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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样的民情?这简直闻所末闻!
几个中原人面面相觑之外,脸色还真是有点不好看,特别是那期望特别高的青年官员,更是沉着一张脸。
见他兀自遥遥望着那殿中的公主,中年儒生凑近来,低声告诫道:“郎君,你在洛阳什么样的美人没有?这样的公主可招惹不得!”
那青年官员抿着唇,郁怒地说道:“可她明明是一个洛阳人!她怎么能,怎么能与当地这些夷族之女成了一般性情?”
听他这语气,却是区区一面,便对里面这位公主一见钟情难以忘怀了?那中年儒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郎君,你到岭南来不过是完成任务,很快便会重新回到洛阳。便是这位公主愿意跟你,咱冯氏也容不下这样的女子……”
这两人正低声较着量,一侧的向导已兴高采烈滔滔不绝地叫着,“自从咱公主殿下来到岭南后,可就成了咱百越的女王了,她可是有大本事的人,各族都心服着呢。”他朝着殿中那些舞蹈的众族青壮男子一指,笑嘻嘻地说道:“你们看那些个美男子,可都是各族心甘情愿送上来的,可惜公主殿下似乎不太好色,除了她从中原带来的那几十个丈夫后,便一直没有纳新欢……”
他那句‘从中原带来的几十个丈夫’一入耳,众中原人直是瞪大了眼,半晌半晌转不过气来。
那向导一手指着帏幔后的众各具特色的中原大美男们,砸巴着嘴又道:“不过话说回来,这些百族的男子虽然精壮,论俊美还是比公主殿下的丈夫们稍逊,也难怪她看不上眼了。”说到这里,他忍不住瞟了一眼青年官员,嘀咕道:“以小人看来,也就冯郎你还比得上他们,要是你愿意到公主面前跳一支舞的话,说不定今天晚上会被公主殿下看中收入房中……”
这话一出,众中原人齐刷刷地低下头来,他们看也不敢看青年官员一眼,一个个老实地看着地面竖着耳朵,因太过专注地倾听着自家大人的动作,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自个儿抽搐不已的嘴角。
那青年官员冯大人却没有恼,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殿中,过了一会,他慢慢一笑,说道:“也罢,等用过餐后,我们便求见求见公主吧。”
“是!”
冯大人用过餐后,已是一个时辰后,那向导问过好几个人后,带着一行人来到一座木制城堡下。
一边沿阶而上,那向导一边低声说道:“公主殿下昨天刚刚接见过各族首领,今天下午最是得闲,小人一提,便给允了。”
说到这里,他又小声说道:“公主殿下在这百族之地就是女王,说话很有力量,你们跟她说话时要小心一点。”
在他唠唠叨叨地交待声中,一行人终于上得足有五层高的楼堡,看到了那个被上百人簇拥下的公主殿下。
此时,那公主正倚墙而立,在她的身前,密密麻麻地跪了数十个打扮各异的夷族人。而两个他们刚才在殿中纱幔后见过的,俊美过人风姿出色的美男子,正一左一右地站在她身后,一人正接待着那些跪地的夷人递上来的帛书,另一个则不时凑在那公主殿下身后,与她低语几句。
被众人围拥着的公主殿下,当得美得炫目,在殿中的那一袭艳丽羽衣她已脱下,取而代之的是一袭汉服,那汉服不像普通的汉服那般宽袍大袖,而是紧束身形,衬得她的身材完美得勾魂荡魄,而在那紧身汉服外,是一袭红色的拖曳到了地上的纱袍,风一吹来,那纱袍便远远地飘荡开来,配上公主殿下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配上她系在额头上,垂在两眼间的印堂处的水滴形宝石,当真高贵又迷艳。
古朴粗糙的石楼,艳丽高傲的绝色美人,这强烈的对比,便如原始的天地间,诞生的钟天地之灵秀的绝世碧玉,真真美得让看到的人无法呼吸!
就在青年官员冯大人看得痴痴怔怔时,只见公主左后侧那美男子说了一句什么话后,跪在地上的众夷络续站起,他们一一朝着公主殿下施了一个当地的古怪礼节后,便从碉堡的另一侧走了下去。
转眼间,偌在的石楼空间,只剩下冯大人这一批中原来客了!
在那公主殿下慢慢转眸望来时,青年官员冯大人深吸了一口气,大步朝前走去。
不一会,他便率众来到公主殿下的面前,朝着她深深一揖,冯大人朗声说道:“洛阳客冯争见过公主殿下。”(未完待续。。)





美人温雅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女王的后宫
四下一静。
高贵迷艳的公主慢慢合上手中的卷册,她抬起头看了冯大人一会,轻启樱唇,操着一口带着岭南口音的洛阳腔温柔地问道:“岭南偏处一隅,不知有何妙处,居然吸引了冯争郎君前来?”
她的声音,极动听极动听,这是一种让人心头一静,却于那极致的宁静中,勾得人的心口靡靡轻痒的动听。这样的声音,配上这样的风情,实是冯争平生仅见。
按下砰砰乱跳的心脏,冯争充份表现出了一个世家子弟的沉稳优雅,“岭南虽是偏远,有公主在此,也是沃土。在下此番不过是路过番禺而已。”
“路过?”公主轻笑起来,她用一种傲慢却又格外吸引人的语气问道:“却不知贵客从何方来,居然要路过岭南?”
“却是从交趾而来。”
“哦?”公主殿下抬了抬秀丽的长眉,她那用青黛描绘得斜长的眼眸高高挑起,“交趾?原来那等地方,也有我中原世家子。”她似乎无意让冯争多做解释,涂着蔻丹的白嫩纤长的玉指一点,轻笑道:“诸位乃是贵客,就住在公主别苑吧。”她的声音一落,几个脸孔黧黑身形精瘦的本地护卫走上前来,朝着冯大人行了一礼,示意他跟着自己离去。
冯争还有点不想离去,不过见那公主虽然笑意盈盈,却表情高傲冷淡,也就息了继续交谈的心思。
就在他们跟着众护卫走下碉楼时,站在冯争后面的一个青年突然低叫道:“这公主真有点面善!”
顿了顿后。他又叫道:“她好似是原本呆在邓九郎身边的那个妇人!”这话一出,众中原人脚步齐刷刷一停,一双双目光定定地朝着那青年盯去!
碉楼上。
目送着冯争等人离去,红袍飘飞的柳婧慢慢一笑。
霍焉见她笑得古怪,一边收起卷册,一边走到她身后问道:“这冯郎可疑?”
“不,冯郎不可疑。”回答的是优雅地脱下衣袍,一脸享受地吹着这高楼凉风的张景,他信口说道:“站在冯郎身后的那个中年儒生还有四个护卫,才是可疑之人。”
说到这里。张景转向柳婧。认真地说道:“公主,局已布下,洛阳也开始派人来了,该如何对待他们还请示下!”
柳婧闻言垂下眸来。她唇角浮起淡淡的笑。一边慢条斯理地欣赏着自己纤指上的蔻丹。一边软声说道:“听说邓太后这阵子日子很不好过?”
“是。”回答她的依然是负责情报的张景,他认真地说道:“这一年里,又有五个郡暴发了大面积的疫疾。而且这五个郡都靠近中原,不但死尸堆积如山,五郡之地几成空城!还引得人心惶惶。”
说到这里,张景蹙起了眉,就事论事地说道:“客观而论,邓太后施政还是仁厚的,可不知是不是真有天意,自她执政以来,这疫疾之祸还真是越演越凶,现在连中原之地也不能避免,难怪人心惶惶了。”
他说到这里,见柳婧含着笑,抬着那张明艳高贵的面容,望着北方出神着,不由问道:“公主,你又对邓氏心软了?”
柳婧闻言一笑。
在这岭南的闷热环境中,也不知她是怎么的,越发的皮肤白腻,有时太阳晒得狠了,还白得晶莹剔透,完全一派别人越晒越黑,她越晒越白的迹象。
听到张景的话,柳婧转过那张白腻的,也许是成了少妇,也许是适合这岭南的山水,于奢华外还有着艳媚的面容,轻笑着说道:“正如你说的那样,邓太后施政还是仁厚的,做为上位者,她做得不比我皇兄差。不过,这并不成为我心软的理由,我只是感慨而已。”
说到这里,柳婧又道:“继续说罢。”
“是。”张景应了一声,又道:“除了这天灾之外,便是**,北方的几大胡族,凉州几地的马匪,也都给邓太后添了不少烦恼。”说到这里,他自矜地说道:“接下来便是我们了,公主这百越女王的名号越传越广,那些据守此地的汉人官员全部噤若寒蝉,如今又收服了这交州一地的三大夷族,完全有自成一国的架式。有所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原本的百越散沙一团,时有暴乱,朝庭也就是烦一烦,可真让公主你成了女王,让这南越成了国中之国,朝中诸臣又是万万无法容忍的。再加上前阵子我们横跨海域,发现巨大金矿和宝石矿之事也传到了洛阳,邓太后无法等待下去也是正常之理。”
自古以来,只有钱财攻势是万能灵药,柳婧得到的那巨大金矿,让她麾下的政权底气十足,面对各大夷族时,他们也能投其所好,一反历朝历代打压镇服为主的方针,恩威并施以利诱之,凡是夷族需要的,都能大量提供,柳婧又处理仁厚公平,该下手时又手段毒辣,这样在短短的时间内把南越一郡完全控制在掌心中,也就不奇怪了。
说到这里,张景笑道:“现在这冯争带来的人还只是先锋。”
柳婧点了点头,她侧眸看了一眼远处的森密丛林,突然声音一低,轻问道:“你们,想念中原么?”
张景点了点头际,霍焉在一侧轻叹道:“无人不想念的,阿婧,咱们毕竟是在中原长大的。”不仅仅如此,他们这些世家子,从骨子里便以自己中原人的身份自豪着,这百越盘踞之地最好最美,便是他们早就想着要在这个地方落地生根,要以这里为根椐地壮大自个家族,可中原也罢,洛阳也罢,他们还是想念的。
这,也是一种故乡情结吧,不管做得多强多大,还是渴望得到中原正统的认可,渴望能衣锦归乡,回到同类中去。
不止是他们,便是柳婧,柳氏一族都是如此,也正因为这样,得了那世所罕见的金矿的一群人,明明可以闷声发大财,可以暗中发展个几十年,直到真正成为国中之国,直到真正自立为王,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张扬行事,选择了把风声放回洛阳!
这时,霍焉走到柳婧身后,他痴痴地看了柳婧一会,说道:“阿婧,邓太后自主政后,天灾**不断,她又是个仁厚要名声的,想那国库早就一空了。当此之时,我们的这座可以支撑国库二十年消耗的绝大金矿,对她来说那是天大的诱惑,她必然会有所动作。”顿了顿,霍焉问道:“阿婧,要是邓太后重新笼络于你,你想要什么好处?”
一侧的张景也问道:“还请公主殿下回复这个问题,我们也好心里有数。”
在两人地等侯中,柳婧转头看向莽莽丛山,过了一会,她昂起光洁如玉的下巴,靡艳地轻笑起来,“她想笼络我,便能笼络我?她想从我手中得到那古所未闻的金矿,好让她在丹书史册上留下名号,我便要配合她,把自己的家产财富都乖乖地奉上去,成全她的仁治之名?张景,霍焉,这样的蠢事我已做过一次了!”
说到这里,柳婧举起自己白嫩纤长的玉指,对着阳光照了照后,她轻启樱唇,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世间,没有那么多便宜事。所以啊,不管邓太后如何笼络于我,我都不会应承于她。嗯?反正她的江山不怎么稳,便是敢发兵,也惧我岭南的瘴厉和百夷的精滑!”
在阳光下,她白腻得直反光的脸孔荡漾出一个惑人的迷艳后,说道:“好了,我该去会一会这些洛阳客了!”
说罢,柳婧娉娉婷婷地走开,几乎是她一走下楼道,便有无数毕恭毕敬的婢仆冒出来,他们簇拥在柳婧身后,亦步亦趋地随着她越走越远。
望着柳婧那优美的身影,一侧的张景突然说道:“这百越之地民风开放,女子称王,可真不是好事!”
霍焉闻言,唇角浮起一抹苦笑,他痴痴地望着柳婧的背景,苦涩地说道:“是啊,真不知道邓九郎要是知道,咱们全被命名为公主的丈夫后,会做何想法!”
张景哈哈一笑,他优雅地掏出手指拭了拭手指,淡淡说道:“我倒更想知道邓太后听到这些消息后,会做何想法。”
在霍焉若有所思中,他又说道:“真说起来,咱们的公主这么出色,要是她不多养几个丈夫,那些百越人还不会心服呢。再则,这里女尊男卑,我们在外行事多有不便,打着公主丈夫的名号也就方便得多。”顿了顿,他又说道:“你看那冯争的眼神没有?简直都气得不成样了……呶,自从公主得到大金矿的事传出后,抢着当驸马的男人便又多了好些。要是咱公主还是以前的那老实温婉样,想通过控制她来得到这无边富贵的丑恶男人,真不知凡几。也是考虑到这点,众人在谣传咱们的身份时,我给小小添了一点火。”
在霍焉的目瞪口呆中,张景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我们径日的与公主同进同出,大家又都住在公主府,公主又一副少妇模样,谁见了不会这样想?你用得着惊讶成这模样吗?”说到这里,张景走过霍焉时,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取笑道:“依我看来,公主真要想明白了,愿意广纳夫婿的话,对你还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张景见到霍焉迥迫得俊美的脸涨得通红,愤愤然地瞪向自己,他不由放声大笑起来。于大笑声中,张景广袖一甩,施施然地下了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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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二百七十二章 邓太后的愤怒
洛阳城中。
年方二十七八岁的邓太后,正端坐在云明宫中。
她的额头上敷着一块白布,清减许多的脸孔上,眉峰紧蹙愁云暗结。
邓母进来时,一眼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见到女儿到了这个地步还在硬撑着披阅奏折,她忍不住咳嗽一声,唤道:“太后……”
听到母亲的声音,邓太后抬起头来,她掷下毛笔,连忙走到殿中扶起要行礼的母亲,扶着她在一侧榻上坐下后,因熬夜熬得双眼尽是血丝的邓太后哑声说道:“母亲,你怎么来了?”
邓母瞪了她一眼后,没好气地说道:“我要是不来,岂不是等着你把自己折腾死?”
喝骂到这时,她终又是忧心女儿起来,伸手摸着憔悴太多的邓太后,邓母怜惜地说道:“你这孩子,天下的事是忙不完的,你还是要顾着自己的身体啊。”
听到母亲的话,邓太后苦笑起来,她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润侯药,小小抿了一口后,哑声说道:“母亲,实是在女儿一个妇道人家独掌朝政,朝堂里外盯着的人太多啊。特别是隆儿称帝不过一年便过逝后,朝野间便流言处处,一个个明里暗里说我为了独掌朝权,给先帝的长子平原王刘胜下毒,捏造出他身有痼疾的传说,现在为了给与我有血缘关系的佑儿让位,又杀死了年仅二岁的隆儿……”说到这里,邓太后声音越发嘶哑。她实是烦恼愤懑太久,忍不住向邓母倾诉起来,“这些流言是非,女儿也懒得去理会。可母亲你看,现在连豫州也出现疫疾了,还整整死了一县的人!得知消息,女儿下令关闭城门,让数万百姓自生自灭时,这颗心都是揪着的啊。”
她疲惫地揉搓着眉心,喃喃说道:“便是昨晚。女儿做梦还梦到了先祖先帝。他们在梦中指责女儿牝鸡司晨,乱了朝纲,以致苍天不容,频降病厄。”
“尽是胡说!”邓母又是愤怒又是心痛。她虎着脸叫道:“这明明就是绥儿你想得太多了。疫疾之事。又不是今天才有,先帝在时,不也是发生过?”
“是发生过。可没有这么多这么频繁。”邓太后说到这里,泛着血丝的双眼中甚至涌出了泪花,她仰着头看着屋梁处,喃喃说道:“孩儿是真不明白,我如此兢兢业业治理天下,怎地还是这般多灾多难?**尚能理解,天灾怎能频繁降临于世?鬼神怎能如此对我?苍天怎能如此对我?”
她闭上眼睛,苦涩地说道:“母亲,你知道吗?不过几年时间,为了让受灾的百姓早点熬过去,孩儿已把国库耗空了!我大汉一朝,百年的江山,数代圣明天子积累的财富,竟被女儿在短短几年内,耗得一干二净!”
邓太后这话一出,饶是邓母也脸色一变。她经常与朝臣打交道,自是明白国库耗空意味着什么!这是要有个什么事,朝庭是无还手之力啊!
邓太后一睁开眼,便看到母亲忧心忡忡的面容,不由的心中一悔。她的母亲只是一个普通的贵妇,知道这等国家大事,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反而让她添了烦恼。
悔了一会,邓太后展开一朵笑容,低声说道:“不过母亲你也不用过于担忧,国库虽空,可孩儿未必没有生财之道!”
邓母瞪大眼,她不相信地轻叫道:“可这不是几万两黄金的事,这是空了国库,你到哪里生得财来?”她是压根也不信邓太后有生财之道。在邓母的观念中,历朝历代以来,财富之类都是有定数的,赋税多少更是不能轻易变动,一旦加赋,便是苛政!
想到赋税,邓母又忧心起来,她蹙着眉心认真地告诫道:“孩子,你不会是想要加赋吧?这可不是好事,本来你一个妇人把持朝纲,便引得无数人闲话,要是再加赋引起民变,可是会发生大祸的!”
邓太后听到这里,不由轻笑出声,她优雅地站起身来,从几上拿起一个奏折,一边晃了晃,一边慢悠悠地说道:“孩儿这个生财之道,可与加赋无关,更不会触动任何权贵的利益,引来他人攻击我邓氏一族。”
她雍容地走出,慢条斯理地打开奏折,把它呈在邓母面前,让她看了看。
邓母将信将疑地低头一看,这一目十行地看过去,邓母的双眼越睁越大,越睁越来。
匆匆看到最后一行,邓母欢笑起来,年老的妇人,原本因为忧心而拉长的老脸,这一刻直是年轻了好几岁。
邓母乐了一阵,站起来按着女儿的手,笑吟吟地说道:“你这孩子,摆出那么忧心的样子,真是骇了你母亲一跳!”
责怪到这里,她关切地问道:“那使者派出没有?这么大的金矿收回来,要不要派一些军卒过去?”
邓母实在高兴,滔滔不绝地又说道:“说起来,这个柳氏还真是你的福将,瞧瞧,她当初是柳白衣时,一到洛阳就给绥儿你寻了一座金矿,那金矿啊,当初估计也就那么大,哪知挖出来是座富矿。没有想到她跑到岭南这等蛮夷之地,居然也给弄出这么一个金矿来。绥儿啊,难道真如这奏折上说的,那金矿在那么大,可以供国库二十年所需?”
邓太后雍容笑道:“这个自是不假。”
“好好好!真是太好了!”邓母双掌合什,感激不尽地说道:“这才是苍天开眼啊,绥儿你正忧愁着没钱用呢,这不,就给发现了这么大一座金矿?这是绥儿你的福气滔天啊。”
一口气说到这里,邓母想起现状,不由蹙起眉头,担心地说道:“那绥儿你派使者去岭南没有?那妇人准备什么时候把金矿送来?她不会有什么条件吧?哎,那妇人也是个有福气的。如果非要提条件,绥儿你就给一些她,不过你弟弟的事,就不要轻易松口。”
邓母在这里滔滔不绝地说着,邓太后却是把奏折放回后,便在殿中踱起步来。
邓母后知后觉,说了一会话后才发现女儿脸色不好,当下她眉头一皱,不高兴地说道:“怎么,她敢不愿意?这金矿可从来都是收归国有的!再说了。她不是一向上赶着讨好你吗?你给她一点甜头吃。她还不乖乖上赶着凑过来?”
踱着步的邓太后慢慢摇了下头。
见她沉吟,邓母连忙不再吭声,她一边担忧地看着女儿,一边想道:这事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么产量巨大的金矿。难道还能任由那个妇人把持?
邓太后慢慢踱着步。静静寻思着。寻思了一会后,她沉声说道:“金矿是要收回的,不过现在有个问题。那矿说是在蕃邦海外,没有那个妇人带路,朝庭的人连个地方都摸不着。”
说出这个最担心的问题后,邓太后又说道:“再说那个柳氏,自去了岭南后,越发的胆大包天,有人说,她收服了百越众族,可以支使十数万强兵……不过区区一二年,柳氏居然就做到了前人做不到的事,说起来,我以前还真是看轻了她!”
邓母听到这里,不屑地一扁嘴,漫不经心地说道:“那又怎样?难道她还有胆与绥儿你强抗?我看她也就是用这个抬高身价,想让我们同意她入门罢了。”
邓太后闻言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样想的。”
她刚刚说到这里,殿外一阵脚步声传来,转眼间,一个太监在外面细声细气地说道:“禀太后,岭南急报。”
岭南急报?
这正是她等着的,邓太后连忙喝道:“快送上来!”
“是!”
转头看向母亲,邓太后说道:“我前阵子派一些人混入了岭南,想让他们摸清柳氏的近况,现在有消息传来了。”
邓母闻言,依旧是漫不在意,她细细地喝了一口燕窝,说道:“你行事也是太细致了。这有什么好调查的?那妇人对九郎死心塌地,那么赶才把她赶走。这才过了多久?难道她还有能耐变心不成?”
说到这里,邓母轻叹一声,倒是公平地说道:“不过岭南出了名的瘴厉,那妇人有胆量去那等地方,还能替你找到这么大一座金矿,倒也是难能可贵。哎,可就是她心太野,太不服管教也不懂规矩,不然也可疼一疼。”
邓太后没有说话,因为这时,一阵脚步声正从外面传来,不一会,一个太监便向她奉上了她最急需的岭南消息。
优雅地走到几案后,邓太后慢慢展开了那份急报。
在邓太后翻阅时,邓母也喝完了一碗燕窝,她抬眼关切地看着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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