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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可是现在看看这位情同手足的太子,又是心有戚戚,若是若愚也如那周潜雨一般,连招呼都不打就偷跑的话……也许他的反应要比赵寅堂暴戾得多了吧?
看着褚劲风似乎有所触动的模样,太子低头将自己腰间的荷包拽了下来,抛给了褚劲风:“原是为了她准备的,如今看倒是不需要了,这是东瀛的幻香,只需在香炉里染上几许,女子用了最是得趣……你也不小了,该为褚家传后了,趁着她混沌年纪又小,趁早驯服得好,待怀上了孩子,她就算恢复了也是无计可施了。”
褚劲风的表情因为太子的话而变得更加阴郁。
太子的脸上笑意也消散了些,略带寥落地说:“过几日,我便要返京了。还是要拜托你照顾好她,现在我还不能接她回京……要是有别的男人接近她,只管打发了……”
褚劲风站了起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说道:“你这样待她,我看那夫子也是个有主意的,她若要嫁人,我也不好阻拦,到时候只管将喜帖送到京城,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也不管太子的脸色骤变,便开门扬长而去。
那日褚劲风走了以后,太子跟四少破口大骂褚劲风忤逆无礼。看着四少也同仇敌忾地痛骂那褚劲风,太子倒是嘴角微翘。
此时不在京城,白家估计也会对自己此次之行心存顾忌,打上这一架也好,借了四少的嘴倒是免了猜忌,
褚劲风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入了院子时,拢香见了司马大人的脸吓了一跳,怎么不到半天功夫便挂了彩?
等进了屋子,若愚也被吓到了,连忙光着脚儿从床榻上跳下来,仰着脖儿看出褚哥哥破了的嘴角还有略微青紫的脸颊。
“褚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被人打了?”
褚劲风摸了摸自己的嘴角道:“若愚不是让我教训那太子一顿吗?这便是打了一顿回来了。”
若愚白日里也是出于气愤,而口出此言,却没有想到褚哥哥还真的去了,又是脸上挂彩回来,顿时内疚了起来,可是想到哥哥这般神勇,居然能打赢单手捏碎石砖的太子,又忍不住满脸的崇拜,眼睛晶亮地伸手便要去揉他的脸颊。
待得擦了药酒后,褚劲风换了衣服想如往常那般揽住若愚,却又被她闪开了:“哥哥抹了药酒,若愚不爱闻,想要苏秀在榻下陪着睡……”
褚劲风发现这小傻子最近的口齿越来越灵便,现在拒绝自己都能拣选出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了。
太子的话,在他的耳旁萦绕,虽然明知那是个跟表弟赵熙之一样不怕事儿大的,可是他的话却正好点在了褚劲风地痛处上。
自己待她再好又是何用?还不是被别人一吓便对自己也是杯弓蛇影?一个傻子尚且如此,若是恢复了以前那精灵的模样,还不是会远远地躲开了?
想到这,他站起身来,走到案子上摆放的香炉前,取了怀里荷包的一小块香锭扔了进去,一股子浓郁的带着曼陀罗的清香便在屋内弥散开来。
他转过身来,慢慢道:“今日为了若愚,我已经浑身疼痛,若是夜里发烧,若愚不在身边如何是好?”哥哥说的这般在理,若愚觉得一时无法拒绝,当下咬了咬嘴唇道:“那……褚哥哥要乖乖地睡,不要再跟若愚胡闹玩耍了……”
说完这话,她小心翼翼的抬起头,却看到褚哥哥的脸有种可怕的宁静,一双眼虽然盯着自己,可是眼中似乎翻滚着什么漩涡,过了好半晌才说道:“若是夫君憋死,若愚也忍心?”
若是个稍微明白些风情的,一下便能听出这男人的话是多么的泼皮无赖兼不要脸,可是若愚偏就信了,瞪着大眼,紧张地拽着他的衣袖道:“怎……怎么会憋死?”
褚劲风抱着她坐回床榻上,脸色如常道:“男子都是如此,若是憋得久了就会精脉堵塞,气绝而亡,所以男人要娶老婆,可你不陪夫君睡,也是要死人的……”
若愚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层,但是仔细琢磨也是有道理的,前几次看他都是积攒很多的样子,弄得到处都是,若是一直不出……也许真的会憋死人的。
不知为何,当那异香的味道愈来愈浓时,若愚只觉得自己的四肢也变得绵软了起来,只能乖乖的偎依在他的怀里,软糯地说:“褚哥哥,我发热……”
褚劲风解了衣衫,目光炯炯地问道:“哪里热?”
顶花带刺的黄花闺女如何能回答上这么尖刻的问题?只能抓着他的大手贴着自己的脸颊,难耐地发出了猫叫的声响。那香虽然对于男子毫无作用,可是看着怀里这脸颊绯红,嘴唇湿润的娇娃,便是足以让人血脉贲张难以抑制了。
这一夜,褚哥哥到底还是留下了。并没有像往常一般,浅尝辄止。若愚被灼烧得一片混沌,只能无力地任他轻薄。
当感觉到一阵难言的刺痛时,她甚至无力收缩身上的肌肉表示抗议。
晨间在书院夫子的房间听到了那床榻的吱呀声时,她还有着隐隐的困惑,为何那床摇晃的那么响,现在她的头不断上顶时,耳旁也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吱呀声……
朝思墓想了许久的香肉,终于是有些迫不及待囫囵地吞入了口中。
这一夜直到过了午夜,屋内的才渐渐止了暧昧的声响。若愚已经如同水捞的一般,被怠足的男人抱在怀里喝了半碗水,便合了眼,哭喊着说了句:“讨厌褚哥哥……要回家”之类的话,便歪着脖儿睡了过去。
褚劲风将她用被子包裹紧了,放软榻上,唤着香秀和拢香进来换了床榻上的枕席。
屋内弥漫的气味,引得两个侍女都是脸色微微潮红,连忙开了小窗,又听司马大人的吩咐倒了香炉,撤掉了那沾染着处子血迹的床单,换上了新的,这才退了出去。
褚劲风这才抱着已经沉睡的娇妻回到了床榻之上。
他向来不好女色,自然也无从知晓这内里的种种好处,如今第一遭尝鲜,品的就是头挑的美色,内里的滋味简直美好的让人沉浸不起。
若不是看在她年纪尚小,又是娇嫩禁不起折腾的。倒是要好好地来上几个回合。
此时沉睡着的少女,许是身子不适而睡得有些不稳,那两道峨眉都是紧锁的。恍惚中,仿佛看到了那个曾经终日忙碌算计的李家二小姐,她总是在以为无人看见时,脸上留露出一丝落寞,让人琢磨不定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身体是满足了,可是褚劲风却有些睡不着,似乎心里还有一块是空落落的。
好不容易睡着了,可是天刚刚放亮,褚劲风就被怀里的人动作惊醒了。
只见若愚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长发有些凌乱地披在了身后,显得那脸儿愈加的娇小,紧裹着被子靠在床角,茫然无措的表情简直是在无声地控诉着他像个强抢霸占民女的乡间恶霸一般。
褚劲风赶紧起身,亮着一身纠结健壮的肌肉靠了过去,低声问:“怎么醒得这么早?是要喝水?”
若愚突然屏住了呼吸,浑身一僵地往后躲闪,可是已经是无路可退,只好紧缩成了一团。
褚劲风的脸色阴沉下来,问道:“为何这般,昨夜不也是舒服到了吗?是谁搂着我的脖子喊着要用力些来着?”
若愚的眼神飘忽,拼命地躲闪着不去看他。
不知为何,以前见惯了褚劲风不穿衣服的模样,可是现在不知为何那露出的臂膀,好友布满了她的牙印的胸膛,都像烙铁一般灼烫得人睁不开眼。
昨夜的一切,大大地颠覆了若愚的认知,就好比以前她猛然发觉,原来鹦鹉疾风不是鹰,原来跟褚哥哥亲嘴的事情不可以跟别人讲,原来那个尿尿的东西还可以……
昨夜那些让人不自觉脸红心跳的情景依然历历在目,她不知自己昨夜为何变得那么奇怪,也不知该怎么面对这个突然全身都陌生得很的褚哥哥。
她只想埋在被子里,抱着自己的布老虎一睡不起!
因为身子不爽利,又可以名正言顺地翘课在家了。褚劲风也干脆留在府内处理公务,随便陪一陪娇妻。
可惜刚刚新婚燕尔的娇妻,却似乎不太愿意理睬自己的相公,这一天来,竟是连看都没有正眼看司马大人一眼。





愚情 49|12。12
此时夏季真是最热时,就算是身在北方到了中午也是难耐暑意,褚劲风带着若愚去了漠河城外的青叶溪消暑。
青叶溪乃是青叶山的半山腰流淌而下的一眼清泉,汇聚在山下形成了一片清潭。潭水不深,还可以洗澡,拢香还把若愚的那些个玩具船都带了来,若是往常,若愚一定会玩得乐不思蜀。可是今日却是远远地躲着褚劲风,坐在角落的岩石上,只把脚儿伸到了那清凉的潭水里发呆。
司马大人试着与她说话,可她还是不理,后来他也不再自找没趣,阴沉着脸站起身来,也不知去了哪儿。
潭水边扎了小帐,若是累了便可以进去歇一歇。若愚又泡了一会脚,不由自主地抬头张望着四周,习惯性的去找寻那高大的身影。
每当到了一处陌生而不适应的地方,她总是会下意识地找寻着他,这是不受控制的习惯。于是便慢慢站起身来,穿着短齿木屐,顺着林子一点点地往前走。
苏秀与拢香自然是知道两位主子正闹着别扭,也不想跟得太紧,只是远远地跟在若愚的身后。茫然地走了一会,她看见褚劲风正半躺在山坡的一块如卧床的大石上,慢慢地一口一口地饮着酒。
印象里,褚哥哥似乎是不怎么饮的,一般是浅尝辄止,有时在外饮酒了也是酒味散尽才会来到她的面前。以前她不懂,后来才知道,褚哥哥的那双眼有时喝多了也是会变成红色的,因着知道她怕,所以他便是刻意地节制着酒量。
若愚并没有再往前走,便是离着大石远远的坐了下来。那大石的下面已经散落了几个空空的瓷瓶,她这才知道褚哥哥是个能喝的。
其实在书院里与同窗们相处了这么久,她自然知道些许别家宅院的夫妻相处之道。比如赵青儿的爹是个酒鬼,平时还好,可若是生意做得不旺,便总是会喝多,会打她娘,平时木讷老实的汉子,那时要多凶有多凶!
家里是卖寿材的商月娘的爹则是吝啬鬼,一文钱都要掰成两半花,因为她娘偷卖了嫁妆里一对银镯子送了女儿来书院,心疼得来书院闹着要退银子,却被司马派来的侍卫抽刀吓唬了一通才算是绝了要回银子的念想,可每次都要商月娘用手帕多包些书院茅房的草纸回去记账用,算是弥补了些亏欠,
不过据苏小凉说,这还是好的呢!有一次她爹审理案子,便是有一家的媳妇不能生养,家里又穷不能娶妾,于是她家的婆婆欺负媳妇是外乡人,竟然偷偷地卖给了人牙子,然后再给自己的儿子娶个能生养的,后来那媳妇家的哥哥得了消息,寻了过来,这才不依不饶地告到县衙里来……
每次若愚听了都是暗自庆幸自己的夫君褚哥哥没有这些个莫名其妙的毛病,可是现在才发现,其实她也是不大了解他的
今日在临出府时,拢香见她闷闷不乐,便偷偷地开解着她,只说司马大人也是够忍让着她了。如今算算成亲快半年了却才圆房,也是能忍的了。
若是家里有个三妻四妾的还好说。可偏偏是府里清净的,传说中的柳下惠在现世了没有几个,估摸着当年传下佳话的那一位也得是有些难言的隐疾才能坐怀不乱。
最后拢香说,让她对司马好些,人心都得是捂热的,他的年岁本就比她大,每日在府外有那么多的政务烦心之事,回到府里又是要操心着她的饮食起居,总是没有个松络的时候,短些还好,可是总这么长此以往下去,是人都会懈怠灰心的……
拢香的话,她其实也是听得懂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褚哥哥会一直对她好。就算每次自己闯了祸后,他把眼睛瞪得再大,最后也会不了了之的。可是这个她认为会对她一直好好的人,却在昨夜骤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让她不喜欢,心里也发闷。
但与其说是痛,倒不如说是让她有一种莫名的恐慌——原来自己是不了解他的。
尤其是听了拢香的话后,她努力地去想褚哥哥喜欢什么?爱吃什么?可是脑中却是空空如也的茫然。这些事情似乎也是苏秀提醒了着她去做,比如提醒司马莫要看文书看得太晚,送些好吃的水果给司马品尝……
印象里似乎都是他随了她的口味与喜好,娘在成亲前嘱咐自己要侍奉夫君,听夫君的话,可是自己似乎都没有做到。因着她摔坏了脑子,样样都要别人操心,大约自己做起娘子来,也不如那些聪慧会说话的女子。原先,她是心安理得地承受着他的宠爱与好处。
可是原来一切,都是要有代价的……褚哥哥现在这么一瓶瓶的喝酒,是不是在懊恼自己娶了个傻子做老婆?……
若愚想着想着,心内突然有些莫名的难过……为了自己,也为了褚哥哥……
想到这,她揉了揉有些发红的眼,鼻子又开始微微发酸了,小声地抽噎了起来。
褚劲风的耳力向来是好的,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她偷偷走过来了。
只是往常的她会如粉蝶一般的扑过来,趴在自己膝头眨着眼儿问:“褚哥哥,你在喝什么,若愚也要尝一尝。”可是现在她却是远远地躲在树干的背后,再也不肯过来。
若是说清晨还沉浸在身体得到满足的快乐中,那么现在被她彻底冷落厌弃了的他,心内只有无尽的说不出的懊丧。
赵寅堂就是个自己的事情都拎不清的搅屎棍,若他是靠谱的,还会逼得自己心爱的女人远走他乡?
这么一反省,真是猪油蒙心尽是听了他的!
就在这时,身后在风声里又传来了小声的啜泣声,不同于以往撒娇般的嚎啕大哭,而是一点点掩在鼻子里略带压抑的哽咽,那声音堵着她的喉咙里,也堵在他的喉咙里,竟是一时烦闷得喘不上气儿。一甩手,狠狠地将手里的酒瓶朝着远处的山崖砸了过去,啪啦摔得粉碎!
许是被这一声吓的,身后的哽咽声骤然停止了。
褚劲风略微踉跄地站起身来,伸手抽出了薄纱汗巾用它遮住自己的眼睛系在了脑后,然后对着躲在树干后面的那人冷声道:“一会你跟着苏秀她们回府去吧,今夜早些休息,不用担心我会入你的房中……从今天起……我便在军营里安歇,不会回府了……”
说完便举步要走出林子里上马离去。
可是没走几步,那原本压抑的哽咽声却骤然变大,躲在树后的少女像是被遗弃的孩子一般,坐在地上抱着大树绝望地大哭了起来。
褚劲风试着走了几步,却发现脚像被拴住了一样走不得。他深吸一口气,回身问道:“怎么还哭?是想我再离得远些?”
痛哭的少女怯怯地在树后露出了半边湿漉漉的脸,粉红的眼圈上,弯长的睫毛都有些打绺了。
褚劲风只觉得哭成这样的脸儿就算快要冒出鼻涕都是美得不行,引得人想忍不住将她扯进怀里,去亲吻那双水润委屈的大眼儿,刚刚解了女色的司马大人少了这点童子精血的把持,很是没定力,只觉得下腹顿时胀热得很,脑子里有个声音叫嚣着擒了不远处那只勾人的白兔精,选个隐蔽的地方便要生吞活剥了。
他觉得自己若是再跟她这么相处下去,便要再做出些让自己追悔莫及的事情,便转身要走,可是那树干后面红眼儿兔精却突然从藏身之处咚咚咚地跑出来,一下子弹进了他的怀里:“褚哥哥,你不要我了吗?是要把若愚发卖了?”
褚劲风半举着手,强忍着将她饱住的欲念,喝得有些混沌的脑子努力跟上少女奔放的思绪?
“发卖?”
若愚没听出那疑问的语气,只当褚劲风是拿定了主意,心内愈加的恐慌。只紧紧抱着他的腰哭道:“哥哥不要!若愚听话!以后每天都给哥哥烫衣服做饭,泡脚按摩,也要努力省钱,不会多花哥哥的银子,还……还要给哥哥生娃娃,不要卖了若愚!我……我不要离开哥哥!”
如果不是少女带着哭腔说出来,这简直是每个男人关于美好贤内助的愿景。可她偏偏是那么害怕地说出来,真不知刚才是在胡思乱想着什么。
褚劲风紧紧地抱住了她,感受着她身上传来的每一个细微的战栗,也知道她是真的以为自己不要她,要发卖了她的。
就算是被酒精麻痹了的心,也觉得隐隐的刺痛,褚劲风知道,是自己的莽撞让她骤然失去了安全之感。他再一次清醒地知道自己怀里的这个,不再是那个可以船头甲板举杯畅饮,无拘无束得如风一般难以捕捉的女船王。
现在这个震颤哭泣的,是他的小小娇娘,需要小心呵护容不得半丝粗鲁懈怠的小花骨朵。
忍住不将她一把抱起,紧紧地搂在怀里,终于贴着她湿漉漉的脸儿,说出了憋闷一天在心底的话:“是哥哥的错,不该那样对若愚,若愚说怎么惩罚褚哥哥都好,只是不要哭了,你是司马府的女主人,便是天王老子,也不敢发卖了你!”




愚情 50|12.12
拢香与苏秀提心吊胆地守在了林外,待看见司马大人抱着小夫人出来了,心内倒是松了口气。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图的就是宅院里的主子和睦安宁,心气顺了,下人们的差事也好做了。
司马让若愚先在营帐里歇息,自己则转身去了小谭边跳下清潭沐浴了一番,待得酒味挥散得差不多了,又在水里照了照恢复了常色的眼眸,他才出了水面,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又站在潭边的大石上,用铜盆挨着山壁接了一盆从山上流淌下来的清泉,这才转身回账。
因着觉得亏欠了自己的小娘子,这洗脸的营生也不用侍女来做了。褚劲风摸了摸倒在藤席上的若愚的长发。然后投洗干净手巾帕子,先擦了擦她的小脸,便又擦拭方才甩掉了木屐沾染了泥土的一对小脚丫。
若愚倒是还记得自己方才说过的话,刚刚说过要做个好娘子替相公洗脚,却反过头来让褚哥哥给自己擦洗脸脚。当真是有些羞涩的脸红呢。
这么想着,便要滑下藤床替他擦洗。刚刚沐浴过的褚劲风哪里用的上她?当下只是将她抱在怀里,说:“现在趁着凉快,好好睡一觉可好?
哭闹了一气,又因着昨夜没有睡好,若愚其实也泛起了困乏的劲头,褚哥哥因着刚洗完澡,浑身都是清凉凉的,顺着他半敞开的衣襟,摸进去进去,将小手紧贴着他发凉的胸脯和胳膊,真的很舒服呢。
若愚总是有些孩子才会有的毛病,比如在睡前爱摸人,不是那种床笫之间挑逗的摸法,只是为了寻求心安的反复的摩挲,就好似现在这样,几根手指反复地揉捏着他胳膊内侧的那块娇嫩些的皮肉,一下一下的……
褚劲风面无表情地望着营帐上方茂密大树投射下来的树影,轻轻地吸气再呼气,默背着新看的兵法,努力平息着小腹间的烦躁……
不多时,在自己胳膊上磨蹭的小手总算是不都动了,听着耳旁绵长香甜的呼吸声,褚劲风这才微微转身,将身子贴靠在了熟睡的少女的身侧,微微解了长袍,在那绵软的身上微微磨蹭……
这怀里的是他此生唯一动了心念喜欢的女子,可是如今却是落得这般碰不得亲不得的尴尬境地,若不知滋味还好,偏偏又是开了斋戒,尽情地品尝过的……
褚劲风觉得自己真是应了自己的那话,离得憋死的日子也不远了。
若愚的烦恼,从来都不会坚持很久。在山间避暑消夏之地美美地睡了一整个下午,醒来后,已经烟消云散了。先安静地玩了一会手指头,便窝在褚哥哥的怀里用小嘴啃他的下巴。
褚哥哥今天没有刮胡子,啃起来很有嚼头,若愚越啃越起劲,最后便含着他的薄唇不放,。司马大人又不是木头做的,当下眼睛没睁开,便反客为主含住了那造次的小嘴,与她纠缠到一处,不一会便转战到了脖颈锁骨的细腻之处去了。
若愚先是咯咯笑,可是隔着衣服很快感觉到了褚哥哥在自己的身下磨蹭的坚实,立刻不依地一咕噜爬了起来,嘴里嘟囔着:“不玩了……”
当司马大人从营帐里出来的时候,向来神情冷峻的他难得伤感的仰天长叹了一声。
从青叶山回来时,司马大人的车队路过了郊野。却见一个少年带着老仆立在了郊道之旁。
前面开口的侍卫一看,倒是认识的,正是褚劲风的庶弟褚忘。因着去青叶山的必经之路正好途径他居住的郊野村庄。当褚劲风的车马上午十分过去的时候,褚忘便得知了长兄途径此地的消息。
这褚忘一直在家饱读四书五经,乃是个彻底的儒生。这“弱弟侍奉长兄”的道理也是铭记心间。他一直饮恨自己不在父亲的身边长大,不能为父亲尽孝,如今便只剩下了一位兄长,更是要待兄长如父了。因着褚劲风的一声令下,免了他每个月的请安,现好不容易哥哥路经此处,自然是要奉一杯茶的。
于是便在道边支了小桌,点了炭炉烧水烹茶,又担心兄长不耐酷暑,备下了自己采摘晒干的梅子煮了酸梅汤汁,因着家中没有冰窖,便打了清凉的井水冰镇着。然后便换了浆洗好的衣衫和发巾在一旁的路边耐心等待。
可是这一等,便是从白日一直等到了日落星稀,茶壶里的水早就添了足足有一大桶了,连炭火都谴着老仆又回宅子里取了些,这才听到了远处的马蹄声。
褚忘连忙抖擞了精神,整理好了衣冠在拱手等待车队路过。
待得侍卫通禀了褚劲风,说是褚忘少爷要为司马大人奉茶,他撩起了帘子朝着路旁望了望那简陋的茶摊,还有那名热切地往马车里望着的少年,眉头微微一蹙道:“告诉他,本座舟车劳顿,已经在车内睡下了,只谢过他,免了这些个俗礼赶紧回家便是。
当侍卫讲这些话转述给褚忘听时,只见那少年热切的眼神顿时萎靡了下来,只是无措地反复搓着手道:“好……褚忘在此恭送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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