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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狂上加狂
褚劲风的猜测完全是合情合理,李若愚也是想到了这点,所以当初有心将他安置却又迟疑了一宿。
他这是走到了李若愚的面前,伸手拉住了她的柔荑道:“按着大楚的律历,他当问斩。但现在已经是个痴人,我也不会这般与他为难,便舍了他一个安好的日子,自然有专人照料他,以后你莫要担心了。”
褚劲风的为人向来是说到便能做到的。虽然他能这么想大大出乎了李若愚的预料,但这般一来,南宫云的安稳倒是有了保障的。
,李若愚却觉得脸颊隐隐发烧,倒好似真的对不住了褚劲风一般。
他是何等骄傲的男子?却肯对南宫云手下留情,绝不是因为爱才的缘故,肯定是顾忌着她的心结。
最后只低低地说了句:“司马大人虚怀若谷,倒是若愚低估了你,之前隐而不报,自当领罚……”
褚劲风的眸光闪了闪,心知自己挣扎了一番,最后做的决定果然没错!
那厮便是现在落得这般情形,在褚劲风的眼里看来也不过是罪有应得,按照他的行事,是要将南宫擒住碎尸万段也不解恨的。可是他心知若愚当初与那南宫相识一场,心里存下了愧对南宫的想法,若是真杀了,这南宫云便是永永远远活在了自己娇妻的心中,想到以后夜夜要听娇妻梦吟着南宫云的名姓,真是一口血都涌到了嗓子眼,倒不如索性大方一回,昨个善解人意的谦谦君子,倒是要将娇妻的那份愧疚转到自己的身上来!
现在司马大人是越发会拿捏着与这看似强硬有主意的娇妻相处之道了。这般主意正,胆子肥的女人相处,一味的训斥管教显然是行不通的。
你若强硬,她便比你还强硬!可若弄懂了她的心思,这女人便是如同春水一般柔软了。
这一夜,便又是体尝了一把绵软温存,若愚这几日的胎气平稳,郎中的意思是只要不剧烈,倒是可以缓缓地行房。小司马大人终于可以好好地一展神威,品尝一下许久不曾有过的软糯滋味。一夜的温存缠绵自不必提。
那李若愚事后也在想这到底是何人安排,可是褚劲风说一切交由给他便好。李若愚自然是全放心得下。
她青葱的岁月俱是劳碌命,样样事都是放心不下,非要亲力亲为不可。可是在这个男人的身旁,他总是能莫名地叫自己心安。
最近李若愚又陆续招了几个能干的伙计,那航海线铺平后,试水的船队已经远航出发了。剩下的事情,便是静候佳音了。
以前她在漠河时,每次梳理账本,褚劲风都是看了一皱眉,似乎是不愿她重操旧业的模样。可是现在李家这般大张旗鼓地从新开张,褚劲风竟然没有说过半个“不”字,就连那几个伙计,也是他找寻来的经商之才。
要知道就连白家,也是要扯一块遮羞布掩饰下自己的经商的行径。可是她身为司马夫人,却这般大张旗鼓,其实是很不妥的。
只是当时与褚劲风闹得不愉快,都已经存了若是他一味这般武断专行,便各自散了的,自然也不后悔顾及许多。
可是现在却隐隐后悔,怕是给司马大人的官威带来不便。
不过司马大人却是毫不介意地说:“你的夫君便是北方的恶霸,莫说他的夫人只是经商,便是杀人放火的,也是可以的。御史大夫若是要参一本,倒是可以让新帝练一练四两拨千斤的本领,再顺便彻查一下朝中暗中经商的高官还有几许。京城里的商官没有查清楚,也好意思上漠北动土?”
若愚被他这狂妄之言又逗乐了,只道:“照着大人这般话,我没去打家劫舍,倒是对不住不住司马大人的威名了?”
褚劲风倒是一本正经地说道:“谁说你不是女匪?不是一见面便劫掠了我的心?还是事后不负责的,只管糟蹋却不打算迎娶……”
当初的那一番苦恋,如今倒是可以若无其事地拿来开解逗闷儿了。可是若愚听得却是心内微微一动,伸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面颊,轻声道:“早知君用心如此,怎敢辜负秋月春风?”
这类似于表白的话语,当真是让褚劲风的心内一颤,只是执起她的手,热切地亲吻着她的樱唇。
二人正在缠绵之际,突然听到了前院,隐约传来了吵闹之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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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愚不禁皱了皱眉,心道:既然是前门,应该也不是来送年货的伙计,何人这般大声搅闹?
褚劲风这时已经出声唤褚墨去前院看一看,不多时那褚墨就回来了,向司马大人禀报原是那刘家上门来闹了。
这刘家便是若慧的前夫刘仲家。
刘仲虽然官做得不大,可是他同宗的族长祖上曾经是先帝爷御前的马夫,当年皇帝狩猎,惊吓了马匹,是那位祖上拼死抱住了疯跑起来的惊马,让皇帝免了坠马之伤。皇帝因他救驾有功,赐他龙柄金鞭一条。后来那祖爷爷回归乡里,将御赐的金鞭供奉在祠堂之上,日日焚香祭拜,隐约都要吸取日月之精华成了精怪。
于是京城的蚂蚁落到了穷乡僻壤,变成了能踩死人的大象。
这刘仲的本家俨然已经成了博县颇为跋扈的一霸。但凡乡族里党得罪了刘家,刘家的族长必然祭出金鞭,啪啪的在街上甩出脆响,只说道:“我家这御赐的金鞭上打贪官污吏,下打大胆刁民。若是惹了刘家,少不得便要挨顿鞭子,还不敢还手,不然就是犯下了大逆不道之罪!”
所以这刘家宗族在当地也是有些名号的。
刘仲当初在边疆犯事,按律当斩,然后便在狱中又做下了劫持李若慧之事。李若慧被关霸救下后,刘仲被狱卒痛打一顿,关在了狱中最狭小幽闭的房间。也是一时不知被打伤了几根肋骨,受了内伤,几日后便伤重不治而亡。
狱卒上报给司马大人,既然那人已经死了,褚劲风思及李若慧和其幼子以后的名声,大笔一挥,将其定为战死,没有污及他身后的名声。
这刘家身在江南,自然不知发生在漠北的这些个事情。只从刘仲的家书中得知李若慧已经与其和离。直到后来,刘父方知道儿子惨死在沙场,而那产下一个孩子的妾室红翘也不知去向。
刘家这一别枝一脉单传。
想到刘仲连个后人都不曾留下,刘仲的父母自是不甘心,便想到了刘仲留下的顺儿。他们觉得儿子办得最差的一件事便是任那下堂妇将刘家的骨血一并带走。可是那休书已经写明顺儿归了李家,一时想要悔改也是不能。
那日李若慧闲散得无聊,只听了司马大人的建议,陪着妹妹若愚在街头施粥,虽然前院人山人海,可是后院却雅致得很,乃是当地文人雅士效仿农民开垦之用的农耕草堂。
李若慧一直戴着纱罩入了内堂,倒也没有什么不妥。等入了后院欣赏院后的江边美景,倒也落得清静。
待入了善堂的内厅,李若慧摘下蒙在脸上的面纱喘上几口气,正被在善堂里帮工的一个婆子看见,那是刘仲的一个远房姑姑,以前也是见过若慧的,那刘仲的姑姑看到李若慧大着肚子,便回去后无意中说给了刘仲的父母听。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刘仲父母连忙派人前去打探,得知李若慧尚未嫁人,他们自是猜不到李若慧和关霸之间的这些个事情,又哪里能想到李家一向中规中矩的大姑娘会未婚先孕,便是一心以为李若慧肚子里的是刘仲的遗腹子,打定了主意待李家大姑娘生产后一定将刘家的骨血讨要回来,不能流落在外。
可是李家在聊城当地也是大族,加上还有一个司马的女婿,刘仲的父母没有把握,便求到本家叔公族长那里。刘家本家叔公在本地早已是跋扈惯了,听说刘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族长二话未说便到祠堂请了金鞭跟着刘仲父母来到李家。
当初没有和离时,刘仲娇宠一个娼门出声的小妾之事便已经闹得尽人皆知,连带着李府上下都脸面无光。李府的门房听得是刘家来人,自然是不待见,便将他们拦在门外。
刘家族长在这小小的聊城向来是说上句惯了的,便是入了衙门,县太爷也是要客客气气的,哪里受得了门房的气,抬起手便是给门房来了一记带响的。这下子便早让出了随司马大人一起来的侍卫。
当人高马大的侍卫出现在门外,横眉瞪着刘家的来人时,刘家立时湮灭了声响。直到李家老夫人闻讯匆匆赶到门外时,才又恢复了往日洪钟般的声音。
那李夫人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是这未婚便有子,而且不是刘家的已经是跑不掉了。这心内有鬼,说话便一时间底气不足了。那刘家来的个个都是会看眼色的,一见那李夫人说话有些支吾,当下更是认定李家大姐怀的必是刘家的了。当下便是齐刷刷的跪了一地,只求李夫人能将两个孩子中归还一个出来。
当初和离时休书已经写明顺儿归李若慧,刘家便要求若是李家大姐生个男娃,便归刘家;若是生个女娃,顺儿便由刘家带走抚养。那李夫人一听刘家族长说得这般的顺畅,一看便是早先在家里编排好了的。明知他说的是歪理,可是却是嘴笨,一时反应不上,只是生气地要他莫要叨扰自己的女儿。
刘家自然是不干,一时间便在门外吵闹了起来。
李若愚听了褚墨的话,便要翻身下地,去门外看看。刚一起身,便被褚劲风拉住了手腕,示意她莫要出去。若愚诧异地问道:“刘家已经找上门来,大姐不宜出面,母亲也不是擅于应对的,只得我出去打发了他们。夫君为何拦阻与我?”
褚劲风微微一笑道:“既然门口吵闹得这样厉害,对面街上的人家必然也是听到了。无须你出面,自然有人为你李家赶走这批恶客。”
李若愚恍然大悟,突然狠狠地瞪了司马一眼。
原来关霸最近便租下了李府对面的人家,住在里面。秉承着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心思,不时地过来给司马和司马夫人请安,顺便厚着脸皮待得饭顿时和李家坐在一起,和心内钟爱不已的小娘子坐个面对面。夹一口菜,便瞧上一眼对面那愈发圆润的面颊。
今日李家门前这样吵闹,关霸自然也是知晓了。当下推门站在门口仔细一听,待听到那刘家族长说道若是生了男孩便要带走时,顿时怒从心头起。心道老子这名正言顺的爹还未敢说出这么硬气的话,倒是哪个泥腿还未洗净的老驴赶来抢老子的儿子。
当下几步便奔了过来,冲着那几个侍卫一瞪眼道:“这等刁民,在别人府宅前大呼小叫,还任着他们躺在地上耍无赖不成?且将这几个拖拽走,若是敢再来便扭进当地的衙门里。”
那刘家族长自然不认得关霸是谁。只见这一位长得膀大腰圆,声音若洪钟,满脸的杀气腾腾,当真是阎罗殿的判官骤然出现在了眼前。
那样的蒸蒸杀气,岂是这样的小乡之民抵挡得了的。刘家的一干人等自动地矮了半截,就算是抱着金鞭的叔公,看上去也如同街市里戏耍的干瘦猴子般捧着根摆样子的鞭子当做了金箍棒。只是老头尤不死心地问道:“这位看上去也应该是司马大人的手下,与我们刘家的刘仲当有同袍之谊。如今刘仲为国捐躯,尸骨未寒,而他这一脉眼看便要断了香火。敢问这位将军,怎么忍心让这二老孤苦伶仃地度过那下半生?”
关霸冷冷地哼了一声,横眉立目道:“我等虽然是拿刀弄枪的,但也知道有一言说得甚好,那便是自己种了什么样的因,就要食了什么样的果。你的这位宗亲当初宠妾灭妻,将好端端的妻子欺辱成那般模样,怎么不见得你们刘家的这些爷孙跪得满地,来给她说和一番?便由着你们刘家的子孙干尽这小门小户也干不出的龌龊营生。
后来两人和离,是出具了文书,过了户籍,盖了印章的。那刘仲为了升官发财,心甘情愿地舍弃了自己的亲儿,自那后又在军中做了几许的错事,出卖了军中的机密,差点酿下滔天的大祸。幸亏他是死在了战场之上,不然怕就要明正典刑,治了军法了。司马大人不想他父母亲族受累,没有追究死前犯下的过错,你们便该烧香磕头谢谢大人的好意。现在居然来到李府,不依不饶地讨要孩子,当真是给脸不要脸。”
这嗡嗡地一声,听得刘家一个个是瞠目结舌。有那几个胆大的,便站起来和关霸理论,就听得锵郎一声,几个侍卫抽出了佩刀,横眉冷对。
此番司马大人不欲扰民,自然也事先嘱咐他们行事低调些,若是再漠河,只怕这些刁民的脑袋便要落地了的。
刘家见事情不对,互相使了个眼色,便撂下几句狠话,互相离去。
那关霸喝退了一众刘家人等后,便连忙换上一副自以为和顺的脸色,对老夫人道:“关霸来迟了,让夫人受惊了。”
老夫人无心与他说话,返回了大厅坐定后,惊惶道:“如今若慧怀有身孕之事已被外人知晓,以后她的颜面名声要如何挽回。这……这可如何是好?”
关霸听了这话,只仿佛已经等待了千年,两只豹眼烁烁放光,出声言道:“老夫人,我倒是有个法子,你看好是不好?”




愚情 143|城12.12
李夫人的那一声嘀咕也是病急乱投医,压根没想到关霸会接话茬。
当下不由得愣住了,那关霸一见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两个铜铸的膝盖咣当一声便落了地,直向老夫人言道:“李夫人,事已至此,晚辈不便隐瞒,大小姐腹内的孩儿……是我的。”
这边话音刚落,那边李夫人已经惊惧得合不拢嘴巴了。
她万万没有想到大女儿的事主竟然是天天来府上蹭白食的这一位。一时间心内一苦,女儿,你这眼光……怎么调了这样一位?
倒不是说关霸丑得不能见人,实在是在李夫人的心里是希望女儿挑选个知书达理的。当初那前女婿刘仲犯下了那宠妾灭妻的错处不就是莽夫一个,书读得太少的缘故?
可是看着这关霸急火火来认的模样,不像是始乱终弃不想认账啊?为何李若慧便是蚌壳样的,怎么都不肯承认了?
这边关霸刚跪下,那边李若慧也在丫鬟的搀扶入了门儿,她原是听见了前院吵闹,知道是刘家人前来索要孩子,一时倒是不便去前院见人,后来听说是关霸前来喝退了刘家人,李若慧便心内暗叫一声不好,可是起身来时慢了些,没有来得及兜住关霸的那嘴巴。
一看母亲直着眼儿瞪过来,李若慧真是想脱掉脚上的绣花鞋狠狠抽打跪在地上的那大汉的脸。可是事已至此,后悔也是来不及了,便在丫鬟的搀扶下给母亲跪下道:“女儿一时不检点,白白给母亲添了烦忧。”
李夫人急得只拍桌子道:‘你现在未婚有孕的事情已经被刘家人知道,若是直说了实情,岂不是又被他们家捡去了把柄?到时,只定你失了妇德,告到衙门拿去,要求带走顺儿也是合情合理。到时候就算是咱们赢了官司,那名声也是半点不再了啊!这……这可如何是好?去!快叫二姑娘过来!”
这李家的习惯便是,遇到了做不得主的大事尽是要找李若愚的。可是这次前院闹出那么大的动静,也没见二姑娘来看一看。李夫人等不及了,便叫人去叫二姑娘。
可是不一会那仆人便回到道:“二姑娘似乎不舒服,已经睡下了,司马大人正巧立在院门口就拦住了小的,他意思是若非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最好莫要惊扰着二姑娘,还请老夫人代为处置一下……”
李夫人一听,得!那二女婿心疼起媳妇来便是不管天不管地的,这时变相地在怪着自己不心疼若愚呢!
可是怎么办?看着眼前跪下的两个,那关霸倒是先开口了:“晚辈自知鄙陋,原是配不上大小姐的,只愿一辈子默默地守在大小姐的身旁,看护个衣食安稳无忧,晚辈就算是终身不娶,也是心甘情愿,可是现在眼看着大小姐这是要名节受损,却也顾不得许多了。只愿老妇人恩准,让晚辈给大小姐和肚子里的孩子一个名分,就算大小姐对晚辈弃之若蔽履,事后想要和离,晚辈也是心甘情愿……”
满脸横肉的汉子愣是挤出了足斤足两的情深意重,倒显得自己的女儿始乱终弃,白白玩弄了官大将军的清白……
母女俩难得同心,皆是有些目瞪口呆地望着关霸,李若慧是震惊于关大将军耻海无涯。李夫人是震惊于女儿竟是这般豪放,原来这孩子的爹这般想娶,她却不肯嫁,是想要将李家的列祖列宗气得全从地底钻出来吗?
最后,自然是气了浑身乱斗,那关霸又是起身送茶,宽言好生安慰了夫人一番,李若慧不爱看他的狗腿样,只冷着眉眼说:“这是我们李家的事情,不要你这外人来操心!”
李夫人才缓了口气儿,又被女儿气得噎住了,高声道:“你且闭嘴吧!外人?你怀着他的孩子怎么算是外人?”然后,又缓了语气向关霸问道:“既然你要娶我女儿,我倒是问问,你的家中几许人口,以前可曾娶妻?”
关霸多机灵啊,这一听是有门!连忙将自己家里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向老夫人交代了一番。李夫人听说他家是经营镖局的,倒是多嘴问了一句。等听关霸说出了名号后,竟是倒吸了口冷气。乖乖,竟然是那名震大江南北的关家公子!
这关家的镖局也是名气甚广,也算是家大业大,跟李家正可说是门当户对,单要论家底根基,自从女儿生病后露出了颓态李家其实还不如现在的关家根基稳重呢!
李夫人原来只当这关霸就是一介莽夫,没想到竟然是富家出来的公子,如今自己也算是建功立业,她无意中也听那褚墨提及了许多关于这关霸的事情,只说他与现在的圣上也是私交甚笃,前途不可限量,这么看来,自己的女儿先是下堂之妇,又带着一个孩子,原是怎么都不配关将军才对啊!
李夫人虽然糊涂,但是年岁阅历也不是年轻人能媲美的。她可没有两个女儿关于那么情深请浅的烦忧。
看人,便尽是捞了干的去看。现在她一连经历了沈如柏,刘仲这些个不成样子女婿。只觉得佳婿必须有两样不能缺的:第一样便是人品,第二样就是家里不能太穷。
人品不好,便像刘仲那般做尽了猪狗不如的;家里太穷的,便像沈如柏那样的心怀莫测贪图李家的钱财。
而这现在的二女婿褚劲风便是两样都好。娶了自己的二女儿时,不嫌弃她正生了病,精心地照顾了一年,听说还特意办了女学给女儿读书,便是做爹爹的都是没这么可心可意的,结果愣是将女儿照顾好了。
而这关霸现在看来,两样也是不错。他建功立业几载,却不肯背弃旧主,一直甘心在司马大人的麾下,必定是重情义之人。身为嫡子,家里又是家大业大的,更不会是为了贪墨钱财而娶一个带着孩子的下堂妇。
李夫人当下便做了决定:“你们俩的事情要尽快办了,对外只说在漠北就成了亲,如今回来,只是为了照顾聊城的亲朋,补个礼数!”
李若愚一听有些发急,当下便要不干,可是李夫人却瞪眼道:“如今可不光是你一个人的脸面,你不顾念着李家,也要想一想你二妹和司马大人的脸面。先成了礼,等孩子生了,有了个踏实的名分,你就算再和离,我也不管,到时候我便一个人寻了庙庵,将这头剃成姑子,日日敲着木鱼,赎了这一身的罪孽,免得到时候无颜去见你的爹爹!”
李若慧见母亲说道最后都是要哭了,自然是不敢再多言。
关霸这时连忙伸手扶起了一直跪在地上的李若慧道:“看把咱娘气的,你还不快快回了屋去,莫惹得娘心烦。婚礼上的细处,也莫要她老人家劳心了,我自与你细细商量便好。”
关家向来善于交际,结交四海朋友,与黑道白道都是两厢交好。这样的家教熏陶,关霸自来熟的本事无人能及,就连厚颜起来的司马大人也甘拜下风。
李若慧被他扶起便一路回了内院。关霸俨然已经当自己是李家的女婿了,毫不避嫌地也一路跟进了内室。
李若慧气得直推他:“你跟进来作甚?”
这俩颊绯红的模样,真是叫关大爷爱得不行,只关了房门,将那大肚的小娘子揽在怀里,一时“心肝宝贝”的乱叫个不停,又亲了一会嘴,堵住了小妇人要吐出口的刻薄之言。
那边一对冤家聚首不提,单说这二姑娘的院中,李若愚虽然因为怀孕,有时脑子也困乏得不好使。可是眼看着褚劲风挡回了母亲派来的人,一时也想明白了。当下便是要起身去。
可是褚劲风却拦住了她道:“你维护家人的心思固然是好的,可是也不能事事操心,她们少了历练,以后若是真有个风吹草动一个个便如风中的浮萍,你可是忍心看她们飘摇?”
李若愚被司马大人拿话堵得一时言语不上来了。当初她落马摔伤后,可不就是树倒猢狲散的凄凉?母亲向不不经事,一时间什么都拿不定主意,事事要问人才被沈如柏之流钻了空子。
可是这次她回来,才发现母亲好歹自己能看些账本,打理着手里的一两个铺子,虽然做得还不够好,但也不像自己先前想得那般胡乱,被褚劲风这么一说,母亲的无能,其实也是有多半的原因是被父亲和自己宠出来的。姐姐的事情的确是该由母亲做主,自己这个做妹妹的倒是不可太武断了……”
可是心里这般想着,李若愚还是伸手扯着司马大人的白发道:“让我姐姐去善堂内厅赏景,又日日让褚墨在我母亲跟前念叨着关将军的好……司马大人,您这是让我娘亲自己做主吗?”
司马大人一本正经地道:“眼前有坑,跳与不跳,当然要自己做主!”




愚情 144|城12.12
其实褚劲风之言,李若愚心内明白。
自己的姐姐对于关霸也不是全然无情,只是因着前一次的姻缘太坎坷,便望而却步了,现在那关霸使出了缠功,可是最后嫁与不嫁,还得是姐姐自己决定。
可司马大人说的这番理直气壮,实在欠打得很。当下便道:“那我可不是自愿入了你的火坑,这便自己爬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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