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苒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魏如春
装模作样。
申十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不屑的冷哼一声。她当她有多清高呢,原来也不过是见了男人就会脸红发痴的小姑娘罢了。
辛三却有些不服。追问道:“那我的分数怎么算?”
徐柏奚看了她一眼,道:“就算你进入了前三,你也不可能胜过我。”
他这话说得隐晦,人人都知道,最后是否能胜过他,主要就是看徐大公子肯在比武中放多少水。他说辛三不可能胜过他。意思就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辛三。
辛三瞪了他一会,忽然笑了起来,拍了拍手道:“这样啊,看来是白跑一趟了。”
申十强忍着欢呼,故作沉重的对她道:“辛三姐姐。你这是要走了么?”其实心里则道:“贱人,看清楚了么,先出局的到底是谁?”
辛三嫣然一笑,不以为意道:“嗯,我在下面等着你。”
妈蛋!
申十差点气炸了肺,只是碍于徐柏奚在侧,不好直接将怒火爆发出来,只冷哼一声。不与她计较。
谁知徐柏奚点了点头,对申十道:“你也可以走了。”
申十恍如遭遇晴天霹雳,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道:“你……要赶我走?”
徐柏奚淡淡道:“你愿意留下也行。不过是多浪费些时间罢了。”
辛三早已摘下了自己臂章,笑眯眯的朝她招了招手,转身潇洒而去。
申十的脸色煞白,身子抖得像是风中的落叶,过了好一会,她忽然坚定的开口道:“我不走!我要留下参加最后一轮筛选。就算要输,至少你也要堂堂正正的战胜我。让我输得心服口服。”
徐柏奚讶然的挑了挑眉毛,这才正视了她一眼。点头道:“可以。”忽然随手一鞭,不轻不重的卷住了想要偷偷离开的阿苒的小腿,这才回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道,“谁说你可以走了?”…
菱纱小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阿苒一脸沉重的对她比了四个字的口型,菱纱此时就算再傻也明白了过来。阿苒为了救自己,不得不参加徐柏奚的比武招亲大会。可是阿苒是绝对不可能嫁给徐柏奚的,她要救何意就必须依赖徐家的力量,但现在……她是以男装身份参加比武招亲,要是给徐柏奚知道了,只怕立时就要有生命危险。当下张开双臂挡在阿苒面前,咬牙道:“她是为了救我才来的,要不是你们徐家的人恶意绑我在先,她也不会来参加这个劳什子比武招亲大会!”
她之前一直裹在斗篷里,人又躲在阿苒身后,此时站出来,身上的衣裳立即暴露出来。
亥七失声叫道:“你竟然是花苗?”
菱纱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裳,她并未易容,只是为了和涂山出去玩时不显得太过瞩目,也扮成了一个花苗少女。头发编成一条长长的麻花辫,用五颜六色的丝线缠在头上,身上披着与涂山类似的五彩线纹短披肩,看起来又活泼又可爱。她愣愣的看着她道:“怎么了?”
亥七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她上前一把抓住阿苒的衣领,叫道:“你说她是你妹妹……”一个誜徳怎么可能有花苗少女作妹妹?她早该想到的,这两人长得完全不相似,他却为了救她,不惜冒险参加比武招亲,甚至与她紧紧相拥在一起!
阿苒不明所以的看着眼前的青苗少女,她一直把菱纱当妹妹看啊,哪里不对么?
亥七那张秀丽的脸上一片惨白,泪水在眼眶里滚来滚去。阿苒顿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她求助的望向菱纱,她怎么就突然哭了?
菱纱在这方面比她显然要敏锐得多,立即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当下退后一步紧紧挽住阿苒的手臂,一脸慎重的望着亥七,无声的比着口型道:“她是我的,不可以给你。”
冤孽!都是她的错,把人皮面具做得太像自己的心上人了。要是因此给吴王殿下惹出什么乱子,她岂不是作茧自缚?
同样一头雾水的还有骑在马上的徐柏奚,他完全不知道眼前这几个女人究竟在打什么哑谜。倒是那申十似乎想到了什么,飞快的冲上前去,一把揭开阿苒的斗篷。以阿苒的身手,哪里能让她近得了身?她抱着菱纱微微侧身,轻而易举的避开了她的魔爪。
却不想也正因为她这一侧身,虽然保住了头上的斗篷,却让徐柏奚心中陡然一惊。
这身法……和早上那个避开他铁箭的少年简直如出一辙。
仔细一看,两人的身形也极为相似,更何况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听到她开口,即使被众人指责犯规,也没有一句辩白之声。
他阴沉着脸望向阿苒,冷冷道:“戌九,抬头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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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225 雾月(上)
阿苒心中暗道糟糕,她身形才一动,徐柏奚就比她更快的扬起了鞭子,卷住了她的手臂。阿苒下意识的抽出长剑,反手一剑削断了他的长鞭。
徐柏奚眼中似是有些吃惊,他手里的这只铁鞭坚韧之极,居然被她轻飘飘一剑斩成两截,当下俯身探爪,一把抓向阿苒的衣领。阿苒哪里还能让他近身,搂住菱纱便往人群中跃去。她无论如何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被徐柏奚发现自己的真容。反正只要能够逃掉,戌九就会消失在这个世上,打死她也不会再用这张人皮面具了。大不了孤身夜闯青苗谷,总比把徐家得罪到死要来得轻松。
徐柏奚骑在高头大马上沉默的看着少年那灵巧的背影,如兀鹫般冷酷的眼底微微露出了一丝兴奋之色。他默数着距离,反手取下背后的长弓,张弓搭箭对准阿苒掠去的方向就是一箭。
阿苒带着菱纱,靠着身法避开申十倒不难,可要避开徐柏奚的长箭就有点头疼了。这人是射声校尉出身,用箭凌厉,角度刁钻,专门往她与菱纱之间的地方射。她若是躲开,菱纱就会中箭;但若是不躲,两个人就一起会被抓住。阿苒被他一箭又一箭正逼得手忙脚乱,忽然人群中爆出一阵烟雾,一道人影从中跃了出来,接着只听“啪啪啪啪”数响,四面八方都被突如其来的五色烟雾层层围住。惊慌失措的人群立即四散开来,混乱之中一只手忽然将菱纱接了过去,阿苒大惊之下,反手便是一剑刺去。只听涂山低声喝道:“搞什么?是我!”
阿苒顿时大喜过望,忙不迭收剑跟在他身后,小声抱怨道:“你总算来了。”
菱纱见到涂山,顿时忍不住扑到他怀里哭起来,她先前已经大哭了一场。此时竟然不知不觉伏在在涂山身上睡了过去。
涂山心中又怜爱又气恼,瞪着阿苒道:“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菱纱会被抓走么?”
阿苒讪讪的道:“好啦好啦,现在菱纱也回来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先避避风头罢。”
涂山将菱纱小心的背在身上,哼了声道:“还用你说。我先把她送回去,过两天再来找你。”顿了顿,又回头道,“这段时间,你……可别死了。”说着便要一跃而起。要她注意安全就直说。干嘛说死啊活的。
这人就是这么不痛快,难怪暗恋了菱纱这么多年,人家也不知道他的心思。
阿苒正要说话,忽然察觉到背后似是一道劲风袭来,当下厉声喝道:“小心!”她用力将涂山推开,自己则足尖点地借力跃开,却听身后传来一声闷哼,也不知哪个倒霉鬼替她挨了一箭。
阿苒暗道好险。眼看那人就要被惊慌失措的人群踩踏上身,连忙伸手一捞,抱着他腾身跃起。这一出头。又给了徐柏奚瞄准的现成靶子。阿苒心下大怒,被她抱住的那人万分不幸的又挨了一箭。好不容易寻了颗树将那人放倒,正要抽出长剑准备给徐柏奚留给教训,忽然衣角被人猛地一拉。她一个收势不住,整个人跌倒在那人怀中。
这股冲击力使得两人同时闷哼一声,只听一个好听到了极点的声音懒洋洋的低声道:“喂!你这个家伙。拿我当完了肉盾之后,拍拍屁股就要走么?”
卧槽!
是徐雾月。
……
徐雾月背上虽然插着两只铁箭。却只受了一点皮肉伤。这得归功于他身上的穿着一件金蝉宝甲。阿苒将他身上的绳索松开,把绷布与金疮药丢在他面前。冷冷道:“自己上药。”…
徐雾月活动了一下手腕,用力抽出插在自己背上的铁箭,看着箭头上的血迹轻轻笑了起来道:“大哥下手可真是够狠的。”他捡起绷布与金疮药,有些无奈的又扔回了地上,抬头看了一眼盘腿坐在对面的少年,叹了口气道:“说吧,你把我绑到这里来想要什么?劫财,还是……”那双雾蒙蒙的眼眸在阿苒身上稍微流转了片刻,托着腮懒洋洋的看着她,嫣然笑道,“劫色,嗯?”这个“嗯”字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听在耳畔简直*蚀骨,说不出的温柔动听。
这家伙居然还有脸问她?
阿苒涨红着脸的怒视着他道:“我还没问你呢,不就是……不小心碰了你一下么,你居然绑了我家妹子去做活猎?”
徐雾月怔了怔,但很快又恢复了之前慵懒的神色,漫不经心的说:“啊,那个啊,正好人数不足,就送去凑数了。”
阿苒怒不可遏,抬脚便踹在他胸口,咬牙道:“你怎么能不把人命当命?”
徐雾月被她一脚踹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少年的唇瓣溢出一丝鲜血。他伸出细瘦的手臂抹去了唇畔的血迹,慢慢抬起那双美丽的眼眸,似笑非笑的看着阿苒道:“所以……是以牙还牙,想要拿我来泄愤么?”
阿苒见他背后的草地上染着不少鲜血,这才想起对方毕竟替自己挡了两箭,她握紧了拳头,定定的看着他,忽然咧嘴一笑:“不,这是绑架。我要等着徐府的人过来以人换人。”
是了!用徐雾月去换何意,把救人的压力转嫁到徐家。以徐铁星的影响力,青衣苗人谷肯定会慎重考虑。她并没有指望何意就会这么简单被救出来,但只要徐家派人去找青苗谈判,自己就能悄悄跟在后面,伺机寻找到进入对方地盘的方法。
徐雾月似乎一点都不意外,索性靠在树下,懒懒道:“这样啊……”一面张开那双雾蒙蒙的眼眸看着阿苒,嫣然道,“那要不要割下一只耳朵,或者切下一根手指作为信物?”
阿苒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明明是个肉票。怎么感觉起来比她这个绑匪更加专业。
徐雾月见她一脸呆滞,忍不住笑出声来。他笑得如此开心,差点都将肺给咳出来了,胸口顿时染红了一片。
阿苒沉下脸道:“不用那些,只要你写封信回去就可以了。”
徐雾月喘息了好一会。才抬头看向眼前的少年,懒懒道:“如果我拒绝呢?”
总感觉被他小瞧了啊……
阿苒森然道:“那我就按你说的,切下你一根手指,或者割掉你一只耳朵。装在匣子里送到徐府上去。”
徐雾月眼波流转的看着她,轻声笑道:“你怎么会觉得徐家的人一定会认为这只耳朵或者手指一定是我的呢?”他撩起鬓边散落的发丝,露出圆润小巧的耳垂。微微偏着头斜睨着阿苒道,“这耳朵上面可没有记号哦。”
阿苒忽然觉得他说的好有道理,只能愣愣的道:“那你说该怎么办?”
徐雾月朝她微微抬起下巴,露出纤细优美的颈子,纤长的手指横在颈前。做了一个拉刀的手势,一脸认真的道,“很简单,把我的脑袋割下来送过去就行了,徐家的人再蠢也应该能认得出。”
废话!
阿苒这才明白过来对方居然在逗自己玩,不由怒道:“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
徐雾月那双雾蒙蒙的眼眸笑得弯弯的:“嗯。”
可恶。
阿苒唰的一下抽出长剑,指着他的胸口森然道:“我们可以试试看。”
徐雾月非但没有胆怯,眼底反而还流露出一丝兴奋之色。笑道:“来吧,杀了我,我是不会反抗的。”
傍晚的霞光漫天。山林里传来老鸦掠过时留下的呱噪叫声。
阿苒瞪了他半晌,终于垂头丧气的收回了剑,恨恨的道:“变态。”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遇到的就没几个正常人。
徐雾月的眼中似是有些失望,他将头重重的靠在树上,抬起长长的睫羽望向天际。轻声叹了口气道:“你看,我说得没错吧。你是不会杀我的。”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不知不觉竟然晕了过去。
……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
阿苒猎了只兔子。在悬崖边的树林里升起了一堆篝火。这里地势险要,她倒不担心徐雾月会逃走。那家伙失血过多,这会儿还昏睡着呢,就算醒了,只怕连站都站不起来。
此番菱纱遇劫可把涂山吓坏了,他肯定会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才肯回来帮她。自己若是想要回到镇上躲两天,估计已经不可能了。撇开徐雾月不谈,徐柏奚一定铺天盖地的在找她。毕竟她搅了他的好事,换成谁得知自己的终身大事居然被个男扮女装的人妖搅合了,大概都会气个半死吧。不管怎样,在涂山这个地头蛇没有回来之前,她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妙。
自从海难沉船之事后,阿苒一直随身携带着的打火石、金疮药绷布等物,甚至连青霉素粉末也制了一些装在冰玉耳环里,以备不时之需。武器方面除了沉渊以外,校场上那把比试用的长弓也被顺了出来。就是箭矢得自己做,不过这些都难不倒她。
真正让她发愁的是徐雾月这小子。此人油盐不进,说话从来不按常理出牌,和他没说上两句,就会觉得自己的智商下线了。
所以说她最讨厌和这些变态打交道了。
阿苒熟练的将兔子剥了皮,架在篝火上。从附近的竹林里削了两只竹筒,在溪边取了水,走到昏迷中的少年身边。
徐雾月身上虽然穿有宝甲,但还是被铁箭所伤。伤口在背后,难怪他自己没法上药。若是放着不管,万一像何意那次一样染上痉症可就不妙了。阿苒叹了口气,轻轻伸手推了推徐雾月,少年的双颊似是有些发红。
她皱了皱眉头,心中暗暗祈祷:“不会这么巧吧。”一面伸手试了试他的温度。
糟糕,还真发烧了。
发烧是感染痉症的前兆之一,为了保险起见,她必须尽快替他上药,并服下青霉素防止感染升级。阿苒将他背后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解开,伤口处的血迹早已干涸结痂。少年的脊背出乎意料的纤细瘦弱,身上纵横交错无数的伤疤,新伤旧伤叠加在一起,简直可以用触目惊心来形容。
阿苒怔怔的望着他昏迷的侧脸,徐雾月可以说是她见过的徐家三兄妹中生得最好的一个,完全不同于徐柏奚的硬朗冷峻,而是一种柔弱缠绵的美丽,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朦朦胧胧的月色,静谧而温柔的银辉。这样的美丽与他身上的伤疤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反而给人一种雪地里的墨竹那样坚韧顽强的错觉。
这人看起来不过和菱纱差不多大呢。
阿苒取了盛有溪水的竹筒,仔细的替他擦拭去伤口上的血迹,不自觉动作居然温柔了许多。待伤口洗净之后,又转身取了金疮药与绷布,正准备替他上药,忽然一只手伸了过来,将她的手腕擒住。
阿苒蓦然回过头,只见少年单手撑着脸,一只手牢牢抓起她的手腕,讶然挑眉道:“这么细的手腕,这么细的脉搏,难道你是……”那双雾蒙蒙的眼眸慢慢抬起,凝视着她的脸庞,“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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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苒 226 雾月(下)
阿苒瞪着他半晌,猛地出手挥开他,捏住少年纤细的颈子恶狠狠的道:“你再说一遍?”那声音低沉而沙哑,这么近的距离,他应该能看到她颈间的喉结了吧。
徐雾月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双手抵在她胸前似是要将她推开,不耐烦的哼了一声:“凶什么,我也就是随便逗逗你……”
他说到这里,忽然整个人顿住了。
糟糕!
她虽然裹住了绷布,但此时初夏的衣裳穿得并不多,笼罩在斗篷之下或许看不出来,但如此近距离的触摸……可恶,这混蛋不仅摸了,居然还敢捏!
阿苒用力将他推开,涨红着脸道:“你干什么?”
徐雾月被她推的后背撞在石头上,伤口顿时迸裂开来,他却仿佛一点都不痛似的,只定定的看着阿苒,半晌才倒吸了一口凉气朝她抬了抬下巴道:“不就是摸了一下么,用得着这么用力,难道你还真是女的不成?”
阿苒的脸立即僵硬了。她之前对徐雾月说不过是意外亲了一下,现在轮到徐雾月拿同样的话来说她,顿时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阿苒深吸一口气,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徐雾月单手支撑着身子,毫无怯意的抬起眼与她对视,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道:“怎么,要杀了我么?”阿苒伸手拍在他额头上,冷冷道:“少说废话,赶紧转过身,我给你上药。”
雾月脸上的笑容顿时僵硬了,他张大眼眸愣愣的看着阿苒道:“为什么……”
阿苒替他抹上金疮药。绑上最后一根绷带,这才淡淡的道:“你可是我重要的肉票,还没发挥作用之前,最好给我活着。”
她取了一点青霉素粉末,混在水里晃了晃。递到正在穿衣的徐雾月面前,道:“把这个药喝了,免得伤口感染。”
徐雾月以一种看白痴的眼光望向她,嫌弃的道:“当着面下药,你觉得正常人会喝?”
他还好意思说自己是正常人?
阿苒额角青筋直冒,这青霉素粉末可是她在巧匠宗花了好多功夫才提炼出来。用的是新烧制出来的玻璃器皿,比之前用陶瓷酒盅木桶所得的产量更高,代价是所提炼出的青霉素将分出至少一半给巧匠宗保存。这些青霉素可以称得上是目前世上纯度最好效果最佳的一种,即使用同等重量的黄金来购买都远远不够。阿苒面无表情道:“你现在已经开始发热,继续这样下去。不出三日就会出现高热痉挛出汗不止。想慢慢等死的话,尽管不喝就是。”她见徐雾月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又道,“当然,若是你不幸对此药过敏,喝了立时就会死。”徐雾月这才正视起她手里的药来,微微挑眉道:“立时就会死么……这可真是稀奇。”说着便伸手接过,一饮而尽。
阿苒密切关注着他脸上的表情。见他喝过之后并无异样才在心底微微舒了口气。
徐雾月抹去了唇边的水渍,见她一脸紧张的模样,不由懒洋洋的笑道:“原来你这么在意我啊。看来你想让徐家帮忙救的人对你极为重要了。”
阿苒接过竹筒的手微微一窒,不露声色的抬起眼道:“哦?你怎么知道我是想让徐家帮忙救人,而不是请你们帮忙杀人呢?”
徐雾月看了她一眼,道:“你在校场上那一记二矢连珠,若是想要暗杀某人,难道还需要别人帮忙?当然。”他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如果你的目标藏在无法触及之地,也不是不可能。譬如说像青衣苗人谷这种隐僻排外的地方。想要以最简单的方式进行暗杀,就需要借助徐家的力量引蛇出洞。”…
阿苒脸色微变,却听他继续道,“不过你之前说过,想要徐家以人换人。若只是想要杀掉或者抓住对方,只要把人引出来当胸一箭就行了,致死或者致残对你来说轻而易举。徐家也不用和对方撕破脸,真要有什么事,直接往刺客身上一推就行了。代价越低越容易办到,他们答应你条件的可能也就更高。反过来,以人换人就不一样了。自己无法做到,只能利用徐家的势力来施压,你想要救的那个人要么是犯了事被关了起来的,要么……”他将破了两个洞的金蝉宝甲套在身上,展臂穿上了外衣,朝阿苒浅浅一笑,“就是别人的禁脔,你说对不对?嗯?”
阿苒倒吸一口凉气,眼前这个人……也未免太妖孽了。她不过说了一句以人换人,竟然让他猜了个*不离十。
徐雾月懒洋洋的半靠在一块巨石边,淡淡的道:“如果只是想要杀人也就罢了,可惜你是想要救人,拿我做人质一点用都没有,最后的结果是徐家以各种借口无法将那人救出,或者交给你的直接是一具尸体,你在盛怒之下将我断头抛尸送去徐家彰显愤怒……”
阿苒嘴角不自觉的抽搐了两下,打断道:“你怎么会这么想?”
徐雾月将右臂搁在石头上,单手扶着额角,垂下眼眸低低的笑了起来:“因为徐家……除了徐铁星之外,都巴不得我早点死掉罢。”
阿苒微微吃了一惊,他说这话时那双雾蒙蒙的眼眸里毫无表情,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真好这样简单的话语。她沉下眼冷笑道:“你这是在暗示我最好放了你,换个肉票么?”
徐雾月转过脸来,一脸惬意的看着她道:“只不过是一个善意的忠告而已。”
阿苒哼了一声:“你觉得这个忠告很有说服力么?”
徐雾月似笑非笑道:“你要是不信那也没办法,我的性命在你眼中微不足道,但你想救的那人却不一定了。要是因为我的缘故,让原本还可能活着的他直接被大哥他们干掉了。你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阿苒咬牙道:“我是不是白忙活,关你什么事?记住,你不过是个肉票而已。”
徐雾月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就这样白白死掉有点可惜罢了,毕竟我还没有来得及……”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细不可闻。
有那么一瞬间。阿苒似乎在他眼里看到了一抹淡淡的哀伤。那种感觉就像是快要离世的人在交代遗言一样。
徐雾月忽然朝阿苒抬了抬下巴:“喂,在发什么呆?兔腿要烤焦了。”
阿苒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的将兔腿从篝火上取了下来。
徐雾月双手交叠在石头上,将下巴搁在手臂上,歪着头看着阿苒的背影,好一会才轻轻笑道:“你这样可真不像是绑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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