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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转眼,她一张脸又涨得通红。不过这一次她运气不错。虽然站出一步却还身处暗处。
这厮是对她说过,可他那理由是。他是追着她来汝南的……
可那种话,便是打死她。也断断说不出口啊。再说了,这明显就是男人在暗室中哄骗女子的甜言蜜语,她要真拿出来说才是笑话呢。
随着邓九郎那话一出,那些世家子和两个小郡王一个个笑也不笑了,睁大眼好奇地朝着柳婧左看右看,看了一会她,又转向邓九郎看了又看。
对着这一双双目光,柳婧不得不又硬着头皮站出来。
只是在站出来之际,她双手十指握紧,暗暗恨道:这人脸皮也太厚了,这么一会又挖了一个坑让她跳。
见到柳婧站出,小郡王刘远好奇地笑道:“哟,难道邓兄来到汝南,还真是另有原故?”王颐更是哇哇叫道:“咦,怎地我等不知道的,你这小儿却知道了?邓兄,这好不公平!”
面对这一双双瞪来的眼,柳婧咳嗽一声后,低声说道:“我家主公惯喜说笑……不就是诸君所知道的那样,哪有什么别的缘故?”
说了这话后,她又咳嗽一声,转向邓九郎眼巴巴地说道:“主公,高朋满座,有酒岂能无琴?文景不才,愿为诸君奏上一曲以助雅兴。”
这转变话题的技术,倒是娴熟了。
可惜的是,邓九郎本来还背倚着几案,一手持着酒盅,一手慵懒地搁在书架上,双眼微眯目光深邃地盯着她。此刻听到她提到奏琴两字,他那脸便是一沉,只见他声音轻柔地说道:“奏琴?”他双眼亮得渗人地盯着她,慢慢说道:“本来我也极喜欢听人奏琴的,可自从上次在吴郡被人骗过一回后,我对那琴声,便不大喜欢了……”他的怨气可还没有散尽呢……
他这话一出,那小郡王刘元便惊奇地问道:“咦,邓兄在吴郡被人骗过?不知那是何人,竟敢骗到邓兄头上?”
另外几人也来了兴致,“这倒是稀奇事,快说来听听。”“喂,柳文景,你好象也是从吴郡过来的,不如你来说说?”这最后一句,显然很得邓九郎的心,于是他也跟着微笑道:“是啊,当时文景也在那儿呢,不如文景你来说说,当时我是怎么被人哄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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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喝了两杯咖啡提神,结果提得太过,从昨晚到今天,一直处于一种古怪的亢奋态度,要说清醒吧,写东西时昏沉,要说不清醒吧,想睡又睡不着。今天这一章,还是处于这种状态下码出来的。不敢多码,今天只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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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八十六章 她是我的人
两个小郡王和几个世家子,真是目光灼灼,迫不及待地盯着柳婧。
他们的脸上写满兴奋。很显然,引对于汝南的豪强和官绅们害怕南阳邓九那‘小事’来说,发生在吴郡的,邓九郎被人哄骗了的故事,更让他们感兴趣。
柳婧脸上的表情一僵。
这么双目光紧紧盯着,只等她开口,邓九郎也在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柳婧咽了一下口水,知道避无可避,才垂着眸,语气平静地说道:“是,此事我也只是听说。”她肃手而立,明明羞红显媚的脸上,拼命地露出一种清冷平静的姿态,又咽了一下口水,柳婧也不敢看向邓九郎,“说是一庶民琴弹得相当不错,然后被主公看重,大家都以为他会被主公收为门客时,那庶民跑了……”
她掐头掐尾地说到这里,声音越来越小,目光也越来越垂,压根就不敢与邓九郎对视。
可她越是这样说,那几人却越是来了兴致。
刘元奇道:“一个小小的庶民,能得南阳邓九地看重,那是九辈子的福份,他竟然会跑?此事大不寻常。”
王颐也叫道:“邓九,莫非是你做了什么事,把那庶民吓坏了吧?”他咧着白牙嘻嘻一笑,“莫非,那庶民长得太俊太美,让南阳邓九也动了凡心……”他怪笑几声后,盯到脸如桃花,拼命想显得清冷自持,却在这一刻,也许是众人的目光,也许是寒冷。那唇瓣微微发颤,越发显得可怜可欺的柳婧。续道:“要是那庶民有文景这般俊,那邓兄看上他。倒是情理当中。”
他这话不说也罢,一说,柳婧完全低下了头。
而一直目光深邃地盯着她的邓九郎,则似笑非笑地扬起了唇。
然后,他用他那亮得渗人的目光,紧紧地盯着柳婧,口中则轻柔地说道:“还真让你说中了,那小儿,就与柳文景容止相类。”
他垂下眸。慢慢抿了一口酒,静静地说道:“而且,我是看中了那小子。”
众人:“……”
只是一阵安静后,几乎是突然的,众人同时哄笑起来。
这一次,他们笑得特别起劲,那年小的小郡王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刘元狂笑一阵,朝着邓九郎叫道:“我就说嘛,在洛阳时。那些纨绔私下说你邓九时,说得你就真像个铁人一样没了个欲求,原来症结在这里?”
另一世家子也大笑道:“邓兄邓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以咱们的身份。看中一个人竟还让他跑了,这可是奇耻大辱啊。”
“快说说,再说清楚一点……”
“哈哈。原来邓兄你也有求而不得之苦。”
一直以来,这些人就算与邓九郎同行同止。可内心深处,总还有着几分畏惧之意。直到此时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南阳邓九也是一个凡人。一个个哄闹取笑中,倒是自然而然地觉得邓九郎变得亲近随意了。
这些人笑闹也就罢了,只是一边笑着,一边总不免朝柳婧盯上几眼,想象着与她容止相类的那人到底是个啥样。
柳婧本来就恨不得飞天遁地,感觉到这些人的目光和猜测,她更是红着一张脸,甚至连颈项都成了桃色。
拼命咬着牙,让自己冷静了些后,柳婧嚅嚅地朝着邓九郎说道:“主公,我家里还有事,我伯父他叫我……”这地方她真不能呆下去了,再呆下去,不知邓九郎又会说出什么话来。
柳婧抬头眼巴巴地看着邓九郎,目光中尽是乞求。
看到她眼角泛红,整个人都要哭出来了似的。邓九郎垂了垂眸。
他慢条斯理地晃了晃盅中的酒后,信手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放到几上,道:“这是我的信物,仔细拿着。”
那玉佩一摆,王颐响亮地咽了一下口水,羡慕地说道:“姓柳的小儿,你倒好福气。”
另外几人虽然没说,可他们看向那玉佩的眼神,分明也在发着同样的感叹:这可是南阳邓九的贴身之物,有了它,在这小小的汝南,岂不是横着走?
这时刻,他们就算再也没有想到,看向柳婧时,那目光也不一样了。
柳婧低头看着那玉佩一眼,再抬头看向邓九郎。对上他微垂的眉眼,那不容置疑的坚决,她走上一步,轻轻拿起那玉佩,朝着邓九郎一揖后,低声道:“谢主公。”
说罢,她朝后慢慢退去。
刚刚退出,刚刚把厢房门关上,王颐的说话声便从里面传来,“我说邓兄,你这可就过。自你说出他是你的人后,我们哥几个,可就只是瞧瞧。你这丢出玉佩来,倒底是怕他往来不方便呢,还是就怕他被我们欺了?”
另一世家子也说道:“就是,姓柳的是勾人,可咱们是什么人,你说一句,我们谁也不会动他。邓兄你现在连玉佩都甩出来,这样巴不得在他身上烙一个印的,可是看轻了咱们。”
在乱七八糟中,邓九郎低沉含笑的声音传来,“这小子不老实,我好不容易才逮到他,这玉佩给他,也算是留人。”
……一阵短暂的安静后,哄笑声再响。
“如此说来,那吴郡时,哄骗了你又开溜了的那个,就是这柳文景?”
“邓兄放心,我们都帮你看着这小子,保管他只能做你的人。”
“话说回来,这姓柳的倒真真是绝色,啧啧啧,那清冷自持又禁不住羞恼交加的小样儿,怪不得邓兄你舍不得放手了。”
听着里面毫不掩饰的哄闹大笑声,柳婧的脸青一阵红一阵的。
她匆匆转身,像被什么烫了似的,慌忙地朝外面逃去。
走了十几步后。她还觉得袖袋里的玉佩,像烙铁一样烫得慌。让她巴不得马上扔了,可又不敢。
这样急乱地走出十几步后。无意中瞟到四周来往的婢仆护卫那诧异的眼神,柳婧连忙镇定心神,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只是她的心里,这时真是羞恼得恨不得大叫大嚷,又恨不得把邓九郎砍上一剑。
出得梅园时,她的护卫驭夫还在那里侯着,柳婧急步上前,翻身跳上马车后,她声音沙哑急乱地唤道:“走。”
几人哪曾见到她这般失态过。相互看了一眼后,才应了声是。
随着马车驶动,柳婧涨红着一张脸,急得团团直转:邓九郎这样四下嚷嚷,在我的身上打下他的标签……这事可不能让他继续下去,我,我得扳回此事。
可是,与谁商量呢?
柳婧第一个想到的,是她的父亲。
可是才想到父亲。她又摇了摇头。
她的父亲,被那几个月的牢狱之灾和几个月的舟车颠簸,是真的伤得惨了。上次那场病,几乎要了他大半条命。一直到现在。柳父还是精力不继,大太阳的天也断不了火炉。如今,家里人已习惯了大小事由柳婧做主。尽量不让父亲劳累。
而且,柳婧也知道。父亲一直防着邓九郎,要是知道了今日的事。只怕他第一个想法就是,求着顾府赶紧把她娶了回去,彻底隔绝她与邓九郎之间的联系。
父亲的这种不安,柳婧其实明白。他以前身体康健,以为能够护她一世时,是想着把她许一个真正珍惜她的好男儿,让她幸福一生。可自从他病倒之后,他就老是担忧着自己什么时候会故去,老想着替她安排好后路,免得他一旦过逝,无人替她把关,女儿会被骗被欺。所以,以前他看不上的顾呈,现在他也愿意替他说两句好话了。
不能找父亲,也不找母亲,至于别人更是不可能。
柳婧急了一阵后,想道:书上说过,每逢大事有静气……心急最是无用,要镇定下来,要镇定下来。
这般念了几遍后,她倒是真的慢慢静了下来
镇定之后,柳婧闭上双眼,右手在车辕上慢慢地叩击起来。
又过了一会,护卫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大郎,到了。”
“再走走。”
“是。”
马车再次启动,离开柳府大门,继续朝着前方走去。
又走了一会后,柳婧吩咐道:“停下,我自己走走。”
“是。”
马车停下后,柳婧紧了紧狐裘,下了马车。
几个时辰的太阳照下来,街道上的雪已溶了个七七八八,原来宿在房里的汝南人,趁着那明晃晃的日头,也都上了街道。
于是,此时的汝南街,比前阵子热闹了不少。
在这种热闹中,踩着不疾不缓的步伐,面容俊美精绝,气质温文尔雅又有着奢华贵气的柳婧,和往昔一样,极引人注目。
看到她走来,四下的哄闹声都小了一些。隐隐的,有人在问道:“这少年俊成这样,他是谁家的啊?”
“是新搬来的柳府家的大郎,不过这小儿可爱慕不得,家中妻妾成群呢。”
“真个好风采。”
众人的注目和议论,柳婧已经习惯,她只是眉目微敛,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走了一会,一个仆人朝她走了过来,行了一礼后低声说道:“柳家大郎,我家主人要见你。”
柳婧抬起头来,静静地问道:“你家主人?”
“是大郎的熟人,正在前面的‘汝南酒家’里,大郎请——”他手势一摆,却是不容置疑。
在这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的街道当中,柳婧也不用担心自身安危。当下她点了点头,道:“请带路。”
“好嘞,柳郎请跟我来。”说罢,两人一前一后,朝着那酒家走去。而离柳婧不远的马车和护卫,也赶紧跟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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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八十七章 前来见我
汝南酒家,敢以汝南冠名,自然是汝南城数一数二的大酒家。
此刻是用早餐的高峰期,一楼是座无虚席,那人带着她直朝二楼走去。
不一会,两人来到了一个厢房外,那仆人朝门叩叩几下后,躬身说道:“人带来了。”
“进来吧。”
“是。”
厢房门一开,那仆人打了个手势,示意柳婧入内。
柳婧一入厢房,便看到了那个坐在纱窗旁,戴着纱帽面目不显的中年人。
见到柳婧,那中年人转过头来,他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道:“你就是柳文景?”
“是。不知阁下是?”
那中年人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家主公给你的。”
他家主公?柳婧好奇起来。
她当着那中年人的面撕开信封,信上内容不多,柳婧一看却是脸色微变。咬着唇,她轻声说道:“你家主公他是?”
“我家主公说,你应当识得他的字体。”**丢下这句话后,中年人一边拿起放在一侧的剑,站了起来,
随着他站起身,一股说不出的煞气逼人而来。看着这人,柳婧低头一礼,道:“原来阁下是个游侠儿,柳文景失礼了。”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他朝柳婧拱了拱手,“主公说了,去也不去,交由柳郎决策。”他深深地凝视了柳婧一眼,这才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转眼间便越过柳婧。出了厢房。
直到那中年人带着他那仆人出了街道,柳婧还站在厢房中。
过了一会。她轻叹一声,提步下楼。
不一会。柳婧的马车便回到了柳府。
一下马车,她便朝着柳父所在的厢房走去。还没有入内,听出她脚步声的柳父便唤道:“文景回来了?进来吧。”
“是。”柳婧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柳父正在品尝着药酒,见到女儿,他高兴地问道:“这酒味道甚佳,要不要来一盅?”柳婧摇了摇头。
这时,柳父终于发现了她的异常,不由定神看来。
在柳婧在他对面坐下后,他放下酒盅。轻声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柳婧垂眸寻思片刻后,决定一条一条地说起,“三伯父举荐我为邓九郎门下清客,他答应了。”
果不其然,这话一出,柳父脸色一沉。
柳婧从袖中掏出那块玉佩,又道:“这是邓九郎给我的,当着两位小郡王和几个洛阳子的面。”
柳父脸色大黑。半晌,他才咬牙说道:“幸好我儿现在是柳文景!”
柳婧连忙上前扶住父亲。让他坐下后,她又从袖袋中掏出那封信,道:“这是刚刚上街,一游侠儿叫住我送来的。”
柳父伸手接过。
在他看信时。柳婧缓缓说道:“这信上的字迹,是顾呈的……他让我去见他。”蹙眉寻思了一会,柳婧继续说道:“从上次在吴郡打的交道看来。顾呈的性格,女儿略知一二。他这信中虽然只有寥寥几句。虽是要我去见他,语气虽是不轻不重可有可无。可是父亲你看。最后几行,他笔锋沉而滞,显然他写下这段话时,心中很有计较,有几个字的最后一笔,他笔锋向上劈出,分明是含有煞气。”
说到这里,她寻思了一会,又慢条斯理地道来,“女儿在想,这般天寒地冻时,如非必要,谁也不愿意出门,他不会无缘无故来到豫州,无缘无故留下这封信让女儿去见他……”她蹙着眉峰停顿了一会,又道:“吴郡最后一别时,女儿不曾给他半分颜面,他应该恨我……可他现在居然主动找我,还要我去见他,女儿总觉得,他这是在给女儿一个机会。”她抬起头看向柳父,“父亲,女儿想,这一面,女儿非去不可。”
柳父也在仔细地看着那封信,看了一会后,他点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就去见吧。”
见到柳婧站起,柳父唇动了动,可直到柳婧踏出房门,他还没有说出话来。
顾呈的信上,约好的是两天后。柳婧一出父亲的房间,便朝着柳行风的府第走去。
刚刚来到府门口,那门口便客气地笑道:“十五郎来了?大人交待了,说你来了马上去书房见他。”
“多谢告知。”柳婧点了点头后,径直朝着柳行风的书房所在走去。
一路上,她经过的地方,都有人向她躬身行礼,“十五郎君。”“郎君安好。”“郎君来了,大人刚才还念叨着呢。”……
这热情,还真是过了火。
柳婧脸色不改地向众人点头致意后,来到了柳行风的书房外。她行了一礼,唤道:“文景见过三伯父。”
“文景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听到三伯父热络的笑声,柳婧眉头隐不可见的蹙了蹙,提步入了书房。
书房中,摆着几个榻几,角落处,一个美婢正在煮酒。看到柳婧进来,二个与柳行风面目相似的青年都站了起来,朝着她笑道:“十五弟来了?”“文景,好久不见。”
这两人,分别是柳行风的嫡长子柳文成,以及柳文成的知交好友罗信。
柳婧与这两人行了一礼,说了两句寒喧话后,在榻几一侧坐了下来。
柳行风抚着长须,满意地打量着柳婧一会,见她坐好,便开口笑道:“文景这次表现相当不错,昨儿伯父一开口,那南阳邓九便毫不犹豫地答应收你为门客。”在柳文成和罗信羡慕的眼神中,柳行风得意地说道:“想南阳邓九是何等样的权贵?文景成了他身边人,我柳府一门,也就多了一条出路了。”语气中真是好不荣幸。
柳婧一边接过婢女递上来的酒水抿了一口。一边暗暗想道:要是父亲此刻在这里,只怕会跟三伯父对骂起来。
想到这里。她暗暗摇了摇头。
见她摇头,柳行风板起了脸。他朝柳文成和罗信看了一眼。示意他们出去。而两人一退,柳婧转向那两个美婢,也淡淡地命令道:“你们也下去吧。”
两婢一怔,朝着柳行风看了一眼后,见他没有反对,便朝着柳婧行了一礼,躬身道:“是。”依然退了出去。
等厢房门一关,柳行风先开了口,他沉声说道:“文景。你一向聪明,又不似你父亲那般迂腐,你当知道,他南阳邓九是个怎么样的人……说句冒犯的话,当今陛下的几个儿子,还不一定有他那般清贵呢。能成为他的门客,是天下多少士子可望而不可求之事,你莫要不知珍惜!”
柳婧却不想与他说这个,她又抿了一口酒后。才把酒盅轻轻一放,缓缓地问道:“三伯父,侄儿此次前来,是想知道一件事。”
安静中。她问道:“此刻,是不是汝南王世子也上路了,马上就要抵达汝南城?”
这话一出。柳行风愕然道:“你怎么知道的?”转眼,他又说道:“不错。世子是上路了,不过这消息。我今天才得到。谁告诉你的,南阳邓九?”
柳婧摇了摇头,说道:“不是他,是文景自己猜出来的。”转眼,她压低声音,轻轻问道:“伯父,你有没有什么把柄,给人抓在手中?”见柳行风一脸不解,柳婧又道:“伯父所效忠之人,他有没有抓了伯父的把柄?”
柳行风脸色微变,他盯着柳婧,沉声说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柳婧措了一会词,才缓缓说道:“我只是不安……汝南王先后两妃,四个嫡子,年前代替汝南王前去洛阳晋见陛下的,是现在跟着邓九郎身边,汝南王继妃所生的第三和第四子。如今汝南王年老,听说年前他还感了风寒,差点不起。这么个时候,他把世子留在汝南,次子赶往国之边境,却让第三子和第四子前往洛阳交流权贵,与陛下亲近,文景以为,汝南王只怕有易储之心。”本来她也没有想过这些事,只是这么天寒地冻之时,邓九郎来说,或许可以说,他是来玩的,可顾呈呢?难道他也是过来玩玩的?柳婧想,这两人前来汝南,或许有自己的缘故,可那只是理由之一,应该还有别的理由让他们过来凑这个热闹。
她刚说到这里,柳行风便是表情怔怔。他愕然地看着眼前这个侄子,虽然他一直知道他知道,可断断没有想到,他聪明到了这个地步。只凭着一点皮毛,便能把事情说了个七七八八。
呆了呆后,柳行风叹道:“文景当真聪明。”
见柳行风紧张起来,柳婧轻声问道:“所以文景想知道,三伯父是哪位殿下的人,在其麾下地位如何?”
柳行风已察觉到了此事非同小可,他把榻几朝着柳婧的方向移了移后,凑过头来,紧张地说道:“是二郡王,我效忠的是二郡王。”
果然!她这个伯父,选择的是最不得势的主子!当然,他选择时,可能情况并非如此。
柳婧点了点头,又问道:“二郡王对伯父如何?”
柳行风虽然算不得一个聪明人,可这方面还是知晓的,他摇了摇头,道:“伯父效忠时日尚短,自比不上二郡王的心腹。”
“那伯父可落有把柄在二郡王的手里?”
柳行风脸色一变,半晌才道:“有。”
“很重要?”
“很重要。”
“一旦泄露,足能影响伯父的身家性命,一家子的前程?”
“……是。”
柳婧明白了,她站了起来,说道:“伯父把最忠心的部下交给我,侄儿要出门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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