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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枚铜钱
侯门嫡女
作者:一枚铜钱

本书简介穿成侯府嫡女,父慈母爱,兄友弟恭。

和姐妹们的相处也算融洽。

安然觉得,这样的生活真算是要怎么顺心就怎么顺心。

哪怕真有什么不顺心的,也照样给它掰顺心了!

①谢绝扒榜

②谢谢基友一梦君提供的文案

③架空朝代,尽力符合逻辑,如有错请指正

【入gt;

和编辑商量后,本文周六入V,当天会不定时更新两章(各六千字),看到有更新的姑娘可以直接戳进来

入望喜欢这文的姑娘不会抛弃铜钱,爱你们~

【朋友的文】

【另一日更连载文】

【铜钱的完结文】

【作者专栏——客官,进客栈来喝杯小酒吃个小菜看看其它文吧0gt;





侯门嫡女 第一章 二月春风
二月,初春,气温寒凉。
卯时过半,山头渐显晨光。不消片刻倾洒飞檐,照入滨州李府楼阁上,打在春光争艳的花园中,洋溢着春日韵味。
惊蛰前后,万物复苏,正是踏青的好时节。
李家太太韩氏早早起身,检查下人备好的出游食盒,又命人带上炭炉,一来初春仍旧寒凉可暖手,二来李老太太吃不惯冷食,即便是糕点也不喜冷,到时可用暖炉熏热。三个姨娘在后面垂手立着,没有多言,若不是几个孩子在戏耍玩闹,怕院子静得怕人。
一会一个老太太拄拐由宽长廊道走出来,看面庞,知命已过,未到花甲,却是满头银白,如初冬寒霜。岁月痕迹表露无遗,唯有一双眼眸锐利有神。看见这双眼,便知晓此人有着一波三折的往事,坚韧和果敢。
这便是李家老太太了。当年大羽国骠骑将军遗孀,因随夫君多年,年轻时也算得上是巾帼须眉,个性要强,独自一人抚养四个儿女,如今住在大儿子李世扬家中。
韩氏请了安,笑道:“老太太今日神色仍是那么好,越发精神年轻了。”
李老太笑笑:“比不得你们了。”扫视一眼四下,眉拧成川,“大郎不是休沐么,怎的如今还不见人。”
韩氏答道:“大郎一早起身便收到齐大人送来的请帖,早早赴宴去了,让我同母亲说一声,会晚些到,还请母亲原谅。”
李老太说道:“一家人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这么早出门,可有带上外衣,若没有,快命人送去。”
韩氏说道:“爷说不冷,但已经让小厮拿着,老太太放心。”
李老太一脸赞许,这大儿媳做事就是让人放心,面面俱到,不似那二媳妇……她偏头问道:“京城那可有什么消息?你弟妹是这月生吧。”
韩氏想了片刻:“约摸就是最近十几日了,老太太可是要去京城?”
李老太淡声:“二房素来不喜欢我这老太婆管事,黄嬷嬷在那边也算是替我看着了。天色不早了,走吧。”
言语之间,尽是对二房的不满。韩氏眉眼微挑,边扶着老太太,边想着,老太太也是够偏心的,但幸好偏的是她在的大房,否则有个如此厉害的婆婆,日子就该难熬咯。
二月二,龙抬头。芳草始生,萌芽破土。
远在京城的李府上下,却不如滨州的李府那么悠闲惬意。
今日是翰林学士李仲扬妻子沈氏分娩的日子。
沈氏过门五年,一直未孕,自有了身孕,李府上下皆是伺候的小心,食宿照顾妥帖精细,以名贵药材进补,身子是补的不错,但毕竟是头胎,从破晓时腹中作痛到现今完全天明,高阳渐起,也未生下。
仆妇已经煮好开水,备好母子衣物,婢女在屋里暖炉旁烘热着洁净的被子,只等一声婴儿啼哭,及时换下。谁想在屋里候着的人站了许久,唯有时时传来的惨叫声。生过孩子的仆妇倒是面不改色,惊的几个小丫头面面相觑,真想进那幔帐内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形。
周姨娘在外头使唤着下人烧水递送,光洁的额上已紧张的渗出细汗。倒不是紧张屋内痛声大叫的人,她对沈氏的情谊倒还没到那份上。自沈氏有孕,老太太又住在李大郎家,二房家中事务大半都交由她操持。虽明白不过是暂且的,但一心想借此表现的她做的十分细心,家里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可惜她光芒太露,夜里枕边又对夫君李仲扬邀功,却被他冷声堵道“妻便是妻,妾便是妾,再妄想逾越,你就走罢”。
一席话说的周姨娘心凉,而李仲扬一连四月都未再去她房中。
一身苦劳却无半分慰藉,还被夫君责怪。她在家中未受过什么委屈,迎面被他泼了冷水又遭冷待。周姨娘对家中的事务越发不上心,结果沈氏临盆,才发现许多繁枝细节未准备,顿时慌张起来,生怕待会传到那还在书房的李二郎耳里,责怪于她。
领头的人一着急,连着那伺候的下人也忙晕了头,等到子时,周姨娘一拍脑袋,竟然忘记给二爷备食了,又赶紧让人去厨房弄饭,急的她差点没想钻进里头和沈氏一起生孩子得了,省得她心烦,指不定待会还得挨骂。
在书房坐了半日的李仲扬心神不安,书拿在手上却一页未翻,见窗外烈日刺眼,按捺不住,往翠竹院走去。步子刚迈入,一声清脆响亮的婴儿啼哭便震入耳畔,顿觉春光明媚,喜不胜收。
李家嫡女出世了。
有人松了一口气,有人叹了一口气。
叹气的人,是沈氏。
大夫之前便告诉过她,她的身体虚弱,能怀上已很难,能顺利生下也是老天庇佑,日后若要再生,怕是不易。她每日去佛堂,祈求能赐她儿子,不至于对李二郎心有愧疚,可撑着虚弱的身子听完产婆喊了一声“是个千金”时,那明亮的眼眸便染了泪,悄然而落。婢女以为她是痛的缘故,忙说道:“夫人快躺好,孩子好看极了,待身子好些再起身。”
沈氏往那边看去,只看见裹着婴孩的冰蓝色夹金线绣百花棉缎襁褓,除此之外什么也看不到。
太太生了女儿的消息传到外头,周姨娘立刻揉了揉心口,心里的大石头可算是落下了。又免不了暗暗讥笑,凭你再怎么得宠,要儿要女也不是你可以左右的。如今过门五年才生了个女儿,看今年族中祭祀你有何颜面操持。想到这,顿时痛快。
李仲扬刚拐进廊道,便见一抹亮色人影站在屋前,身姿曼妙,面颊粉若桃花,鼻子精巧好看,确实是个绝色的人儿,可惜面上戾气太重,一眼看去便是善妒之人。他不动声色走近,听着屋内的嚎哭声,心下欢愉,也不责怪她杵在这里。
周姨娘见了他,忙问了安:“二爷怎的来了。”
李仲扬淡声:“来看看。”
周姨娘笑了笑:“听说是个女婴,可爱得紧。”
语调无异,可心中十分不舒服,当初那婢女生女时,他连院子也没进,差人问了问,便走了。若是这屋子可进去,怕是早就入了里面,又怎会这般耐心与自己说话。周姨娘暗自冷笑,与他说着话,心思却并不在这。
不一会,楼道那便有小儿欢呼声,周姨娘抬头看去,只见是李家嫡子李瑾轩和自己的儿子李瑾良,见他又与李瑾轩玩在一起,周姨娘愈发不满。人家是嫡子前途大好,你不好好在房里看书,竟又跑出来玩耍,当真该抽一顿。
李瑾轩年八岁,生得虎头虎脑,三分似过世的母亲,七分像父亲,长相俊朗,双眸却是水灵得似小姑娘,十分讨喜。后头跟着跑的是李瑾良,李家二公子,长得更像李仲扬,不过才五岁,却能背诵长篇古文,聪明非常。
两人早就听娘亲说要给他们生个弟弟,今日下人说娘亲生了,立刻结伴跑来,刚到门口只见父亲和姨娘都在,忙停了步子行礼。
周姨娘忍着不满,笑道:“下次莫跑那么急,摔着了可怎么办。”
李瑾良仰头道:“姨娘,娘给我们生了个弟弟吗?”
喊亲娘做姨娘,喊嫡母做娘亲,周姨娘每每听见他这么喊,总觉心中苦涩。身为嫡女的她,以前听那些庶出的兄妹这么喊自己的亲娘,便觉可恨。可如今想想,最觉难过的,怕就是为人母亲的了。她揉揉他的头:“你们多了个妹妹,可要好好疼她。”
两人拍掌大赞:“多了个妹妹了,多了个妹妹了。”
李仲扬微蹙了眉:“别在这闹,去外头。”
周姨娘忙将他们领了出去,到了外面,便轻轻捏了捏李瑾良圆乎乎的脸:“快回书房去做功课,晚上考你。”
李瑾良玩心上来,才不管她,李瑾轩顺势一拉,两人便立刻散开了,气的周姨娘直跺脚。




侯门嫡女 第二章 李家嫡女
这几日来李府拜访的高官妇人不少,想来结亲的,也不在少数。
李家曾是大羽国的显赫世家,后渐渐败落,到了李增一辈,竟只有他一房荣华。其他各房不得出息,屡扶不起,令人痛心无奈。李增为将军,战功卓著,娶了文安伯之女林氏,两人有二子一女,嫡长子李世扬,嫡次子李仲扬,女儿李心容。另有一名妾侍生得一子李悠扬。后李增战死沙场,那小妾重情,消息传来,当晚自尽。林氏便将那孩子记在自己名下,当做亲儿。
林氏娘家子弟渐趋糜烂颓败,林氏见此更是痛心。因不擅经营名下铺子,效益甚微,但有朝廷抚慰和亡夫故交帮扶,日子过的也并不紧迫,但其不愿三子一女再步那无能长辈的后尘,故管教甚严。
三子聪慧,其中属李二郎李仲扬最为得意,庆丰十年进士及第,少年身成状元郎,入翰林授修撰。沛国公当即将自己的女儿九姑娘许配给他。九姑娘虽是庶出,但自小养在老太太身边,身份也算得尊贵。许给家道已败落、刚露锋芒的李二郎,也算是他高攀了。
沛国公的眼光不差,李仲扬为人稳重而不失果敢,处世毫无棱角,又有妻子娘家帮扶,天子怜其为忠臣之后,一时官场顺意,年纪轻轻便深得天子宠信。
李仲扬与妻子琴瑟和鸣,虽纳了妾,但也不过是随了母亲的嘱咐,为李家开枝散叶罢了。
可惜宁氏生下一子后,不久便归了西。
两年后,李仲扬被提拔为翰林学士,娶长安侯嫡女沈氏做了继室。
沈氏性子温顺,但容貌并不十分美丽。又因其出世时是逆产,其母不喜,长辈也觉不祥,府里上下都不太待见她。那日花会,无意见到那年轻学士,当时不过是眼神交汇片刻,不想几日后,便有媒婆上门,一问,竟是替李家二郎做的媒。
长安侯家中与沈氏同辈嫡出的有兄弟四人,姐妹三人,沈氏非嫡长女,又并不得宠,那媒婆一登门,族中长辈立刻觉得这是段好姻缘。谁都知晓入了翰林前途不可限量,若做了学士承旨那基本便是丞相的接班人,况且填房也是正妻,倒也不会太委屈了她。
母亲差人来告知她时,沈氏也顺了他们的意,反正这不过是跟她说一声罢了,哪里有自己做主的份,便点头了。
成亲那晚,李二郎对那将与自己过一世的新娘子道“同为逆生子,我懂你,愿你也懂我”。
沈氏那时才知,那花会一瞥是生了情,只是后来探得她的身世,才决意要娶。这男子,外在繁花似锦,可在败破的家族中爬到今日位置,其中苦楚却没有一个枕边人可安抚。简单一句话,已让她心疼得怦然心动,立刻下了决心,随他一世,不离不弃。
可惜嫁入两年,一直都未生养。李仲扬不急,毕竟已有儿有女。但沈氏不安,劝他多纳妾侍,李二郎也未有表态。沈氏便将自己的陪嫁丫鬟推给了他,丫鬟也争气,很快便有了身孕,可生下一女后不到半年却撒手而去。沈氏念及旧情,自己又膝下无孩,便将那婢生女记在自己名下,取名安宁。
婢女去世那年清明,李二郎跪在祖坟前,退了下人,执着沈氏的手,对那坟冢说道“此生再不会做混账事,愿先祖庇佑”。
那时沈氏才知,他这位置,也不知是背弃了多少恩师好友、踩了多少人的尸身上来的。前妻、妾侍接连死去,便觉得是自己作孽过甚,如今决定洗尽过往罪孽,为妻妾、子女祈福。
沈氏大胆的握住他的手,想宽慰几句,却终究未寻得什么话,只是静静陪着这看似刚毅坚强,实则疲累空虚的男子,直至斜日顷落。
自此,李二郎待她更是不同。
如今在李仲扬一众翰林学士中最为得宠,提拔为承旨学士指日可待,前途大好,膝下唯一名正言顺的嫡女出世,上门攀亲的人立刻多了。
沈氏不便招待,妇人来了房中一般都是说几句寒暄的话,说到结亲的事,她便笑笑推说孩子太小。言笑晏晏间旁人也听出了她不愿谈这话题,识趣的打住了,不至于让她太为难。
这日刚吃过午饭,下人便报宋府的赵夫人到了。
沈氏一听,忙让仆妇引路迎进来。
赵氏是梁国公嫡女,与沈氏自幼丨交好,情谊深厚。后来嫁与镇国将军之子宋成峰,如今宋成峰任职吏部尚书,官居二品。一家独住在皇上赏赐的大宅子。一妻两妾,有嫡子宋祁、嫡女宋敏怡。妾侍共生得一子三女,也是个热闹人家。
两人即便各自嫁人,也常有来往。当初沈氏要嫁给李仲扬,最不满的便是赵氏。认为家道败落的李家人根本配不起沈氏,只是父母之命,她一个闺中好友也阻拦不了什么。婚后来过几回,见两人伉俪情深,这才放宽了心。
赵氏已生了两个孩子,但自小千宠万爱,嫁的夫君又待她极好,没吃过什么苦头,性子仍如小姑娘骄傲直率。不等那仆妇去迎,已自己进来,笑道:“阿如,我来看你了。”
下人已去煮水泡茶,单是这大大方方的喊闺名,不如其他官家人喊一声沈夫人,两人关系已不必明说。除非是不长心的下人,才会想这人好不客气。
沈氏见了她也是开心,不怪她如今才来,而是知她体恤自己,更觉好友贴心,见她坐前,便拉了她的手:“我倒明白在我有身孕时,你嘱我多走走的用意了。如今不过在这屋里待了几日,我便觉无趣得很。想着还要待上大半个月,都睡得不香。”
赵氏笑出声:“你身子本来就差些,我看你坐完月子也得再好好养养。”末了又往她旁边挪了挪,“我不跟你拐弯抹角,我今日来,是要讨个儿媳回去的。你可还记得,我们曾说过,日后生了孩子,就结成亲家,可不许唬我。”
沈氏没想到她这么直接的说了这事,不是她不舍得,也不是宋家不好。宋家家世显赫,而她唯一的儿子便是宋祁,必定是他无疑。宋祁年七岁,有神童美誉,她也喜欢。只是定娃娃亲的约定是两人做姑娘时许诺的,可嫁为人妇,女儿的婚事又怎么是她能左右。一时为难起来。
赵氏见她皱眉,便知她心里在想什么,也不为难她,摆了摆她的手:“这事你若点头,我立刻去跟你们家的老太太说。”
沈氏听了更急,打发了下人出去,才轻声:“老太太素来不喜欢管我们二房的事,你若跑到她跟前说,她更是不喜。等孩子长大些,再说不迟。好姐姐,就当我求你了。”
听她这么求了,赵氏也不好多说。恰巧奶娘领了安宁进来,安宁穿着霞彩百蝶锦裙,外罩碎花柔绢褙子,蹬着虎头鞋,一双圆眸如杏,五官精巧,双颊不染而红,模样乖巧可爱。她颠着小步子进来,扑在床前,仰头奶声奶气道:“安宁给娘亲请安来了。”
沈氏怜爱的抚着她的脑袋,因长的与她母亲极像,不由又想起了过世的容翠。赵氏偏就不喜那爬了李仲扬床的丫鬟,连带着讨厌安宁,见她朝自己问安,也懒得搭理。接了茶冷眼看她们两人亲近。
沈氏抱起安宁放在膝上,她的亲生母亲自小就服侍自己,任别人如何看她这逆生儿,但容翠待她从无二心。这也是她甘愿将所喜之人推给她的缘故,别人会叛她,会夺她夫君的宠爱,可唯有容翠不会。她过世后,自己也哭的断肠。结果传回娘家,又嘲笑她死了个婢女倒跟死了娃似的。可那份胜过姐妹的情谊,他们又怎么能懂。
安宁窝在她怀中,眼神斜乜那摇篮。却不知,在襁褓中的人,竟与自己一样,都是现世过来的穿越人。




侯门嫡女 第三章 心有猛虎
安然睡饱了,勾画在薄纱上的花草映了满眼,屋里没风,轻纱也不动半分。她打了个哈欠,好饿。可是没人理她,屋里隐约有人声,她想坐起来,可是身子软软的,根本动弹不了。使劲的嚎了嚎,立刻有人过来抱她。
新家真好,娘亲和奶娘也很好,想着前世在孤儿院的日子,她便心满意足了。快些长大吧,好孝顺娘亲。
赵氏听见声响,才想起今日的正事,又免得沈氏再说把安宁给她做儿媳的话,起身去看孩子。
出生十天的孩子肌肤已经很水灵,与第一日完全不同。睫毛浓密,眼眸水灵有神,胖乎乎的甚是得意。
安然以为这是奶娘,顿时破涕而笑,奶娘奶娘我饿了。
赵氏见她冲自己笑,煞是可爱,不由更喜三分,边逗她边问道:“孩子取了名字没?”
沈氏笑笑:“已经让人送了八字给算命先生,还在等着回话。名字要取好,不急。不过按照字辈,安字是一定有的。”
安然无暇听她们说话,正喝着奶水,先把肚子填饱了再说。喝了好一会,奶香四溢,终于是喝饱了。
奶娘将襁褓放在摇椅里,要给她换干爽的裤子。她迷迷糊糊的睡着,忽然只见一个瓷娃娃般的女童正在看自己,声音娇嫩:“妹妹长的真好看。”
沈氏倚在床柱上,看着摇篮那边笑道:“看,安宁多喜欢妹妹。”
安宁轻笑一声,是啊,她多喜欢这小丫头,以后她名义上的嫡长女更是虚设了,都拜这丫头所赐。见婴儿朝自己展颜,她嫌恶的躲回沈氏的怀里。
安然想到安宁的眼色,不由奇怪,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娃儿,怎么会一脸隐晦的笑意,根本不是小孩子该有的神色。
赵氏临走前又看了看安然,越发喜欢,一指抹过她细巧的鼻子:“跟个玉人似的,迟早要将你讨了去做自家人。”
沈氏也是笑笑,使唤奶娘抱她去睡。
刚抱起孩子,周姨娘就领着下人端了鸡汤来,不消片刻,李仲扬也进来了,先是看了看孩子。自孩子出世后,不是在睡觉就是在喂食,今日一看,果然好看,却长的不像自己,眉眼也不像沈氏。
见全部人都将心思放在那婴儿身上,安宁也觉无趣,随奶母回了自己院子里。
安然朦朦胧胧看见个男子俯身逗她,旁人又唤他二爷,约摸这就是自己的爹爹了,不由又咧嘴笑,好俊朗的爹爹。
李仲扬见她笑的喜气,少见笑意的脸上也是展颜,对沈氏道:“八字拿了回来,说是叫安然最好。”
沈氏淡笑:“二爷喜欢就好。”
安然大喜,老天待她不错,连名字也不用换了。这一笑,更是开怀。沈氏看着她笑,又是欢喜又是心酸。
奶娘笑道:“这孩子真聪巧,别人家的孩子,非要逗的开心才会笑,她倒是无师自通,日后定有福气。”
李仲扬也是面带笑意,耳侧却听见叹息,问沈氏:“怎么了?”
轻柔话语落下,沈氏的泪便扑簌直落:“是我不争气,没给李家添个男丁。今年中秋去滨州,老太太怕又要指责二郎了。”
她不怕自己被责骂,只怕老太太责骂自己的夫君。
李仲扬倒不在意这些,淡声:“李家有一个嫡子足以,多几个女儿好,女儿不用背负功名,家中欢声笑语也会多些。太太不必介怀。”
这一席贴心的话,听的一旁的周姨娘直恨。她虽是妾侍,但在世代经商的周家也是嫡女,只因大羽国轻商,因此即便娘家家境富裕,却也配不起当时已是翰林官的李仲扬。
那日偶然见了那传闻中的人物,心生爱慕,不顾母亲劝阻,甘愿嫁作妾侍。
她本以为凭借着美艳容貌和丰厚的嫁妆能让李仲扬待她不同,可是事与愿违。
李仲扬平日待她不错,但却也做不到像与沈氏那样举案齐眉相敬如宾,每每想到这,她方才明白娘亲为何会在她出嫁那日哭的那般难过,可嫁都嫁了,又有什么法子。
看着这俊朗丰神的男子柔声轻语,何曾如此待过自己,周姨娘心中隐约作痛,绞着手中绣了月季的绸缎帕子暗恨。你沈氏不过是靠着娘家权势,才得了这般宠爱。若论容貌,怎比得过我,即便论财势,也未必比得过我娘家。
此时沈氏一心在想,她过门五年无所出,老太太已经有微言。还未生产,老太太便让黄嬷嬷来,孩子一出世,黄嬷嬷没看两眼,就立刻回了滨州。说是找个有经验的人服侍她,实则不过是在盯着她而已。如今生了个女儿,怕过不了多久,老太太就会过来质问了。
沈氏想的不错,孩子刚满月,老太太便来了。
春光明媚,沈氏正抱着刚满月的安然在亭子里看飞蝶扑花,听着她清脆的笑声便觉景致更是美丽。
周姨娘唤李瑾良过来吃糕点,他只看了一眼,便瞄向李瑾轩手里的糖:“姨娘,我要吃那个。”
沈氏抬手要给他,周姨娘忙笑道:“正长着牙,吃太甜不好。”说罢又嫌那枣泥糕太甜,干脆不给他吃,“快回去看书。”
将李瑾良撵回去,她又看向李瑾轩,每日除了上两个时辰的学堂,便都是在玩闹。果然是嫡子,仗着日后李家的东西全是他的,也不长进。再看看沈氏,那一脸的溺爱,说是真疼,倒不如说是假爱。不过反正儿子不是她生的,日后大了也不会疼她这姨娘,出不出息也碍她不着。
沈氏哪知道她在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将糖球给李瑾轩吃下,笑问:“可要再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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