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良婿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鸢时
韶华接过药瓶,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兰芝特意送来的,说专门给我泡脚用的。”
绾华这才想起,刚刚确实遇到一个小娘子,却没想到竟然是严恺之的妹妹。“我瞧着她身后带着个丫鬟,长得好像嫣娘。”
“嫣姐姐这个时候怎么会出来。”韶华佯装不知情。
“那也是,听说日子都定下了。是六月初六。”绾华抿了抿唇,没想到昔日的好姐妹却先她一步嫁人,还成了她的堂嫂,真不知道该说造化弄人还是姻缘注定。“你和严娘子倒是很熟了。”
韶华听不出绾华说这句话的褒贬,只能打着哈哈,“还好,可能是听她哥哥说起,顺道过来而已。”
绾华想了想,“我听外人说,严恺之最近带兵剿了一窝山贼,还搜出了不少金银珠宝,很得当地百姓夸奖,连宫里都惊动了。”
韶华愣了一下,“好端端地,跑去围剿山贼做什么?”
绾华见她呆呆没反应,顿了一下,没答话,只端来已经放凉的药水。看着韶华立刻垮下的小脸,她板着脸说道:“别装了,这药再臭也比不过你怀里那瓶药酒臭,赶紧喝了,等会让初荷替你泡脚。”
韶华知道绾华的性子,她养病的时候,每日三餐外带吃药全部都是绾华亲自看着,她任何伎俩都玩不了。凌氏还夸奖绾华颇有长姐之风,懂得照顾妹妹,可是韶华不以为然,觉得绾华不过是喜欢发号司令而已。
其实都不然,早在韶华受伤后,姐妹第一次相处,绾华曾问过她,为何当初要那么拼命,差点把自己的命都给搭上去了。
韶华理所当然地回答:“三姐姐已经许了人,虽说未有媒聘,可是这要让人知道咱们遭遇过劫匪,传出去只怕藩家面子不好过,要是耽误了三姐姐亲事那可怎么办。”如果她们当初真的被劫了去,就算平安回来,也一定要惹一身是非。绾华和藩二郎的亲事反反复复都还没真正定下来,若是因为这样,而黄了亲事,她以后在京里就抬不起头了。
绾华有些吃惊,没想到韶华居然想那么远,“那你怎么办,你连许亲都没有。”这不得不庆幸她们遇上的是严恺之,否则韶华只怕比她更是凶多吉少。
谁知道,韶华憨然一笑,“这个倒没想那么多,我觉得我应该可以打赢他。”
这样的结果,免不了是要让绾华数落一阵。然而韶华确实说了实话,当她发现对方只有一个人时,她莫名地壮了胆子,觉得区区蟊贼不足为虑。只不过她忘记了她现在是李韶华,而非辛子墨。
听着妹妹的话,绾华心中莫名一阵心酸,不久前她还嫌弃过韶华抢了自己的风头,又给自己招惹麻烦。
是以,绾华主动揽下照顾韶华的所有事情,她决定要好好爱护这个妹妹,决不能让落下任何病根,否则她这辈子都不会心安的。
名门良婿 第116章 诸事皆宜
在绾华的细心照料下,韶华的伤势好得很快,手臂的伤口都已经收干结疤。因为正在起皮肉,所以经常痒得不行,好几次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抠都被绾华发现了,必定是一顿训责。后来绾华不知到哪寻了一根竹子,只有小指那般粗细,一尺来长,每当发现韶华有偷偷抠疤的时候,就拿出来吓唬她。
虽然这竹子从未打过她,可是看绾华恶狠狠的模样,还是挺有震慑作用。初荷寻了一些吃过茶叶,用纱布裹着,就热水泡成茶汤,然后用茶叶包擦在伤处止痒消毒,这才让韶华消停些。
“三姐姐,你这么凶,以后三姐夫可就惨了。”韶华一句抱怨立刻得到绾华的眼刀,她被瞪惯了。知道绾华不过是只纸老虎,厚着脸皮,若无其事地转开头,看向别去。
“五娘子说错了,以后三姑爷可就有福了。三娘子一看就是贤惠持家的人,还把您照顾得这么好。”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韶华这个主子在,如今初荷幼菡也不再对绾华的恐吓表情战战兢兢。
韶华养病期间,锦华来看了一次,那回正好李勋卓从外头给韶华带一些小玩意,让她乖乖在家养伤。锦华看着眼红,佯作不小心,把东西全扫到地上,摔个粉碎。幼菡看着顿时火大,也不敢对方是不是主子,挽袖子做一副大干一场的模样,幸亏有初荷拉着。
锦华最拿手的自然是装可怜,立刻又是道歉,又是哭泣,几句话就把责任撇得干干净净。一边佯哭,还一边打量着韶华的脚,心道韶华这会儿不能乱动,也拿她没法子。就算韶华想去李勋卓面前告状,这屋里就她们主仆四人,有些话也说不明白。
要是锦华只是乖乖道歉,韶华也只好自认倒霉,可看她分明就是故意而为,还想撇开责任。韶华心中冷笑,她可没绾华那般好气度。
当日夜里,温香就在李勋卓耳边吹到,说她去给韶华请安时,看着她一整晚不吃饭,看着被锦华摔碎的玩具郁郁寡欢。还拦着丫鬟不肯让她们去凌氏那里告状,说锦华是李勋卓的心头肉,不希望因为这点小事,闹得全家鸡犬不宁。
耳边风是最没用的,可是枕边风确实最有效的,更何况是温香如今正是盛宠,李勋卓听了对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顿时更疼爱了。
隔日,李勋卓又去买了一套更有趣的白瓷娃娃,还有十二生肖。韶华让人去请锦华过来一同观赏,锦华心里憋屈,不愿前去,初荷道韶华是想送一半给她。锦华有些疑虑,但抑不住好奇心,只好过来。
哪知,韶华当着她的面把全部都摔碎了,一时间满屋子响起尖锐刺耳的声音。锦华完全惊呆在原地,哆嗦地指着韶华,正想开口,却听韶华道:“初荷,把地上扫一下,送七娘子回去,别吓着她。”
“你……想陷害我?”想着韶华方才砸东西的时候,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锦华就吓得浑身发抖。
“怎么会,这是我自己摔的,与七娘无关。”韶华笑道。
捉摸不定韶华的话有几分真假,她不敢逗留,连忙跑回去。到晚上,李勋卓得知东西又摔碎了,气得直接跑去浣思苑,对着锦华的面破口大骂:“我把你当心头肉供着,吃的用的从不让你母亲亏着你,你去瞧瞧哪家庶出娘子像你这般娇气受宠。你不但不知感恩,竟然还眼红你姐姐的东西,还耍脾气,看来是我把你宠坏了!”
锦华一惊,急忙辩解,说是韶华自己摔的,与她无关。
没想到李勋卓冷笑,“五娘护着你,这般说也就罢了,你竟然好意思把责任推给她?谁闲来没事自己摔自己东西,她腿脚不便,难道还会砸东西陷害你不成!”锦华听着,小脸顿时刷白,忽然明白韶华说的话。李勋卓见她无言以对,以为是心虚,更是暴跳如雷,指着苏氏骂道:“我把七娘留在你身边,是不像你们母女分离,若是你再把七娘教坏了,没得我把你的骨头给拆了,给我记着自己的身份。”
这会儿不但是锦华,苏氏也吓得面无血色。
这么些年来,李勋卓何曾对她说过重话,更不会那身份来刺激她。可是今日把锦华骂了一通,连对她说的话也是字字诛心,等李勋卓走后,母女两人相拥哭成一片。
“五娘子,我不懂了,老爷不是宠着苏姨娘吗,怎么会舍得骂她。”苏氏被骂一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熹园。
韶华看着满桌子的陶瓷玩具都没再兴趣,反而静下来,开始练字了。
李勋卓对苏氏的宠爱是相对他和凌氏性格的格格不入,如今有了温香,苏氏不再是唯一的选择,心自然也就冷淡下来。
“这香姨娘倒是个醒目的人,稍一提点便知道怎么做。”初荷替韶华把蘸好的笔递了过去。
“她想在熹园住下去,自然得找靠山。”韶华说道。
温香不比苏氏,虽然年轻貌美,可是苏氏和李勋卓的情分连凌氏都扯不开,更别提她不过是个新近的妾侍。她心里清楚,凌氏将她提拔起来,就是为了苏氏抗衡,若是她没了作用,免不了会变成赠品送出去,倒是身份才真正地低贱了。所以,对于韶华伸来的橄榄枝,她只有求之不得的份,怎么会不搭理。
再者,她介意苏氏,也是因为怕自己的宠爱再次被夺回去,到时候她就算能留在熹园,日子也不会好过。
总之,至少浣思苑是消停下来了,锦华也从此没再踏进韶华的院子,韶华也乐得清闲。
“五娘子,忠义侯府来信了。”幼菡拿着一封厚厚的信件走过来。
“严娘子今日又没来吗?”
自从李家正正式式上忠义侯府提亲,周嫣自然也被彻底禁足了,兰芝成了周嫣的传信人,也成了李家的常客。只是好几次,周嫣的信都是自家家仆送来的,让韶华有些纳闷。
“听说外头到处忙得很,两位皇子乔迁之日都选在二十六,最近夫人也为此忙得晕头转向。”幼菡把信递给韶华,顺便帮她整理了书案。
“都选在二十六?”韶华顿了一下。
幼菡没回头,继续说道:“是啊,而且巧的是,大皇子府竟然在兴勇伯府附近,二皇子府却和三王府比邻,您说这是不是巧事。”
韶华眉头微蹙,这绝不是巧事,显然是皇帝有意安排的。
听说严恺之不知去哪寻来了西国的圣果,口感清甜,生津解毒,颇得皇帝喜爱。据说每日都要吃上一小碗,那满满一筐吃完了,特意让人去西国采些回来,可惜这果子只在二月生,三月便成株死亡。再想吃也得等到明年,正以为如此,才被西国当成圣果。
而这圣果还被叫做百毒果,并不因为它有毒,而恰恰是因为它能化百毒,据说常年食用此果,还有延年益寿,长命百岁。
能不能益寿倒还不知道,不过皇帝因此身子变得轻健倒是真的,也不知道是宫中太医调理得好,还是御膳房的伙食做的好,但皇帝执意认为是圣果的作用。身体好了,心情自然好,心情好了看到谁也都眉开眼笑,就连赏赐都丰厚。
“兴勇伯府岂是很麻烦。”如果选在同一天,那兴勇伯府自然是会去弘弋那边帮忙的,可是经过弘文的新家而不去又说不过去。而且兴勇伯府不比李家,好歹有李斯晋李斯年兄弟,就算两边同去也不算麻烦。“这是谁给看的日子,怎么选在同一日。”
“听说是三十年难遇的好日子,万事皆宜,乔迁,进禄,加冠,迎娶,纳新,更替,总之做什么事都好。我干娘说上一次遇到这个日子,正是万岁爷登基的时候呢。不只是两位皇子,京里好多喜事都赶在这一天。”幼菡已经可以想象那一日,京城上下的热闹气氛,恐怕只有过年才能相比了。“都说今年是个吉年,还真不错,咱府上都有许多喜事要办呢。”
“除了二哥哥和三姐姐,还能有什么喜事。”韶华一目十行快速浏览了周嫣的信,不外乎就是写她每日有多无趣,还有她各房兄嫂之间最近为了皇子乔迁的事争吵起来。
“有啊,四少爷的事也定了。”幼菡认真地说。
韶华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没听说起。”不是说要推到三年后,带斯晏春闱高中后再风光迎娶。
“好似就在几日前,您刚刚受伤那会儿。”幼菡很努力地回想,“正好大家都在忙二少爷的事,自然也就没多问。五娘子,需要我去打听吗?”
“不,不用了。”韶华对刘家的事没什么兴趣。
但,有些人就算再没兴趣也不得不搭理。
“大少夫人,夫人说,四少爷的事您不用插手了。”鸳鸯过来跟辛子萱说了一句,眼光轻蔑地朝辛子萱肚子上扫了一眼,“您好生照顾自己就行了。”
“这样的话,那我得去和祖父说一声。”辛子萱乐得甩手,但奈何李阁老信不过自家儿媳妇,宁愿让辛子萱去处理。
鸳鸯脸色一变,“夫人说,不必事事都去打扰老太爷,这不过是些小事。”
“这可不行,祖父亲自嘱托我的,我可不敢擅自推脱。你回去告诉夫人,待我回过老太爷后,再亲自登门告知她。”辛子萱看鸳鸯脸色不对,讥笑道:“要不,你现在可以同我一起去泰和园,我知会一声便不再插手。”
鸳鸯哪敢答应,喏喏含混几句就应付过去。
待她走后,辛子萱有些疲惫,刘氏越来越拿她当外人了。虽说她自己亲手处理了紫鸳,可等她回想过后,也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李斯晋的,可紫鸳已经被她下了罪名,打得半死,自然不能再用。如今李斯晋身边已有妾侍,她再寻个借口,安插人手,定然会被儿子责怨。
没法掌控到李斯晋屋里的消息,刘氏把所有的怨气都洒在辛子萱身上,更让她气恼的是。李斯晋不知使了什么办法,刘家最后竟然答应不再提婆家贴妆的事,不过斯晏和燕绥的婚事也不能再推。
反正本就打算娶燕绥这个媳妇的,只是刘家的百般刁难,才拖延。如今刘家让步,李家当下就答应了,李阁老让辛子萱全权去处理斯晏拿定的事,其他的都要推到七月以后。
正月和六月都不宜议亲,但已定下的亲事反倒不怕,所以李斯年的成亲之日才会定在六月初六,正好是六六大顺之意。
名门良婿 第117章 不义之财
“大少夫人,王府的拜帖。”红菱卷起珠帘,将一封帖子送上,辛子萱接过手,一张俏颜顿时凝重起来,对红菱道:“把徐青媳妇叫进来。”
红菱愣了一愣,知道定然是发生了大事,不然不会叫徐青媳妇,立刻识趣地乖乖退下。没过一会儿,就领着一个年轻的媳妇子进来,那妇人年近三十,脸上表情淡淡,看着就是个严肃的人。
进了屋,给辛子萱见过礼后,辛子萱就让红菱退下。
“少夫人找我何事?”徐青媳妇曾是辛子萱贴身丫鬟,陪嫁过来后,为了帮辛子萱守住嫁妆,所以配了庄里的管事,如今也是个管事娘子。
辛子萱把王府的拜帖递给徐青媳妇,等她看完,才叹了口气。
“墨儿的忌日要到了,王府请我过去,你说我当不当去。”辛子萱比徐青媳妇要小几岁,打小把她当姐姐看,所以自己拿不定的主意免不了会叫她进来商量一下。春荣便是徐青的妹妹,让春荣进来抬做姨娘也是徐青媳妇的主意,一边是主子,一边是小姑子,各有所求,她只在中间搭个线,便解决了两头事。
徐青媳妇细长的眼睛忽然睁大,脸上有些吃惊,“这么快?”她也都忘记了,自家二娘子早已过世,看辛子萱心情有些沉重,她很快收起表情,“少夫人是不想去吗?”
辛子萱抬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像是被猜中心事一样,显得有些泄气,“我是不知道该不该去,该怎么去。”
“按理说,您是世子妃的嫡亲姐姐,将军和夫人远在川北,这娘家人非少夫人莫属了,所以您有推脱不了的理由。其次,世子妃过身那时,您不在京里,至今都不知她身葬何处,又从未给世子妃上过香。于情于理,这祭日您都不能辞。”徐青媳妇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道破辛子萱心中的犹豫,“只不过您现在是李家的长孙媳,阁老向来都避忌和王孙公子们走太近。若您去了,大少爷也免不了会出席,倒是流言蜚语说起来,大少爷和老爷在朝里都不好做人。”
听她说完,辛子萱有一瞬间的惊讶,她端起桌子上的茶杯假装喝茶,慢慢收下脸上的表情。可是徐青媳妇说完就不再开口,只是皱着眉,好似在烦恼,又好似在走神。
等到辛子萱一杯茶见底,徐青媳妇还没出声,她终于有些吃急了。“娇姐姐,你把我心里想的都给读出来了,你倒是给个主意。”
听辛子萱一开口倒把出阁前的称呼给唤出来,引得徐青媳妇笑了起来。“我还以为少夫人性子定下了,原来还是这么坐不住。”
“你让我怎么坐得住,这事情两头都撇不清,更重要是墨儿已经回不来了,你不知道到时我在梁平时哭得有多难受,生生把四个月的孩子给哭没了。”
辛子萱提到伤心事,口气压抑起来,一连失去了两个重要的人,她差点就没能缓过神来。而后来,有一个便流一个,辛子萱才真的要崩溃。请了大夫过来瞧过,说是她自己情绪定不住,养不了胎。所以李斯晋才没再强求,只让她好好养身子。
可是,这些事辛子萱都不敢和别人说,李斯晋一心都扑在政绩上,那些丫鬟说是来照顾他们,其实一个个都是想爬上李斯晋的床。都是婆母送的人,她也不好明着撵,只能自己默默忍下去。
徐青媳妇没想到辛子萱还有这些事不曾与她说话,惊讶之余,有些心疼她,懊悔自己当初没能给了过去。“我倒觉得少夫人不必在意太多,大大方方地去王府也无所谓,五娘子不也和兴勇伯府的娘子在来往,不正好平了那些猜测。”
辛子萱一听,心里果然亮堂起来,“那我便去回信,请王府安排。”
“少夫人,请等等。”徐青媳妇喊了一声。
“怎么了?”辛子萱望了她一眼。
“我看王府不止是让少夫人商量祭日的事。”徐青媳妇顿了一下,没再钓辛子萱的胃口,“我听说安庆侯府和王府闹翻了,因为世子妃的事。”
“墨儿?”辛子萱眨了眨眼睛,看徐青媳妇摇头,“不是二娘子。”辛子萱就更困惑了,除了辛子墨,这当朝已经没有第二个世子妃了。
太后无出,皇帝及三王爷都是原贵妃之子,而当年的太子则是德妃之子。皇帝排行第二,由于太子登基前忽然病薨,所以这皇位才落下来,先帝膝下子息孤单,太子死后,也就剩下皇帝和三王爷。
所以皇帝对这个弟弟还是很照顾,对弘方更是视如己出,样样都与宫中皇子一般对待。
当初将辛子墨许给弘方,也是出了对弘方的重视,只不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皇帝对定西将军有些埋怨,又看他痛失爱女,不好责罚。而对于尚未成亲就成了鳏夫的弘方,皇帝更是满心愧疚,所以下旨,待世子妃期丧过后,另为弘方择妃。而这次选妃,皇帝不再插手,只是让弘方自己拟定名单进宫,让宫里过目后再由他自行决定。
大抵意思是,只要你选的符合要求,宫里绝不干涉,必要时还可以帮忙。不说世子娶妃还需要皇帝出马才能娶到的话,那弘方也觉得太没面子了,皇恩是要叩谢的,可心里根本就把皇帝的话当回事。好歹以他的身份相貌,都是人人争着要的。
“青树,安庆侯府怎么知道这事的?”弘方沉下脸,将一本册子狠狠地摔在书桌上,一声啪地响声,震得青树头皮发麻,他竖立在旁不敢抬头。“这屋里出了内贼,你也不知道吗?”
青树心里有些委屈,他是跟着弘方在做事,但弘方的起居是由丫鬟负责的。“我这就去查。”
看青树转身要走,弘方叫住:“回来。”青树背影定住了,“所有经手的人全部给我揪出来,一个都不能留。”青树向他抱拳,弘方脸色才好看一些。
想到宋琰公然落他的脸,就因为他把宋芸的名字从候选名单中划掉,弘方惊讶之余只有愤怒。这件事本来是王府内部的的事,或者可以说这本就是他自己的事,结果闹得宋琰都知情了。被人知道候选名单倒是其次,自己屋里出了内贼他还不知,这才叫他火大,更让他生气的是被问到时青树还一脸茫然。
“世子爷,安庆侯府的人和吕国公府的人在外头闹起来,还砸烂了别人的酒楼。”莫言先前汇报,弘方闻言暴起,他直接道:“可是在酒楼搜出了去年赈灾的官银。”
吕国公府是大皇子弘文的人,而安庆侯府的嫡长女许的却是三王妃娘家郎君,可以说他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可是大皇子乔迁在即,两方人马竟然在外闹事,不摆明在黑弘文的脸。
但是官银这事就可大可小了。
去年,全国各地都干旱成灾,就连西南自诩得天独厚,也因为干旱,成片山林枯死。百姓们不说吃饭,就连喝口水都难,地面干裂成缝,完全种不起任何粮食。皇帝两次祭天,换来了几场毛毛细雨,可是依旧无济于事。朝廷拨款赈灾,可是每一次走到怀城就会出事,据说当地人也都不敢往山林乱走,不是遇到山贼,就是遇到山野猛兽。
朝廷派兵几次都捉不到影,反而以讹传讹,说得那些官银是被一阵妖风给带走的。
皇帝自然不信怪力乱神之说,可查不到苗头让他很为火大,而灾情愈发严重,两批物资和灾银都不翼而飞。国库一时无多,最后只能改从江南直接拨款过去救急。这件事一直卡在皇帝心里很为恼火,所以后来才会让弘弋和严恺之带兵围剿了怀城山贼。
外人听着都以为皇帝是要起复平洲贺家,殊不知当日怀城一战,山贼英勇有序,越挫越勇。朝廷军队死伤无数,就连严恺之也在保护弘弋时受了重伤,险些丧命。
可是,山贼剿灭了,官银却依旧毫无线索,有的人说可能早被那山贼们绒里去。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但暂时也只能接受个说法。
可就在这个时候居然发现去年不翼而飞的官银出现在京城里,这事也太过蹊跷了。
“不好了不好了!”一个小二打扮的年轻男子连滚带爬,气喘吁吁地跑像熹园。跑的过程中,还跌倒了几下,滚了一身泥土,他顾不上衣裳被扯开了裂缝。不顾熹园守门人的阻拦,横冲直撞地跑进来,“二夫人不好了!二老爷被抓起来了。”
凌氏早早就听到门外骚动,心里很是烦躁。今日从一醒来就觉得心头惶惶,现在听外头喊叫,顿时怒从中来。合了册子,走出来,看到两名家仆正将年轻男子反手扣押在地,看到凌氏出来,急忙行礼。
“二夫人,不知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一路就横冲直撞,我们没给拦住,就让他给跑进来了。”说完,就要把小二给绑出去。
小二一急,对凌氏高喊一声:“二夫人,我是穗凤楼的伙计。”凌氏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立刻让大汉放人,正要把小二叫进屋里问话,可是小二一急,喊了出来,“二夫人,二老爷被抓起了!说是私藏官银,要砍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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