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秀

唐大夫心中微微一动：“你可是九月三十出生的？”
阿秀点点头，往年她就是这日过生辰的，想到今年的生辰不光要一个人过，还和自家阿爹彻底分散了。
阿秀心中有了一丝淡淡的惆怅。
“我看你体型比一般同龄人要小些，手伸过来让我把一下脉吧。”话虽然这么说，但是唐大夫还不等阿秀将手主动伸过去，就自己过去把脉了，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觉。
只是配上他死沉着的一张脸，多少是有些违和感。
阿秀其实心中是有些不大愿意的。她现在装扮都是男孩子，一把脉的话岂不是露馅儿了。
可惜他的动作比她的话要快，她话还没有说出口。他手已经把住了她的脉。
阿秀想着这唐大夫也不是多嘴多舌之人，再加上自己真的暴露了。也有那个抠门将军顶着，就放宽了心。
“你小时候可是受过什么大的惊吓？”唐大夫感受着脉象，微微皱着眉问道。
“好像是吧……”阿秀有些心虚，如果当年她醒过来见到的那个火光算是的吧，那的确是大的惊吓了，惊吓到把原主都给吓没了。
“不过你整的体质都不错，身体多加锻炼就好。”唐大夫松开了手。
阿秀知道自己为什么身体瘦小。主要还是她小的时候吃的比较差，根本没有什么油水，而且她应该是属于发育比较迟的那种，别说大姨妈了。就是胸前那两块儿，都没有什么动静。
所以她女扮男装简单的很，只要换的衣服就好，连束胸都不用。
不过有时候洗澡，阿秀看到这么干扁的自己。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忧伤的。
哪个女子不想要前凸后翘的身材！
阿秀虽然知道这唐大夫是个极其稳重内敛的人，但是在发现她是姑娘以后竟然连一丝诧异都没有，心中反而有些不大适应。
她以为至少会被问几句呢。
“唐大夫，二一大夫，辛苦你们了。”第一个出来的是宋大夫。紧接着另外的三个大夫也都出来了。
他们在看到阿秀和唐大夫坐的那么近，心里都很是诧异，却都明智地选择了忽视。
“那接下来就交给你们了。”阿秀站起来，打算吃个早饭就去睡觉了，只不过还没站稳，就觉得眼前一黑，还好被后面的唐大夫扶住了。
阿秀缓了一下，才觉得视线又恢复了，再看周围，大家都是一脸关切地看着她，顿时心中微微一热，“就是站的急了点，吃个早饭就没事了。”
她知道自己是有些低血糖，又熬夜了，所以刚刚才会这样。
“二一大夫你也要好好休息下，这熬夜最伤精气。”袁大夫在一旁说到，心中微微有些惭愧，要不是他们的身体不争气，何必要一个小孩子来做这事。
“多谢袁大夫，那我就先告辞了，这几个伤患已经退烧，这几位还有些热度，这两位高热不降，要多多注意，昨夜里，这些伤患都服过一次药了。”阿秀下意识地将要注意地情况都交接清楚。
以前在医院的时候，每天早上科室里的晨会，就是进行这样的交接。
她这样的习惯让袁大夫他们很是感激，虽然有些病况他们自己也会看，但是晚上发生的状况他们可是无从得知的。
他们对阿秀顿时又多了一层好感。
离开前，阿秀又去看了一眼司春，那邓副将果然是精力旺盛，这一晚上没有睡觉，精神还很好，目光炯炯地看着阿秀。
“情况还可以，过几天换药再看一下伤口。”阿秀说完便打着哈欠出了药帐。
她到了这边以后从来没有熬过夜，但是自从被掳到这儿，她已经是第二次熬夜了。
阿秀不免有些小担忧，要是长期下去，自己的发育就更加成问题了吧……
刚走到自己营帐门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大个子在她营帐前面来回走动着，阿秀看了看时辰，现在他不是应该在校场吗？
“顾大哥？”阿秀唤了一声。
顾一看到阿秀先是将她打量了一番，看她气色虽然有些苍白，但还算精神，便松了一口气。
“昨日因为一个小队遇袭，差不多人都受伤了，麻烦你了。”顾一原本昨天就想过去的，但是那个时候药帐里面正兵荒马乱的，他也不好过去，就怕反而耽误了他们。
后来又听说她要值夜，就一大早跑来在这边等她。
以前他在她家的时候，很清楚阿秀是一个作息时间特别规律的人，睡眠时间也是比一般人要长。
现在到了这边，晚上还要值夜。这让顾一心里总有点过意不去。
“麻烦的也不光是我。”阿秀用手捏了一下脖子，一直低头检查和治疗，让她的脖子一阵酸疼。
顾一的手微微动了动。但是马上又意识到男女有别，手连忙放到了身后。
“好啦。顾大哥，这大夫救人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也不要想太多了，我没有那么脆弱，你快去干自己的事情吧，不要因为我耽搁了。”阿秀笑着说道，她并没有注意到刚刚顾一的那个小动作。
现在虽然没有大的冲突发生。但是那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已经越来越明显了。
而且就昨儿的状况，阿秀忍不住往坏的地方打算。
接下来说不定还有几场硬仗呢！
“那我把小十九放你那边，你有什么体力活就让他干，他虽然性子鲁莽了些。但是人还是很好的。”顾一说道。
“那你先和他商量好，免得到时候使唤不动。”阿秀比较随意地说道，对于顾十九，她的印象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
“行，那你快去休息。我到时候叫他到你这边来。”虽然之前一直都说让顾十九来听阿秀的使唤，但是这么正儿八经的说出来，那还是第一次。
阿秀虽然懒得动脑子，但是也能感觉到，这特意将顾十九放到她这边来。应该没有那么简单。
不过她的直觉让她愿意去信任顾一。
一觉睡醒，阿秀觉得自己全身都酸疼酸疼的，不过精神的确是好了不少。
虽然这个时辰应该没有饭可以吃了，不过她是有后门可以开的人，便穿好衣服开开心心地打算去找胖师傅。
刚一出门，阿秀就看到了顾十九。
她马上就想起了之前顾一和她讲的事情，再看顾十九脸上带着的那一丝小不情愿，阿秀估摸着他们之间应该已经商量好了。
只是让她比较疑惑的是，站在他身边又是谁？
“你们这是……”难道两个人都是给她来使唤的，那这顾一也太大方了。
“这是三哥。”顾十九说道：“他正好过来，和我闲话了几句。”
“你好。”阿秀冲他礼貌性地点点头，对于这个看起来温和的男子，阿秀并没有特别的感觉。
“久仰大名。”顾三一直听说这顾二一是个年纪很小的孩子，但是看到的时候还是有些诧异。
这不过十岁出头吧，这真的能看病了吗？
阿秀并不喜欢这种比较虚的客套话，只是比较随意地“恩”了一声。
“你要是没什么事情了，就跟我走吧，等吃个饭，等下还要去药帐呢。”
“那三哥，我先过去了。”顾十九冲着顾三挥挥手，跟上了阿秀的步伐。
“听说你昨儿给司春治病了啊！”顾十九有些好奇地看着阿秀。
“他很有名吗？”阿秀的眉头微微皱起，照理说，这司春只是一个小兵，可是怎么人人都认识他的样子。
“咳咳。”顾十九轻咳两声，并没有接下去。
他以为阿秀会因为好奇而追问的，可惜他等了半响，阿秀也没有再说什么，顿时有些失望。
“你难道不好奇他的身份吗？”顾十九忍不住自己问道，她不问，他心里反而痒痒的。
“无所谓啊。”
“我跟你讲啊，这司春可不是一般的小兵，当然这个事儿一般人也不晓得，他可是司大人的嫡子，他的姐姐司芳当年和邓副将有一段婚约，可惜她姐姐得急病去世了，不过平日里邓副将还是很照顾这个前任小舅子的。”顾十九一脸八卦地说道，心中有些得意，这军营里面的八卦，能有几个是他不晓得的。
只可惜，作为观众，阿秀只是很不给面子的轻轻“哦”了一声。
这让顾十九原本想要和她八卦的心一下子就灭了。
她这么小小的年纪，怎么这么不好奇呢！
也难怪两个人明明年纪是最相近的，但是老是没有共同话语。
作为一个欢脱的话唠，虽然旁边的人一直不说话有些乏味，但是也不影响他自说自话的乐趣。
特别是已经睡了一觉了，他已经将昨日那件让人郁闷的事情暂时抛到了脑后。
阿秀开始后悔了，自己当时怎么就一时嘴快，答应了让他来跟着自己呢，这话未免也太多了些，说的她脑袋都有些疼了。
特别是，她对他讲的这些话题根本都不感兴趣啊！
“对了。”顾十九突然顿了一下才说道：“听说薛行衣可能要来军营，你担心吗？”
阿秀再次听到这个名字，终于将人和事对上了，只是对于顾十九说的担心，她着实有些不懂了。
“我担心什么？”薛行衣的到来和她根本没有半分钱的关系啊！
说不定他来了，自己就能滚蛋了。
阿秀这么一想，心情就好了起来。
“你要知道，他今年才十五岁呢，但是名头已经很响了。”顾十九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这阿秀的表情。
可惜，他再次失望了……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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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秀 第九十二章 使坏心眼
顾十九因为跟着阿秀，也吃了一顿大餐，心中第一次觉得，其实跟着她好像也不错的样子。
至少可以吃香的喝辣的。
这么一想，他就是看阿秀，都觉得顺眼了很多。
两人吃饱喝足，阿秀还不忘打包了一些小点心，打算到时候饿了再吃。
到了药帐，里面还是一番忙碌的场景，特别是那些药童和伙计，不光要帮忙抓药煎药，还要研磨药材，制作成比较方便的粉末状以便使用。
现在可没有什么机器，全部得靠手工。
“二一大夫您休息好了啊。”袁小胖第一个看到阿秀，冲着她灿烂一笑。
阿西看他的气色并不是很好，胖胖的脸蛋儿显得有些苍白，昨个儿他还跟着他们一起值夜了，现在都已经在干活了。
“你去休息没，气色这么差。”阿秀对袁小胖的印象还是很好的，勤快又肯吃苦，还孝顺。
“刚刚去小憩了一番，只是这边人手不够，我就又过来了，而且其实也不是很累。”袁小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完全没有邀功的意思。
“那吃过饭没，你先去旁边吃点东西吧，这边我来忙吧。”阿秀从手里拿了一包糕点给他，胖师傅对她好的很，看她吃了三大碗饭以后还给她包了三个小包的糕点，就怕她饿着了。
“您看伤患就好，这切药的事儿哪能麻烦您。”袁小胖连连摆手，她虽然年纪和自己差不多，但是地位可完全不一样。
这大夫怎么能做他们做的事儿。
而且就看她昨天夜里的表现，袁小胖觉得她和师父一样厉害。
就更加不好意思让她干这事儿了。
“谁说是我来干这事儿呢，我这不给你们带了一个劳动力来嘛！”阿秀指指站在她身后的顾十九，要他抓药他肯定不行，但是切药研磨这种没有技术含量的事情他肯定没有问题。
而且这习武之人。力气也肯定比他们大的多。
袁小胖原本以为这顾十九只是来瞧瞧的，没有想到竟然是来帮忙的，心中一阵惶恐。
要知道这近卫军在军营中的地位可不一般。他们直属于将军，即使官衔不是很高。但是也没人敢小瞧了他们。
没有想到，这二一大夫直接把近卫军拉来干这活，这让袁小胖的心中多了一丝说不出的感觉。
“这种活应该难不倒你吧？”阿秀扫了一眼顾十九，想要看看他的态度。
“这种简单的活，小意思！”顾十九虽然有些傲娇，但是却不娇气，看那些大夫药童都是一脸的菜色。自然是义不容辞地将活给接过来了。
“那你先去旁边坐下，等吃完了再过来。”阿秀再次和袁小胖说道。
袁小胖见阿秀态度虽然比较温和，但是意思却很明确，心中有些感动。便拿着糕点过去了。
阿秀见袁小胖走了，便又顺便将药帐里面打量了一番，没想到，这唐大夫竟然来的比她早，而且看他的架势。应该来了不久了。
阿秀计算了一下从离开到回来，其实也不过五六个时辰，这唐大夫这把年纪了，不好好休息一下真的没有问题吗？
阿秀又联系到他吃饭时候的样子，他竟然能这么健康地活到现在。她都觉得是一个奇迹。
“二一大夫，您过来了啊！”邓副将看到阿秀过来，连忙挤了过来，笑容中还带着明显的殷勤。
“司春醒了？”见他的态度这么好，阿秀马上就问道。
“刚刚醒了一次，让他喝了药又睡过去了，现在已经不发烧了。”邓副将很是欣喜地说道，昨天他看到司春的模样，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了。
当年他姐姐去世的时候，他答应过的，要好好照顾他的。
而且邓家和司家本来就是世交，他作为兄长，肯定要好好保护好他。
可是这次，他却是因为自己，才会变成这样。
这要是回去了，他怎么有脸面去面对司家的长辈。
“那就好，你要是没事的话，那就回去吧，这药帐现在忙的很，人多又挤，你站着也挺占地方的。”阿秀点点头，很是直白地说道。
特别是他的身份放在这儿，那些伙计说不定还得照顾他有没有吃好休息好呢，完全浪费了劳动力。
阿秀之前不说，也是看在伤患情况比较严重的前提下，现在伤患情况都稳定了，他自然可以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
“啊……”邓副将完全没有料到阿秀会说这样的话，他过来只是为了感激一下，顺便让她再去看一下司春。
没有想到这话还没有说出口，人就先被嫌弃了。
“哎呀，邓大哥，你也在这呢，快点没事儿的话也来干活，不要挡着大夫们看病！”顾十九原本觉得他一个人在这里干活显得有些寂寞孤单冷，现在冷不防瞧见邓副将，顿时就乐了。
邓副将这才注意到顾十九也在，心中不免有些诧异，便走了过去。
阿秀见他走了，便开始进入工作状态，先问了一下那边的几个大夫，现在的伤患情况。
在她走了以后，又有两个伤患的情况不大好，不过因为用药及时，算是扛过来了。
这已经过了差不多一天，真的严重的基本上都被抬出去了，现在能躺在这的，基本上情况还算可以。
只不过要上战场，那至少在短时间内，是不大可能了的。
而且后续的用药，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
“现在药材只有后面那些了，用完的话就真的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仗要打到什么时候。”袁大夫一边说着一边叹气，眼睛看向正蹲在一边狼吞虎咽的袁小胖身上，早知道这次会这么艰难，他就不带他来了。
“肯定会撑过去的。”阿秀目光坚定地说道。
这个时候，不需要有人和他们一样自怨自艾，即使没有真的信心，但是也要有这样的期待。
果然，阿秀这么说了以后，袁大夫的精神也放松了些，她一个小孩子能有这样的心态，他都这把年纪了，就更加要看得开。
等阿秀走开了以后，袁小胖才一下子窜过来，将手中的糕点塞到袁大夫手里：“师父，你吃糕点。”他刚刚吃了几块，自从出了京城，他就没有再吃过糕点了，这军营里面，你能每天吃饱饭，有力气干活就好了。
刚刚阿秀给他的那一小包里面有八块糯米糕，要是在京城的话，那是随处可见的，但是到了这里，他却舍不得一个人将它吃掉。
“你自己吃，师父又不饿。”袁大夫将糕点又塞回他手里，他正是长个子的时候，肯定饿的快。
“我刚刚吃了好多块了，师父你快点吃，我去干活了。”说着也不等袁大夫说什么，就一下子跑开了。
袁大夫盯着手里已经有些碎掉的小糕点，眼睛微微有些湿润。
吃完饭的时候，伙计们负责去领饭菜，几个大夫药童还是忙碌着，阿秀现在也和药童一样，蹲在药帐门口煎药。
要煎的药太多，就几个药童，根本就看不过来。
“哟，这不是小二一吗，怎么蹲在门口啊？”阿秀听到声音抬起头来，就看到顾九正拎着一个小食盒含笑着看着她。
只不过她没有和陌生人说话的习惯，木着一张脸说道：“邓副将在里面。”
她还能不知道他来的目的？！
果然她这么一说，顾九的脸色微微一变，不过马上就恢复了镇定。
他也不掩饰，笑呵呵地说道：“那我便进去了。”
阿秀这次连头都没有再抬。
没一会儿，阿秀就听到顾十九惊喜的声音：“哎呀，九哥，你太好了，竟然还带了饭菜来给我。”
阿秀忍不住“噗嗤”一笑，引来旁边两位药童的侧目。
她怎么忘记了，顾十九那个活宝也在里面呢！
“小十九，你怎么不和二哥在一起啊？”
这顾二和顾十九，顾一和顾七，基本上都是形影不离的，所以顾九根本就没有料到顾十九会出现在这里。
“二哥他现在老嫌弃我，你说我以前话就多，也不见他说我，但是现在天天都说我聒噪。”顾十九很是委屈地说道。
阿秀在外面还可以感觉到他是嘴巴里面嚼着东西在说话。
果然，她又听见顾十九说道：“这个花生味道很不错啊！”
“好吃你就多吃点。”顾九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自然。
阿秀心里想着，忍不住给顾十九点了三十二个赞。
没一会儿，阿秀就看到顾九空手出来了，脸上的表情让人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他在看到阿秀的时候，凉凉一笑：“没有想到小十九也在里面啊。”
阿秀故作诧异道：“难道你不是给他送饭来的吗？”
顾九的脸色再次变幻了一下，轻哼一声便走了。
阿秀觉得看他变脸甚是好玩，忍不住提醒道：“你那食盒忘记带回去了吧。”
这么一说，阿秀很明显地感觉他周身的气场都变了。
“让他洗好再来给我，毕竟我这么特意给他送饭来。”顾九在说到“特意”两个字的时候，特别加了重音。
阿秀看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些，果然偶尔使个坏心眼，还是很有利于身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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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秀 第九十三章 愿望破灭
忙活了几日，这边的伤患终于能回到自己的营帐去了，整个药帐一下子也空闲下来。
这么一忙碌，倒是那些老大夫的身体都一下子好了，吃嘛嘛香。
而且因为经历了生死，记得大夫之间的情谊一下子也深了起来。
原本有十个人，现在只剩下了五个，加上阿秀也不过六人，隐隐间都有了一种生死之交的默契。
当然，这唐大夫例外。
即使经历了那么多，他还是一脸的死气沉沉，对阿秀还有些好脸色，对别人，基本上都是冷着一张脸。
不过那些大夫都觉得他已经好很多了，之前他是连正眼都没有给过他们几个。
“这样把线拆了真的没有问题吗？”顾十九有些不安地看看阿秀，又看看顾靖翎的背，这伤口原本是用线缝在一起的，现在把线给拆了，那伤口会不会一用力就崩开了啊。
“伤口已经长好了，要是不拆的话，这黑色的线头也太丑了不是。”阿秀心情很好地开玩笑说道：“这将军要是回府了，将军夫人看到还不吓哭了。”
阿秀还真没有说错，这背上突兀地这么一条伤口，上面还均匀地分布着黑色的线脚，要是一般的女子看到，不吓到那才叫奇怪。
顾十九闻言，有些诡异地看了阿秀一眼：“将军尚未娶妻。”
阿秀下意识地回了一句：“年纪这么大了还没有成亲啊！”
等说了以后她才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大对，呵呵一笑，有些牵强地补充道：“将军不愧是有大抱负的人，先立业再成家。”
“将军那是洁身自好。”顾十九在一旁为顾靖翎说好话。
这里和现代不一样，大户人家的男子。过了十五，即使没有娶亲，那通房丫环至少会有几个，要是一个都没有的话，会被别人笑话的。
而顾靖翎会一个都没有，也是被打仗耽误了。
再加上之前和他定亲的两个姑娘都在过门前得急病去世了，他虽然少年得志。但是一般的人家在嫁女儿的时候还是得斟酌斟酌。
所以现在都十八了，通房丫环和未婚妻一个都没有。
他自己倒是不在乎，反倒是身边的那些手下比他还心急。
被她这么一说，顾十九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替他解释，颇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阿秀倒是没有多想，反而专心致志地开始拆线。
但是顾十九见阿秀不说话，心里更加着急，他觉得因为自己的话，让阿秀心里对将军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