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听汪精卫在那里说得慢慢激动起来了,宋教仁也只是皱着眉头不说话。半晌才像是有些为难地说了一句话:“议会咱们不占多数啊……”汪精卫胸有成竹地笑笑:“钝初,这次你怎么没感觉出来?联合内阁的其他党派就没有意见么?参议会我们且不去说他,众议院咱们还是有办法争取一个简单多数的。只要你点头,我就去干。我是赤胆忠心地扶保你啊。”说到最后他开了宋教仁一个玩笑,引得宋教仁哈哈一笑。他站起身来拍着汪精卫的肩膀,说话的口气很有些感慨:“精卫,我谢谢你!现在这个国民党的局面,咱们维持得不容易啊!但是现在国家好不容易安静一点,这个事情先不要马上去做。我要和雨辰再谈一谈,弹劾只能是我们最后的手段,而且很可能是两败俱伤。我以公心和他交流,相信雨辰也会是明白人,只要他改了这个总是想把一切揽在手里的作风就好。他的声望,我们现在捆在一起也赶不上啊!有了他的号召力和凝聚力,我们这才像一个国家。再等等……再等等好吗?该争取的,我一定会争取的。”
汪精卫被宋教仁的话说得一怔,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沉默了一下最后笑道:“钝初,现在大事情你拿主意,你说什么还不就是什么?我听你的!成!我们这几天就等你交涉的消息,我先去做我那个空头交通部长去!”他站起身来就要走,面上的笑容也是爽朗至极。宋教仁也笑着拍着他的肩膀,亲自送他走出门。看到宋教仁才回去,汪精卫的脸就沉了下来:“竖子不足与谋!”他在脑子里面盘算,同盟会国民党的势力现在再不采取抵抗手段的话,只会被雨辰一步步削弱最后消化,最后就可真全是他的天下了!可笑宋教仁还要采取什么以公心对公心,他有雨辰的实力么?现在不多给他制造点障碍,打击他的威信,以后该怎么办?可惜宋教仁非要抱着什么相忍为国的态度。难道自己真的要改换门庭投靠注定会胜利的那一方了?自己的政治生命,还不想那么早结束呢。不过这个事情,还是等到国际上面的事情稍微有些眉目再说……雨辰现在也不是绝无风险。他矜持地笑笑,快步朝自己的汽车走去,他的夫人陈璧君才从广州过来,虽然他在政治上面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但是和这个夫人倒真是伉俪情深。今天晚上,就好好陪陪自己的太太!
这个时候送走了汪精卫的宋教仁,却在看着新成立的欧美局势研究会的第一份正式白皮书的报告。在短短一个月时间内,这个欧美局势研究会就搜罗了国内相当多顶尖的人才,这些人对出来当官未必有兴趣,能加入这么清贵的国家智库,却是感到于有荣焉。一个月内,就推出了第一份关于欧美现阶段局势的完整报告,虽然还难免粗疏,但是却是新民国第一次系统地研究整个世界的开始,有着非常重大的意义。
宋教仁放下了眼镜,用力揉着自己的眼睛。欧洲这场大仗看来真的是要开打了啊。这些学者都一致估计,大战会让欧美列强放松对远东的控制。也许是一个发展的好机会,这个时候保持中立也许是一个最好的方式。他们分析大战将在秋天甚至更早一些就会爆发,还援引了一些新大陆观察家的评论。这样算来,西方列强留给中国表态的时间也不多了。他这时忍不住有些责怪起雨辰来了,当时国际承认的问题,一直拖到大战开打该多好?到时候还怕欧美不承认吗?非要联合德国来个挟洋自重。本来不关中国的欧战现在也把国家卷了进去,真是非常麻烦!不行,自己真的需要和他好好谈一下,大家商量出一个最好的应对办法出来。这是雨辰的责任,也是他的责任。是他们这些高官应该对国家民族承担的责任!。
1911新中华 第五卷 新世界 第十九章 新府院之争
现在内阁政府的部长当中,最繁忙的一个绝对是现在的工业部部长谢明光先生。他超过邓肯那个雨辰起家时候的老人,一下坐在这个要害大部的位置上面,不是没有人说闲话。内部外部的都有,稍微客气一些的就是说他为雨辰带来了巨大的油田收入,雨辰才酬谢他这个书呆子这么一个位置。恶毒的话谢明光都不愿意在心里想。他只是想勤勤恳恳地做事情,现在这个位置哪怕遭受再多的攻击,他也不会离开的。发展祖国的重工业,自己能在其中尽力,已经是他毕生的梦想了。当他在美国的新墨西哥州、底特律等地方,看着那些林立的厂房、烟囱、油田……他那时总会想着他的祖国。而现在,自己就身在其中。
马鞍山附近的工业厂区现在规模已经颇大,春天已经降临了这个未来注定要成为中国新鲁尔的地方。烟囱冒出的浓烟在无风的天气里笔直地上升入晴朗的天空里面,绿意就点缀在这一片的洋灰建筑和钢铁之间。这个地方临近中国的华东金融区,又在雨辰基本统治地盘的腹地。铁路、水运都很方便,吸收东部的资本也容易。也有矿山和煤炭,除了局面不太开阔,其他的一切条件都是现阶段最合适的。谢明光看着自己的这些心血,却想到了东北那块土地。那才是发展重工业的好地方啊!资源、交通都是全国最好的地方,局面也相当的开阔,地广人稀,适合建设。但是那里却是在日本的马足之下,只能成为国防区域,什么建设都要留待以后,想起来真是令人万分的遗憾!他记得曾经在雨辰的办公室,看着雨辰拍打着地图上面那块东北的土地:“总有一天,咱们会让东北完整地回来,让这里成为东北亚的工业中心,甚至辐射整个东西伯利亚!明光,现在咱们要忍耐,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
他叹了一口气,靠在汽车的椅背上面,看着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变幻。现在自己一个月要往这里跑三趟。没办法,雨辰给自己的压力实在太大了!让他不能不把精力全部集中在马鞍山煤钢联合企业上面,其他的重工业建设只好先放着。德国的机床还有技术过来的不少,这是雨辰外交的功劳,但是以中国薄弱的技术底子和缺乏的人才,要把这些东西消化,就需要现在这些人加倍地努力!在1916年以前,马鞍山这个联合企业需要达到钢铁产量四十万吨,梅山火力发电厂需要能够提供足够的电力供应。还有现在正在陆续开始的硫酸厂、机床厂等等重工业厂子,一切都是刚起步,一边建设一边学习。本来已经有些规模的军工生产也要扩大,计划在今年要生产仿德九八式步枪十万支,马克沁重机关枪上千架,还有数百门的各型一二式迫击炮,还有正在仿制的法国七十五毫米速射炮和一百零五毫米的重野战炮。加上大量的弹药炸药,这些就吃掉了他手头掌握的大部分资源!雨辰真的打算还要打一场大仗么?以中国薄弱的国力支撑,就算全部资源投进去,也是不够看的呀!
在谢明光昏沉沉的思绪当中,汽车已经开进了厂区办公洋灰楼的大铁门里面,这种重工业厂区特有的那种味道顿时弥漫在整个空气当中,煤灰到处都是,小小花坛上面的花都是黑色的。但是,就是这种环境让谢明光精神一振。从座位上面挺直了腰,自己推开车门走了下来。马鞍山煤钢联合企业的总办,是原来汉冶萍公司的一个副总经理张声涛。他被破格提拔到了这么重要的一个位置,也是留美学习工业的学生。他已经很习惯工业部的部长和次长把这里当做自家的后花园,有事没事跑过来检查指导工作的情况了。他穿着一身黑色的制服,也没有随员,就在门口恭候着谢明光。整个雨辰手里的军工联合企业,现在就是他现在管理的这个地方是最宝贝的了,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就不怕以后没有高升的机会,所以这位张先生的行事也笃定得很,倒也不怎么拍谢明光和邓肯这两个人的马屁。
谢明光从车子上面下来,舒展了一下自己长途坐车的疲惫。司机和他的随员也都下来了,都是从雨辰卫队里面抽调的穿着便服的军人。从这点可以看出雨辰对这位工业部长的重视之情了。他看着张声涛不紧不慢地走了过来,笑着打招呼道:“澜波,怎么样?看见我们来是不是又满心的不愿意?觉得咱们又给你压任务来了?”
张声涛笑着迎着谢明光朝办公大楼里面走,来来去去的人都忙忙碌碌的,也看惯了谢明光的到来,没有一个人停下来多看一眼的。没什么官架子的谢明光也习惯得很。这个联合企业的厂训还是雨辰写的呢,什么“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八个大字。就听见张声涛一路走一路说:“我的部长大人啊,现在百废俱兴,我宁愿先把时间和钱花在培训技术人员和熟练工人上面,生产任务你们压我头上,我也只有顶着,反正也是个完不成。到时候您爱怎么办就怎么办……总统性子很沉稳的一个人,怎么在我们的生产任务上面压得这么紧?生产这么多军火,要装备多少部队才够啊?工业建设这个事情您也知道,不能急,要慢慢来,基础还没打好就想跑,那不是做梦么?这种基础工业的建设最忌讳长官意志,部长大人,您也是懂行的人,看我说得有没有道理?”
谢明光欣赏地看着张声涛,他却浑不在意的样子,谁也不知道这位道地的留美学生怎么能养出这么一个老牛皮筋的性格。回国服务的时间也很早,当初前清时他在汉冶萍的时候,在那个官派味道最浓的企业里面就是一个另类。不摆官架子,很重视争取工人的福利。虽然被当时的盛宣怀赏识,一直坐到了副总经理的位置,但是一直都是被排挤的。后来因为邓肯的推荐,才坐上了掌管马鞍山联合企业的总办位置,还是原来那个不紧不慢的性格,不好高骛远,不好大喜功,只是踏实地做着建设工作。马鞍山联合企业里面的工人的福利还有教育设施,是全国乃至亚洲都是最好最完善的。他这样花钱,从谢明光到邓肯,都是相当的支持。在这些人看来,马鞍山现在的局面,是种子,是样板,是未来全国工业发展的基础。虽然雨辰现在在这上面毫不吝惜投入,有些急功近利的样子,但是他们都顶住了来自总统府方面的压力。在这些人的心中,是有着一个从无到有的蓝图的。。
谢明光朝张声涛挤了挤眼睛,两人都会意地笑了。谢明光嗯嗯啊啊地说了一阵官话,无非就是要加快建设进度之类的。张声涛也肃立恭听,但是绝对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等谢明光说完之后,张声涛笑道:“部长大人,还是老规矩,等会在工人食堂吃饭,晚上给夜校上课,后天回南京?”谢明光微微摇头:“这次不成啦,总统要我随时在左右,以备咨询,他似乎这些日子在筹划什么大事情,对下面工作的压力,也给得越来越大了。我总觉得他是在焦急地等着什么,想在之前把所有事情都准备好……”他从张声涛的办公室里面向窗外望去,目光有些遥远,下工的汽笛声音就在这个时候尖厉地响了起来,两个人都相对无言。谢明光是把自己的工业救国之梦和雨辰的政治生涯捆在了一起。但是雨辰现在却似乎有些浮躁的样子,谁也很难猜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中国即将面对的,又将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政府的内阁总理,来拜访政府的最高元首总统先生,自然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平常日子里,为了体制的尊严,两位都是不照面的。要不就是总统令需要内阁总理附属,要不就是内阁总理的行政命令需要总统用印,都是公文往来。这次,却是宋教仁总理亲自来拜会雨辰总统了。这一天连雨辰都动手把自己办公桌收拾得干干净净,在约定的时间里面站在小会客厅门口等着他。毕竟他的体制要尊贵一点,还不用走到总统府大门外去等宋教仁。时间刚刚指到十点的时候,就听见回廊外面一片皮鞋杂沓响亮的声音,雨辰也摆出了温和的笑容,努力想营造出一片合家欢的氛围。稍停一会儿就见穿着大礼服的宋教仁和几个随员很正式地出现在他的眼帘,这次双方在面子上都是客气到了万分。雨辰老远就伸出了手去:“钝初先生,这次屈驾枉顾,让你亲自来拜访我。雨某真是愧不敢当啊!欢迎欢迎!请进,咱们入座高谈!”宋教仁快走了几步,伸手握住了雨辰的手,一个小幅度的鞠躬礼表示尊敬。也笑道:“总统事务繁忙,在下没有要事怎么敢打扰总统。当真是违教久矣,这次能亲来就教,在下心里也是欢喜得很的。”两人相视一笑,携手就走进了会客厅,分宾主坐下,两人相处得这么春风拂面的样子,两人的随员可都在心里绷着劲,这次见面,可没有那么简单哪!
果然才一坐下,雨辰端着茶碗还微笑着没有开口。宋教仁已经态度很恭谨地开始发话:“大总统,上次内阁的行文,想必您已经看到了?”雨辰有些装傻的样子:“什么行文?每天都有不少……难道是那份?钝初先生要总统府就现在的外交政策做一个说明?钝初先生哪,我现在一个大使不见,一个外国朋友不会,埋头在国内事务里面。外交部又是内阁的下属,伍文爵先生又是你的老同僚。外交政策如何,应该是内阁最为有数,怎么行文到总统府来了呢?我实在不知道怎么答复,就搁置起来了。钝初先生此来,难道为的就是这件事情?”他装得实在无辜,好像真的自己百事不理一样。谁不知道民国外交政策,一直都是牢牢掌握在他的手中?从和西方列强谈判,到和德国签订友好合作条约;从英美借到币制改革的借款,直到最近迭次推托会见西方列强的大使。不都是他掌握着整个大船的航向?现在却明目张胆地在这里和宋教仁装傻,连这位好脾气的总理,都有一种轻微受到侮辱的感觉。他忍住了那点怒气,也觉得今天的雨辰有些不好打交道,虽然面子上面客气有礼貌,但是话语背后那种拒人千里之外的味道,却是掩饰不住的。
他在椅子上面朝雨辰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尽量摆出了推心置腹的样子:“总统,这事情不是小事情啊!国际上面风高浪急,我们政府成立未久,基础薄弱。是经受不起在大国之间这样的投机的!我们应该摆明自己的立场,在国际当中不偏不倚,做到绝对的局外中立,集中精力,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把我们国内的事情办好!总统现在游走在欧洲两大势力之间,国内有识之士,无不为这种行走在悬崖边上的政策而感到忧心忡忡!所以,大总统,我们内阁恳请总统能逐渐冷却和德国现在的关系,而发表绝对中立的声明,则国之幸甚,民族幸甚!”
宋教仁能有这样的见识,这样的心思,已经是非常了不起的事情了。民国可谓有着一个不错的总理,雨辰在心里对宋教仁是非常的赞扬,但是面子上却还是不肯动什么声色:“钝初先生,当初和德国签署友好合作条约,内阁也是附属的啊!数千万金马克的贷款,技术和专家的支持,当时大家都一致认为这是德国友谊的表示!现在突然要冷却关系,置条约于何地,置国际公信力于何地?至于英美法等列强,我国一向秉承等距离外交的原则,并没有孰轻孰重这么一说。您的这些意见,是不是再仔细斟酌一下?”
宋教仁看雨辰又是装作无辜的样子,真的想叫喊起来。最后还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又用眼光安抚了一下自己手下那些跃跃欲试的随员们。坐在椅子里面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大总统,依您来看,要是欧洲真的局势决裂,到底哪一方面会取得最后的胜利?”
看来宋教仁要给自己上课了呢,雨辰在心里好笑地想。在宋教仁看来,自己大概就是一个只会一味使用强硬手段,采取冒险投机主义办外交的军人总统。国际局势的未来走向,如果历史不发生大的变化的话……我应该比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都来得清楚。但是他面上还是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淡淡地回答道:“钝初先生向来对国际形势有所研究,有心得发现,雨某人自然要听听先生的意见……不过据我看来,哪方面要赢都不容易!”宋教仁这下以为把握住了雨辰的心态,他认为这两方面一定会打个两败俱伤,所以想左右逢源,捞到最多的利益。这样想的话,那这个国家可真的就完了!。
他叹了一口气,放大了一些自己的声音:“大总统,根据在下的判断。这次以旧大陆中欧强国组成的同盟国,是必败无疑的!但是德国对法国,那是稳胜没有怀疑的。但是现在德国两线作战,要对付法国和俄国两大强敌。海上还有英国海军的强大封锁,美国日本等强国,也是支持英国的。德国怎么能和全世界作战?估计战端一开,慢则半年,快则一月,则必定要签订城下之盟,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啊!这个时候如果还不让自己及时抽身……”宋教仁说到这里声音也严肃无比了起来,“战后英法等列强秋后算账的话,咱们瓜分之祸立等可待!”他觉得自己已经把意思的方方面面都表达清楚了,最后再给雨辰一个台阶下,“总统,要不由我们内阁发表声明也成,只要总统用印,并发表一个赞同的简短声明也成。德国顾问咱们礼送,借款咱们立即纳入本年度的还款计划当中,咱们就抽得出来身了!总统,您看这样办可好?”话说到这里,宋教仁的随员们都觉得这位总理已经是仁至义尽,替这位总统擦屁股已经是极度的委曲求全了。这位总统也总该点头了!
宋教仁的见识,的确已经到了当时中国政治家所能有的高度。但是,他还是不明白自己的心思,雨辰心里有些苦涩地想。一战爆发之后,英法等老牌列强的确放松了对中国的控制,而中国因为当时的局势混乱和实力破碎,没有捞到任何好处。而日本却真正地在一次世界大战当中发展壮大,捞到了亚洲这个地方所能得到的最大好处。并且继承了那些老牌列强对中国的野心,而且更加咄咄逼人!中国今后的日子反而是越发的难过了,直到三十年代整个民族的苦难涅槃。而自己这次为什么要做好准备,全程参与这次世界的大变局呢,就是要和日本竞争!不能让他就这样发展壮大起来!亚洲所能得到的好处,中国至少要吃下一半来!所以他现在孤心苦诣地在营造着一种势,一种让列强觉得中国比以前重要的势!但是还是很少有人能够理解他的作为啊。这个时候,真的有一种举世滔滔,知己寥寥的感觉。无论如何,自己既然认定了这条路,也只有坚持走下去了。
他望着手中茶盅上空袅娜变幻的热气,脸上的神情也似笑非笑的。让热切期望他点头答应的宋教仁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好沉住气等他答复。
“钝初先生,我作为国家的元首,要为自己的作为要负责任。和德国关系载在条约,我不能拿民国的国际声誉开玩笑。中立一说我能表赞同,但是和德国断绝关系,断难做到。这个声明,我是不会发的,内阁要发,我也不会用印。”他淡淡地,但是坚决地这样回答了宋教仁殷切的期盼。
宋教仁终于跳了起来,他算是被雨辰成功地激怒了。他抖着手几乎就是指着雨辰的鼻子在大声地道:“你这是把国家在往绝路上面带!我绝对不能容你这样做下去!你你你你……如果你还是坚持这样一意孤行的话,没有其他说的,我只能在议会上面弹劾你!哪怕你有枪杆子在手上!但是公理和正义是在我这一边的!”
雨辰也冷着脸站了起来,他觉得今天自己很成功。把茶往桌子上面轻轻一放,一摆手道:“请便!送客!”宋教仁带着随员顿时掉头就走,边走还在边厉声地道:“天日昭昭,天日昭昭!国家要完了!”
1914年春季,在民国政坛上面爆发了第一次的府院之争。谁也没有想到,国内局势大致稳定的情况下居然在中枢闹出了这样的事情。顿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上面,特别是一些国家的代表们,局势在1914年的上半年,在波谲云诡地继续向前发展着。。
1911新中华 第五卷 新世界 第二十章 双管齐下
上海,1914年。
春天的景象已经完全笼罩住了这个远东具有魔力般诱惑力的都市。虽然现在南京政府府院争斗风潮已经越来越激烈起来。双方都有各自的支持者在舆论上面大肆地交锋。国民党方面这次大概是使出了浑身的解数,想在议会斗争的范畴之内对雨辰的权力加以限制。而总统方面的支持者,一些具有民族主义思想的青年知识分子,对雨辰的政策非常拥护地方开明势力,中央系统的绝大部分公务人员,教育团体,还有被限制发出自己声音的军队,也在极力地加以回击。双方虽然意见针锋相对,但是还保持着一种合法而克制的态度,也许主要是雨辰表现了极大的克制。所以这个远东大城市充满活力的经济活动,一点也没有停滞的迹象。
随着中英美平准基金法案的实施,美国和英国都收购了大量的中国白银,为政府提供外汇作为稳定货币的基金。到1914年这个时候,估计政府手中已经掌握了大约相当于2250万美圆的英镑,910万美圆,还有大约1360万美圆的黄金。很大一部分外汇收入,都是因为关税的提高,和民国元年、二年积累下来未曾支付的关税而增加的。相对充足的外汇和黄金储备,加上英美两国提供的大约2000万美圆的外汇担保,使得币制空前稳定,造成了现在贸易和商业兴旺发达的景象。这也是新兴民族商业阶层支持雨辰的原因所在,他为他们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发展机会。
英国新上任的年轻大使克劳福德站在黄浦江西岸的英国上海领事馆的落地窗面前,有些发怔地看着外面这些景象。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映得他棕褐色的头发像是在微微地发光。这位现在不过才三十三岁的年轻人,是从在中国遭受了相当丢脸的外交生涯的挫折、已经心力交瘁的朱尔典公使手中接过这个职位的。从第一天起,他就感受到了北京东交民巷那些陈旧的外交团体的裹尸布一般过时的味道,那是一群活在布尔战争之前的老古董们!也许还要更早一些!他的家世使他和中国有着很深的渊源,他的父亲,以前的海军少将,下议院议员贝思福勋爵,曾经就是一位远东的专家,曾经在1898年受当时英国首相索尔兹伯理的委托派遣,还有750英镑的专门拨款,在中国考察游历了整整一百天。见到了当时中国所有的重要人物,对亚洲当时甲午战争之后,大英帝国如何在这个局势剧烈变动的时候维持帝国的利益,还有采取怎样的外交政策走向,做了很深入的思考和研究。现在这个家族传统,就传到这位在贝尔福先生手下已经声名鹊起的年轻远东问题专家,他的儿子手中了。
他一直还记得,他的老父亲在索尔兹伯理先生肯特郡的林场打猎途中,和私交很好的首相先生争论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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