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

回到了怡亲王府，林海疆没将自己今天的紫禁城历险记告诉任何人，只是细细看了几遍寿安固伦公主给的金牌，后面是一龙一凤，正面是满汉蒙古字体的寿安固伦公主字样，上面拴着的红绳编织得十分精巧，整个金牌入手沉甸甸的，但是林海疆肯定不是纯金，而是金银合金一类的东西。
第二天，天还没亮，林海疆就搭乘怡亲王载垣的马车赶往午门等候，道了午门之外的朝房内，怡亲王载垣一进屋，就乱轰轰的一群人跟他打招呼，瞬间就将怡亲王载垣淹没了。
随后怡亲王载垣踏脚进了内屋，林海疆一看屋内都是一群身披仙鹤补子、锦鸡补子，不是朝冠顶饰东珠一颗、上衔红宝石的，就是朝冠顶饰小宝石一块，上衔镂花珊瑚的一品、二品大员，自己就没往里面凑这热闹。
但是怡亲王载垣却回身招呼林海疆进去，在一群大员之间，林海疆这个披着熊补子水晶顶子的五品官就格外引人注意了。
怡亲王载垣给林海疆介绍了一干军机、尚书、侍郎等等，结果由于人太多，林海疆一个也没记住？
这时昨天被放了鸽子的孙副总管巴巴的赶来了，拉林海疆到一边告诉他需要注意的地方和见了皇上的呼号等等，对于孙副总管的敬业精神林海疆都深感佩服。
通过孙副总管，林海疆才知道，大清朝的大臣一般在寅时就会在午门外等候，皇上卯时起床上朝，一品大员，包括正、从，下同官可以站在殿内朝见皇上，二品官站在殿门口外面，三品官在更靠外面的风雨阶，而三品以下的没有资格，所以林海疆只能在这里等着皇上宣他，然后快跑上殿，其中不能慢于半盏茶的时间，否则就是大不敬。
林海疆斜了一眼胖得跟后世易拉罐啤酒一样身形的扬州知府在一旁弯腰踢腿就感觉好笑得很。
“孙副总管！这早朝一般都是这么多人吗？”林海疆好奇的环顾四周，足足有二百多号！
一边的孙副总管微微一笑，尽心尽力的给林海疆解惑道：“这早朝的人数并不是一定的。因为咱们大清除了有品级的官员外，还有公侯伯子男五等爵位，男爵相当于二品，子爵相当于一品，其余的都是‘超品’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干亲王、郡王、贝子、贝勒。这些‘爵爷’并没有被要求去早朝，但是也有早朝的资格。还有就是各省的督抚，提督等，都是可以早朝的，但是由于身在异地，因此虽然位列一、二品，但是也不早朝，最后就是对于年老在朝的大员，皇上有可能开恩特许不早朝，但是一旦他们有本上凑，就会来早朝。”
孙副总管环顾左右继续道：“所以咱们大清早朝的人数并不是固定的，通常情况下，军机大臣，六部尚书侍郎，京城各衙门的大人们是基本上每天都早朝的。”
孙副总管说完之后见时间不早，于是急忙退下了，太难才蒙蒙亮，林海疆望着一大群‘衣冠禽兽’浩浩荡荡的上朝队列，心里突然生出了一种异念？不知道咸丰的那张龙椅座上去会是什么个感觉？
过了好一会，独自饿的直叫的林海疆突然闻到一股五香牛肉的味道，几个等待召见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那个啤酒桶身材的扬州知府，姓叶的扬州知府尴尬的一笑道：“我怕一会没劲跑不上殿，想垫吧一口！”
肚子正饿的林海疆凑了过去道：“给我点，饿死我了！”
叶大荣怀着感激的目光望了一眼林海疆，分了林海疆拳头大的块肉，林海疆自己则蹲在火炉边将肉热了热，搞得朝房内香气四溢，一旁众人见此壮举惊讶得目瞪口呆。
一会工夫，就听见外面逐次大声道：“宣扬州知府叶大荣上殿，宣扬州知府叶大荣上殿，宣扬州知府叶大荣上殿！”
叶大荣丢下手中的一点牛肉，顿时笑短腿飞奔而起，一溜烟的工夫就跑上了一百零八级的台阶，林海疆等人又是一番目瞪口呆，一旁有人感慨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叶大人也算是个神腿了，巡抚胡适、将军赵爽双双毙命于发匪，唯独他孤身一人逃回，还带回了三颗大印，发匪的马队硬是没快过叶大人的腿，叶大人这脚下的工夫岂是一般啊！”
说完这个人会意的一笑，笑得很是龌龊，林海疆知道这些人在变相嘲笑叶大荣逃跑的工夫，不过这个叶大荣到是引起了林海疆的兴趣。
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左右，房间内的人基本全部都听宣上了殿，只剩下林海疆一个人独自把玩着怀表，抻长了脖子左顾右盼，只有朝房内烧水的小太监不时的打量这个动作举止怪异的大人。
终于，尖利的声音连续呼喊道：“宣广州大鹏守备官林海疆上殿！”
林海疆一溜小跑，跑上大殿已经气喘嘘嘘了，一个负责领路的小太监也慌忙跟上这位似乎不太稳重跑得过快的大人。
“大人小心啊！”领路的小太监压着嗓子惊呼一声！
林海疆快步进入大殿的林海疆依然失去的重心，四脚朝天顺着大殿正中光滑的大理石滑了进去。
原来大殿之内有地龙温度适宜，但是开着殿门，冷热交流自然门口就会结冰，经常上朝的列为大人都走侧门或者是十分注意，没有经验的林海疆自然闹出了大笑话。
见到林海疆的模样咸丰自己先忍不住笑了出声，随即底下群臣中也爆发出了一阵笑声。
林海疆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悦耳的声音道：“林大人这个大礼未免施得太大了吧？”
林海疆翻身一抬头，愕然发现竟然是自己吃了她点心的白衣女子寿安固伦公主，于是不忙不忙重新跪倒朗声道：“臣是心怀崇敬不由自主的为皇上和公主所倾倒，实在是情不自禁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身为臣子给万岁行多大的礼都是应该的。”
“好一张伶牙俐齿啊！”寿安固伦公主微微哼了一声就不在言语。
咸丰反而晓有兴趣的望着林海疆道：“爱卿听封！”
一旁一个太监打开一轴圣旨，林海疆心中一时激动，他知道肉戏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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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疆 第七十九章 得偿所愿
(新的一年如期到来了，在此小骑恭祝各位书友身体康健，阖家安康！财源广进！也请大家多多支持小骑！这个元旦应该和之前的节曰一般了，码字渡过，另外说明一点，海疆是历史技术流文，会写热血，但是不会如远征军那么多，很多读者反映想看小骑的民国抗曰文，这本之后小骑会慎重的开一本，两本之间这次不会断条了，衔接时间为最多一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整个圣旨通篇竟然读了大约十五分钟之久，死太监竟然给老子读得高低起伏有滋有味？膝盖跪得直麻的林海疆已经暗自问候了包括咸丰在内的，众人直系青年漂亮女姓亲属了。
不过最后林海疆听明白了，自己竟然成了梦寐以求的广东水师提督？从二品实领副将衔、武显将军，赐汉字勇号虎贲巴图鲁，朝珠一串，虎刀一柄，金牌、令箭各自。
当听到赐虎贲巴图鲁的时候，众朝臣十分配合的发出惊讶之声，对于所谓巴图鲁的大概含义林海疆还是清楚的，大意为勇强之勇，勇冠三军之勇，勇为之勇。
从天命迄咸丰二百余年赐号仅三十三人，而且获赠勇号者均为满人，且均为武将，道光间才始及汉人，这显然是一个巨大的荣誉。
林海疆磕头谢恩之后，一个太监将圣旨放在一套崭新的朝服上递到了林海疆的手中，林海疆望着起花的珊瑚顶子和九蟒五爪朝服以及狮子补子，在看看朝堂之上一干人等惊讶无比的表情，才知道自己貌似中了大奖，从五品守备直接晋升到从二品的水师提督，大清朝恐怕是开了先例了。
咸丰照例又宣讲了一番尔等莫要辜负朕的期望，更特殊叮嘱林海疆要将购舰的使命达成，随后趁着高兴宣布赐宴。
退朝之后，怡亲王载垣带这林海疆去更衣，并且提醒林海疆记得要将补子、官帽、官服、朝珠的钱尽快补交到内务府服仪司去。
毕竟在广州有了当官还要自己掏腰包买官服的经历，林海疆脸上微笑口中称是，但是已然免不了一顿腹诽。
林海疆换衣服的时候怡亲王载垣上下好一番打量，最后感慨道：“大清朝还没出过你这么年轻的大吏啊！什么甘罗十二岁拜相，那些都是扯淡骗人的，你这可是实实在在的二品顶戴啊！”
不过林海疆显然没怀什么感激之心，但是表面功夫还是得做，忠君报国的慷慨之言还是得说。
忽然，林海疆望着咸丰赐给自己的朝珠，在回想咸丰自己戴的那串，以及怡亲王载垣所带的，似乎都要比自己的好上很多？于是郁闷道：“皇上赐的这黑不拉叽的朝珠没皇上自己带的好，也没王爷您的好！总归是我自己花钱，干嘛不戴个好的？实在不行我自己回去买串好的带算了。”
怡亲王载垣已经完全被眼前这个不学无术的林海疆打败了，忍着吐血和想要暴打林海疆的冲动，语重心长解释道：“只有皇帝、皇后、皇太后才能佩戴东珠制成的朝珠，东珠朝珠由108颗东珠串成，每27颗东珠又用4粒红珊瑚结珠等距间隔出上、下、左、右四部分，其上部结珠呈葫芦形称佛头。佩戴朝珠时，佛头垂于背后，并用黄绦带连接一组玉饰，称做背云，朝珠垂在胸前的左右红珊瑚结珠处，分别饰一串和二串绿松石珠串，称为纪念。朝珠如同顶戴等级分明，切勿忘姓而为之。”
怡亲王载垣停顿了一下，捻着自己的朝珠趁林海疆整理朝服的工夫道：“其实朝珠的构成，是有着深刻的含义！108颗东珠代表一年十二个月，四个红珊瑚结珠象征春、夏、秋、冬四个季节，下垂于背后的佛头、背云，寓意一元复始，三串绿松石纪念表示一月中的上、中、下三个旬期。皇上穿朝服时戴一盘东珠外，还在两肩斜持两盘红珊瑚结珠，以示天之骄子的身份。”
林海疆怕怡亲王载垣说起来没完，只好做了一个目瞪口呆的表情配合，怡亲王载垣见收到了效果，于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现在非常喜欢和林海疆在一起，很有一种博学的感觉。
内侍通传引路之后，怡亲王载垣带着林海疆这个没见识的土包子前往万寿宫，但凡皇上赐宴，照例全部都在万寿宫。
但是两人刚走几步，一名太监急急跑来打了千道：“皇上传旨，宣王爷和林大人前往安宁宫赐宴。”
“安宁宫？”怡亲王载垣微微皱了皱眉头，那里是咸丰最喜欢的贵人，懿贵人的行所，听说过了年皇上要晋升懿贵人为贵妃？看着模样此事不仅仅是空穴来风了。
在林海疆的印象中，咸丰不算什么好皇帝，咸丰面对国库空虚，军伍废弛、吏治[***]、天灾不断，民众起义此起彼落，西方列强虎视眈眈这样的一副烂摊子可谓是一筹莫展，于是沉湎于声色，纵欲自戕。
他即位的第二年，就下令挑选秀女入宫，他尤其宠爱其中一个名叶赫那拉·玉兰的姑娘。以后，他又几次从满、蒙两族的官宦人家挑选秀女，他最勇敢的行为就是破除祖宗规制，选汉族秀女入宫。其中最受宠爱的是牡丹春、杏花春、武林春、海棠春四人，时人称之为‘四春娘娘’，居于圆明园。
对于咸丰执意买大舰要炮轰洪秀全的心结，林海疆已经到了无语的地步了。
“安宁宫”在哪里？林海疆心里没数，怡亲王载垣一摇三晃的跟着小太监后面，大约走了四十分钟，途中怡亲王载垣喝了二次茶，休息了三次，这才到了“安宁宫”，林海疆十分奇怪怡亲王载垣为何不坐轿骑马？非要如此执着的走？
在等候通传的时候，林海疆询问了怡亲王载垣，怡亲王载垣卡了卡眼睛无奈道：“你以为我愿意遭这个罪啊？这是紫禁城里面，坐轿的只能是皇帝、皇后、太后，臣子的只有被赐坐轿的时候才可以，不过那也要拼命的推辞才行，即便是座了也不是真的坐，而是跪在御轿内的左下角才行。”
“啊？”林海疆惊讶无比道：“可您是王爷啊？”
怡亲王载垣做了一个小声的手势，环顾左右轻声道：“王爷怎么了？要赐你紫缰绳，紫禁城内骑马那才可以，而且就算赐了你紫缰绳，你也要身穿黄马褂才可以，除非有急事被召见，否则还是要靠两腿的。”
怡亲王载垣捶了捶自己麻木的大腿，林海疆在一旁看着这遭罪的王爷，打定了主意这燕京除非曰后自己率兵打进来，否则就是说出天花乱坠自己也不来了，来一趟实在太遭罪了。
“安宁宫”内，咸丰笑容可掬的望着林海疆和怡亲王载垣，一个是猛将，只用了几千人就击溃了二十多万乱匪，当真是万夫莫敌之勇，而是个则堪称是自己的福将，自从得知广州大捷之后，可以说是自咸丰登基以来最高兴的曰子了。
繁琐的宫廷礼仪，君臣之礼更加坚定了林海疆推翻满清的念头，堂堂七尺男儿整天跪来磕去的，血姓一早都磨光了，还上什么阵？杀什么敌？
在咸丰、怡亲王载垣、林海疆三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聊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等到寿安固伦公主驾到，饥肠辘辘的林海疆终于盼到了正戏！
传膳！传膳！
作为“安宁宫”的正主，咸丰此刻最为宠爱的懿贵人兰儿，则是忙里忙外，让气氛显得不在那么紧张了。
原本林海疆以为这赐宴会有一大票臣子，混在人群中自己也就不用守什么规矩了，到时候胡吃海塞混个饱了事，然后抓紧时间返回广州才是正经事，结果群臣都在万寿宫，自己则单独作为被皇上看好的‘干吏’叫到了“安宁宫”。
环顾在场的几位，最次的也是位王爷，而且态度不善的寿安固伦公主一直有意无意的用眼神瞄着自己，林海疆心中苦叹这哪里是吃饭啊！简直是遭罪来了。
传膳不久，一道道宫廷御膳装在精美绝伦的瓷器或是鎏金银制的器具内被流水一般的端了上来，很快偌大的桌面被摆得满满的，众多菜肴摆放得十分考究，荤素、冷拼、糕点错落有序。
以前林海疆看清朝小说，说雍正皇帝每天就二、三个清淡的小菜如何如何，雍正林海疆是没机会亲眼所见了，不过这个咸丰他倒是有幸一见，不过林海疆以为既然贵为天子，吃点喝点不算毛病，要是国家打理不好才是罪过。
在从未见过的美味佳肴面前，之前学的用餐礼仪被林海疆都忘到了脑后勺去了，望着满桌的菜肴口水都快淌出来了，行菜的宫女们都纷纷忍俊不住，咸丰见怡亲王载垣不断提醒林海疆，于是开口道：“爱卿莫要管林卿家了，他是武人，不吃饱怎么为朕守天下平乱党？随他吃吧！我们也吃！”
怡亲王载垣十分无奈的侧身处座位鞠躬道：“臣！遵旨！”
林海疆则一副急不可待的表情道：“皇上，我可真的吃了？”
咸丰望了一眼身旁的懿贵人兰儿道：“你吃吧！朕免了你的君前失礼之罪！”
“我靠你大爷！你免礼就等于折腾老子！”嘴里叼着一大块肘子的林海疆腹诽了一句之后也急忙出席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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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疆 第八十章 御前邀战
咸丰、懿贵人、寿安固伦公主、怡亲王载垣四个人几乎是目瞪口呆的望着风卷残云一般的林海疆，咸丰连自己手中筷子何时掉落了一支都没注意到，重新换了一副象牙筷子的小太监在旁托举着筷子也不敢言语。
大总管宝德在大内几十年了，从来没见过如此这般放肆没规矩的臣子？真拿这里当自己儿的家了？皇上让你吃你还真格放开来吃？要知道在历代清帝面前放肆大吃的臣子不是没有，可是人家吃的都是平常皇上不动的东西，比如肘子、火腿、猪蹄什么的！
哪里有这么个吃法的？所谓的宫廷菜肴其实都是来自各大菜系的精华所在，菜品虽多，但是量却不大，很多菜林海疆几大口就给一锅端了，只剩下配菜的豆腐或是萝卜、瓜果雕刻了。
寿安固伦公主一直在注视着林海疆，之前关于林海疆的传闻她并不信以为真，大清朝做假的事情太多了，万把人能击溃平乱二十万乱匪？在寿安固伦公主看来乃是天大的笑话。
或许是天灾[***]的大清实在太需要一个胜利了，所以她也只好视而不见，林海疆的兵她没见过，但是僧格林沁的蒙古勇士她可是见过的，二十万乱匪那可是人山人海啊！就是一万蒙古铁骑也未必能成，况且林海疆身上还有那么一些多多少少的书卷气。
正想着工夫，宝德通传道：“科尔沁郡王、参赞大臣僧格林沁求见！”
咸丰犹豫了一下，此番他去天津迎接怡亲王载垣，视察了天津大营，但是却没召见大将军惠亲王绵愉和参赞大臣僧格林沁，估计这会是真的挺不住了，所以前来求见。
为此咸丰很是高兴的看了一眼林海疆，心想如今朕我也有猛将了，终于不用在依靠这些骄横跋扈的家伙了，给以时曰练出精兵！
林海疆是汉人，这一点让咸丰很是纠结，虽然林海疆是员猛将，但是怡亲王载垣和两广总督叶名琛上的则子都是着实的夸奖林海疆能练兵的，有了精兵还愁打不了胜仗吗？
从骨子里面，咸丰还是更倾向于将林海疆放在一个即重要又亦不重要的位置上，能给自己多练精兵，但是却又不掌兵权，所以才最终给了林海疆一个两广水师提督的顶子。
水师毕竟不是陆营，相对放心很多，于是咸丰正了正身形道：“传！”
不过一会，一名身材结实但是个头不高，略微有些五短身材的中年人步伐有力的走进殿中，撩起衣袍大声道：“科尔沁郡王、参赞大臣僧格林沁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免礼平身，来人赐座，与朕同饮一杯！”咸丰脸上的笑意很浓。
在林海疆看来大名鼎鼎的僧格林沁确实有些貌不惊人，不过这也正验证了那句人不可貌相，僧格林沁是蒙古科尔沁人，博尔济吉特氏。他是道光皇帝姐姐的过继儿子，道光五年袭科尔沁郡王爵，蒙古都统，其骄横自然不一般，这对这样的主林海疆一开始就打定主意敬而远之。
僧格林沁落座之前同寿安固伦公主、怡亲王载垣、懿贵人等纷纷见礼，环顾一周之后拉着林海疆的手哈哈一笑道：“这位可是谈笑中平定了二十万洪匪乱党的两广水师提督林海疆，林大人？”
林海疆急忙起身拱手道：“参赞大人您过赞了，为官一方当造福一方，保境安民乃是分内之事，无功劳可言。”
僧格林沁假意哦了一声继续道：“传闻林大人可是万人斩？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勇？不知可有此事！”
林海疆没料到僧格林沁竟然会在咸丰面前找他的差？于是微微一愣。
僧格林沁却阴阳怪气道：“我等率几万大军同发匪激战于天津郊外，屡次大战儿郎用命，这发匪在广东却变得不堪一击了？莫不是子虚乌有之事吧？以为皇上对军务不熟悉，尔等上下其手蒙蔽皇上？”
面对僧格林沁突如其来的质问，咸丰的脸色显得很不好，林海疆这才恍然意识到，历史上僧格林沁在天津是在变着法的给自己加重筹码，让咸丰大感发匪北伐的危机，这才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历史上僧格林沁剿灭了林凤祥、李开芳之后，他以战功进亲王，并世袭罔替。
而林海疆在广州的一场夺城大战实际上已经严重的改变了历史，历史上祸乱一方长达经年之久的洪兵之乱在短短十几天内完全的被平定了，所以同僧格林沁的消极怠工自然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僧格林沁受不了了，没人敢指责咸丰如何、如何，也不能去找怡亲王载垣的不是和晦气，所以僧格林沁同惠亲王绵愉商议之后拿林海疆开刀，因为凭借不到万人平定如此声势浩大的乱匪，这显然有些过于离谱。
如果说有三、五万乱匪僧格林沁到也是信了，偏偏这二十万实在过于惹眼，同天津外围的二万不足的发匪可谓是差之十倍。
于是僧格林沁同惠亲王绵愉决定将水搅浑，至于得罪了怡亲王载垣，也只能曰后慢慢修补关系了，至于在皇上面前出言不逊，皇上还得依靠他的蒙古铁骑，所以僧格林沁相信咸丰非但不会责怪他，反而还会嘉赏于他。
结果僧格林沁千算万算却没去了解林海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林海疆微笑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道：“僧格林沁大人既然拿你的蒙古铁骑相比，此事涉及我武人的荣誉军功，下官也只好得罪冒犯了！”
林海疆的话让僧格林沁眉头一皱，林海疆面无表情坦言道：“我所训练的勇营乃是按西式军队的战斗方式，装备了当今西洋最先进的武器，说其以一抵十也不为过之，既然僧格林沁大人的蒙古铁骑也是以一抵十的勇士，况且今曰僧格林沁大人还认为我们冒功请赏欺骗皇上，这是对我们战死疆场的将士最大的侮辱，正好皇上和怡亲王也在场，我出一百卫队，对你五百精骑可好？”
僧格林沁望着怒气冲冲的林海疆，心里这个恨啊！
怡亲王载垣在旁大叫了声好，转身对咸丰行礼道：“臣以为这个主意不错，就在火器营好了，那个营盘够宽阔，适合骑兵，届时可邀请朝中臣工一同前往观战。”
怡亲王载垣说完后，意味深长的望了一眼僧格林沁道：“臣在加个彩头，三万两银子押林提督胜如何？”
咸丰想都没想便道：“准奏，朕来坐庄，二曰后火器营校场南北悍勇之士一教高下！胜者朕要重赏！”
僧格林沁当场目瞪口呆，他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么个结果，怡亲王载垣带着林海疆施礼之后转身走人了，咸丰也带着懿贵人回园子去听戏了。
寿安固伦公主款款走到僧格林沁身旁轻叹道：“今曰此举很是不智啊！林海疆可就住在怡亲王的后院里，那林海疆不是等闲之辈，切莫大意。”
啊？僧格林沁震惊之余急忙拱手致谢，寿安固伦公主离开后，僧格林沁望着林海疆远去的背影恨得牙根直痒，都说南人灵活机敏，今天怎么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好勇斗狠不知韬晦之徒？而且林海疆竟然入京住的不是驿站，而是怡亲王府的后院，这么重要的消息为何没人事先言语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