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工程前奏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云南梁子
“他在空军服役,他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飞行员。战前,他在飞行俱乐部担任过飞行教练。战争爆发后,他应征去了前线。前年他负了伤,幸运地是他活着回来了。他是一个英雄,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伤愈后他做了教官,前些ri子,他一直住在科隆。”
“啊,你说的是他?这我可就有些眉目了。偏高的个子,棕se的头发,满是阳光的脸上总是带着微笑。最重要的,他是左腿受的伤,那个伤疤像是一枚勋章,在这个位置。”戴维比划了一下,心里却对自己说,“原来你现在叫希尔曼,我已经捉到了你的尾巴,现在就等你为我布下陷阱了。不过,上帝保佑你可千万别对我下手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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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工程前奏 第二十八章 你等的人会来吗
晚饭后,戴维先去了海狼俱乐部转了一圈。又来到一个叫做双头鹰的荣军俱乐部,在吧台要了一大杯啤酒,喝了一口。不动声se地打量着那些过往的女人。德国人酷爱喝啤酒,在科隆,专为休假军官开设的这种类似于酒吧的俱乐部不少。虽然这些俱乐部并不区分兵种,但军官们还是喜欢同行们凑在一起。这个双头鹰其实并不是俱乐部的名称,只是来到这里的军官大多是空军军官,是他们自己把这个俱乐部叫做双头鹰。而刚去过的海狼俱乐部,则主要是海军军官。
德军军官非常注重军纪。在所有公共场所,无论是服装还是佩戴,无不整整齐齐。他们行为检点,循规蹈矩。但来到酒吧,情形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会喝个昏天黑地,不喝醉的很少。这样的地方宪兵也很少光顾,有句德国颜语是这样说的,战场上没有啤酒,酒吧里没有军人。只要这些醉醺醺的军官们不在外面惹事,他们也就乐得睁只眼,闭只眼。
戴维很快就喝了一大杯,他想把自己弄得微熏的样子。置身于此,他不能众人皆醉我独醒。
一个娇艳的女人在戴维身边站住了,“先生,你不会拒绝请我喝上一杯吧。”
“当然不会。啤酒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戴维给女人也要了一大杯啤酒,不过,并没有请她一起落座的意思。本来,戴维正是在等待有一个合适的女人做伴,他不想一个人落座,在这样的场合,单独一个人坐着也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但是,这个女人穿戴打扮都太过妖冶,再者,她看上去也不是那种安分的角se,和这样的女人坐在一起,同样也容易吸引别人的目光。而这,并不是戴维所愿意的。
妖艳女人看出戴维的意思,也不介意,和戴维一样,趴在吧台上喝了起来。
“你从哪里来?”女人问。这里的女人和男人搭讪通常都这样问。因为来到这里的男人大多都上过前线,这样问,容易打开男人的话匣。在漂亮的女人面前,吹嘘,也是军人的本se之一。
但戴维却这样回答女人:“我哪儿都没去过。”这就等于告诉这个女人,她不是他喜欢的那种女人。
“你在等人?”
戴维装做没听见,没有回答女人的问。
女人是这类酒吧的常客,或者从另一个角度说,她们是酒吧的主人,当然懂得这里的规矩。她也就没再和戴维多说什么,几大口喝完杯里的啤酒,打开包拿出一面镜子照了照,觉得似乎不需要补妆,便向戴维道了声谢谢,转身离开。却在转身的时候,似乎不甘心,丢下了一句话:
“你能等到你要等的人吗?”
戴维不置可否,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觉得那女人差不多走开了,才慢慢转过身来。
戴维的做法是对的。那个娇艳女人在从戴维身边走了之后,很快就被别的德国人围上了,她一会儿和这个德国人喝一杯,一会儿又和另外一个德国人跳一曲舞,总之是那种很不安分的女人。当然,大厅里这样的其实女人并不少。只不过,戴维有自己的事,所以不想惹人注意。
戴维故意来这样的地方,他知道,他要等的人根本不会在此露面。即使他们来了,也只会躲在他所看不到的地方。他只是想告诉他们他现在的位置,让他们更容易找到他。他知道他们一定会来。巴黎-科隆,本茨。这足以令他们寝食难安。
也许,现在他就已经在他们的注视之下了。想到这里,戴维抬头看了一眼大厅,他不能一个人呆得太久了,如若找不到他觉得合适的女人,那么,刚才那个女人其实也不错。
戴维这一抬眼,发现自己似乎犯了一个错。那个女人刚才还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却悠忽不见了人影。戴维环视一周,放下酒杯,扔了一些钱在柜台上,急急忙忙冲了出去。
大街上行人并不多,但仍然没有那个女人的身影。想起女人转身时说的那句话,凭着职业的敏感,戴维肯定她是另有所指。这也就是说,戴维这几天的所作所为,已经被人注意到了。会是谁呢?如果是盖世太保,想要逮捕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遮遮掩掩。想要放长线钩大鱼?就更不会打草惊蛇。想到这点,戴维决定回酒吧。那个女人既然主动接近他,那么,她可能还会再一次出现,或者,会给他留下别的什么暗示。
戴维回到所住饭店时已是午夜。
戴维和衣倒到床上,虽然疲惫不堪,他却仍然不能入睡。回到酒吧后一如以往,他要等的人没有出现,而那个女人同样没有再出现,而且就好像不曾出现过。但她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ji女,可以肯定,她是故意向他传递了一个信息。
一个星期来他象大海捞针一样寻找希尔曼,可是一点线索也没有。正如德瑞克夫人说的,他消失了。或许应该回到巴黎,重新启用里费尔将军提供的d线联络?但那实在太危险了,说不定柯尔的面都见不着,自己就成了盖世太保的猎物。何况,按玛格丽特所说,柯尔也未必会和d线联络。行前,他让玛格丽特用d线发出联络信号,其实只是一个空钩,连诱饵都没有。今晚这个女人的出现,让戴维相信,希尔曼并没有消失,或者,他们已经注意到了自己。
正在这时,戴维听到轻微的响声。他从枕头下抓起手枪,轻手轻脚走到门后,屏息听了一会。好像是对面客房的人回来了,开门关门。一切复归平静。
但戴维并没有回到床上去。他感觉到,在对面房间的人关了门之后,走道的另一端又响起了不易觉察的脚步声。他俯下身子,看到从下面门缝透进来的光线果然也在轻轻晃动。戴维退回到窗旁,挑开窗帘往外看一眼,逃出去几乎不可能,而且也来不及了。情急之下,他把放在床下的皮箱拉出来,塞到被子下面盖好,然后又轻轻地退回到门后一侧。
门钮被轻轻地旋动着。
门被悄悄拉开,一个黑影敏捷地倏忽一闪,迅速扑到戴维床边,右手握枪指向床头,左手伸到枕头下掏戴维的手枪。但他的动作并没有做完,在把手伸出的的时候,他感觉到戴维其实已经站在他的身后了。
戴维低声命令道:“先生,不要动,慢慢转过身来。慢一点,再慢一点。”
黑影很听话地慢慢转动着身子。
“把枪放到地上。对,就这样,很好。”戴维慢慢往侧面退了几步,突然侧过身,用枪指着门外说,“你也进来吧。”
令戴维始料不及的是,话音未落,门突然被猛地一撞,在戴维分神的瞬间,先进屋的黑影乘机从床的那一边飞扑过来,抱住戴维的脚,把戴维扑倒在地,戴维倒地后双脚外弹,把黑影弹开,就地一滚。但他刚刚屈膝想要站起,从门外进来的另一个黑影飞起一脚,把戴维手里的枪踢飞。
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用脚把门关上了。三个人借着大街上微弱的街灯,在黑暗中一阵混战。戴维固然身手不凡,但那两个黑影也是非常厉害的角se。尤其是后进来的这个,身手出奇的敏捷,戴维每一招一式,他都几乎和戴维一样快。而若是一对一,戴维恐怕也只是和他不相上下而已。而先进来的那位,又是特别的强健有力,出手又重又狠,每一次出手,都恨不得一下就置戴维于死地。
戴维先是右臂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是先进屋的那个家伙抡起衣帽钩扫了过来。那人用足了力量,戴维虽然能就势倒地,但起身动作就慢了很多,因此不及起身,他的后脑勺又吃了一击。这二下都很重,戴维有些昏沉。模糊中,他感到有人在他的胳膊上打了一针,他本能地想要反抗,但无济于事。很快,他完全失去了知觉。
在那两个人架起戴维,把戴维架出房间穿过走廊的时候,戴维对面的房门悄悄拉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向他们的背影看了一眼。
戴维猜想得不错,她就是在酒吧里主动和戴维搭讪的那个妖艳女人,但她并不是一个酒吧女郎。现在的她已经彻底地改头换面,由一个酒吧女郎变成了一位端庄典雅的女士。
她看到戴维他们消失在走廊之后,迅速潜入戴维的房间。她走到窗前,从窗帘的缝隙里往下看到,那两个黑衣人把戴维架上了停在街边的一辆轿车,很快驶入黑暗之中。她在戴维的房间里搜索了一阵。当然,她什么也没找到,带走戴维的人把戴维所有的东西也都同时带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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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工程前奏 第二十九章 麻雀之死
巴黎,总是开始同样的早晨。街道两侧,总是走着同样懒散的行人。仿佛疲惫了几百年的无轨电车停了下来,又慢慢驶过。
一个衣着考究,气宇轩昂的男人走下电车,不慌不忙走过街道,径直走进了老亨得尔眼镜店。
店面里只有那个被叫做麻雀的年轻人在擦拭着柜台。他一如既往地快乐,嘴里还哼哼着什么歌曲,并不时地和路过门店的人打着招呼。这是早晨,两边街上的商店也都刚刚开门,麻雀看到这么早就有人来,露出了诧异的神情。其实,在这个人走过马路并抬头张望的时候,他就看到并且知道他会到店里来。他就着手上的毛巾擦着手迎了过去:
“先生,我能帮您做点什么?”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应该配一副眼镜了。”中年男人说了这话后,jing觉地往门外看了看。
麻雀听到这话后,稍稍一怔,但很快就换上了更为殷勤的笑脸:“先生,那您得先验一验光。”
“我想应该是这样的。现在吗?”进店的男人听到麻麻雀的回答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se。
“不,先生,对不起,您还得等会,我们的验光师还没来呢。我只是个伙计。”伙计说着,看了看对面墙上的挂钟,“等他大概还要半个小时。要不,您有事先去办。半小时以后再来?”
听了伙计的话,这回轮配眼睛的先生吃惊了。这是完全意外的回答,令他竟一时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但他很快恢复了状态,用同样平静的声音对伙计说,“不用了,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的验光师。”
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干脆从衣袋里掏出一张报纸,背靠柜台看了起来。
麻雀没有表示异议,他只是点了点头,接着做自己该做的事。他又擦了一把柜台,然后慢悠悠地转身进了后面的工作间。中年男人抬头看到年轻人进了后店,神情有些紧张起来,正在犹疑要不要尾随进去。年轻伙计已经走了出来,只是他的手里多了一盏酒jing灯。他把酒jing灯放在柜台上,擦着火柴点燃后,随手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副眼镜架开始烧烤。而那个看报纸的男人看到这一切后,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看他的报纸。
附近的店面也一家接一家打开店门,街面上走动的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正在这时,另一个男人来到眼镜店前,抬眼看了一眼店门上面的招牌,然后走了进来。进来之后他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了客人,他和看报纸的男人互相打量了一眼,稍稍迟疑后,还是说道:
“我配的这副眼镜好像不是很合适。”说完这句话后,他看着伙计。
“先生,很对不起,可我不记得您是什么时候来配的了。”伙计说着,扑地一口吹灭了柜台上面的酒jing灯。这是一个反常的动作,通常不用酒jing灯的时候只要把灯盖盖上灯就自然会灭。
“我是上个星期在你们这儿配的。”后进来的男子看到之后,仍然不动声se地说。
“哦,眼镜若是配得不合适,您不应该等整整一个星期。”
“好像问题也不是很大,只是稍稍感觉不是太舒服,偶尔会眼睛疲劳。”
“这样啊,很多人换了新的镜片后都会有这样的感觉。您要不再试着戴几天?如果还是这样,您再来。”麻雀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先进来的男人,“再说,今天也真不巧,店里的验光师还没来。这位先生也在等着验光呢。”
听到伙计这么说,两位客人互相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这番对话后,后进来的男人明白了此时他们的处境,但他还是不动声se地说道:“是不巧,不过,我今天只是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看看。我可没时间等他了。”他说话的时候,看了看手表,“我是一位医生,我有病人在等我,我和她约好的时间是上午十点。”
“那您最好还是改个时间再来吧?”伙计仍然不紧不慢地说,“验光师来了之后,我会告诉他您的情况。或者我们会和您约个您方便的时间。”
“那好吧。我今天运气真不好,本来以为可以节约一点时间的。看来,我还得再来一趟。”男人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走出了眼镜店。
还在眼镜店等候验光师的男人看了看表,就他抬头的时候,他突然闻到了什么味道,是什么烧着了的味道,好像是从后店里面飘出来的。他一手撑着柜台往里跳,一手同时拔出手枪。在他拔枪的时候,麻雀弯腰拿起柜台后面的铁橙,高高举起,向他头上砸去。但是,未及砸下来,枪已经响了。麻雀举着铁橙倒在柜台后面。
正在这时,店主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了看倒在地上的麻雀,眼里流露出悲哀,但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觉察地轻松。
听到枪响,早已等候在外的三四个便衣冲了进来。
先进来的那个男人冲他们大喊,快去,快,抓住刚才进来的那个人。两个便衣随即又跑了出去,但是,那个男人早已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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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顿工程前奏 第三十章 深蓝的传说
莫里茨走进一间宽大的审讯室。两个讯问人员看到他进来,在向他行礼后,其中一个走近他向耳语了几句。莫里茨点点头,向前走了几步。
那个受伤的英国特工坐在一张椅子上,头无力的低垂着。显然,他刚刚受过酷刑,而重伤之后的身体完全不能承受所受到的折磨。更要命的是,几支强光灯不分昼夜的照射,令他几乎已经崩溃。
强光灯被关了,莫里茨向跟在身后的人要了一杯水,凑近英国特工的唇边。英国特工喝了一口水,抬起头来,看到莫里茨的时候,他的眼里,流露出来是一种求助的目光。
莫里茨轻轻摇摇头,作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先生,我相信,这都不是我们所愿意看到的?你明白我说的意思吗?”
英国特工垂下头,说话的声音有些含糊不清:“我说过,在我被捕之前,我发出了警报,你所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不不不,我不这样认为,先生。”莫里茨围着英国特工踱着步,“事实上我差一点就抓住他们了,对,就差一点。没能抓住他们的原因,是您耍了我。”
英国特工没说话。
莫里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副眼镜,在手上把玩着,“你说的接头地点和时间都是对的,但你让我们把情报放在那个椅子下面,则是在帮助你的人。你故意让我们暴露,在你们的人眼皮底下。”
英国特工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
“您想告诉我,过去你们都是这样做的。您说的对,在这一点上,你并没有欺骗我。”
英国特工苦笑了笑。似乎是自嘲,又似乎是一种自我安慰。
莫里茨接着说:“你愿意合作,这说明我们也不是一无所获。至少现在我知道,我要找的人,是这副眼镜的主人。”莫里茨说着,又踱开了步子:
“这位汉斯医生的助手,他究竟是什么人?他来干什么?他就这样消失了吗?这个城市到处都有他留下的味道。一个人,那怕他化成了空气,这空气里也仍然会留下他的味道。这股味道,你应该比我更熟悉。你闻到了吗?”
英国特工摇了摇头。
“我闻到过。可是又没了。”莫里茨笑了笑,“可你知道为什么吗?”莫里茨说着,看了看满脸都是迷惑的英国特工,他把手一张:“因为他已经不在这里了。既不是消失,也没有化成空气,他们去了这个地方。”
说着,把手里的眼镜往身后一递,一个便衣接了过去。然后,莫里茨从衣袋掏出了一张报纸。这正是那张登有“汉斯医生需要一名助手”广告的报纸。他把报纸折了一下,凑到英国特工的眼前。
英国特工抬眼看了看莫里茨,随后低下头看莫里茨指给他看的报纸,那上面还有两栏广告被用红笔画过,其中一条是:
巴黎——科隆,可搭乘一人。本茨。
而在这条广告后面,是联系的电话和地址。
“我不仅打了汉斯医生的电话,也顺便把那天所有广告上的电话都打了一遍。就都明白了,事情就这么简单。顺便告诉你,还有更精彩的。你先看这个――”
莫里茨说着,把报纸上的广告指给英国特工看:
观鸟爱好者――霍特华湖
英国特工断然地摇了摇头。
“这我相信,先生。你并不认识他们。虽然我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他们肯定和你,和你们,不是同一个组织,我也一直在找他们的踪迹。可是,我终究还是晚了一步。不,你别误会,他们并没有逃脱。我的意思是,他们的下场也并不比你好,他们落到缪勒先生的手上。”
“缪勒?”英国特工不禁吸了一口冷气。这个名字,是所有特工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之一。他和舒伦堡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前者以他的智慧和天才般的敏锐而令对手束手无策。而后者却是以毫无人性,手段毒辣而令闻者悚然心悸。
说到这件事,莫里茨表面上没有什么,可他心里非常窝火。今天一进办公室,他就接到了报告,缪勒的手下公然在他的眼皮底下搜捕已经落入视线的一个间谍联络站,但他们的行动并不算成功。据报告,他们打死一人逮捕了一人后迅速离开巴黎。之后莫里茨得到了的报告。而更让他恼火的是,舒伦堡也在几乎同时得到了这个报告。他怒气冲冲给莫里茨打来电话,嘲弄他不仅让煮熟的鸭子飞了,还又把自己盘子里的烤鹅拱手送给别人。这说明什么,说明应巴黎,就在他的身边,也有人背着他向舒伦堡打他的报告。
严格地说,缪勒并不是舒伦保和他莫里茨的敌人,他们只是在德国情报机构里争权夺利的对手。但从某种意义来说,敌人可能是对手,而对手也可能就是敌人。有时候,内部的倾轧比外部的敌人更令人心寒。莫里茨稍感欣慰的是,据手下报告,缪勒先生的下属也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这个错误几乎就是莫里茨不久前所铸大错的翻版,在眼皮底下让真正的大鱼溜走。
莫里茨果然不是等闲之人。在这两个表面上完全没有关联的事件中,他敏感地觉出了它们之间若有若无的关联,为什么会在同一时间,采用同样如此危险的方式进行活动?
“这很热闹,不是吗?可是,为什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们都是傻瓜?不!没有人是傻瓜。”莫里茨说到这里,转身站住:“世界上的事其实没有巧合。就像我和你,是巧合吗?表面上是,其实不是,我说的对吗?先生。”
英国特工没接莫里茨的话,莫里茨只好自己给自己作了回答:
“他们这样做,是他们必须要这样做。”
听到这里,英国特工垂下了脑袋。他虽然不知道外面终究发生了什么?但他心里明白,尽管他并没有帮莫里茨什么,但还是给莫里茨留下了诸多的蛛丝马迹。但是,他已经无可选择。莫里茨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莫里茨知道,他的脸上一定写满了后悔。不过,这一切都已经由不得他了。现在,莫里茨心里已经有了胜算。
“你有保留的配合,我非常理解。但是,这样的合作是不够的。我得找到那个人。知道他去科隆干什么?他为什么甘愿冒这么大的风险。那一定是一个巨大的阴谋。我不会让缪勒走在我的前面,相信你也不愿意你的同事落到他的手里。”
莫里茨说着,往后抬了抬手,一个下属又把那副眼镜放在了莫里的手上,莫里茨把眼镜戴上:“这是一副雪地镜,有很强的反光,一个会滑雪的人才会用这样的眼镜。你的朋友中有这样的人吗?”
英国特工摇了摇头。
“这个人是从英国派来的,他来的目的之一,就是建立起新的联络。但他却放弃了?据你所知,有什么,值得你们冒这样的险?”
“莫里茨先生,你说的这些,我都无法回答你。”听到这里,英国特工开口说道。
“这些,用不着你回答。我相信,你的确回答不了。但是,”莫里茨抬起了英国特工的下巴,“有一点你应该是知道的?”
“他为什么去科隆?那里,应该有你可能认识的人。他是谁?
英国特工把脸转向一边。这短暂的休息,让他恢复了一点精力,他知道,事情虽然至此,但是,莫里茨并没有得到他想要得到的。
莫里茨知道英国特工在想些什么,他俯下身子,对他小声说道:“我答应过你,让你活下去,并让你有机会报效你的国家。我现在就告诉你,在你们的军情局总部,有一个潜伏很深的外国间谍,代号深蓝。”
听到深蓝二字,英国特工不禁浑身一震。他听说过这个幽灵般的代号,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是谁,也没有知道他到底为谁工作。但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深蓝居然会潜伏在英**情局总部。他看了莫里茨一眼。他不能确信莫里茨此言非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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