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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1新中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使奥斯卡
听到底下人吵成一团,每人的意见都不同,袁世凯心里更加烦闷,他大声道:“好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写个条陈给我,这么乱纷纷的能议出什么东西来?打还是不打总要有个准定的主意!外蒙古也不是马上就要丢了,咱们还有点时间再看看!”
几个人都没什么说的,看袁世凯情绪不好,都纷纷告辞出去,杨士琦出门的时候,也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终于叹口气,摇头走了。
袁世凯站起来,在室内走来走去,一眼又看到桌上的那堆公文和电报,突然觉得厌恶已极,狠狠地就把它们都扫下了桌子:“雨辰,哼,雨辰,总有一日会有你的好看!”
接下来的日子里,南北双方的电报往来个不停。中央先是肯定雨辰等南方各督的爱国热情,但是此事中央一直在努力筹办交涉,自然会有统筹安排。南方兵力调用与否,需要再等明文,要南方各督相信中央绝不会放弃外蒙。
而雨辰的调子一次比一次高,天天都有催促陆军部发兵的电报。各地的民族情绪都被雨辰的电报煽惑起来,每天都责问为什么中央还不做出决断,就算不用雨辰的兵,中央在北方那么多部队,就不能调出一师到外蒙平乱?
参议院也连连发出质询,要段祺瑞到参议院解释。段祺瑞后来跑得也怕了,干脆都让次长去应付。
就连在北京的公使团也极大地关注这个事情。俄国公使自然是叫嚣着不支持袁世凯派兵去外蒙,不然就要在大借款上杯葛,而且隐隐还有武力威胁的意思。而英国因为有个西藏问题在那里,也希望外蒙的事情能够和平解决,潜意思就是不要动兵,该满足俄国人的胃口就满足一些。日本倒是几次密会袁世凯,表示支持他在蒙古用兵,也不过是不愿俄国的势力深入蒙疆,威胁他们在东北的势力范围。
内外的局势牵扯得如此之乱,而民间征蒙的呼声又如此之高,让袁世凯一时实在是下不了决心。而他在这件事情上迟迟不能决断,也损害了他本来很高的名望。这些日子来,袁世凯颇有些茶饭不思的感觉,本来就是岁数已经不小的老人了,眼看着就有些委顿下来。
而雨辰在南方,这些日子倒是精神抖擞,除了每天的电报往还,就是整顿配备他那支安蒙军。
何燧陪着雨辰在安蒙军徐州的营地检阅,他现在把安徽那边的职务暂时交卸给了雨辰身边调出去的张志鹤,那可是雨辰最亲信的军官之一,自己全部心思都扑在了安蒙军上面。安蒙军全军由三个团组成,从安徽陆军第一师抽调的第二团,从江苏陆军第二师抽调的第八团,还有教导旅骑兵团,加上配属的一个七五施奈德山炮营,一个八十毫米的迫击炮营、辎重营、特务连、野战医院等等。全部兵力达到了九千人。武器都是拣最好的换装,军官也是挑得力的配备,步兵们都装备了才购入的毛瑟1898式步枪。
原来两师空缺出来的一个团,都从地方上面抽调出保安营改编补充了。安蒙军这样看来,已经完全不是临时的建制,就算打完仗回来,估计也是正式编师,而且会作为主力师配备的队伍了。
两人并肩走着,后面跟着一大堆随员拿着表册,雨辰也细心地一样样落实准备工作。远远地就看见几百个骑兵在一个军官的率领下左冲右突,搅得操场上灰尘连天。这些骑兵看来在抓紧时间熟练马上动作,真有大军一发,就要灭此朝食的感觉。
雨辰笑着道:“灼然,骑兵练兵抓得很紧啊。这次你们就六个连的骑兵,要在蒙古草原上纵横驰骋,当真是任务很重。不过我相信你,没有问题的。”
何燧默默点头,终于还是问道:“司令,您怎么就能确定我们这支部队一定使用得上呢?我这些日子想,我们全军当然都是极愿意北上的,哪怕死在蒙疆也心甘。但是北方会让我们南军北上吗?现在和战都还未定,而且北方也有兵力,真怕咱们安蒙军组建了,却白白承担了这个名义,那真是羞见江东父老了。”
看他一脸忐忑的样子,当真是害怕打不上这场仗,雨辰一笑道:“这事情我也没有把握。不过现在舆论在我这边,咱们就占了主动。灼然,就算这次使用不上你们。以后边疆有事,你还是我派出去的第一大将!”
听着雨辰话语里隐约透出的意思,何燧有些默然。司令看来真的是要争天下啦。自己作为国家的军人,到底是该为某一个人效忠卖命,还是应该为当时的大义所在献身?民国才开始,司令就真的是众望所归的人物吗?他到时候争夺天下,这道义又真的是在他这一方吗?
他向北望去,外蒙的广阔大草原上,为国事捐躯,也许才是军人的真正归宿。希望安蒙军,能够如愿成行,早日北上。
杨度轻轻地走进袁世凯的小书房。他坐在那里,似乎在闭目假寐,听到脚步声响,袁世凯把眼睛睁开。一看是杨度来了,他疲倦地叹了一口气:“皙子,你来啦,杏村刚刚才走。这些日子,你们来去个没完,耽误了多少应该办的事情啊……有时真想不如让我回到老家,不在这个位置上受这个煎熬呢。”。
他大夏天的,还穿着夹袄,坐在那里很有些精神不济的样子。杨度在他身边坐下,微笑道:“总统是要做大事的人物,一点小问题就无法开解。我们这些总统麾下和夹袋里的人物,以后还有什么指望?”
他看看袁世凯在那里情绪低落只摇头不说话,又问道:“杏村过来,是不是还是在说外蒙古的事情?杏村先生还是那个意见,不可轻动?”
袁世凯叹了口气:“杏村因为坚持要和平交涉,已经被参议院叫去质询过了。说他不过是交通部的次长,为什么要干涉这种应该是外交、陆军两部的事情?而且言论几近卖国。虽然大家都不把参议院当回事,但是这个舆论压力,让杏村也很是难过了几天……他和我商量的,这个姿态,咱们是不能不做啦。但是抽哪些兵去,却很为难,打到哪种程度,也非常为难。但是既然被雨辰架到了炉火上烤着,这个局面,咱们也只有咬牙撑下来啦。”
杨度微微一笑道:“杏村也被压力所动,当真是不容易得很……总统,既然雨辰把这个炉火生好,要看咱们的笑话。现在他联合南方势力,这制造舆论的本事也大得很,为什么咱们不就汤卷饼,让他来面对这个局面呢?”
这些话看来杨度是考虑了许久的,他娓娓地朝袁世凯道:“雨辰在南方姿态摆得如此之高,无非就是现在压力全是政府承担着。他叫嚣着板子也打不到他的身上,所以他乐得口舌便宜,还换个好名声。咱们既然在北方抽调兵力有些为难,现在饷项也不大凑手,干脆就让他编组的安蒙军北上。咱们给他的命令,就是安蒙军驻守在内外蒙交界之处,受陆军部直接指挥。饷项军械,划定一个数额,让雨辰报解款项到中央,咱们来对安蒙军进行补充!
“要是雨辰的部队不服从陆军部的指挥,在外蒙局面自行其是,咱们自然就可以怪到他的头上。要是服从指挥,那更好!我们可以慢慢消化白送上门来的一师装备精良的部队,也可以作为以后分化南军的张本……雨辰不过得个虚名,而我们背后蒙疆的局势稳定下来,不要咱们出兵花钱,还能分化掌握雨辰一部分精锐,这种便宜事情为什么不做?是对我们稳定北方局势大有好处的啊!”
袁世凯当真是有些怦然心动,他迟疑道:“可是交涉方面……”
杨度断然道:“外交事情可毋庸虑!蒙古原来就是满蒙一体的局面,满人将全部权力移交民国政府,这些已经为外国所公认,对蒙古法统上的统治自然也得到确认!
“现在满洲在我手,蒙古又有何法理依据能分离出去?而且俄国无非是搞搞小动作,无大能为。他们原来在东北的势力被日本驱逐,现在在远东的势力已经大衰。只要日本不支持俄国,咱们果断对外蒙用兵,他们是不会加入战局的!这点我敢用性命担保的!”
“英国虽然也要求和平解决,但是英国主要关心的还是西藏。咱们在西藏谈判上给点英国人含糊的承诺让步,他们自然也就对咱们应该有所支持了。西藏毕竟遥远,可以以后再打算,而蒙疆就在我们背后,一日不平,我们一日就不得安枕!万一满洲势力和蒙疆势力联合起来,再有一强有力的外国插手,那些地方,就真非中国所有矣!”
杨度的言辞恳切,话说得是又快又疾,袁世凯沉默地点头不语。其实刚才杨士琦来找他,说的意思和杨度差不多。本来杨士琦是强烈反对雨辰的部队北上的,后来想想,这个事情当真是雨辰得虚名而袁世凯获实利。就以安蒙军隶属陆军部直辖来要求雨辰出兵北上,如果他推拒的话,那他之前的一番作为可就全部成为笑柄了。
如果他遵命派兵北上,有不花钱的队伍帮自己稳定北疆局势,还削弱了雨辰的实力。不管如何,总是派了万把兵和每年几百万的开销!将来对南方动手时,他们手头的实力少一点,就是好一点。
袁世凯站起身来,拍了拍杨度的肩膀:“皙子,这些日子历练下来,你竟然是比以前见事情更明白了!这次的事情我决定听你们的意见,就当和雨辰再交交手,我不信他的部队到了北方,我还会吃他这一万孤军的亏!等几天我就正式发布命令,让雨辰的部队北上,让他替咱们去平乱!”
在1912年的8月初,北京的民国陆军部终于正式行文江北巡阅使署,命令安蒙军尽快北上,隶属陆军部直接指挥。雨辰对该部的补给运到天津为止,然后陆军部再组织从京绥线转运上去。服从此两项安排后,津浦路当对安蒙军开放。
而雨辰立即回电,全盘答应。安蒙军九千人,在备足了军火弹药,配齐了所有装备之后,雨辰还特别批发了三个月的特别费一百万元现款,正式准备誓师北上。。





1911新中华 第三卷 一统之路 第三章 杀张事件
九千名士兵在操场里面站得笔直,看着主席台上那面沪上先锋的旗帜猎猎飘扬。这些军官士兵都还穿着夏天的单军装,但是都换上了雨辰特意从北方采购过来的皮帽子。在徐州的阳光下,晒得一个个脸上都是汗珠直淌。
这些官兵按兵种不同排成方阵。重武器排列在队伍的最前面,在阳光下反射着耀眼的光芒。而战马都被骑士牵在手上,也都排列得整齐。这些训练有素的无声战友似乎也知道今天是个大场面,都在那里安静地站着,等待着检阅。
何燧按着指挥刀站在队伍的最前面,满心都是庄严肃穆的感觉。走上国战的战场和打内战的感觉对于他来说,是完全不一样的。他们都在等待雨辰的到来。
远远的十几骑马驰进了操场。在最前面的就是穿着军服、神情严肃的雨辰,马来得飞快,转眼就到了木头搭成的主席台前,他身后跟着的就是蒋百里、吴采等等高级军官,都是军服笔挺,勋章闪耀。
雨辰甩镫下马,也不等后面的人,快步就走上了主席台,九千人的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看着他在主席台站定。
“今天,其实应该是我们江北军的节日!成军以来,我们一直是光复的先锋,现在我们又要成为真正民族的武力!”
雨辰目光凝重,大声地宣布着。
“都说我们江北军横在这里,是养兵自重,我们就是要让那些说闲话的人看看,我们养兵,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而是为了国家和民族!谁要是我们这个国家、这个民族的敌人,江北军的枪口,永远不会发抖!”
“今天这九千健儿走上收复外蒙的战场,面前肯定有许多艰苦和牺牲。而我站在这里,也不过是大家的后死者而已!其他的话我也不多说,灼然,请上来接旗,就算今天我为大家送行!”
何燧浑身一个激灵,快步地走上了主席台。雨辰从身后副官的手中接过一面卷着的旗帜,双手交在何燧的身上。何燧目光肃穆,敬礼接过之后,在空中展开。
这面红色的大旗就在徐州的晴空下飘扬起来,上面“民族武力”四个字就像闪电一样耀亮了这九千健儿的眼目,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就热血沸腾。
这世界,总会有一种力量让这些青年军人们热血沸腾。而雨辰,就是很明白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的人。他站在主席台上,啪地打了个立正,朝这面军旗郑重地敬礼,然后转向台下,大声地叫道:“安蒙军万岁!江北军万岁!”
这两声口号彻底点燃了场中的气氛,军官士兵们都把头上的皮军帽摘了下来,大声地跟着欢呼:“安蒙军万岁,江北军万岁!”
蒋百里在后面看着雨辰凛然站在台上,接受着士兵们的欢呼,不由得在心头低叹。这么一支部队和雨辰同生共死,未来在雨辰踏上争霸全国的道路上,又会掀起怎么样的腥风血雨?但是无论如何,这支部队现在是走向了维护统一、维护民族利益的战场上,不管雨辰心里打的是什么主意,他也要支持到底。就是不知道现在整齐而生龙活虎的九千健儿,会有多少倒在塞外的冰刀霜剑之中?想到这里,他的眼眶禁不住微微有些湿润了。
李睿有些矜持地走进了车厢。外面都是皮帽子的安蒙军在排队登车,人喊马嘶地混杂成一片。一进这个车厢,就发现窄窄的车厢几乎被改成了作战室,四面挂满了内外蒙古的地图。这个原来应该是花车的车厢,所有舒适的桌椅都被拆除了,只搭了三两张行军床。有一张长长的桌子横在中间,上面放着几个搪瓷茶缸,一大壶水放在桌上,正冒着热气。
他一进来,几个人都抬头看他。只有何燧还低头坐在行军床上看着公文,淡淡地道:“是派来的李参谋处长吗?你来迟了。”
一个三十多岁的少将军官过来热烈地和李睿握手:“你就是蒋教育长推荐、司令亲自点将的李睿李处长。我是安蒙军的参谋长,原来也是皖军第一师的参谋长,叫我孙裳就成了。以后就咱们兄弟俩在参谋业务上面搭伙了……你是陆士的高才生,我是原来第九镇的小连长,火速提拔到这个位置的。业务肯定不如你,还请多多关照啊。”
李睿在心里挑剔地评论着这个算是自己直接上司的参谋长,看样子是个厚道人。话也很多,估计在参谋业务上没什么大本事。
他勉强朝孙裳点头笑了笑,自己走到何燧面前,淡淡道:“何司令,我是李睿,从今天开始就在你手下服务了,有什么指示没有?”
何燧抬起头来,听着他无所谓的语气,也站了起来,两人差不多一般高,只是李睿书卷气浓厚一些,而何燧满身都透着像是金属锻造出来的那种刚硬的气质。
“雨司令亲自派你来的,我也不好说什么。我知道你是出名的才子,百里先生当初的爱将……可是在我的部队里,我只要我的手下像个军人。像军人一样思考,像军人一样做事,像军人一样牺牲……老实说,你不符合我心目中的要求,不过大家看将来。欢迎到安蒙军报道。”
车厢里气氛有些尴尬,他们两人身边的军官都不说话。何燧自顾自地坐了下来,继续低头看着公文。李睿突然一笑:“军人也有很多种,不是整天板着张脸,行事直来直去就叫军人。我像不像军人,用你的话说,咱们看将来。”
他摘下头上的皮帽扔在一张行军床上,笑着问道:“我晚上是不是就在这里搭铺了?”
未来安蒙军的智囊和雨辰手下第一大将何燧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而他们未来的合作将到底如何,现在谁也不知道。
在北京渐渐开始炎热起来的八月份的天气里,最大的一件事情就是安蒙军抵达北京。这支戴皮帽子的军队很是吸引了大家的目光,他们整齐的军容和精良的武器装备,都让没有和雨辰部队实际交过手的北方部队刮目相看。。
一直认为北洋军队中国第一的不少北方军人,对未来和这些南军的交手,在心里暗暗地担了些心事。不管各人心里怎么想,对于民国成立以来第一支军队远征的事情,大家面子上都热烈得很。
在北京的怀园,更是以老资格的北方军人姜桂题为首,发起了南北军人袍泽大会,欢迎到京的何燧他们。
在这天晚上的怀园,当真是军人的世界。满屋子都是勋章闪耀,马刺叮当的军官们,不少军官当时还留着很西方式的胡须,互相或者矜持、或者热烈地谈论着。怀园里面张灯结彩,侍应们穿梭来去。快七十岁的姜桂题罗锅着腰,军服披在身上,下面是条中式的裤子,笑呵呵地四下走动张罗着。
他可是北洋前辈了,当年小站练兵的时候,袁世凯手下就两个翼长,他就是其中之一,对北洋初期的发展,起了很大的作用。现在风光无比的北洋三杰在那时还只是底下的小小军官呢。他老人家在前清的旧军系里人脉也广,在怀园里走动着,几乎就没有他老人家不认识的人物。
“良佐,这些日子你段老师就没提拔你一下?怎么还挂着中校的牌牌?上次你娶三姨太,那可是原来我们宋军门的表侄孙女,居然都不叫我老头子去。我看你是越来越昏头啦!”
“哎呀老弟台!现在还在保定的五路巡防统领上面得意?比当个旅长强,当旅长一个月才九百两,当巡防统领一个月一千三百两呢!改天要请我喝酒!”
“你个小兔崽子,见到我老头子也不行礼?当初驻防浦口的时候,你小兔崽子还拖着鼻涕呢!穿着五云褂也像个娃娃。现在到哪里恭喜了?从东北才回来?在候差?明儿到我老头子这里来,我带你到部里去。多少不论,总有差使!”
“赵大侄子还记得我老头子?托你来问好?你们宏威军现在有了河南的地盘,那可得好好珍惜啊!都是咱们毅军的老底子,我老头子在北京,得照应一点总是会照应的……”
正在喧嚣热闹的时候,就听见门口承启高声唱名:“安蒙军总司令,陆军中将何燧到……”
整个怀园一下安静了下来,就等着何燧进来,这里面颇有些大有来头的人物。放在前清的时候,何燧这个南洋第九镇的小小连长根本不在他们的眼里。不过这个年轻人自从跟着雨辰起兵,半年多的时间,上海南京徐州这一路打下来,又在津浦路以一个多团的兵力硬扛北洋军快三个旅人马的轮番进攻,后来更是打跑了倪嗣冲,独力打下整个安徽。在民初的青年军人当中,没有比他风头更劲的人物了。
大家都想看看,这个雨辰麾下的第一大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或者更是想从他的身上,看到他背后的雨辰,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江北军现在已经是这些北洋军人心目中最大的假想敌了。
何燧穿着一身黄色军服,特意佩戴好了中将的肩章,北京政府颁发的勋五位也佩戴在胸前,头上戴着已经成为安蒙军标志的皮军帽,满脸都是笑容地走进了怀园里面,身后跟着几个参谋和安蒙军的团长们。怀园里顿时爆发出了热烈的掌声。
姜桂题迎了上来,拉住何燧的手:“是何司令吗?我就托大叫一声灼然老弟啦,今天是老头子我发起的这个欢迎会。来,我给老弟介绍一下咱们北方的军人袍泽!大家对老弟即将兵发外蒙,也是又佩服又羡慕啊!”
何燧只是微笑:“姜老将军是,何燧不过一介武夫,奉雨巡阅使的命令北上。不过是服从命令,尽我军人的本分罢了,当不得老将军把我抬到这么个位置上。与北方袍泽会面,是在下久矣的愿望……还要多谢老将军发起这个高会呢。”
李睿在何燧身后,无聊地看着姜桂题一个个地介绍与会的军人给何燧。有的北方军官自顾身份,和何燧的握手都显得勉强。有些圆滑一些的,只是笑嘻嘻地和他们谈些风花雪月,问问他们江北军当军官的出息如何。还有些目光严肃,握手的时候都跟在看仇人一样,那准是想着以后要在战场上见面的北洋铁杆……这个南北袍泽大会,果然是无聊得很。
直到一个光头三十多岁的清痩汉子站在何燧面前,气氛才略微有些不同,那个光头汉子正是吴佩孚。他目光炯炯地看着何燧,大声报着自己的名字:“我就是在薛城镇夜袭你的吴佩孚!我们那一仗,要不是陆锦支队没有跟上来,今天你怕是就不能站在这里了!”
何燧一愣,看着吴佩孚竟然有些说不出话来,四周也一下安静了下来。吴佩孚自从在薛城前线被解职以后,就被调任做了曹锟的副官,而他最看不惯的王承斌接任了他心爱的十一团团长的职务,这让他很是想不开,在副官的任上就很有些书空咄咄的味道,干脆行迹更狂放了起来。大家都以为,原来北洋军的这颗新星是没有再升起的机会啦,他那个谁也瞧不起的作态,更是少有人理他。
没想到今天他也出现在这里,而且开口对何燧这个贵宾这么不客气。姜桂题在旁边呵斥道:“子玉,在哪里又灌了一肚子死烧酒?我看你是喝醉了!快点回去休息!不然仲三又要打你板子!”
吴佩孚没有理他,却哈哈大笑起来,朝何燧伸过手去:“你打仗很顽强,我很佩服你。不在战场上,我们很可以做个朋友。这次你北上征蒙,我羡慕你啊!你安蒙军内还有没有空缺?我做个团长或者参谋还是很够格的……大丈夫提十万健儿出塞扬我国威,也只有你们的雨巡阅使有这个胸襟啊!”
听到吴佩孚在那里夸雨辰暗贬北洋诸公,还和何燧说要加入安蒙军,几乎每一句都犯了忌讳。要不是何燧在旁边,姜桂题这个忠心耿耿的北洋老人几乎马上就要发作了。。
何燧一笑,握住了吴佩孚伸过来的手,两个标准军人互相看着。何燧笑道:“薛城镇夜袭,我被老哥打得好惨!十一团白天进攻晚上还能奔袭,不愧是老哥调教出来的劲旅!不过我们这些军人,只希望不要再在内战战场上面厮杀了。为国家能留此国防劲旅,走上民族自卫的战场!咱们今天这么一握手,今后自然就是朋友了。”
两人对望一眼,几乎同时哈哈大笑起来。李睿在何燧背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两个人,没想到北方军人也有这样的人物啊,有意思有意思。
姜桂题几乎是硬把吴佩孚推开了,人影稍一拥动,就不见了他的踪影。何燧正看着他消失的地方,姜桂题又拉来了一个人,朝何燧笑道:“灼然老弟,这位也是南方军人,你倒猜猜,他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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