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那也拿着，一边听收音机，一边看电视！”不由分说，沈天凤把收音机塞进了沈天龙的包里。
“姐，姐夫，我走了啊。”看到自己姐姐目光中已经有了雾气，沈天龙知道，姐姐是舍不得自己。
“恩，去吧，去了直接去刑警队，我已经跟我表哥好了。”陈铁柱对沈天龙说道。
听完陈铁柱的嘱咐沈天龙很开心，当知道被分配到公安局的时候，他就开始发愁怎么才能去刑警队。结果还真是天上掉馅饼，自己姐夫的表哥竟然就是刑警队的队长。
市公安局距离昨天沈天龙打架的二粮店不远，很容易找到。沈天龙在门卫掏出介绍信，很顺利的进入了公安局。
刚进门口，就遇到了李国东。老远李国东就伸着手走过来。“天龙，来了啊。”
李国东知道沈天龙今天来报道，这是特意等他呢。
“恩，李哥你好。那天真是不好意思啊。”沈天龙一边跟李国东握手，一边道了歉。自从陈铁柱家一别，俩人还是第一次见面。李国东不动声色的就把自己安排在了刑警队，沈天龙心里还是挺感激他的。
“没事。冲动说明你年轻。哈哈”李国东一边说，一边爽朗的大笑。
有李国东领着，沈天龙很快就办好了手续，只是到了人事部门的时候，李国东跟主管人事的人耳语了两句，那人看了沈天龙一眼又重新填了一张单子。
“李队，电话！”走廊里有人大声喊道
“好嘞，老王，要不你领着天龙去报道吧，我这有点事。”李国东对着刚给沈天龙办完入职手续的人说道。
“好的，你先忙去，李队。”老王答应一声，亲热的拍了拍沈天龙的肩膀，说道：“小伙子不错啊，我是头一次看李队这么关照一个人呢。那小子平时就是个黑脸包公，谁的帐也不买。
沈天龙矜持的笑了一下没有说话。他知道老王这么说只是给李国东卖个好，自己只要心里清楚就好了。再说他也确实挺感激李国东的。
俩人说着话老王领着沈天龙从二楼的人事部门，下到了一楼。
“小沈啊，以后这个就是你上班的办公室了，走，我领你进去认识认识里面的老同志。”老王很热心用手扶着沈天龙的后背。
沈天龙看见办公室上面挂着的牌子，愣住了。牌子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竟然是：户籍科。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二十七章 李国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十七章 李国东是个什么样的人
户籍科的办公室里，沈天龙正在生闷气。
沈天龙当兵的时候，部队的战士最看不上的就是那些文艺兵啊，炊事兵啊之类的后勤兵种。甚至把犯了错误的战士扔到炊事班去喂猪，是部队的一种另类惩罚方式。在沈天龙看来被分配到公安局的户籍科和被扔到炊事班去喂猪也差不多。
自己在老山前线的死人堆里都能活着爬出来，可是到了公安局却被分配到了户籍科，这让沈天龙觉得好像自己一拳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来报道的时候沈天龙听自己姐夫说已经安排好去刑警队了，心里别提多高兴了，连蹬起自行车来都特别轻快。可是现在却被分配到了户籍科，这让沈天龙很郁闷。说好的刑警队呢？
想来想去，又想起分配的时候人事部门的老王重新填单子的情景，沈天龙总算想明白了。
李国东毕竟是陈铁柱的表哥而不是自己的表哥。李国东跟自己第一次见面就被自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缴了枪，丢了面子。李国东这肯定是报复自己呢。
“哎，自己姐夫那么豪爽的一个人，怎么会有这么一个睚眦必报的表哥啊？”沈天龙内心长叹一声，有点感叹自己的时运不济。
跟办公室里其他几个人礼节性的打了个招呼，相互介绍了一下，沈天龙就一屁股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闷闷不乐。呆着实在无聊索性拿过来一张报纸，一看就是一天，连报纸都翻烂了也没什么事。
快下班的时候端着杯茶水，老耿凑了过来：“小沈，上班第一天，感觉咋样？”
“不咋样，都快闲出犄角来了。”沈天龙郁闷的回答。
“哈哈，小沈是个实诚人，咱们几个你可以这么说，遇到领导可不能这么说。”
老耿提醒着沈天龙。
“恩，谢谢耿叔提醒，我会注意的。”虽然不满意被分配到户籍科，但是沈天龙对同事该客气还得客气。更何况老耿是快要退休的公安局老人了。
“那些刑警啊，治安啊，看着挺威风的，其实还不如咱们户籍科呢。咱们在屋子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多好。刑警队多危险啊。咱们红旗市民风这么彪悍，”当刑警很不容易的。老耿打开了话匣子，想跟沈天龙聊两句。
“恩，也是啊。”沈天龙刚从部队出来，锐气十足。老耿这种垂垂老矣的夕阳做派，让沈天龙心里有点不喜欢。但是沈天龙有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轻易得罪人。所以他还是敷衍着老耿。
就在俩人说话期间，老王进来了。手里拿着一沓子资料走到沈天龙面前笑呵呵的说：“天龙啊，李队让我给你准备了一些去年咱们各部门的工作总结，让你好好看看，通过这些资料你可以对咱们公安系统各部门的工作职能，有一个大体的了解。”
“好的，谢谢王科长。”沈天龙站起身来，接过资料。
“别客气，叫我老王或者王哥就行！”老王说道
“好的，以后就叫王哥了。”沈天龙也不客气。
一晃一个星期过去了。这期间沈天龙跟科室的人都已经很熟悉了。老耿虽然进取心有点不足但是却很热心，手把手的教着沈天龙户籍科的一些任务。而且老王又陆续送来了一些卷宗什么的，沈天龙倒也过的津津有味。
虽然沈天龙很郁闷被分配在户籍科，但是他却没有急着去找李国东，而是很耐心的通过聊天，侧面的跟户籍科的几个同事了解了一下李国东。
虽然是初入职场对办公室政治这些东西沈天龙还不是很了解。但是什么样的职场斗争能够比血流成河的前线更惨烈？双方的职业军人为了能够活着回去，什么样的手段使不出来？在沈天龙看来职场的斗争也无非就是利益的争斗，比在战场刺刀见红、性命相搏要安全多了。
但是一了解之下沈天龙却愈发的觉得奇怪。在老耿等人的嘴里李国东是个铁面无私、作风硬朗的好刑警。甚至去年严打的时候，李国东还曾经把公安局一把手的侄子给抓了起来。惹的局长大发雷霆，拍着桌子大骂李国东。沈天龙从老耿等人的话语里，就可以分析出老耿等人心里是比较认可李国东的。
老耿等人的话语让沈天龙费了踌躇，如果李国东真像老耿等人说的那样，那李国东的胸襟怎么也不至于这么狭窄吧？为了缴枪的事就给自己穿小鞋，那李国东的格局也太小了。
心里有了这些疑问，沈天龙反而淡定了下来。他决定先仔细的分析分析李国东是个怎么样的人，然后再想办法解决如何去刑警队的事。毕竟解决这个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从李国东身上入手。
周六下午沈天龙就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回家。因为杨海娥说了，周日要去沈天凤家去骑自行车，一想到杨海娥那火辣的小眼神，沈天龙就有点扛不住。他左想右想还是决定不回家了。
于是拿起电话机给尚文权打家里打了个电话。让尚文权告诉陈铁柱一声自己不回去了。电话当时是个奢侈的玩意，一般只有机关企事业单位的领导家里才会装。
尚文权虽然不是什么领导，但是他也早脱离了护矿队那个“危险“的岗位，进入煤矿生产科的调度室做调度工作。煤矿24小时生产作业全靠调度统筹指挥，所以煤矿给每个调度家里也都装了电话。
周日本来大家轮着值班，但是沈天龙是一个单身汉，又住在单位的宿舍，所以就主动承担了值班的任务。
上午十点多钟百无聊赖的沈天龙正在翻着卷宗，忽然办公室想起了敲门声。
“请进”沈天龙说道
随着话音落下办公室闪进了一个俏丽的身影，正是杨海娥。杨海娥蹦蹦跳跳的来到了沈天龙跟前轻盈的一跳，一屁股坐到了沈天龙的办公桌上。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二十八章 每次睡觉前都很想你
第二十八章 每次睡觉前都很想你
“………你怎么来了啊？”看见进来的竟然是杨海娥，沈天龙楞了一下。
“嘻嘻，你以为你躲到单位我就找不到你了？”杨海娥坐在办公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坐在凳子上的沈天龙，一双小腿不停的晃动着。
“额……没有啊，我这不是刚参加工作嘛，什么都不会，得用点心多学习才行。”被杨海娥点破了心事沈天龙有点心虚，赶紧给自己找借口。
“天龙哥，残疾人犯了罪会不会轻判啊？”杨海娥忽然看着沈天龙问道。
听了杨海娥的话，沈天龙知道杨海娥这是想起她三哥了。三回子当年用镐头把陈铁柱的一只眼睛给弄瞎了都没处理，但是严打的时候却因为去牧区偷挖药材，反而给判了八年。
“恩，我也刚到公安局，这些事现在也不太懂。”沈天龙确实是不知道答案，只好实话实说。
“恩。”听了沈天龙的话，杨海娥明亮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可是旋即又亮了起来，伸出白嫩的小手拍了拍沈天龙的肩膀，假装一本正经的样子说道：“恩，这个问题你都不懂，看来是你是的加强学习。”
沈天龙看着杨海娥假装认真的表情，也觉得挺好笑。
“海娥，你喝水不？”说着沈天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给杨海娥倒了一杯水。
“天龙哥，这是你的杯子不？”杨海娥捧着水杯问道
“恩，是啊”沈天龙奇怪的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却见杨海娥嘻嘻一笑，用双手捧着杯子，伸出娇艳欲滴的小舌头轻轻的舔着杯子沿，一边舔，手里的杯子还一直转着圈，一双明亮迷离的眼睛还不时的瞟着沈天龙，眼神里却是纯洁的笑意。
如果是现在的宅男看到小白花一样的杨海娥，做出如此诱人的动作，恐怕会鼻血直流。当时既没有网络又没有岛国的小电影，杨海娥却无师自通的领会了苍老师最招牌的动作，这不得不让人感叹，看来天赋才是最重要的。
沈天龙当然也没看过岛国的小电影，可是看着杨海娥的样子却让他本能感觉到身上一丝尴尬。
“那啥，我先去趟厕所。”沈天龙落荒而逃。
“咦，电话！”杨海娥看见桌子上的电话，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玩意，放下了水杯。
沈天龙的桌子上是一个红色的转盘式电话，转盘上有0到9十个数字。打电话的时候，拨完一个数字要等转盘转回来才能再拨下一个数字。
杨海娥随意扒拉着电话，一圈圈的转着玩的挺开心。忽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在书包里翻出文具盒，掏出一张小纸片，纸片上面写着一串数字。杨海娥按照纸片上的数字，把电话拨了过去。
“喂，请问，小梅在家吗？”电话接通了，杨海娥问道。
“谁啊”过了一会，那边有人接了电话。
“嘻嘻，我是杨海娥啊，我哥办公室有个电话，我不知道给谁打，就给你打了。”当时有电话的人家太少了，杨海娥想了半天，想到这么一个家里有电话的。
杨海娥坐在办公桌上，一边说着电话一边来回晃荡着小腿，挺开心。
沈天龙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的看着杨海娥。
两个女孩好像有说不完的话，足足说了有两个小时，杨海娥才放下电话。
“好玩吗？”沈天龙略带玩味的看着杨海娥
“好玩啊，我这是第一次打电话，以前只看到过没用过。”杨海娥脆生生的说道。
“天龙哥”
“恩？”
“我要是有个专用的电话就好了，我把他放在被窝里每天睡觉前都给你打，因为我每次睡觉前都很想你。”
“……”
沈天龙在跟杨海娥在办公室里，俩人说说笑笑的聊着天，时间到也过得飞快。聊天期间沈天龙又侧面的跟杨海娥打听着问了一下沈天芳给老师织毛衣的事。
杨海娥毕竟不跟沈天芳一个班级。所以对这事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王老师是沈天芳他们班的英语老师，风趣幽默，长得也不赖，沈天芳班上很多女生都偷偷喜欢他。
虽然杨海娥说的不是很仔细，但沈天龙却终于确定，看来天芳确实是喜欢上了她的英语老师。沈天龙决定哪天要回家一趟，好好跟姐姐商量下，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俩人聊了一会天，杨海娥忽然把自己马尾辫上的红头绳解了下来，缠着沈天龙陪自己玩“翻花绳”游戏。
这到也难不住沈天龙，在沈天芳小的时候沈天龙没少陪着妹妹玩这个游戏。沈天龙不但会俩人一起翻，而且还会一个人用绳子翻出喇叭、扫帚、降落伞等东西。沈天龙灵活的手指上下翻飞，把杨海娥看的津津有味。非缠着沈天龙让沈天龙教自己。
“你学这个干啥？”沈天龙问道
“很多女孩子会的东西，我都不会。有时候总有人背后笑话我。”杨海娥听沈天龙这么问，忽然有点小委屈。
想想杨海娥家里那明显阳气过剩的家庭，沈天龙也挺无奈。杨海娥自幼没有妈，家里八个老爷们，谁肯陪杨海娥玩女孩喜欢玩的东西？难怪杨海娥总是阳刚有余，温柔不足。
正在俩人一个教一个学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忽然走廊里传出了一阵气势汹汹的脚步声，接着办公室的门“咣当”一声被重重的推开了。
听见响声正在玩翻绳的俩人抬起头，却看见大回子气冲冲的走进了户籍科的办公室。
“我说你这两个星期不回家呢，原来是找这个小比崽子来了。”大回子看见杨海娥跟沈天龙在一起，火气就不打一出来。一见面就冲着杨海娥怒气冲冲的骂了一句，同时还不忘记骂了沈天龙一句。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二十九章 扎古扎古你
第二十九章 扎古扎古你
杨海娥听见哥哥出口就骂了沈天龙一句，毫不示弱的扬起小脸，瞪大眼睛看着大回子说道：“这么大人了，怎么张口就骂人？你会好好说话不？”
大回子看到自己妹妹瞪起了眼睛，气焰稍微收敛了点，只是又横了沈天龙一眼，又对着杨海娥说道：“走吧，跟我回家，今天中午给你炖鸡吃。”
“我不回，那个破家有什么好回的？”
“是，咱们家破！陈铁柱家就好呗！你是不是上个星期去他家吃饭了？”大回子突然提高了声音。
原来大回子是听说了杨海娥去陈铁柱家吃饭的事，兴师问罪来了。
回家兄弟几年前跟陈家四大柱子差点打翻了天，而现在自己妹妹却跑到人家去吃饭，这让大回子脸上很挂不住。
“别管他咋样，起码他不打我！”杨海娥委屈的争辩了一句，眼泪就掉了下来。
沈天龙听了杨海娥的话心里不由得有点吃惊。听杨海娥的说法，莫非杨海娥在家里还挨打不成？
“你非得气你四哥，你不气他他能打你吗？再说那天他打了你，后来我不是把他打了一顿给你出气了吗？”大回子不服气的争辩道。
听了大回子的说法沈天龙彻底风中凌乱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四回子打杨海娥、大回子又打老四。只要是闭上眼睛一想，沈天龙就能想象到杨海娥家里鸡飞狗跳的样子。
事情的原因是这样的，两个星期以前当时杨海娥刚好周日放假在家，忽然门外来一个中年妇女在那“咣咣”的砸门，中年妇女身边还站着一个鼻青脸肿的男孩。杨海娥开门一看，来的人自己认识，不但认识，而且男孩还是自己的初中同学。
“你怎么来了？”杨海娥奇怪的问道。
杨海娥虽然认识男孩，但是初中的时候跟这个男孩没怎么接触过。
中年妇女听了杨海娥的话，又知道了自己的儿子居然跟杨海娥还是同学，不由得火气很大，吐沫横飞的骂道：“我们为啥来，你问你那个好哥哥去。严打的时候警察都他妈瞎眼了，才把你们家抓进去了两个。要我看你们家就应该一个不剩，全抓起来。”
听了中年妇女的话，杨海娥也挺生气。转过头不搭理中年妇女，对着自己的同学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问之下杨海娥才知道，自己同学叔叔刚给了同学一个军帽。结果自己四哥看到人家带了顶军帽，也挺喜欢这个帽子，动手就抢了过来。四哥不但抢了人家的帽子，还把人家给揍了一顿。
杨海娥一听之下气的够呛，转身进屋就把军帽从四回子手里抢了过来，出来还给了同学。谁知道那个同学的妈妈却极为难缠，拿了军帽以后不但不走，却又堵着杨海娥的家门口骂个不停。
最后四回子在家拿了一把铁锨，气势汹汹的出来要拍那个中年妇女，中年妇女才落荒而逃。
因为这事杨海娥一怒之下，进屋就跟自己的四哥吵了一架。后来四回子被杨海娥给骂急眼了，竟然甩手就给了杨海娥一巴掌。
就这样，杨海娥一气之下连续两个星期没有回家。
此刻大回子执意拽住杨海娥的胳膊让杨海娥回家。杨海娥自然没有自己哥哥劲大，无奈之下只好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沈天龙。
虽然哥哥叫妹妹回家，这事轮不到沈天龙这个外人来管。但是看到杨海娥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沈天龙有点不忍心了，走上前去对着大回子说道：“杨哥，这都中午了，海娥晚上还有晚自习呢，要不这个星期就算了。”
“别他妈海娥、海娥的，我妹妹跟你没关系，别叫的这么亲！”大回子恶狠狠的说道。
听到大回子这句话沈天龙本来还算温和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了下来。
本来大回子借刀杀人那件事，沈天龙就因为不想杨海娥为难，没去找大回子麻烦。今天大回子一进屋就又骂了沈天龙一句，沈天龙也没做声。可是大回子现在又说了这句话，沈天龙终于忍不住了。
沈天龙一直把杨海娥当成妹妹，但是大回子这么一说，好像自己跟杨海娥还有点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是的。自己一个大男人倒是什么都不怕，可杨海娥还是个孩子呢，当哥哥的哪有这么说妹妹的。这话要是传出去，让杨海娥以后怎么做人？
所以听了大回子的这句话，沈天龙火气上涌，淡淡的看着大回子说了一句：“有些人，别***给脸不要脸。”
听了沈天龙的话，大回子反而愣住了。虽然沈天龙小的时候就敢跟大回子拿着菜刀对砍，可是那次沈天龙却被大回子揍的挺惨。一直以来大回子根本没把沈天龙当盘菜。
大回子自从在火车上见了沈天龙，就对沈天龙一直张口就骂，跟本不把沈天龙放在眼里。
在大回子的眼里，沈天龙就是个毛还没长全的“小比崽子。”
现在这个“小比崽子”竟然敢骂自己，大回子不愿意了。
他觉得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践踏。
听了沈天龙的话，大回子放开了杨海娥的胳膊，眼睛里闪着寒光冲着沈天龙走过去：“小比崽子，别以为当了警察就牛逼了。今天我就‘扎古扎古’你。”
“扎古”，是红旗市农村地区的土话。通常情况下属于兽医行业的术语，含有治疗的意思。举例如下：
“王大夫，我家毛驴子拉稀了，你快给扎古扎古去。”
而红旗市的混子，通常又把这个词引申为“修理”的含义
大回子的这句话如果翻译成书面语，就是“今天我就修理修理你。”
大回子之所以用扎古这个词，也有侮辱沈天龙就是个畜生的含义。
沈天龙听见大回子的话冷笑了一声，不屑的说道：“你在这里要是敢打我，袭警罪你是跑不了，起码给你判个十年八年的。有种跟我走，我领你去一个地方。”
其实沈天龙刚当警察没几天，只是知道袭警罪会被从重判罚，但是具体怎么个从重法他倒是不太清楚。
之所以这么吓唬大回子，是因为沈天龙觉得在办公室打架对自己影响不好。再说要是万一真被人看见了，真的给大回子扣上了袭警的罪名，估计最难受的还是杨海娥。
他只是想揍大回子一顿，但是可没想因为这事把大回子关起来。




血色征途：东北那些年 第三十章 神虎擒拿
第三十章 神虎擒拿
“哼，哪都行，地方随便你挑。”大回子冷哼一声，心里到还真有点后怕。
大回子刚才一时冲动，上去就想动手。但是沈天龙的话确实是提醒了他。
毕竟跑到公安局来打警察，谁有这个胆子？扣上一个袭警的罪名，判多少年倒是不说，光是拘留所那一关，估计就不好过。尤其是刚刚经历过1983年的严打，警察普遍下手忒黑。
沈天龙当先转身，大回子在后面跟着，就走出了公安局的大楼。杨海娥紧走几步追上了沈天龙，跟沈天龙并肩而行。
“天龙哥，你真要跟我哥打架啊？”
“恩，怎么，你是不是不想我俩打架？”
“不是，我哥刚才那么骂你，我都气得想打他一顿。”顿了顿，杨海娥终于又小声说道：“天龙哥，一会你打他一顿就得了，可别把他打坏了啊。”
虽然自己的哥哥平时在矿上没人敢惹，可是杨海娥知道，那只是因为自己哥哥敢拼命，并不是他有多能打。
可沈天龙在火车上，在二中门口两次出手，都给杨海娥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杨海娥是练排球的，并且打的还相当不错。长运动的人对别人的身体反应，动作眼光自然要毒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