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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斗不如养条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风流书呆
“好一对璧人。”孟桑榆用指尖梳理着阿宝背上的绒毛,轻声感叹道。
“那是因为娘娘您还未到,您要是过去了,哪里有良妃邀宠的份儿。她自诩古琴造诣非凡,却连您清唱的功夫都比不上,您去给皇上献歌一曲,挫挫她的锐气吧。”冯嬷嬷怂恿道。
“本宫可不是卖艺的优伶。”孟桑榆眼里飞快划过一丝厌恶,举步朝凉亭走去。
冯嬷嬷讪讪闭嘴,不明白主子为什么对邀宠的事儿这般不积极。如果主子有心,说不得这会儿连后位都登上了。
她兀自可惜着,却没注意到银翠和碧水脸上的无奈。
阿宝的全副心神都已经被凉亭中的男女夺去了。他扑腾着四爪,猛烈挣扎起来。走得近了便要行礼问安,孟桑榆也就顺势放下他,甩着手帕口称‘万岁’。
看见姗然而至的德妃,凉亭里的宫妃们俱都露出兴味的表情。以往的德妃可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侍寝次数,所获赏赐在宫里都是独一份。见着她,连皇后和贵妃都要靠边站,真真让人眼红。
但自从皇上醒来以后,口味就好像变了。首先召见的不是最宠爱的德妃,竟是为人低调,性子清傲的良妃,且接连半月让良妃伴驾御书房,沈家也日渐被重用,这份宠爱隐隐有超越德妃的势头。
满宫里稍微受宠一点的妃子,谁没有被张扬跋扈的德妃整治过?唯独良妃不声不响的,从未与德妃正面相抗,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
皇帝皱眉,盯着德妃的发顶久久没有开口,场中的气氛瞬间有些凝滞。一旁的良妃嘴角勾了勾,如水的眸子飞快划过一抹讥讽和快意。
孟桑榆眼观鼻鼻观心,领着宫人跪在原地,既没有抬头去看皇帝的表情,也没有露出丝毫不满。
阿宝早已抛下她朝皇帝跑去,巴掌大的一团很容易让人忽略,轻易就到了皇帝的身边。看见这人略微呈现淡紫色的指甲和稍显青白的嘴唇,他眸光微闪,暗道自己果然猜对了。这人是自己的替身,之所以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应是服用了易容丹。
易容丹整个大周仅有一粒,服下后将面部肌肉适当揉搓就能变成截然不同的模样,丝毫也看不出破绽。但这种丹药含有剧毒,相当折损寿命,且流传出去恐被心怀叵测之人利用,被周武帝严令禁止了。
这枚丹药保存在暗卫统领闫俊伟手里,看来此人原先应是他的一名手下。
周武帝紧绷的心弦略松,朝坐在一旁的良妃看去。这张娇美无暇的容颜曾无数次的出现在梦里,他想要大步奔到对方身边,走出两步才想起还跪在原地的德妃,不由回头看去。
与此同时,良妃也看见了地上的阿宝,嘴角一勾便将他抱了起来。
“这是德妃娘娘的宠物?怎么脖子上缺了一圈毛?”她抚弄着阿宝空荡荡的脖颈,拧眉问道。
皇帝迟迟叫起德妃,冷漠的瞥她一眼便转头朝良妃看去,眼里暗藏着淡淡的宠溺。这样明显的差别待遇让一旁的宫妃们露出讥讽的表情。这仗还未开打,德妃就已输了一半,真没意思!看来后宫风向又要变了!
孟桑榆的表情依然平静如常,自发在皇帝下手坐下,直视良妃道,“前阵子给树枝勒伤了,把毛剃干净才好上药。”
“什么树枝勒得?竟能勒得这般恰好?德妃娘娘不说,本宫还以为是谁下的毒手。”良妃意有所指。
孟桑榆淡淡一笑,并不接她这茬。当着皇帝的面儿与沈慧茹争锋相对,她永远没有赢得可能。皇帝爱如何想就如何想,她半点不在乎。名声是什么东西?能吃吗?
阿宝安静的趴伏在良妃怀里,本来还眷恋的嗅闻着良妃身上的香味,听见她别有用心的话,激动的心情瞬间冷却。含沙射影,无中生有,这真的是温婉贤淑又心高气傲的慧茹吗?





宫斗不如养条狗 9失望
陌生感陡然在心中升起,阿宝动了动前爪,想要离开这个怀抱。
沈慧茹暗暗收紧五指,拽住他不安分的爪子,小指上闪着寒光的指甲套狠狠刺入阿宝下颌,因为角度的关系,没人看见她隐晦的动作。
小狗娇嫩的肌肤一划即破,鲜红的血滴立即从皮肤中渗出,却因为深褐色毛皮的关系,丝毫不显。阿宝痛叫一声,反射性的挠了沈慧茹一把。
沈慧茹惊叫,将阿宝远远扔出去。
假皇帝与孟桑榆双双站起,一个去扶沈慧茹,一个朝重重跌落在地的阿宝奔去。
“爱妃,怎么了?”假皇帝揽着沈慧茹的肩膀,语气里满是焦急。
孟桑榆将摔得头昏眼花的阿宝轻轻抱进怀里,平静的面庞首次出现愤怒的表情。“良妃,你怎么回事儿?”不顾皇帝在场,她语气里充满了质问的味道。虽然品级相同,但德、贤、良、淑,德乃四妃之首,她的地位还是比良妃高出半筹,有质问对方的资格。
一旁看戏的宫妃们眼睛刷的亮了。这咄咄逼人的架势才是德妃嘛!她们还以为德妃改性了呢!
“皇上,这畜生挠臣妾!”没有搭理孟桑榆,沈慧茹捂着右手手背,怆然欲泣的控诉。
假皇帝小心翼翼的捧着沈慧茹的右手,看见上面的一条赤红伤痕,俊逸非凡的脸庞上显出几分怒容。
“德妃,未经驯化的畜生你也敢随意带到朕面前,你可知罪?”
“臣妾知罪,请皇上责罚。”见阿宝睁开了双眼,扒拉着自己的衣襟哀鸣,孟桑榆的理智迅速回笼,毫不迟疑的应下。没时间跟皇帝磨叽,阿宝的伤要紧。
“那你便带着这畜生回去吧,什么时候把他□好了,什么时候再出来。”假皇帝甩袖,满脸不耐。
这是变相的禁足,而且还是无限期的。孟桑榆心里透亮,在一众嫔妃幸灾乐祸的视线下离开。
沈慧茹抚弄着右手上的红痕,对假皇帝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若要问这宫里她最恨的女人是谁,不是皇后,不是贵妃,却非孟桑榆莫属。明明自己才是邵泽的最爱,却要安安静静的待在钟粹宫里,看着孟桑榆夺走本该属于自己的荣宠,位份和权利。她凭什么?她有什么资格?邵泽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好,但自己真的过得好吗?每每看见意气风发的孟桑榆,她总会产生这样的疑问。
但即便她再不甘,她也不会对孟桑榆出手,因为她知道,邵泽爱得就是自己的温婉,骄傲,干净纯粹。孟桑榆越张扬跋扈,邵泽对自己的愧疚和怜惜就会越深,如此,她只能忍,只能无声无息的蛰伏在钟粹宫里。然而,现在邵泽昏迷了,她的忍耐也到了尽头。
吐了口浊气,沈慧茹朝假皇帝使了个眼色。假皇帝会意,借口还有政务要处理,摆驾往乾清宫去了,留下沈慧茹面对突然间殷勤了许多的嫔妃们。
今儿这一趟不过是沈慧茹为假皇帝安排的试炼。想要扮演好周武帝,首先就要瞒过后宫嫔妃们的眼睛。现在看来,他做得很好。
真正的周武帝此刻正窝在孟桑榆的怀里,若不是有绒毛覆盖,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肯定会招来旁人的怀疑。
刚才的一切发生的太快,他到了这会儿才缓缓明白过来,自己被慧茹当成了打击德妃的工具。这情况与他素日的印象有些颠倒。德妃虽然没有害过慧茹,但言语上的挤兑也是有的,慧茹心高气傲,从不屑与德妃计较。正是她的这份豁达令周武帝愈加愧疚。
但今日沈慧茹的一举一动却将他心头的愧疚挥霍了一大半。原来她也会话里有话,也会含沙射影,也会黑白颠倒,更会不择手段的陷害别人,与那些嫔妃们没什么两样。若放在平时,看见慧茹有自保的能力,他会感到欣慰,但如今被利用被伤害的对象换成自己,他无论如何也无法产生丝毫正面的情绪。
感觉到下颚传来的疼痛,周武帝眉心紧蹙,又想起那替身一口一个‘朕’,还罚德妃禁足,不适感就迅速变成了燎原的怒火。一个赝品竟敢动朕的女人,朕回魂之日便是你的死期!
怒火滔天的周武帝显然把假皇帝搂抱沈慧茹的那一幕给忽略了。他心里的天平正在一点一滴向自己的主人偏斜却犹不自知。
孟桑榆抱着阿宝火急火燎的回到碧霄宫,还未进门就连声催促宫人去太医院宣召太医。
“娘娘,不过是摔一下而已,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皇上刚刚才因阿宝禁了您的足,您为了他特特传唤太医,皇上听了会不高兴的。”冯嬷嬷忧心忡忡的劝阻。
“阿宝还小,被良妃那样一摔恐会摔出内伤。太医来看过了我才能放心。足都已经禁了,皇上高不高兴已没了所谓。”孟桑榆小心的摸索着阿宝的身体,紧蹙的秀眉述说着她的心疼。
对上这双如水般温柔的凤目,周武帝糟乱的心情一点一滴沉静下来,心头充斥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往女人绵软馨香的怀里缩了缩,他不明白,现在这种无比安心,无比偎贴的感觉叫做‘治愈’。
还是上次那名太医,匆匆行了礼便上前替躺在软榻上的阿宝诊治。三天两头的受伤,这还真是一只命运多桀的小狗啊!太医内心感叹着,检查起来更加仔细。
“回娘娘,阿宝没有内伤,只是下颚被利器划破了一道半寸长的伤口,上点金疮药,五六日就能好。”太医躬身回禀。
“什么?下颚被划破了?”孟桑榆皱眉,语气里有惊讶也有愤怒。等太医替阿宝上好药,看着阿宝斑斑秃秃的脖子,她心疼的无以复加,连连亲吻着阿宝的头顶呢喃道,“我就知道阿宝不会无故攻击人,原来是良妃私下里捣鬼!可恶!”
低咒完,似想起什么,她面上露出些无奈的表情。若是别人,她定要替阿宝讨回公道,但这人是沈慧茹,她无能为力。
“良妃平时不声不响的,想不到竟是这种人!”冯嬷嬷愤愤开口,“娘娘您与她素无瓜葛,她怎会突然针对您?”
“素无瓜葛?你忘了吗?哥哥半年前才将良妃的嫡亲兄长打成重伤,还破了相,这梁子结的大了,她不针对我才奇怪。”孟桑榆叹气,揉了揉隐痛的眉心。其实内中还有别的缘由,只是她不便告诉冯嬷嬷,冯嬷嬷藏不住事,让她知道太多不好。
原来还有这一茬,朕也差点忘了!见德妃面露疲惫,周武帝对她那不长进的兄长一阵厌恶。
孟桑榆放下按揉眉心的手,不放心的补充道,“如今沈太师重回朝堂,重权在握,你们都给我远着点良妃,切莫与她对上。”
谈及主子的纨绔哥哥,冯嬷嬷也是无可奈何。她叹了口气,低声念叨,“皇上当年能顺利登基,沈太师是最大的功臣,大家都以为沈家能一步登天了,沈太师却忽然上了折子,辞去了所有职务。他这般淡泊名利之人,怎么忽然就重回朝堂了?”
“皇上重伤休养,没有可信之人,他自然会回来。况且,就算此次不回,他也总会找到别的机会重握权柄。嬷嬷你真以为沈太师就是那般高风亮节,淡泊名利之人?错了!这满朝文武,若论心机城府,谁能斗得过他?”孟桑榆抚着阿宝柔软的毛发,嗤笑道。
周武帝猝然睁开双眼,目光灼灼的朝她看去。他倒要看看,对于忠心耿耿,无心揽权的太师,孟桑榆何以有此一说。
没有察觉到阿宝异常火热的视线,孟桑榆继续接口,“淡泊名利,醉心山水,这不过是沈太师以退为进的手段而已。他当年若是不急流勇退,沈家的权势必定超过皇后的母族,跃居大周第一世家。但是你看看,曾经的大周第一世家,皇后一族是什么下场?还不是因功高盖主被皇上猜忌打压,从此一蹶不振?他一早就料准了皇上的心态,用权利换取了皇上的信任,也为沈家后人铺设了一条青云之路。若良妃的哥哥没有破相,今年秋闱后便能出仕,皇上为了弥补沈家必定赐他一片大好前程,沈家的兴盛不过是早晚的问题。但可惜啊,他运气实在不佳,偏在这紧要关头遇上了哥哥,还被打破了相,从此与仕途绝缘,沈家这一辈再无拿得出手的人才,沈家的兴盛之路也就断了。这样的结果沈太师如何肯接受,自然会亲自出马。你们难道没注意吗?从半年前开始,沈太师便不再远游,一直安居京城,且常常进宫面见皇上联络感情。他这是在为自己的重新出仕而铺路呢,良妃也因此一改之前的低调,频频邀宠。皇嗣与圣宠是沈家迅速翻身的希望,他们一定会争,今天这一出还只是开始罢了。孟家与沈家结怨甚深,这个时候咱们一定得谨慎,半点也不能行差踏错,你们都记住了!”
冯嬷嬷等人面色一凛,连忙低头应诺。
周武帝则张大了嘴,表情难掩震惊。这半年里,太师确实常常进宫求见,与自己谈论朝政,慧茹也确实从半年前开始便一反常态,特别的眷恋自己。
因为对太师的信任和对慧茹的怜爱,他从未往别处想,但孟桑榆的话太犀利,太有理有据,他想反驳都找不出合适的语句。只要一想到太师的忠心和慧茹的爱意都掺杂着这等功利之心,他就觉得膈应的不行,想要与慧茹取得联系的决定也开始动摇起来。
胸口一阵一阵的抽痛,周武帝无处发泄,一口咬住孟桑榆的指尖,用牙齿狠狠碾磨。这个女人未免太聪慧,太通透了!将他不愿深想也不愿接受的现实一一戳破,真是可恨!
等等!她既然能看清皇后母族,李家,沈家的处境,没道理看不清孟家的处境!难道,难道她什么都清楚,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不成?
想到这个可能,周武帝心里的愤怒抑郁顷刻间消散,被浓重的心虚所取代。
小奶狗的牙齿还未长全,咬人时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孟桑榆还当阿宝在与自己玩耍,指尖在他舌苔上轻轻刮挠两下,宠溺的斥道,“调皮!”
心虚中的周武帝反射性的摇晃起尾巴,取悦主人的架势即便心不在焉也能摆得足足的。不知不觉间,他已经一脚踏上了忠犬的不归路。




宫斗不如养条狗 10着魔
德妃因一只畜生被禁足的消息转瞬就传遍了禁宫,暗地里不知有多少人幸灾乐祸,而以往默默无闻的良妃一下就变成了各宫嫔妃们争相巴结的对象。没办法,如今皇上正在养病,快有一个月没临幸后宫了,就连李贵妃在乾清宫外跪求一见也不曾露面。良妃是目前唯一能在皇上面前说得上话的妃子,不巴结她巴结谁?
独一无二的宠爱,高高在上的地位,这才是我应该拥有的一切!良妃边回味着权利的美妙滋味,边通过地道走进乾清宫的密室。
有各种名贵丹药续命,周武帝只是略微消瘦,紧闭的双眼,微不可见的呼吸,远远看去仿似一具尸体。怔怔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男人,良妃忽然之间竟产生了对方永远不醒也不错的想法。
16岁选秀那年恰逢母亲过世,为了守孝,她错过了进宫的机会。孝期过后,她本可以嫁进勋贵世家做当家主母,但她拒绝了父亲的提议,坚决要等古邵泽接她进宫,那是他们幼时的约定。19岁那年,她终于等来了又一次选秀,如愿来到了古邵泽身边。
但残酷冰冷的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击,让她不得不从虚幻的美梦中清醒过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古邵泽宠爱德妃冷落自己,看着德妃一步步攀升,处处压自己一头,而自己只能忍气吞声,佯装大度。
古邵泽让她耐心等待。从16岁开始,她等了一个三年,从19岁开始,又等了一个三年,前前后后总共六年。女人有多少个六年可供挥霍?而夺走她一切的德妃还只是花儿一般的年纪,一张俏脸比芙蓉更加艳丽,惹得人移不开视线。她常常为此惊恐不安,害怕古邵泽受不住诱惑,最终弃自己而去。
半年前哥哥被孟炎洲重伤破相,毁了一生,而古邵泽却轻易放过了孟家,坚决不许自己再提此事,那时她就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忍耐达到了极限。
沈慧茹从恍惚中回神,用复杂的目光盯着古邵泽安详的睡颜。她脸色不停变换,心跳也越来越快。僵立了许久,她颤巍巍的伸出手,轻轻捂在古邵泽的口鼻上。
古邵泽呼出的鼻息吹拂着她的掌心,绵长而微弱,只要稍稍用力便能轻易掐断,这个念头如跗骨之蛆般盘桓在她心底,挥之不去。手掌一点点用力按压,掌下的人依然双眼紧闭,没有丝毫反应,沈慧茹双目睁大到极限,一瞬不瞬的盯着古邵泽的脸。
室内的烛火摇曳了两下,古邵泽纤长眼睫投下的阴影在烛火中变幻,仿似在轻轻颤动。被这光影弄出的假象所迷惑,沈慧茹猝然拿开手掌,大口大口喘气,青白的脸色狰狞似鬼。
我怎么了?我怎么会想要杀死邵泽?一定是着魔了!她捂着胸口,拼命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
没错,沈慧茹确实着魔了,六年,2190个日日夜夜,她心底积累的怨恨和不甘早已达到了极限,一旦找到缺口便会倾泻而出,腐蚀掉自己,也腐蚀掉她怨恨的对象。她本就是个清冷高傲的性子,这样的人,爆发起来才更加可怕。
“见过良妃娘娘,娘娘可是身体不适?”暗卫统领闫俊伟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密室,盯着沈慧茹难看的脸色询问。
“无事,只是见皇上一月未醒,我有些担心罢了。”沈慧茹狠狠吃了一惊,心脏剧烈跳动起来。幸好我及时收手了!她后怕的暗忖。
“这一个月多亏娘娘照顾皇上,娘娘也累了,早点回去休息吧。”闫俊伟语带感激。
“四处为皇上探访名医,闫大人也辛苦了。本宫确实有些微恙,恐过了病气给皇上,这里便劳烦闫大人照看了。”沈慧茹不敢久待,立即趁势离开。
等她走了,闫俊伟缓缓踱步到周武帝身边,盯着周武帝年轻的俊脸出神。忽然,他目光一凝,立即俯身细细查看,待直起身时,冷峻的面容露出浓重的杀气。皇上的口鼻处竟然有几个青白的指纹,显然是被人大力按压所致。是谁,竟然想要闷死皇上?
闫俊伟脑海里立即出现良妃不自然的脸色,他走到密室外间,对守在门口的常喜问道,“刚才除了良妃,可还有别人进去过?”
“回闫大人,没有。良妃娘娘说她想要同皇上单独待一会儿。”常喜毕恭毕敬的答话。闫俊伟地位超然,浑身戾气,同皇上还有过命的交情,他可不敢在闫俊伟面前摆大总管的谱。
“她说想要同皇上单独相处,你就同意了?若皇上出了事你该当何罪?”闫俊伟冷声质问。
“这……娘娘与皇上自幼相知相爱,怎会害皇上?闫大人多虑了!”常喜反驳道。
“人心易变,谁也无法预料。以后多派几个人照顾皇上,莫要出现差池!”闫俊伟声音冷沉,略略停顿后终是没有揭破良妃的所作所为。他目前还不能打草惊蛇,逼得良妃狗急跳墙就不妙了。
常喜好歹也是大内总管,连高位嫔妃都要看他脸色,何曾被如此训诫过?他内心有些不忿,但也不敢忤逆这尊杀神,只得唯唯应诺。
待常喜退走,闫俊伟把臂站在密室门口,皱眉想到:良妃已起了异心,且牢牢控制住了假皇帝;常喜有投靠良妃的迹象;沈太师又借机把持朝政。皇上继续待在宫里很危险,还须尽快将他送出去,藏在一个安全的地方。皇上不醒,自己也没有办法行事,只要那假皇帝站出来说一声谋逆,自己就百口莫辩,且偷龙转凤这等骇人听闻的事只要稍微露一点口风出去就足以动摇大周社稷,等皇上醒来,自己万死难辞其咎!
想到这里,闫俊伟唤来一队暗卫,令他们蛰伏在密室附近,切莫让良妃和宫人单独接触皇上,就连从小照顾皇上的常喜也不行,自己则下去准备出宫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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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周武帝并不知道自己曾经在鬼门关里转了一圈又回来了,他还沉浸在孟桑榆的犀利言辞中无法自拔,为沈太师和沈慧茹的表里不一感到失望和愤怒。
同样是表里不一,两个女人带给他的直观感受却南辕北辙。对孟桑榆,他从排斥到欣赏,对沈慧茹,他反倒不知该如何作想了。但不可避免的,一粒名为怀疑的种子已经悄悄种在了他心底,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生根发芽。
此时的孟桑榆并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给沈太师和沈慧茹狠狠上了一记眼药。告诫完自己的心腹,她拿出针线盒,继续给阿宝缝制小棉袄。
“奴婢见过娘娘,娘娘该喝药了。”一名医女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进来。
“先放着,等稍微凉一点本宫再喝。”孟桑榆摆手,恬淡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凝固。
“娘娘您赶紧趁热喝了吧,这可是皇上找来妇科圣手替您量身拟定的药方,里面的药材每一样都千金难求,凉了就减了药性了。”看见药碗,冯嬷嬷忧虑的表情立即变成了欢喜,夸口道,“良妃再受宠还能越得过您?为了治好您的宫寒,让您能尽快孕育皇嗣,皇上费了多少心力?这份宠爱满宫里无人能及!良妃受宠那是沾了沈太师的光,等国公爷班师回朝,她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是么……”孟桑榆意味不明的应道,看向药碗的目光里暗藏着一丝讥讽,对自己的讥讽。
碧水和银翠交换了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听见‘喝药’二字,窝在孟桑榆腿上的周武帝立即警醒过来,再听完冯嬷嬷的夸赞,他的脸色青青白白,不停变换。这碗药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除了那妇科圣手,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他一咕噜爬起,前爪搭在茶几边缘,抽动着鼻头嗅闻药味,内里的心虚之感差点将他淹没。
孟桑榆见状连忙将他抱回来,拍着他脑袋训斥,“是药三分毒,这可不是好东西,阿宝你千万别碰!”
为防阿宝好奇心过重,趁自己不注意时舔上两口,孟桑榆端起药碗大口大口喝光。将碗递回给御药房的医女时,她眼里飞过划过一抹幽光,嘴角的微笑带着某种冰冷的意味。
这微妙的表情落入密切注视着孟桑榆的周武帝眼里,令他浑身僵硬,如遭雷击。
她知道!她果然什么都知道,却一声不响的承受着一切!怪不得谈及自己,她会那般漠然冰冷,无动于衷!思考的能力一点一滴被这个念头抽空,周武帝胸口不但憋闷,还伴随着一阵又一阵的刺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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