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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大家目光往门口一看,就见杨度穿了一身夹袍,外面是熟罗马褂,很是倜傥地推门进来,开口就是不客气地嘲笑了熊希龄。这次内阁各部,杨度连个次长都没捞到,大家都知道他心中有气。
袁世凯面上什么情绪都没有,只是朝杨度笑道:“皙子,怎么对凤凰这样说话呢,他毕竟是你的前辈啊。”
杨度嘿嘿一笑,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熊希龄,转身就走到地图前面:“蔡松坡能马上奉命入京,还不是因为两点。一是他的老师梁任公现在和总统已经结成同盟。二是咱们在云南有曲同丰的一旅兵牵制着他?而且他到北京却也不是白来。咱们的曲同丰也和他一起解职,把云南所有兵力都交给了蔡松坡的学生唐继尧?中国的事情没那么好办……”
他拍了一下徐州那边:“至于雨辰,我们可没办法向对蔡松坡那样对付他。他背后是同盟会的江苏都督庄蕴宽,孙中山已经交代了要他和雨辰联成一气。他东面是大海,西面也无可以牵制他的部队,除了皖南部分稍有罅隙之外,沿淮河布置军队连成一线,咱们竟然是无机可乘!”。
他在那里说得神采飞扬,每个在室内的人,心里面似乎都有两个字“狂生”。熊希龄刚才明明就是在袁世凯面前装傻,也只有你才会以为天下人都比你笨!
袁世凯苦笑道:“皙子,听你这么一说,我们就没办法对付他了吗?”
杨度神秘地笑了笑,从袖子里取出一卷纸来,将它双手递给了袁世凯:“这里是我想的一些条陈,总统得暇时可以翻翻。反正我现在也是闲人一个,总统有什么意见想问我,随时听候总统的传唤。”
说着他朝袁世凯行了个礼,施施然地就推门出去了,远远的还听到他在长吟:“我惭携短剑,只为看山来……”却是他老师的诗。
满室的人脸上神色都复杂得很,对杨度现在这个狂生作态,都不以为然得很。袁世凯默不作声地将那沓条陈往身上一放,淡淡笑道:“皙子就是这个脾气,大家习惯了就好。人有才气,便是如此。大家要敬其才,莫怪其行。”
他身边的副官长提醒袁世凯道:“总统,马上要去总统府办盖印的事情了,您是不是马上动身?”
躬送袁世凯离开后,室内的空气又恢复了松动。陈宦朝熊希龄笑道:“凤凰兄,听说杨皙子这次指名要内务部和交通部两个大部,最后的结果却让他很没脸?”
熊希龄哈哈一笑:“这些事情咱们别谈,还是踏实做自己的事情。总统要咱们也只是做事而已,二庵老兄,晚上得月楼再聚如何?”
众人哈哈一笑,也就各自散了。
在北京南市,下午正是热闹的时候。大栅栏那边的商业区,两次兵变之后大伤了元气。现在北京百姓逛商铺,都聚集在了这里。正是天气回暖的时候,猫了一冬的人们都出来了,街上摩肩接踵,热闹非凡。
一个还穿着破棉袄的汉子,靠在一间铺子前面的柱子上,嘴里含根草棍子,不知道在含含糊糊地哼着些什么。他戴一顶皮瓦的旧帽子,深深地把眉眼都藏住。从中午开始,这个汉子已经在南市从这里晃到那里,从那里晃到这里。最后才在和宏远帽子铺门口停下,就像京城里最常见的闲人汉子一样。
突然那汉子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有些不耐烦地掉过头来。就见一个穿着长衫戴着礼帽的青年人满脸堆笑地看着他,手里拿着两根三炮台香烟:“兄弟,对不住,借个火。”
那汉子从那青年人手里拿过香烟,把他一扯,两人就钻进了一个背街的小胡同。那汉子把帽子摘了下来,正是已经待在北京好久的陈思:“***,说好是两点,怎么两点一刻才到?”
那青年一口南方的口音,警惕地左右看看:“昨天才在联络点看到你们留的消息。北京城我路也不熟悉,所以到得迟了一些,白处长呢?”
陈思有些不高兴,低声地骂了一句:“南边儿怎么尽派这些二百五过来?你和我联络,没事打听白处长做什么?”那青年被他骂得一脸惶恐。陈思现在已经挂了中校的肩章,阶级比他高多了,他也只有低头听着。
陈思从棉袄卷边底下掏出一个纸卷,塞在那青年的口袋里:“收好了。等会儿无人处看过记牢之后吞进肚子里。里面是北军最近调动的情报,还有未来的一些人事变动。千万别记岔了!这些都是不方便到电报局里面发电报的东西,可明白了?要不要我说第二遍?”
青年笑笑:“请您放心,我也是受过训练的。师长交代了,北方关于人事调动的情报最重要。最好都能在之前搞到……”
陈思推了他一把:“好了!快去办好你的差事!回去告诉情报处,下次派些认识北京路的,不说南方话的人来!”那青年被陈思发作了几句,也只能不说话,他又看看左右,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包钱来塞在陈思手里,这才转身离开。
看着那青年走远,陈思把帽子合在头上,又掂掂手里那包钱,估计全是十元的大额光复票,这一包也该有二三万元了。他把钱揣在怀里,从另外一个方向又兜到南市,晃了好半天才离开。
他和白斯文,已经在北京城扎下根来了。他们在那次夺宫之变失败之后,躲在暗处的陈思,用手枪打死了隆裕皇太后。在他看来,只要能给袁世凯添麻烦,都算是在完成师长交代的任务。至于死的是谁,根本不重要。这些日子他们已经秘密联络一些禁卫军流散的军官,成立了一个复辟组织。白斯文还隐隐是这个组织的头目之一,和大连青岛天津还有满蒙的遗老遗少们都有联系,据说还很有些外国势力牵扯在里面。
陈思那一枪,让袁世凯和清朝遗老们,结下了不可化解的深仇。
做什么工作对陈思来说,都不要紧。只要是师长交代的任务,他想办法也要完成。现在北京城第九师的情报人员,他们这一线就他和白斯文两个人。白斯文负责利用旗人在京城千丝万缕的关系打探情报,而他就是负责联络。
虽然他已经很习惯这种秘密工作了,但是有时站在北京的天空下,他还是会突然很怀念当年在津浦路上自己穿着军装行军、战斗的日子。
这次陈思他们带给第九师的情报,就是现在苏州的前任江苏都督程德全已经向袁世凯输诚。而袁世凯也很快将解除庄蕴宽的职务,以程德全接任苏督,解除在江苏雨辰和庄蕴宽隐隐联合的态势。在他的背后,埋下一个可能爆发的隐患。而同时也准备闪电解除上海都督陈其美的职务,以北方控制的海军,装运一个混成旅登陆上海强行接收,迫陈其美到北京就职,彻底断了雨辰的后路,并将上海和苏南的财赋之地掌握在手中。
同时,由于安徽现在是全国唯一没有都督的省份。袁世凯将安排倪嗣冲为安徽都督,毅军大将赵倜为安徽军务会办,率毅军大举入皖。借着中央政府的明令看雨辰敢不敢动手。如果动手的话,那雨辰一个破坏中央政府政令、破坏和平的罪名就坐实了。在这个全国人心思定的时候,看他如何圆场。。
这些人事变动,仅仅是袁世凯布置收拾雨辰的开始。
“新田兄,该你落子啦。”杨度在自己宅子的花园里,气定神闲地拈着一颗白子,等着坐在他对面的雷奋下棋。这个庭院原来是清朝肃亲王的府邸,夺宫之变后,这些前清亲贵都纷纷贱价变卖了京中的产业,搬到天津大连青岛的租界去了。这个花了很多心思整治出来的宅子,就被袁世凯买下来送给了杨度。他对手下人,在钱财上可是从来都不小气。这个,也算是安慰杨度没有在中央得官的意思。
雷奋已经没有了在南京时那种颓废潦倒的模样。身上收拾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理得整齐。只是气色还是像大病初愈一样,有些憔悴。
他仔细看了棋盘一眼,叹了口气投子认输。
“皙子兄是国手啊,兄弟已经是连战连败。以后在这棋盘上,已经不敢自高自大啦。”
杨度哈哈大笑,随手将棋子搅乱:“我算什么国手!远的不说,段芝泉的大公子段宏业,年纪轻轻,但是已经不愧国手的称号了。我们两个心思太过浮躁,下棋其实是半斤八两。不过新田兄今天心神不属,才受小挫罢啦。”
看杨度在那里笑得爽朗,雷奋也勉强一笑:“兄弟蒙张季老推荐,皙子老兄收留在府上,已经很有些日子了,虽然衣食无忧,但是自顾岁数也颇不年轻,还是一事无成,难免自伤啊。”
杨度看看他:“新田何出此言?你对南方的了解,我是很佩服的。这次上给总统的条陈,就很采取了一些新田的意见,这些我都给总统说了。他也很赏识,来日新田必有大用,这点我是可以拍胸脯的。”
雷奋苦笑了一下:“皙子兄,现在兄弟已经是恍然大悟。我们这些谋士一流的,平日里恃才傲物,总以为天下尽在我们指掌之中。其实还不是要依附有实力的人物,才能因人成事。那些有势力的人物成了事,也是不会把大权交到咱们这类人手中的。什么做官发财的,兄弟已经是不想啦。只是南方受那小儿的屈辱之仇,那是非报不可。”
他在那里说得有些咬牙切齿,却没看到杨度听到他的话之后,神色连连变了几下。
雷奋最后有些奇怪地问:“皙子兄,撤庄蕴宽而易程德全,夺取上海,毅军入皖,这些条陈总统都采纳了。怎么发表何燧为皖北镇守使、陈山河为徐海镇守使的建议总统他没有采纳?这可是离间雨辰部下的好办法啊。纵然无效,对我也毫无损失啊。”
杨度沉默了半晌,似乎还在琢磨雷奋前面的话,最后才淡淡笑道:“新田毕竟是才从南方过来,所以随口就保举那些人了。若是你们南方政府还在,举何燧和陈山河而离间雨辰部军心,那是用得着的。毕竟何陈二人也是民党人物嘛!对于总统来说,这样就不成了。去一雨辰,而起之何陈二人。何燧据说又是非常死心塌地的民党拥护者,总统如何能用得他们?所以打定的还是慢慢在四周剪其羽翼,最后再靠咱们的实力压其崩溃的主意。下次这种话你要注意了,还是少说为妙。”
他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以前咱们也用了不少办法来对付雨辰,他或软或硬地都一一巧妙化解。这次咱们是铁了心思要对付他啦,我倒是很想看看,他究竟能耍出什么新花样来?可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和这样的人斗智斗力,哪怕不做官,都有意思得很……新田兄,你倒是看看。我和他是谁胜谁负?”
从1912年的4月份开始,袁世凯终于可以腾出手来,开始为未来逐渐收拾民党势力盘踞的各省而开始布置棋子。雨辰作为南方现在最大的实力派,自然是首当其冲。除了在中央有他的幕僚在出谋划策,在和雨辰势力交界的各地方,对他强大的实力都打着各种各样的心思。山东和河南的北军就不用说了。
哪怕是在南方,比如浙江方面就对雨辰让粤军姚雨平师就食皖南就感到非常不安。在他们看来,安徽这个无主之地,应该有浙军的一口羹。浙军有两个很强的师,都是并肩不相上下的,必须要有一个师外出发展。被雨辰看做是自己势力范围的皖南,既是浙江门户,又非常富庶。浙军久矣想动这里的心思,不过是在等待机会罢了。
这一切的山雨欲来,都等着被1912年4月才发了一笔大财的雨辰应付化解。。





1911新中华 第二卷 经营江北 第二十七章 纠缠(一)
1912年4月上旬,雨辰终于得到了北方要布局对付他的确切情报,而他几乎是马上就有了反应。连日对情报进行分析判断,最后再召开了小范围的会议讨论。按照惯例,到他开始召集会议讨论的时候,往往都是他已经拿出了最后办法,只是向大家通通气,完善一下而已。
他在民事方面,很听得进大家的意见。但是在军政战略方面,他却向来不搞集思广益那一套,只是有限的几个人开会讨论一下,然后就做出决定。经常被陈山河在背后笑作这叫乾纲独断。
1912年4月10日,在徐州江北巡阅使署门口,挂着002号牌照的蒋百里的汽车停了下来。整个徐州城,就雨辰和他配发了汽车。甚至他的汽车,比雨辰的还要高级一些呢。他从车子上面走了下来,吴采已经在门口微笑着过来亲自给他开了车门。
蒋百里笑道:“念荪,怎么这么客气?我敢劳动你这个参谋长开车门?”
吴采微笑道:“蒋老师,我旁听过您的课,自然您就是我的老师了。学生给老师开车门,还不应该?”
蒋百里上下打量了一下吴采,含笑没有说话。这个参谋长给他的感觉好得很,从上到下都是标准的军人。只管自己业务范围内的事情,专业、冷静。而不像其他司令军长的参谋长,一副小政客的模样。雨辰的部队发展壮大到今天,和他的付出与表率作用,是绝对分不开的。
两人寒暄着走到雨辰书房外的小会客室,李章云正在里面抽着雪茄,喷云吐雾很是自得其乐的样子。他现在坐到了财政厅长的位置,帮他准女婿打理着产业,似乎这就是最合适他发挥能力的地方了。
看到两人进来,李章云笑着站了起来,从匣子里面取出雪茄分递给两个人:“来来来,雨辰还没过来。上好的古巴雪茄,真正的走私货。大家尝尝。”
蒋百里接过雪茄坐了下来,微笑道:“你是财政厅长啊,抽走私货?不怕利权外溢?”李章云哼了一声:“就我们国家这5%的低关税,收入还要作为庚款赔偿的担保。我现在都想在江北搞走私了!与其让别人赚,不如让咱们自己赚呢。”
吴采却笑着拒绝了,他整整衣服坐了下来。就算在柔软的沙发上,他也能保持军姿的标准,看起来真是一种本事。李章云把雪茄放回匣子里,又喷吐了一口烟雾,点着吴采笑道:“念荪什么都好,也什么都学足了他的那个司令。不抽烟不喝酒,稍微有点无趣啊。”
吴采微笑颔首:“我是干一行就要像一行。如果哪天我到财政厅穿洋装上班了,一定学一羽先生享受生活。”
他们正在谈笑,就看见雨辰从外面大步走了进来,一边走一边还在和身边的张志鹤交代着些什么。不用说,他准是又下部队去了。张志鹤替他推开半掩的门,知道他们几人要讨论事情,朝他们微笑点头,就合上门出去布置警戒了。
雨辰看来今天是骑马下部队的,手上还拿着马鞭,气色看起来也好得很,朝几个笑道:“聊得这么热闹?一羽先生的雪茄好香啊。走私的?”
这三个人物,就是雨辰决定最核心的问题的时候,会参与商讨的人物了。吴采对自己军队的情况非常了解,而李章云对财政情况了如指掌。蒋百里虽然懒懒地不大爱管事,在这里也只是一个客卿身份,但是他在军事战略上的大眼光和远见卓识,都是对做决定很有帮助的。而雨辰觉得自己的优势,就是很了解民国的政治走向,了解这些民国史上的名人,从他们的优点到缺点。这四个人的商议,就能决定江北军未来的走向。
“大家说,咱们该怎么办?”雨辰介绍完自己得到的情报和综合整理之后的判断,目光炯炯地看着大家。不过他面上可没有什么凝重的表情,嘴角倒还带着一丝笑意。
蒋百里思索了一下,毕竟是战略大家。很快就明白过来袁世凯的战略布局,“嗨,真是的,不知道又是哪个纸上谈兵家伙的主意。我们后面的江苏上海的变化先不论,光是动用毅军进安徽就是很蠢的举动了。赵倜已得河南,正忙着稳定势力,他没那么大的精神去帮倪嗣冲进取安徽,上次已经被倪断送了八个营,毅军一共不过才四十个营!我们只要在皖豫边界做点姿态,毅军绝不敢进安徽的,剩下的无非打点口水仗罢了。”
他说出了兴致来,竟然蘸了点茶水在小茶几上画了起来:“至于江苏,更无可虑之处,守江必守淮。现在两淮之地尽在我手,海军和津浦路全在我们这边,苏南简直对咱们是不设防的。只要在芜湖放一个旅,在江北放一个旅,做两路进逼南京之势,谁又敢动?谁又能动?就算咱们真的有心要拿下整个苏南,也不过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再说上海,我仔细想来想去。在袁蔚亭新的军队未建立起来之前,实在想不出他能从哪里调一个混成旅进袭上海,哪员大将又能坐镇上海?原来我一直关注禁卫军的动向。那是能改编成两个师的部队,冯国璋以他的资历,也可以统镇得住。在现阶段,本来应该是袁蔚亭最大的战略预备队。谁知道我竟看走眼了!禁卫军竟然因为兵变被解散!现阶段袁蔚亭少了这支预备队,我可以断言一句,他的兵力是不足的!自保北方有余,进取江南不足。从军事角度来说,咱们是没有问题的!”
“但是从政略上来考虑这些应对措施,就需要雨辰兄自己拿主意了。南方形势我还不是很熟悉,唯一建议是,对毅军还是不要贸然开火,发动安徽地方名义抵制为上。”
他一气说完,又从李章云手中接过一支雪茄,含在嘴里,朝雨辰微微点头。现在雨辰兵财足备,行事既踏实而又有锐气。其实像蒋百里这种大有传统士风的人物,心中未必没有杨皙子那种操持帝王术,白衣而卿相的想法。只是一个明显一个隐晦罢了。。
雨辰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又把目光向吴采注视:“念荪,咱们军队的配置情况,还有整合情况如何?”
吴采皱眉摇头:“三个师都已经编成入营了,何燧和陈山河的两师,咱们自己的老底子太少,新成分太多。虽然尽量已经将在南京招募的有经验的老兵拨补,但是还未完全成型。至于在徐州的第九师,咱们好歹保留了六个团的老底子,加上教导旅,咱们在徐州的兵力是强大的。这支预备队随时可以左右援应……”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最后断然道:“皖北和苏南方向,咱们一共抽调出十二个团的兵力参加作战,那是没有问题的!咱们的装备优势,每个团的编制都很充足,是足以应付苏南和皖北潜在敌人的。”
这些部队全在他的脑子里装着,拉着他就随口报出,哪些团可以抽调,可以在哪里集中,可以在哪里转运,可以编成几个几个支队,支队长可以安排谁……都一一有条有理地说了出来。正说到兵站线将怎么安排的时候,雨辰扬手止住了他继续往下说去:“好啦,念荪。今天咱们只是大略谈谈,又不是下作战计划。不用这么详细……看来这些预案你都早有筹备了,不愧是我的模范参谋长,很好!”
吴采一笑收声,只是静静地看着雨辰,等待着他下一个命令。
那边李章云不等雨辰把目光转向他,就扬着雪茄笑道:“不用问我啦,你自己也知道现在咱们财力很充足。但是有一点,现在钱再多也不能乱花。你现在几乎就是靠着银行的金融手段来支撑你的军队。税收除了些盐税,我这个财政厅长其他的几乎指望不上。今年的预算本来已经做出来了,都是将将好的。你要是动员军队,打一个月的仗,估计又要花三百万开外。虽然咱们没有这笔预算,但是还是筹得出来的,这种事情没法子避免,我只能竭力支持。但是希望今年除了日常军事费用外,这种开仗要花的钱,还是控制在三百万以内的好。”
他说话就没军人那么明晰啦,不过颠来倒去的意思就一个。钱是有,但是最好把军事费用控制在三百万以内,要为长远打算。
听完三个人的意见,雨辰只是将身子放平在沙发里,眼睛望着天花板出神。想了一会儿又站起身子在这个小小的会客厅里踱步。室内的空气沉默了下来,只有雪茄的烟雾在袅袅升腾。
在历史上,到了4月下旬,程德全就在苏州破坏了陈英士计划杀他的阴谋,然后接任苏督,6月又接过了黄兴的南京留守职务,7月在陈英士被迫辞职之后,又掌握了上海。他把民军裁撤了干净,除了留下一个第八师。而在二次革命开始的时候,又自己辞职跑到上海租界,宣布江苏独立是被迫的,让江苏群龙无首,闹出了三次宣布独立,三次取消的戏出来,长江下游的战局就不可问了。
这个历任过清朝黑龙江巡抚、江宁巡抚的老官僚,在二次革命前,虽然在民党政营里,却成功地替袁世凯分化了民党大本营里的势力。放他在自己的背后,实在是有些放心不下。
而且程德全和张季直他们拉拢得很紧,一起筹备大国国民会议,江苏议员改选……都是程德全和张季直一手操办的。要是他真的赶走了庄蕴宽,都督江苏,和地方势力结合紧密的话,再动他手就难啦。
这次袁世凯几管其下,想压制住自己,是个危机,但也是自己打苏南主意的机会,只是看要怎样才能名正言顺?
至于河南的那支毅军,不过是叫得凶罢了。袁世凯虽然现在打着动用他们的主意,赵倜能遵命给倪嗣冲几个营就算不错了,大可不用担心。自己就算真的在皖北大打出手又怎么样?倪嗣冲在安徽的所作所为,拉几个友好记者来个报道,再发动安徽议员来个民意反对。自己怎么做都是有理,这一路,尽可以不理。
只是苏南,还是苏南啊。要是自己手腕耍得好,染指上海,也未可知呢。只是这些办法,现在还只能埋在自己心里面,还不到透露的时候。
雨辰一下转过身来,看着吴采。吴采反应很快,马上起立立正。雨辰沉声道:“参谋处拟出命令。从安徽陆军第一师抽调第一团、第六团附骑炮各一营(安徽陆军第一师辖一、二两个旅,一、二、三、六四个团),组成张兆辰支队,北上阜阳,监视毅军动向。如果他们敢大举南下,放手给我打!从十七旅抽调出四十九团,进抵芜湖。江苏陆军第二师四个团主力沿扬州向东展开,呈对江南压迫的态势。巡防舰队集中扬州……徐州第九师抽调出一个得力的旅作为预备队。这些动员部队都要补足弹药,培训中的军官回部队,做好准备。”
他又走了几步:“先就这样,财政厅备足三个月的特别费,先准备一百二十万元,至于程德全那边,我自有安排。”
蒋百里笑着补充了一句:“最好再从徐州抽两个团的部队,放在蚌埠,由灼然统一掌握。皖南那边,虽然有姚雨平师在那里,咱们也要防着大局生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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