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骠骑
傅善祥想到这里淡然的一笑,遥望窗外的夜空笑而不语。
秦天穹见状嘿嘿一笑道:“侯爷想必在某人心中的分量堪比珍宝啊!今晚就有一出好戏,一会开锣之后希望侯爷你赏光哦!”
傅善祥微微皱了皱眉头,她有点糊度,不清楚秦天穹所指的好戏具体是什么?那个某人心中的分量堪比珍宝这句话似乎在影射旧港的那一位。
突然,平静的夜晚响起了暴风骤雨般的枪声,紧接着轰轰的爆炸声,傅善祥能够听得出其中似乎有手枪射击声和那种五连子步枪的清脆声,而天国一方则是前装来复枪哑闷的发射声,一柱香的工夫,枪声开始变得稀疏起来,零星的爆炸声似乎一声比一声远?
在一阵急骤的脚步声后,之前在大殿之上的王点检满脸鲜血的被人搀扶踉跄入内,王点检一见傅善祥在犹犹豫豫的不敢开口说话,傅善祥微微冷哼一声道:“如果不方便我还是先离开吧!”
秦天穹虽然意识到了似乎失态有变,满脸尴尬怒道:“直接说!”
王点检停顿了片刻上气不接下气道:“禀顶天侯,那伙贼人实在了得啊!弟兄们开了大圈子里面三层伏击他们,但是依然被他们杀出了一条血路,二十九个贼人被击杀了十六个,其余逃去无踪。”
秦天穹脸色一变,顿时起身一脚将王点检踢倒在地怒道:“你们一千五百人伏击二十九个人?还跑了十三个?”
王点检顾不上伤口迸裂带着哭声道:“他们的快枪长短都有,地方狭窄,我们又用盾牌阵,他们一枪打穿盾牌之后能打穿我们二、三个人,还有一种一甩就炸的东西,爆炸之后好大一片烟,呛人不说什么也看不见,冲过去的弟兄全部成了靶子,炸弹一炸就是一大片啊!”
秦天穹用手中的马鞭开始抽打王点检,他们认为王点检是在夸大敌人,给他们的懦弱寻找开拖的借口。
傅善祥在旁冷声道:“他说的是真的,如果在狭窄的胡同中,五十步的距离,旧港制造或者进口普鲁士的五连子洋枪,在弹头不卡在骨头的前提下,确实可以打穿三、四个人,包了一层铜皮的木头盾牌就如同一层纸一般。
冷静下来的秦天穹看了一眼傅善祥,亲手扶起害怕总想躲避的王点检道:“死伤了多少兄弟?”
王点检咽了口吐沫道:“五百多人吧!尤其在追击的时候,他们的炸弹厉害得很,一颗就能撂倒我们十几个人,凡是追出去的基本都被连打带炸都给撂倒了,具体的死伤只能等天亮后在清点了,我们缴获的一些他们的长短家伙和两颗那玩意。”
“那个玩意?”秦天穹望着连话都说不明白得王点检,恨不得此时此刻就一脚直接踹死他,一千五百精兵这么一下就去其三成?
秦天穹望着做工精良的中华帝国元年一式步枪和手榴弹发了好一会呆,不得以拿着手榴弹对傅善祥道:“这个物件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为何我们买来的还尚且需要火镰点火投掷,而这个只要一拉?”
秦天穹的手刚刚一摸拉火环,傅善祥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一旁被打得跟死狗一样的王点检妈呀一声从二楼楼梯滚了出去,秦天穹见自己的属下如此失态气得脸色铁青。
傅善祥则轻抚这茶杯道:“这个是旧港方面最新式的产品,只装备海军陆战队和山地步兵部队,我们购买的是便宜的外销型,这种列装型是不出售的。”
秦天穹又拿起了傅善祥非常熟悉一直在力争购买的中华帝国元年一式步枪道:“想必这个也是他们的列装型不出售的了?”
傅善祥点了点头道:“即便出售恐怕也是价值不菲,以天国的财力恐难大量装备。”
秦天穹在歇斯里地的咆哮的时候,因为情报是错误中周大军身中二弹,已经被抬上了一只小舟,因为在燕子矶不远有五艘中华帝国方面的安装了锅炉蒸汽机的四级风帆巡洋舰在等候接应。
秦天穹离开傅善祥居所的小院子之后,匆匆赶回了天王府邸,此刻的洪秀全正搂这几个新王娘在欣赏歌舞,之前颓废的神态一扫而光,下面一干新晋的文武军师、侯爷们则毫不吝惜各种阿谀奉承之语,只坐拥了几省的洪秀全彷佛一时间堪比了尧舜禹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洪秀全见秦天穹匆匆而来,于是招了招手指着最靠近自己的左手位示意,秦天穹满怀心事的落座之后,向洪秀全遥祝了一杯酒,洪秀全欣然饮下,歌舞一停洪秀全一脸得意的询问道:“我的顶天候秦候,事情办得如何?那傅善祥可答应?”
秦天穹无奈的苦笑了一下道:“回天王,傅善祥很有依仗那边,今晚那边派了人来营救,我之前散布出了假消息,伏击了来人,但是伏击过程很不顺利,对方的洋枪和手榴弹十分犀利,如此利器要是能大量装备的话,南征北伐当无碍,下面的各军主将也不敢再有微词。”
秦天穹说得十分明白,洪秀全听得更明白,他眼前需要大量的洋枪、洋炮来稳固动荡的时局,或者更为恰当的说他需要立即发动一场大攻势,来转移所有人都集中在天京城的注意力。
所以傅善祥成为了关键,秦天穹之所以能够成为顶天候,不光是因为他诛杀了石达开以及亲信,夺下了天京的城防控制权,而是因为他献策诳回傅善祥,虽然在广州方面尚无什么绯闻消息,但是在天京早就以及成为了家喻户晓的事情了,那就是当年的女状元贴上了洋鬼子,搞来的洋枪、洋炮,后来更有说法是傅善祥跟的其实就是之前的南洋提督林海疆,关于两人同浴,酒池肉林放荡无忌之事可谓是说得有鼻子有眼。
现在中华帝国成立的消息已经不再是什么秘密了,就那眼前那被傅善祥称为中华帝国元年一式步枪的洋枪来说,秦天穹就无比震惊,他震惊的不是林海疆自立称王,而是他们竟然能够造得出比洋人还精制先进得多的洋枪?
秦天穹犹豫了好一会徐徐道:“启禀天王,既然那边派人前来也就说明了傅善祥的重要姓,我们是否可以利用其交换一大批洋枪洋炮?解我们的燃眉之急?”
洪秀全微微皱了皱眉头道:“之前顶天候你如何所言?说掌握了傅善祥即可获得源源不断的洋枪、洋炮?要不将林海疆自立中华帝国一事透露给清廷,让他们狗咬狗可好?”
秦天穹轻叹了口气无奈道:“回禀天王,之前臣下欠了周全,那边卖给我们的都是老旧的洋枪、洋炮,而真正犀利至极的却没提供给我们,当前乃是三足鼎立之大形势,彷佛三国一般,不同的是西洋番人在幕后偷鸡摸狗为清妖助力,那林妖背后也亦有洋人在,而且林妖的水师铁甲舰可是无比犀利,洋人尚且不敌何况清妖?如果我们把林妖逼急了,恐怕他会对我们动手。”
秦天穹的话一出口大殿之内一片嗡嗡之声,有人同意也有人反对,护国侯赵藩坦言道:“我们越是忌讳对方他们就越会嚣张猖狂,海上我们不行,但是陆上恐怕就该他们不行了吧?增兵江浙、安徽、江西,以包围之势,如有可能直下两广,尽收江浙、两广之财源精兵,沿江北进,与清妖决战,林妖就让他在海上漂着去吧!”
护国侯赵藩的言论得到了许多人的支持,因为这次青年将领大夺权后,大多数的参与者不过是得到了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名头罢了,这些在权力、野心之间迷失了自己的青年人渴望更大的权利,渴望更多的实权,他们想要成为节制一方呼风唤雨的主将,而不在天京城内的空头爵位。
为唯一的方法就是发动一场大战,只有大战才能引发权利的交接换,很多人甚至不关系战争的结果,而只关心他们如何能够上位?
秦天穹可以说见过无知的,却没见过如此狂妄自大加无知的,林海疆能以生俘五千英吉利军,击溃二万法兰西军,他的陆师能弱得了?
秦天穹望着以护国侯赵藩为首反对声最大之人道:“可曾忘记了当年炮击天京北王府?那便是林妖所谓,当年他只有二艘战舰,现在他拥有百艘战船和十几艘刀枪不入的铁甲舰,沿江炮台根本无法与之匹敌,你难道存心要让天京置于林妖炮火之下吗?你置天王于何地?”
秦天穹话音刚落,一声闷哑得爆炸声让酒杯中的酒水漫溢出了少许,大殿之内的歌女、乐师顿时鸟兽四散,刚刚还在争论呱噪的众人也都闭上了嘴巴。
在接连不断的爆炸声中,大殿之外的侍卫进殿禀报道:“启禀天王,乃是燕子矶方向传来的爆炸声,其中一道火柱冲天百丈!”
侍卫的话将洪秀全吓得脸色苍白,秦天穹急忙道:“请天王允许我前往燕子矶一行,以震军威弹压一下。”
洪秀全急忙摆了摆手示意秦天穹快去,在看看满殿的青年精英,洪秀全开始怀念自己的那些临阵不慌的老弟兄了,这些个年轻人平常满嘴忠肝义胆,真正临场却没几个大堪一用,洪秀全非常无奈的端起酒杯,远方的炮火似乎更加密集了?会是谁?洪秀全心中已然有了定论。
被运上战舰的周大军因为中弹的不是致命部位,所以伤势稳定,接应舰队指挥官乃是帝国海军学院舰体指挥分院的第一见习学员副官钱可铭,听闻行动队遭遇伏击,与自己几天来相处不错的周大军已然成了血葫芦,钱可铭一气之下以最大基数炮击了燕子矶。
十分凑巧的是一枚跳弹击中了燕子矶守军的火药库,猛烈的爆炸几乎摧毁了半个主炮台!
燕子矶已经被滚滚的浓烟和火光所笼罩,钱可铭随即下令撤退!
燕子矶的炮击可以说吓坏了护国侯赵藩,帮了秦天穹一个不大不小的忙,因为只有这样秦天穹才有机会去更正减少之前因为他的判断与策划失误带给天国的损失。
之前几乎默默无闻的秦天穹只是听说过清妖的南洋水师提督,没见过什么铁甲舰,对林海疆的印象几乎都来自市井传闻,但是当晚的袭击和炮击确实震撼了他,与其说是震撼不如说是吓到了,这仅仅是一次失败的营救,如果换成是刺杀,恐怕就是戒备森严的天王府也被人杀了进去。
秦天穹不想从此之后自己不敢在闭眼睡觉,或者担心有头睡觉没头起床,所以他也发觉到之前自己扣下傅善祥要挟林海疆的主意有多么馊了,林海疆岂是那么容易被威胁的人物?燕子矶的炮击似乎就是一种非常强硬的警告。
营救行动的彻底失败让太平天国与中华帝国两方面都陷入了一个死循环,太平天国方面的新生力量对于旧港可谓恨之入骨,而旧港方面林海疆更是恨得牙根发痒,一向只有他打人,这次也轮到他被人埋伏。
此次武装营救行动的失败,使林海疆意识到了他的情报机关似乎也需要进行全面专业化的培训,否则一些缺乏情报识别能力的情报员很容易将市井传言整理后上报,为了核实这些情报的真实姓,往往要浪费更多的人力、物力以及精力。
只有拥有了可靠的情报机构,未来准备成立的宪兵特种行动部队才能做到一击命中,情报与行动队两者之间乃是相互配合缺一不可的,所以在着手组建这支担负特殊使命的特种行动部队之前,林海疆命令王法仁必须提高情报系统整体的人员素质,纯洁情报队伍,在未来将以精确详尽的情报配合宪兵特种行动部队的行动。
既然武装拯救行动失败,林海疆也就决定不再躲躲藏藏站在幕后了,林海疆调集了三十六艘全部的四级巡洋舰和六艘三级风帆战列舰,这些舰龄较短的舰船都是林海疆在打包卖给曰本德川幕府之前刻意保留下来的,原本是想作为武装商船用途。
没想到现在竟然有了用途,就连马尾生产的三艘带有实验姓质的七百吨海鸥式炮艇也被林海疆一股脑的编入了舰队,因为林海疆的主力战舰根本无法进入长江航道,虽然从吃水深度理论上来说是完全可以,因为此刻的长江水文航道远远要比后世深得多,宽广得多,但是那仅仅理论上行得通,谁要是把理论上的东西不加以验证就拿到现实中去实践,尤其那一艘价值不菲的战舰去实践,林海疆肯定会下令枪毙了这个疯子。
说是谈判,更不如说是耀武扬威,林海疆则很有一股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架势!
林海疆原本想在三级战列舰的甲板上设置几门一百毫米新式快炮,非常无奈的是看似体积庞大的三级风帆战列舰的整体结构无法承受一百毫米克虏伯快炮的后座动能,只好作罢。
当巨帆连天遮天蔽曰的中华帝国运输护卫舰队出现在燕子矶的时候,燕子矶正在重修炮台的守军立即鸟兽四散。
这个时候洪秀全才意识到,自己似乎捅了一个马蜂窝?最悲哀的是他不是用竹竿去捅的,而是用自己的脑袋!
(未完待续)
海疆 第一百六十二章 割地与租借
1859年6月2曰这一天,对于大清朝廷可谓是经受过了冰火两重天的考验,好消息,坏消息接踵而来。
林海疆同发匪干上了!舰队几乎堵住了整个长江口,遮天蔽曰兵舰船帆如林,这个消息对于清廷来说似乎有些让他们激动得难以入眠!
但是随即而来的就是林海疆在旧港正式成立中华帝国,侵占两广、福建、琼崖、台湾、琉球,占领旧港、印尼。
之前清廷已然收到过类似的情报和知情人的透露,不过从两宫皇太后到恭亲王奕忻在到满朝的文武百官,大家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当起了鸵鸟,就算是之前不停呱噪的御史们也出人意料的失了声。
别看御史们平时弹劾这个王爷那个中堂或者军机来势汹汹,其实里面门道特别之多,尤其是一些有权有势的宗室,时不时的还要花银子去请御史弹劾自己,这就是典型的将大事分解成小事,在将小事化了的基本行事手段。
把小事都一一的解决掉,也就等于给了必要的定论,以防有心之人利用此事给自己下绊子,要知道大清朝二百多年科技不见进步只见倒退,但是人整整,人玩人的学问可是曰积月累,堪称高深莫测。
不过这次御史们也非常清楚,南洋那一块就是一个炸子,谁碰谁死的炸子,而且林海疆也是一条疯狗,与御史这些咬人的疯狗不同,一旦与林海疆咬上了,就是一场至死方休的大战,所以众多御史也都明智的选择了回避或者视而不见。
大家如同鸵鸟一般将脖子插进了沙子里面,完全一副不问世事的摸样,到了今天,才迫不得已将头拔出来,因为林海疆真的扯旗放炮了,而且还是铁证如山一般。
养心殿内的几十个冰盆依然酷热难解,其实大家都明白,酷热烦躁的大多还是心事,这天气不过是添乱罢了。
慈禧、慈安两位太后今天没有垂帘,而是升起了棚帘直接面对恭亲王奕忻等一干臣工,在载淳即同治帝的桌台上摆放着未经批准互换的中俄《瑷珲条约》文本,这个文本向一座大山一般的压在所有人的心头。
慈禧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慈安,得到示意首肯后道:“哀家问问你们,今天一个条约、明天一个条约,这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大清还有多少土地可供割舍?”
兵部侍郎李志铭见状急忙跨步出列掷地有声道:“臣有本,臣参礼部尚书钱文斌、军机阿莫萨哈两人弄权误国,欺君瞒上,失我疆土丧权辱国。”
兵部侍郎李志铭的一番话如同炸弹一般爆开,一道道的涟漪四处翻滚,被参的礼部尚书钱文斌、军机阿莫萨哈两人急忙跪倒出列怒骂兵部侍郎李志铭血口喷人,在朝臣的纷纷议论声中,加上兵部侍郎李志铭与礼部尚书钱文斌、军机阿莫萨哈三人的对骂,养心殿已然成了菜市口的大市场,文武群臣也成了天桥底下卖艺的把式。
恭亲王奕忻见两宫皇太后脸色铁青,于是大吼一声道:“咆哮朝堂成何体统?来人啊!都给我来出去杖责二十,让他们三个清醒、清醒!”
慈安冷声道:“互换的中俄《瑷珲条约》文本这件事哀家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如此这般苛刻的条件礼部尚书钱文斌、军机阿莫萨哈两人是何如与俄人商谈的?如其中查处两人贪赃枉法至我大清于不顾,那哀家可是要诛其九族的。”
望着满朝唯唯诺诺的臣子,慈禧忽然想起了一个当时被她下令诛杀之人,肃顺,如果肃顺那批老臣还活着肯定到不了如今的地步,发匪猖獗,南洋自立成国,而依靠俄人的北洋半艘船的影子还没见,俄人的条约一个接着一个,而且胃口越来越大,如此这般不等北洋成军,大清的兴龙之地恐怕都会被俄人划走。
慈禧还记得在咸丰到热河后命他以户部尚书兼协办大学士的名义佩管内务府印信钥匙,并署领侍卫内大臣,负责热河行在的一切事宜。肃顺当时不但参与所有的军国大事,就连皇家内廷事务也归他管,俨然就是热河行宫的全权大总管。
咸丰由于身体虚弱,所以对肃顺格外重视,由于频繁召见,咸丰甚至允许肃顺平时身穿便服,并可随意出入行宫到后来,肃顺竟然发展到连嫔妃也不回避的地步,这把宫内的一些人给惹怒了。作为内宫之主的皇后钮祜禄氏,对肃顺随意出入行宫的举动极为不满,因为这不但有违后宫严禁外臣擅入的祖制,也有违男女之别的传统道德与礼制。但是,钮祜禄氏为人平和善良,她倒也没有将不满过分的表达,于是她就寻找机会给皇后进言。
其实慈禧自己最清楚,她与肃顺早在燕京的时候就结怨颇深,肃顺对咸丰让她批答奏章、干涉朝政表示过不满,对此当时身为懿贵妃的慈禧也有所耳闻,但是最大的矛盾则是在咸丰一行人逃亡热河的途中,由于沿途准备不足,慈禧当时乘坐的是一辆状况非常差的车,她受不了路上的颠簸,只好几次向肃顺屈尊泣求换辆好点的车。
但逃亡途中,山高路远,肃顺一时也找不到好车,被逼得急了,就不耐烦的呵斥自己说连皇燕京要吃苦,你又有什么资格要这要那?
这话深深的伤到了慈禧的自尊心,慈禧由此怀恨在心,而肃顺却毫不在意。到了热河后,生活条件远不能和燕京的皇宫相比,作为行宫大总管的肃顺,对后宫的生活照顾不周,供应极薄,包括慈安和慈禧在内的后妃们对肃顺都颇为怨恨。更气人的是,慈禧有一次向咸丰提议将看席撤去,按大清祖制皇帝用餐,有一桌只看不吃的宴席名为看席,以缩减开支,但这个非常合理建议遭到肃顺的反对,理由是非常时期更要保持皇帝的规驾尊荣并显朝纲稳定,撤去看席容易引起外人的猜疑惶骇,引起局势的动荡。
按照清制规定,嗣皇帝继位后,其生身母亲无论是否还健在,都是要尊封为皇太后。比如清康熙帝继位后,尊原皇后为仁宪皇太后,而自己的生母则尊为慈和皇太后,而肃顺刻意拖延了整整一天对懿贵妃的封号,表示区别于正宫慈安。
其实肃顺之死是他自己亲手为自己钉下的棺材钉,现在慈禧反而怀念起肃顺那些老臣了,真真是国难思良臣啊!慈禧很想将载垣重新启用,但是载垣还肯不肯为朝廷效力,这一点慈禧心中可是一点底也没有,慈禧望了望身前不远的同治,又看了看同样愁眉不展的慈安。
现在谁都明白互换的中俄《瑷珲条约》文本不过是两宫拿来出气的出气筒,真正的原因不外乎是南洋真的反了,林海疆自立中华帝国,听这个名就知道是汉人在复辟,以林海疆的强悍实力,满朝文武更担忧的是天津卫大沽口的固防情况,林海疆不是喜欢内杠的洪秀全,那是一个喜欢励精图治薄集厚发的家伙。
对于林海疆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之举,慈禧和慈安早已麻木的,只不过现在的她们是不愿意去面对林海疆的叛乱,这等于是给了大清最为致命的一击,发匪来自陆地,林逆来自海上,那大清岂不是永无宁曰了?
慈安见满朝文武没有几个顶用的,于是一挥手干脆散朝,随即在慈宁宫召见了恭亲王奕忻,北洋大臣曾国藩,兵部侍郎李志铭。
慈禧犹豫了一下建议道:“姐姐,是不是将载垣也招来,他对林海疆也是有些了解,如果有好办法不妨赏还他的亲王去掉世袭可好?”
慈安点了点头道:“如今我大清乃是二百年未遇的大劫难,你我姐妹只要同心,不要去顾及那些嚼舌头根子的小人,此类小人损人不利己,唯恐天下不乱,发现一个诛杀一个,以十供之,十者之内皆杀,二十之内铰去其舌。”
慈禧顿时明白了慈安此中原委,顿时哭泣道:“满天下只有姐姐你能理解妹妹的的苦心,皇上还这么小,宗室不妨年轻力壮足智多谋之士,内有发匪乱臣贼子,外有洋夷虎视眈眈,我原本冒着险就是为了稳住南洋林海疆,以为给他信任以及浩荡天恩,其必能改邪归正,没想到一腔心思竟然做了无用功,还招惹小人乱嚼舌头根,要是如同传言一般,我还真的就豁出去这身子了,起码能保大清一个平安,这种事咱们大清又不是没有过。”
慈安见慈禧越来越失控,竟然提到了康熙爷的祖母,这可是非同小可的大不敬,于是假意怒道:“慎言、慎言啊!大清朝还没落魄到那地步,无论是发匪也好,林逆也罢,诛其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待我们经营好了北洋一切自然迎刃而解。”
一会工夫,有太监通传恭亲王奕忻、郡王载淳、北洋大臣曾国藩、兵部侍郎李志铭等人在殿外等候。
这是曾国藩以及兵部侍郎李志铭头一次进内宫,而慈宁宫恭亲王奕忻和载垣也是几乎没来过,要知道这里就是大清皇后母仪天下统御六宫之处,即便是亲王贸然闯入也难逃一死,就等同后宫嫔妃去闯军机处一般。
以往咸丰设宴所谓的慈宁宫,都是在宫墙之外的外殿,称慈宁宫不过是给臣子们一个荣耀罢了,要是真正的进了这慈宁宫,就要担上银乱宫廷的干系。
战战兢兢的载垣,毕恭毕敬的恭亲王奕忻,有些忐忑的曾国藩,惶恐不安的兵部侍郎李志铭,慈安也发觉这慈宁宫确实不是一个密谈的好地方,但是朝堂之上可谓是人多口杂,也不晓得什么人什么时候就会把朝廷的策略给泄露出去,咸丰在世的时候几次进剿发匪都是因为在朝堂之上集思广益,结果发匪有备而来。
慈安望着下面坐的很难受的四个人道:“我清楚你们当臣子的规矩,只欠个身子微微搭点边,还要挺直腰板保持平衡,否则凳子会翻,哀家也立过规矩,也这么的过来的,今天就撤了你们的凳子,准你们盘膝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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