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李平书心下暗喜,这个第三团也有一千五六百人,全是好枪,被雨辰整顿得很象个样子。现在丢在上海,又都是上海本地人居多,天高皇帝远的,到时候再拉拢一下,不就是自己的基本武力?这样算来,这三百万换个都督和一个完整的团,也不算太冤枉了。想着就将皮包干脆的交给了雨辰。笑道:“兄弟也不是想干上海都督这个苦差使,只是上海绅商们推戴,非要兄弟接下这个责任来,没办法,这种事情总要有人去做,也不必再说了……”
雨辰这时心思全在那张支票上,哪还有精神听他在那里说漂亮话。只是随口敷衍了两句。李平书不免心里又骂了几句财迷。觉得大事已定,就告辞出去了。他也不怕雨辰说话不算,上海的民心在自己这边,上海商绅议员都看好自己接任。现在这个财迷都督实惠也有了,还有什么理由不把这个都督让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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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十六章 竞标(下)
看着李平书走了,雨辰吩咐卫兵道:“把军需处王处长叫来。”又看看手上的支票,叹息道:“真是可惜,只能拿一半。”
王廉没一会就进来了,行了个礼道:“都督,那笔款子已经转到光复银行去了,这是季老签的收执。”雨辰接了过来,又把手上支票递给王廉道:“我马上写个手条,你把这款子也赶紧转到光复银行去,再开一张一百五十万的支票出来。到手的钱要吐出一半,真是不甘心啊。”
王廉本来就是苏南大商人的子弟,虽然当了军人,却最是圆滑可喜的一个人物。他笑道:“恭喜都督天天有进项,咱们苏沪革命军,现在家底也颇不小啦。真的想全要,翻转脸干没他的就是了,怕什么呢。”
雨辰笑道:“你小子心比我还黑,做人呢,还是留点余地的好。快去办事罢!”王廉笑着去了,出门就看见吕逢樵板着脸正准备进来。王廉朝他笑道:“吕大团长,找都督有事情么?都督心情正好,说什么都准成。”
吕逢樵冷着脸看他,沉声道:“子渊,你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帽子也不戴正,风纪扣也开了,要知道你是军人,不是商人!”
吕逢樵说完也不理他,自己喊了声报告走了进去。王廉下意识的扶正军帽,扣紧风纪扣,笑了一笑:“这个孤寒鬼。”
李平书回到自己的住宅,也不想去财政署办公。在自己宅子里会了一下午的客人。说着当都督后的打算,人们自然是恭喜不迭。都督两个字喊得天响。李平书也矜持着让自己不要太得意。到了晚上就早早上床休息去了。明天正式布达,这些日子一直都没休息好,可要养足精神了。
第二天早上正好梦方酣的时候,自己就被猛烈的摇醒过来。他睁眼一看,就见李燮和满脸是汗,手上抓着两张布告纸在那里喘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皱皱眉头:“枉中,什么事情急得和失火似的?等我起来洗漱完再说。”李燮和指着那两张布告,大声道:“还洗漱!事情完全变啦!”
李平书狐疑的拿起布告看看,顿时就象被雷劈中了一样。这两张布告,一张是中华苏沪革命军誓师宣言,这倒不必去理他。另一张却是说雨辰率师出征后,上海都督由陈其美接任,自己还是个财政长!他怀疑花了眼睛,再仔细一看,白纸黑字写得分明,连那一个军政府的大印,都盖得是鲜艳夺目。
他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我去寻那个赤佬!前前后后我替他筹了六百万的款子,他居然是耍我!”现在他拿手枪崩了雨辰的心思都有。
李燮和不住摇头:“他早上八点就在张园召开誓师大会顺便替英士兄布达,事情已成定局啦。听说英士他们在华界开了鸦片烟禁,整整报效了三百九十万的款子!这都督倒真象是做生意的,价高者得,童叟无欺。”李平书一看座钟,七点三刻。马上疯了也似的按铃叫用人,吩咐备马车。
等他和李燮和赶到张园的时候,已经是人山人海。张园里面五百个中华苏沪革命军的士兵站成方阵,周围全是各团体,各组织的代表。主席台的布置还是和上次一样,不过横幅换成了“中华苏沪革命军出征誓师大会”
雨辰的演讲动员正到了尾声,陈其美穿着整齐的洋装站在他的身子侧后一点,身上披了绶带,满脸得意的神色。
“…………此次出师,我们革命军人就抱定有敌无我之决心。誓以自己血肉将顽敌在我华夏河山上扫荡干净!本司令已经预立遗书,要不就活到全国光复那一天,要不就死在敌人阵前,没有第三条出路!”
掌声欢呼声又响成了一片,席卷了整个张园。陈其美上前一步,大声道:“本都督代表上海三百万市民,给雨司令授旗!”两个中西女塾的漂亮女学生穿着整齐的制服走上来,将一面大旗递给陈其美,陈其美又郑重的将旗帜交给了雨辰。雨辰年轻的面孔上满是严肃的表情,将大旗展开,在空中挥舞。旗色鲜红,上面四个大字“沪上先锋”
随着旗帜的每一招展,欢呼声就一浪高过一浪。李平书头晕眼花,在后面有些站立不定,低声对李燮和道:“回去,回去。我等会再去找他。”这时候他真的万念俱灰,光复会在上海的十年经营,被这位平空冒出的雨都督一番风云雷电的拨弄,就成了画饼!
五百名苏沪革命军挑选出来的士兵,唱着歌曲,抗着枪。在华界里整齐的游行了一圈,为这次出征造足了势头。雨辰连这个发财的机会也不放过。队伍后面还跟着几十个士兵,每两个人抬着一个木箱子,箱子上贴着“爱国出兵捐”的纸条,沿路接受市民捐款。情绪被鼓动到了最高处的市民们纷纷将钱钞大洋首饰丢了进来。到了晚上一统计,居然也有三十多万元的财物。
李平书和李燮和是中午赶到制造局前都督府的,他连拜会陈其美这个新都督都懒得去。就一心的来找雨辰讨个说法。他到的时候,制造局内部已经忙成一团,来来去去的都是军官士兵,不时还有骑兵传令兵拿着命令公文从他们身边驰过。没有人有空闲搭理他们。等他们被卫兵迎进了雨辰办公的屋子。就看雨辰和麾下几个团长营长,还有参谋处的一些参谋趴在桌子上正在标识地图。
李平书咳嗽一声,看着雨辰的眼睛都红了。雨辰抬起头来,面色平静的朝他们两个点点头,又朝军官们道:“你们仔细编列一下列车的行次,还有船运的组织,到时候我找陈都督要东西。第一次行军作战,这些都要稳妥再稳妥了!”。
说着就带着二李走到了里间。还没等李平书开口,就笑道:“平书兄,这次的事情实在对不住,兄弟也没有办法。昨天晚上上海咨议局上百个议员联名推戴,还有上海的几十个团体都推举英士兄,兄弟唯上海的民心是视。只得将这个担子卸给英士兄了。平书兄知我谅我,知道兄弟也是一心为公,也是没有法子的事情。要打要罚,兄弟全认了。”
昨天上海咨议局的议员一多半在我的公馆!李平书几乎吼了起来。他咬着牙道:“这事既然没有办法,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只是兄弟垫付的三百万军饷,还请雨司令发还,兄弟经历了这件事情,已经是心灰意冷,就想把前后首尾了结干净,从此就不问世事了。”
雨辰哦了一声,起身就去找支票。还在那里劝慰李平书:“平书兄,你还是上海军政府的财政长嘛!这也是兄弟替你争取来的,革命事业正需要平书兄这样的大才出力,怎么就这么说出灰心的话呢?兄弟替平书兄不值啊。”
他翻出一张支票,拿在手上苦笑道:“本来这都是苏沪革命军的公款,是战费。很难再拿出来的了,但是兄弟想到平书兄也不容易,拼死的争取,退了这些出来…………唉,现在不管说什么,都是兄弟惭愧啊。”
李平书冷着脸一把从他手上抢下支票,仔细看看却不是原来开出的那一张。却是光复银行开出的一百五十万元的支票。他挥舞着那张纸:“还有一半呢?”
雨辰继续苦笑,表情无辜得很:“兄弟不是说了么?这已经是公款了。兄弟也不能随便提出。但是经过兄弟力争,说其中一百五十万是上海绅商的捐款,我们自然能收用,还有一百五十万是平书兄私人垫出的,我们不能让平书兄吃亏,这才提出来的,当真为难得很啊。”
你和谁力争去?李平书完全失态了:“雨辰,你少给我耍这些流氓手段!我跑江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今天爽快全交出来便罢,不然我和你没完!”
他的声音又高又厉,头发也蓬乱了开来,红着眼睛似乎就想扑到雨辰身上。雨辰只是无所谓的笑着。门口帘子一掀,吕逢樵冷着脸和三四个护兵走了进来,手中的自来得都大张着机头。
李平书厉声笑道:“你开枪啊!开枪啊!冲这里打!”李燮和忙拉住神智有些昏乱的李平书,拖着他就朝外走去,一面沉声和我说:“雨司令,做人不要太过分了。大家都是同志,留点大家再见面的退步。”雨辰微微笑道:“我和平书兄是什么交情?枉中兄大可以放心,马上兄弟就是要到前线拼命的人了,还有什么看不开的,一切以光复大业为重。”
李燮和叹口气,硬将还在不住喝骂的李平书拖了出去。雨辰抱着膀子看他们离开,只是摇摇头。他问面无表情的吕逢樵:“逢樵,你觉得我怎么样?”
吕逢樵一个立正:“报告司令,你很无耻!”
雨辰眯着眼睛,神色平静得很:“无耻就无耻,总比无钱好…………”
李平书就这样被扫进了历史,在原来的时空里。他本来还为光复出了很大一把力,先后担任过上海、江苏乃至临时政府的要职。但是在这个平行世界里,他却就从此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什么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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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十七章 江浙沪联军
镇江码头。
来了?来了!在码头聚集的人群爆发出了一阵巨大的欢呼声。两艘冒着黑烟的炮舰威风的开在最前面,犁开了江水。后面就是原来用来给清朝海军大臣作为巡视舰的舞鹤号,上面悬挂着雨辰的将旗。再后面才是登瀛洲号运输舰,还有火轮拖带的大队木船。
中华苏沪革命军终于在1911年的11月25日,开到了镇江。
船慢慢的都靠了码头,戴着五色徽军帽,穿着整齐的黄呢制服,穿着皮靴的苏沪革命军士兵们排成了队,陆续下船。在迎接的镇军士兵们羡慕的眼光中,这些从上海来的士兵们营养良好,装备齐全,胸前的子弹袋装得满满的。一匹匹骡马从船舱里被赶了出来,小心的走下跳板,这些牲口驮着的马克沁重机枪包裹着深绿色的枪衣,神气的在向镇军士兵们炫耀。
雨辰乘坐的舞鹤号也靠近了码头。林述庆和陶骏保早已在那里等候着他。旁边还站着一个佩着指挥刀的年轻人,高过膝盖的马靴铮亮。听着码头苏沪军军官们的口令声响亮。在忙着集合队伍。林述庆朝陶骏保苦笑道:“这雨司令走了一趟大上海,顿时就发了洋财,早知道,我们也就走这一趟了。现在人家势大,我们势弱,想想真没什么味道。”陶骏保冷冷的回答:“各人有个人的缘法,我们尽好自己的本分也就可以了,马上浙江的支队也要过来,我们这三处集合在一起的大军,可全要这雨司令补充接济了。”
正说话间,雨辰已经拉着吴采,春风满面的大步走下跳板。三个人顿时打起了精神,看着这个现在已经名动全国的青年都督。
他比离开镇江的时候粗壮了一些,脸上也少了些书生气。唇上淡淡的留起了一撇胡须。身上的军服笔挺,还披了一件军大衣。马靴的马刺踩在跳板上叮当做响。还没走近他就朝着林述庆高声笑道:“颂亭兄,违教久矣!上次去上海的时候,兄弟带走了几员颂亭兄麾下的干将,这次见面先不说其他的,赔罪在先!”
两人走得只有一步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敬了军礼,又热烈的握起了手来。林述庆对着他身后吴采笑道:“念荪,干嘛觉得不好意思?我这里出去的时候是队官,现在已经当了团长,我也为你高兴啊!大家现在一起组成联军,大家又在一起干了,有什么不好?”
吴采勉强笑了一下,朝林述庆敬了礼。站在雨辰身边抿着嘴并不说话。林述庆拉着雨辰的手:“这里大家都是熟人,只有一位雨司令没有见过,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代表浙军先来联络的代表,克强先生的长公子黄一鸥同志!”
那黄一鸥矜持的笑笑,也朝雨辰敬了个礼。雨辰看着他穿着校官的制服,方脸大耳,自有一种世家子弟的气度。忙握住了他的手:“久仰得很,久仰得很啊!克公现在在武昌情况如何了?”
这就是雨辰在装白痴明知故问了。黄兴才到武昌的时候,大家都把希望全寄托在他身上,黎元洪还特地仿汉高祖登台拜韩信的例子,搭了拜将台给他升帐。还派出骑兵手执“黄兴到”的大旗昭告四方守军。但这位老先生的部下却太不争气,连连被冯国彰的北洋劲旅打得败退,先丢了汉口,又丢了汉阳。威信在湖北也一落千丈。
雨辰挑这个话题出来,实在让黄一鸥这个心高气傲的年轻人有些下不来台。不过这小子也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物,轻巧巧的就转了话题:“家父在武昌是屡败屡战,仍然在坚持。不过也吸引了满清的全部劲旅,长江中游的苦战,就是要为我们在长江下游的大举创造机会。雨司令作为同盟会的后起之秀,当不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
这小子,故意的把后起之秀这个词咬得很重,想来也是讥笑雨辰这个大可怀疑的同盟会身份。雨辰哈哈一笑,牵着几个人的手就朝前行去:“此来就正如一鸥兄所说,光复南京的事业,不能再拖下去了。我雨辰拼了性命,也要把南京城打下来的,就算死,也是要死在南京城下!”
看着雨辰一副在那里作为老大派头的样子发话。林述庆和陶骏保对望了一眼,都微微摇了摇头。
“这次江浙沪联军合兵一处,镇军有两个旅,三千五百人,浙军有一个支队,大概四个完整的步兵营,两个巡防营,还有半个炮兵营,三千二百人。然后就是雨司令的苏沪革命军主力了,三个步兵团及完整的直属分队,接近八千官兵。毫无疑问,我们这三支队伍以雨司令的部队为主力。更要紧的是,浙军没有兵站,而镇军也极其缺少军资储备。我们这三支队伍的接济,就全要靠雨司令设法了。我深信,南京必下,革命必成。而雨司令在光复史册上的地位,也必然光辉灿烂!”
黄一鸥的实力分析的一席话收煞极其漂亮,他目光炯炯的看着雨辰。雨辰却不为所动,在那里呆着脸出神。他在盘算自己手上的东西呢,怕吃了大亏。
他在上海前后捞了1400万元左右,花了450万办银行,建军和主政上海快一个月花了200万左右。还剩750万,都放在几家银行里面,陈其美接任上海,除了物资上面能有些补充,钱实在是没了,自己这一个月搜刮得也实在狠。自己这一万队伍,一个月大概要15万的样子,其他部队加起来12万顶天,要是能早日打进南京城,估计也有不少生发。自己才起步,每一块钱的投入都要有回报,镇军似乎很快就解体了,自己要是以这些投入换来镇军的实力,似乎也比较划算。
想到这里,雨辰慨然道:“那没有问题,兄弟都包下来了。毕竟在上海发了二百万的财,不花在光复事业上,还想用在哪里?只是兄弟的部队都是发的光复饷,可能要苦一下大家了。”。
他的态度表现得这么慷慨,大家都很满意。马上就开始讨论最实质性的问题。这个江浙沪联军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样,这个联军的头到底谁来担当。原来在和这个平行世界不相关的另一个世界的历史里,是第9镇的统制徐固卿在陈其美的力挺下担任的联军总司令。而在这个世界里,陈其美才接的上海都督位置,徐固卿还在上海的某家旅馆郁闷度日,谁当这个联军司令就成了最现实的问题。
雨辰实力最强,也包揽了全军的供应,照理说这个总司令位置他应该当仁不让。但是他的资历实在太浅了,在国内以前一点名声都没有。部下想推戴他的,也的确觉得有些说不出口来。
一时在镇军司令部里,这个营以上军官组成的会议群体,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雨辰微笑道:“这还有什么好讨论的?要办的事情那么多。为个总司令大家烦恼这么久,也太不象个革命军的样子了。我提议让林司令担任联军总司令,颂亭兄是革命前辈,又是标统出身,最有声望,也最有资历…………”看林述庆想开口推卸的样子。雨辰站了起来,马靴在青砖地面上踩得清脆着响。
“兄弟觉得,就这么定下来!大家可能觉得我雨某人不好安排,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不论是兵力还是后勤,这里都是兄弟最多最大,兄弟就自荐当个联军副司令,联军的总军需也放在兄弟的副司令部里,这就算两全其美了,大家觉得呢?”
林述庆有些扭捏不安,说好不对说不好更矫情。黄一鸥站了起来:“我们浙军拥护这个决定!林司令担任联军总司令再好不过,雨司令出任艰巨,也是人尽其责!”
陶骏保也站起来点点头:“的确,现在没时间多讨论这些问题了,早点把架子搭起来,咱们就要讨论怎么打南京了!”
中华革命史记载,1911年11月25日。在镇江组建了江浙沪联军总司令部,在沪军和浙军的一致推戴下,林述庆担任联军总司令,陶骏保为联军参谋长。雨辰担任联军副总司令,吴采担任联军副参谋长。江浙沪联军1.5万余人,厉兵秣马,准备向满清在东南的政治中心发起进攻。大战在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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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十八章 前哨战(上)
南京,这个位于长江之滨。历称六朝古都的城市。是控扼长江下游咽喉。辐射力在当时可以震慑东南的最要紧的南方城市。在南京城的西面,浩浩长江自此奔流而过。在北面和东面,钟山将南京城半圆形的包裹在里面。在西面,是秦淮河流域的低洼沼泽地带。除了这些天然的屏障,城东还有玄武湖这片水障,南京的城墙,也是除了北京之外。最完整最坚固的城墙防御体系。此时在南京城内,还有着张勋的四十营江防军和两路巡防队,加上督署卫队和满城的旗兵,整个南京城无虑有三万守军。要论起实力来,的确是满清在江南的最大的城市要塞。而雨辰他们要攻打的,正是这么一座城市。
在南京城北六十里外的秣陵关。江防军宏字营的一个步队营在这里驻守(江防军的营为巡防队的营编制,分为大营小营,大营4~500人,每营五哨,每哨十棚,小营300人,分三个哨),起着为雨花台,紫金山半要塞阵地前哨和屏障的作用。自从这四百来人在这里扎下卡子,周围百姓可就倒了大霉了。除了正常的需索供给,抓差拉夫外。什么偷鸡摸狗,奸淫掳掠的事情也很不在少数。这些花布扎头的江防军官兵们,更是开起了赌场,几个席棚一搭,吆五喝六的每天也甚是热闹。
1911年11月27日这天带这个营头的有着参将衔的唐进财唐大管带正在这里打摊打得热闹,他又做的是皇帝。手风正顺,吃下的赌注已经堆了一桌子。正意气风发的时候,底下一个马弁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远远的就喘嘘嘘的喊报告。唐大管带心情大坏,把眼睛一瞪:“你爹死啦!这个时候还来打扰我!”
那马弁吃了排头心想,我爹不就是你舅舅?你咒自己舅舅死了,似乎也不是什么还彩头。这个念头不过一闪而过,忙不迭的向唐管带报告:“在我们卡子前面,有几十个民党骑兵出现了,远远在看我们的阵地!”
唐管带一下站了起来,连赌桌都带倒了。筹码赌具撒了一地。陪他赌博的几个小乡绅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呼一声,忙着跑回家照顾去了。唐进财将桌子上的大皮带一拿,敞着前襟就骂骂咧咧的朝外走:“这帮杀不绝的民党!还要回来找死!”
就听到砰啪一声,远远的似乎开枪了。紧接着枪声就响成一片。唐进财的表弟马弁一下趴在了地上。唐进财也不去管他,自己大步的跑回了自己的卡子。朝外一望。果然有影影绰绰三四十个骑兵在自己的步枪射程之外游荡,看他们的军帽就知道是新军。他们在马上肩着步枪,不时的朝这里放上两枪。自己这边一个营的弟兄大概有一半人在自己的卡子里,乱纷纷的也还枪了。但是距离太远,双方都没什么威胁。
唐进财虽然粗鲁,但是毕竟是老军务出身,从张勋在山东剿义和团的时候就跟着他了。他一看就明白,这几十个骑兵不过是来侦察他们火力的。他扯着破锣嗓子大叫:“停火停火!都他娘的别打啦!”
他几下把自己扎束整齐,朝几个过来的哨官下命令:“给我召集选锋!每人一块大洋的赏号,拿到一个首级再加赏五块大洋!老子要三十个人,把这帮六条腿的兔崽子打出去!”他手下几个哨官嗷嗷叫着,四下去召集弟兄去了。
唐进财取过一把六响左轮别在腰里。又抄起一把温彻斯特的连发步枪,比起营里正式使用的曼利夏快枪,他更喜欢这个老家伙。不过几分钟的事情,三十来个亡命徒已经集合在他的身边,有的人还脱光了膀子,满脸的浑不吝的神色。唐进财满意的点点头:“大家都跟着我,到时候数脑袋分犒赏!刘二瘸,把统领给咱们配的那架老黄牛拿出来,先给他们来一家伙!”
唐进财带着三十来号人,猫腰顺着沟垄悄悄的向前摸了过去。背后一挺马克沁机枪也断断续续的响了起来,自己弟兄摆弄这个家伙很不熟练。子弹三打两抽壳的,有些更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那些骑兵还在射程之外徘徊,偶尔还一两枪,只有个小军官模样的在马上用望远镜在观察,不时的拿出图囊在上面记点什么。
这三十来个人借着地形摸到离这些骑兵还有七八十米的地方。唐进财招呼大家把枪都架了起来,一声放字出口。步枪全部打响了,马上四五个骑兵一头就栽了下来,包括那个小军官。唐进财一声呼喊,带着人就扑了上去,这下明显出乎这些骑兵的意料,步枪胡乱射击了几下,就纷纷拨转马头逃了下去。江防军的士兵冲了过去,唐进财第一个就把那军官的望远镜抢了过来。用沾满泥土的靴子拨了一下已经死去的军官,他翻了过来,子弹是从他胸口穿过去的,背后老大一个血窟窿。一张娃娃脸还很干净,已经失去了神采的眼睛空洞的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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