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鸢时
他犹豫了一下,松开香包,里面出来一小包熏香,还有两条打成同心结的白布条。除此之外,再无他物,严恺之想了想,还是把香包收好,想着寻个机会把李斯年约出来,让他帮忙把香包送回去。
“哥哥,在做什么?”冷不丁一个长得粉嫩可爱的少女从严恺之身后冒出,把他吓了一跳。看着严恺之来不及收起的香包,惊讶地尖叫起来,“哥哥,你居然带香包在身上!”
“不是我的。”严恺之义正言辞地说。
“难道是哪家小娘子送的?”少女顿时来了兴趣,伸手就要去夺香包,严恺之迅速握紧香包,高举过头。“跟你说了,不是我的,不小心拿错的。”少女不甘心,蹦跳着攀上严恺之的肩膀,想要去抢香包,只可惜她手太短,怎么也够不着。“哪来的不小心!你上哪能不小心拿错!这布料我认得,红袖坊新出的,绝不是普通人家能买得起的。啊!哥哥你好可恶,给我给我!否则我去告诉阿娘,你有心上人,但是不肯告诉她。”
看着妹妹像只气急败坏的小猴子一样上蹿下跳,严恺之轻蔑地瞥了她一眼,顺手把香包塞进怀里。“你就去说,看看阿娘信不信。”少女立刻吃瘪似的,一脸不高兴地双手抱胸,“哥哥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说完,气鼓鼓地跑开。
“义气?等等!兰芝,谁教你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严恺之一愣,急忙追过去。
待他踏进母亲院子的时候,接收母女投来一致的调侃眼光,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冷战,然后故作镇定走进去。“阿娘,您找我有什么事?”
“听说你刚刚在街上让个小娘子调戏了。”兴勇伯夫人长得温婉可人,一双丹凤眼脉脉含情,只是因着生病,脸色显得苍白憔悴,双颊带着些许酡红,仿佛十七八的少女那样青涩。见过她的人都不会相信她已是年过四十的妇人,还当是十**岁的大姑娘一般。
“阿娘,你别听兰芝胡说。”严恺之严肃道。
“不是兰芝说的,刚刚在门口遇着煜郎。”兴勇伯夫人神情温柔,声音微微激动,音调略微上扬,“快与阿娘说说,到底是哪家小娘子,竟然敢当街对你霸王硬上弓。”
严恺之嘴角僵硬地抽搐几下,真是巧,他明明和宋煜刚分道回家。他这才回院子换一套衣服,母亲就能在自家门口“巧遇”宋煜。看着兴勇伯夫人脸上的表情和她嘴里吐出的话,严恺之忽然觉得有些头疼。
机智果断地决定转移话题:“您此次进宫,皇贵妃娘娘怎么说?”
兴勇伯夫人不满地瞪了儿子一眼,心知他不愿提起这个话题,只好作罢。“我见过容嬷嬷,是个知礼念情的人。听说答应了许久前答应李阁老要教导府上的娘子,如今课业未完,不能言而无信。”兴勇伯夫人叹了口气,“那就等吧,据说许多人家都争着请她回去,她都不肯。”
“不过是一个教习嬷嬷,竟然如此托大!”严恺之面有愠色。“不过是仗着她伺候过端明皇后,诸家夫人们相互吹捧抬举罢了,这种教习嬷嬷,不请也罢。”
“话也不能这么说,嬷嬷教出来的娘子确实知书达理,这点大家都是有目共睹。”兴勇伯夫人帮口说好话。
“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大家娘子便是没有嬷嬷教习礼仪,也当是举止优雅,言语得当。”严恺之说到后面有些无底气,若他没记错,韶华应该也是容嬷嬷教习的对象之一,想到她那般毫无形象可言的,不知容嬷嬷瞧见了会气成什么样。
严恺之并未发觉,一想到韶华局促紧张的样子,他的嘴角抑不住上扬,落在兴勇伯夫人和兰芝眼里,都是极为震惊的一件事。
严恺之回过神看着两双闪着精光的眼睛,他心里打了鼓,自审一番,并未发现问题,便继续道:“既然如此,教习嬷嬷的事便暂且搁下,我会替兰芝另寻一个来。阿娘若无其他事,我先告退了。”
严恺之恭敬地给兴勇伯夫人行了礼,便转身离去。临走前,忽然严肃地嘱咐一句:“阿娘,您别再给兰芝讲什么江湖故事,这不是一个知书达理的深闺娘子所应该知道的!”
等着严恺之健壮的背影,兰芝气得脸鼓鼓的,扯着兴勇伯夫人的衣袖撒娇,“阿娘,您瞧哥哥,又数落我了。”
兴勇伯夫人轻蔑地丢她一眼,凉凉道:“谁让你把我跟你讲的故事说给他听,你知你哥哥想来不喜这些。”此刻的兴勇伯夫人完全不似在严恺之面前那般端方,取而代之,她没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说:“你哥哥是一心为你好,教习嬷嬷也好,跟着外出征战也好,处处都是为你着想。”
兰芝闻言,脸色的气焰已消,想着严恺之为她们付出的一切,心情有些抑郁。
虽说她记不清当年发生的事,可自从父亲过身后,整个家,所有的一切都压在兄长一个人身上。为了保护她们母女,他吃尽了苦头。旁人看着他们家冠了兴勇伯府的名头,似乎光彩夺目,谁知道当年抄家后他们原本不厚的家底几乎挥霍殆尽。往常来往的人都怕事,不敢接济他们,一度险些沦为乞丐。
即便后来百将联名替他们洗脱罪名,又得皇贵妃相助,重获宅邸田地。若不是严恺之的拼搏,依靠这个用严素性命和清白换来的赏赐,远远养不活这一家子。
渐渐地,兴勇伯夫人就借口托病,不喜外出,也不见外客。再加上她长年随丈夫是在边若非一些知根知底的人,谁都不知道看似殿前红人的兴勇伯府过的是怎么样一种生活。
“你说这小娘子会是哪家的。”兴勇伯夫人忽然兴奋地说。
兰芝愣了一下,无奈回答:“阿娘,你又想给哥哥相看了?”
兴勇伯夫人回了她一眼,“你不瞧瞧你哥哥都多大了,邵将军夫人和周尚书夫人都抱上孙子了。”兴勇伯夫人想着平日交好的两家夫人早早就抱上孙子,而她还得为子女的婚事头疼。
兰芝没好气地抱怨:“哥哥又不是没人要,谁让阿娘总是推掉,藩老夫人都不好意思上咱们家来了。”
兴勇伯夫人不以为意,“且不说高门嫁女低门娶媳,咱们空有这伯府的名头,那些锦衣玉食的娘子受不受得了,我可不想娶个媳妇还得回来伺候她。再说,有多少人冲着皇贵妃娘娘来,又有多少人冲着二皇子来,这些虚名的东西是经不起推敲的。”思及她刚到京里落户时,多少人都上门结交,个个甜言蜜语亲亲腻腻。兴勇伯夫人自小就是军中长大的娘子,出嫁后也极少进京,若不是因为姨表姐妹进宫得宠,平步青云一路直到皇贵妃的位置,她或许都不会想到自己今生能有进宫朝圣的一天。
可再华丽的颜色也会黯淡,一道莫名其妙的圣旨,把她从洋洋得意高高在上的位置丢下来。树倒猢狲散,她才明白,她到底不适合这个圈子。她想为儿子寻一门踏实能干的亲事,奈何儿子太过优秀,登门造访的都是王孙贵族高官侯府,推脱不掉就索性装病不见客。
“哥哥怕是没心思想这些。”用严恺之的话说,她要娶的是温柔端方的大家闺秀,上能奉养婆母,下能体贴小姑,内能持家,外能待客。说的倒是轻巧,好似人人可以,但实际上没几个人做得来。
哪户人家都希望嫁女儿,嫁得平安富贵,可严恺之分明就是想娶个管事妈妈,还得十项全能。
“他没空是他的事,我有的是时间。”
名门良婿 第52章 中举
自从泰和园回来后,韶华对绾华和锦华立刻竖然起敬,刮目相待。万万没想到,平日与她一起玩闹上学的姐妹,竟然都熟读百书,出口成章。再想想自己除了那手云卷体是拿得出手的,在读书方面完全没有任何天分。还好李阁老对她并没寄望太高,又有绾华的掩饰,锦华的邀宠,她才算蒙混过关。
也难怪外人道李阁老想把孙女送进宫中,对她们的言行戒律丝毫没有比郎君松懈。
韶华想恶补知识,可去了绾华屋子,看着一架子的书本,她除了头晕就再没有别的想法。想她在川北,能读几首诗,背几篇课文,写一手好字就被夸得天花乱坠。若她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绝对不会因别人的夸奖而骄傲自满,把连骑射的一半时间用来看书都比现在好。
绾华取笑她临时抱佛脚,“你算走运了,因为二哥哥回来,祖父心情好,并没计较太多。”
“我还情愿回去听先生讲课。”韶华耷拉着脑袋,看着白纸黑字觉得头痛。明明这些字她是认得的,可是让她一个一个地吞进去,再吐出来,她觉得还是扎手指来得快些。
“你怎么知道先生回来了?”绾华拢了拢发鬓,侧目望她一眼。韶华闻言,兴奋地问道:“真的?!”忽然觉得她有些想念容嬷嬷,也说不上为什么,或许是和以前在川北听学的感觉一样吧。“我还骗你不成,今早先生还去给祖父请安。我听说昨儿夜里回来的,还是宫里的轿子抬回来。”
一听到容嬷嬷回来,韶华立刻兴奋地回屋子,嚷嚷着让初荷帮她翻出她苦练了许久的帕子。初荷早就接到消息,看韶华对自己的绣品洋洋得意时,她迟疑道,“五娘子,您真的要把这帕子拿给先生看?”她总觉得明日容嬷嬷看到她家娘子绣的鸳鸯会吐血,忽然明白为何当初韶华不肯让她代绣了。
确实,以韶华能把两只鸳鸯绣成红烧鸭子的手艺,初荷是万万也做不到。
“那是当然,我亲手绣的。”韶华好不得意,丝毫不在乎初荷把浮在水面上的,当成是烤鸭还是烧鸭。
然而,次日闺学,容嬷嬷先是给她们告罪一番,就开始检查她们的功课。逐一看过绾华、锦华和燕绥的绣工后,容嬷嬷满意地点点头,走到韶华位置前,看到韶华一脸诚恳认真地奉上那方帕子。容嬷嬷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绾华好奇地回头,瞥了一眼,也被吓到。这那是鸳鸯戏水,是血染莲池吧!
就算把鸳鸯绣成水鸭子也好,可是,这……绾华忽然发现自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韶华的绣品。又见容嬷嬷面无表情地看着那拍子,而韶华显然满不在意,心里直为韶华捏一把汗。
“几日不见,五娘子的手艺倒是变得鬼斧神工。”容嬷嬷深吸了一口气,把帕子还给韶华。
韶华双手接过帕子,委屈地说:“先生,我为了这帕子,双手可没少受罪,险些没把您送的那本乐谱练完。”
容嬷嬷转身走了两步,忽然听到韶华的抱怨,立刻站住了身影。转过身,不可思议地看着她:“整本乐谱你都练完了?”虽说她离开日子不算短,可要把整本乐谱都练完,也不是容易的事。
韶华得意地点点头,“先生若不信,可以随时考我。”容嬷嬷绝对不会猜到,其实她早就熟练各式琵琶乐曲,只不过不喜那些情意绵绵的文曲,故而不练。
容嬷嬷显然有些不可置信,便让韶华弹上几曲。韶华熟练的指法,流畅的旋律,反复是练习了几百几千遍那般得心应手。看她弹得入情入性,没人敢出声惊扰,不单是容嬷嬷,其他几个女孩也都惊讶得瞠目结舌。与她们之前听到的曲子完全不同,若说是先前的曲子让她们局促心慌,那此时的琴声便如同天籁直达心底。
最后,容嬷嬷看在她如此熟练地把整本乐谱弹了个遍的份上,似是无奈地同意不再勉强她拿针刺绣,改让她学打络子。
韶华想了想,至少比跟针眼较劲来得轻松,便爽快地答应了。
“五妹妹,可有空,陪我去六姑姑屋子送点东西吧,我一个人走着太无聊了。”一下学,燕绥便亲昵地挨过来,韶华愣了一下,回头望了绾华一眼。燕绥随着她的眼光望向绾华,“三姐姐,把五妹妹借我一下吧,我还想跟她讨教讨教呢。”绾华点点头,叮嘱了一句,便催促着心有不甘的锦华回去。
“燕绥姐姐,这方向不是伯姆的屋子吧?”韶华眉头微蹙,打量着四周。虽说是在煦园里,可是为何环境看着那么陌生。
“六姑姑出门去了,我想是把东西拿给四哥哥,咱们去找四哥哥拿吧。”燕绥笑眯眯地说。
韶华心头一咯噔,去斯晏的屋子,不就等于直接跟以琛见面了吗?虽然她心里并不怪以琛,可想到回家后遇到以琛时,他一句问候都没有就开口责怪,心里多少有些别扭。
就在韶华心中默念千万不要遇上以琛时,以琛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燕绥兴奋地朝他招手,“哥哥!”
果然,越是担心,就越会发生。
以琛一脸笑靥朝她们走来,眼神却只落在韶华身上,看得韶华浑身不自在,只好客气地给他行礼问安。燕绥看了看韶华,又看了看以琛,促狭地笑道:“哥哥先陪五妹妹聊一会吧,我去找四哥哥拿点东西,很快就出来。”
不等韶华开声,燕绥拔腿就跑,溜得比兔子还快。她心里恨恨地把燕绥臭骂一顿,竟然设计她!
左右张望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何一路走来总有不安,原来是因为除了守门的仆役外,竟然看不到一个丫鬟小厮。她寻思着燕绥把她引来的目的是什么,忽然听到以琛柔情款款地说道:“五妹妹,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气?”韶华愣了一下,这唱的是哪一唱戏?“我知道,那日我不该骂你,但我确实是担心你的行踪。你要知道,等我发现没有你的身影,我心里有多着急吗?”
“以琛哥哥,你想多,我没生气。只是不巧遇到二哥哥,生怕他责骂,所以跟他先行回来。”韶华想着会不会忽然出现个人,然后到凌氏那里告她私下跟以琛见面。
以琛松了口气,脸上绽开笑容,“五妹妹还是关心我的。”
韶华一愣,看以琛一脸欣慰愉悦的表情,完全是一头雾水,这算哪门子关心了?
“实不相瞒,今日我找五妹妹有两件事。一是为上回的事道歉。”以琛拱手作揖,抬头看着韶华,笑容微敛,“我听说二婶婶有意替五妹妹相看郎君,心里着急,可是见不得五妹妹,我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实在无法才会让燕娘带五妹妹过来,请五妹妹原谅。”
韶华不禁冷笑,退了几步,竖眼打量着他,“以琛哥哥到底是想让我原谅什么。我和你并无婚约在身,算不得亲故,即便是我阿娘有意将我许人,也与以琛哥哥无关吧。”韶华心里纳闷,到底她做了什么让他竟然会误以为她对他有意思。“恕不相陪,我还得赶着回去陪我阿娘,有劳以琛哥哥跟燕绥姐姐说一声,我有事先走了。”
原本还以为他只是急功近利了些,可没想到还带自作多情。
以琛一听韶华要走,急得要去拉她的手,被韶华眼明手快地扫开了。
他万没想到韶华力道不大,可是出手极狠,这一扫正好打中他手腕上的穴位。一时间,只觉手掌麻痹无力,疼得他额头直冒汗。“五妹妹,你为何……”
韶华沉下眸子,露出凶狠嫌恶的表情,“请以琛哥哥自重,就算祖父将我许配于你,此刻也容不得你轻浮!”原本急切想要离开,睨见他捂着手腕,一脸痛苦,韶华反而站住了。她看着一脸不可思议的以琛,冷冷道:“我并不知以琛哥哥何以认为我非你不嫁。即便是刘李世姻,无媒无聘,以琛哥哥到底是当我什么人?想必刘族长远送你来京城上学,为的不是结姻,而是金榜题名光耀门楣。若是让祖父知道以琛哥哥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在家里读书,不知会不会后悔让你进来。”
以琛全身瑟瑟发抖,一是疼得发抖,二是被韶华这番话吓得发抖。他万万没想到,韶华会如此冷血的话来,一时汗流浃背,不知如何是好。
“其实大家心里都知道,只要我秋闱得中,这刘李世姻便算定下了。而五妹妹,你明知道我对你的心,所以才……”以琛见她面露怒容,忍着疼痛,着急地说道。
“住口!”韶华一喝,把他吓住了。“若我不知你心里存了什么心思,我还能拿你当哥哥看待。可坏就坏在你心术不正,桂榜尚未公开,你不思上进,居然还说这样的话侮辱我!”语罢,头也没回地转身逃开。
韶华已经受不住跟以琛共带一处,连带燕绥也气得直咬牙。
以琛心里大惊,还以为韶华对他有意思才会央他带她出去。虽然他也懊悔撇下她一人,去和小侯爷寒暄,可他已经尽快地离开,哪知一转眼就不见韶华的影子。
他心急地追了出去,却跟煦园的守门小厮撞了个正着,气得他大骂:“走路不长眼是吧!”
“表少爷请息怒,我是来报好消息的,桂榜出了,四少爷中举了,大门外正敲锣打鼓呢!”小厮激动得语无伦次。
以琛心头一震,忍着手腕的痛楚,擒住小厮的手臂,紧张地问道:“那我呢?那我呢?!”
“我、我不知道,只听说是四少爷中了而已。”小厮还没说完,忽然以琛一口鲜血吐出,整个人直挺挺地晕倒,吓得小厮连忙惊叫。“来人啊!表少爷吐血了!”
名门良婿 第53章 揣测
斯晏中举的事,让刘氏一扫最近阴霾的心情,看着谁都笑逐颜开。若不是因为顾及到以琛没中举,大概刘氏已经让满府上下张灯结彩了。
话说以琛听到自己落榜的消息后,急血攻心,之后就不省人事。燕绥和斯晏本是躲在不远处偷听,可听了一半,就跑开了。并不知道后续发展,自然也没看到韶华指着以琛破口大骂的场面。只是等接到以琛吐血病倒的消息,才急匆匆地赶来时,燕绥哭得像个泪人儿似的,根本也想不起韶华的存在。
还好大夫请的及时,只说他是思虑过度,心浮气躁导致心神不定,血逆上冲。开了两贴安神的药,交代他们不要刺激他,休息几日便没事。
刘氏安慰了燕绥几句,并吩咐尤妈妈替燕绥请了几日假,让她留在屋里照顾以琛。
毕竟以琛再怎么亲,也不过是堂兄的孩子,自然不能和斯晏比。刘氏比较抑郁的事,她本想替斯晏摆几桌宴席,庆贺一番。虽说只是过了秋闱,但是前有李良勋和长子做保障,想来明年春闱也不算难事。李阁老也欣喜,反而是李良勋提出反对,不管如何,至少得顾及落榜人士的心情。
刘氏看在以琛一病未好,又染风寒,整日精神恍惚地在屋里发呆游荡。心里终于还是过意不去,主动到熹园,让凌氏从仓库里多取些滋补药材,给以琛调养身体。
而凌氏直到刘氏亲自上门才知道以琛病得如此地重,她也光顾着自己高兴,把以琛给忘记了。
桂榜一出,知道斯晏中举后,凌氏急忙就让人去看藩二郎的消息。果然,藩二郎名列前茅,比斯晏的排名还要前好十几位。这可把凌氏给乐坏了,立刻给屋里那尊佛祖上了九道香,是绾华实在看不下去才拉住她闲扯其他的。
韶华那日从煦园回来,气得说不出话,又不敢跟凌氏提起,生怕被追问她偷跑出府的事。于是,让幼菡去替她告罪说人不舒服,凌氏早被藩二郎中举的事高兴坏了,也就没在意韶华的事。倒是绾华谨慎,匆匆吃过饭就来看望她。
哪知一进屋就看到她坐在桌子边毫无形象吃着饭,怒气冲冲地走进去。韶华也没想绾华会这么快来找她,为了讨好绾华,只好把被燕绥骗去煦园,以及以琛无礼的话。自动跳过后面的剧情,委屈可怜地说她被以琛吓到,跑了回来,生怕被凌氏知道会生气,所以才没去熹园。
绾华听了话,立刻怒不可遏,若不是韶华拉着说好话,只怕绾华已经带着凌氏到煦园讨说法了。
“五娘你别担心,就算他金榜题名,我也绝不会让阿娘把你许给这样轻浮浪荡之人。”绾华的话让韶华很感动、而原本还担心燕绥的追问,得知她休假在煦园照顾以琛,韶华更是乐得轻松。
凌氏对于以琛虽无明显好感,但也没偏见,但听到他病重,也有些挂心。打算带着两个女儿去煦园时,顺便看望一下,哪知两人不乐意,绾华更是直言说道以琛孟浪的言行。
“枉我还道这是门好亲事,曾想着将五娘许过去,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人!”凌氏重重地打在桌子上,脸上忿然作色。看着韶华也有些恼火,伸出手指戳了戳她的脑袋,不悦地骂道:“你也真是没用,这种事怎么不早说!这还好是在自家,若是其他地方,你可怎么办,声名可怎么办?”
“可是燕绥姐姐让我陪她去拿东西,我原也没想那么多。”韶华捂着脑门,无辜地说。
“她让你去你便去啊!你怎么不能学着你姐姐机灵一些,真是被你气死。”凌氏气得拍了几下桌子,差点把杯子摔下来,好在韶华眼明手快,及时接住了,在场的人都虚惊一场。“还好接住了。”韶华完全无视凌氏大惊失色的脸,一手拍着胸口,作庆幸状。“阿娘,你瞧我够机灵吧。这杯子再摔了,就又一套茶具不齐整了。”
绾华立刻反应过来,上前给韶华接过茶杯,看了看她的手,好在水不热,只是微微有些红。凌氏立刻唤莲香去拿烫伤的药膏,原本是担心的,看韶华嬉皮笑脸样,竟觉得好笑又好气。
“你还有脸笑,就你这样子,往后怎么许郎君!”凌氏故意板起脸,可惜在韶华面前已经破功。
“阿娘,现在担忧的不是我的事,我还小,三姐姐才是重要的事。郡主娘娘可说什么时候来拿定?”绾华正帮韶华擦干了手,抹上薄薄一层药膏,一听韶华这么说,故意加重了手中力气,韶华立刻哇哇地叫起来。“阿娘,您瞧三姐姐,她在欺负人!我要去告诉未来三姐夫去!”
“你还说!”绾华俏脸一红,又要掐韶华,却被溜走了。
凌氏见她们姐妹俩还有心思玩笑,也就没了火气,吐了口气,幽幽地道:“反正琛郎这番落榜,这亲家定然是做不成的,刘家也不好说什么。反正刘家不是一个郎君,李家也不是只有一个娘子,其他的由他们去。待三娘的婚事定下,我再仔细为五娘你寻过就是。”
“听见没有,很快也到你了。”绾华也不知韶华何时变得如此身手敏捷,竟然连她一丝头发地捞不着。
韶华躲在凌氏身后,笑眯眯地看着绾华娇喘吁吁,“不急不急。阿娘都说了,三姐姐的事定下后才是我的。回头待我出嫁,我还得向三姐姐好好讨教一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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