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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蔡锷从来都不敢小看这个看起来有些文弱,身上永远整洁干净,但是目光深沉的权倾天下的雨司令,他在一年多时间就快爬到了最高的位置就是明证。但是,未来这个人会变得怎么样呢?
他毕竟才二十五岁,每天铺天盖地的事情要他处理。现在他苦心营造出来的名声完美无缺,声望如日中天,底下的人对他信仰很深,但是他毕竟只是个年轻人啊!处在这种地位,现在身边又完全没有可以牵制他的力量,什么事情都靠他自己乾纲独断,虽然蔡锷很佩服他这个岁数就看得远想得深,对对手的情况了如指掌,但是如果他一直在这个氛围里,将来一定会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也许对这个国家,这个民族,就是一场灾难。他想得极深,都有些痴了,最后失笑地叹了一口气。现在想这些做什么,现在这个局面,就需要雨辰这样的没有历史牵绊的新兴强者,改造这个老大难的国家。未来的事情,未来再说。他抬起头来看着吴采,看这个参谋长还是一脸请教的神色看着自己,只有含糊地道:“念荪,无病的事情,该说的时候我自然会说。无病来的话,你告诉他,平时是什么样子现在还是什么样子。你对他的态度要严厉,秉公行事,这样对他反而是好事,明白么?要是底下的将领都抱团了,就好比你手下的参谋,已经结成了攻守同盟,你会怎么想?雨辰不会拿无病怎么样的,这点你尽管放心……”说了这些话他才觉得,自己和吴采又不是很交心,说这么深做什么?忙掩饰地笑了一下,“哎呀,到时间了,雨司令还等着我呢,念荪,我们下次再谈!”。
在陈山河赶往上海、北洋军杀入潼关、陕西山西两省在北洋军威胁下频频表示愿意投入江北系统的同时,雨辰真的把这些事情撂开了手,一点都不过问,每天就埋头在大选的事情里。现在计票的成绩渐渐地出来了,非江北系统里的选举,国民党的选举成绩也渐渐赶了上来。现在众议员的席位估计联邦党占46%,国民党占31%,其他党派占23%的样子。全国统计票数成绩出来,估计也是差不多。参议员的选举联邦党是大获全胜,110席参议员现在确定的就有58席了,未来估计可以占据到70席以上,占了绝对的优势。按照现在公布的宪法草案,未来国家元首的选举由参议院选举产生,这个国家元首同时也是陆海军司令,雨辰很可能就当仁不让。但是他这身军服,怕是要脱下来了。他资历还浅,岁数太年轻,当这个国家元首看来腹诽的人不会少。现在民间已经有风声了,说最好的局面就是孙中山先生当元首,雨辰主军,可以当全国陆海军总司令,分国家元首的权。但是这些呼声旋起旋灭,重视的人也不多。
但是关于政府,这其中变数可就大了。宪草规定的是在众议院议席占据简单多数的政党组阁,但是现在联邦党并没有到这个程度,必须要联合组阁不可。总理是谁?各部部长怎么安排?各个党派都在活动,观察家们都以为联邦党和国民党联合组阁为最理想的情况,雨辰既然成为国家元首的可能性很大,为了平衡,给国民党一个政府总理的位置也不为过。还有一种呼声现在还颇有些市场,就是国民党和其他党派联合组阁,对雨辰的独大势力造成牵制,这才符合共和制国家的真髓,免得另一个袁世凯出现。总之,虽然局势渐渐明晰,但还是扰攘不休。沉寂已久的孙中山也在广州出现,还发表了讲话,意思就是国家由军人来当元首,并非是国家的福气。民国一直是军政时期,现在应该回归宪政,需要有政治经验的人来担任国家元首的职务,言下之意,就是非自己莫属。但是讲话中也还夸了雨辰几句,说他的地方自治政策,的确是善政,以地方议会选举之人办理地方之事,中央可以集中财力办全国范围内的大事,以后民国,这条非常值得借鉴。并呼吁全国军人各安职守,不卷入政治当中,对北洋残余武力,他提出将他们改编为中央西北边防司令部,由中央养起来,不要再发生内战,要给这个武力以出路。对他的讲话,雨辰只是一笑置之。他现在坚定地走在自己通往权力最高峰的道路上,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孙中山现在很大程度上只能代表他个人,而国民党真正掌握实权的人物,现在正在和自己紧密商谈之中,也许最后的结局,很会出人意料。自己对未来,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清晰的路线图了,只等最后揭晓的时刻。那时对自己来说,就是新的未来,而自己迎接的,就是一个新的世界,什么都不能阻挡自己前进的脚步,任何人都不可以。
在上海的浦东,这里已经平整出了一块很大的草地,在四下进来的道路里,都有了江北军的哨卡在敬畏,一些砖瓦的房子正在建设当中,还没有挂出即将进驻这里的机关或者部队的牌子,让这里的一切显得有些神秘。在草地的一角,放着一些木头、金属、皮革,还有张线组成的木头盒子样的东西,这些东西下面都有轮子,静静停放在草地上。上海的人们应该还记得,在1911年11月的时候,有一群华侨在美国购买了四架法国造的五十马力的最早期的“高德卜”式飞机,组成了华侨飞行队抵达上海,还举行了筹款飞行表演。这支小小的飞行队后来被南京临时政府收编,转而又交给了北京的临时中央政府,进驻南苑,改编成为民国陆军下属的南苑飞行队。有些华侨走了,到雨辰挺进天津的时候,这支小小的飞行队还只剩下两架能飞上天的飞机,还有十五名穿着陆军制服的人员。现在这支中国未来空军的种子,已经被运到了上海,雨辰给予了中央军教导师直属飞行队的名义,还计划成立飞行学校,经过一段时间的整顿,这支小飞行队在今天准备重返蓝天,而百忙当中的雨辰,也欣然前来观看。在江北军那些百战百胜的陆军官兵看来,这些被叫做飞机的东西其实就是一个能飞的玩具罢了,谁也不知道雨辰为什么这么重视他们。
两个穿着皮制猎装的华侨飞行员站在自己的飞机面前,还有一群穿上了黄色陆军制服的工作人员站在他们身边,这些人军姿都不是很熟练,立正等候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觉得腿软腰酸了。正等候得望眼欲穿的时候,就看见两辆汽车在马队的簇拥下踏过春天潮湿的草地,向他们这里开了过来。他们的队长——从江北军教导师调过来的一个教导团中校副团长忙看了一下那些散漫的华侨一眼,大声道:“立正,敬礼!”没有人敬礼,那些华侨还干脆乱了队伍,都朝前走了几步,想看看那个现在名声都已经传到了美国华埠的年轻司令的风采。汽车在乱纷纷的人群面前停了下来,那个队长已经气得脸色发青,又听不懂自己手下那些人的广东话,生怕他们说了什么不该说的,只有自己尴尬地在那里站得笔直,以最标准的姿势在那里行礼,心里痛骂那个把自己从前途无量的教导部队里调出来的吕逢樵:“***,老子招谁惹谁了?发配到这里管二三十个人、两架破烂飞机!”
雨辰含笑从车子里钻了出来,一点也没有在意这支宝贝飞机队的军容。只是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那两架古董飞机。自己离那个时代真是很遥远了啊,f14、苏27等名机的身影从他脑子中一闪而过。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从现在这些破烂一样的古董飞机上起步的。自己已经错过了陆军和海军大发展的时期,只有从后面追赶列强的脚步,但是从这一片空白当中,却未必不能建设出一支强大的空中力量。他对这支小小的飞行队,真是寄予厚望。。
看着那些华侨们眼巴巴看着自己,都忘记了行礼,王登科在他身边呵斥了一声:“都是军人,这成什么样子,立正,敬礼!”那些人才排成横列朝雨辰不标准地行礼。雨辰微笑着还礼了。在春天的野外,来看飞行表演,呼吸潮湿新鲜的空气,让抛开繁杂事务的他觉得分外惬意,想着这支飞行队未来发展的前景,更让他有些兴致勃勃。邓肯和谢明光从后面一辆车子里钻了出来,两人现在都是雨辰的临时军务部工业顾问,未来的工业部长说不定就是他们分担了。看到这些机器都叫了起来:“飞机!”雨辰回头朝他们笑道:“先看飞行表演!看看咱们的飞机队到底怎么样!”
雨辰他们都席地在草地上坐了下来,按照日程安排观看飞行表演。两架飞机似乎也鼓足劲要在他面前表演一样,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发动了机器,螺旋桨缓慢地转动起来,气缸吐出了一阵阵的青烟,经过一段时间的滑跑,昂首冲上了天空。飞机机身上画的非制式的青军会徽章,在太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虽然这两架飞机飞得不高,速度也不快,只是做了几个很简单的机动动作。但是对于雨辰要建立的空中力量来说,这1913年春天的清晨,就是起步。他抬头看着这两架飞机,脑子里却在转着太多的念头,他突然回头来对邓肯道:“你认识一个叫做王助,还有叫做巴玉藻的在美国学航空的留学生么?”邓肯一愣,愣愣地道:“这个要去查一下了。”雨辰断然地一挥手:“只要查到了,他们完成了学业的话,都给我聘请回来!我要他们为中国设计飞机!这事情一定要抓紧办,我随时查问!”
飞行表演在二十分钟后结束,飞行员脸上都是道道黑色的油烟。雨辰早就在底下微笑着等待着他们了。看着这些兴奋而散漫的飞行队成员排成一行,那个队长更是满脸不乐意地站在队伍前面。雨辰微笑着问道:“喜欢飞行么?”
一个飞行员立即响亮地回答道:“当然喜欢!美女和飞机,都是我不能放弃的东西!”那个教导团出身的队长顿时感觉要晕倒,规矩森严的陆军,谁敢这样说话?雨辰也是一愣,仔细看了一眼那个飞行员。他长得并不像广东人,高大白皙,面容英挺,却老是带着一丝玩世不恭的笑意。雨辰淡淡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飞行员笑着回答:“陆军中尉飞行员丁羽觞!司令,我总觉得咱们不应该叫陆军,我们应该叫空军!天空上的军队!”他一点都不怕雨辰,也不知道是神经粗还是胆子大。雨辰笑着点点头,走到了排头大声开始说话:“从1903年开始,人类的航空时代就开始了!就在现在这段时间,欧洲的意土战争已经开始使用了飞机。我们这支飞行队的前身,也是准备回国参加推翻清朝的战斗的!未来国防事业,更需要飞机!在这支崭新的军队里,我们和列强的起步是一样的,我们不仅要在后面追赶他们,还要超越他们!现在咱们就两架法国老飞机,三十多个人。但是大家不要以为飞行队没有前途,我会大量拨款,培训更多的飞行员,还要自己建厂,生产更多的飞机!在未来,你们就是我们光荣的国防军中重要的一环!你们就是种子,就是火苗,有着光辉灿烂的未来!我雨辰从来不会说大话空话,希望你们从上到下安心在飞行队供职,为这支军队的发展做出最大的贡献!我对你们有厚望,国家对你们有厚望,民族对你们有厚望!完了!”
他训话的过程当中,一直面带鼓励的笑容,这一席话虽然不能改变大家现在并不重视飞行队的想法,但是总觉得心里暖洋洋的。训话过后雨辰破例和飞行队的所有成员会餐。直到很久以后,他们还说雨辰在他们这里向飞行队敬了三杯酒,这可是袁世凯和孙中山都得不到的待遇啊!更让他们想不到的是,雨辰果然源源不断向飞行队调拨人才,大量的拨款,购买飞机,设立学校,成军的步伐一直在飞速向前。当一战的时候中国陆军和海军航空兵粗具规模的时候,他们才认识到雨辰果然说到做到了。
但是在当天,会餐正到高潮的时候,王登科悄悄凑近了雨辰,低声道:“吴参谋长从松江虎穴打来电话,陈山河陈师长已经到了。”雨辰顿时就冷下脸来,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不理他!告诉吴采,叫陈山河在我办公室里面立正等候,我办完了事情再考虑怎么发落他!这个家伙,真有些无法无天了!”。





1911新中华 第四卷 第九十七章 黎明前的黑暗(三)
北京的春天来到的时候,就代表这个城市一半春光一半风沙的日子也到来了。随着局面的渐渐平定,原来市民们还关心闲聊几句北洋自袁世凯死后的命运,还有未来都城还在不在北京的话题现在也没有了意思。这个王城也恢复了原来安详宁静的生活步调,坊间讨论最多的话题还是肃亲王在天津接受临时军务部组织的临时军事法庭的审判。老头子也真是硬气,已经开过了三庭,所有罪名都一肩承担,把天津还残余的清朝势力的罪名开脱个了干净,口口声声“我大清我皇上”的。除了承认清朝气数已尽,再也没有回天之力以外,举止做派皆像个英雄。北京市面上的那些流散满人提起他都是竖大拇哥,最后还是都化作了一声叹息:“这天下,算是被汉人抢回去啦!大家安心做民国的什么黄子公民!”北京城里的大选,也闹得颇为热闹,不过这都不是北京的小老百姓关心的事情了。王气已经黯然从这个城市消退,等待他们的,似乎就是平民的时代。更何况现在日子也不算难过,原来北洋扩军增添的无数名目的加征加派、捐输等,都一概取消,旧时代的影子,除了进出崇文门还要交纳关税之外,就再没留下什么了。但是这一切的一切,并不代表有些人就忘记了过去的旧时代,他们正为北洋挺进陕西的事情激动不已呢。
段祺瑞穿着一身长袍马褂,和徐树铮还有几个随员在原来铁狮子胡同的大总统府信步走着。这里原来森严的气派,人来人往的热闹,似乎都已经消失干净,只剩下满院子的衰颓凄清。原来无数次和袁世凯散步漫谈的小花园,现在只有满地的荒草落叶。段祺瑞走到一个小石桌前,无限感慨地拍了一下石桌,叹道:“宫保威风了一世,身后事却如此萧条,我们对不起他啊!那三个公子现在闹得怎么样了?”
徐树铮冷淡地笑了一下,他没段祺瑞那么多感慨,就像在说和他漠不相关的事情:“还在天津打官司,老头子就留下两百万的家产,动产不动产都在里面。大丧花了四十万,咱们北洋旧僚认了一半,现在三个公子互相指责对方是小妈养的,要独占家产,什么面子都闹光了。其实一个是瘸子,一个抽大烟,还有一个玩相公,这点钱到他们手里也看不住。”段祺瑞神色黯然,又问了一句:“宫保那些女眷呢?”徐树铮哼了一声:“谁还知道她们那么多?只有一个老六还守着园子,建了个佛堂在里面吃素念经,其他的要不帮着儿子打官司,没后代的听说还是王聘卿拉的空子,每人给了两万块打发走了。”
听到这些,段祺瑞半晌做声不得,最后才喟然叹道:“王聘卿我知道他,他是没有什么钱的,真是难为他了。徐东海和冯华甫手里都很有两个,他们又是受宫保知遇深重的人,怎么不出来帮两个……可惜我真是没什么钱,不然宫保的身后事,绝对不会这么凄凉。”
徐树铮对这个话题已经很不耐烦了,北洋残军突然发动,好像给他和赵秉钧的攻守同盟打了一针强心剂,顿时无数的想法都冒了出来。他们还去拉了原来的无路财神梁燕荪,想给马上要进入陕西的北洋军筹点款子和军火,想在西北自成一个局面。徐树铮想得还更狠,认为江北军的天下,系于雨辰一人,暗杀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他们唯一担心的就是无力号召现在抱团行动的北洋五将军,就想把老段拖出来当招牌。但是段祺瑞却一味的消极,今天更是有雅兴来看袁世凯的故居,真不知道原来那个刚愎自用、对权位看得极重的段祺瑞到哪里去了!没有他的话,自己和北洋现在残余的军事力量,无论如何也隔了一层。
他按捺住满心的烦躁,勉强回答段祺瑞的话道:“徐东海和冯华甫都是视钱如命的人,怎么能够指望他们有天良,怎么能指望他们做大事?芝老,现在归根结底还是我们自己要有办法!您还是尽早出山!西边现在几万弟兄等着您出来号召领导。北洋还有没有未来,就全看您了!现在全国上下,都对雨辰大权独揽不满意到了极点。本書轉載拾陸k文學網只要咱们的局面再次确立起来,还怕没有人和咱们合作吗?归根结底,中国的事情还要咱们这些老人才搞得好。芝老,您就别再耽误下去了!”按照徐树铮的性格,他原来给段祺瑞当幕僚长的时候,都是只谈公事,谈完走人,现在这样求他,真的是最大限度地放下他这个秀才将军的架子了。但是段祺瑞听了也只是如春风过耳,只是含蓄地微笑。他背起了手,在花园里低头散步,最后才含糊道:“小徐,这些事情你如果想做,我老头子也不能阻拦你什么。但是最近读书,我很有些心得,做大事情,似乎讲求的就是法、术、势三个字。这些东西,我还在揣摩,你似乎也该好好斟酌一下,我老头子不是不想出来做事,但是……现在真的就还是我们的天下了么?大家还是静下心来好好看看……雨辰在东北和日军敢于动武,我很佩服他。国家未来气运的事情……唉,还是看你们年轻人的。”
他的话颠三倒四,也不知道他心里想说的究竟是什么。几句话说完,他就背着手向园子的深处走去。在这片已经废弃了的园子里,他的身影,似乎和逝去的时代融成了一体,只留下徐树铮站在那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短暂的失望过后,徐树铮又握紧了自己的拳头,咬紧了牙齿,无论如何,这一次是决定干到底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如此碌碌无为地终了此身?更何况他们已经尝到过了权力的甘美?这条道,也只有走到黑了。。
而在天津的日本租界里,赵秉钧的公馆在这些日子里,也是来来往往的人不断。在一片市声繁华当中,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人大步地走进了他的公馆,才进二堂门口,光着头的赵秉钧就已经迎接了上来:“坦直坦直,你可算回来了!要知道我们在这里是等得望眼欲穿!怎么样?一切还顺利?”那个中年人摘下了帽子,满脸疲惫的神色,一时说不出话来。赵秉钧给他端来了茶壶茶杯,他也顾不得倒茶了,大口套着茶壶的小口“咕咕”地灌了一气,最后一抹嘴道:“还不错!这次在巩县和齐燮元的代表接上了头,已经花了大价钱在巩县定了两百万发子弹,还有一千条步枪,咱们算是和他们达成攻守同盟了。咱们在中原联络人马,做政治上的努力,他们在西面稳定局势,一定要把北中国的局面翻过来!段芝贵那小子最近态度客气了许多,咱们在巩县活动,他也没敢干涉。这小子就是一个墙头草!”
赵秉钧只是点头微笑,拉着王坦坐了下来。这些日子齐燮元他们独断向西,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他很是过了一些忐忑不安的日子。生怕雨辰采取雷霆手段,把他们这些残存势力一网打尽。这些日子不敢出租界一步,但是心里又在自我安慰,雨辰现在大局要紧,加上北洋也体现了他们的实力,该投鼠忌器,再想办法和他们讲条件了?直到雨辰这些日子以来,一直没有动员部队发动追击跟踪作战,他更是心思大定,野心也就不由得浮现出来了。这个小子现在掌握这么大的局面,终于开始觉得控制不住了?这样为什么我们又不能翻身呢?什么大选不大选的,雨辰精力全在上,都是一些屁话。要紧的还是实力和枪杆子!如果真的能把雨辰除掉,那他们在这个国家的地位,又该如何?一向做事毫无忌惮的赵秉钧真的是动心了。他看着王坦坐下来拿着帽子在那里扇风,压低了声音问道:“洪述祖在上海活动得如何?”他突然说起这个话题,二堂里,似乎一下子阴冷了下来。
王坦一怔,苦笑摇头:“在准备,雨辰的社会活动很少,咱们的资金又多挪用来接济西面,现在钱也不大凑手……先拖着。”赵秉钧断然一挥手:“横竖都撕破脸了,赌就赌到底!我卖了公司的股票凑钱出来也要办,时间拖得久风声就要走漏!***,就这么一铺了,一翻两瞪眼,成了咱们就是人上人,不成大家就亡命当白华去!”这个赵秉钧,虽然当过内阁总理高位,但是身上那种混混的味道,却是北洋高官当中最浓厚的。爱交朋友,赌性之大,已经是深入骨髓了。王坦被他说得一惊,在椅子上坐立不安地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收住了声音,已经在这条船上,大家的命运都捆在一起,看来真的是只能赌下去了。但是采用这种完全决裂的方法,以现在北洋的残余实力,如果失败了的话,那是真的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同时在天津,蒋百里的北方江北军总指挥部里,有一个警戒非常森严的小院落,参谋们都得到命令,从来不许跨足走到里面,也严禁提起总指挥部里有着这么一个机构。这个小院落里,唯一能用来形容的词就是“安静”两个字,每天都有人在里面不出声地忙碌。江北军内部,还有在社会上利用种种关系,初步形成的一个对重点事情、重点人物进行监控的网络,最后都汇总到这个院落里甲一号办公室。办公室的主人,就是现在越来越销声匿迹的白斯文上校,此时此刻,他正冷着脸看着一份份汇总的报告。
“……巩县兵工厂接受一百二十万元订单,正调拨库存子弹,并加三工生产步枪,段芝贵曾含糊提请蒋总指挥注意直隶某方面动向……”
“……王坦王坚直昨日抵津,今日去英国租界电报局通过水线给上海发电,电文底稿待查。段祺瑞秘书曾毓隽今日抵津,寓日租界安元大客栈。并未拜客,正严密监视当中。”
“十五师内部隐约有不稳现象,驻直豫边境之六十团近日加发一月恩饷,团长龚三春请长假离开部队,一营长代团长位置,该员为徐树铮从陆军部外放之二等参谋。密切关注中。”
他疲倦地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在他的办公桌上,关于南方地方势力的情报和报告已经堆了老高,一直还没有披阅,北方的情报却是随到随看。他每天都要向临时军务部提交一份情报当日汇总。电文一发就是老长,可以说北方这些蠢蠢欲动的势力,都是在他的监视当中。他也很有把握可以动用力量将他们一网打尽,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雨辰批转回来的都是“暂观其变”四个字。他也知道了赵秉钧的秘书洪述祖在上海活动,就是在策划暗杀雨辰的活动,上海方面的情报机构已经通过青帮洪帮在密切监视了。雨辰居然对这个事情都暂时置之不问,难道他不担心自己的安危么?有些事情他觉得看不透雨辰的想法,放在前清,想升官就要揣摩上司的心术,但是雨辰的心术却那么难以揣摩体会,绝对的难伺候。无论如何,还是当好自己作为雨辰的耳目这份工作!其实在他的内心,对这些带着阴谋味道的工作,实在是乐在其中。他摇摇头,扯过一张公文纸,在砚台上舔了舔笔,开始写今天的情报汇总分析。“……北方大局粗安,天津左近两万重兵,东北安蒙军也为泰山之靠,大局可望无虞,然赵秉钧和徐树铮的活动正日益加紧,不逞之徒发作当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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