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王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素衣渡江
“多亏了祖传的化瘀膏,这也算是武将世家的传家宝了。你放心,只传男不传女。我们家只打男人,不打女人。”
宁筠被逗笑了。
这时就听身后传来一把不三不四的声音:“小娘子笑的这么甜,再给爷笑一个怎么样?”
宁筠不敢回头,但从袁叙瑾眼神中,已经看出是冲着他们来的了。袁叙瑾一言不发,牵着的宁筠手便要起身离去。
“哎哎哎,怎么不搭理人啊?”
这时身后的人冲到他们跟前,有四个人,各个摩拳擦掌的,看样子就知道来者不善。
袁叙瑾把宁筠护在身后,不耐烦的道:“我们不想惹麻烦,让开。”
“呦,公子有娇妻陪伴,却不知道有人看不惯你们的浓情蜜意么?”其中一人冷笑道:“重阳节登高,人生惬意,真叫人看了不舒坦。”
宁筠见这人谈吐不像是一般的地痞,心中纳罕。
这人说完,首先动手挥拳打向袁叙瑾,袁叙瑾忙将宁筠一推:“不是冲你来的,你先走。”
四打一?!太不公平了。宁筠本想向店内的人求救,结果定睛一看,人都跑光了。赶紧跑出小店,朝自家的马车跑去,很不走运,那些人居然还没回来。
宁筠强迫自己等了一会,见人迟迟不来,赶紧又跑回店内。这会经过鏖战,小店已经被砸的差不多了,但几个人还是打的难解难分。
这时,突然有一人被打飞,躺在了宁筠脚下。身上飞出个牙牌,上面刻个了瑞字。
袁叙瑾飞快的瞥了眼,心想若是这样,不如让这帮人得逞,或许对自己更有利。便卖了个破绽,挨了一拳,迅速的倒退了几步撞到墙上,喘着粗气,装作体力不支的样子。
宁筠见到那个瑞字的牙牌,而袁叙瑾挨了打,不禁气的浑身发抖,大喊一声:“够了!”走过去,护在袁叙瑾面前:“我知道你们是谁的人,要打就打我吧。”
她护在跟前,动手的三个人果然停了,互相看了眼,似乎在盘算进一步的计划。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不要阴魂不散!”宁筠气愤的道:“一次就够了,别再纠缠下去了。我恶心了他,连路人也做不成。”
打马球伤人就算了,居然还派人尾随着打人?!
如此纠缠不休,当真叫人厌烦。
这时躺在地上那位,艰难的爬起来,捂着脸看向这边。
宁筠指着屋外:“看什么,还不快滚?!慢着,把银子留下来,打碎了东西就想这么走了吗?”
或许是被看穿了,四人不敢再有动作,一人摸出一锭银子扔到地上,灰溜溜的走了。他们走到屋外,行了一段路,将身上的牙牌摘了,随后扔到草丛中。
“真是,挨了打,还损失了银子。”一人晦气的道:“我就说袁叙瑾难对付,多带几个帮手来,大哥非不听,瞧这伤,不知几天能好。”
“别念叨了,虽然没打伤袁叙瑾,但县主已把咱们认为是瑞王府的人了,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说,刚才那点小钱,何必在乎,咱们回去,太子重重有赏。”
“是啊是啊,快走吧。不过,我还是觉得应该多叫几个人来,咱们一个人还能少挨几拳。都怪大哥说袁叙瑾前段日子才堕马,不用担心。”
“能不能别唠叨了,像个娘们。不,你连娘们都不像,你看刚才那个什么县主多厉害,那一嗓子喊的多凶,都比你强。”
四个人互相念叨着,走远了。
这边的小店内,宁筠见袁叙瑾嘴角出了血,担心的问:“要不要紧?”
袁叙瑾吐出一口血沫:“不要紧,只是牙齿把嘴唇硌破了。”然后挑眼看她,笑道:“我是不是不该这么说,应该说很疼,以便撒个娇什么的。”
“是啊,所以你现在撒不成娇了。”宁筠蹲在他身边,掏帕子给他:“下次受伤了,千万要说很严重。”
袁叙瑾笑着接过手帕:“一定。”
—
重阳节宫中设宴,瑞王没有出席,他最近出奇的安静,鲜少进宫。皇帝向其他皇子询问瑞王的情况,没想到每个人都说不知道,连平日和瑞王走的最近的十皇子益王也不知内情。
皇帝脸色凝重,只觉得皇子间手足之情淡漠,尤其是太子,没有起到表率作用,责怪的看了他一眼。
钰泓会意,马上起身道:“儿臣明日亲自去探望九弟。”
皇帝一摆手:“罢了,明天朕亲自去!”
钰泓道:“儿臣相随。”
“不必了。”
钰泓不动声色的坐下,但手上不觉得用力,将酒杯死死捏住。
翌日,皇帝摆驾瑞王府。因昨夜下了一场秋雨,吹残了殿门前栽种的百菊,落了一地的花瓣,视线所及,一片萧瑟,倒显得王府内一片凄凉。
皇帝直奔内室,见九皇子半卧在床上,穿着单薄的中衣,面容极是憔悴。他肤色中透着一股病态的白皙,嘴唇干涸没有血色。但更加皇帝担心的是那双眼睛,暗淡无光。
很难想象是球场上意气风发的瑞王。
钰扬见了皇帝,欲起身相迎。皇帝忙示意他坐下:“不要动,你病成这个样子,怎么没人报给朕?”责怪的目光直送一旁伺候的太监顺恩,顺恩不敢抬头,瑟瑟发抖。
“只是老毛病犯了,不值得惊动父皇。”钰扬单手揉着太阳穴:“夜惊这病症,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瑞王痼疾难除,这么多年看遍名医毫无进展,皇帝看着儿子憔悴的模样,恨道:“太医院这帮废物。”
“不怪他们。我这病时好时坏,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犯。”钰扬苦笑道:“不过确实折磨人,我最近这个月,每天只能睡一两个时辰,这都算好的了……有的时候,整夜整夜睡不着,或是睡着了,便会被噩梦惊醒……使得我根本不敢碰枕头,越是不敢睡,越是烦躁,就更睡不着了。”
看到钰扬双眼有睡眠不足的黑眼圈,皇帝痛心疾首:“你这样下去……”
“会死吗?”钰扬直视父皇的目光,疲倦的笑道:“或许死了,才能安心的睡一觉。”
他是真的病了,任谁每天只能睡一两个时辰也会崩溃。
皇帝心酸,几欲哽咽,他最爱的儿子如此痛苦,他贵为天子却无能为力:“不会的,父皇一定会治好你。”
钰扬显然并不寄希望于父皇:“……我一直纳闷梦中的那条路尽头有什么……我每次都很怕,怕的不敢过去……”
“父皇不是告诉过你么,太皇太后归天时,你偷听了宫女们讲的鬼故事,恰好宫中挂着白幡……而且那时又飘着雪白的梨花……你当夜发了噩梦,便留下了夜惊的毛病。”皇帝搬出老一套的说辞。
钰扬显然不信:“不会那么简单的……或许我一辈子受这个噩梦困然,却永远也得不到答案了。”
皇帝见儿子一副放弃希望的模样,心如刀绞:“上次马球比赛时,你不是还很好吗?怎么好端端的又发病了?是不是别有用心的人加害于你?”瑞王虽有这个顽疾,但能够长这么大的就证明并不要命,偶有病发,很快也会好转,这次病的这么严重,非比寻常。
终于问到了关键,钰扬虚弱的道:“……大概是因为我失去了灵丹妙药吧……小半年前,有一次我又做了那个噩梦,就在我惊慌失措寻找退路的时候,梦中却出现了一个人牵着我的手,将我救了出来……从那之后,我便没再做过噩梦……从那儿以后,我还以为我已经痊愈了,不成想……”
皇帝发现了一线曙光,忙追问道:“那是什么人?”
“是一个女人……”
“你认识吗?”如果能治好儿子的病,就是嫦娥也要抓来。
“认识。”
皇帝欢喜,原来还认识,忽然又担心起来,儿子没有把她揽到身边,难不成人已经死了:“她还活着吗?”
“活着。”
一个活着的女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帝道:“是谁,告诉父皇,立即将她叫来。”
“可是她已经订婚了。”
“这有何难?”皇帝失笑:“原来这等小事,却难坏了朕的小九。叫她和未婚夫取消婚约就是了。”
钰扬苦闷的摇头:“没有那么简单。”
“普天之下还没有朕办不到的事情!说吧,是谁?只要她没死,她就是你的。”
“父皇不会允许的。”
皇帝笑道:“你还没说,怎么知道父皇不允许?”
那他就说了:“是荣安县主。”
皇帝一怔,立即本能的道:“她不行。”
钰扬双目泛红,含着眼泪自嘲的笑道:“您看,我本来真的不想说。”
“除了她之外,天下女子皆可!”皇帝严肃的质问道:“难不成你提议让长公主收她养女,替她求情,就有了这个打算?”
“是啊,可惜还是为他人做嫁衣,姑姑原本和我约定好,只要我能让您留下县主的性命,就同意我们的婚事。可她骗我……”钰扬低声道:“……她确实是出现我梦中的女子,我向列祖列宗发誓,绝无半点假话。我做这么多,只是想把她留下来而已。原本对她也无特别的感觉,可是她能出现我的梦里,救我于痛苦当中,她就变得特别起来了。我在想,这是不是冥冥中的天意,她是能够救我的人。”
皇帝并不怀疑儿子的话,他绝不是随便发誓亵渎先祖的人:“她的父亲可是……”
“……我知道……所以不可能的……况且她又和别人定下了婚约……我本就是多余的……”
皇帝皱眉,思忖良久才道:“是不是她勾引你?如此折磨你,为父报仇。与别人订婚也是欲擒故纵的法子。”
钰扬早有准备:“不,她对我避之不及,您不信的话,我现在可以派人去把我患病的消息告诉她,您看她如何回答?如果她真有心勾引我,必然会说上几句暧昧不清的话。”
皇帝确实想知道答案,立即吩咐顺恩派人以瑞王的名义去通报。
等消息的空隙,叫皇帝带来的御医给瑞王诊脉,御医说瑞王脉象虚弱,若无医治,可能气血两衰而亡。
皇帝怒:“那就快些医治!”
御医也委屈,这么多年无数的御医都挑战过瑞王的病症,若是能成早就成了:“……陛下,心病还得心药医……小医无能……”
这话不知听了多少次了,皇帝连发火都发不起来了,气道:“废物,都下去吧。”
钰扬适时的问皇帝:“……我真的会死吗?”
有哪个做父亲的能够面对这样的问题,皇帝忙安慰道:“不会的,朕不会让你死的。”
这时去长公主府传话的人火急火燎的回来了,却带回了一个叫人寒心的答案。他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布包,一层层的打开,是一块玉佩,他支吾的回道:“殿下,县主说,这个还您,不要再纠缠她了。”
钰扬顿时脸色惨白,这个结果远远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以为宁筠顶多回答说不方便探病而已,没想到得到这么一个恩断义绝的回答。
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四周景物旋转不止,想伸手去拿那玉佩,但整个人往床下栽去。吓的顺恩忙抱住他:“殿下——殿下——”
皇帝也慌得脸白如纸,忙从顺恩手中接过儿子,就见钰扬额上浮起一层细汗,而中衣的后背已被盗汗弄湿了一片。不用叫御医,连他都能摸出他脉象紊乱。
这时钰扬只觉得胃中翻江倒海,一低头将早上喝的参汤都吐了出来。
顺恩急的直哭:“这可怎么办啊,殿下这两天来才勉强喝了这几口汤,这都吐净了——”
最疼爱的儿子马上就要丧命了,哪还在乎那么多,别说崔修明已经死了,就是这会正在谋反,他的女儿能救自己的皇子也得拿来救命。
“去,传朕的旨意,把荣安县主叫到瑞王府来!”
侍从得令,立即去办。
此时瑞王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发出痛苦的低吟。
皇帝为了让他安心,忙低声道:“你喜欢她,就留下她,朕倒要看看,谁敢拦着。”
在宝贝儿子的性命面前,谁都得让路。
钰扬微微睁开眼睛:“……您不会杀她吗?”
“当然不会。”假如她真的能救儿子,他怎么会傻到把这根救命稻草铲除。
“……谢谢父皇。”钰扬欣慰的道。
皇帝总算松了一口气:“她一会就来了,你先好好休息。”见儿子轻轻闭上了眼睛,悄悄的起身出去了。
钰扬头疼欲裂,明明很困却睡不着,而且每每在进入睡眠的一刻,会猛地心脏一痛的醒来。
这回又是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他猛地在临界进入梦乡的一刻醒来。此时听到外面有动静,一旁伺候的顺恩与门口的护卫说了几句话,高兴的过来答复他:“殿下,是县主来了。”
“为何这么吵嚷?”
“因为长公主也来了。”
说话间,已有侍从将宁筠领到了门口,顺恩赶紧将人请了进来:“县主这边请,殿下才醒来。”
宁筠原本皱着的眉头在见到钰扬的一刻,因为吃惊完全舒展开来。他整个人比上次见时,瘦了一圈,整个人透着憔悴。
在来之前,她一直以为他是在装病,以此欺骗皇帝,威胁她前来。因此准备一肚子揭穿他的话,但此刻,病人真真正正的在她面前,宁筠呆了呆,小心翼翼的问:“你、你真的病了?”
钰扬声音艰涩的道:“你过来。”
她正想好好看看他,走到他跟前。钰扬展开臂弯,抱住她的腰,脸贴着她的小腹,低声笑道:“父皇同意咱们了……你现在说说看,你是谁的人?”说罢,仰起脸,看着她的眼睛,等待答案。
瑞王妃 第四十章
宁筠不会着他的道:“我是我的自己的人,你虽然病了,可在我这里也没优待。”
“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他不好直接表述自己的病情,看向顺恩。顺恩忙替主子补充道:“县主您有所不知,殿下已经差不多一个月没有好好睡过了,太医院的御医说了,气血两衰,会伤及性命。”
宁筠知道长时间睡眠不足容易引发心脏疾病猝死,又见他黑眼圈,像个熊猫似的,忍不住道:“既然如此,更应该好好睡觉了,我不方便打扰。”
钰扬可怜兮兮的道:“你不知道么,只有你在,我才能睡得着,所以父皇才会把你叫来。”
“……胡扯。”她断言。
“我为什么不信,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见她不信自己,他不禁气恼:“倒是你们一次次骗我。”
宁筠一想,好像真是这样,当初破坏她勾引太子的计划也是破坏的理直气壮,倒不曾骗过她。最近更是向皇上求情保下了她性命:“你确实没骗过我,但你接近我,却让我身处危险之中。”
“怎么危险了?皇上就在外面,你来见我,他把你怎么样了吗?”钰扬一撅嘴,不满的道。
确实没有,方才叩见皇上,他非但没为难她,还吩咐她快点进来见瑞王。难道来自皇帝的危险就这样破解了么。
“这……”她语塞,良久不无羡慕的道:“你真有一个疼你的好父亲。”再看看自己的爹,有妻有子,挽起袖子就造反了。
他见她服软了,这才放开她,拍拍身边的位置:“你既然来了,就陪我坐一会,就当是寻常探病吧。”
宁筠有自己的顾虑:“既然是探病,你不许动手动脚的。”说完,还是坐了下来。
他点头笑道:“嗯,我可乖了。”
见他这样,宁筠紧锁眉头的劝道:“既然病了,你就早点休息吧……”
“你怎么又问,刚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么,没有你在,我睡不着。”
“您长这么大,没我的日子多了,不也平安活到今日了么。”她抱着肩膀,哼道。
“……你变心了。”他眯起眼睛,小声嘀咕。这是抱怨,也是试探。
“未曾倾心,何谈变心?”她冷冷的轻哼。她已经订婚了,不想和他纠缠不清是其一,讨厌他派人骚扰她和袁叙瑾的幼稚行为是其二。
该断不断,必受其乱,不能给他幻想。
钰扬一听,这还了得,一直以来的认知竟然都是错的,原本还觉得她多少有点喜欢自己的,敢情都是他自作多情?!横在他们中间的不是长公主和袁叙瑾,而是她自己。
“在畅泉庵那晚让我把身上都摸便了,该亲的也都亲了,现在说不喜欢我?!”他情急之下,嚷道。宁筠一听,脸上红了一片,去捂他的嘴巴:“小点声,胡说什么?!”
见她急了,钰扬却坏笑道:“在梅苑的时候,你毫不保留的跟我坦白了一切,不知你和袁叙瑾是否也这么坦白?!”
宁筠之前处处受胁迫,好不容易刚过几天平静日子,瑞王又生病了出来搅局。她恼道:“你去告诉他吧,反正你这么阴魂不散,早晚要告诉他的,快去快去,现在就去。免得婚后你威胁我,我还得和你私通。”说罢,转身潇洒离去。
好久没觉得自己这么硬气了。
出了寝殿,怕顺恩等人再追上来,加快步子往议事厅走去。她的母亲长公主正在那里等她。议事厅周围都是护卫,见宁筠走近,就要上来盘查她。
此时就听长公主拔高嗓音喊道:“哥哥,您难道非要逼死我才甘心吗?”
女音尖锐划破空气,震的所有人皆是一怔,连要盘查宁筠的护卫都愣住了。
长公主声音刚落,就有一个男音不甘示弱的凶道:“你死了有什么用,能救朕的小九吗?”
“钰扬诡计多端,他装病利用您,您真的一点不知吗?”
“住口,朕带着的御医给小九把过脉象,是不是狂骗人,难道朕不知道吗?你作为姑姑丝毫不替亲人着想,反倒处处恶意揣测。你真的是朕的皇妹吗?你的孩子能救小九,是她的造化,如果不能,依朕看,不如死了的干净。至于袁家,朕会下嫁一个郡主过去,补偿他们。”
宁筠听了,仿佛被抽走了脊骨,刚才的硬气这会散的差不多了。
“哈哈,您还是一样的自私,为了您的私欲毁了我这一辈还不够,又来毁我的女儿。”
“毁她?”皇帝冷笑:“等一会,若是证明她对瑞王的病情不起作用,你才知道什么叫做毁她。”
长公主声音颤抖:“就像您之前做过的那样吗?”
皇帝没有说话,但想必是露出阴森森的笑容和妹妹对视。
宁筠不敢再听下去,提着裙子沿着原路返回,又躲回瑞王的寝殿内了。恰好有认识她的丫鬟见她折返,高兴的高声禀告:“殿下,县主回来了。”
宁筠形迹暴露,顺恩立即出来迎她,好话说尽:“您就别和王爷置气了,回去看看他吧。”
她这会不想出去被皇帝的怒火烧死,跟着顺恩回到了瑞王的身边。钰扬见她来了,坐起来哼道:“怎么又回来了?”
“我不是回来和你吵架的。”
他嘴角动了动,扯出一丝笑意。瞧,服软了吧。但她接着又说了一句:“如果不是你的错,那么刚才的吵架也不会发生。”
“我的错?”
宁筠考虑他的病情,本不想说的,但他做了坏人还装无辜,实在叫她看不惯:“你既然生病了,就该清心寡欲的休息,别整日寻思算计别人。是不是昨天没把袁叙瑾打死,今天才抑郁成疾的?”
“袁叙瑾?我打他?”他因生病脑子木讷:“我都一个月没出过王府了。”
“难道还能你亲自动手吗?在山脚下的小茶店,有四个人找我们的麻烦。”
“你、你居然和他登山去了?”
“这不是重点,别想岔开话题!”再说了,她和未婚夫登山有什么问题吗?她心软,不想刺激他,没有说出口。
钰扬不屑的道:“我才不会做派人尾随你们的龌龊事。”
“可是他们身上挂着瑞字牙牌。”
“你是真笨啊,你去杀人会带把府上的牙牌挂身上吗?”
“怎么不会,毕竟他们还得回王府复命,没有牙牌如何入府?”她多少有点动摇,相信依瑞王的性格,他若是做了,一定会承认。
“反正不是我做的。”他一副懒得解释的样子:“动脑子想想,谁获利最大就是谁做的。我派人打他,结果呢,却让他得到你的怜悯,我得蠢到什么程度,如此为他做嫁衣。”
“那是谁做的?”
“有可能贼喊捉贼。你不也玩过这手吗?”钰扬因头痛,精神不济,揉着太阳穴半卧着:“我真倒霉,生病了还要陪你破案。”
“怎么叫陪我破案,事关你的名誉,你自己出力不也是应该的吗?”
“我根本不在乎。”
“可是你解释,万一我误会你……”
“你不是已经误会了么,哼。”
难道真不是瑞王做的,而是袁叙瑾自导自演?宁筠又陷入了困扰当中,怎么身边的人各个都是演技派,她真是鉴别不出究竟哪个是真相了。
她紧锁眉头,咬着下唇,看看瑞王,又看看地面,理不出个头绪。
“你觉得是我派人纠缠你,你才狠心将玉佩退回的,对吗?”他哼笑:“那么假如真是袁叙瑾自己做的,你会怎么办,和他退婚吗?凡事讲究公平二字,你不能只对我这么狠心。”
“婚事是太后的懿旨,我也没办法。”宁筠心里压了一块石头,她一日不嫁,一日不得安宁。
钰扬朝她勾勾手指:“你过来,别躲那么远,我有话要好好问你。”见她不动,无奈的道:“怕我侵犯你?放心吧,你就是想,我现在也没那力气。”
“我没担心啊。”她昂首阔步的走过去,在床沿边坐好:“你想问什么就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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