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陈灯
苏瑾叹了口气不再纠结这些,心中只是反复想着有人能将仪器带到这里进行记忆复制的可能性,民间不该有这样的机器,而且这人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复活丁皇后在雍王妃身上有何意义?又为什么在丁皇后死后这么多年,直到现在才进行记忆转移?她百思不得其解,如今也没办法和教官联系,如果真的有人能做到记忆转移,那么他们一定不是一个人,而应该是一个团伙。她抬头问刘寻:“丁皇后当年有同伙么?”刘寻低头道:“她当时招揽有不少三教九流的奇人异士,虽然身居深宫,却势力广大,所以当年我刚开府的时候,其实是真的不想和她斗的。”
苏瑾道:“那时候有这个什么高神医么?”
刘寻摇头:“没听说过,她死后那些门人一部分罪大恶极的被我杀了,一部分不成气候的都四散了,不过当时她暗地里招揽了很多大夫和用毒的高手,所以当时你中毒,我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她弄的鬼。”
苏瑾皱眉不语,刘寻不忍看她烦恼,伸手过来安慰她道:“别想太多了,朕说了,管她是神是鬼,一律杀无赦,况且如今只怕还是小梁氏的胡言乱语呢。你如今还是好好安心养胎,一切都交给我。他们翻不出我手心的。”一边去抚摸苏瑾的腹部:“有胎动了没有?”
苏瑾被他打岔,忍不住一笑:“没那么快吧,才三个月,听说是四个月以后才能感觉到明显胎动。”
刘寻笑道:“现在可想吃什么?”
苏瑾摇头:“没什么心情。”
刘寻嗔道:“不可以让我儿子饿到了。”一边又轻声和苏瑾耳语:“听说出了三个月,就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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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瑾虽然将这事当成烦恼,刘寻却是个无所畏惧的,他很快让苏瑾什么都忘记想了,温存一夜后的苏瑾一心放在了刘寻的万寿节上来。她有些发愁,有“过去的自己”那些什么锦绣河山、浑天仪的珠玉在前,她似乎送什么礼物都显得如此平凡。
最后她听了侍女文兰的建议,勉勉强强自己亲手做了个腰带,她完全不会绣,但是还是谢绝了文兰的可以让侍女代绣,自己随便绣几针意思下就行的建议,自己十分笨拙地缝上了,然后用明珠、白玉、琥珀、珊瑚等宝石缀上去,勉强做成了个八宝腰带,如果不近看手工阵脚的话,马马虎虎还是看得过去的。
她做好后自己看了看,都觉得有些惨不忍睹,然而她一时仓促之间似乎也想不出做什么了。
待到万寿节那天早晨起床,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了那条腰带递给刘寻:“送你的。”
刘寻眼前一亮,将那腰带展开看了下,如获至宝地说:“你来替我围上。”
苏瑾看了眼他今天的龙袍:“不好吧……这好像不太搭。”
刘寻笑了笑:“站到一定高度,就没人会在意你的衣着了,反而会模仿。”
苏瑾用一种惨不忍睹地心情替他围上了腰带……还好,因为她没怎么绣,所以大部分都是宝石,看着也还好,她忽然有些羞愧道:“对不住了……送不出什么出彩的礼物了。”
刘寻拥着她缠绵了一会儿才轻轻道:“要的就是这份烟火气,你从前的礼物,是送给未来的皇帝刘寻的,你现在的礼物,是送给你的男人的。”
苏瑾抬眼看他,刘寻深情回视,苏瑾问他:“是不是这种面不改色把黑的都能说成白的巧辩本事是当皇帝的必备技能?”
刘寻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你送什么朕都喜欢。”又将手下滑抚在她的腹部:“这才是给朕最好的礼物,已经快能看出来了,今天若是真的有命妇问,也不必遮掩了,大大方方承认吧。”
苏瑾笑道:“今天你会很忙吧?”
刘寻嗯了声:“朝野同欢,各藩王封地、外邦使臣也会进寿礼,到时候挑些好的给你。”
苏瑾打趣:“想必送一些外邦美女的也不少吧?”
刘寻笑吟吟:“要吃醋么?历年我都是直接赏给臣下的,今年要不要留几个给你作伴?”
苏瑾咳了声:“陛下,既然皇后有孕,则应当选秀多几个妃嫔服侍陛下,延绵龙嗣。”
刘寻正色道:“万万不可,吾后有神力,河东狮吼,朕不敌也。”
苏瑾被他逗得展颜一笑,二人一同走了出去,苏瑾轻声道:“雍王那边你不要轻举妄动打草惊蛇。”
刘寻自信一笑:“朕办事你放心。不过那丁皇后诡计多端,只怕又要用毒,那琥珀又不在了,此事不得不防,为着孩子计,你千万慎重小心,不过好在她才苏醒,手还不能那样长伸到你我身边来。”
苏瑾想了一下道:“其实……转移记忆也被专家论证过,认为记忆虽然能复制,一些纯记忆性的知识也可以通过记忆传承,但是,类似技能、智商这种东西,还是和身体条件以及个人天赋紧密相关,复制记忆,并不等于那个人就能变成另外一个人,所以,以雍王妃之前的智商来看,我也觉得她大概想不出非常高深的阴谋……不过你要小心就是了。”
刘寻笑了下拍了拍她的手表示安慰,两人一起走出寝殿,看到宫女内侍们皆换了簇然一新的服装,见到他们出来连忙下拜给刘寻,口称圣寿万安,原来万寿节宫女内侍可随意穿自己喜爱的衣服以示喜庆。刘寻笑着吩咐高永福赏过承明宫上下侍人后,自己先上了步辇去前朝了,前朝将在永乐楼大宴群臣,早早就已群臣入宫了。
京城内外这一日处处金碧相辉,锦绮相错,笙歌四起,禁苑内更是处处华灯宝烛,霏雾氤氲,苏瑾换了大礼服,出去宴请朝贺的命妇们。
宴席照例是歌舞杂剧马球表演等,苏瑾居然看到了久违的宋之雪,她头发已挽起做妇人打扮,一身礼服,看到苏瑾看她,羞涩地上来给苏瑾道喜,苏瑾笑道:“你这是出嫁了?”
宋之雪有些腼腆道:“是,月前才出嫁的。”
苏瑾笑道:“那你现在是承恩侯世子夫人了?”
宋之雪脸上一红,苏瑾笑着和她说了几句闲话,又想起当初宋之雪说的有军中旧友要见的事,便又问道:“当初你说的军中旧友要见我的事,后来我一直忙,倒忘了。”
宋之雪笑道:“您如今贵为皇后,他们哪里还敢唐突?”
苏瑾笑了笑,也知道如今自己身体有孕,刘寻肯定不会放自己轻易出去的,便说道:“等过一段时间再安排好了。”又问宋之雪:“万寿节过后我要去徽柔女院选一些女官,你可有好的推荐?”
宋之雪忙道:“娘娘想要什么样的人?”
苏瑾笑道:“什么类型的都可以,有一技之长的就好,我不太擅长礼仪和应酬往来,若是有这方面的女官随时提点就更好了,背景方面最好知根知底些。”
宋之雪笑道:“这好办,我下去细细拟个折子,将推荐人选给您列上明儿递进宫,您看如何?”
苏瑾自然满意地点了头,正要说话,忽然看到一个宦官小步跑了过来对苏瑾道:“陛下有口谕,外邦已经献礼过了,有不少异兽珍禽,大臣们都咄咄称奇,如今已安置在异兽园内,还有一些奇珍异宝,娘娘若有兴趣,可带列位夫人前去观赏。”
众诰命一听都十分欣喜看向苏瑾,苏瑾其实对动物没什么兴趣,但也不好当面拂了大家的兴头,便笑着站起来道:“且一同过去看看吧?”
异兽园内果然有铁笼子装了珍禽异雀在前头,各色各样毛色美妙的鸟儿在笼子里飞翔或唱歌,一只白孔雀在内侍拼命的用花布在前边招展终于开了屏,夫人们惊呼着驻足不前,雍王妃一边走着一边嘴角含着轻蔑的笑容,这些人,都是如此愚蠢,见识短浅,一辈子就圈在后宅里以夫为天的蠢妇人,什么都没见过,见着几个稀罕的野兽就大惊小怪成这个样子。
她一边又看向走在命妇前一身礼服的苏瑾,眼里仍然闪过一丝不屑,这个女人,虽然后世而来,却仍然逃不脱情情爱爱地藩篱,就是个武力值超强的莽撞军人,单细胞生物,要不是一直刘寻护着,她早就不知死几次了,简直是穿越人的耻辱,白白受了这么多年的教育。
她的理想,并不是培养、辅佐一个皇帝,她的理想,是自己登上权力的顶峰,亲自擢取权力的甘美,女人又怎么样?一样征服世界。
她当年,差一点就成功了,距离那宝座只有一步之遥,老皇帝身体已经渐渐腐朽,却仍然对她痴心不改,单纯软弱的儿子,对自己又分外崇敬,她几乎可以复制那武瞾的成功之路,结果却败在了刘寻和苏瑾身上。
所幸她有高卫在,这个忠心耿耿的人硬生生地将她保存的记忆又重新选择了一个最合适的人,这具身体,相貌不错,身份也不错,她依然有机会扳回一局,如今她在暗处,刘寻和苏瑾在明处,毫无防备。
她几乎心里要畅快一笑,谁会想到她能卷土重来?
苏瑾带着众命妇转入了野兽部,夫人们又都惊叹起来,只看到有一对白狮子,十分威严,又有骆驼、鸵鸟、大象、长颈鹿等物,夫人们多有不识的,一一询问着负责看守的宦官,此时又有驯狮子的人在中间看台拉出了狮子来表演,表演了穿火圈,扑黄羊等节目,又将头放入狮子嘴中,以示胆大,命妇们连连尖叫。
待到驯狮子的人下了去,又有人引了一头大象和一头小象上来,让大象表演卷木头,随音乐起舞等节目,然后让小象用鼻子卷着一个小桶过来,在栏杆前向各位贵妇讨要香蕉,外头已经备好了许多香蕉,大胆的贵妇们拿了香蕉放入桶内,小象便卷着长长的鼻子表示兴奋。
雍王妃心中一动,将怀里今日准备的烈性□□拿起,悄悄放入了一根香蕉内,然后将皮原样按好,假装好奇也走进了,将那梳香蕉放入了桶内。
她笑吟吟地看向正和其他命妇交谈的苏瑾,自己一个人看好了侍卫多的出口处,心中自得一笑,小象若是中毒死了,大象必然会当场暴起,且看看这位皇后在大象发怒暴起伤人的时候,会如何做了?她有十足的把握她会救人,按从前的记忆来看,但是大象一怒之威,岂是她血肉之躯能拦住的?若是能伤了她最好,若是伤不着,那也算给刘寻这万寿节添点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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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王妃一边想着,一边假装起身如厕,款款走了出去。
她在净房磨蹭了一会儿,开始陆续有夫人出来解手,看到她在那儿慢悠悠地在侍奉的宫女端着的银盆里净手,都驻足和她说了几句才离开,一直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里头依然没有动静,她有些好奇,又怕自己离场太久有人怀疑,便又慢慢地往回走,走到异兽园门,她依然听到里头的喝彩声,十分诧异,难道那小象还没吃?她不由地又走进去,结果才入门,就看到那大象正扬着鼻子往自己走来!巨大的身影笼罩在她身上,她现在跑已经来不及了!
她心神俱裂,闭上了眼发出了令人胆寒的尖叫声。
场中顿时就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她感觉到脸上有喷气,然后似乎有柔软的花瓣触在她额头上,清淡的花香飘来,她一愣睁开了眼睛,看到那大象鼻子卷着一朵菊花,在她面前晃动。
场上的贵妇人们都善意地笑起来,有女眷好心向她解释:“适才那驯象师父说这大象会献花,皇后娘娘让他骑着象在场中缓缓行走献花呢,还不快快接了那花儿,接了它就走了。”
她满脸涨红,从大象鼻子里拿过那朵菊花,大象果然在驯象师父的指挥下,缓缓又往下一个人走去。她捏着那朵菊花,看向坐在高台銮座上的苏瑾,她端坐在那儿,脸上含笑,眉宇依然带着凛然之气,而场中央,小象依然尽职尽责地在那里敲鼓。
为什么会这样?那毒没有用么?她看向那小桶里的香蕉,香蕉还好好地在那儿。
她做回座位,过了一会儿假装问坐在旁边的一位老太妃:“怎的那小象这么乖,不吃香蕉的?”
老太妃看得正高兴,不以为然道:“谁知道呢,想是和训狗熬鹰一个样,不许吃太饱吧?”
她坐立难安,又怕那小象忽然中毒,又自觉地丢了生平的第一个大丑,她自诩生平泰山崩于眼前而不乱,却不知道为何适才见到那大象就整个人都失了方寸,失声尖叫起来,过了一会儿便悄悄称了病,回了王府。
回去她找了高卫来说话,高卫一听简直匪夷所思:“你怎么会想到给象下毒?”
她诧异道:“本来是说进宫如果有机会就给苏瑾下毒的,但是这不是没机会么?苏瑾在宴席上根本一点都不吃东西,饮酒也只饮她身旁女官持的壶里倒出来的,谨慎非常,大象一旦看到小象忽然病死,发怒起来,你也知道的,那是完全失去理智的,古时的冷兵器不容易刺穿象皮,只会让它横冲直撞,随意伤人,那苏瑾一贯自诩侠义,自然是要出来做好人逞英雄,只是*凡胎,如何敌得过?再说了我今天听到个消息,听那些老太妃说,看她身形,似乎是怀孕了,这更是一举两得了。”
高卫吸了口气道:“其一,一头小象,它再小,也比牛大吧?那毒/药是要来毒人的,你放了多少在香蕉里?你就确保一定能毒死小象?其二,你当那些侍卫是死的?刘寻所训的鹰锐卫,以一敌十,勇健无比,四十万禁军中挑出三千大内侍卫,这三千大内侍卫中,又只挑出三百人充为鹰锐卫,真正是万里挑一的人,再加上苏瑾本人军人出身,身有神力,你以为她做不到全身而退?其三,给你毒/药的时候我再三交代,只有遇到千载难逢万无一失的机会才会使用,否则就是打草惊蛇,你如今把那毒/药留在了香蕉里,自己又提前回来了,你是怎么想的?本来我们在暗,他们在明,毫无防备,如今如果真的查出了那毒/药,你觉得他们会不会重新筛查一次今天场上参加过宴会的夫人?”
雍王妃听他一说,似乎的确有理,心里隐隐发虚,然而在她记忆中,高卫一直对她是赞赏有加,倾慕无限,忠诚温和的,第一次以这么强硬的态度数落她,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落差,她绷起了脸强词夺理道:“当时那个场合,我觉得是最安全的,如今也只是意外而已,否则说不定她就算能全身而退,肚里的胎儿也要受影响,又是刘寻的万寿节,肯定给他狠狠的添堵。”
高卫听她强辩,失望道:“我们要的不是他们添堵,那胎儿也毫无意义,我们要的是在他们毫无警觉的情况下,一击即中,万无一失!如今他们的实力已经远远超过了我们,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我们如今唯一的优势不过是他们还没有发现,出其不意而已!这样吧!以后的行动你一切听我的,不要轻举妄动。”
雍王妃一向自傲,又有极强控制欲,忽然看到高卫翻脸还要反过来指挥她,也大怒道:“你懂什么?这是后宫的战争,我比你见得更多!那苏瑾我也知之甚深,听说她立刻就要去徽柔女院选人,我会再做打算,你先下去吧!”
高卫有些失望地看着她,站了起来一拂袖走了出门。
雍王妃也有些郁闷,她想了想自己的确有些理亏,如今自己最大的助力且不离不弃的人就是高卫了,算了,晚上再找机会和他缓和缓和吧,反正他不管自己怎么样,都不会离开自己的。
高卫却出去叫了酒来喝,酒入愁肠愁更愁,他一边将酒倒入自己喉咙,一边郁闷,不对,不对,虽然面貌变了,但是她的记忆在,还是那样亲切地叫自己小卫,还是那样风姿独绝,然而这些天他却渐渐发现眼前这个有着他最深爱的人记忆的女人,却开始渐渐陌生。
她的口味开始变化,开始喜欢吃油炸的鱼、鸡、鸭,身上也不再是惯常用的香,而是渐渐馥郁,笑的时候也不再是从前那种含而不露风华卓绝的笑容,却仿佛被那粉红的桃花眼所融化,带出了丝丝媚意,如今,连处事也没了从前那周密谨慎,从前她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筹谋许久,百般推敲,务必万无一失,而一旦出错,则会坦然认错,然后绝不会纠缠在错误上自暴自弃,却是吸取教训,然后在下一次的安排中更注意。
她……不是丁薇,他脑海中忽然冒出这么一个念头,然后又极快地掐灭了。怎么不是呢?她不还是那样对自己全心全意地信任么?她说自己虽然不是她最爱,却是她最能信任,能交托后事的人。
他渐渐喝得醉醺醺,倒在了桌子上。
宫里,知道了白天的插曲的刘寻,暴怒起来。
那香蕉里头的毒后来经查验,十分猛烈,一点便能毒死牛,如若苏瑾没有一直紧盯着雍王妃,及时发现了不对,命那驯象师停止了原来的节目,更换为其他节目,小象惨死,大象暴怒发狂,四处伤人,怀着身孕的苏瑾会怎么样,他简直不敢想象。他紧紧抱着苏瑾道:“为何今日不立刻将她抓个现行?你不能拿孩子来冒险!”
苏瑾解释道:“一个我也不确信那里头到底是不是毒/药,万一不是岂不是打草惊蛇了?再一个她如今身份不明,到底是不是,我也拿不准。”
刘寻阴森森道:“管她是不是,你没听过‘莫须有’的罪名么?皇帝要杀人,需要理由么?”
苏瑾安抚他:“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刘寻大怒道:“怎么好好的?假如她直接将那香蕉喂入小象嘴里呢?”
苏瑾讶然道:“那她也会连累自己的啊,大象暴怒后,难道还会避开她么?我看她放了香蕉后就起身去净房,感觉古怪,才连忙假装说那节目不好看,喝令停了问他们有什么新节目的。现在想来她自己想必也是惧怕的。”
刘寻目光冷厉:“朕自会收拾她。”
苏瑾笑道:“我看可以考虑引蛇出洞……我有个办法……”
刘寻截口道:“你不必参与,更不要想把自己当成诱饵,想都别想!这事我会解决,你安心在宫里养胎,我明儿再调一队明光卫来护卫你,你什么都别想,这些麻烦我来解决,听到没?”
苏瑾看他两眼几乎都要发出绿光了,心知雍王妃这次真的触了他的逆鳞了,只好答应了下来。
刘寻心有余悸地抱着苏瑾道:“早知道朕绝不会让你带诰命去看什么百兽的,本来只是想让你开心开心,接下去的一应宴席,包括冬至大宴,你都不必参加了,一切都待生下孩儿再说!还有,所有命妇都不许进宫看你,省得夹带什么,朕下去就下命,这几个月,一律封宫,加大查验,内宫二门内的内侍宫女,一律不许出宫。你与朕同食同饮,一律都要让人先试吃验过才行。”
苏瑾静静地给他抱了一会儿才问他:“你不觉得……这有点像坐牢么……”
刘寻亲了亲她的额头:“就忍这几个月,孩子生下来就好了。你放心,朕一定早点解决了他们。”
苏瑾有些为难道:“能将清洗记忆的机器带来这里,他们一定不只一个人,你还是谨慎一些,尽量让他们暴露更多的势利或者底牌。”
刘寻霸道地说:“说了你不要费心思了,你现在已经是朕的皇后,是朕的女人了,你要学会将一切难题都交给你的男人来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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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寿节过后,皇后有孕的风声在刘寻的默许下不胫而走,举朝莫不欢庆,然而皇宫内前所未有的戒备森严,内言不出,外言不入,居然犹如铁桶一般,自从万寿节后,苏皇后再未出现在人前。
就连徽柔女院选女官之行都被刘寻悍然否了,只让徽柔女院先筛选了一轮女官,要求身家清白必须能查到家里人的,品行又一一筛过,名单再拿去给刘寻又选了一次,方递到了苏瑾跟前,苏瑾原以为能出去散散心的,如今也没法子,只能看了看,又结合宋之雪之前提的名单,对照着勾了十五人入宫看过。
翌日果然十五名女学生进了宫,苏瑾一一交谈后,留下了六个女学生,封为选侍,留在宫内当差。
其中一名选侍容长脸,年纪尚幼,名唤柯琳的,要下去的时候,忽然抬头看了下苏瑾,使了个颜色,苏瑾一愣,便说有事要问她,留了她下来。
柯琳上前拜见苏瑾后,悄悄道:“奴婢是雍王侧妃娘娘派来的,遣奴婢给娘娘通个风,说近期府内有疑似行伍之人出入,然都着常服,府里又有大批银钱转出,似有购买马匹、武器之痕迹……侧妃娘娘与雍王打听,似是对秋狩极为关注,请娘娘早作提防。”
苏瑾点了下头道:“多谢你了,请转告你家主子若有新的消息再报,不要打草惊蛇了。”
柯琳轻声道:“还请娘娘给个手令允我出宫看望重病的父亲,如今宫里戒严,却是不好出宫。”
苏瑾明白其意,点头道:“本宫会安排。”
晚上苏瑾和刘寻便和刘寻说了这事,问他:“秋狩不能不去么?”
刘寻皱了皱眉道:“除了国有战事,其余时候,按祖宗惯例,都是要去西临秋狩的,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本该七月就去的,但是那时正陪你在行宫,就不去了,之后又是中秋和万寿节,索性便定了过了万寿节才去,如今你有孕,今年就不必随行了。你不用担心,我可是扎扎实实的马上皇帝,你还怕我能被算计不成?既然早知他们的举动,等我给他们设个陷阱,正好一网打尽,你只管放心就是了,我留下一半虎符给你,可调动京城十万禁军,我不在的时候,你自己多加小心,不管什么情况,一切以自己和孩子安全为上,无事莫要出宫。”
苏瑾有些欲言又止,刘寻去轻轻抚摸她的肚子,笑道:“你也太看得起他们了,几只小鱼小虾,能掀起什么风浪来。”一边侧耳去听肚子里地动静:“怎么还没明显胎动么?等朕秋狩回来,应该就有了吧?”
苏瑾道:“有感觉的,就是微微有吐气泡的感觉,其他还不明显,不过太医说一切正常。”
刘寻喜悦地伸手抱住了苏瑾。
隔了几日果然安排了朝堂诸事,择了吉日,刘寻带着文武百官和勋贵们,带着护卫的禁军浩浩荡荡地出发秋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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