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旗帜

“轰———————————————————————————！！！！！！”
原本安静的军营一下子躁动了起来，无数枕戈待旦的将士们赶忙冲出帐篷，衣衫不整抓着随手拿出来的长剑标枪，像是被惊动的夜猫一样四下警惕的巡视着，惊叫声慌『乱』声四下而起，意志比较坚定的士兵们则迅速穿好盔甲，拿着武器朝着营地广场集合，粗鲁的老兵们大声呼喊着口号，召集起自己熟识的弟兄们。
整个『骚』『乱』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紧张万分的士兵们在营地四处小心躲避着，手里紧紧攥着武器盾牌，惊恐的等待着可能会出现的敌人。直到一个年纪比较小的士兵悄悄站起来，像是呆了一样面向断界山的方向，右手情不自禁的朝着视线所及的方向指过去，才“结束了”这场『骚』『乱』。
不，并不是结束了『骚』『乱』，仅仅是他们都被吓呆了而已——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范围，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敢吭一声。
原本伫立在断界山下那背靠大山的赛文克罗堡垒，现在已经完全被滚滚浓烟，肆虐的火舌所笼罩其中，不停地从某个断裂的塔楼中喷『射』出一道一道绚丽的火柱，剧烈燃烧发出的“轰隆轰隆”声，就如同天上的雷霆发出的声响。
漆黑的烟尘完全包围了整个要塞，熊熊燃烧的大火似乎还有着蔓延的倾向——塔楼在倒塌。坚固的城门不停地崩坏着，沿山而造的城墙似乎也在克罗彻底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火柱，仿佛是地狱与人间的连接口，不停的涌动着好似流水的火焰——那是会流淌的火焰！
要塞上空的天空，似乎和整个世界分离开来了一样，沉积的乌云慢慢积聚着，将金『色』的黎明遮挡。高大的城堡被完全笼罩在阴影中的烈焰之下。[]荣耀旗帜60
“发生什么事了？！”带着沉稳的声音，＂chi　luo＂着上半身的萨拉尔德披头散发的从自己帐篷里走了出来，右手还提着自己那柄特质的斧枪。刚一出帐篷，就看到了那不远处断界山下冲天的火焰，凶悍的眸子一下子睁得老大，浑身的肌肉瞬间紧绷了起来！
“…………既然火焰可以融化钢铁。石头又为何不可？”萨拉尔德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狄奥多那神秘的表情，那若隐若无的笑容仿佛预兆着什么。
“我不会违背我的诺言的……朱庇特的怒火将会焚烬断界山下的一切……一切的一切。”萨拉尔德眼角在颤抖，不由自主的复述着狄奥多曾经说过的话：“焚烬……一切……一切……一切……。”
“萨拉尔德！”突然出现的吼声让萨拉尔德回过了神来，亚伦焦急的身影走了过来，眼神一刻也未曾离开远处的赛文克罗城堡：“究竟怎么了——那个城堡？！”
“天知道……也许是神明的杰作？或者是光辉十字的神力？”萨拉尔德嘴角抽了抽，眼神赶紧躲开了亚伦的目光——他怕被看出什么来，立刻转移了话题：“泰瑞纳斯大人呢？还有那个……拉里亚的小家伙！”
“泰瑞纳斯大人正在赶过来。黎明骑士团的骑士们正在和帕布留克军团长的人一起想办法维护秩序……虽然见效甚微。”亚伦耸耸肩膀：“艾尔夫万公爵正在想办法抚平那些暴躁的迦图人，还有那些惊慌失措的克温河民兵。”
“不过说到这个……”亚伦顿了顿：“狄奥多呢？他跑哪去了？！这会儿才是最需要他的时候不是吗？！”
“我知道他在哪……他一定在那。”萨拉尔德颇为自信的一笑，转过身拍了拍门口站岗士兵的肩膀：“通知下去，萨利昂全军集合——萨利昂人不能被别人看笑话，就这么告诉那些个混蛋们！”
“我们一起去——把泰瑞纳斯大人和拉里亚的小家伙也叫上！”萨拉尔德拽着亚伦的肩膀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现在一定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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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吹拂着，带着飞舞的野花寻找那不可能存在的家，熊熊燃烧的大火。让空气也变得灼热了起来，滚滚热浪扑面而来。
韦伯高傲的仰着头，这匹神骏的黑『色』战马傲然的轻打响鼻，黑亮的『毛』发似乎永远是那么不染尘埃，像是一位骑士，等待着身上的主人发号施令。
对，就像所有的骑士一样。韦伯也只承认那一个人可以坐在自己坚固的腰背上。年轻的凯撒，那紫『色』大氅的身影就这么驾着这匹骏马，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那熊熊克罗城堡前面，一言不发。
宛若流光的光辉十字神剑被紧紧握在右手。斜指着地面。紫『色』的大氅迎风摆动，将狄奥多紧紧包裹在其中，碎碎的黑发轻轻抖动着。
狄奥多沉默的看着眼前火光四『射』的城堡，熊熊燃烧的烈焰映在他的脸上一片红亮，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那火焰，像是要从中看到什么似的。[]荣耀旗帜60
尽管已经知道结果了，可是在亲眼看到这一切的时候狄奥多的内心依旧升起了某种悲痛的意味，心弦紧紧地绷起。
从今开始，整个北方将再无退路，唯有一战——要么是人类沦为奴隶，要么就是兽人被打断脊梁，从新回到过去的野兽生活当中去！
自己真的有权力这么做吗？狄奥多扪心自问，但是对自己而言已经没有第二个选择了，如果不能把整个北方都拖下水，罗马——或者说自己，根本没有和兽人一战的力量，即便是战神降世也没有半分希望的！
“玛尔斯——如果你真的存在，请接受我所献上的这些祭品，赐予我战胜一切的力量。”狄奥多看着眼前克罗轻声念着，他第一次变得“虔诚”了起来：“请接受这些奉献，将您的神威烙在兽人的灵魂当中！”
不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狄奥多轻轻回过头，萨拉尔德和亚伦他们急匆匆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我尊敬的尤里安大人，您在欣赏自己的杰作吗？”布兰带着一点点嘲讽意味的朝狄奥多说道：“您的士兵们都还在您的声势下瑟瑟发抖呢。”
“我相信他们只要知道了真相，一定会为之而欢呼的。”狄奥多毫不在意的回答道：“没什么，只是让人将阵亡士兵的骸骨带回去——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了。而他们，也该安心睡去了。”
说着，轻轻将手中的光辉十字『插』回了鞘中，在几个人惊愕的目光中催动身下的韦伯，朝着军营的方向回去。
“你是怎么办到的？”亚伦突然出声问道：“办到这——几乎不可能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的？是光辉十字的力量吗？”
“光辉十字？不，不是它——它赠予我的是希望而非这般可怕的力量。”狄奥多轻笑了一声：“是神，神的意志才能办到这样结果！”
……战场的清扫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将近傍晚的时候，整座赛文克罗要塞在燃烧了整整一个白天之后彻底变成了一堆漆黑的废墟，浓烈的硝烟的气息透『露』着死亡的味道，整个要塞当中到处都是奇形怪状，酷似兽人的焦炭——那狰狞的表情和奇形怪状的动作，告诉了所有士兵们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是没有一个人为这些“倒霉”的兽人感到悲伤，士兵们欢呼着，一边将死去的袍泽抬回去，一边朝着这些“焦炭”嘲笑，做出各种鄙视泄愤的动作——没人会忘记，这些野兽是多么的凶残嗜血，即便是它们死了，依旧令所有人为止而憎恶。
军营当中到处都在悄悄四处流传着这样的“悄悄话”：一个又一个士兵信誓旦旦的宣称自己看到了伟大的凯撒拔出光辉十字，从天上召唤来了火流星将赛文克罗烧成了灰烬，那认真的表情就好像真的是亲眼所见一般。
即便是流言依旧出现了不同的版本——拉里亚来的人坚定的人为狄奥多是从光辉十字得到了这不可战胜的力量，罗马人一口咬定这是朱庇特的神威；而剩下的士兵们则根据自己的观点分别支持着双方————所有人都将重点放在了狄奥多是从哪里获得的力量，却将这件事本身抛之脑后了。
而在硝烟过后，所有阵亡士兵的尸体都被整齐的放在了赛文克罗城堡外的土坑之中，高举着火把的士兵们在坑外围成一个大大的圈，默默等待着。
他们，将迎来人生最后的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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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旗帜 第六十一章 血 火〔上〕
破败的赛文克罗要塞的废墟外，所有阵亡的将士们都被平躺着静静的放在土坑当中的柴垛上，穿着一身崭新的军装，双手握着一柄木剑放在胸口，就这么平静的躺在那，像是睡着了，又像是在准备一场旅行，一场漫长的旅行。
被挑选出来执行祭祀仪式的士兵们高举着火把，表情肃穆的围在土坑旁边等待着。所有的士兵们在土坑外默默地站在那，抱着头盔一言不发。尽管已经获得了胜利，尽管自己活下来了，尽管是如此喜悦的时刻——但是，在看到这为数不少的袍泽将要永远离开自己的时候，内心依旧是有一股悲伤的意味。
在土坑东面的柴垛上，还躺着一些穿着外貌都和别的阵亡将士不同的尸体——他们全部都是来自寂静之森的猎手，显然想要把他们的遗体带回寂静之森安葬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能够和所有将士们死在一起，博德对这个安排已经很满意了。
身着祭祀长袍的战神祭祀凯梭，面『色』庄重的从人群中走来，仿佛如长辈抚慰孩子般朝着死去的战士们伸出右手手掌，轻闭双眼，低声『吟』唱着古老的祭文，他的声音低沉浑厚，音韵悠长，仿佛是海面上散开的波纹，仿佛是在哀泣，又好像是在为死去的人祝福，为他们死后前行之路做最后的祈祷。
狄奥多和此行所有的统帅们——萨拉尔德、亚伦、泰瑞纳斯、布兰、博德还有帕布留克等人站在观礼队列的最前面，注视着低声祷告的凯梭祭司——火焰在牛油火把上熊熊燃烧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是在应和着祭祀的『吟』唱。
“为什么是火葬？”站在狄奥多身旁的布兰静静地看着，悄声问向自己的这位“人皇陛下”，蓝宝石般纯净的眸子微微带着水『色』：“这是罗马的习俗吗？”
“应该说……是一部分，但也不全是。”狄奥多想要微笑，却发现自己也根本笑不出来，耳边传来那低沉的声音令人为之心颤：“火焰，拥有着可以净化一切的神力。无论生前有什么功绩、污秽、荣耀、耻辱……都会在火焰当中化为乌有，一切都会消失，一切，都会还给这个世界。”
“然后，在得到了彻彻底底的净化之后，这个人就能得到新生。”狄奥多说到这，嘴角才『露』出了微微的笑容：“完完全全的纯洁，没有任何的沾染，从灵魂到肉体，一切都是纯洁的。毫无瑕癖的。”
“那一定。是很幸福的事情吧？”布兰像是在笑。略微有些自嘲的笑着：“是多少人渴望得到，却又不敢得到的东西——一个纯洁的灵魂，没有被任何黑暗玷污的身躯。”[]荣耀旗帜61
“等到这次的战争结束之后，您就要加冕为人皇了呢——新的人皇。新的帝国，确实是一件令人兴奋无比的事情呀。”布兰撇着眼看向狄奥多：“您已经，做好准备去得到那至高无上的权利了吗？”
“如果没有，我就不会站在这里了。”狄奥多平静的回答道：“如果没有，手握光辉十字的人，就应该是另一个人才对。”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将会毫无保留的支持您——当然，这一切都是因为海伦娜，而不仅仅是光辉十字。”布兰低下头。嘴角微微翘起：“而您，也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才行，我尊敬的‘人皇陛下’。”
“什么条件？”狄奥多的眼角忽然抽搐了一下：“我相信这代价一定……不会廉价，而且我很难办到才对。”
“不不不，并不是需要您付出太多。”布兰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到时候您就知道了。至于现在……请允许我保密。”
就在这时，凯梭祭司缓缓停下了那悠长的声音，缓缓把头转向自己身后的狄奥多。欣然会意的他迈开步子，走到土坑旁，左手接过了一位士兵的火把，紧紧握住那黑『色』的剑柄，光辉十字那比太阳更耀眼的星芒被一点点的拔出来，那光辉照耀在大地之上。
先是泰瑞纳斯，紧接着萨拉尔德他们也缓缓单膝跪下，整个庞大的联军就仿佛是浪『潮』一般，纷纷朝着同一个方向弯下了自己的膝盖，谦卑的低下头。
看着那一个个躺在柴垛上的身影，狄奥多耳畔仿佛又一次响起了那熟悉的歌谣，情不自禁的哼唱了起来：
“故乡在身后世界在眼前
路途多遥远，千辛又万苦
穿过幽暗的阴影
迎接黑夜的边缘
直到夜空繁星闪烁
『迷』雾和阴影乌云和黑暗
都将消失[]荣耀旗帜61
全都消失
消散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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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风凌冽，残叶飞舞，怒扬的波涛拍打着岸堤，死亡的呼啸声回『荡』在空气中，震天的呼喊，惊恐的惨叫，愤怒的高亢……这里是克温河！
几乎就和麦希穆斯所想的一样，坚守在第一阵列的民兵们所组成的紧密方阵，就如同是被投石机所抛『射』而出的铅球砸中了的塔楼一般，瞬间就被撕裂成了碎片，即便是那一杆杆长矛和圆盾，也没能阻挡住兽人武士们冲锋的惯『性』。
践踏，刺杀，劈砍，疯狂吼叫的兽人武士们气势『逼』人，第一列方阵当中不停地传来绝望的嘶喊声和惨叫声，面对着仿佛不可战胜的兽人武士，慌了神的农兵们甚至连枪都握不紧，不停地想要朝后挪动着，躲避着。但是紧密的阵型当中却没有任何移动的空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混铁的重矛撕碎自己手中的盾牌，在身上戳一个窟窿！
“坚守阵地，保持阵型——不要慌『乱』！不要慌『乱』！”负责指挥农兵的大大小小的骑士们大声呼喊着，挥舞着手中的长剑拼命想要重新聚拢身旁那些几乎被吓破了胆子的家伙们，但是他们那同样畏缩不前的步伐和苍白到毫无血『色』的脸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原本整齐的阵线在兽人冲锋的搅动下变得混『乱』不堪。
“吼吼吼吼吼——！！！！！”兴奋至极的兽人们肆意的在人群中施展着可怕的力量，惨叫声伴随着鲜血飞舞，惊慌逃窜的家伙也没能逃脱死亡的命运，沉重的重矛贯穿了面孔，砸碎了肋骨，野蛮的兽人一下子变成了印象派画家——但是它们只用浓稠的鲜血和松脆的骨头渣来作画。
站在第二列的艾莫骑士，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着看向面前混『乱』不堪，不停地传出惨叫声的民兵阵列，手中的剑不停的『乱』晃着。尽管他知道敌人很强大，但是可怕到几乎不可战胜的强大却已经超出了他的思考能力了。
胸口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耳畔的惨叫声和那充满了愉悦的兽嚎令他如坠冰窟。有那么一个瞬间，艾莫甚至感觉到自己很幸运——自己和麦希穆斯将军站在一起，和强大的罗马军团站在一起，这些人都是最优秀的老兵，自己很安全。那瞬间的轻松感让他深感耻辱，为自己胆怯的内心深感耻辱。
转过头，身旁的麦希穆斯将军毫无表情，平静的仿佛是睡着了，再看了看身边其他罗马士兵们，那镇定自若的表情，丝毫不像是在战场上似的。艾莫有些惊愕，也有些愤怒，满怀焦急的等待着麦希穆斯下达进攻命令，但是对方却迟迟没有任何行动，几乎是任由那些凶残嗜血的兽人屠杀克温河的人民！
“麦希穆斯将军！”艾莫神情激动的看着身旁的这位大人，他想向他怒吼，向他祈求，祈求他让精锐的罗马军团挡住那些可怕的兽人，但是理智却告诉他自己应该耐心等待，将军是对的，克温河人的牺牲是必要的，要让冲锋的兽人军队陷入停滞，被拖住，陷入鏖战——他们的牺牲并不是毫无作用。
但是另一个自己让他想要宣泄出心中的怒火，有一瞬间艾莫甚至想要自己冲出去，但是脚下却好像被施了魔法动弹不得——艾莫已经分不清楚了，究竟真的是被施了魔法，还是内心的胆怯让自己双腿发软。
“已经迫不及待了吗，孩子。”麦希穆斯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呲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凶猛的吼声让艾莫甚至以为站在自己身旁的是一头雄狮：
“罗马军团——防御阵列！”麦希穆斯面『色』狰狞：“全体准备——保卫鹰旗！”
“哈——哈——哈！！！！”原本松松垮垮的老兵们挺起了盾牌，整齐划一的站成丁字步，用手中的剑顶在盾牌后面，等待着接下来的命令。
第一联队鹰旗手保卢斯将军高高举起了手中的鹰旗——这个罗马军团的标志，纯金制成让它散发着耀眼的光泽，没有一个人会无法注意到这神圣的旗帜。
“伟大的战神玛尔斯，你是军略之主，战车轰鸣响彻天空，长枪贯日刺破穹宇。”麦希穆斯大声『吟』唱着：“玛尔斯之子——罗马人，前进！”
“罗马人，前进！！！！”
年轻的艾莫骑士终于松了一口气，身心仿佛得到了玛尔斯的祝福充满了力量，兴奋而又肃穆的跟在麦希穆斯身旁踏出坚定的步伐，大声呐喊：
“罗马人，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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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耀旗帜 第六十二章 血 火〔中〕
嘶吼和惨叫声四处弥漫的战场上，身穿红『色』军装和银光泽亮的铠甲的罗马军团却沉默的如同雕塑一般，没有任何呼声，只有那坚定的步伐所发出的整齐的踏步声。
惨遭倾覆的第一阵线被兽人冲锋的撕得粉碎，不出所料的彻底崩溃了，但是他们却没有逃跑的地方，拥挤的人群，呼号的惨叫，急于想要突破阵线的兽人武士们却被这些并不能称之为战士的人们拖住了脚步。
尽管胆怯，尽管已经毫无秩序并且精神崩溃，但是农兵们依然奋勇作战，哭喊惨叫着用力刺出长矛，用盾牌抵挡着兽人那魁梧的身躯。拥挤的河滩口成了沼泽地，将兽人冲锋的步伐死死拖住，原本冲锋的优势『荡』然无存！
原本河水清澈的河滩口已经变成了阴沉的暗红『色』，到处都是破碎的肢体和千疮百孔破烂不堪的死尸，断裂的长矛和堆积的碎尸拦住了兽人的脚步，使得它们不得不费更大的力气才能渡过着片烂泥潭，而在岸堤上等待这些野兽的，是严阵以待的罗马军团——伟大的“荣耀之剑”第一千人联队！
冲过越来越多的兽人冲破了河滩口的第一阵线，完整的枪兵方阵变成了可怕的绞肉机，只能用身体延缓敌人的步伐，疯狂进攻的野兽们在佯似首领的兽人呼喝声中缓缓集结，怒吼着朝第二阵线冲来！
金『色』的鹰旗是那样光辉夺目，沉默无言的老兵们根本不需要任何命令，所有人不约而同的举起了手中的重标枪，朝着迎面冲来的敌人狠狠投掷了出去！
呼啸的标枪纷扬而下，刁钻狠毒的将一个又一个兽人身躯贯穿，盾牌砸烂，连绵不绝的标枪在军团面前划出了一道死线。
但是这并不能阻止它们前进的脚步，反而冲锋的速度更快了。嗜血的兽嚎仿佛是地狱深处的呐喊，灰『色』的波浪撞击到了那红『色』的礁石上！
“罗马人——挡住这群畜生！”麦希穆斯狮子般的吼声坚定而又决绝，站在第一阵列指挥着身旁的战士们。并不紧密的阵型到处都是空隙。但是却如同铁壁一般将兽人的攻势又一次遏制住，坚固的盾牌仿佛是会移动的墙壁，前后的士兵交换上前，化解掉兽人的力量。[]荣耀旗帜62
艾莫紧紧跟在麦希穆斯的身旁，挥舞着自己的长剑，用盾牌为这位将军抵挡着来自身旁的攻击。但是他很快就发现这完全是多余的，麦希穆斯那精湛的技巧以及和身旁士兵的配合根本不需要自己这个传令官“捣『乱』”，他不得不悲哀的承认自己完全没办法跟上这些罗马士兵的节奏，甚至没有自己挥剑的机会。
顽强的第一联队死死扼住了兽人进攻的步伐，但是随着第一阵列逐渐瓦解。涌来的兽人士兵越来越多。仅仅靠着一千多人的罗马军团根本不可能完全阻挡。金『色』的鹰旗一点一点朝后倒退着，阵线不停地被疯狂突进的兽人向后退。
数量远超罗马军团的兽人武士甚至开始尝试着包围这单薄的第二阵列，站在两翼的士兵们甚至不得不开始兼顾着自己身旁和前方两面的敌人夹击。
“艾莫！”麦希穆斯猛的叫住了自己身旁的骑士：“去向后线的步兵阵列下令，两翼移动——你知道应该怎么办。让他们立刻行动！”
“我？不，我不去！”艾莫大声呼喊，用盾牌挡住了刺过来的重矛，沉重的战矛将他那面精致的筝型盾撕得粉碎，但是也给了他挥剑的时机：“我将和您一起并肩作战，我会捍卫我的荣耀的！”
“啪！”面『色』狰狞浑身血污的麦希穆斯一把抓住艾莫的脖子，把他整个人都推到了阵列后面，凶狠的目光让年轻的骑士说不出话来，只知道眼睁睁的看着他。
“一百个死人也比不上一个活人！”麦希穆斯的唾沫夹杂着污血喷了艾莫一脸：“在战场上没有人可以违抗我的命令。懂吗你这蠢货！”
“懂、懂了！”被掐住脖子的艾莫刚被松开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用剑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心惊胆颤的赶紧转过身，朝着后线跑去。
麦希穆斯朝着远去的艾莫瞪了一眼，立刻又转过头挺起利剑大盾走进了第一联队的阵线。几乎是用蛮力狠狠地将盾牌摔在了一个迎面冲来的兽人脸上，“砰——”一声闷响，将它拍倒在地。
“玛尔斯——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