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武侠修真

故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灯
然后补眠到中午醒来的苏瑾,便得到了陛下高烧不退病倒在床的消息。
她心一跳,刘寻每天坚持冬泳和大强度训练,身子壮健,上次受了那么重的伤,睡一觉起来仿佛没事人一样,如今病起来,难道是昨晚刺激太大……这么多年的情意被她直接斩断,心无处寄,病就生了……
她心下恻然,午膳也没顾上吃,换了衣服便去探望刘寻。
她这才发现到了古代这么久,刘寻的寝殿她居然还是第一次踏入。
宽阔的寝殿里帷帐帘幕都放了下来,显得暗沉沉的。紧靠纱窗,摆着一张大理石御案,上头烧着一对双龙的红烛,中间设了一把盘龙宝座,椅、几之上皆用着玄缎盘金龙的椅披、几袱,整个寝殿没几样东西,都死气沉沉的如同从前在博物馆见过的老物一般毫无灵气,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反倒还不如她那隐凤院卧室里头的舒适安逸。
寝殿中央有一张海梅朱漆、上下两旁盘龙的御榻,挂着一顶描龙帐子,帐子挂着,宽大的龙床上刘寻深深陷在柔软的被褥里,头发凌乱地散在绣着金龙的枕上,紧闭着双眼,脸上潮红,嘴唇焦枯,苏瑾伸手去摸刘寻的额头,滚烫得很,再去探脖子,犹如炭炙的一般,她皱了眉头问高永福:“是什么情况?怎么忽然高烧起来了?”
高永福忧心忡忡:“封太医来诊过脉了,说是急怒攻心,心思郁结,开了方子已去熬了……唉,这些日子本来军务繁忙,朝政又多,陛下每晚都批奏折到深夜,正好似一根蜡烛两头熬,奴才们看着心里都着急,可惜陛下从来不肯听人劝,昨晚又着急心焦地四处找您,天亮了还撑着去上朝……这不是和自己身体过不去么。”
苏瑾心里又愧疚又难过,接过旁边服侍的宫人的手巾,替刘寻敷上,冷水手巾一放上去,刘寻动了动,勉强睁开了眼睛,看到她,想是要起来,苏瑾按着他轻轻道:“你在发烧,难受么?我给你用点药好么?”
刘寻摇了摇头:“不要浪费,没什么大事,捂一捂出了汗就好。”
苏瑾难过地看着他,刘寻目光其实有些茫然,汗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整个人都可怜兮兮的,却仍勉力对她笑了笑:“你不好好歇息,过来做什么,仔细过了病气。”
苏瑾摇了摇头不说话。
高永福端了药过来道:“太医说了,陛下若是醒了便可以喝一次药。”
苏瑾弯下|身扶起刘寻,一边接过药给他喂药,刘寻张了嘴,一勺一勺慢慢地喝了,又躺下闭上眼睛,他是真的难受,头如斧劈,身似笼蒸,喉咙吞咽困难,起个身额头上虚汗都冒了一层,四肢百骸疲弱之极,为了装病装得逼真,他也是拼了,但是封太医的这药,也太苦了,他心里一边暗暗咒骂,一边无力地闭着眼睛,痛并快乐着的感受着苏瑾明显软化下来的态度。
这一装病就装了半个月,他烧退后就开始咳嗽,脸色青灰,时不时又装作低烧一下,一副郁郁的样子,只有看到苏瑾来才强颜欢笑。白天接受苏瑾的喂药擦汗嘘寒问暖,晚上等苏瑾走后爬起来处理朝政,即便如此,依然甘之如饴,因为苏瑾再也没提那些戳他心肺子的话,更没有再提什么任务的事情,只有严霜看出端倪,却也被那一夜姑姑无声无息的失踪吓破了胆子,一时也只由着刘寻施苦肉计,偶尔还配合一下。
两人之间的气氛又开始转缓和,聊天起来也你来我往,互相说着些趣事,竟是一时颇为融洽。





故剑 第324章
春祭的时候刘寻还是去主持了,却依然还是没让苏瑾随行,这些繁复的礼节,陪祭的官员们都是十分辛苦的,他一是不舍得苏瑾辛苦,二是心有私念,想着以后要封苏瑾为皇后,那时才正式带着她去祭祀天地祖宗,如今还没娶到手,自然不肯让她去。
因为刘寻后宫连一个有位份的妃子都没有,历年春祭,命妇这边都由宗室最高品级的在京诰命带领,却正是雍王妃。雍王妃直到那日才解了禁足,待到春祭时,看到刘寻一身祭服,银冠素服衬得他眉目分外清隽,看得出消瘦憔悴了些,唇色淡淡,听说才大病了一场,罢朝半月了,心下不由大为怜惜,以为斯人正是为了自己而抱病,她那日自认为想通了皇帝对她的情意,如今看到他肃容敛眉,垂眸行礼,冷冷清清的样子,分外可怜可爱可敬,又想到这些年都是她带着命妇主持这本该是皇后带着命妇主持的祭礼,焉知不是皇帝的小心思?念及于此,越发心头酸软,那一点欲心,更加炽盛起来。
回到王府,越发心神不属,对雍王都是冷冷的,也没心思去找小梁氏的麻烦,只一心一意想着如何和刘寻鸳梦重温。辗转反复半夜,倒是让她想起了上巳节即将到了,算算日子,今年大举,那会儿正是春闱放榜之日,又早有风声说今年皇上要选秀……果真让她想起了个法子来。
第二日她难得地请了雍王过来,商议要上表皇上,以宫廷名义,举办曲江诗会的事,一是翰林学士及春闱得了榜的进士,二是京中各高门闺秀以及徽柔书院前三十名女学生参加宴请,也是件雅事。
雍王不知道自己的王妃这段时间已移了情,他们刚成婚的时候还是有过一段时间绸缪情好的时候的,因为雍王当时年少,王妃长他三岁,身体已长开,雍王和她情’事上很是融洽,偏偏日子长了,王妃控制欲颇强,可他这辈子只服他母后一个,受不得她试图占据他心目中最重要的女性角色,几次王妃与母后之间有了不快,他都十分坚决地站在母后这边,渐渐夫妻离心,直到小梁氏那事发了,夫妻决裂,几乎相敬如冰,这些年王妃几乎像个活寡妇一样,一直端着身价,坚决不许他碰她,他只觉得好笑,也懒得理她,只一心想着如何寻找母后。听到雍王妃想举办曲江诗会,这本来简单,只是要与曲江鹿鸣宴一同举办,以陛下名义号召士女,那就不一般了,他皱着眉头只说要先探探皇上的口风,毕竟自己身份尴尬。
雍王妃怕他不许,已是有些急了:“王爷是陛下的亲弟弟,陛下这些年对你甚是优容,又极是心胸宽大的,如何会计较这些办宴的小事?况且正是因为避嫌,才要以陛下名义举办,你想想,陛下去年凯旋归来时,就有风声说开春要选秀,如今眼看春祭都过了,西南战事那边听说节节胜利,大胜眼看就在前了,陛下听说也才大病初愈,你如今是宗室里的第一人,一品亲王,陛下的亲弟弟,正是该操持一下,陛下后宫无人,少不得我这个王妃要召集一下名门闺秀,到时候借着诗会,陛下正好看一看,若是看上了哪一个,岂不正念着你的好?”
雍王一心早飞到新的世界找母后去了,这些日子正打点着诸事,一边想着要带什么东西给母后,又烦忧不知能带什么,想来想去倒是要找个机会见见苏瑾才行,可是听说这些日子皇上病了,宫里一点消息都透不进去,如今想着举办这宴会倒是个好事,正能找机会见见苏瑾。他倒也没想到雍王妃竟然肖想起刘寻来,毕竟前些日子才被刘寻狠罚过,丢了大丑。他这个王妃因为和他不和,这些年一心都往徽柔书院那头去得多,又好举办宴会,喜人奉承,又专让小梁氏着青衣一旁服侍着倒酒倒茶,可劲的糟蹋,最好面子,如今想必一是刚丢了脸要找回来,又要迎合上意,二是为徽柔书院的女学生争些出头的机会,便点头说会考虑。
出来后找了幕僚门客们商量了下,倒是觉得没什么不好,一则也探探皇帝的态度,便以雍王、雍王妃的名义上了折子给刘寻,以宫中的名义举办曲江诗宴。
刘寻接了折子,正纳闷,不过他略想了想,觉得倒也不错,一则让苏瑾透透气松散松散,二则大概诸人会觉得他是要选秀物色入宫人选……也让苏瑾缓一缓,以为有余地,便朱批了同意,由雍王、雍王妃与礼部商量着筹办。
雍王妃得了许可,心下又是一阵忧喜交加,既喜自己的想法得了皇上的肯定,又忧心皇上顺水推舟看上了别家更年轻的贵女,自己和皇上同年,然而皇上仍是风华正茂,气概非凡,自己身为女子,却已年近三十,与那些十来岁的女子相比,有些过了气了,少不得揽镜自照许久,又是让人打首饰,又是命裁缝来做衣裳,又是斟酌着帖子的邀请人选,又要挑选歌舞班子,筹备节目,一时居然忙碌非凡。
苏瑾这些日子看着刘寻渐渐痊愈,心也安定下来,这天晚上又听到雍王那里有动静,她也掌握了规律了,雍王那头,白天都是些吃喝玩乐,若是有事,必是晚上人定后,才会招来心腹密议,不过这些日子偶然商议都是些商铺往来的事,并没什么值得的,今日却听到了他们商量宴会的事,听他们的声口,竟是刘寻已答应了的,不免大奇,这些天她都跟在刘寻身边伺候,并没听到他说过这事啊,竟是全神贯注听起来。
只听到雍王说:“宴会上结交士子这些事,我身份尴尬是不能做的,那些名门闺秀,又是要给刘寻挑选的,这么一想来,这宴会竟是有些无趣。”
那男子劝道:“殿下且忍忍,如今西南那边形势不太妙,在皇帝这边服服软也好,皇帝既是有心要选秀了,不如找机会让亲我们的大臣的女儿上位……”
雍王道:“呵呵,我们之前养的那长得像王妃的女子倒是能派上用场了,安排好不起眼的庶女身份,想办法让王妃身边的人说服王妃给她帖子。”
那男子应了声:“奴才前些天才去看过,年岁大了,五官长开了,长得倒是越发像王妃了,只是这些年一直找不到机会往宫里送,刘寻那点执念若还在,不会不动心。”
雍王冷笑了声,没说话。
那男子踌躇了一会儿说:“倒是有一桩事,今日,妙药斋那里有人传了个消息来,关于王妃的,也不知当讲不当讲。”
雍王道:“那蠢妇目光短浅,上次要买绝育药给小梁氏用,被我们的人掉了包,如今又要做什么了?要不是为了让她吊着刘寻,本王早送她去家庙了,白糟蹋了一副好相貌。”
那男子显然不敢参与议论雍王妃,只迟疑了一会儿道:“王妃那边的李尚宫悄悄叫了她侄儿去那儿买药,说要极好的见效快不伤身的助兴的药,还指明是给男子用的。”
雍王一愣:“这是回心转意,又放不下身段,所以弄了来要给本王用?”他自负甚高,竟是完全没想过雍王妃会对他人有意,毕竟雍王妃这些年虽然和他怄气,却从未和外男有过接触,他心目中仍认为雍王妃对他是极爱才如此妒的。
那男子已是不敢说话,雍王想了一会儿,十分得意地笑道:“给她那春欢散吧,偶尔助助兴也不错,这些年她端着架子……倒叫本王有些怀念她了……”
这话语十分不堪且不尊重,连苏瑾这边听着都大皱眉头。
商议并不长,苏瑾关了窃听仪,躺在床上皱了眉头想事情,难道刘寻这些天终于有些想通了,发现自己确实和过去不一样,所以开始要选秀了?
这么一想,她心里隐隐有些难过,不过细想这些天刘寻和她聊天的时候十分尽兴,看向自己的目光依然是压抑着热切和依赖,又觉得不太可能,只是为何他放出风声要选秀,又不和自己说?
第二天刘寻下朝后就赶着往苏瑾这边来,他主持春祭后,又恢复了上朝,南边毕竟战事未定,他装病也不能装太久让沉渣泛起,进了院子看到因为太阳正好,苏瑾正在院子里海棠树下的短榻斜靠着,由如秀她们伺候着刚刚洗完头发。她这一头长发着实有些不便,连洗头发都是个大工程,又是鸡蛋洗发又是玫瑰油抹上,一洗就是一个时辰,才将将洗干净了拧干散在那里,乌黑可鉴。
刘寻一见这花下美人散发,别有风情,心下又是心动,忍不住挨着她坐上那短榻边,去拿了她那头发在手心里,一边玩弄一边慢慢和苏瑾说话。
苏瑾看到他便想起那选秀的事,开口便问:“听说陛下上巳节要开曲江宴?”




故剑 第324章
刘寻一愣,一双利眼已看往严霜,严霜却也一副惘然之色,刘寻若无其事看向苏瑾道:“是有这么回事,谁和你说的?”
苏瑾并不在意,只继续问道:“陛下是打算要选秀了?”
刘寻脸一黑,心下一边飞快想着是谁透露的消息,曲江宴他并没打算瞒着苏瑾,但却打算那日带着苏瑾好好松快的,可没想到苏瑾这么快得了消息,也不知后头还听了啥消息,他解释道:“没有的事……只是去年凯旋的时候,朝中有些迂腐老臣又提了立后纳妃的事情,当时我随口说了开春再说,今年是大比之年,春闱到时候要放榜,雍王那边提出来说将曲江鹿鸣宴和诗会一同办了,让徽柔书院的一些女学生和高门贵女参加,我想着也是个雅事,也能让你顽一顽,也就答应了,估计可能有人以为我是要为选秀做准备。”
苏瑾看他忙着解释,倒没有怀疑,只是皱着眉想了下,有些迟疑地说:“雍王如果信了我那天的话,应当不会再在意这里的事情了,反正都是要走的,好端端的提出要办宴会,总觉得有点怪……”
刘寻捏着苏瑾那缕头发的手紧了紧,深呼吸了一会儿,若有所指地道:“兴许是要走了,发现还是有割舍不下的东西?”
苏瑾听这意有双关的话,有些别扭地转了话题:“说起徽柔书院,我想起上次答应学生们要教她们防身术来着,后来雍王妃来打断了,就没教成,也不知薛女史那边如何解释了。”
刘寻微微皱了皱眉,又舒展开:“你想去便去了,给你个手谕,那边聘你做个临时教习没什么问题的。”
苏瑾一听便嘴角含笑,现在任务陷入这样的局面,她唯有多掌握些信息,顺其自然找突破口,长期困在宫里是不行的。
薛珑自从那一日被罚后已经吓破了胆子,虽然之后仍去徽柔书院授课,却低调谨慎了许多,这日收到苏瑾宫里传来的口信,说是想去徽柔女院教防身术,她自是心知肚明苏瑾定已得了皇上的同意,自然是欣然答应,与书院的山长商量后,定了个时间,谨慎地回了口信。
待到那日,苏瑾果然一大早便换了胡服,带着严霜、如秀去书院授课。
几乎所有的女学生都来了,小校场上蔚为壮观,苏瑾叫了个女学生来做示范,一一演示,然后手把手纠正,大概教了一个多时辰,教了大概五个特别实用的招数,看基本都掌握要领了,便笑着要结束了。
没想到女学生们意犹未尽,都说还要看苏侍诏表演技击,苏瑾有些意外,正要笑着拒绝,却有个声音传来:“我来做苏侍诏的对手。”
苏瑾一愣转过身,看到平日多穿玄色的刘寻,难得的穿了一身大红平金的箭袖长袍,束着泥金腰带,及膝长靴,显得腿长肩宽,一双乌黑挺拔的眉毛飞扬入鬓,前些天那病容已尽去了,整个人英姿勃发。
苏瑾正犹豫要不要见礼,刘寻却向她使了个眼色,笑道:“我是苏侍诏今日请来给大家做演示示范的。”
下边女学生们纷纷交头接耳起来,要知道徽柔书院是禁止除了授课的老师以外的男子进入的,这名男子眉目清贵,英气凛然,她们自然一眼看出不凡来,只有薛珑坐在一旁的轮椅上,脸色微微发白。
刘寻却笑着对苏瑾起了个起手式,低低的以苏瑾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还请姐姐看看当年教导的成果了。”
苏瑾却陡然想起刘寻那一次轻薄的调笑来,脸一红,左脚一抬已是迅猛地出了腿,刘寻果然反应极快,身子一闪,手已往苏瑾腿上劈下,若是一般人,苏瑾会直接将那脚踢实了,然而刘寻,她却想起了那天刘寻非同凡响可以与之抗衡的力气,自己的身体肌肉是经过催发使之能发挥出最大潜能的,她不敢硬踢,闪电般地又收回了左脚,却极快地左脚支撑,右脚一个大回环,再次从另外一个角度给刘寻踢了个回旋踢。刘寻嘴角含笑,听到风声,也知道这一脚是能踢断树木的,不敢再伸手去架,斜身绕步,闪开前进再次出招。
两人一红一玄,一个犹如疾风骤雨般的猛攻,却身形纤细,姿态蹁跹,一个面不改色,修长灵活的身躯蕴含着无数力量,刚猛无俦,两人打起来分外好看,女学生们不断发出了赞叹喝彩声,苏瑾却心知肚明,刘寻有着明显自她这里学到的异常的敏锐和战法,然而力量和反应,这些需要长期刻苦的训练才能将身体内的潜能一一激发。
两人打了一炷香的功夫,也就双双收了手,下边喝彩声一片,居然没有分出胜负,到底不是生死相搏,二人实际均留有余地,且也知道观众都是小姑娘,表演的成分更多一些。
但是苏瑾却看着额头起了层汗,却更显得整个人英气勃勃的刘寻,心下明白,刘寻已有了和她一搏的能力,且对战当机立断,比她更有壮士断腕的决心,真要对上,未必能赢。
这些年,他一直很努力的训练吧?
女学生们全都飞红了脸颊,上次也是护卫和苏瑾对打,却没有这般好看,刘寻眉目俊俏,嘴角带笑,和那阴沉沉充满杀气的护卫自是不同,宣布下课后,女学生们再次围了过来,纷纷追问刘寻是谁,刘寻只是笑说是宫里的侍卫,大家更是好奇的问长问短起来,又有人问苏瑾:“侍诏可知道上巳节的曲江宴?到时候侍诏会出席么?”
苏瑾笑了笑:“应该会吧?”
女学生们十分羡慕,有人道:“整个徽柔书院只有三十张帖子,昨儿雍王妃亲自来挑人,却只挑了平日素有诗才的女子,只说是诗会,只是咱们徽柔书院本来一贯就不只是仅仅倡导诗才,女工、算学、机关、武艺等等杂学都有,便是肄业后,任命也是视其才能,如今只看诗才选人参加宴会,着实有些偏颇了。”
苏瑾抬头去看,却看到原来说这话的正是上次大胆要替薛珑出头的定国侯的孙女宋之雪,不由微笑起来,转头去看刘寻,二人不过眼神相交,刘寻却已知其意,笑道:“这好办,等回宫侍诏和皇上禀明,再拿些帖子来,请山长和薛女士再选些杂学的便是了。”
女学生们喜悦起来,不由想在苏瑾面前表现起来,刘寻却看了眼严霜,严霜忙上前提醒道:“姑姑该回宫了,外头呆的时间太长了。”
苏瑾嗯了声,宋之雪却上前道:“侍诏,上次宋石回去后,说军中有些从前郡主的老朋友,极想和侍诏叙叙旧的,可惜这一向找不到机会和侍诏这边递个话。”
苏瑾一愣,宋之雪继续道:“可惜宋护卫已和我祖父南征去了,只是下次见到侍诏也不知什么时候了,所以特特给您说一声。”
苏瑾看到她与上次大不相同,说话谦逊却不失从前的率真娇憨,心下好感大生,只含笑道:“那等他们大捷回来,再见也不迟。”
宋之雪微微一笑,又看了眼刘寻,她并未见过皇上,心下却知道一般的侍卫是进不来……况且这名男子的凛然贵气,甚至在她所见过的世家男子之上,和苏瑾之间又极为熟稔,她隐隐觉得此人绝非凡夫,只是上次被祖父禁足教训了一通,她是再不敢随意招惹不知底细的人了。
苏瑾便和薛珑以及女学生们告辞,出门的时候,看到书院山长恭恭敬敬地一直送他们上了车,目送远走。
苏瑾笑对刘寻道:“看你把山长给吓着了吧?我看薛女史也一句话都不敢说,和从前那博学多言的样子又是两样,而且将来被别人知道了,只怕又要传你是来徽柔书院选秀的。”
刘寻肃然着:“朕是来选秀的,唯有能与有一战之力的女子,方能做朕的皇后。适才比武招亲,卿与朕正是平手,正宜为朕之皇后,切切不可赖了。”
苏瑾看他之前正颜厉色,还差点以为他正经说话,没想到越说到后头就不像了,扭过头去不理他,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
刘寻却开始耍无赖:“你可是接了我的长命锁的,就是我刘家的人了。”又靠近了苏瑾,苏瑾往旁边退了退,正色道:“病才好呢,就来胡闹,方才我可是让着你。”
刘寻笑吟吟:“前些天看着你还有个贤后侍疾的样儿,今天就变成河东狮了,竟是病是都好不了的好。”
苏瑾长叹一声:“陛下今日打扮得跟孔雀开屏似的,我看刚才那么多小姑娘看着你脸上飞红的,想是愿意做贤后的人不少,陛下快快做主。”
刘寻嘴角裂开:“侍诏这是吃醋了?我穿红的可好看?”
苏瑾迅速转变话题:“适才宋小姐说的那些军队的老战友是什么人?”
刘寻也不纠缠:“你从前在西北军中威望不小,不过十年过去,当年老兵几乎都退伍了,所以当初在西羯那边,朕带的新军,没几个你认识的,定国侯手下是有不少当年西北军的老将老兵,当初我想着你大概不愿暴露身份,所以没打算让你见,如今你自决定吧,南边的仗打不长了,他们很快就会班师回朝,早晨我看了军报,南夷那边已被击退,刘琏,只怕要逃了。”
苏瑾沉默了,刘寻也不逼她,过了一会儿伸了手过来,轻轻牵了她的手握在手心中,苏瑾抬眼看他,刘寻凝视着她,问了句:“比武招亲完了,今晚该拜堂了吧?”




故剑 第324章
春闱放榜后,宫廷即将举办的曲江盛宴已名满京城,令京中文人趋之若鹜,千金难求一帖。而此时南边已获大胜,叛王刘琏避入南夷,因那一带山多瘴气重,皇上体恤兵力,并不使追击,只剿灭了叛军余党后,收回所失州府,撤了刘琏名下藩地,以休养生息,恢复民生为主,免了战地税三年,命定国侯班师回朝,听候封赏。因这大胜,京中更是喜气洋洋,举国欢腾。
上巳节那天,春回大地,曲江池畔烟水明媚,花树绕池,彩幄翠帱,匝于堤岸,池中彩舟点点,处处鲜衣健马,京中人倾城而出,联骑携觞,共赏芳辰。
这一日苏瑾起床,就被如秀他们端进来的衣物首饰吓了一跳,如秀笑道:“都是陛下亲选的,请您今日务必要穿戴的。”
苏瑾好奇道:“不必穿女官服么?”
如秀笑道:“今儿这宴会,陛下并不让您御前当值,自是不用穿女官服,更何况今日可是上巳节!青年男女可向心慕的人大胆吐露心意而不被视为越礼,岂有不好好打扮的?”
1...1718192021...3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