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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衣渡江
对于刚才的逃避行为,她有自己的解释,她能力有限,能做到的只有自保,所以逃避是合情合理的。
现在的马球场不知变成什么样子了。
唉,不管了,反正有太后皇帝皇后坐镇,哪里轮得到她操心。
“原来你躲到这里来了。”
宁筠突然听到身后的石阶上传来声音,不过声音不是瑞王,她虽然惊了下一下,但也不至于失措。
回头见是有过一面之缘的未婚夫,看到他脸上的擦伤,想到是因为自己,不禁尴尬。面对受伤的未婚夫,到底要不要温柔的询问伤情?
“……”她憋了半天,没有憋出一句话。
袁叙瑾倒是比她淡定,走到栏杆边,陪她一起看浩瀚的太液池水:“你都不问问我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吗?还是你已经知道是被瑞王打伤的了?”
“……”宁筠扶额:“……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又不是你打伤的我,再说婚约也是长公主和太后定下的。”
因不知袁叙瑾是什么人,宁筠不敢轻举妄动,她笑了笑:“感谢你的体谅。”
“我这人向来直来直去,有话就说,不会藏着掖着。所以有些话可能多有冒犯,希望你不要生我的气。”
“只要你不打我,我就不会生你的气。”
袁叙瑾轻笑:“你这话说的,我就是想打你也没法打了。不用紧张,说笑罢了。”渐渐收起笑意,他问道:“你喜欢瑞王吗?”
宁筠一愣,心说你说话也太直来直去了吧?!瞪眼看他。
“你不用看我,你可以想好了再回答。”
她喜欢瑞王吗?这个问题她的确仔细的想过,但那都是自说自话,真的有人问了,倒是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尤其是自己名义上的未婚夫。
如果她回答喜欢,她会被将要戴绿帽子的袁叙瑾推下太液池吗?如果回答不喜欢,又像是故意保住婚约而撒的谎。
清风拂面,整个人很平静。宁筠许久没有这么平静了。
一直提心吊胆的生活,不知何时才是个尽头。
没有真实,就没有平静。
谎言只会带来更多的谎言和不安。
所以她决定说实话。
“……他救过我两次,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尤其第一次,为了让他救我,我说了许多误导他的话,虽然不知道他信了几分,但我确实误导他了。”宁筠道:“……因为有这个渊源,我的确对他有些好感……”说到这里,看袁叙瑾的表情,出乎意料,他很平静,不像有暴跳如雷的前兆。
她便继续道:“但这点感觉不足以支撑我排除千难万险想和他在一起。”
“千难万险?”
宁筠笑着叹气:“对了,你还不知道我是谁。反正这件事你早晚要知道的,我就告诉你吧。”靠谎言搭建的关系长不了。
宁筠便靠着栏杆,将自己的经历娓娓道来,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待说完,浑身无力,连笑容也挤不出来了:“……其实我也知道,应该瞒着你。但我有种预感,你早晚要知道的。与其从别人口中得知,不如我来告诉你。至少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你的生父是……”
“没错。”她无奈的耸耸肩。
“所以你才说你没办法排除千难万险……”
“没错。别看我在宫内走动,其实担心的要死,就怕偶然碰到皇帝,一个看我不顺眼把我处死。若是皇帝觉得我勾引瑞王,你猜,我什么下场?”宁筠托着腮帮,眼神寂寥:“所以我也觉得对不起你,叫你娶一个这么麻烦的妻子。这样吧,等过些日子,我劝劝母亲,让她求太后收回懿旨。”
“懿旨怎么会轻易收回?”袁叙瑾淡笑道:“不过谢谢你肯对我说实话。”
宁筠自我调笑道:“不过我有点后悔了,不该这么早暴露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咱们怎么继续走下去?”
“只要你不瞒着我,什么都好说。”袁叙瑾道:“就像今天瑞王虽然为难我,但我现在知道他为什么针对我了,我便释然了。”
微风吹乱她的碎发,宁筠用小指将碎发掖到耳后,姿态妩媚,在阳光的照耀下说不出的动人。
他心里一动,轻轻笑了笑:“我原本要在今年成婚的,对方是涿州太守的女儿。我从没见过她,对她也没期待,甚至听说她死了,我心里都毫无触动。嫁给我这样冷情又无趣的人,或许才是为难你了呢。”
宁筠摇头:“不,还是我对不起你多一点。”
“咱们要一直这么互相道歉下去吗?”
她一怔,笑道:“那换个话题,谈谈如何才能叫太后收回成命。”
“然后呢,让长公主再给你找一个夫君吗?”袁叙瑾道:“他追你躲,什么时候是尽头?”
是啊,什么时候是尽头?宁筠叹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样吧,你去跟他说清楚。你不是说长公主一直拦着你们见面吗?或许正是因为这样,他才会执拗如此之深。”袁叙瑾道:“你们好好谈一谈,和他做个告别。”
“你允许?”
“看来咱们真是缺乏了解啊。难道我看起来是不通情理的人吗?”
盖因宁筠接触不多的男子中,没有一个像他一样会如此直来直去,多数时候都需要小心翼翼的耍心眼。宁筠不好意思的道:“……对不起……”
“把话说清楚,对谁都好。”袁叙瑾摸了下自己受伤的地方,自我嘲讽道:“毕竟,我也不想再挨打了。”
“……我现在有些怕见他。”
“你刚才从看台上离开,大概也是预见了会发生的事,才躲出来的吧。可是你看,你躲得了一时,还是被我追到了这里。所以,不如直接面对,不管结果如此,好歹有个结果,总比纠结着揣测着要强。”袁叙瑾道:“就像我,直接问你和瑞王的关系,也没怎么样,现在咱们不都好好的么。”
面对袁叙瑾的鼓励,宁筠渐渐鼓起了一点勇气:“可是万一……”
“不管结果是什么,你和瑞湾说清楚,他再纠缠就是他的不对了,你不用再自责了。”袁叙瑾笑道:“况且我早有离开京城,去边疆历练的想法,你若是不怕吃苦,大可以随我一起去,远离京城是非。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瑞王找麻烦,流放边疆,他想不到我早有了自我流放的想法,所以咱们又怕什么呢。”
“……”
“完了,我不是弄巧成拙,提到边疆生活反倒把你推到瑞王身边了吧。”
宁筠忙摇头:“不不不、怎么会呢,远离是非,很好很好。”
袁叙瑾看向岸边:“一会含元殿设宴,筵席中,我替你将瑞王叫出来,你们见一面,把话说清楚吧。”
逃避不是办法。宁筠咬住嘴唇,下了决心:“好。”
他道:“如果见面后,你发现放不下他,你可以直接回到你母亲那里。明天我自当向太后负荆请罪,请她收回懿旨。若是你和瑞王谈妥了,愿意继续和我走下去,你就回到我身边。”
她眼睛酸涩,想哭又想笑:“谢谢你肯给我这次机会。就不知道母亲晚些时候,肯不肯再放我出来了。”
“你拿着我的玉佩,就说你是出来见我的。她既然肯让你嫁给我,你来见我,她会允许的。”
宁筠记得以前也接受过瑞王的玉佩。
恍如隔世。

含元殿地势较高,从主殿望去,整个京城尽收眼底,正值傍晚,彩云飘在殿外,仿佛伸手就可以将它们引进来。彩霞斑斓,映的含元殿一片霞红。
皇帝犒赏今日参与马球比赛的神策军士,瑞王作为获胜的一队,理应兴高采烈才对,但因为真正的目的没有达到,所以脸上只浮着一层敷衍的笑意,并不是发自内心的高兴。
袁叙瑾及时告别了宁筠,回来参加了筵席,此时坐在席上,同样心事重重。
皇帝今日高兴,对军士大加犒赏,封赏瑞王尤其丰厚。
太子见了,心中却暗暗高兴,因他知道瑞王越是球场得意,心里其实越是痛苦。他得不到宁筠,瑞王也得不到,而且瑞王看起来,明显比他痛苦。
“老九,你怎么了?得胜不高兴吗?”皇帝终于发现了端倪。
“回父皇的话,方才扭痛了手腕,这会隐隐作痛,并非心中不喜。”瑞王回道。
这个回答可以解答皇帝心中的疑问,毕竟今日军士多少都有受伤,这会喝酒弄疼脸上伤口呲牙咧嘴者颇多,瑞王这个回答合情合理。
酒过三巡,在酒水的作用下,气氛热烈起来,袁叙瑾趁机向瑞王敬酒,低声对他说:“殿下借一步说话吧,宁筠有话对你说。三刻钟后,她在梅苑等你。”
“当真?”
袁叙瑾点点头,除了这个,再不说别的了,转身又向旁人敬酒去了。
钰扬喜出望外,又在宴席上煎熬了一会,便借口去换衣裳,出了含元殿往梅苑走去。此时太阳刚刚下山,天未黑透,隐约可见人的影子。有个守园子的小宫婢挑灯迎上来询问九殿下有何吩咐,被钰扬夺下宫灯,将人打发走了。
然后一心一意等着宁筠来赴约。
果然打袁叙瑾一顿是对的,知道可怕了吧,这不乖乖的将宁筠献上了。
宁筠姗姗来迟,迟到了两刻钟。她和袁叙瑾分手后,回到母亲身边,被母亲唠唠叨叨的责怪了一番。最后还是袁叙瑾给她的玉佩起了作用,她说要和袁叙瑾私下再见一面,才得到允许。
钰扬一见宁筠,欢喜的迎上来,就要抱她:“终于见着你了。”
宁筠躲开:“你这样的话,我可走了。”
他只好放老实了,收回双手,规矩的放下来。转身提起宫灯照向宁筠:“呀,果然越来越漂亮了。”
她打开宫灯:“提这么高干什么,怕羽林军巡逻的时候不往这边来吗?”
“其实方才来过,被我打发了。”钰扬道:“他们大概猜出我要在这里和某人约会,应该不会再来找不自在了。”他没个正经的搂过凝筠的肩膀:“你猜,这个某人是谁?”
她挣脱:“我没多少时间,有些话,我就直说了。”但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将宫灯吹灭了。
钰扬也察觉到气氛不对了:“你想说什么?”
“你……你喜欢我吗?”
他呆怔,随即扭开脸,哼道:“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不是废话吗。”
“什么叫废话?喜不喜欢,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当然了!”
瞧这死家伙,就是不直接说。宁筠气恼,眯起眼睛咬齿道:“那你想不想问我同样的问题?”
“不问。”
“为什么?”
因为没信心。钰扬一副不在乎的表情:“我想得到你,是我的事,和你无关。就像现在,袁叙瑾把你让给我,和你也没关系。”
谁说他让了?宁筠居然有点心疼自以为是的瑞王了:“我是来和你说清楚的。”
钰扬一听,转身欲走:“我什么都清楚,没必要听你说。”
“慢着!我如果和袁叙瑾退婚了,长公主会再给我找一个未婚夫,你难道能把每一个都打一顿吗?好了,你不用回答,我知道你能。可是这就是你的解决办法?”宁筠道:“我倒是有个办法,你回答我十个问题,你如果都能给出满意的答案,我愿意放弃一切,假死跟你私奔,让你金屋藏娇,你看怎么样?”
这个回答倒是诱人,钰扬止住脚步:“你说吧。”
宁筠心里一瞬间晦暗了。
“你喜欢我吗?”
他点头。
“那好,第二个问题,如果太子不和你争抢我,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继续点头。
“你愿意为我放弃王位吗?”
“……”钰扬道:“怎么又是这个问题?”
宁筠不理他,继续道:“你想出让皇帝接受谋反之徒的女儿和自己的儿子搅在一起的办法了吗?”
“反正我会保护你的。”
“那你愿意为我放弃王位吗?”
“怎么会又转回这个问题了?”钰扬不耐烦的道:“你怎么变的咄咄逼人了,一点都不好玩。”
“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问。”她摊手道:“既然你不愿意回答,那咱们下一个问题。殿下你是不是无论玩什么游戏都要赢?”
钰扬知道她什么游戏:“你不是游戏,我不是为了赢过谁,才为你花这么多气力的。”
“如果皇帝说,我只要喝下绝子汤就允许我和你在一起,你愿意接受吗?”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到底哪来的这么稀奇古怪的想法?陛下不是还什么都没说吗?”
“殿下你这么聪明,难道不觉得这件事非常可能发生吗?”
钰扬咬唇,无法给出答案。
宁筠嚅动嘴唇:“那么……如果陛下说,我不能做妻只能做妾,你会同意吗?”
钰扬道:“我会娶你做王妃。”
“是吗?”她在初秋的微凉夜色中,轻叹一声,呼出一口温热的气:“可是,刚才我说,我可以假死私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并没有拒绝啊。奔为妾,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处处给我设陷阱,你今天是来吵架的?”
她苦笑:“你看看,上面的问题,除了你喜欢我之外,没有一个给出了肯定的答案。所以,如果你真的喜欢我,就为我做一件事,高抬贵手放过我。我不想喝绝子汤也不想做妾,我想做一个能让孩子堂堂正正称呼我为母亲,而不是姨娘的人。”
“……”
“如果殿下真的喜欢我,就不要让自己的任性害死我,可以吗?还请殿下不要觉得被冒犯了,这些话早晚要说,我也是鼓起很大的勇气才敢直接和你说出来的。”
宁筠庆幸吹灭了宫灯,否则此时她就会看到钰扬的表情了。
他没有说话,不知他在想什么。
宁筠继续道:“因为觉得殿下是个通情理的人,我才将心里话说出来给你听的。我不想再陷在心惊胆战的日子里了,我以后想过平静的生活。所以我不再逃避了,把心里话都告诉你。”
“如果我不放手呢?”他终于说话了,语气冰冷,不带丝毫感情。
“……那么只能说你并不喜欢我,你只是喜欢自己的私欲罢了。”宁筠道:“既然如此,不如你在这里就幸了我,我失去贞洁,总比失去性命强。我不会反抗的,殿下若想,就动手吧。”
她就不信他这个时候有这个兴致。
他现在哪有这个心思:“我不会这么做的,你走吧。”怔怔的道:“你说得对,逃得了一时,逃不了一世……”那天长公主想叫她出来答话,被他拒绝了。但结果呢,还不是在今天连本带利把伤害都还给他了。
宁筠小声道:“……那么我走了。”怕他改主意,赶紧跑了。
钰扬迟疑一下,也跟了上去。尾随她到苑门口,远远就见袁叙瑾在那里等她。
宁筠只顾向前走,没有察觉身后的钰扬,但袁叙瑾看的清楚,想了想,挑衅的牵过宁筠的手,大步向前走去。
钰扬怔住。
就奇怪呢,怎么一向胆小的宁筠忽然有了勇气向他摊牌了,原来是得到了未婚夫的鼓励。
他袁叙瑾既狠狠的报复了今天在球场的仇,又在宁筠那里得到了一个宽怀大度的光辉形象。
最重要的是,钰扬一时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扭转局面,再伤害袁叙瑾只会将宁筠往他那里推。





瑞王妃 第三十九章
宁筠最讨厌阴魂不散的前女友,所以自己绝不会成为那种人。
当断则断,断了就不回头。
自从和瑞王在梅苑坦白后,她就再没见过他,也没他的消息。连一向积极撮合他们的沈子山亦不来她面前晃悠了,就是偶然遇见了,也是寻常的寒暄。按他自己的话,瑞王许久没召见他,他登门拜访也不见他,所以大概是真的放弃了。
而沈子山不喜欢袁叙瑾,对宁筠这门婚事多有微词。他知道宁筠不爱听他讲袁叙瑾坏话,干脆就不说话了,见面后就简单寒暄两句,各忙各的了。
宁筠终于获得了自己想要的平静生活。
平静的生活过的飞快,转眼就到了重阳节。
重阳节当然要出游登高插茱萸。
因宁筠将和瑞王一刀两断的消息告诉了长公主,长公主也确实没见瑞王再有举动,便也不那么警备了。到了重阳节,心疼女儿一直没有好好散过心,特许她在李氏和未婚夫袁叙瑾的陪同下一起出游。
见到袁叙瑾前,李氏拿出一个荷包悄悄塞给宁筠,低声吩咐:“一会给你男人戴上。”宁筠纠结李氏的称呼:“还没成婚,什么男人女人的,不用戴,他一定早有荷包了。”
李氏硬给她:“那是府里丫头绣的,和这个能一样吗?”
“哪里不一样,这不是您绣的吗?”
“还不是你的女红太难看,人又懒,我才代劳的吗?!”李氏毫不留情的揭穿宁筠:“但你亲手给他戴上,就是你绣的。”
她还是不愿意:“哪能骗人?”
“这是长公主吩咐的,你就拿着吧。”说完,塞进宁筠袖子里。宁筠想塞回去,但李氏把袖管一插,眼睛看向一旁,送出去的东西拒不收回。
宁筠没办法,只好收了。
不多时,丫鬟来报说卫国公府的人来了,宁筠便乘轿子出了府,在二门处换了马车,与卫国公府的人一并向城外行去。
九月初九重阳节登高的风俗由来已久。在本朝这一风俗变得更深入人心,这会路上已经见到有佩戴茱萸,头插菊花的行人了。小贩沿街叫卖的声音陆续出现,商贾店铺打开店门开始营业,安静了一夜的京城再次繁华喧闹起来。
山麓间已经停了许多车辆,从山顶向上看,也都是上上下下的行人。山间的雾气还没散尽,山峰还有一半埋在白雾当中,满山苍翠若隐若现,像极了泼墨山水画当中的景象。
宁筠提起罗裙踏上通向山顶的石阶,快乐的像重归山林的囚鸟。李氏见她只顾自己玩,喊她:“我的祖宗,你慢点啊,倒是等等别人。”见宁筠不停步,赶紧撺掇袁叙瑾追上去:“公子,老身走不动了,你快行几步照看她罢。”
袁叙瑾的眼神本就一刻也没离开宁筠,只是碍于长公主府的人在,不敢太过亲近,此时得到了她养娘的许可,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在李氏的授意下,其他人装作观看路边的重阳题词,步伐放缓。
见袁叙瑾追来了,宁筠反倒登的更快了,直到了山顶,才气喘吁吁的停下脚步,远眺山下风景。
虽然林间主体颜色还是绿色,但是难敌初秋的到来,整体感觉不似夏季的生机勃勃,不过正因如此,别有一番稳重厚重的美丽。
“府上举行登高比赛了吗?比如府内第一个登顶的有奖励?”袁叙瑾跟在她身后笑着问道。
从刚才宁筠心里就在纠结,到底要不要把荷包送给袁叙瑾。他俩没感情,她是不想乱送东西的,但以后要成婚生活在一起,好歹也得培养培养感情。
机会送到眼前,她一咬牙告诉自己,得抓住。
“第一名没有奖励,但允许第一名送给第二名奖励,以兹鼓励。”宁筠摸出李氏塞给她的荷包,笑着给他戴上:“要再接再厉啊。”
袁叙瑾见荷包针法极精细,觉得不像是宁筠这样性子活泼人的手笔,但他不会戳穿:“如果明年的奖励比这个丰厚的话,我一定努力。”
“那可不一定,说不定明年什么都没有了呢。”宁筠笑答。
袁叙瑾眼珠一转:“来而不往,亦非礼也。你等一下。”他转身走进不远处的人群中,不多时手里拿了一串红莹莹的茱萸:“有茱萸女在卖茱萸,倒省了我采摘的辛苦了。来,我给你戴上。”
太阳升了起来,红霞在天边滚滚燃烧,倒显得太阳的光芒非常薄弱。薄薄的红光点染在宁筠的脸上,涂添俏丽。
他将茱萸插在她发髻上,宁筠踮了踮脚,红彤彤的茱萸便随着她的节奏颤颤悠悠的摇摆,十分可爱。
这时登上的人群逐渐多了起来,眼见山顶就要人山人海。袁叙瑾忙护住宁筠道:“不如咱们下山去吧。”
“这就行了吗?”宁筠不知道这个朝代登高有没有特别的仪式。
“当然了,咱们不是登顶了么。”
“不举行什么仪式?”
他摇头:“没听说,难道你原先居住的地方有特别的仪式?”
“没有没有。”她笑道:“人确实多了,咱们快下山去吧。”
下山的路上,竟然没有看到李氏和两府的随从。人山人海,没办法寻找,只得下了山,到马车处等他们。
左等右等不见人,宁筠便提议去不远处的小店内小坐一会,泡一壶茶慢慢等。
因为他们下山的时间算是早的了,所以店中有位置给他们坐。
宁筠口渴便点了店中的茶水来喝。
等酒端上来了,袁叙瑾试着劝阻她:“如果不是渴的忍不了,还是不要随便喝外面的东西了。”
宁筠连井水和湖水都喝过,这算得了什么:“不要担心,我身体极好,不会闹肚子的。”
她喝完也没有对袁叙瑾喝,她知道自小受到教育,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袁叙瑾见未婚妻都喝了,不好意思不喝,硬着头皮小饮了一口:“方才登山太急了,都没来及问你最近过的好不好?”
“很好,你呢?”
“也不错,除了每天照镜子祈祷早日消肿之外。”
宁筠见他额头上有一道小小的粉色疤痕:“恢复的很好,待几年就看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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