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之云
作者:暮小涯
那日紫藤花开,漫山遍野,我死在了他的怀中……
汉之云 她想死就让她死去
她想死就让她死去
得知自己有了李承鄞孩子的那一刻,我本该开心的,可是我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用力的攥住袖下颤抖的手,却还是控制不住,最近手抖的越来越厉害,距离三年之期只有三个月了,我最多只有三个月的命了,孩子才一个多月,我生不下来。
扫了眼地上大把大把的落发,我扭头对着外面喊:“素素,把我的药端过来。”
不多时,月香端着一碗药进来,摆到我面前时,方笑吟吟的冲我讲:“娘娘又喊错了,奴婢是月香。”
我晃了晃神,才想起素素已经死了,一个月前就死了。
凉凉的笑了声,捧起月香端来的药,一饮而尽。
月香接过我手里的碗,怯忧忧的问我:“娘娘,这是什么药?为何您要喝这个,可是害了什么病?”
“能让人开心的药。”
至于害了什么病,那是心病,从遇见李承鄞的那一刻便害上了吧?
窗户外吹进的桂花香有些冷,我叫月香关上了门窗,将她遣了出去。
自个去了床上,散下了纱帐,盖上锦被的那一刻,只觉得身子更冷了,尤其是肚子那里,像捂了一块冰,冻得我手脚冰凉。
药效约么是过了半个时辰发作的,肚子一抽一抽的钝痛,像有人活活用刀在割我的肉。
额上大滴大滴的汗水淌下来,可我咬着牙怎么都不肯发出一点动静。
我不知月香是否发现了异样,突然急促的敲着房门,然后冲了进来,看着已经漫到地上的一摊血,惊呼一声,撒腿就跑了出去。
……
李承鄞是和太医一块赶到的,太医作势要对他行礼,他却踹了太医一脚,也不知他是气的还是怎么的,对着太医吼的时候,声音竟然有些颤抖。
“还不滚去请脉!”
太医被他吓到,战战兢兢的跪在我面前给我请了脉,然后如实和李承鄞交待了。
同一时间知道我有了孕,还堕了胎,李承鄞的脸色简直难看至极,尤其是月香告诉她,那碗药是我自己写的方子取的药,自己喂自己喝下时,他更是怒不可遏,冲到床前,死死地掐住了我的脖子。
我孱弱的身子被他这样晃上一晃,胃里一阵翻搅作呕,可脖子被他掐住,一口气憋在嗓子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就这么不想给朕生孩子?”
嫁给李承鄞五年,他一直膝下无子,大约他真的想要个孩子吧,现下又觉得我谋逆了他的子嗣,才会这么恼火吧?
但是我没有不想给他生孩子,我是那么喜欢他,他一直都知道,我做梦都想和他有个孩子,哪怕他害死了素素,哪怕他把对我的承诺都兑现给凤依存,哪怕他将我几十载的寿命锐减成三年,我还是想的。
可我生不下来,即便是生的下来,染了千瓣桃红的毒,孩子也熬不过足月,活着也是日夜受折磨,我不能让自己受的苦,再让孩子受一遍……
眼前阵阵虚无,我觉得自己快要被李承鄞掐死的时候,他却突然松了手。
“她想死就让她死去,谁也不准救她。”
李承鄞走的时候扔下这么一句话,将太医带走了。
汉之云 区区邪风,能伤她分毫?
区区邪风,能伤她分毫?
清霄殿骤然变得寂静无声,意识昏昏沉沉的,带着痛睡了过去。
我再醒来的时候,月香正守在床前,看到我睁开眼很是惊喜。“娘娘,您终于醒了,我给您熬了红枣莲子羹,去给您盛一碗,您吃一点吧。”
“好。”
东西还是要吃的,至少我得熬到卫言在外面安顿好一切,我才能逃出去。
月香欣喜的出去端了一碗进来喂我,一边吹着汤匙一边劝我。“娘娘,您别怪皇上,皇上就是嘴硬心软,您睡了后他在这儿守着您好久才离开的,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我,给您炖些补品。”
瞧着月香忧心忡忡的样子,我莫名觉得好笑,也真的笑了出来。
李承鄞的确怕我死了吧,有我这么个活药存在,才能保他的凤依存长久无恙,若然我真的死了,凤依存再中了什么奇毒,就没人能救他心爱的女人了。
月香看我笑了,以为我是开心,没再讲什么,只小口小口的喂我。
身子难受就吃不下东西,勉强吃了小半碗,突然一口血气翻涌上来,眼见着就要吐出来,我连忙捂住了嘴巴,强行咽了下去。
对着月香摇了摇头,她为难的端着小碗出去了,我连忙将手上的血擦掉了。
……
第二天,晌午时分。
我方撑着病怏怏的身子能坐起来,不知凤依存从哪得的消息,一袭鹅黄衣裙款款到了清霄殿,瞧着气若游丝的我,关怀备至的拉起我的手。
“姐姐,好生生的怀了孩子,怎么就掉了呢?那里,还疼不疼?”
艳生生的丹蔻刺的眼睛疼,像极了那天从素素身上流出来的血,疼不疼,我也想问问素素,那天留那么多血疼不疼?
喉咙涌上一阵腥咸,我反手一巴掌打在了凤依存那我见犹怜的脸蛋儿上,啪的一声,殿里的宫人委实没料到我有这胆子,都被吓的抖了一抖。她们料定我一个死了哥哥,无依无靠的孤女不敢动当朝大司马的掌上明珠吧?
却是不等那些宫人们反应过来,我的脸上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打我的不是凤依存,而是尾随她而来的李承鄞。
身子被他打倒在床上,涌上来的血气我到底是没忍住,一口吐了出来。
抹了抹嘴角的血,我又忍不住笑了,他到底是爱凤依存,爱的滴水不漏,怕她来我这清霄殿受委屈,就连上朝的时辰,他也扔的下满朝文武赶过来。
“贱人,依存好心探望你,你不领情也便罢了,还敢打她!”
暴怒的声音震得我脑袋嗡嗡作响,昏眩之中,我看到凤依存嘤嘤委屈的靠在李承鄞的肩上,李承鄞捧着她被我打的半边脸,满满的心疼都要溢出眼眶。
愣了许久的月香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咚咚的磕了三个头才敢讲话。“皇上,我家娘娘定然是痛失爱子,精神异常,求皇上和贵妃念在她这么可怜的份上,不要跟她计较。”
月香讲着话,急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那紧张的模样,看着看着就让我想起了我的素素。
李承鄞冰冷的目光扫过来。“她自己作孽与他人何干,她想死,旁人还能拦得住?”
“皇上,臣妾没什么大碍,还是……”
“来人,把她拉出去,罚她跪在清霄殿前,依存的脸没好,她就不准起来。”李承鄞大手一挥,从殿外进来两个侍卫,将我拖了出去。
“娘娘现在身子弱,外面天气又这么冷,若真的让她跪上几天,她会死的……”
“她的命那么硬,区区邪风能伤她分毫?”
汉之云 命硬?
命硬?
呵呵……
月香哭哭啼啼求情的声音从殿内传来,我听得不甚真切,伏在那坚硬的汉白玉上,不多时李承鄞便大步抱着他心尖上的人,从我身边经过。
听着渐去渐远的脚步声,眼眶兀自就有些酸,按道理来讲,我打了凤依存一巴掌,他打了我一巴掌,我们该算是扯平了,为什么他抱着凤依存心疼去了,我却要在这罚跪呢?
果然,人跟人还是有区别的。
不知过了多久,额上火急火燎的烫起来,身子一歪,我倒在了地上。
伴随着猎猎的晚风,恍惚之间,我忽然想起了第一次见李承鄞时的模样,在那紫藤花开满的山谷,我第一次看到这么好看的人。
可是他不开心,满目愁容,他告诉我,他想当太子,想掌管天下,可没人肯帮他,他来求我的阿爹阿娘,阿爹阿娘却拒绝了他。
看着他忧思的样子,我忍不住伸手抚平了他的眉头,看到他展颜的那一刻,山谷里所有的紫藤花都黯淡了。我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他这么好看的人,皱起眉头来太糟蹋这么一张面皮了,我要让他笑。
所以我跑去同阿爹阿娘讲,我要嫁给他,阿爹阿娘拦着我,说即便是我嫁给他,也不会派人助他夺取皇位的。
可是阿爹阿娘说谎,在我嫁给李承鄞后,他们任由智勇无双的哥哥陪着我,为李承鄞出生入死了五年。
那时我还不是娘娘,他也不是皇上,只是个不受宠的皇子。
那时候的李承鄞对我,也像对凤依存一般,事事都将我捧在心尖。
在山谷中的日子,是我这辈子最快活的时候,只是后来为什么都变了?
头越来越重,身子越来越冷,可不管我怎么蜷缩着身子,寒风依旧不住的对着我呼啸。
好困好困,眼皮止不住的打架,我是要死了吗?
死了倒是个不错的法子,至少不用看李承鄞和凤依存快活了,那样心里就不会疼了,倒是可惜见不到阿爹阿娘了。
算起来,阿爹阿娘五年没见过我了,他们肯定骂我不孝了吧……
呼——
“余小枫,你不许死,你若是死了,我就灭了整个天机门!”
不行,谁也不许害天机门,谁也不许害阿爹阿娘!
呼——
“小枫,我求你,睁开眼!”
是谁的声音,听着这样让人心碎?
……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我看到了月香,她一瞧见我醒了,抓着我的手就哭:“娘娘,您终于醒了,您终于醒了!”
瞧着屋子里熟悉的陈设,还有月香难受的模样,我才发觉自己还活着。
挣扎着想坐起来,可身子却使不上力气,月香见状,连忙来扶我。“娘娘,您想做什么,月香帮您。”
“他不是罚我在外面跪着吗?你怎敢扶我进来?”
月香愣了一愣,擦掉脸上的泪,咧着嘴对我笑道:“娘娘,是皇上亲自抱您进来的,而且您说的事儿是三日前的了,凤贵妃的脸早就无碍了。”
三日前?
我竟睡了这么久吗……
“娘娘,您可不知道,您昏迷的时候皇上都急疯了,抱着您在浴桶里一同泡了一夜,就怕您……”
月香的话欲言又止,但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讲到这里,也知道我领会了她的意思。
可是她不懂,她们这些宫人们,总喜欢夸大,把一分讲成十分,李承鄞的一点怜惜眼神,在她看来那可能都是恩宠无限,毕竟,我这么个不受宠的妃子,李承鄞正眼看我一眼都是侈谈。
汉之云 清酒中的火油
清酒中的火油
本就中了千瓣桃红,再加上落了孩子,染了风寒,身子更是一日不如一日。
万幸我成了这大夏国最不受待见的妃子,清霄殿也成了幽门宫一般的存在,谁都嫌惹上我沾了晦气,无人来搅扰我,我才昏昏沉沉的睡了几日。
一日梦中,我瞧见素素拉着我的手,满目愁容。“小姐,我好不容易追上了清延少爷,可是他讲不认识我,我该如何才能让他承认认识我?”
大约是素素的焦灼模样感染了我,我也跟着急躁起来,这一急就醒了,身旁并无素素,空荡荡的屋子还是清霄殿的模样。
月香听到动静走进来,瞧见我坐了起来,连忙拿了件衣裳给我披着,月白的衣裳落在我肩上时,我扭头问月香:“月香,你可知两日后是什么大日子?”
“月香当然知道,是中秋,现在宫里面可热闹了。”
“不,是素素的七七。”
一番话,月香吓的脸都白了。
……
月香说的不错,中秋当晚,宫里热闹的紧,可这热闹与我何干?
我敛了半包黄纸,还有素素生前的衣物,拎了一瓶女儿红,在院中烧了一个火盆。
燃了半包黄纸,我一件一件的将素素的衣物丢进火盆中。
瞧着熊熊燃起的火苗,一闭眼,满目都是她浑身是血的将我挡在身下的模样,她跟我讲:“小姐,你不要赶素素走,素素不是贪生怕死,素素只怕小姐出事,小姐别怪素素,当初丢下清延少爷,素素心里,也是悲痛万分的……”
睁开眼,任两行清泪掉进火盆中,我怎会觉得她是贪生怕死呢,怎么会怪她呢?
我只怪自己任性,白白害哥哥殒了性命,我怪她也不过因为生死关头她不肯带哥哥走,毕竟她是那么爱哥哥,偏偏那个时候她却选择了救我。
可我不怪她,却足足两个月没同她讲过话,还将她赶出了清霄殿。
我从来没同她发过那么大的火,那时她承受着哥哥离世的伤心,还要忍着我的怒气,出了清霄殿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每日睡在殿门外的青砖上,那日子有多苦?
可是,为什么她明明被我赶走了,那晚为什么还要回来?
“咳咳!”
一阵血气翻涌,我连忙用帕子掩住口鼻,攥紧帕子时看到一抹猩红,最近似乎咳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将染了血的帕子藏在袖中,突然心里就感伤了起来,古往今来,这天子之路哪个不是尸横遍野,约么我靠近李承鄞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吧,因为嫁给他,哥哥死了,素素死了,未出生的孩子死了,现在卫言出宫后也生死不明,我也快死了。
想想,还真为自己不值啊!
瞥了眼边上的女儿红,晃了晃,听着那清冽的声音。
“哥哥素来爱喝酒,你将这坛上好的女儿红赠与他,他定然十分欢喜,你们,你们在九泉之下也能……”
掩着面,我再讲不下去,手一翻将女儿红倒进火盆中,火苗沾到清酒腾地蹿起一片大火,足足有三丈高,望着这熊熊烈火,素素,你能听到吗?
零碎的又将一些衣物丢进火盆中,还未等东西燃尽,清霄殿的门突然被人撞开,李承鄞带着一众人将我这院子包围了起来。
“皇上您看,中秋佳节此等好日子,清娘娘却在这里点火盆,祭奠死人。”
听着指证的言论,我仰头看了眼李承鄞铁青的脸色,还有一众人等着看好戏的目光,抹了抹眼角未干的泪迹,陡然笑了。
“你可认罪?”
“我认!”
“她竟敢自称我!”
汉之云 朕今晚要在此就寝
朕今晚要在此就寝
朕今晚要再次就寝
在这大夏国的皇宫里,私下祭奠是死罪。
我梗着脖子,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以为自己终于要死了,却左右拗不过李承鄞一句话。
“清妃神志不清,从此以后幽禁清霄殿,谁也不准再踏足此地!”
他甩着袖子,径自走了,徒留下一众未得偿所愿的眼睛,不甘的瞪着我。
约么半炷香的视线,那些人才稀稀落落的离开这清霄殿,朱红色的殿门被两个宫人重重关上,还落了锁。
月香连忙去灭了火盆收拾东西,搬那坛女儿红时,脸不知怎么的竟惨白了。“娘娘,这坛酒的味道不对,里面有火油的味道,娘娘,您是被陷害的!”
月香不讲,我方才倒没注意,此时深深将清霄殿里的味道嗅了一嗅,瞧着那地上的星火灰烬,果然什么都闻不到,无怪酒倒入火盆中能让火焰蹿起三丈高。
呵,这深宫内苑,多少人想要我这苟延残喘的命啊。
叹了口气,缓步往殿内走。
“今夜无人之时,你且走吧。”出了这清霄殿,说不定还能捡一条命。
咣当一声,月香手里的盆子落在地上,待我转身时,月香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娘娘,您别赶月香走,您要是对月香哪里不满意了,您讲出来,月香一定改!娘娘,求您别赶奴婢走!”
听了她感人肺腑的一番,我不免有些好笑。“你不过跟了我一个多月,就对我如此死心塌地了?”
月香似是听出了什么,匍匐到我面前,抓着我的脚跟我哀求。“娘娘,火油的事跟月香无关,月香取来的真真只有一坛女儿红。”
“嗯,那你就留下吧。”
左右她是李承鄞留在我身边的眼睛,自然有李承鄞给她的保命符,不比我的素素,我担心她作甚。
中秋过后,秋意越发深沉。
被囚在这高高的四面深墙之内,我日日仰着头等着与卫言的暗号,可月余过去,始终未等来卫言的暗号,却等来了李承鄞。
是夜,月香正为我宽衣,李承鄞突然走进来,径自坐到我的床榻上,对月香吩咐道:“去准备下,今夜朕要在此就寝。”
无人通传,无人随从,他就这样静悄悄的走进来,是以到他坐到那床榻之上我才发现他。
月香听闻,欣喜的对着他揖上一揖,去准备了。
我愣愣的站在原地,看着李承鄞的模样有些模糊,不敢靠近他半分。
距离三年之期只有一个月了,未曾讲,现在视物越发模糊,唇舌早已失去味觉,一日三餐如同嚼蜡,可我不能让月香发现分毫,不能让李承鄞知晓。
“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过来?”
他的声音悠然传来,旁人无法晓得今夜他主动来我这清霄殿,我心里有多欢喜,有多想靠近他,可我的脚动了一分,身形却不由一晃,亏得我及时收力才未曾跌倒,索性是半分不敢再动。
“这边风景好,我想再看一会儿。”
“小枫,你可是还在怪我?”
汉之云 朕不过是可怜你
朕不过是可怜你
他的声音听着不甚真切,也不知是否是我耳朵不好使听错了,竟觉得此刻李承鄞的声音如此温软,让我的鼻头还有些酸。
月香搬着锦被放在床榻上,李承鄞对着她吩咐一句,让她先出去,月香很懂分寸的离开,还帮我们关好门。
耳畔响起脚步声,还未等我反应,宽大的手掌已然落在我肩上。
模糊之中,我似是瞧见他轻启薄唇,讲了些什么,可是耳朵重听听的不甚真切,怕他发现端倪,我又不敢多问一句,便任由他拉着我走到床边,我方松了一口气,他又唤我为他宽衣。
我抬了抬手,又落了下去,如此我连那他身上真龙的爪子和身子都瞧不清楚,又如何帮他宽衣呢?
“你就当真如此憎恶我?”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不敢。”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李承鄞自己脱着衣物,不甚在意的开口:“朕记得数月之前你的一个侍卫唤作卫言的,说要出宫为你办事,怎的三个月过去了,还未见他回来?办何事需要如此之久?”
听完他的话,我的手又抖了起来,慌忙按在袖中。
“皇上怎的今日来这清霄殿了?”
“依存今日身子不方便,将朕撵了出来,她说你可怜,非要朕来陪一陪你。”
李承鄞清冷的声音徐徐传入我耳中,听完我先写笑出泪来。“凤贵妃和皇上真是菩萨心肠,看我可怜特意来这里体恤我!”
想我余小枫,竟可怜到要用自己的一身凄惨来博他一个眼神。
笑了笑,我方讲道:“可余小枫觉得,自己并不可怜,皇上身娇体贵,如此良宵美景,不若去可怜下其他妃嫔吧?”
“余小枫!”
他高呼一声,凌厉的风呼啸在我耳侧,停下时,他已然将我压在床榻之上……
薄凉的唇覆在我的唇上,双手被他缚住,随即细细密密的吻落在我的脸上。
我欲反抗,反唇与他。“余小枫觉得,我真不需要皇上的可怜!”
他未理我,只是加重吻住我的唇,前襟一凉,他竟扯掉我的渎衣,不消片刻将我剥的干净,俯身便稳住胸前的那处,跟着身子一挺,我这残破的身子真真是痛的苦不堪言。
饶是我紧咬着唇,还是忍不住发出声响……
许是我真的动了老虎头上的胡须,他狠狠地要了我三遍,然后留下一身狼狈的我愤然离去。
到了第二日,凤依存有孕的消息在宫里传的沸沸扬扬,我才知晓所谓的“依存今日身子不方便”是何不方便。
宫里出了此等喜事,李承鄞相当开心,整个大夏国皇宫都能感到他的开心,他大赦天下,还撤了清霄殿的门禁。
想想,上天也真是不长眼。
窝着闷疼的心口,我依旧日日望着青天,宫里的事已然与我无干了,我必须要等到卫言,要撑着最后一口气见阿爹阿娘最后一面。
可是李承鄞其实说的对,卫言已经出宫三个月了,怎么可能还一点消息,莫不是他真的……
正当我沉思之时,头顶突然传来扑棱棱拍打翅膀的声音,抬头,瞧见头顶一团黑色飞过。
景园中旁的人自然也是瞧见了,几个宫人惶然大惊。
“宫里怎会有乌鸦飞过,快将它捕了,莫要让着丧气的鸟儿触了贵妃娘娘的霉头!”
“公公,那似乎不是乌鸦,好像是鸽子。”
……
听着几人的话,我心头大惊,黑色的鸽子,那不正是!
汉之云 你与他约定了什么?
你与他约定了什么?
被月香扶回清霄殿,我慌忙让月香去打探。
下午时分,月香才将消息告与我。“的确捕到一只黑色的鸽子。”
“那鸽子身上可有何纹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