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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当时自己执起了她的手,亲吻着她冰凉的指尖时,只一心陷入情网之中狂喜而不能自拔,却忽略了她眼底如指尖一般的冰冷——她是不爱他的,所以总是躲避回绝着自己的亲近,甚至在许下了回去便退亲,再与自己共结连理的承诺后,还是不许自己亲吻她一下。
直到她终于说出了真心之言:“玄霄公子,对不起,若愚不能与你共度余生……”
那一刻,被欺骗的狂怒简直溢满了他的心头。从来都是女人倒贴于他,他何曾这般用心地追求过一个女子,可到头来却换得的是镜花水月的承诺……
他,不甘心!
可直到自己亲手铸造的刀芒划破了自己的后背时,伴着汩汩的鲜血,他一厢情愿编织的美梦也不得不醒了……
李若愚!那是个心肠像钢铁一般冰冷的女人,他甚至怀疑她究竟有没有真正地爱慕过谁?就连那个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也不过是她的一个棋子罢了,她甚至还没有返乡,就早已经写好了退婚帖,字里行间全不见多年一同经营扶持生意的情谊,全是疏离而决绝的冷漠。
那个沈如柏一直不明白,自己为何重用于他。其实原因很简单,每次看到那位沈公子,都是在默默提醒着他,那个女人是多么无情。那个沈如柏一定不知道,早在若愚出意外的一年前,她便已经有了与他退婚的打算了吧!
他南宫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用了一个“情”字。
曾经一往情深的玄霄已经被李若愚一刀刺死,从今往后,便是一个铁石心肠的南宫云!
而李若愚……南宫云轻轻地擦拭着那锋利的刀芒,
到底是嫁为人妇,开解了□□,愈加地懂得体贴讨好男人了……想起下午时,那已经尽忘了前尘的少女掏出手帕,掂着脚儿给那个银发男子拭汗的情形……那锦衣之下高耸而饱满的胸脯就是那样肆无忌惮地在褚劲风的怀中磨蹭……
南宫云眸光一沉,猛地一挥手,将那匕首狠狠甩插在了墙壁之上……
来日方长,欠下他的,俱是要还的!
这一边的暗流涌动暂且不提,运河一战,让南宫云昔日的师弟孟千机彻底地扬眉吐气。
最起码苏小凉从未见过孟夫子这般和颜悦色地同自己说话,简直都被夫子释放的恩师气息感动得热泪盈眶了。
褚忘也很兴奋,他一直居住在乡下,后来虽然出外求学,可是见识到底是少了些,像今天这样万众瞩目的场面,真是生平第一次经历。
嫂嫂家学渊源,出手不凡,已经让小叔子褚忘敬佩得无以复加,待得褚司马在万州最大的酒楼备下酒水酬谢替夫人助阵的亲朋时,褚忘便在席间,赋诗一首以助酒兴。
其实这诗早在战船上休息品茶时,便已经酝酿妥帖了,字里行间都是对嫂嫂的敬仰之情,
当下便摇头晃脑地吟诵道:“巾帼女杰翻碧浪,百物开采济沧桑。天工破阵借神力,人定胜天转瞬间!”
此诗一出,赢得了满堂喝彩,纷纷夸赞褚二少爷好文采。褚忘红着脸谦虚地表示,时间略略仓促,若是好好再推敲一番,定然更好地夸赞出嫂嫂的惊世奇才。
褚劲风微微含笑听着。心里道,以后这个庶弟倒是很适合走仕途,拍马捧屁俱是发自内心的感言,试问何人能够招架得住?
若愚也很高兴,今日河岸旁人潮的助威声,给了她莫大的信心,自从昏迷中清醒过来后,他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真的跟那些健康之人没有什么不同。
于是豪气万状地与褚忘、孟夫子等人连连饮下了几杯醇香的美酒。
等到酒席散尽时,脚步已经是踉踉跄跄了。被表哥单手抱起,拎提到了车上。
若愚觉得喝得有些发热,只赖在他的怀里嘿嘿地傻笑,时不时用小嘴啃着他的下巴,再不然就是将小手摩挲着插到他的衣襟里摸着那两片冰凉的而结实的胸肌。
总之,这种种的醉汉行径俱是做了个遍。
这酒能乱性绝非虚言,若愚觉得身上热热的,若是褚哥哥能摸摸亲亲,想必是极舒服的……
可是往常一撩拨便着火的司马大人,今日却稳如磐石,岿然不动,只任凭身上这尾小蛇缠来扭去的。
若愚很是纳闷,觉得这位表哥真是不知趣儿的,便大着舌根,贴着他的耳朵问道:“嗨,褚哥哥怎么了,怎么也不摸摸我,可是下面被切了?再……再也甩不出汤水了?”
这可真是酒壮怂人胆,小表妹拽起老虎须子来,下手狠着呢!
司马微微转头,马车外的夕阳为他英俊的脸上镀上的一层错落的阴影,让他的表情有些晦暗不明,只是那一排露出的牙齿的炫光,隐约是昭示着他在微笑。
“想一想,好像从来没有跟若愚畅游江湖,表哥带你去泅水可好?”





愚情 75|城12.12|
若愚酒劲正涌,无论褚劲风说什么,大概的回答都是:“好啊!”
那马车并没有回驿站,而是朝着万州的一处静湖驶去。
万州城水最美,静湖又是细沙清水,是泅水极佳之处。已经是夕阳西下时,偌大的湖面已经无人,只有半残的红日平铺在水面。
等若愚被抱下马车时,也忍不住被眼前的景致吸引。不过更吸引她的,是那个正在脱衣的男人。
褚劲风因为常年练武,原本就好的身材更是没有半点多余的赘肉。当脱下外衣时,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肌,还有紧致的腰腹,竟是一气呵成,只能感到那每条肌理里迸发的热情与力量,那两条大腿更是修长而又健壮。
以前在幔帐之内,若愚因着羞怯,多半是有些睁不开眼的,也只是囫囵地看了个大概,今日因着酒劲,倒是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眼前的脱衣男子。不多时便是色眯眯地咽了口水,直觉的褚哥哥真是好看。
待得褚劲风迈步走入浅湖时,回转身来问若愚:“怎么还不脱衣,快下来!”
这一处乃是半圆的湖面,当他们到达时,便拉起了帷帐,侍卫们也站得甚远。
若愚也想凉快凉快,便也脱了身上的月华长裙,只穿着奶色的肚兜还有贴身的亵裤,快活地朝着水里的褚劲风奔去。
等珠圆玉润的的佳人入了水里,司马大人的脸色顿时又不好看了。
想象若是放在脑海里,总归是个模糊不成形的一团样子。可是真的落实到了眼前,就算欲盖弥彰自欺欺人都是不能了。
看着那小人娇憨地在水中试着泅水,初时有些笨拙,不多时便无师自通般地试着踩水了,时不时还顽皮地跃出水面冲着他泼水。那薄薄的肚兜,哪里禁得住水泡?只一会,湿透紧贴在了肌肤上……竟是比脱净了还要撩人……
褚劲风嘴唇紧紧地抿着,不由自主地想着那南宫云说过的话——那厮曾经与若愚一同泅水嬉戏。,当真也看过眼前这副盎然的景致?
这么一想,那浸着司马大人的湖水都要蒸腾得冒了泡。只一把就将那条顽皮踩水的小鱼拉扯进了怀里。
若愚惊叫一声,根本没看清司马大人英俊的脸上开了陈醋铺子,只当是褚劲风在同她玩耍,嬉笑着用纤细的胳膊搂住了他的脖颈,两条凝脂长腿毫无形象地夹住了他的窄腰,小嘴也不老实地在他的脸颊上啃哧道:“褚哥哥抱着我游水……”
这等撒娇猫咪的姿态,是个男人都抵挡不住。褚劲风的鼻翼动了动,到底倒是按耐住了满心的无名怒火,低头吻住了撒娇的小娘子,用唇舌去狠狠惩戒这怀里拈花惹草的。
偏偏怀里的还不老实,被惩戒着,一双小手在他的身上摩挲着。
紧张了半日的情绪现在化成了蒸腾的欲念,就着这青山绿水,司马大人便在水里将这撩火的给法办了。
等到二人胡闹完后,从水中出来时,天色已经渐渐晚了。
用从马车上的大巾布将她裹住再抱回到车上时,若愚觉得凉快些了,身子酸软得很,非让褚劲风也在马车上躺下,揽着他的胳膊一下下地摸着胳膊里侧的嫩肉。
褚劲风见她睡了,才抽了胳膊,摸着她微微发湿的头发。今日那南宫云简直是处处针对若愚,若是冷静下来思量,倒是与以前扣押李家商队,处处找茬的褚劲风自己如出一辙。
但凡是有些本事的男人,对于不能独获意中人更难以释怀。那种畅然一笑,杯酒解恩仇的佳话,只适用于惺惺相惜的男子之间。
上过心,求而不得,还能一笑释怀之的,只能说那女子并没有入了男人的心。看那南宫云的酸劲儿,恐怕是当初被李家二小姐伤得不轻。
推己及人,因着自己以前被李二冷落的过往,倒是也能感受南宫大人酸楚难当的心情,可是南宫云要清楚,这小傻子已经不是云英未嫁的李二小姐了,而是他褚劲风明媒正娶的妻子。所以今日这笔账若是不算清楚,他褚劲风三个字便要倒着写了。
那孟千机许是尝到了甜头,今日还想着要若愚继续参加接下来待得比赛,却被褚劲风虎着脸不容商量的一口回绝了。
观看了这几日比赛,就算他是个机关的门外汉也多少就看出了些门道。
那个南宫云说不定是有些奇才,但是最大的才华却是剽窃!在这百工大会上,南宫弟子们拿出的每一样器物隐约都能看到别的能工巧匠造具的影子,估计这百工大会完毕,南宫师徒便已经榨干了前来参赛的所用工匠的心血了。
其实也有些工匠看出些苗头,偏偏南宫大人位高权重,高举的又当今圣上的名号,所以也是敢怒而不敢言。但是今日一瞧,那下三流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这样的货色,怎么配与他的若愚同台较量?
他此番前来,乃是寻觅些能助他建造防守工事的能工巧匠,这几日私下里也寻访到了几个擅长工事的工匠,许以重金相酬,只待赛事后便一同回到漠河城。
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便再无理由在此逗留。此地虽然离得漠河城不远,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早日离去为好。
所以到了第二日,那大赛的吏官又送来下一场赛事的书柬时,褚劲风一口回绝,只说自己的夫人感染了风寒,身体欠妥不能再参赛了。
经过昨日的那场较量,司马夫人蕙质兰心的口碑已经盛传,再无人谣传司马夫人心智不全的话题了,就算是退赛也是体面合理得很。
所以当天上午,收拾好物品,备好了马车后,褚劲风便带着若愚折返回了漠河城。
褚忘原本是要回到自己的乡下小宅中去了。不过褚司马却是亲自发话,让他留在司马府上,过几日,去漠河城的工营领一份差事,虽然管理的都是些杂事,也算是历练一下。
褚忘喜出望外,只觉得不能辜负了兄长的厚爱,每日早早到军营报道,晚上也是踏着夜露星辰归府,倒是勤勉得很。
只是那书院,褚劲风却再不让若愚去了。现在她已经日渐轻灵,若是再跟那些十二三岁的少女为伍,只学了调皮刁钻的,再学不到什么好的了。便在府内的书房里开了私塾,请夫子们入了司马府单给夫人授课。
若愚的学业倒是渐有长进,只是一人在府里难免寂寞了。
最近天气转凉,满山的红叶正当时候,若愚想起在书院时与小友泛舟而行的畅快,难免心内有些发痒。
褚劲风见她最近甚是乖巧,也的确是憋闷得很,便是开口允了以司马府夫人的名义办了个赏叶诗会。
只是这邀请的名单上不光是若愚书院的旧友,更多的是漠河城里的贵妇们。这也是司马大人的意思,实在是想要若愚多多结交些稳重的贵妇,减一减孩子气。
若愚的大姐李若慧自然也是在受邀之列。
因为在万州闯下的祸事,李若愚已经被禁足在府内月余。想到今日可以出去游玩赏一赏北地的秋色,便是比夫君气得还要早。
这几日天气转凉,温暖的被窝实在是让人流连。褚劲风的日常也有了些许的调整,那颠鸾倒凤更是有些频繁了。通常临睡前的那顿不算,晨起时,还要将那小娘子拖拽到身下再折腾一场。
真是叫小表妹连呼吃不消。今日她一睁眼,见大表哥还没有睁眼,小表哥也绵软得很,只是睡得深沉,便连忙蹑手蹑脚地起了床。出了外屋,唤着苏秀打水洗漱。
昨日管家新送了一条雪白狐皮的小披肩来,搭配着石榴红的锦缎长裙实在是美得紧。若愚已经许久没见小凉她们,自然是要精心打扮一番,才好见人啊。
这雪白的小狐皮,实在是抬人气质,等穿戴好了,又搭配了红珊瑚的发钗耳环,简直美得如同深山里刚成精的白狐一般。
待得穿戴好时,司马大人也起床了。因着早晨缺了这一顿,便是意味深长地瞪了偷偷起床的小狐狸精一眼,一眼,接过了侍女端来的竹盐清水漱口后道:“你姐姐昨夜过话,说身子有恙,便不与你同游了,一会你路过刘府,要下车看一看你的姐姐。
这些个人情世故,是若愚还欠妥的,听了褚哥哥的提醒,立刻乖巧地点头应下。
苏秀也特意备下了熬制好的阿胶还有参膏准备一会送到刘府去。
可是到了刘府下了马车时,那李若慧的贴身侍女却只说夫人染了风寒,不想过给司马夫人,心意且收下,过几日安稳了再去看望司马夫人。
若愚也是许久没见姐姐了,只听了“病重”二字,心内顿时一级,也不管那侍女说些什么,径直便往里走。等到走到院内,的确是一股药味迎面扑来,可等进了礼物,若愚一看姐姐,顿时唬了一跳。
只见以往美丽端庄的脸庞却平白的青肿了一片,一只眼睛里还布满了没有褪下的淤血……那憔悴又透满了尴尬的模样,看得若愚心里顿时一翻。
“姐姐,谁将你打成这样?”




愚情 76
李若慧原是不想要见妹妹的。没成想她愣头青样的闯了进来。李家大姐一直要强、要脸面,性子看似刚烈,可是厉害得都不是什么要紧的关头。真被人欺负了,却不欲娘家人知道更何况是因为着府宅里的家事……
而且这若愚又是心智不全的,前几天她偷偷去了万州闹的那个事儿,因着刘仲一同跟去万州,多少知道些内情,回到都是当笑话讲给她这做姐姐的听。
只听得她心里都是一紧。这若愚现在不好不坏的,说不定那脑筋便一路转到了哪里去,自家宅院里的事情若是被她一起性子闹得尽人皆知,反而不妙了。
听得若愚追问得紧,便强颜欢笑道:“哪里会有人打姐姐,不小心摔了一跤,撞了墙角而已,过两天散了淤便好了,你一会还要去赴约,就不要在这里耽搁了。”
若愚一向都是听姐姐了,听她这么说便信了,只是心疼地摸了摸姐姐的脸,转头嘱咐着苏秀赶紧跟府里的郎中过话,给姐姐开些散瘀的好药来。
那苏秀多玲珑的人,只瞧了那李家大姐的脸,便心知她话里有假,可是既然李家大姐有意隐瞒,她这个做下人的也没有点破的道理,听夫人吩咐了,也只是点头应下。
李若愚又陪着姐姐说了一会子话,逗弄了小外甥后,便起身告辞了。
出院子的时候,她抬眼瞟见那当日见到的小妾红翘正抱着刚出月子的婴孩在院子里晒太阳,只是有些探头探脑地伸着脖儿往这边望,当若愚出来时,却紧忙转身进了自己的跨院。
若愚也没有多想,便往外走,忽然想起,好像自己的庶妹李璇儿也在此处,却不知为何没有看到她的踪影。
因着赶着去见小凉她们,若愚便上了马车,一路去了漠河城边的积翠山。此处是秋日玩赏红叶的好去处,山上的石径凉亭每年都是有司马府出资修缮,山上的布景不落俗套,山顶处是仿着前朝风格修筑的小园山屋,乃是司马府设在城外的的别院。
每当秋季山中雾浓,推开阁楼轩窗,听着传来的阵阵鸟鸣,当真有“鸟向檐上飞,云从窗里出”的意境。
因着这积翠山是司马大人的私产,平时也又专人看守院落,是以一般人是不能踏入山中的。以前的褚家夫人倒是常来,可惜到了褚劲风这一辈,他军中事务繁忙,哪里有空来这山中吞云吐雾调养生息,所以这座别院一直这么空闲着。
如今司马大人终于娶妻,别院也派上了用场,因为褚劲风修建了新的司马府,所以那些工匠也被管家派来,将山上的别院修缮一番。
以当众家夫人们坐着滑竿软轿沿着修建平缓的石径一路来到了山顶时,映入眼帘的的是修建整齐的古风庭院。
院中居然有一眼温泉,汩汩流出积在了石窝里,再被一架仿旧的水车用竹筒一点点地洒落在一旁的浸泡了香料的细沙水池里,蒸腾着温润的热气。是以,此时虽然天气转凉,可是一入这小园却觉得暖意融融。
若愚下了轿子,一眼便看到了小凉,不过小凉不是一人来的,而是与她的娘亲一同赴会的。
上次苏知县带着她去万州,本是有心与那刺史大人见面的,可惜因着自己这蠢蛋女儿私拐了司马夫人,闹得鸡飞狗跳,只能取消了原本的会面,带着女儿去驿馆负荆请罪。
然后便是小凉参加那百工大会,待得比赛之后,苏知县只觉得自己的老命已经在万州耗掉了半条,便急急地带着女儿回转了。
苏夫人为之而深深扼腕,只觉得自己的夫君办事不牢靠,遇上点子事情便慌了手脚,白白辜负了二女婿牵线搭桥的一番美意。
因着这次万州的刺史夫人也接了请柬,那苏夫人一看请柬上附带的宾客名单,觉得机会难得,便带小凉一同前来了,也好见机行事,与那刺史夫人套一套话。
算一算,已经足足有一个月未见小凉,那圆胖的苹果脸倒是便尖了不少,她看到了若愚从软轿上下来,先是施礼问安,便迫不及待地冲着若愚眨眼。
若愚笑嘻嘻地拉住了她的手道:“真是狠心,也不来司马府看我!”
小凉吓得一缩脖子道:“好姐姐,我现在走在街上看见个白发老翁都误以为是司马大人,吓得冷汗是一身一身的,哪里还敢去司马府寻你,就怕碰见大人他将我私扣下来,剁成白切鸡,而姐姐你却不知道,那我有多冤……”
若愚许久没听到有人跟自己说这般不着四六的胡话,一时间被逗得咯咯直笑。一旁的苏秀赶紧拽了拽夫人的小披风,假装替她整理衣襟,小声说道:“夫人,今日来的可有许多城中贵妇。你已经答应下司马大人今日要好好的以主人之道待客,一会等安顿好了诸女眷再与苏小姐聊天可好?”
经苏秀这一提醒,若愚想起今日的头等任务来,连忙挺一挺腰杆,微笑着看着陆续进门的诸位女眷们。因着怕若愚认不清这些头遭见面的贵妇,所以司马府的管家还特意请了城中祭庙的主事夫人替若愚挨个介绍着各个女眷们。
只是这一位夫人,那一位小姐,若愚哪里记得清楚,便是一味地抿嘴微笑,点头与诸位夫人还礼便是。
她的模样本就生得极好,虽然早年因着出外奔波,肌肤略略变得黝黑,可是自从生病以来,便是在香闺软榻,绫罗香汤里娇养着的。原本的底子加上精心的保养,那张小脸当真是鲜乳凝成的一般,莹白透亮的全不见半个毛孔。
今日一身红裙,围着名贵的白狐皮裘,在那俏生生一站,当真是举手投足间都是难掩的贵气。有些城中贵妇虽然先前听了传闻,说是司马大人娶的乃是心智短缺的女子。可是前一阵子又听说这位夫人在万州的百工大赛上初露锋芒,以妙计赢了南宫大人的得意高徒,真是惊世才女。
如今再看她这娇媚可人的模样,也难怪那眼高于顶的司马大人一意将这商家之女从江南娶了回来。由此可见,那痴傻的传言倒是不足为信的。大抵是才女都有些怪癖,被人误解罢了。
因为这是李若愚初次涉足这漠北几郡的交际场,所以这次赏夜会的大体流程也皆是祭庙的主事夫人帮着料理完成的。那宾客落座的排位,各位女眷的品茗口味俱是一一顾全周到的。
在别院的客厅也敞开了,琴房里燃着上好的熏香,架起了古琴,操琴的是漠北最有名的琴娘,悠扬而委婉的古韵倒是与满山的灵气和别院的古香古色相得益彰。
这院墙因着别院地势较高,坐在院中顺着矮墙望过去,便是满山的红叶,就连那院中都有几颗造型别致的枫树,抖着满身的火红。是以在这别院里蒸腾着地泉的温润,品着上好的茶品,再赏一赏红叶当真的雅致惬意得很呢!
若愚被架在了主位上,直挺挺地微笑,耐心听着那些夫人们与自己寒暄,直到茶宴完毕,各位夫人纷纷入了客房里休憩。她才略松了口气,回转了主卧休息。
原是高兴着能出府与小友相聚,哪里想到这样的场面竟是比在府里默书写字还要辛苦劳累。
躺在床上休憩了一会,她便耐不住性子要起身去找小凉。小凉和她娘亲休息的客房倒是离主卧略远些,因着庭院里够暖,若愚换了身轻巧的裙装拎着一把绸纱的圆扇便】,带着苏秀出了房间。
因着宾客们都入了房中休息,一时别院的院中倒是清冷无人。若愚哪有那个耐性在那长长的回廊里环绕。一时起了调皮之心,干脆跨过长廊,绕着那客房的墙根走,倒是近了许多。
苏秀看夫人又不守规矩,想要出声劝阻,又怕房里的客人循声探头出来,反而不美了。只能急得一跺脚,也跟在夫人的身后。
若愚走了几步,来到一处半敞开的窗户下,只听里面传来了一阵嬉笑说话的声音。
说话的女人声音尖细,若愚倒是记得清楚,好像是漠河城刺史胡夫人。这位夫人可是个长舌的,方才在茶宴上有一半时间都是听她在讲。
此时,她也不知真跟哪一位说着城里的是非长短呢,一阵压低的笑声,有人语道:“你说那位司马夫人看着也透着灵秀啊,当真是脑子有病吗?”
胡夫人也压低声音道:“我也原是不信,可是听我府里的侍女说,那位司马夫人的确是脑子摔伤过,看着灵秀,其实是走不通路的。要不然她亲姐何至于受了委屈也往肚子里咽……我那侍女的兄弟就在司马夫人的亲姐家里做仆役短工,可是知道不少那两位姐妹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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