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甚美(美食)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若然晴空
陈若弱的眼睛已经快要眨瞎了,顾屿看在眼里,唇角略微弯了弯,就在那青年以为他是答应了的时候,他的声音温和地响了起来,“内子羞见外人,只能有负成之兄美意,改日我请成之兄吧。”
蓝衣青年顿时显得有些失望,他身后的妇人拉了拉他的衣袖,他连忙反应过来,对着顾屿行了一礼,勉强说了几句话,带着妇人转身离去。
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背影了,陈若弱才偷偷摸摸地从车驾里摸出来,顾屿忍不住发笑,伸手扶了她一把,“莫非下次也要给夫人戴上斗笠面纱,遮盖容貌,夫人才肯随我出来?”
“别取笑我了……”陈若弱垂头丧气地说道,天知道她有多羡慕那个可以光明正大跟着夫君出来的妇人,她这个样子,要是和顾屿走在一起被认识的人看了去,脊梁骨怕都要被人戳断了。
顾屿温言软语安慰了她几句,又进了茶楼包厢,没人瞧见她长相了,陈若弱才恢复了过来,好奇地问道:“刚才那个人是你的同门吗?我看他好像跟你很熟悉的样子。”
温和的脸庞上神情不变,顾屿淡淡地说道:“公侯之家,熟人千百,破落门第,表亲亦远,其实……我根本不记得这人叫什么。”
她一句话没说完,眼前的瑞王妃却似惊了一跳,双目里像是烧起了一把火,陈若弱不知怎么地就把话咽了下去,然后就听瑞王妃再度平淡下去的语气,“嫂嫂怕是听错了,没有圣旨,哪能归宁,大哥说的大约是等探看过王爷之后,来看看我。”
陈若弱知道自己没有听错,想起顾屿笃定的神色,她想反驳,却只张了张口,目光落在瑞王妃攥紧的袖口上,又飞快地移开,好似不经意地瞥一眼周遭侍立的婢子,她心里仍旧是奇怪的,可到底没有再提这话。
顾凝又问了几个问题,陈若弱一一答了,两人还说不到十句话,那个带她过来的张姑姑就上前一步,笑道:“娘娘,仔细着日头,要再受了暑气,王爷要心疼的。”
陈若弱看了一眼那个满脸堆笑的张姑姑,心里头仍旧感到奇怪,不由就道:“灌木丛遮着呢,哪有人一早上受暑气的?”
吾妻甚美(美食) 88.第八十八章 生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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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日子府里出孝, 桌上就渐渐开始上一些荤腥菜肴了, 虽然还是素色为主, 但到底也算是过了这个坎,只有顾峻不成,他几乎不能闻一点肉味, 强逼他吃上几口,就必要吐,十六岁的少年跟同龄人比起来,几乎要矮上一个头。
原本顾屿是不记得这件事的,可三弟皱眉呕吐的一幕不知为何同日后瘦削阴郁的青年客死他乡时不甘的眼神重合起来, 让他的心陡然揪了一下。
三弟在家中排行最小, 也最受宠爱,即便他和父亲嘴上不说, 却有一种默契, 连若弱也是疼他的,后来镇国公府被查抄, 父亲闻讯气急攻心暴病而亡,若弱临产遭人暗害一尸两命,三弟好不容易调养好了身子,又再也不肯沾染荤腥,勉强撑着办了两年差事, 就在府衙中一病猝死。
顾屿想着, 面上的冷意更深了, 顾峻被他的眼神看得心里发慌,镇国公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悲切,道:“确实该如此,何况若弱刚来,总不能让她也跟着府里茹素,让后厨从今日起,还按原先的规矩来吧。”
顾峻顿时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陈若弱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拉了一下顾屿的袖子,仿佛在问怎么回事,顾屿朝她笑了笑,给她夹了一只碧玉团子。
豆沙馅的碧玉团子入口带着一股绵软的荷花清香,内馅是红豆那种沙沙的微甜,大约是苏式的点心,做得极为精巧,陈若弱吃了顾屿夹给她的一个,自己又夹了一个,喝去半碗淋了辣油的粥配小菜,还饶了一只荞麦小饼,才算是吃了个八分饱。
镇国公原先怕她拘束,顾峻又出了一回洋相,吐得天昏地暗,虽然地上很快就被收拾干净,可到底心理作用,连他也不大有胃口了,见陈若弱吃得香甜,他心里高兴,也忍不住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
顾峻吐过之后就显得蔫答答的了,愣是一口没吃,用一种幽怨的眼神看着他家大哥,期望他能突然良心发现,不至于对他这个唯一的弟弟太过残忍。
但显然他大哥是没有良心这种东西的,根据他目测,一顿饭工夫,他大哥就看了那个丑丑的陈家丫头不下十次,好像看着她,连食欲都会变好似的,以往饭量不算大的大哥,硬生生喝了两碗粥。
顾峻气了半饱,一见镇国公放下了筷子,立刻就像出了笼的野狗,人都半个身子跨出门槛了,才大声说道:“爹,大哥,我出去了!”
镇国公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对陈若弱道:“不要看你这个小叔比你还大一岁,却是个小孩儿性子,他往后要是有什么无理取闹的地方,长嫂如母,该教训就教训,不必惯着他。”
陈若弱先前听了半句,还以为镇国公想叫她让着这位三公子,没想到他下半句话锋一转,竟然是向着她说话的了,忐忑的心情被安抚下来,陈若弱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分外乖巧地点了点头。
用过早膳,顾屿带着陈若弱在镇国公府各处走了走,然后把府里的管事一应叫来,让他们认人,多半的下仆偷偷摸摸抬起头看向这个府里的新夫人,然后底下就起了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陈若弱看了顾屿一眼,见他脸上并没有什么愠怒尴尬之色,便也放下了心,先见了府里的大管家顾全,又让几个管事上前来领了赏,看过府里内院伺候的丫鬟婆子,她又翻了翻名册,有些不解地说道:“好似少了些人手……”
顾屿看了一眼顾全,顾全连忙上前,喜庆的圆脸上满是笑容,他一贯会察言观色,即便瞧见了陈若弱的脸,也当没瞧见一眼,恭恭敬敬地说道:“夫人初来,不知道府里的规矩,内院里伺候的是家生子,外头后厨或是小厮马夫一类,不好带他们过来,污了夫人的眼。”
陈家自陈父那一辈就除了爵,别说仆役,就是当年赐下的府邸都曾一度被收回,陈青临常年在西北,住的地方从寻常的泥瓦房到高门大户,伺候的人从两三个小丫头到府里上下百十来号人,换个身份就可以去做街头巷尾励志话本的寒门主角,半点勋贵底蕴没有。
仆役的孩子从出生起就是奴籍,至少要过三代,才能算作家生子,顾全呈上来的家生子名册,竟就有三本之多,陈若弱看得咋舌,头一回有了一种攀了高枝的错觉。
顾屿见她看得认真,忍不住笑了笑,让顾全把府里库房钥匙拿来,还有账本名册,倒不是要让陈若弱立马看完,这些是做给下面人看的,好教他们不要看轻了新夫人。
陈若弱虽然半辈子都待在西北,但成婚前也被陈青临找来的嬷嬷恶补了一番京城勋贵人家的规矩,她知道,有的人家高娶了,或者府里长辈格外放心新媳妇儿,就会很快把府里大权交出去,她那个时候是没想过自己一来就可以管事的,这会儿竟然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顾全也惊了一下,不过他到底见识比较多,面上没露出太多异色来,底下的管事们却是都愣住了,瞧着新夫人这副长相,不像是能让世子一见倾心的,莫非竟是格外会讨巧来事,哄了世子不成?
且不说各处管事心里暗自提防,就是陈若弱自己,喜悦过后也清醒了几分,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将军府是将军府,陈青临是个不喜欢多事的,买人专签死契,仆役们只有伺候人这一条出路,自然不敢犯事,可家生子和签了死契的仆役不同,几代的脸面不是说管就管的,想要把这偌大一个镇国公府管得严实,肯定要废不少心思。
顾屿倒没这个七转八弯的心思,即便理智上知道自己是回到了十八年前,但潜意识里他还是把眼前这个初嫁的姑娘当成他结发多年的妻子,这会儿他想得更深一些。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镇国公府的破败并不全是几个皇子争斗殃及池鱼之故,而是如今的勋贵过去几代,越发不成样子,大肆敛财,与民争利,扶持门生,党同伐异,寒门官员同勋贵势力在朝几乎形成了天然的对立面,而如今坐在上位的元启帝,看似运筹帷幄两方制衡,甚至还要更偏向勋贵一些,其实内里早已开始忌惮。
而他的好妹夫,如今的瑞王殿下,后来的太子储君,正是看透了这一点,才毫不犹豫把镇国公府算作投名状,先除妻族,再起屠刀,铲除了大部分勋贵势力,成就自己大公为国的名声,斗倒了平庸的废太子,在一众汲汲营营的兄弟中脱颖而出,如愿接过了太子金印。
可惜,梦断金銮殿。
大约日后史书工笔,逃不开记他一个奸佞之名,毕竟废太子平庸懒惰,即便再度扶持起来,也不会有太大的成就,而这位瑞王殿下,是真真正正的为君之才,成则明君,败也枭雄。
顾屿想着,眸色越发沉郁,连陈若弱和他说话都没注意,直到陈若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过神。
“顾……夫君,要是累了的话,不如就回去休息吧,我看你昨夜都没怎么睡。”陈若弱担忧地说道。
爱妻的声音就像一道活气渡进了死人口里,让顾屿发寒的心再度暖了过来,他的眼珠微微动了动,握起了陈若弱的手,轻声说道:“我字文卿,夫人日后唤字即可。”
陈若弱被握着手,看着近在咫尺的俊脸,一朵红晕悄悄地爬上了脸颊,小声唤道:“文,文卿……”
她觉得自己这两天脸红的次数加起来,要比她这辈子的都多,心也一直砰砰发跳,这感觉又陌生又奇怪,却一点也不讨厌。
顾屿笑了笑,翻腾的心绪沉了下去,他原本并不想将重生一世这样离奇荒唐的事情说与人听,可是看着若弱犹带几分少女天真的眸子,他顿了顿,决定同父亲和三弟坦诚此事。
上一世,他能把太子储君从高位踩到脚底,离不开同样失势的废太子多方转圜,而太子失势却是在镇国公府破败之后,二妹是瑞王妃,他若贸然对上如今的瑞王殿下,必然要惹来父亲不快,说不准还要拖他后腿。
他想护住镇国公府,想让父亲寿终正寝,想让三弟一展抱负,想让妹妹长命百岁,还想和若弱白头偕老,这么多的奢望,唯有用血踏出一条路来,即便要斩落金龙,被后世唾骂,他也不惧。
若起初只有一个人贪了府里的银子,怕被人发觉,他自然要想尽办法贿赂自己上头的人,好教瞒天过海,上头的人又怕自己收了贿赂银子被查出,仍旧要忍痛割出利益来,去收买更上头的人,时日一长,就结成了一道密不可分的大网。
吾妻甚美(美食) 89.第八十九章 疯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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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朝重文轻武,又兼世家压制寒门,出身寒门的武将想在朝廷里获得尊重简直是痴人说梦,并且武职越往上,越是个难做的活, 故而能打仗的武将极少,又大多是老将, 陈青临是武将里的特例,他的出身极其微妙, 功勋在武将圈子里属于青黄不接的上一层, 算得上年轻有为。
自然, 按照轻武的惯例, 这些功勋放在寒门的武将身上绝不足以做到如今的位置, 但他又确确实实被重点提拔了出来, 复爵又给兵, 重来一次, 顾屿猜得比当年还要准,这是一场来自上位的试探。
即便在世家眼里, 寒门出身的官员有这样那样的缺陷, 不仅无法和世家子弟相提并论,就连和他们教导出的弟子门生乃至门客都有很大一段差距, 但上位者最爱用的就是寒门的官员, 前朝有帝王策, 言及亲近臣下, 一曰孤臣,二曰纯臣,没有背景牵连或是本性率直心眼忠诚的臣子,才是上位者的挚爱。
圣上提拔陈青临,一是为他背景飘零身后无人,二是试探世家底线,若这次陈青临不倒,之后再提拔一些无根基的官员就能顺畅几分,三便是为不着痕迹提高武将地位。
从文一道,有舞勺的探花,及冠的状元,入朝便是六品官,三年无过一升迁,武将之路,战场上几经生死,末流打拼十数年,也只能从最底层的九品武职做起,凭借功勋一步步上位,时常还要被压制。
朝廷征兵人数一年不如一年,边关异族却是一年比一年嚣张,去岁劫掠完上了国书,为单于长子左贤王请嫁天子驾前昭和公主,若非被陈青临带兵捅了后方,活捉了洋洋得意的左贤王,在严冬之际兵马不足,难以开战的情况下,公主必嫁无疑。
这不是一个公主的婚事问题,而是堂堂万邦朝国的脸面,头一旦低了,想要再昂起来,就难了。
人都道这次陈青临功勋斐然,封侯也不是不可能,不曾想他什么都不肯要,一心给自家妹妹寻个亲事,且人选都定下了,只是怕人家不愿意,做贼似的飞快请了旨,好像后头有老虎撵着似的。
不少人明里暗里说他不值,说他换得轻了,陈青临却不觉得,他越瞅着顾屿越觉得顺眼,及冠的青年形容出众,举手投足之间带着难以言喻的世家气度,更难得的是明明说话也不像军中汉子那么粗鲁,却不带半丝文人酸气,言语交谈让人分外舒心。
他只觉得顾屿哪里都好,却想不到这人早已做了他十八年妹婿,把他的脾气性格摸得一清二楚,就是当年的顾屿,也是个长袖善舞的性子,想同什么人往来,在没有摸清那人脾气的时候,也决计到不了惹人讨厌的地步。
陈青临谈兴上来,连连拍着顾屿的后背,慢慢的,一向不善言辞的宁远将军竟然成了说话最多的人,陈若弱先还能插几句嘴,后来谈到军中局势,寒门世族,朝廷大势,她就再也插不进去了,只能托着下巴,闷声不吭地听了一会儿。
茶水换了三轮,陈青临已经有把顾屿引为知己的意思了,如果不是记着这是自己妹夫,他都恨不得朝天三炷香,当场和顾屿义结兄弟。
说了整整一上午,陈青临肚子里的那点货也都倒了个干净,加上顾屿有意不着痕迹地断了话题,终于,陈青临喝了一大口茶,歇下来了,这一歇,他就眨了眨眼睛,道:“文卿,我妹子呢?”
顾屿放下茶盏,有些无奈地笑道:“出去一个时辰了,舅兄那时正讲到覆雪之战。”
陈青临脸红了,但还是强端着面子道:“看时辰,她应该是去厨下了,我们这样的人家不讲究,她没个做诗写赋的本事,平时就喜欢做点吃食点心消磨时日……你莫要看不起她,我妹子这叫出得厅堂下得厨房,她从八岁上就替我管家,早慧又懂事,在西北那会儿,求,求娶的人不知道多少!”
说了一半,他陡然警醒过来,编了个瞎话,果然见顾屿的神色严肃起来,用一种十分认真的语气说道:“夫人贤惠,文卿深知,写诗作赋,小道而已。况且如今风气不佳,一诗出而天下知,昔年明志之诗赋,已成登天之路径,实违诗赋本意,文卿只恨不能将夫人藏于府邸,紧掩宝光,不容他人垂涎半分,又何求她名满京都,徒惹茶余谈资。”
陈青临听得云里雾里,但勉强也能听出这是不在乎自家妹子有没有才学名声的意思,他顿时高兴了起来,这会儿也有丫头过来报信,说是小姐让将军姑爷去用膳。
宁远将军府是当年开国始建,传承几代,很少修缮,陈青临复爵之后工部派人来修缮过一次,但因为陈青临回来得太快,工期没赶上,很多地方就还有疏漏,住了一阵子就都显露了出来,好在陈青临也不在意,招呼着顾屿来到厅堂。
陈若弱没做太多菜,花了半数时间做了一盘荷花鸡,然后就是几样小炒菜并一碗乌鸡汤,都摆在中央,外面的是临时从飞鹤楼叫来的宴席菜,也不多,加起来二十多道,凑了个吉利数字,她和陈青临兄妹两个相依为命得久了,学得十分俭省,这还是难得奢侈了一把,毕竟飞鹤楼的菜价简直像是要吃人。
顾屿和陈青临一直等到陈若弱端着最后一道粉蒸肉上桌,才落了座,陈若弱坐在顾屿边上,十分偏心地先给他舀了半盅乌鸡汤,看得陈青临干瞪眼。
乌鸡汤是一道食补菜,经常要加入一些药材作为药膳食用,虽然经过许多次改良,已经很能把药材的味道中和起来变得不那么怪异,但到底比不上清炖的乌鸡汤来得纯正鲜美。陈若弱只加了点提鲜的葱姜炖煮,撇去汤面浮油,喝起来清鲜不腻,就连汤里的乌鸡肉都没有熬坏,夹起一片,蘸着新醋,鲜美的肉质被衬托出来,咬一口滋味十足。
陈青临吃饭从不喝汤,吃了整整半只乌鸡,抹了抹嘴,夹了几筷子炒菜,发觉不是那么很对胃口,他又是吃过荷花鸡的,一股花香味,故而筷子一转,向着飞鹤楼的摆盘很是漂亮的酸甜酥肉夹去。
一入口,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见顾屿吃得浑然不觉,忍不住低喃了一句:“真有那么好吃?”说着,颇有些难以下咽地把那块酥肉整吞了下去,也不嫌弃陈若弱做的荷花鸡没滋味了,连着夹了两块。
顾屿不记得飞鹤楼的吃食好不好吃,但显然现在的身体很习惯了,入口的感觉谈不上有多好,但奇怪的是这些菜里确实都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好味道,让人吃了一块,就忍不住再下一筷,连对着陈若弱做的菜都有些没滋味起来。
头一回得到如此冷遇,好在还有个陈青临捧场,陈若弱有些郁闷地喝了一口自己做的乌鸡汤,也夹了一块飞鹤楼的酥肉,刚咬下去,她还很有闲心地点了点头,火候确实正好,肉质不算很老,汤汁也能尝得出来是有自己配方的,但也就仅此而已。
她有些奇怪地看了顾屿一眼,又吃了几样别的菜,素的还好,荤菜基本上都是普普通通的酒楼水准,她吃外面的菜虽然不多,但也明白不是每个大厨都有她的天赋,有的钻研多年,也不过一两样拿手菜能留客,她怀疑自己买的菜不是那个飞鹤楼东家亲手做的菜,但看顾屿的反应又明显不对。
顾屿是个很有自制力的人,遇到喜欢的吃食,也不会像陈青临那样抱着不放,他矜持地吃了个五分饱,仍旧端着陈若弱做的乌鸡汤喝了起来,却忍不住一顿。
先前入口的好滋味不知为何变得索然无味起来,清鲜的口感突然寡淡,鸡肉如同素蜡,荷花鸡香气腻人,其余的炒菜更是难以入口。
陈若弱放下了筷子,忽然看向陈青临,脸色变得有些怀疑,有些凝重,“哥,这些飞鹤楼的菜你觉得味道怎么样?”
陈青临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回答道:“一般般,没有你做得好吃,香料有点重,都带着一个味似的。”
顾屿眸子微微眯了起来,看上去有些冷意,他也记得,若弱是和一位流放充军的老御厨学的厨艺,做的菜肴媲美御膳,即便是两相对比,也绝不至于被比成这样,乌鸡汤前后两种完全不一的口感,也佐证了这一点。
“是樱酥的味道……”陈若弱拧着眉毛,想了想,又道:“药铺里倒是有开来和其他药材混着用治病的,我小时候喝过这种药,大夫不让多喝,说次数多了会积毒成瘾,这味道淡了很多,应该是磨碎了外面那层壳,再混了粉末加进去的。”
吾妻甚美(美食) 90.第九十章 昭和
订阅不满30%的亲要等三天哦, 么么哒! 陈青临送的陪嫁, 几乎比得上李家那回的三倍还要多, 哪里像是嫁妹妹,简直像是嫁老娘,说这里头没鬼, 谁信。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跟自家大哥嚼舌根, 陈青临的马就已经赶了上来, 他也就只好闭嘴, 顾屿的态度倒是十分温和, 还对着陈青临半作了一个揖。
陈青临打从娘胎生下来, 就不招读书人青眼, 后来到了边关抗刀打仗,军营里仅有的几个军需文书, 看人的眼神也都是高高傲傲的,这下被顾屿这么个慎重的礼节一弄,竟然有些受宠若惊起来。
他回了个四不像的作揖礼,忍不住细细地打量起这个未来的妹婿来, 刚回京时, 他就给自家妹妹四处打听没成婚的公子哥,撇去皇亲国戚,这位镇国公府的世子爷被提到的次数最多, 因守母孝, 直到及冠才相看亲事。
他当时只是想着年纪大些的男人大约不会太挑姑娘家长相, 加上又听闻顾家家风清正, 四十无嗣才允纳一妾,才厚着脸皮去求了圣上点头,等到两下里亲事定了,他才知道这位世子爷虽然年纪略大一些,却是个极为出挑的美檀郎,不知道多少姑娘掐着时日等着他出孝,好去找人说合。
按理为自家妹妹寻了个良婿,他该高兴才是,然而陈青临完全没有截了胡的喜悦激动之感,他打量着这个未来妹婿,从眉眼看到鼻唇,从肩膀看到后腰,越看心里越打突。
顾屿被看得奇怪,只是没等他多想,镇国公府就到了,门口两侧的石狮子脖颈上系着大红的绸缎喜花,想是鞭炮已经放过一轮,地上满是红碎碎的鞭炮纸,见着自家世子领着花轿到了,前头打鞭炮的管事连忙着人吹起喜乐,点上鞭炮,噼里啪啦地放了起来。
白糖被鞭炮声吓得直往陈若弱怀里钻,喵呜咪呜的,陈若弱一边抱着它安抚,一边偷偷溜溜掀起一点盖头,顺着花轿的缝隙朝外边看。
宁远将军府和镇国公府离得不算太远,但她是没来过的,勋爵府邸大多靠着皇宫的那两条街,除了祖上那一代,陈家人几代平庸,爵位不知道削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要不是陈青临争气,陈家就得从勋贵圈子里除名。
陈若弱正杂七杂八地想着,八抬的花轿底盘轻磕三下,落了地,外头乱哄哄的,但那道朝着花轿走来的脚步声落在她耳朵里,却清晰极了,她忽然有些清醒过来,察觉到轿帘被掀开,抱紧了怀里的白糖,她有些却步了。
顾屿微微躬身,发觉轿子里的陈若弱没有接他递进去的红绸的意思,也不生气,温和地笑了笑,轻声说道:“姑娘莫怕,在下顾屿,不喜食人。”
这话说得实在风趣,陈若弱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里的紧张之感去了不少,微微抬头看着送到自己眼下的红绸带子,她一手抱着白糖,一手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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