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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爆炸的火光当中,就看见张涛高大的身影一闪,带头冲了上去。上千条士兵矫健的身影争先恐后的冲了上去。何燧放下望远镜,自从攻击固镇的突然性经过自己绕路迂回的保证。这一仗,已经没有悬念啦。
固镇的陷落是两个小时之内完成的事情。当太阳探出冬日的低云的时候,第一旅已经在打扫战场了。伤亡出乎意料的轻微,第一旅达成了最大的突然性。何燧这一仗,打得实在是很漂亮。江防军和老北洋军一千多人做了俘虏。何燧赶紧命令抚揖流亡,部队休整半天,下午就向蚌埠的后方包抄推进!
固镇被第一师占领,也就决定了蚌埠北军主力的命运。第一师这次真正要面对的敌人,也就北洋第五镇的一个团不足二千人而已。雨辰以近二万兵力狮子搏兔。而且动用了超过北军十倍的火力,除了第一旅的大迂回还不失为亮点外,这次蚌埠的战役,打得并不算好。






1911新中华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三十六章 大迂回(下)
这一天在蚌埠正面,陈山河旅从拂晓开始,仍然在苦战当中。浮山峡的北洋军实在不愧他们北方之雄的名号。周围江防军的阵地在三天的攻击下早已陷入即将崩溃的境地。而在浮山峡主阵地的两营北洋军还在死守。用他们的炮火控制着四下。
虽然他们的炮并不多,只有六门山炮,炮弹也数量有限。但是射击极其准确,几次及时的拦射帮江防军稳定了阵地。陈山河今天集中了一个完整的团,三个营十二个连从拂晓攻击一直打到下午,多路突击,波状突击,什么样的招数都用上了。但是就是打不下来。陈山河满脸的尘土硝烟,趴在战壕里看着步兵攻击的又一次失败,恨恨的命令传令兵:“给我去问问炮群指挥贺天涯那小子,他的炮是怎么打的?”
贺天涯是原来陆军中学里学炮兵的军官,也是师直属炮兵团长。统一指挥着四个炮兵营四十多门山野炮为陈山河的步兵提供支援。这些天打的炮弹几乎是高昌庙制造局两个月的产量,炮弹的铜壳堆得阵地上满满的。但是成绩可以用很烂来形容,居然压制不住对方的六门山炮!
贺天涯黑着脸看完传令兵带来的陈山河的手条,从牙缝里冒出一句:“真他娘的扯淡!”
他挥手指着自己的炮群:“你叫陈山河那家伙来看看!这些炮手里有多少以前是干炮兵的?老子也是赶鸭子上架。你们步兵会放枪冲锋就行,炮兵没有一年训练不出好炮手!”他的吐沫星子都快喷到那个可怜的传令兵脸上了。贺天涯想想自己对传令兵喊叫也实在有些无聊,最后做了总结:“回去告诉你们旅长,他要能干,我这炮兵团长给他!老子上前线打冲锋去!”
雨辰这一天都在掩蔽部里拿着望远镜给顾执中摆姿势,至于李大小姐,自然在后方的镇子里被保护得好好得。
顾执中也颇拍摄了一些雨辰身临前敌,指挥若定,豪气干云的照片。但是前方的仗却是打得真实而残酷的。到了下午,顾执中初通军事,终于忍不住问雨辰道:“将军,今天的攻击似乎很不成功啊,北军就如此凶顽吗?我们这么多大炮齐放,也打不垮他们。”
雨辰有点沉默,北洋军是不弱,但也没强到那个地步,实在是自己这个革命军样板部队的新兵太多,军官也没什么经验,训练也不足。而且最有战斗力的一旅不在眼前。但是这些话不能实话实说出来,他一心要塑造个在公众眼里百战百胜的雄师劲旅。保持对敌人或者潜在的敌人最大的威慑力。
他微笑道:“两用兄,本来这是军事机密,我不能透露的。但是我信得过两用兄你………我们在正面的攻击,并不以击破敌人的阵地为目的,而是要吸引他们的主力集结在正面,而我军已经有一个大支队迂回敌人后方。以歼灭敌人的实力为主要目的…………我军的目标是什么?是革命军北伐的先锋!是为后来的同志开道!如果只以击破敌人的阵地为满足的话,这些敌人自然会退到北方去,这不是并没有尽到我第一师的责任么?”
他的语气渐渐慷慨激昂了起来:“第一师的革命健儿,为了善尽自己革命军人的本分,为了服从师部的命令。一直在前仆后继的做着牵制性攻击,他们忍受着最大的牺牲,一个接一个倒在祖国的土地上,我深为他们感到自豪!我们国家有第一师这支革命先锋,国家幸甚,民族幸甚!”
顾执中低头奋笔疾书,这些话回到上海就是头条啊。多么鼓舞民心士气的宣言啊!一直跟在他们身边的吴采淡淡的瞥了雨辰一眼,又拿起望远镜观察着前方。就听师长吹,打不下来就是打不下来…………
雨辰自然不知道他参谋长的腹诽。他抬起头向北方望去,灼然啊灼然,我的海口是夸出去了,你的第一旅现在到底在哪里?
伤兵象流水一样从前线抬了下来,百姓们对这支革命军的确很支持。大量的民夫自愿被组织起来上前线,运弹药,抬伤员。雨辰和顾执中高一脚低一脚的慢慢朝镇子里走回去吃晚饭。他自从看到运伤员的队伍,就下了马,挨个的慰问那些伤员。顾执中在旁边看着这一切,神色中只有钦佩。
雨辰帮一个伤员掖好被角,又朝他敬了礼。伤员感动得满眼是泪,想挣扎起来还礼,却被雨辰硬按住了。看着这支队伍去远,雨辰转头问顾执中道:“两用兄,要不咱们忍一忍肚子,先到病院去看看伤员们?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我雨辰…………不如他们啊。”
野战医院里一片忙乱,满地流淌的血水,浓重的血腥味,和伤员们的惨叫呻吟混杂在了一起。百多张床位几乎都放满了,陆续的还不断有伤员送到。十多个男护士穿梭来去,忙着包扎上药,重伤的要排队送开刀房救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们的师长悄悄的走了进来。
顾执中脸色苍白,手按在自己的嘴上。不知道从哪里采访起最好。雨辰一拉他:“不要采访了,我只是想让你看看,我们第一师为了光复大业付出的是什么…………”他拉着顾执中又朝屋子后面走去,那里是野战医院的开刀房。
“整个第一师,军医处四个野战医院的编制,我们就一个外科大夫!也就是我们的军医处长!从东洋从西洋学医回来的那么多人物,就南京圣慈济医院的慕星河先生参加了我们的第一师!药我花再多钱也要买,要是能多些医生,我可以少死多少弟兄?少让多少弟兄带着伤残过一辈子!”
雨辰指点着后院作为开刀房的屋子对顾执中大声的说。顾执中就看到墙角堆得象柴禾架子一样的人手人腿,还有满院子流淌的血水。终于哇的一声吐了出来。雨辰没有说话,也没有扶他。任他在那里吐得淅沥哗啦。他抱着双臂,胸口起伏个不停。。
“两用兄,这些我都拜托你在报纸上写下来,发出来!第一师两万弟兄同感大德!”
雨辰情绪已经很激动了,没有看到在开刀房门口老实站着的白斯文。他小跑着过来,朝雨辰敬了个礼:“师长。”
雨辰这才反应过来,顿时就皱起了眉头:“白队长,你怎么在这里?李小姐呢?你把他跟丢了?”
白斯文正准备回话,就听到开刀房里传来了军医处长慕星河的吼声:“那个谁!出去把这些止血钳消毒一下,拿些干净纱布过来!”开刀房的帘子一掀,就看见李媛穿着一件宽大的护士白褂子,端着一盆血水走了出来。
她明媚的眸子现在也累得失去了神采,精致的小脸上也溅着血水。一缕头发从护士帽滑下来,在她的眼前轻轻的晃动。白斯文忙跑过去帮她端盆子,李媛却微笑着拒绝了。
雨辰走了过去:“这是怎么回事?白斯文你好大的胆子!”他话还没说完,李媛就笑着解释:“不怪他,今天我在镇子里转悠,白队长跟着我。看到这些伤员好可怜,我在学校童子军的时候学过救护,就来帮忙了…………”
雨辰看着她疲倦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竟微微有些心痛。但是他马上忽略了这点感受,板起脸来下命令:“白斯文,你马上护送李小姐回去休息。今天这个事情,我还要找你算帐…………”
李媛将血水将院子里一倒,有些溅到了雨辰的马靴上:“我不!好不容易才能帮你一些忙…………而且这也不怪白队长…………”
雨辰心里又是一动,神色也柔和了许多:“李小姐,这个地方不是你来的地方,好好回去休息,听话,好吗?”
李媛仍然倔强的不动,就当顾执中准备上来劝他的时候。门口帘子一掀,军医处长,留法学生慕星河已经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他也是几天没有睡好的人了,眼窝黑黑的,手术服上也全是血:“那个谁谁谁,拿个纱布要那么久么?”
他抬眼看到了雨辰他们,又指着雨辰道:“你来这里做什么?还嫌不够乱?让大家立正敬礼来欢迎你?这里的时间就关系着人命!快走!”
白斯文傻了眼,从来没见到自己部队里有这样对师长说话的人物!更没想到的是雨辰还对他赔笑:“慕处长,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只是这个女孩子是师部的客人,没想到她自己跑到这里来的…………我马上就带她走。”
慕星河的声音更大了:“你派给我的男护士都是一群木头!就今天这个女孩子还有用点,我管她是从哪里来的,反正现在我用得着她。你们快走!别在这里添乱!”说着还摆手做出驱赶的架势。李媛朝他们胜利的一笑,跑着去拿纱布了,而慕星河重重的哼了一声,摔帘子进去。
雨辰和顾执中对望一眼,带着白斯文灰溜溜的走了出去。路上白斯文就向雨辰解释:“李小姐今天要上前线去,我们把她硬拦下来了。她说要在镇子里走走,我们也紧紧跟着,结果李小姐看到运伤员的队伍下来,就硬要过去参加护理,慕处长正好出来,看她护理的技术挺不错,给她套上件护士服就拉到开刀房去了…………”
正在雨辰摇头苦笑的时候,就见一个骑马传令兵飞快的冲了过来。离雨辰还有十几步时利落的下马,连滚带爬的跑到雨辰面前:“参谋长写给师长的便条,浮山峡的北洋军撤退啦!”
雨辰一愣,劈手就抢过那张便条。打开借着已经昏暗的光线就看。上面吴采的简洁的写着几句话:“五时敌有后退迹象,蚌埠方向有炮声,疑灼然已得手。荪,东。”
这时雨辰几乎忍不住要仰天大笑,终于还是忍了下来。朝传令兵道:“命令陈山河,马上组织追击,勿要让一敌逃脱!”骑兵领命飞快的去了,那边白斯文已经和几个卫兵将雨辰的马牵了过来。雨辰强按住心中的欢愉,淡淡的对顾执中道:“两用兄,小儿辈已破贼矣……军情紧急,兄弟上前线去了,告辞。”
在马上加了几鞭,几人已经呼啸着冲了出去。顾执中也朝第一师的电报房跑了过去,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两天记录的文字稿拍发回去。多么精彩的新闻,多么成功的北伐!
在何燧从后方突进蚌埠之后,江防军和北洋军在蚌埠前沿的防线军心浮动,终于崩溃。一开始还是有序的撤退,在陈山河的追击下,溃不成军。在一旅和二旅形成的包围圈里。北洋第五镇二十标和江防军十九个营几乎全军覆没,是役毙伤北军一千余人,俘虏八千余人。





1911新中华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三十七章 和谈背后的小交易
在上海公共租界南阳路的惜阴书斋里,南方北方几个代表正襟危坐。惜阴书斋的主人赵凤昌坐在中间不停的打着圆场。这个惜阴书斋就是他的产业,他曾经做过湖广总督张之洞的总文案,当年东南互保的条约就出自他手。唐绍仪来上海后,就住在他的家里。这里自然就成了南北和谈的会场。
唐绍仪板着一张脸,对着南方和谈代表伍廷芳郑重的道:“我对贵方代表的言行不一深表愤慨!前次早已议定南北双方就地停火,等待和平解决。怎么贵方雨辰部第一师又沿津浦路北进,悍然攻击我张勋部和张树元部?南方代表如何能够昭示信用,继续谈下去?”
伍廷芳心里只有苦笑,虽然南方各省代表已经云集上海,马上又要转去南京筹备临时政府的成立。但是中央未立,对各省的约束根本是无从谈起。雨辰的第一师,更是行动从来不和人打招呼,他自己有饷有械,自由度大得很。他们这些人,也是和唐绍仪一样,从申报的近日连篇累牍的新闻中才知道雨辰江苏革命军第一师的动向。
说起来这次申报的确是抢到了头彩,顾执中发的几篇新闻、专访,快讯。轰动了整个南中国。第一师在前线的艰苦血战和“强悍”战斗力,被他吹嘘到了天上。蚌埠一战雨辰的运筹帷幄,第一旅的大迂回包抄,被他几乎写成了传奇故事。雨辰的一言一行,被他描写得栩栩如生,一个年轻却深沉,勇敢却文雅,与士兵同甘共苦,身先士卒,充满革命乐观主义和献身精神的完美军人跃然纸上,简直就成了新时代的偶像。
那一句“小儿辈已破贼矣”更是被大号的字体排了出来,成了最近最热的一句话。雨辰,似乎已经成了南方革命的代表人物。而且顾执中关于前方野战医院的描写,顿时市面上对那些医生的印象差到了极点,三两日内,上海南京两处的第一师后方留守处报名要上前线的医生是络绎不绝。
伍廷芳看看唐绍仪,又看看桌上的那几份申报。杨度坐在唐绍仪身边似笑非笑。终于勉强道:“北方清室尚未退位,袁宫保也至今未对反正事宜做确切答复。北方陕晋两省,北军对我革军进攻也未稍止。我雨辰师率先北伐,也在情理之间。当清室退位,袁宫保反正来归,一切军事行动自然收束。而全国第一任元首,也虚席以待。”
杨度懒洋洋的插了一句话:“文爵兄,你们老实承认无法约束雨辰行动不就得了吗?也不必扯那么多遮掩。雨辰之事对我们北方而言,不过是小患。只要你们不承认他北伐是你们所遣,咱们就一概不问南方的责任。和谈照常进行,我们北军自然有办法对付他。”
杨度别号皙子,是王闿运的得意弟子。号称帝王术在中国最后一个传人。他是北方和谈代表团的首席随员。也是袁世凯派来监视唐绍仪的心腹。
听到杨度的话,伍廷芳被噎得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唐绍仪也不满的看了杨度一眼,拿他也没什么办法,只得朝伍廷芳苦笑道:“皙子老弟说得不错,雨辰的行动,必须停止。南方干不了,咱们北方代劳。这种 破坏南北和谈局面的事情,必须有所约束!文爵兄,这事情明日之内贵方必须有所答复。不然一切后果,大局破裂,都由贵方承担。”
等伍廷芳被气呼呼的送走了之后,唐绍仪和杨度对望了一眼。杨度站在那里微笑。唐绍仪奇怪的问了一声:“皙子,你笑什么?”杨度淡淡道:“没什么,少川兄,我倦得很了。先去休息。”
这时在上海,关心雨辰的人还多得是呢。
惜阴书斋的大门口铃声一响,就见张季直的马车停在了门口。杨度早就站在那里迎候他,扶着张季直下了马车之后,两人谈笑着就走向杨度的房间。唐绍仪站在窗口,从窗帘里望着这一切,心里暗暗的有些不快。这杨度虽然名为他的随员,到了上海却只顾着和江浙的立宪派党人往还活动,没把他这个代表当回事。上午会谈时他还口口声声的要收拾雨辰,这时又和张季直谈得这么欢洽,一天两人要见两三次面。谁不知道张季直和他代表的江浙立宪派是站在雨辰身后的?这个北方和谈代表,又不为袁世凯所全心信任,实在当得气闷得很。
“皙子老弟,今天你在会谈上对雨辰喊打喊杀,我这老头子听到了消息,可是怕得不得了,这就巴巴的来求见首席随员大人啦。” 张季直捧着茶杯,对着杨度笑着打趣。这些天来,这个老人好象一下焕发了青春活力,人看起来至少年轻了十岁。
杨度嘿嘿一笑:“季老也来拿我开心,现下局面如何,你我又不是不知道。津浦路江苏段、安徽段的地面,几乎就可以任雨老弟自由来往。我们哪里还有力量对付他!北方现在各处被牵制,就算把京汉线上二万精锐和山西的第三镇抽调一部出来,打垮雨辰是一定的。但是一是没钱,二就是这又何必?雨老弟在季老的辅佐下,横在南北之间,总比那些暴民革党好很多。”
张季直拍掌笑道:“皙子老弟不愧纵横术天下无双,老头子是甘拜下风。这局面大有深意焉,南方现在虽然叫得凶,但是真正有力量打出去的,也就是雨辰这个师了。其他部队都和北方一样,没钱。孙大炮虽说可以大借洋款,但是谁又肯借给他!公使团和四国银团的目光炯炯,都看着宫保来收拾局面呢。安定中国,还是需要有名望,有治国经验的强人来完成。”
他凑进了杨度,颇有些神秘的说:“这几日我和雨辰函电往还,他已经说了。他此次出走,也是发现民党实在不能成事,所以要在苏北觅地安身。他只要苏北地盘和安徽的蚌埠、马鞍山一线,以津浦路为界。两淮盐政总理这个也是要的。绝不打山东的主意!南方民党如要北上,他为宫保一身当之…………唯愿宫保早日出来,等清室退位后,再收束局面,长为太平优游之民。”。
杨度在心里微微冷笑,这雨辰好大的胃口!一下要了津浦路的快一半和两淮的盐。加上苏北安徽的五府四十多县!津浦路和两淮盐的收入,一年就是一千多万!就怕你吃不下去啊。转念又想到这几日和幕后恩主的文电往还。现在北方局面不靖。真正能用来对付雨辰的也就是张怀芝的第五镇,和倪嗣冲的安武军总计二万余人,但是饷械两缺。光以这二万来人对付雨辰并没有太大的把握。
而且要是雨辰兵锋进展顺利,南方其他民军如镇军、浙军、粤军等跟进作战。那北方情势说不定真的要调京汉线上的老底子来拼命了。但是现在幸好的是,雨辰和民党他们还保持着距离。在南京又据说是负气辞督,背后更是张季直这种人物作为谋主。大有分化拉拢的余地。现在价钱不妨答应,以后等收束了全局,雨辰这点实力,也翻不起大浪来。
不过他还是板着脸:“雨老弟自己能打下苏北一带,这个我们北方又何能约束他呢?不过他要是兵入山东,我北洋健儿自然要和他周旋到底。北军并不是怕打仗,只是这个局面,实在不用再打仗了…………两淮的盐,我实在不能答应。盐务向来是中央直辖,突然的分权地方,那中央财政还有什么威信可言?那不成了笑话吗?”
张季直看着杨度作色,只是在那里微笑。这皙子老弟,每天里脑子里不知道转着多少带阴谋色彩的念头,说起话来却是正气凛然得很。自己要不是前清状元公出身,久历宦海,又是深知道他这个人,怕还真要被他唬了去。
他摇头笑道:“什么中央啊,是南方还没成立的这个政府,还是北方尚未退位的清室?这些咱们都不必争论了,两淮的盐,不过是雨辰在中央未成立之前,替国民暂管,以后再慢筹报解接管方法如何?”
这就是给双方找下台阶的话了,杨度也就就坡下驴。含笑答应。两人越谈越深,但都是些关于即将成立的南方临时政府的事情了。
这时南方各省代表已经到达南京,江苏都督徐固卿因为贪污十万藩库款的事情被镇军捅到了上海报界,已经灰溜溜的下台。江苏地方议员公推前清一个老官僚程德全接任都督。而镇军的司令林述庆也因为很深的参与了这个事件,被撵下了台,现在在江苏都督府挂一个高级参议的闲职。镇军现在由同盟会挑选的安徽起事失败的柏文蔚统帅,军心极不稳定。
不过江苏的这点事情,对于这些代表们在十二月二十日通过的临时政府组织大纲面前,又的确算是一件小事情了。十七省代表已经议定,将组成一个总统制的临时政府,最高元首为临时大总统,十七省代表一省一票,在孙中山、黄兴、黎元洪三人中选举。另设立责任内阁,以每省三人为限成立临时参议院。将在十二月二十九日选举总统。南方统一的政府,已经呼之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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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第一卷 初遇辛亥 第三十八章 在北方(上)
让我们把目光转到北方。
冯玉祥被四个士兵和一个宪兵军官看押着,正走在回乡读书的道路上。他是北洋二十镇第八十标的营管带,和王金铭和施从云一起发动了滦州起义,结果却被镇压了下去。王金铭和施从云被杀,他却被他的舅父陆建章保了下来,被押回保定康格庄原籍读书悔过。
他在那个时候,还是一个朴素的爱国军官。有向上爬的野心,但还没有后来那样虚伪。眼见得已经快到了保定,几个人坐在路边的茶馆聊天。大家都知道陆建章对自己这个侄子很是不坏,一路上都对他非常客气。
但是冯玉祥却总是郁结在心,话很少,坐在茶馆里放眼望去。北方冬日里灰蒙蒙的天气,路边的残雪,这种单调凄凉的景象,总让他想吼叫出来。
滦州起义就这么失败了?那么多的袍泽战友就这样死了?我冯玉祥就这样完了?想到未来不可知的命运,这个从士兵一步步爬上来的高大汉子,心情就和这景象一样灰暗。
远远的有两匹马从从北面疾驰了过来,路过茶馆的时候。冯玉祥他们看清楚是两个穿着宪兵服色的军官,一脸风尘仆仆的神色。押送冯玉祥的那个小军官已经叫了起来:“老赵、老周!去哪里?”
两匹马冲出去几步,被两个军官勒着转了回来。看冯玉祥正在那里,两个人都点点头,翻身下马。大步朝茶馆里面走了进来。两个人神色都严肃得很,朝冯玉祥略一点头,就把那个小军官拉到一边低低谈话。那小军官先是一惊,然后就是不住摇头,等来人拿出张纸条给他一看,他才沉默半晌,点头道:“既然陆军门这样说了,我还有什么话好说,只是事后请陆军门多多保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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