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温雅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就在那太监清楚地念出旨意时,外面的街道中,柳婧已与欧阳秀雅约好了拜见青云公主的时间,然后在欧阳秀雅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分了手。
目送着欧阳秀雅的马车离去,柳婧再次转过头来。
她静静地仰着头,静静地看着阳光下,远处的邓府那泛着黄光的琉璃瓦,静静的,一动不动地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柳婧才收回目光,她拉下车帘,在悄悄拭去眼角的泪意后,再次掀开车帘清楚地命令道:“走走吧。”
“是。”
马车启动,朝着与邓府相反的方向慢慢驶去。
马车走得慢,走了好一会才离开这条喧嚣的街道,进入一个相对安静的巷道中。
就在马车驶入巷道,柳婧还在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出神时,突然的,一个极悠扬极魅惑的男子声音传了来,“停车,我想与你家主人说说话。”
这声音是,顾呈?
柳婧一怔,她还没有回过神来。只听得自家驭夫那含着隐怒和惊慌的声音传了来,“你好大的胆子,你,你想干什么?”伴随着驭夫的叫声的,还有众护卫齐齐拔剑的声音!
柳婧一凛。
就在她伸出白皙滑嫩的手,准备掀向那车帘时,突然的,车帘一掀而开,骑在马背上的顾呈,在陡然与柳婧四目相对时。居高临下地俯身而来。他一手撑着她的马车车辕。白玉束住的长发随着前倾的动作覆下,有些许挡住了他左侧的眼。
眸光透过头发,依旧深浓如昔。便这般撑着车辕,顾呈俯身而来。在与柳婧的面容只隔了五寸不到距离时。他才稳住。
低着头。一瞬不瞬地盯着柳婧,顾呈苍白俊美的脸,在这一刻威胁感十足。而在顾呈身边。那些用剑指着柳婧的护卫,令得他们不敢稍动的众彪形大汉,同样也威胁十足!
凑近柳婧,呼吸可闻间,顾呈薄唇微扬,冲着她魅惑的一笑,他极温柔地问道:“你是谁?告诉我,你是谁?”
柳婧知道,在三年前,他与自己在吴郡重逢时,他见过自己的女子面容。不过那时的她,虚岁十七实岁十六,还青涩幼嫩,有所谓女大十八变,现在的她经过了三年发育,更且柳婧这三年,那是心态阅历都急剧变化的三年。因此,比起三年前,她其实面目气质身段已有了很大变化,更何况,那时她脂粉不施,现在的她是经过精心化妆。
在顾呈紧紧盯来的目光中,柳婧向后微仰,微微避开他的目光后,柳婧唇角一弯,气派高华镇定自若地软声回道:“我是木兔儿。”
她这声音一出,顾呈不由一笑。
轻笑声中,他反问道:“木兔儿?”
“是。”
“可我怎么觉得兔儿与我一故人极为相似?”
“故人?却不知是哪一位故人?刚才一位叫欧阳的小姑也告诉我说,我与她的一位故人极为相似呢。”柳婧弯了弯唇,她一派娴静地朝着顾呈轻言细语道:“郎君,这般静巷相阻,终是不大好,你可以让开道吗?”
顾呈盯了她两眼,不但没有让开,反而向她伸出手来。
他修长的指节分明的手指,缓慢地伸到柳婧面前,在柳婧下意识躲避中,他那手顺势擦着她的耳朵,撑在车壁间。
以这样的姿势,顾呈继续把她半罩在身影下,温柔地凝视着。
他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她,就在柳婧心跳加快,暗中寻找着借口之时,顾呈突然收回手坐直身子。
便这般端正地坐在马背上,顾呈朝着柳婧极有风度极为高雅的一笑,拱手说道:“抱歉,顾某看来真是认错人了。”
说到这里,他右手一挥,示意众手下放开柳婧的护卫后,顾呈伸手从腰间摘下自己的玉佩。
只见他把那玉佩,慎而重之地塞到柳婧的手中后,顾呈温柔地把柳婧的手指合起来,让她的手包住那玉佩后,他语气极温和地说道:“自我介绍一下,我姓顾,乃顾司马的次子,名唤顾呈,二十四岁,府中无妻无妾,你以后可能叫我阿呈。这玉佩,是我给你的信物……兔儿,我对你一见倾心,愿意派人向你父母求娶于你。你现在就回去乖乖的侯着,我过几日便上门迎娶于你,可好?”
嘴里说着‘可好’,可他那紧盯而来的,深情得仿佛除她之外再无余人可以入眼的深浓眸光,那勾魂荡魄,直能勾得人心魂痒痒的温柔声音,那高雅的笑容,那坚定的动作,都分明表示着,他只是在向她陈述他的决定!
在柳婧静静看去的目光中,顾呈再次倾身,他凑得她如此之近,直近得那薄唇有意无意的在她唇瓣上划过,不等柳婧有什么动作,他猛然挺直腰背,右手一挥命令道:“行了,我们走。”
随着他一声令下,众彪形大汉同时策马,而一直到那马蹄哒哒声远去,柳婧还能感觉到,顾呈那凝视着她的目光!
顾呈众人从巷道中消失后,众护卫回过神来,他们一窝蜂涌到柳婧马车旁,看着柳婧,一护卫低声问道:“小姑,这事你看?”
“不必在意。”柳婧微微一笑,说道:“我现在是木兔儿,而木兔儿的父母远着呢,他要提亲也无处可提。”只是这个顾呈,也不知到底认出她来没有,刚才的语气行事,还真是捉摸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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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今天奉上两更的,现奉上一更,下一更可能得明天才能送来。主要是今天有点头晕,感觉状态不太满意。(未完待续。。)
美人温雅 第一百八十章 见面
说到这里,柳婧又道:“行了,我们回去吧。”
众护卫连忙应了,簇拥着马车朝着前方走去,出了巷道后,开始沿着街道不紧不慢地走向玉柳苑。
马车中,柳婧向后倚着榻,静静地想道:看顾呈的样子,应该是怀疑起我的身份了,还有邓……他也是。
不过,她既然敢出来,也就不在乎他们是否怀疑。
透着车帘缝,柳婧看着外面的天空,又想道:我已让吴叔离开洛阳了,现在的这些护卫能力还是差了点,看来得把那一批人也叫到身边来侍侯着。
就在柳婧慢慢寻思,马车慢慢前进,眼看就要回到玉柳苑外时,突然的,一个护卫凑上前来,在外面轻声说道:“小姑,有人跟着我们!”
马车中,柳婧神色不动,她吐出的语气甚至平静得近乎淡漠,“什么人?”
“好似是邓府的人。”过了一会,那护卫又道:“他们朝这边走来了。”
“不用理会,直接进苑。”
“……可是小姑,他,邓九过来了!”
过来了?过来干什么?
马车中,柳婧无声的冷笑着,她声音微提,更清楚更冷静更漠然地喝道:“进去吧。”
这一次,她的声音刚刚落下,便听到外面传来邓九郎那疲惫而低沉的声音,只听他轻轻地说道:“在下邓九,想与贵主人见见面。”
他说话的对象,自然是守在柳婧身边的护卫了。听到他的声音。柳婧嘴角扯了扯:什么时候起,邓九见要见一个人,也学会向护卫报备求见了?
马车外,护卫们同时看向马车,见马车车帘飘动,车中人却没吭声,一人上前还了一礼,恭敬地陪笑道:“邓家郎君过礼了,只是我家小姑身体不适,怕是不能见贵客……”
护卫这话一出。外面的邓九郎低低笑了笑。
他的笑声有点特别的沧凉。笑过之后,他哑声说道:“行了,你们退下吧,有话。由你们小姑亲自跟我说。”果然话没说二句。那霸道的本性又露出来了。
几护卫相互看了一眼后。一护卫躬身回道:“可是郎君,有所谓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今天乃是郎君的好日子……郎君这般前来。要是让常郡主知道了,只怕于我家小姑不利!”
这护卫的声音落下后,外面安静了好一会。在那种让人窒息的沉静中,柳婧只听得邓九郎那低哑中透着威严的声音传了来,“我说让你们退下——”
他身份贵重,威严天生,开始众护卫与他周旋,也不过是仗着自家小姑与他关系匪浅,现在邓九郎这么一喝,众护卫不由自主地噤若寒蝉。
就在众护卫齐刷刷安静下来后,邓九郎低沉的命令声再次传来,“退后几步吧,让我与她说说话。”语虽温和,却不容拒绝。众护卫再次对视一番后,终于低下头,策着马向后退去。
当四周众人散尽,天地之间只有他和他眼前的这辆马车后,刚才还稳重自持的邓九郎,突然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了。
他定定地看着那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的车帘,喉结滚动了几下后,薄唇也动了动,半晌才低低地说道:“你怎么还没有离开?”声音极低极哑。
看来他认出自己来了。
马车中,柳婧刚刚一动,外面,邓九郎又低哑地说道:“你不用装……我认得你的眼睛和声音的!”他苦笑了一下,轻轻说道:“阿婧,我念了多年,莫非你以为换一身衣裳,回归女儿本相,我便真不识得你了?”顿了顿,他又哑声说道:“今天……我没有想到你会来……昨晚上,你身边的那些人离开时,很多人关注过,今天白衣楼先是传出你生了病,后又说你自行离开了,下落不明……阿婧,你既然已经决定离开,为什么不跟着他们一道走,这般离在洛阳,不好!”
柳婧却不想听他以这么热络,这么熟稔温柔的语气与她闲话家常般说着话。她垂着眸,眼角微红地冷笑一声后,吐出冷漠的声音淡淡地说道:“邓家郎君,你是认错人了吧?什么白衣楼,我不明白。”
淡淡说到这里,柳婧以一种戏谑地语气轻笑道:“邓家郎君不是刚刚定了婚约,有了未婚妻室的吗?你跑到我这儿说着这种胡话,小心惹得常郡主着恼!”
这样的话,刚才那护卫也说了,邓九郎也不理会,可这会听到柳婧说出,陡然的,一种让他近乎窒息的闷痛噬咬着心口,让他瞬时有点仓惶!
听到外面良久良久的沉默,想要看看邓九郎反应的柳婧慢慢掀开了车帘。
邓九郎不过一日没有见她,却有恍如隔世之感,听到车帘掀动的声音,他缓缓地抬起头,定定地朝柳婧看去。
马车中,含笑对着他的,是一张绝美的,熟悉到了极点,也陌生无比的少女的脸。这张脸,与他往时见到的男子模样,其实只有一分相似了。
往昔,他曾想过,他的阿婧男子时如此精绝,却不知回归女子又是什么模样?
现在,他算是看到了她的女子面容,却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场合……
柳婧对上邓九郎那温柔得近乎宠溺,甚至带着痴迷的眼神时,心中又恨了起来。于是,她嘴角含着笑,以一种温柔的,宽容而又带着陌生的眼神看着邓九郎,温婉地说道:“邓家郎君,你真认错人了。”她抿着唇角浅浅一笑,极好脾气地说道:“这阵子也是运气,老有人说我与什么人相似。”
邓九郎:“……”
柳婧那陌生至极的眼神,仿佛提醒了他。慢慢的,邓九郎转过头去。
侧着一张脸,朝着远处的青山出了一会神后,再回头时,阳光下的邓九郎,那俊美的脸上已只剩下了端凝。
以前,他的眼神虽黑,里面跳跃着的却是张扬,可此时此刻,他的眼中只有浓得如墨一样的沉凝。便是这般看到柳婧。那眸中也看不到半点光。
他定定地端详着柳婧。直过了好一会,才薄唇掀动,低声说道:“阿婧,这不是你想不承认就行的事……刚才顾呈可是与你见过了?这人心思难测。现在我与他博奕的。又都是事关家族生死的大局。你千万离他远一点!”
说到这里。他对上柳婧那乌漆漆水汽弥漫的眼,突然的,一种难以形容的闷痛涌上心头。他猛然把头别到一旁。
看着远处,他深吸了一口气,过了良久良久,才哑声告诫道:“这个时候,离开洛阳才是最好的选择,阿婧,听我的,离开这里吧。”说罢,他毅然转身,猛然喝道:“走!”声音一落,他已策马转身,随着‘哒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众银甲卫已一拥而上,簇拥着他朝着远方疾驰而去。
目送着邓九郎离去的身影,柳婧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容。在他们走后,众护卫又围上了她,几个护卫目送着邓九郎的背影,一人说道:“小姑,他们跟了一路呢……”
柳婧转过头去,在她的目光中,那护卫不自由主的住了嘴后,只听柳婧问道:“阿九他们回来了没?”
“已经回来了,正等着小姑呢。”
柳婧点了点头,在马车进入苑子后,果然,阿九等几个被柳婧派出的护卫便大步向她走来,他们围着柳婧,一个护卫率先行了一礼,禀道:“一切正如小姑所猜测的,顾府门外防范森严,还有,今日顾呈与小姑见面一事,已被二波人注意到了。其中一波是邓九郎的,另外一波,似是皇后派来的人。”
禀完后,这个护卫刚退下,另一个护卫也上前来,禀道:“白衣楼有消息传来,今儿一早,皇后娘娘便派人去了,说是要找柳白衣,还说柳白衣若是回来了,让她速速进宫~!”这个护卫的声音一落,护卫阿九则低声补充道:“小姑,从我们得到的消息可以知道,皇后娘娘今天已轮番召见了她的部属。还有,白衣楼的人说了,皇后娘娘派来的人提到柳白衣时,语气甚急,言辞中有亲近安抚之意。他们离开时说了,说是皇后娘娘知道什么柳白衣最是知轻重,识进退,还说什么,邓九郎婚约之事,柳白衣回来后,她会亲自跟柳白衣解释。”
听到这里,柳婧无声的冷笑起来:这个时候,邓皇后倒是记起她有用,便召唤起来了。
笑过后,她转向另外几个护卫。在她的目光下,这几个护卫也一一上前禀报,“禀小姑,白衣楼接到消息,霍焉他们出行甚是顺利。”
“我父亲他们呢?走到哪里了?可有截到他们?”
“汝南柳府众人于上个月初九动的身,我们今晨接到飞鸽传书,说是张景郎君派去的人,已经成功把各位大人截住,并已安置在豫州一个小县城里,身边也派有人严密保护,小姑尽可放心。”禀到这里,那护卫想起一事,连忙说道:“飞鸽上说,您的父亲还有一句话要交待您。”
在柳婧睁大眼睛看去时,那护卫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条给柳婧。
柳婧伸手接过。
一目十行地看过后,她的眼睛移到后面,那上面,确实有一句柳父的原话,“婧儿,如遇危急,可让邓九郎传递一句话至上位者,‘昔日贵人曾手抄三本宫中秘籍相赠家母,另有鱼龙玉佩为证。’”
咦,这话是什么意思?
柳婧盯了那纸条半晌,暗暗记下后,把纸条顺便撕碎,只是一边撕她一边惊觉道:父亲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还有贵人,这贵人是谁?他为什么要手抄三本宫中秘籍给我母亲,还有那鱼龙玉佩是什么意思?
以前,柳婧对于母亲的来历是起过疑心,可是,她疑心的也就只是母亲的来历而已,至于她自己,长相其实与母亲并不相似,眉眼之间更大不相同。也因此,在那欧阳秀雅说她与什么公主相似时,她也只是听听。
可现在看来,这其中,只怕还有她没有猜测过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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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更新外,还欠大伙两章,这样吧,现在那两章欠更翻倍,算成欠大伙四更,我从今天开始还。(未完待续。。)
美人温雅 第一百八十一章 谁脱了我的衣裳?
这个晚上的洛阳城,依然是热闹喧嚣的,白衣楼上鼓声寂寂,人影寥寥,夕阳下,柳婧看到很多小姑的马车还在楼下侯着,漫天渐渐虚化的霞光,配上那些马车和马车中人孤零零的影子,当真有种说不出的寂寥。
这时的柳婧,自也是在白衣楼下。
她仰靠在马车中,掀开车帘,静静地仰着头,看着满街灯火通明中,那寂寞黑暗的白衣楼,一直没有动。
柳父的那句话,使得柳婧寻思了大半天。
这寻思大半天的结果,便是柳婧决定暂时收起自己原定的计划,等着与清云公主相识。想来左右也不过是这几天的事。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夜色渐渐笼罩在天地间,当薄雾和星辉横亘在天空时,柳婧低声说道:“走吧。”
“是。”
马车启动。
马车走得很慢,很悠然,当马车不紧不慢地走到路过一个巷子时,突然间,柳婧眼前一黑!
像这般入了夜,护卫们行走时,通常都是点着火把的。柳婧眼前这一暗,通常意味着火把被人同时灭了!
不好,有埋伏!
就在柳婧端地坐直时,就在众马齐齐人立,众护卫齐齐惊喝时,黑暗中,一阵古怪的灰雾吹来,于是,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闷哼声,伴随着闷哼声的,还有扑通扑通的人体落地的声音传来!
而柳婧刚意识到这里,刚刚一张嘴。一股异样的香味从身后传来,却是一人把一块手帕朝着柳婧口鼻上一蒙。
随着这手帕一蒙,柳婧整个人便软软向后一倒。一人把蒙在柳婧的口鼻上的手帕拿起,抱着被迷晕的她跳下马车后,朝着左右低低地命令道:“行了,撤退吧!动作利落点,别惊动了姓邓的!”
“是!”
低低地应答声后,只见巷子里黑衣人来来往往,转眼间,柳婧留在巷子里的行迹。被人清理得一干二净了。
……
柳婧醒来时。外面圆月当空。
她眨了眨眼,迷蒙地盯着那雕着精美图案的窗梭发了一会呆后,又转眼看了一眼透过大开的窗户照进来的明月。
再然后,她慢慢转到房中。
她正睡在一间床榻上。榻布得很精致。盖在她身上的被子暗香隐隐。从月光中可以看出,这被子的质料相当高级。
柳婧再转头看去。
房中没有点上蜡烛,只有那么幽幽一缕明月光铺射着。使得很多布置她只看了个模糊。
收回目光,柳婧动了动,这一动,她骇然发现,自己竟是只着一件薄薄的白色中衣——有人给她换了衣裳?
就在柳婧挣扎着坐起时,突然间,吱呀一声,房门被人一拉而开。
听到响声,柳婧马上转头看去。
淡银色的月光下,一个蓝裳暗纹的俊美男子静静地出现在房门口,看到柳婧望来,他那苍白的俊美的脸上,慢慢露出一个高雅温柔的笑容来。
朝着柳婧微笑着,他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说道:“你醒了?”
“是你?”柳婧挣扎着坐起,她看着来人,眨了眨眼后,淡淡说道:“顾家二郎,你把我擒到这里,想干什么?!”
这一刻,柳婧的语气中有着惊愕,有着失望,也有着意料当中的怔忡。
顾呈深深地凝视着她。
专注地端详了她好一会后,他迈着优雅雍容的步履,如猫一样缓缓跨入房中。信手把房门关上后,他径直走到了窗口旁,月光下。
整个人都沐浴在银色光芒后,顾呈回头看着柳婧,微笑的,轻轻地说道:“白日陡然见到阿婧的女子打扮,着实骇了我的一跳……幸好阿婧的脸洗净后,还是昔日模样。”
他说到这里,见到柳婧脸色白了白,不由低沉魅惑地笑道:“阿婧怎么了?可有哪里不舒服?”
柳婧低着头,过了一会,她轻轻地问道:“你,你帮我换的裳?”
“是啊。”顾呈的声音轻飘飘的,温柔如水的,“马车中你给我吓着了,都流了很多冷汗,为了让你睡得舒服一点,我便让婢女准备了热汤。你是我的未婚妻室,所以,我让她们出去了,亲自给你洗了脸抹了澡,再给了换了这裳……阿婧,这一觉睡得可舒服?”
柳婧的唇瓣嚅动了几下,好一会,她才抬起眼皮,一双乌漆漆的眼静静地看着顾呈,柳婧轻轻地说道:“阿呈……”
站在窗边,正沐浴月光的顾呈一笑回眸,他本俊美,眸光又极魅惑,这一笑,直难描难画,“恩?”
柳婧却是垂着眸,她浓密的睫毛飞快地扑扇起来,直扇了好一会后,柳婧从咽中发出一声苦笑,“你与当年,真的变了好久。”
“那是,我也觉得自己变了好多。”他将上半身慵懒地倚着窗棱,漫不经心地笑道:“不变怎么行呢?当年你欺负我一下,我就流了好几天泪的……那样子怎么行?”
柳婧闻言慢慢地抿紧了唇。
她低着头,任由一头青丝披泄而下,纤白的手慢慢抓紧锦被,柳婧低低问道:“你还恨我?”
“恨么?”月光下,顾呈的脸白净得晃人,他微微弯腰,动作极优美地用食指勾了一个空酒盅后,他重又慢慢站直,一边玩转着手中的酒盅,他一边微微笑着。
只是笑着笑着,顾呈的脸慢慢转冷。沉在黑暗中的他,有种阴郁到了极点的俊。
一直以来,除了柳婧与他初初重逢过那几次外,顾呈在世人面前都是高雅的,从容的,斯文的,在她面前同样也是。他陡然间气度大变。柳婧不由自主一凛,连呼吸声也下意识地小了许多。
顾呈也注意到柳婧的害怕,他嘴角含着笑,眼中却没有笑意地看着她,压着声音,轻轻地说道:“阿婧,你知道那一年,你戏我欺我后,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吗?”
柳婧摇了摇头。
他现在笑容太过阴冷,柳婧有点害怕。她不想退缩示弱。便低下头转过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顾呈倒也不强迫她,他只是动作优雅地玩着掌心的酒盅,慵懒低沉地轻轻续道:“那一次与你遇上,原是我举家搬迁……结果我被定下的未婚妻室三番四次戏弄。还给买到了匪盗窝里。自己只会吓得大哭。而我的小未婚妻却英勇的‘英雄救美’的事,在家族中传遍了,那些下人啦。族人啦,还有外娉的游侠儿,都把你我的事当成笑话宣传了……”
他说到这里,柳婧脸色终于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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