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江湖

古战默和巫念雅同时愣住，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身为铸剑师，对自己所铸造出来的名兵，其珍视程度可想而知。而这些名兵一旦赠送于人，其中所含期望亦是不言而喻。有哪个铸剑师会希望送出的名兵被拿去换别的东西？
更遑论是天下第一的铸剑师，更遑论是引得整个江湖震动的天剑？
“风华姐姐好意，古战默铭感五内。”古战默说道，心中对这个不曾见过的铸剑师钦佩至极，“在下一定极尽所能，争取得到天剑。”
“公子能有这般决心甚好。”一岁风华淡淡道，“让公子留下来争取天剑，一岁风华亦是有私心。方才观公子在枫林中所展示的剑道天赋，着实让姐姐我钦佩。那般剑法，浑若天成，飘渺无踪，宛似天道运行，无迹可寻，却又无处不在，实乃平生仅见。单论剑式而言，比之当年的曲终人散寄天涯，有过之而无不及。”
“若非天剑会自行认主，非我所能决定，姐姐倒是真想就此将天剑赠予公子。”
“风华姐姐赞谬了。”
“公子剑道天赋担得起这份赞誉。”一岁风华又道，“让公子争取天剑还有一个用途。”
“哦？”
“你要求得血生花，必然要对上寄天涯。若是有天剑在手，就算求花不成，或许能保一命。”
古战默沉默不语，知道一岁风华这么说并非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实力，而是真心为自己打算。
他与寄天涯对上，若是真动手，他亦有自知之明，要胜，绝无可能。
而寄天涯此人，算不上什么大侠也算不上是什么恶人，但是有一条，但凡出手，必见人命！
“初次见面，之前我还多有冒犯，风华姐姐却还是这般关心好意，古战默实在感激不尽。”古战默道。
一岁风华轻笑一声，道：“谁让我与你一见如故呢。再者念雅妹妹生的如此俏丽，我也实不忍心就如此香消玉殒，又或者让念雅妹妹饱尝痛失挚爱之痛。”
古战默愕然。
这误会果然越来越大了。
巫念雅则是俏脸微红，低下眉头，好一片娇羞。
“好事做到底。我就趁你在山庄这几日，托人给寄天涯送去书信一封。看看能不能让其多少留些情面。”一岁风华道，“至少求花不成，也不必生死相杀。”
“不可，风华姐姐这份大礼在下万万不敢接受。”古战默连忙道。
世间最难还的债是什么？
人情债。
铸剑山庄几乎没有太大的势力，跟江湖四大巨擘也根本没法比。但是即便如此，江湖人宁愿与四大巨擘之人为敌，也鲜有愿意跟铸剑山庄为敌的。
因为有太多人欠着铸剑山庄的赠剑情义。
铸剑山庄千百年来，神兵有限，但名兵却是不少。能配神兵名@器者，不论黑白两道，俱是一方高手。
换言之，江湖上可以有许多知名的，不知名的实打实的高手欠着铸剑山庄的人情。
若是铸剑山庄有托，那将会是一股十分恐怖的力量。
当初一岁风华为寄天涯挚爱延命六十载，以寄天涯之痴情，这份恩情可谓比天高比海深。有这份恩情在，铸剑山庄等于有一个绝世高手护阵。
天下间能让寄天涯欠下的恩情，那可真是无价之宝。
如今一岁风华简单几句话之间，便要将这份恩情转给他，他哪里敢要，又哪里要得起。
“公子就不必推辞了。”一岁风华明了古战默心中所想，淡淡道，“为了念雅妹妹，公子你又怎可以拒绝这可以增大希望的筹码？”
听到一岁风华最后一句话，古战默几经挣扎后，最终做下决定，道：“那古战默多谢风华姐姐了。此间恩德，日后古战默粉身碎骨以报。”
“公子言重了。”一岁风华淡淡道，“入庄再谈吧。”





问江湖 第八十一章 痴情人，苦情人
铸剑山庄建在铸剑谷山麓，占地极广，气势恢宏，雄伟异常。()通往铸剑谷的路完全被这座雄伟的庄园挡住。
要入铸剑山庄，就必须要过枫林剑阵，要入铸剑谷，就必须要过比枫林剑阵还要凶险无数倍的铸剑山庄。
铸剑谷珍藏着无数名剑神兵，但有着枫林剑阵和铸剑山庄的挡路，纵算有无数人觊觎那些名剑神兵，也无人敢擅闯剑谷。
铸剑山庄外观看上去雄伟恢弘，庄严气态更是让人望而生畏，但是走入其中，却又是一番小桥流水，香亭小榭的细致柔腻风光，直看得古战默差点流连忘返。
不过古战默可没有天真的以为这仅仅是一座看上去十分细致美丽的庄园。他以神念探出，却是心中骇然。
这庄园内，若说步步杀机，丝毫不过。
古战默对此心中也只有一个想法，铸剑山庄，名不虚传。
被庄内的丫鬟领进厢房不久，一岁风华便蒙着轻纱而至。
无法看清一岁风华面容，古战默心里不说遗憾那是假的。不过他也并未太上心，毕竟救治巫念雅是最要紧之事。
控制巫念雅的伤势，遏制鬼气侵蚀对于一岁风华并非难事。将数枚银针扎入巫念雅胸口和四肢上的数处要穴后，巫念雅吐出一口浊气，脸色顿时好转了许多。
一岁风华又留下一瓶药丹，嘱咐了一些服药的事宜，便让两人在此好好休息，便也不做多留，起身离去。
一番折腾下来，古战默与巫念雅也总送平安进入了铸剑山庄，并且还替巫念雅稳住了伤势。
古战默深呼一口气，心中大石也稍稍放了一些下来，一番努力，总算没有白费。()
厢房内，巫念雅躺在床上，脸上褪去病态的煞白，渐渐恢复了些红润。古战默坐在床边，替巫念雅盖上薄被，轻声道：“念雅，你先歇着，我就在房内静坐，有事唤我便是。”
巫念雅不说话，只是静静看着眼前男子，如玉俏脸却是不知不觉间又红润了几分，正是好一副娇羞欲滴的模样。
古战默直看的心里扑通扑通直跳，连忙撇过目光，干笑两声，道：“好了，不多说了，你好好休息。”
说着古战默便要起身离开，巫念雅却是轻轻握住了古战默的手，不让其起身。
“怎么了？”
“呆子，你就坐着这边陪我好不好？”巫念雅轻声道，“我怕。”
巫念雅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此番神情却非故意造作，而是不自觉的真情流露。
一个女子流落江湖，纵算独自坚强，其中心酸与苦楚又有谁人知？纵算在外人面前表现的强势无双，但多少个独自露宿荒郊野外的夜晚，她心中何尝不是如平常女子一般，也有着无人可说，无人可依的心惶与凄凉。
与眼前男子自相遇到相识，不过短短数日，却仿佛命中注定一般，一起经历了许多。
当日在小谷镇，这个年轻男子为了她一挡幽州两大宗门高手的挑衅，又当着天下英雄的面誓言护她周全。随后在浑夕山，又是为他怒斩鬼族之人。最后更是为医她伤势，不惜性命硬闯铸剑山庄。如今，为了寻血生花，他更是要去面对那传说中剑术通神的曲终人散寄天涯。
这个男子，已是在不知不觉间，深深烙印在她内心最深处，给她莫大的安全感，让她产生了深深的依赖。
此刻，拉住这个年轻男子的手，几乎是她下意识的动作。
仿佛，这个男子一离开这个床边，她就会永远失去这个年轻男子一般。
看着眼前慵懒淡然的年轻男子，她此刻心中竟是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
有一天，这个人离开了自己，那该怎么办？
这么想着，巫念雅拉着古战默的手越来越紧，丝毫没有放开或者放松的意思。
古战默虽然不知巫念雅心中所想，但是看着此刻巫念雅几乎是带着乞求的眼神，心中大为不忍，怜惜自起。
这个女子，远没有看上去的那般坚强啊。
古战默心中轻叹一声，嘴角挽起一抹温柔笑意，轻声道：“好，我不走，就在这陪着念雅。”
“嗯。”巫念雅轻轻应了一声，嘴角浮起一抹清浅笑意，如夜间百合，无声绽放，清丽无双。
古战默一时却是看得有些呆了。
等古战默回过神来，巫念雅已是闭目沉沉睡去，只是那白皙柔弱的手，仍旧紧紧握着他的手。
古战默微微摇头苦笑，随即平静了下心绪，就坐在床边闭目入定。
今日硬闯枫林，耗费了不少内力，更是被数道剑气扫中，虽说谈不上什么伤势，但也痛得不轻。眼下天剑大会在即，为了巫念雅，原本对天剑只是抱着随缘态度的他，如今已是要势在必得。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好好调理一番内息，让自己回到巅峰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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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孤月朗照。
铸剑山庄内一片宁静祥和。
微凉的风拂过胜雪白衣，吹起一地相思。
回廊百转，《雪南国》绕梁不息。
清幽银华里，有白衣男子，一萧诉相思。
厢房内，一岁风华替巫念雅检查了一番伤势，正准备起身离开，但忽然而起的相思箫声，却是让她的身形为之一顿。
一岁风华静静听着，巫念雅也未曾说话。
这是巫念雅第三次听到这个箫声，不过心境却已是大为不同。
说不清道不明，只知心中酸楚难受。
自己在这个男子心中，终归只是一个朋友。
巫念雅神色黯然。
只是不知，能让这个男子魂牵梦绕的女子，又是何种模样？
巫念雅心中没有醋意，只有一股深深的羡慕。
一曲终了，箫声渐弱。
一岁风华回过神来，看向神色有些黯然的巫念雅，浅笑道：“看样子是姐姐误会默公子和念雅妹妹了。”
巫念雅自然知道一岁风华所说为何，黯然道：“默公子当我只是朋友。”
“便是朋友，默公子也愿意如此为你付出，当真是性情中人。”一岁风华淡淡道，“念雅妹妹还是看开些，姐姐也不便多说什么，念雅妹妹还是早些休息吧。”
“嗯。”巫念雅只是机械的点了点头。
一岁风华也不再说什么，走出屋子，合上门扉时，却是无声一叹，轻声道：“一个痴情人，一个苦情人。江湖儿女，哎。”




问江湖 第八十二章 本该如此
目前江湖上最引人注目的事情，无疑是铸剑山庄的天剑大会。()
江湖盛会虽说从没有少过，但是如这般不论黑白两道，正邪善恶，云集无数天下高手的盛会，也不算多。
烽火春秋武道大会算一个，但也要十年一次。
铸剑山庄这般天剑盛会，其实是第二次。第一次乃是千年前第一任庄主铸造出一柄绝世神兵天妒，广邀天下豪杰，入庄比武夺剑。
不过其后人，一岁风华这次所铸天剑，传闻比天妒更为厉害。因此这次盛会，比之先前的天妒盛会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天剑并非此剑的真名。
据传数年前，整个铸剑山庄为天地异象所笼罩，天降异铁，一岁风华得到这块举世难得的异铁，才有了铸造神兵的打算。
因为天降异铁，犹如天授，所以一岁风华暂时为其取名天剑。但天剑的真正名号，一岁风华却是决定由天剑得住来定。
究其缘由，乃是因为天剑虽成，一岁风华却是无法驾驭。说得更为惊世骇俗一点便是，此剑铸成之刻，竟是自发产生灵识，不愿出炉，整个铸剑谷内弥漫滔天剑意，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说取剑出炉。
若非是一岁风华修为不低，便是连她这个亲手铸造天剑的人，在剑成之后都无法靠近天剑。
以一岁风华在铸剑上的造诣，很快便想到了其中缘由。
天剑，要自行认主！
历来神兵利器，自有灵识，若是得不到兵器的认可，不管何种兵器，拿在手上，最多也就是如削铁如泥的宝器一般，除了比寻常兵器坚硬一些，锋利一些，便也无差。()
而神兵利器的认主，很多时候无关修为，关联的只是气运或者机缘。
此回铸剑谷的天剑亦是如此，这也是天剑大会空前盛大的缘由。
天剑自主认主，便是说明，即便自身修为不高，亦有机会得到天剑神兵。
所以此次前来铸剑山庄的，除了许多有名有姓的高手，更多的则是希望一举成名的无名之辈。
时值正午，赶来参加天剑盛会的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已经基本都赶到了铸剑山庄，聚集在山庄后的山麓下。
因为人数太多，再者因为安全考虑，铸剑山庄并没有在山庄内招待武林朋友的意思，而是直接让门人领着穿过山庄，直接去往铸剑谷。
此刻，山麓下黑压压的聚集着少说有四五千人，原本广袤空旷的山麓，已是显得有些拥挤。
人群前，有个一铸剑山庄的丫鬟，一袭碧水罗衫，俏生生的站在那里。
面对如此众多的武林人士，这丫鬟却是面不改色，毫无局促之感，只是嘴角含笑，安静的站在原地，静等所有人来齐。
一个丫鬟尚且有如此定力，铸剑山庄的深浅可见一斑。
四五千人聚在一起，认识的不认识的，三言两语打招呼拉客套的，簌簌叨叨见到熟人叙旧的，自然十分嘈杂。
但是无一人因为等待而向站在大队人马之前的丫鬟表达不满烦躁情绪。
相反的，绝大多是人脸上反而是兴奋不减的神色。
仿佛，即便铸剑山庄让他们在此等上三天三夜也颇为乐意一般。
众人言谈之中，无一不多多少少流露出一些希冀之色。
天剑自行认主，他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啊！
众人兴奋之刻，但见那铸剑山庄的丫鬟举起右手，微微虚压，示意众人安静。
很快，四五千之众的嘈杂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无一人敢造次。
“各位朋友，让大家等候多时，多有得罪之处，还请大家海涵。”碧衫丫鬟微微笑道，声音不大，却是所有人都清晰可闻，“时辰差不多了，还请众人随我来。”
说完，碧衫丫鬟便转身领路入山。
人群中再次响起一番骚动，兴奋至极。
铸剑山庄名声在外，但是这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不曾有机会来过的。
要进铸剑山庄已经很难，想进藏有千万剑的铸剑谷，寻常人更是想都不用想。
人群中已是有很多人对着同伴哈哈大笑，语气中多有满足自豪之意，说些什么此次纵算得不到天剑，能在铸剑山庄走一遭，说出去也已是倍有面子之类的话。同行之人也多有附和，亦是笑容满面。其实这数千人人中占了这种心思的，恐怕不在少数。这些人与其是说来争取天剑，不如说是来见见世面比较实在。
虽然铸剑山庄之主已经放话江湖，天剑之主，不论黑白两道，正邪之徒，她都绝不插手，全凭天剑自行认主。
话是这么说，但是任谁也都明白，没有一个相当的修为，天剑会任你作主？天剑自生灵识，怎么也不可能会选一个根骨不咋滴，修为更是一塌糊涂的人作剑主吧。
就说那传闻中的天剑周围自行产生的剑气旋风，恐怕能过的人就不多。连天剑都靠近不了，还取争什么天剑。
前来参加盛会的，虽说高手不少，但大多数也都是寻常武夫，根骨一般，武功一般，有的混了大半辈子，也都没几个人知道名号。这些人虽然也抱着赌徒一般的心态，奢望有个万一，天剑看中了自己，自此名望大起，一改运势，风生水起，但大半还都是十分清醒，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有机会。
古战默也在人群之中。
本来一岁风华是邀他先行一步前去铸剑谷，但古战默却是拒绝了。理由便是想试试和天下英雄在一起是个什么样的感觉，只让巫念雅与一岁风华同去。
古战默一路行来，倒是也有不少人主动与他搭讪，一路上他大哥大叔大侠的也喊了不少，各种奇闻八卦更是听了不少，也可算得上是兴致盎然。觉着这才是江湖，或者说，江湖本该如此，就是这个样子，什么人都有，三教九流，好人坏人，热热闹闹。
江湖上从来不乏高手，便是那种超脱寻常高手意义，几乎是有那翻江倒海，摧山裂地一般仙人能为的绝世神人，也不是没有。但是平日江湖里，走跳刀尖生活的，大多还都是那些寻常武夫。人武境便能在江湖上小有名声，霸武境足够撑起一个不大不小的门派，极武境已是能成为一派宗师。至于那玄武境或者更高的境界的武者，很多人走跳江湖一辈子，都未必能见过一回。
江湖的主流，也正是这基数最大的寻常江湖人士。
这些人组成的江湖，才算精彩，才有故事，才有人情味儿。那些所谓的绝世高手，不世神人，一个个都神龙不见首尾，又或者不染人间烟火，又或者清冷无双，孤傲绝伦。
“若是这些绝世高手变成江湖的主流，那江湖还有什么意思？”古战默跟着人群一路前行，轻笑自语。




问江湖 第八十三章 热心人
古战默身旁一个中年大叔听到古战默的嘀咕，但也没有听得十分清楚，撇过头笑呵呵道：“默小兄弟，方才说什么有意思？”
“没什么，我是说这天剑盛会真有意思。()”古战默微微笑道。
这中年大叔一路走来，和古战默说得话不少，古战默从其口中也是听到不少新鲜好玩的事，对中年大叔的印象也是不差，双方亦是互报了名号，算是认识上了。
这大叔名唤狮头刀雄千霸，是中原西面玄州一个小帮派雄狮帮的帮主。虽然名为雄千霸，但古战默观之，这大叔却是一点也没有雄霸的气质，为人反而非常随和，面容也相当和善，全无狠戾霸道的颜色。而所谓的雄狮帮，也仅仅是个不足百人的小帮派，名不经传，便是在玄州本地也知之者不多。
江湖上多有一些帮派名号起得威风凛凛，但实力却是远远摆不上台面的门派。比如这雄狮帮，规模小，而且名字同样霸气的帮主雄千霸武功亦是平常，也不过就是人武之境。
江湖上这种门派组织算是最多，其中也是良莠不齐，有欺男霸女为祸乡邻者也有为武林正义一尽绵薄之力者，江湖恩怨仇杀，亦是这些个门派之间最多。
大门派之间，想要打一架其实并不容易，实力相当，一场火拼大多都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弄得不好伤了元气，那可就要从一流门派没落为末流门派了。家大业大，打起来也就格外心疼，上位者大多是小心翼翼，如商人一般权衡利益，轻易不会与其它大门派真正动手。()更何况大门派之间关系亦是相当复杂，千丝万缕，或盟或敌，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远远不是一场火拼表面看起来那般简单。
而如雄狮帮这些小门派大多没这些顾及，一言不合大打出手那是常有的事，家业也就那么点，打完了完全不心疼。再者小门派想要发展出名，树立威望，与其它势力火拼，吞并其它小势力，也是必须得做的事。
这雄狮帮也不例外，听雄千霸语气，建帮数年来，大小恶战已经不下二十场，发展到如今百人规模，在末流帮派中已经算是翘楚了。
听到古战默这么说，中年大叔哈哈一笑，道：“小兄弟，这天剑盛会当然有意思了。看你模样，一点也不像江湖中人，一定是初入江湖的雏儿吧。”
古战默笑而不语。
“年轻好啊。”雄千霸拍了拍古战默的肩膀，语气喟叹，又像是长辈教导晚辈一般，“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人最是不缺胆气和狠劲，闯荡江湖要的就是胆气和狠劲。”
“大哥夸奖了。”古战默浅笑道。
“实话而已。”中年大叔笑道，“小兄弟此次前来亦是想试试运气？”
中年大叔可不觉得眼前年轻人能获得天剑垂青。在他眼里，这个年轻人武息平常，最多也就是真武境界。
“嗯。”古战默点了点头。
“小兄弟，我看你恐怕也是真武境界了吧。”中年大叔又道，“小小年纪就能到真武境界，日后大有前途啊。”
古战默也不解释什么，只道：“大哥人武境，才是小弟追求的目标。”
“哈哈。”中年大叔闻言朗声大笑数声，随即却是一敛笑容，正色道，“小兄弟，大哥与你聊得投缘，说些话可能不中听，但也是真诚之言，还望小兄弟不要见怪。”
“大哥请说。”
“小兄弟你方才说要将大哥人武境作为目标，说实话大哥听着心里的确舒服。”中年大叔道，“不过大哥说句实在话，小兄弟你如此年纪便到真武境，足见根骨不错，人武境虽然算得上是个高手，但是小兄弟你的志向若是只在人武境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
“依大哥看，小兄弟今后成就最少也是霸武境，冲击极武境也未尝没有希望的。”
古战默闻言心中苦笑，敢情这中年大叔把他方才的恭维客套话语当真了。不过眼见中年大叔如此诚恳模样，古战默心中倒也有些感动。毕竟眼前这人不像一般的武夫，被后辈夸上一两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当下古战默谦虚道：“大哥教训的是。小弟今后一定将目标放的更长远一些。”
“这样最好。”中年男子一脸欣慰道，“你我也算有缘，你唤我一声大哥，我自然将你当做兄弟。我雄狮帮在玄州虽算不上什么名门大派，但日后你若是来玄州，有些小麻烦，我雄狮帮也是能替你撑撑腰的。”
“多谢大哥照顾了。”古战默连忙抱拳谢道。
“举手之劳而已，我们江湖人讲究的就是个义气。”中年大叔一摆手，大大咧咧道，“今日你我相识一场，做大哥的今后自然要照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