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她转过头俯视着下面的街道,也不看向他们,只是轻声说道:“你们任何一个,都有着极好的外表身段,你们每一个人拥有的技艺,也是世间罕有。我不想让你们成为取乐他人的乐伎,我只是想,让你们就在这二楼之上,就在这天地之间,自在的,悠然的,四处无人般的施展自己,绽放自己……只有这样,这‘云醉’楼才能成为洛阳一景,而你们每一个人,才可以成为世人仰望的高雅之士,闲云野鹤般的高洁之士!”
柳婧负着手,泛着流光的白衣在夜风中轻轻飘拂,“世间的人都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追逐的永远是最向往的。有所谓天子脚下满权贵,我们要在这洛阳立足,要在这洛阳有话语权,就需要在这权贵满地走的洛阳城里走出一条新路来。”
她缓缓回头,缓缓而笑,“一条高雅高洁,不求不望,磊落洒脱的名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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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一百五十三章 诉情
这一边,柳婧稍作安排后便入睡了,而在洛阳城时,还有好一些人睡不着。
转眼,第二天到了。
柳婧在酒楼安顿后,银甲卫便把她的住处禀到了宫中。所以,她现在要做的事,就是在这酒楼中,等侯着皇后娘娘的召见。
这一天是个大晴天,春光灿烂,桃花初放。
柳婧刚刚梳洗妥当,霍焉便大步而来,他走到柳婧面前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公子,顾司马府顾二郎君求见。”
顾呈求见?
柳婧点了点头,含笑说道:“行,我马上出见。”
“是。”
柳婧来到酒楼二层,专供会客的厢房时,顾呈正负着双手,静静欣赏着墙壁上的字画。
听到她的脚步声,他头也不回地低声问道:“这字画是你所作?”
柳婧抬头看着那张夕阳山雾图,轻声道:“是啊,是我画的。”
顾呈没有回头,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它,半晌才道:“画得很好。”
“顾公子谬赞了。”柳婧大袖飘摇地走了进去,轻笑道:“站着干什么?坐啊。”语气随意而熟稔,仿佛从来不曾有过生疏。
顾呈似是僵了僵。
他缓缓转头。
便这样站得笔直的,他目光深浓地盯了白袍大袖,风度俨然的柳婧一会后,顾呈突然发现有点咽中艰涩。
直过了一会,他才徐徐地说道:“我为你奏一曲吧。”
说罢。他缓缓从怀中拿出那柄柳婧也吹过的玉箫,慢慢放到唇边吹奏起来。
箫声一起,沧凉寂寞之意,便扑面而来。
这是柳婧第一次听到顾呈吹箫,他从来不知道,他的箫也吹得这么好,其音百转,绵远中带着淡淡的忧伤。
只是吹着吹着,箫声突然一哑,垂着眸。顾呈放在唇边的箫慢慢垂下。阳光下,他俊美苍白的脸上露出一缕淡淡的失落,“那一年我们定了婚,我便开始学箫。学下棋。学琴……”这些都是柳婧擅长的。并喜欢在他面前张扬地显耀着的。
说出这样的话,明显并不是顾呈习惯的,他一吐出后。便艰涩地住了嘴。直过了一会,他才低低地说道:“阿婧……我恨你已成习惯了,吴郡再见时,都不知如何面对你了。”
饶是柳婧最是心淡,这时也是一阵触动。她转过头看向外面,直过了一会才低声回道:“我知道。”
她是真的知道。她知道他恨她已成习惯。
就在这时,顾呈突然打断了她,“不,你不知道!”他定定地看着她,深浓的眸中隐隐有湿意在流转,“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原来恨一个人的时候,已经把她铭记于心了!”
这话一出,柳婧饶是早就心淡如水,也猛然一阵说不出的难受。她睁大眼看着外面,喃喃说道:“……我那些年……”才吐出这四个字,她便闭上嘴。
顾呈却似没有注意到,他转过头继续看着柳婧的那副画,负着手看了好一会,他轻轻说道:“这是阳河县的映月山?”
柳婧一呆,她讶异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阳河县那么偏远,他从来没有去过,画上面也没有写出山峰名,他怎么会知道?
背对着柳婧的顾呈,却是低哑地笑了起来,“从你快满十五岁,临近及笄,我每一年都会在阳河县停留数日……我以为我是恨你刻骨,所以时常铭记,隔了那么远,也忍不住想见一见。”其实,她那时锁于深闺,他便是想见,也见不到啊。
不得不说,顾呈这番话,大大出乎柳婧的意料之外,她张了张唇,又张了张唇,直过了好久才喃喃说道:“我从来不知……”
“你自是不知,我自己亦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顾呈语气轻淡地说到这里,哑声又道:“后来在吴郡重逢,我其实,其实就是想多让你求求我……”说到这里,他哑然失笑,“可你性子太倔,我又以为自己恨你太深。”
一口气说到这里,顾呈自己显然也有点难为情,他僵硬的,背对着柳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直盯着那副画一会后,也不等柳婧开口,顾呈突然转身,也不看向她便长揖一礼,道:“今日打扰了……”说罢,他脚步一提,忙不迭地便想离开。
在走到房门口时,顾呈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沉声说道:“昨天你抵达后,你本是女子身的消息便外泄了……小心点。”说罢。他再不等柳婧回话,脚步一提便急急朝外走去。
柳婧目送着他的背影,慢慢消失在视野中。
直到顾呈再不可见,她才转过头去。
直直地看着那副挂在墙上的画片刻,柳婧突然低哑地一笑,摇了摇头后,转过身朝下面走去。
渐渐的,夕阳西下,又一个傍晚,再次降临。
一辆素雅的马车驶到了‘云醉’酒家下面,望着那似是整修妥当,马上又在开门营业的酒家,马车中,传来一个女子轻柔的声音,“这里倒是安静了。”
四下很安静,没人回覆她的话。
直过了一会,那女子再次轻轻地说道:“那天我太吃惊,没有看清那柳氏,真想进去再瞧一瞧她。”
这一次,她声音落下后,一婢连忙轻声回道:“小姑,不行的,不能这样……”转眼这婢女又道:“小姑,没有必要在意她的,不过是一个不男不女的,那姿色我昨晚可瞅得清呢,比之小姑你,可差得远了。”
这一次,婢女的声音落下后,马车中的那小姑低低叹道:“你别哄我了……我也在场的!”
是的,她也在场的。在没有见到柳婧以前,她以为对方不过是一个长相可以的商户女,可见到柳白衣之后,这种自欺欺人的话她还要相信,那也未免太可叹了。
那婢女静了静,马上又说道:“就算她长得好派头大又怎么样?她可不是小姑你,她那架子就是纯唬人的!”
这一次,马车中的小姑沉默了。就在四下又恢复安静之时。陡然间,那‘云醉’酒家处,传来一阵极沉远极沉远的鼓声!
鼓声‘咚咚’而来。带着几分激烈。也带着几分遥远!
而就在鼓声响起的那一刻,一阵琴声飘荡而出,这琴声浩瀚神秘,如月如纱。它是这春夜的那轮明月。它是高空上的那缕白云。混合在沉沉而来的鼓声中。不知怎地,竟在瞬那间,给人一种一瞬千年。沧海桑田的无奈感。
不知不觉中,马车周围的人都转头看去,不知不觉中,马车也掀开了车帘,那小姑和几婢仰着头看向那响声传来处。
这一看,便是以那小姑心志之坚,也是心荡神驰。
因为,那云醉酒楼的二楼处,一个宽肩窄腰,长腿修长的青年,用那红色丝带束着他那一头乌发的长发,正手持鼓捶,不紧不慢地敲响着一面鼓!
这青年极清俊,他白皙俊美的五官,在漫天霞光中发着光,因为热,汗水正顺着他的额头,缓缓流下他高挺的鼻梁,再流下他宽厚适中,形状优美的唇。
他站得那么高,风一吹来那宽袍广袖便随之拂动,而在那一袭宽大的白色袍服,他那精瘦结实的肌肉,仿佛触手可及。
不听其音,光是其人,便已是一道风景!
更何况那鼓着实不凡?高昂慷慨间,仿佛让人想起昔日荆轲刺秦时的风萧萧兮一去不复还!
一时之间,人来人往的街道处,出现了短暂的宁静。
就在一阵那鼓声混合着琴声沉沉而来,悠悠而出,直激荡得人血液沸腾时。陡然的,街道的中央,一辆马车里传来一个大笑声。大笑声中,一个胖子伸出头来,朝着那二楼上奏鼓的美男子喊道:“兀那乐师,端地打得好鼓啊。喂,郎君我挺中意你的,你在这破酒楼呆着,不如随郎君我回府,做本郎君的清客如何?你到了我府里,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用无尽!”
这胖子的话端的轻薄。他的声音粗豪,这一叫喊声又大又响,直是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盖过了琴声鼓声,给远远地传了出去!
于是,在他声音落下后,那鼓声琴声也是戛然而止!
奏鼓的美男子缓缓抬起头来。
他抬着头,慢慢放下手中的鼓捶,走到玉栏杆旁,玉树临风地盯着那胖子片刻后,才用他那天生清雅的声音冷冷地问道:“君子何人,何姓?”
那胖子见他回话,心中大乐,他色眯眯地紧锁着那美男子,一边搓着肥手咽着口水,一边大声回道:“你郎君我姓夏,我父亲乃是堂堂郡守!”
说到这里,胖子昂着头一派洋洋得意,那眯着的小眼直晃晃地盯着那美男子,仿佛是在说,快跪拜吧,快向我跪拜吧,诚服吧!
二楼上,那白衣美男子伸手接过一婢女递上来的毛巾,动作优雅地拭去额头上的汗水,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后,他哧声说道:“姓夏?郡守?却不知自秦至汉,三百多年间,有哪一个姓夏的家族这般了不得?出了个郡守就跑到洛阳城,跑到这天子脚下嚣张了?”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那胖子,下巴微抬,以一种说不出的清贵和傲然,冷冷说道:“姓夏的小子听好了。本郎君姓霍!西汉名将霍去病,名臣霍光都是家祖!我祖辈驰骋天下纵横挥洒时,尔等不过还在土中爬食!哧——传承不过数十载的一暴发户,居然也敢信口雌黄,真真可笑可叹!”
喝叫到这里,那白衣美男子优雅的一转身,在那宽袍大袖于清风中飘飞间,潇潇洒洒地入了厢房,给那胖子和街道上的众人,留下了一个极清贵极洒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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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温雅 第一百五十四章 见邓皇后
霍焉大步走入酒楼中。
看到厢房中,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古琴旁,正向自己微微笑来的白衣柳婧,霍焉不由展颜一笑,他走到她身侧,低声说道:“一切正如公子所料,霍焉多谢了。”
说罢,他慎而重之地向她一拜。随着他再拜而起,汗湿了的美男子,那一袭白衣粘在身上,显出了几块精壮结实的腹肌来。
柳婧瞟了一眼,又看向站在厢房外的几个俊美护卫,暗暗想道:我千挑万选出来的人,果然有倾倒洛阳城的资本。
在她如此想来时,这时刻,不止是霍焉,原本站在角落里的六名美姬,还有几个与霍焉同等身份的护卫,也都低下头,就着外面渐渐暗淡下来的阳光,向着柳婧齐刷刷躬身行礼。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简单,都有着复杂而曾经无比显赫的出身。现在,他们是风光不再,可他们的血脉中,还燃烧着祖一辈那高傲不屈的血,他们的父辈,也是宁愿饭都吃不上,也要让他们读书认字,学纵横之识。
这些人,都是给他们一丁点机会,便能绽放光芒的那种才智超群之士。
柳婧站了起来,她缓缓还了他们一礼,对上这一个个气宇轩昂,举手投足间贵气犹存的俊男美女,她认真说道:“从今天起,诸君会渐渐变得贵重,终有一日走到街上,也是小姑围拥,人人俯首。只要到得那时,诸君还愿意为我侍从。柳白衣便足矣。”
到了那一日,她确实是足够了。她柳氏一族,没有显贵的出身,没有显贵的父祖,可当她把眼前这些人一个个捧成洛阳城人人倾慕向往的星辰,当有一天,她柳白衣出入时,华衣子弟为侍,名门闺女为姬,她柳白衣。不贵也贵了!
听到柳婧的话。众俊男美女齐刷刷向她再次一拜,齐刷刷应道:“公子放心,我等因公子而贵,不敢弃也。不敢忘也!”
看着听到他们的承诺。而微微笑着。越发显得奢华高贵的柳婧,这些俊男美女一个个低下头想道:你的手段我们早就见识了,就算有那一日。我们有那个胆量脱离你么?
这一晚上,‘云醉’酒楼外,不时有马车经过,那些马车的主人,在经过酒楼时,会情不自禁地朝二楼仰望而来。那些见过霍焉风采的,会心摇神驰地想着:不知他明日还在不在?
在这种期待中,柳婧抵达洛阳的第二晚过去了。
第三天,天气有点阴沉。
柳婧刚刚梳洗过,地五不客气的声音便多外面传来,“柳白衣可起榻了?”
“公子已起。”
“甚好。去告诉她,皇后娘娘有召,让她入宫晋见。”
“是。”
不等那人前来禀告,打扮一新的柳婧已推开房门,看着站在院落里的地五,颌首道:“我知道了,是现在动身吗?”
地五斜睨于她,“你还敢让皇后娘娘久等?”语气极其不善。
柳婧闻言只是一笑,她广袖一振,道:“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走了几步,她又回头说道:“行了,你们就不必跟上了。有银甲卫护着我,就够了。”
“是,公子。”
目送着众美姬和众俊俏护卫齐刷刷退后,地五忍无可忍地冷笑起来,“柳郎不把他们带去,是怕皇后娘娘怪你厮养后宫?”
厮养后宫?
柳婧眨了眨眼。
她有点不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地五的口中吐出的,因此诧异地转头看了他半晌,才道:“皇后娘娘会这样想?”
地五脸色很不好看,他不停冷笑,“只怕整个洛阳的人都这样想。他们说,那柳白衣真真好艳福,不但身边的美人个个国色天香,便是护卫,也占尽人间春色。”他斜睨于她,“这个洛阳城里,只怕最好色的郡王,也不曾像柳郎一样,身边有这许多风姿出众,美貌不凡的男男女女!”这是事实,便是堂堂郡王,便是最好色的皇亲国戚,他们身边的美人人数,可以超过柳婧,可他们身边的美人,也就是一介美丽的。没有特质没有灵魂的玩物罢了。要如柳婧一样,收罗的几十个俊男美女,个个风姿不凡,气度超群,仿佛人人都是世家公子名门闺秀,那气派风度甚至一般的世家子还镇不住,那难度就太大了,太不可能了!
地五频颇冷笑,可听到他的话,柳婧还当真认真地寻思了一会。想了半天,她歪着头朝着地五说道:“还行吧?可惜我寻了二年,都没有寻到一个姿色胜过你家郎君的。”
地五:“……”
他张大嘴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地瞪着柳婧,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她的口中说出,也不知相信这世上,还有人敢如此轻薄他家郎君!
再联想到以前柳婧兔子一样的怯懦软弱的模样,这反差大得直让地五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过不了一会,地五冷笑道:“很好,这话我会转达给我家郎君的。”
这明显是威胁,可柳婧听了,却只是微笑着垂下眼来……一天没见,要是他听了这话怒极而来,倒也可以见上一见。
在地五沉着一张脸中,柳婧上了马车,在众银甲卫的簇拥下,朝着皇城浩浩荡荡而去。
阴云下的宫城,巍峨而绵延,永远天下宫阙,也仿佛可以插入云山深处。
一入宫门,一队队金吾卫便手持长戟,一动不动地站在白玉街道上,一眼直是看不到边。
而入了宫门后,柳婧已不能坐车了,她在地五几人的陪伴下,朝着前方的宫殿大步走去。
一路上,时不时有大臣出没。他们在看到俊美精绝,气定神闲的柳婧时,都会忍不住回头看上一眼。远远的,有人在议论道:“那就是柳白衣。”“如此年少。”“听说是个手段狠绝的。”
但更多的,是一阵沉寂,一种让人压抑的庄严肃穆,这个天底下最高贵的地方,用一种无声的压抑,在告诉来往的人他们的卑微和无助。
不一会,柳婧便在银甲卫地带领下来到殿前。刚刚抵达。一个太监迎了上来。他谄笑地朝着地五说道:“将军才来啊?刚才九郎也过来了。”
地五笑道:“原来郎君早就过来了……”两人寒喧了一会后,地五凑近太监低声交待了一句。当下,那太监转头看了柳婧一眼,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后。那太监走到柳婧面前。朝她客气地笑道:“柳白衣吗?跟我来吧。”
“是。”
柳婧跟在这太监的身后。朝着前面的宫殿群走去。
走过几道回廓后,那太监朝着一个显得很平常的厢房尖声叫道:“禀皇后娘娘,柳白衣到。”
“恩。让他进来吧。”
“是。柳家郎君,娘娘让你进去。”
“是。”
柳婧朝那太监行了一礼后,提步踏入了宫殿。
宫殿看似不大,却很深,幽远深广,一层层帏幔飘飞着,把皇后娘娘那端正美丽的身影遮掩得如同天上神祗,遥远而让人不敢仰望。
宫殿两侧,站着一个个面无表情的美丽宫女。柳婧目不斜视走出几十步,来以皇后娘娘身前二十步处,才跪下来行了一个大礼,清声唤道:“庶民柳白衣见过皇后娘娘。”
帏幔后,皇后似乎站了起来,柳婧听到她轻声说道:“都出去吧。”
“是。”众宫女齐刷刷躬身应了,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过后,殿中安静了起来,
就在安静中,柳婧听到邓皇后那动听清雅的声音,“你过来一点。”
“是。”柳婧再次行了一礼,低着头向前走去。当走到离皇后娘娘只有十步不到时,她停了下来。
见她止步,皇后娘娘似是轻笑出声,只听她轻轻笑道:“行了,别装了……刚才阿擎都跟我说了,你原名柳婧,还曾冒用他的名写过家书,说什么他中意你,执意要娶你这个商户女为妻,然后激得我这个当皇后的派人去把他掳回来……柳氏,可有此事?“
柳婧:“……”直过了一会,她才低着头轻声回道:“是有此事。”
邓皇后听到她承认,不由又是一笑,她慢慢说道:“你挺不错的,用了二年时间便办下这么大事,还解了我的围。阿擎说,你之所以在扬州益州荆州各地到处控制游侠,建立网盖三州的情报圈,是得了他的建议,想在他面前争一口气?”
柳婧那些举动,是不是给邓九郎争一口气,她没有想过。只是她此时此刻,听到皇后娘娘这席话,突然胸口闷了一股气!
敢情她两年的辛苦,百般的布置,经历种种艰辛做下的最大的事业,现在都成了邓九郎的指使,成了他的功迹了?她扬名立万的壮举,成了与他赌气的玩耍?
……最可恨的是,她还不能反驳!因为这建立情报网,是上位者不能容忍的事。再说真要计较起来,当初她做这些事时,也是料到身后还有个邓九郎垫背。实在被人追究了,就向他的身上一推。
可她主动把功劳推去是一回事,这被人当面冒领,还不得不承认,却又是另一回事!
忍着吐血的冲动,柳婧闷闷地回道:“……是。”
似是听出了柳婧语气中的不甘,邓皇后抬起头来。
她打量着柳婧,打量了一会后,她柔声道:“抬起头来。”
柳婧应声抬头。
打量着柳婧的面目,邓皇后轻笑道:“恩,长得还不错,怪不得阿擎一提到你,脸色就一阵青一阵白的。”
说到这里,她微笑起来,“我帮了我,想要什么赏?”
要赏?
柳婧寻思起来。见她低着头寻思,皇后娘娘又是一笑,她从一侧的木盒中拿出一块令牌,笑道:“想不出来?那这个给你吧。”
“多谢娘娘赏赐。”柳婧磕了一个头后,上前伸手接过。
令牌是黄金打造的,式样很简单,上面用小篆刻了白衣公子柳五个字。
白衣公子柳?
这是什么意思?
邓皇后坐在高高的明黄铺就的榻上,她似是心情极好,微笑地欣赏了一会瞪着眼睛的柳婧后,她轻声说道:“听说扬州等地,人人呼你为白衣公子……这公子称号,终究过于贵重,为了免人闲话,我今日正式赐你这个封号。柳氏,你可满意?”
满意?
见柳婧还呆着,邓皇后笑得格外优雅,“还有,有了这块令牌,天下人也就不敢拿你本是女子身的事说事了。从此后,你柳氏就是男子,柳婧就是柳白衣,这不是如了你的愿么?”
邓皇后这话一出,柳婧实是忍不住抬起头来。
她怔怔地看着邓皇后,想道:明知我是女的,却偏赐了个公子封号给我。娘娘这是在想什么?
实是自她进来后,便清楚地感觉到邓皇后那轻松得近乎戏谑的笑意,因此柳婧总觉得这个封号除了让她行事方便外,定然还有些什么。
这时,邓皇后已不等柳婧回答,慢慢拿过酒盅在手中,曼声说道:“行了,你退下吧。”
……这,这就退下?
她千里迢迢从扬州而来,明明来之前,皇后娘娘还说了许她一个要求的,现在给了她一块令牌就打发了?
虽是满肚子郁闷,柳婧却不敢违背,她朝着邓皇后行了一个礼后,缓步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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