兄妹。
仰头望向楼上,某间窗户里透过温暖的灯光,那抹光线让他心暖又心酸,那里,有她在。
想到这里,薄薄的唇角微微勾起,带着一抹自嘲。
爱情?!
也许他这辈子注定了与幸福无缘。
爱一个人,是一件磨人的事情,而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是比死还要痛苦的事情。
只是,他们之间的缘分怎么会这么薄,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相爱甚至还不到一天。
口袋里的手机持续震动响起,他没有接,但是他知道是谁打来的,容家大宅的晚宴开始了,也许就等他了,等他把谁领回去。
◎◎◎
楼上,尤桐忽然一阵强烈的心悸,双手情不自禁地捂住了胸口。
不知道怎么回事,容尉迟离开后没多久她的心神就开始没来由地慌乱起来,一颗心脏紧紧地揪着,脑子也浑浑噩噩的,就好像是有预感,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她不愿意胡思乱想,所以故意让自己忙碌起来,饭菜早已经做好了,她只好整理房间,洗了床单,拖了地,每一块瓷砖也都擦得闪亮,直到所有的地方都纤尘不染,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
看了看时间,已经9点了,他怎么还没有回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不不不,不可能,会出什么事呢,不要自己吓自己!
尤桐在心里勉力安慰自己,卸下满腹心事,轻轻步向窗边。
借由着昏黄的路灯,她清楚地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还有车子旁边的男人,她的一颗心终于平稳地落下了,可是脚步却是不由自主地奔下了楼,飞蛾扑火似的,忍不住迎向了他。
容尉迟站在原地,凝目望着楼梯口的方向,深邃黝黑的瞳眸,迷蒙而阴郁。
尤桐到了容尉迟跟前,刚刚要抬眸微笑,却被他寡淡的表情所怔住,小兔般的眼眸瞬间冲撞进他深不可测的瞳眸里。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那深不见底的黑潭里,让人看不清里面隐藏的到底是什么样的情绪,可是却让她感觉到好孤单,他好像有满腹心事。
她的鼻头蓦地微酸,她好想为他抚平眉心的褶皱。
“怎么下来了,嗯?!”他忽然开口,声音沉沉,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低哑。
她知道自己不该说出实话,也许那样会让他误以为她很不矜持,可是她不愿意错过这个机会,获得幸福的良机,一旦逝去就不会再有,她不想因为莫名的羞怯,而失去好不容易才得到的幸福。
于是她忍住脸红,低下头,小声地说,“我想你了。”
明明他才离开了一下下,可是她却觉得他们之间好像已经隔了万水千山,她不敢告诉他,刚刚她一直好担心好紧张,她害怕他不会回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么奇怪的想法,可是她就是没来由地心慌,她不知道是不是恋爱中的女人都是这样患得患失,可是她是,她一秒钟见不到他都会心慌,直到他现在站在她面前了,她还是心里惴惴。
容尉迟明显呆愣住了,心却霎时变柔软了,他太了解她的性格,如若不是真的想念,她是断然不会亲口对他说出这样的话,她有多单纯、多容易害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生气或是羞涩的时候,白皙的小脸都会转红,看起来十分可爱,让人忍不住打从心底里怜惜。
自己的话一说完,尤桐便轻轻垂下了头,耳根偷偷泛红,虽然有些害羞,但是她不后悔。
容尉迟默默望着她,她那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大发夹束在脑后,露出了纤细姣美的脖颈,衣领微开,肌肤上还残留着他不久之前留下的wen痕。
深沉的眼眸,忽然一紧,寒戾的目光,隐匿着痛苦。
兄妹……乱lun……
当这四个字闪过脑海,英俊的脸庞忽然罩上一层阴霾,高大的身躯甚至微微一晃,仿佛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
尤桐狐疑地抬起头来,一脸的困惑,“阿迟……?!”
容尉迟没有回应她,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倏地转身,移动脚步朝着楼上走去,尤桐快步追上。
到了门口,他伸出手,握住那柄雕刻着精细纹路的金属门把,同一时间,有只纤细柔软的小手也同时伸出,去握那个门把,但是她比他稍慢了一拍,小手没握到门把,反而握到了他的手。
容尉迟缓缓低头,看着两人碰到在一起的手,猛地甩开。




桐花迟迟开 最后晚餐
尤桐忽然一愣,抬眸望向容尉迟,眼睛里明显浮现出受伤的颜色。
容尉迟也是一怔,他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可是他一想到他们两个人的身体里流淌着的血液有一半是相同的,他就会感到罪恶,哪怕只是牵一下她的手都会觉得那是十恶不赦。
瞥见她眼底的受伤,他的心也在剧烈地撕扯,可是他不能心软!
yu望之门一旦开启,就会绵延不绝,他对她做过那么多不可饶恕的错误,他不是一个纵yu的男人,甚至可以说是清简的,可是一遇到她,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其实兄妹之间牵牵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但是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把持得住自己,他想要的绝对不仅仅是牵手那么简单,他怕自己的身体失控。
可是她瞬间苍白的脸蛋和瞬间空洞的眼神,却也快让他的理智失控了,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一个小时?!一分钟?!还是下一秒他就轰然崩溃?!
尤桐咬了咬唇,微粉的脸蛋上早已经失去了血色,默了默,她恍若不经意地,飞快地缩回自己的手,低头道歉,“对、对不起。”
她的声音好颤抖,甚至像是快哭了,就连她自己听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慌成这个样子,她刚刚做错了吗,她不该奔下楼去接他的,他们的感情才刚刚确定下来,也许他还不习惯两个人太快黏在一起,她对他说了那样的话,又抓了他的手,他会不会以为她太主动、太缠人了,可是……可是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只是……
思绪进行不下去,眼泪就已经掉了出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没有过恋爱的经验,第一次对一个男人动心,就这样傻里傻气的。
“没关系!”容尉迟忽然沉声说道,声线里带着某种压抑,“是我不好,是我觉得自己才刚刚去过医院,手太脏了,会有细菌,我怕会传染。”
冷硬的心,濒于崩溃的理智,在她眼泪掉下的那一刹那,全都不能左右他了,因为……他无法看着她哭。
他的声音低低沉沉的,却又带着不可思议的柔软,她忽然有一种怪异的念头,好想继续听他的声音,就这么听一辈子。
“进屋吧!”容尉迟打开房门,见她还是站着不动,淡淡勾唇,“我们该吃饭了。”
“呃,好!”尤桐这才猛然惊醒,发现他已经替她拉开了门,连忙走了进去。
对哦,她怎么会忘记他的洁癖呢,真是好笨!
容尉迟跟着她身后走进,在门口略微停顿了几秒,他告诉自己,只是吃一顿饭,最后一顿饭!
他关好房门后,直接走进了浴室,说是要洗手,但一进去后,便将水龙头拧到最大,冰凉的水花直接撩上了脸颊,冷得彻骨。
饭菜早已经摆上了餐桌,尤桐在厨房里做着最后的准备,视线却不自觉地飘向浴室的方向,有些心酸地一笑。
◎◎◎
容尉迟忽然去房间里翻了一通,不多时后找出了一张小小的折叠式书桌,这是他从前用来在床上打电脑时用的,他将小书桌擦干净,然后搬到了餐厅,将餐桌上那些饭菜一样一样地端了下来,转而摆上小书桌,尤桐不明所以,狐疑着望着他,直到他将盘碗全都转移,然后他端着整张书桌走向了阁楼。
她好奇地跟了上去。
这套公寓是顶楼,上面附带着小小的阁楼,容尉迟将小书桌放在地中央,又找来一个圆圆的软垫铺在地上,他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在软垫上,然后他才走到对面,席地而坐。
“你看。”他低沉的嗓音,在安静的空间里幽幽响起。
她抬起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往上望去,然后,骤然屏住了呼吸。
头顶上,没有屋顶,而是一整片阒暗的天际,一颗一颗晶莹而又闪亮的星星挂在如黑色丝绒一般的夜幕上,好像整个璀璨的银河系,都洒落在她的眼前。
在台北,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美丽的星空,亮晶晶的,让她眼花缭乱。
阁楼里没有开灯,他们头顶皎洁的月光成了唯一的照明,一切的一切,都在月色里泛起朦胧。
天窗开启,凉凉的风吹进来,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星星在眨眼,偶然之间,有一颗银亮的火流星拖曳着残红的尾巴扫过,迸出灿亮的火花。
这里没有过多繁复的装饰,可是她却觉得好美好美,美得快要醉了。
他望着她着迷的神情,情思起伏,看来她很喜欢他的这个安排,他终于可以为她做一件浪漫的事。
看她望着星空,像个孩子似的高兴,他就觉得心满意足。
“好漂亮。”她收回视线望向他,脸上带着愉悦的笑容,然后,被他深邃的眼眸攫住,眼睛瞬也不瞬。
夜色里,他邃亮的瞳眸如大漠中的星辰闪烁,将她的身心吸引了过去。
他望着她,深刻而且专注,而她也情不自禁地弯起了唇角,甜甜一笑。
微凉的风吹动她的发丝,她轻轻打了个哆嗦。
“冷吗?!”他看见她单薄的衣衫,便主动拿了自己的外套罩在她的肩头。
“不用了。”她推拒着,抬眸迎上他的俊容。
“穿上吧。”
“好。”她感觉到他残留的体温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很是温暖。
两人开始用餐,他喝着红酒,她喝着酸梅汁,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酸梅汁竟然是甜的,甜得牙齿都快碎掉。
用餐的过程,他们几乎没有言语交流,但是气氛却是那样温馨,他帮她夹每一道菜,将她的碗里堆成小山,她其实吃不下那么多,但是却很努力地吃,把胃撑得鼓鼓的,心也满满的。




桐花迟迟开 回不来了
八道菜,虽然都是小盘的,但是两个人来吃的话当然还是嫌多,当他们都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尤桐不由得发出惋惜,“好浪费哦,阿迟,你再吃一点,全部吃完好不好?!”
容尉迟握着筷子的左手微微一紧,没有说话,低下头,继续吃着菜。
尤桐早已经吃饱了,所以放下了碗筷,双手支着下巴,眸中带笑地凝望着他,用眼神鼓励他,多吃一点,再多吃一点。
可是最后,容尉迟把每一样菜都多吃了一些,但是每一样又都留下了一点。
1...7071727374...141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