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经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衣冠似雪
“为师门出力,清之不敢称劳。”
即便是顾清之生性清冷,但是面对如同生父一般的宁佐贤时,顾清之一改平日里的行事脾性,十分的谦恭。
“同你一同前来那位裴都统,是何来历?”宁佐贤轻声问道。
“楚朝燕云侯之子,裴东来,现任镇北军中都统一职。清之在京都,遇到了那位前辈,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消息的,故而前去寻他。”
“清之同裴东来接触之后,发现其体内的确有浩然正气存在,并且不曾说出自己从何得来的手段。京都的那位前辈同我说过,并不曾传授裴东来太学宫中的法门,而且裴东来身上的浩然正气,同我派中的浩然正气并不完全相同,京都那位前辈所言,应当无错。”
“清之不敢十分肯定,掌门之前也曾交代过,可以将他带回太学宫中,故而清之莽撞了一次。”
顾清之将其中来龙去脉交代清楚,垂手而立,静静的站在一旁。
“楚朝京都……”
宁佐贤低低的叹道,沉吟一阵之后,宁佐贤问道:“清之,你心中觉得,此子能有多大可能,是身具儒门圣器的那个人?”
“六成以上。”顾清之不曾思索,低声说道。
“六成……已经有足够的资格进入太学宫了。”宁佐贤摩挲着案上的古卷,口中缓缓说道:“清之,你一路劳累,就先去歇息吧。明日,再在太学殿上询问他吧。”
“是。”顾清之低声应了,缓缓退出书房。
“他,现在如何了?”
顾清之走到书房门前时,宁佐贤的声音低低传来。
“那位前辈寄情于山水林木,酒色文章,自得其乐。”顾清之犹豫了一下,低声道。
“去吧。”
顾清之推门而出,缓缓的合上书房大门。
“山水林木,酒色文章……”
书房中,宁佐贤轻声叹道:“你倒是逍遥快活啊……师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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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归引着裴东来,在太学宫中左右穿行。太学宫立在高山之巅,院落星罗散布,有些机密重地还设置了许多的阵法手段,常人行差踏错误闯进去的话,勾动其中阵法发动,便有大大的不妙之处。
何不归一边带路,一边向裴东来讲解太学宫中的禁忌之处,免得他误闯了阵法。何不归也是个有趣的,一边向裴东来交代各种事宜,一边同裴东来闲聊,倒也不至于冷了场面。
“说起来,在下还从未见过顾师叔同谁有过好脸色,除却掌门之外,寻常人等再难得到顾师叔几个好面色。裴都统能让顾师叔如此相待,真是罕见。”
“何道友不要取笑。正所谓“远热近冷”,便是如此了。”
二人行走之间,何不归将话头拉到顾清之身上,同裴东来闲谈起来。
裴东来听他言语,便就顺口打了个圆场。顾清之性子如何,尚还轮不到他这个太学宫之外的外人来评论。
“并非如此。”
何不归摇头笑道:“敝派虽然封山日久,但是平日里也有不少掌门故交前来探访,也有不少掌门的故交见顾师叔年纪同门下弟子相当,便有了提亲的意愿。”
“但是顾师叔的性子,却不曾变过一分。不管来人身份如何,如何尊贵,也不管掌门的故交门下弟子如何的年少有为,人才出众,顾师叔都是冷冷的应对,冷冷的回拒。即便亲面掌门故交,顾师叔的态度也不曾改变过一分。”
“在下所见过的,能让顾师叔良言相向,面上有些笑意的,裴都统算是掌门之外的唯一一个。”
这话说的让裴东来一时间接不上话来,裴东来笑笑,算是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了。
“就是此处了,敝派简陋之处,还望裴都统海涵。”
正在这个尴尬的当口,何不归停下脚步,向着裴东来说道。
裴东来搭眼扫了一眼面前庭院,拱手道:“劳烦贵派操劳了。”
何不归笑笑,并不答话。他左掌一翻,掌心中喷出来一道白光,口中喝道:“听令者何在!”
“小人在此!”
何不归话音一落,便听见半空中一声清脆声音应道。
半空中一道青光射下,在地上一转,化作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人,向着何不归拱手道:“小人听奉上仙号令。”
何不归点点头,转向裴东来说道:“这庭院中一切应用之物都是齐备的,若是裴都统另有需要,可以将所需之物同他交代。”
他转过头,向着小童交代道:“裴都统是太学宫的贵客,你要小心的侍奉,但有什么要求,一律照办。”
“小人晓得了。”
青衣小童语声清脆,向着何不归答道。
“劳烦贵派之处,东来承情了。”裴东来望望青衣小童,心中有些诧异。他掩住心中诧异之色,向着何不归做谢。
他心中诧异并非因为其他,而是因为这个青衣小童身上,并没有半点生人气息。虽然青衣小童活生生的站在裴东来面前,但是在裴东来的感应中,方圆十丈之内便只有自己和何不归两个生人气息。
这青衣小童并非生人,身上却也没有鬼魅一道的阴沉之气,浑身上下反倒是有些烟火仙尘夹杂之意,让裴东来摸不着根底。
“裴都统只管自便,在下告辞。”
何不归出言告辞,裴东来同他之间自然免不了几句客套。一番客套之后,何不归方才架起手段,飘然而去。
“这位贵人,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来做的?”
青衣小童见何不归离去,转向裴东来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裴东来望着青衣小童,眉毛微蹙,口中问道。
他拿捏不准青衣小童的来历出身,心中十二分的好奇。
烟火仙尘之气归于一身,到底是如何的来历?若是来历奇特,又怎么会在太学宫中充当一个小厮。
“小人没有大名,贵人可唤小人为扫尘。”青衣小童不曾犹豫,言语声清脆悦耳。
“扫尘……”
裴东来看着青衣小童,犹豫了一下问道:“问句不该问的,你是什么来历?我方才以神魂扫视周身,并未发现别的生人气息。”
“禀告贵人知道,扫尘原本是枉死的孤魂,在世上飘飘荡荡,没有个安居之所,也不曾受到香火供奉。扫尘游荡到了上仙们所居的仙山时,天幸蒙承上仙怜悯,让扫尘归了神位,享受一方的香火供奉。”
“小人蒙承上仙的恩德,不敢或忘,因此便在仙山上做个奴仆,扫灰拂尘,打扫院落,多少偿还上仙们一点恩德。”
扫尘面上带笑,朗声说道。
“如此说来,你还是一处神明?”
裴东来将扫尘言语中的意思琢磨明白,心中登时有些骇然。
“禀告贵人,小人不过是尘世中十里水域的小小水神而已,当不上神明之说。”
这青衣小童虽然没有怎样的修为,但是一得神位之后,不管品级高低,哪怕只是一方的小小水神,那也算是在位的神明。
太学宫何等的底蕴,竟然能够御使在位神明,充当一名清扫宅院的小厮?
而且御使它的,还是太学宫中的一名弟子。
太学宫。
到了现在,裴东来才明白太学宫三个字中,到底蕴含着如何厚重的沉淀。
天下经纶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外来者
翌日清晨,裴东来收住了神hun,从闭关中转醒过来。
修行如他,平常的睡眠已经不算是必须之事了,打坐修炼之时便能够自然驱除身体上的疲劳困倦,相比睡眠休息效果要好上不好。裴东来在军中行走了将近三四个月,又在紫皇神境中游走了两三个月,平日里哪里有什么空闲好好的休息,都是闭目打坐修炼,权且算是休息的手段。[]
一旦放松下来,面对太学宫院落中的高chuáng软卧,裴东来一时间还真是有些不适应。正好他修炼到了神通境界,需要不断的淬炼体内的真气,化气为液,裴东来便就没了休息的打算,抓紧一切时间用来修行。
一夜打坐修行,裴东来体内的真气已经被炼化了百分之二三,这个成绩已经算是不错了,毕竟裴东来体内的庞大真气在那放着,想要短时间内将全部真气罡力融在一起,炼气为液,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就能功成的事情。
而且这真气炼化之事,都是先易后难,越是往后,便越需要更多的精力,更多的时间耗费在打磨真气上面。若是等到裴东来体内真气炼化过一半之后,想要再进一分,那也需要累月的光景耗费。
裴东来清楚这是水磨工夫,没有别的捷径,只要耐心打磨体内的真气,突破神通境界,达到通幽境界并不困难,只不过是耗费一些时间而已。
看着窗外天sè大亮,裴东来深深的吸了口气,感受着久违的放松。
不管是在军中还是在紫皇神境中,裴东来脑中的神经都是紧绷着的,没有什么功夫能够用来放松片刻。眼下在太学宫中,裴东来总算是能够放松下来了。
片刻之后,裴东来整理了一番身上衣衫,推开房门,来到院落中。
太学宫身处高山之巅,裴东来所居的这一处院落更是在山峰外围,紧邻云海。这院落虽然没有墙壁,却也没有罡风呼啸吹拂,想来便是太学宫中自有办法,将太学宫护卫起来。
“贵人起的倒早。可有什么事情,需要小人来做的?”
裴东来站在院落中,青衣小童扫尘便从一旁钻出来,站在裴东来身旁,脆生生的说道。
“唔……不劳烦了。”裴东来笑笑,轻声说道。
“贵人既然无事,小人就先行退下。等到贵人有事相召,只要叫一声小人就是了。”
青衣小童冲着裴东来一拱手,得到裴东来应允之后,就地一转,化作一道清风去了。
裴东来转过身去,望着悬崖外的云海,xiong中顿时有一种莫名的情绪在萌发。
观天地之间浩dàng之景,方知人身渺小,方证本心通透。
此时虽然天光已亮,但是太阳却不曾升起。裴东来望着云海思忖一阵,便在院落边上盘膝坐下,望着东方天际。
反正现在左右无事,静等日出,也算是一件美事。得见如此的景象,也算是平生的缘法,裴东来不想错过。
太学重器,天地洞彻转化盘。
宁佐贤望着缓缓盘旋的天地洞彻转化盘,眉头紧蹙。
他已经在太学宫禁地中坐了一整晚,不曾动过一分身形。
太学宫立派根本,遍观天下吉凶气运的儒门圣器,天地洞彻转化盘,转化中已经出现了不弱的衰亡暮气。
释儒道三门圣器,便是在一个世界的人间生成之后而生成的,本应同天地同在。若非外力强行催毁,否则便是真真正正的永垂不朽,千古传承。
衰亡暮气这般根本不应该出现在儒门圣器上的气息,此刻却明明白白的展现在宁佐贤面前。
“太学宫的气数,难道便要尽了?”宁佐贤口中轻声念道。
儒门圣器坐镇太学宫,其中的气运便已经同太学宫紧紧相连。太学宫气数强横,天地洞彻转化盘之中的气数自然强横;若是太学宫气数转衰,儒门圣器的气数便会衰弱几分。
但即便是数十年前,大楚朝明里暗里对太学宫下手,将太学宫的力量从朝野中缓缓清除之时,天地洞彻转化盘上的气数,也不过衰弱了三分而已,但还是生机勃勃,根本不曾动摇根本。
朝廷不再支持太学宫,太学宫失去了皇权扶持,其中气数衰弱三分,宁佐贤心中也明白。但是一个裴东来,一个楚朝的小小都统,怎么就让太学宫的气韵转为衰败?
“天心难测……”
宁佐贤心中苦笑一声,口中低声道。
今日面见裴东来,看起来已经关乎太学宫一派的生死存亡。
宁佐贤站起身来来,正要离开太学宫禁地,却顿住了脚步。
隐隐约约的,他听到一个晴朗声音,传入太学宫禁地,传入他耳中。
宁佐贤虽然能够察觉到太学宫方圆千里之内的动静,但那也要他有心查探才可。平日里若是不用上探查的手段,武修的六识虽然远胜于常人,但也并非极其强大。
而他身在太学宫禁地中,又有什么声音,能够穿过太学宫禁地中的层层禁制,传入他的耳中?
“…………当此夏日,诸气萃然:雨潦四集,浮动chuáng几,时则为水气;涂泥半朝,蒸沤历澜,时则为土气;乍晴暴热,风道四塞,时则为日气;檐yin薪爨,助长炎虐,时则为火气;仓腐寄顿,陈陈逼人,时则为米气;骈肩杂遝,腥臊汗垢,时则为人气;或圊溷、或毁尸、或腐鼠,恶气杂出,时则为秽气。
叠是数气,当之者鲜不为厉。”
“……吾善养吾浩然之气。彼气有七,吾气有一,以一敌七,吾何患焉!
况浩然者,乃天地之正气也……”
清朗声音先前并不十分清楚,但是越到后来,便越是清晰。
即便是身在太学宫禁地中,宁佐贤也能够听的清清楚楚。
不仅是他,此时此刻的太学宫上上下下,都已经听的清清楚楚。
“这……好精纯的浩然正气!”
横剑台上,太学宫众弟子正在观云海,养心xing,朗诵先贤文章。这是太学宫内每日的必修课,从来没有一日松懈过的。
太学宫众弟子朗诵先贤文章,勾动本身中浩然正气发动,随着每个字吐出,便有星星点点的浩然正气从太学宫弟子身上散发出来,融汇在天地之间。诵读先圣文章,便是在增强心中浩然正气之时,将先圣文章中的浩然之意增强,两相得益。
何不归站在横剑台上,口中念诵着先圣文章,一丝不苟。他的修为在同辈中,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了,身上散发出的浩然正气相比别的弟子,也要旺盛很多。
正在念诵先生文章时,从来不曾分心过的何不归心中一个恍惚,从先圣文章中分出几分心神来。
一股浩然宏大的天地正气,正在太学宫中流转。这浩然正气宏大堂皇,兼之精纯无比。其中蕴含的浩然正气,相比太学宫弟子身上的浩然正气更是旺盛数倍不止。
何不归心中惊叹,口中轻声叫道。
难道是哪一位师门长老,在此刻获得了晋升?
如此宏大的浩然正气,何不归也只从师门长辈身上才领略过。而且师门中的长辈身上的浩然正气,能比这浩然正气更为宏大的,便只有两三人而已。
更为宏大,却并不意味着更为精纯。
随后,一个清朗声音从远处传来,清晰的映在何不归耳边。
“……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沛乎塞苍冥。皇路当清夷,含和吐明庭。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在齐太史简,在晋董狐笔。在秦张良椎,在汉苏武节。为严将军头,为嵇shi中血。为张睢阳齿,为颜常山舌。或为辽东帽,清操厉冰雪。”
清朗声音缓缓念诵,其中没有丝毫的偏颇之意。
何不归放下手中的书卷,侧耳倾听。
这长诗中言辞慷慨ji昂,何不归虽然自诩遍阅先圣诗篇,去也找不到一篇能够如此慷慨ji昂,兼具堂皇正气的诗篇来。
清朗声音越来越大,横剑台上太学宫弟子便越来越多的感应到天地中的浩然正气,同时也察觉到了这个不断念诵着的清朗声音。
不断有人放下手中古卷,恻然倾听这声音朗诵的长诗。
“不……这,并不是门中前辈!”
何不归将这长诗听了一阵,心中登时便做出了判断!
太学宫中的经典文章,何不归虽然并未参阅全部,但是也看了九成九。而那些文章中同这长诗风格相同的,便也一首都没有。
换句话说,这长诗并非太学宫中的文章!
“难道是……”
何不归心中一动,望着浩然正气所来的方向,口中低声叫道。
太学宫中,唯一的一个外来者,便是他了!!。
天下经纶 第二百四十四章 何为天下
“…………或为出师表,鬼神泣壮烈。或为渡江楫,慷慨吞胡羯。或为击贼笏,逆竖头破裂。是气所磅礴,凛烈万古存。当其贯日月,生死安足论。地维赖以立,天柱赖以尊。三纲实系命,道义为之根。嗟予遘阳九,隶也实不力。楚囚缨其冠,传车送穷北。鼎镬甘如饴,求之不可得。yin房阗鬼火,春院闭天黑。牛骥同一皂,鸡栖凤凰食。一朝méng雾lu,分作沟中瘠。如此再寒暑,百疠自辟易。嗟哉沮洳场,为我安乐国。岂有他缪巧,yin阳不能贼。顾此耿耿在,仰视浮云白。悠悠我心悲,苍天曷有极。哲人日已远,典刑在夙昔。风檐展书读,古道照颜sè。”
裴东来将正气歌念诵完毕,缓缓的睁开双眼。[]
云海上,金光万丈。
一轮红日一跃而出,映在云海上。
裴东来缓缓的呼出一口气,只觉得周身舒泰,筋骨通透。
太学宫中浩然正气本就十分的充裕,裴东来在此处将正气歌念诵出来,更勾动了浩然正气环绕周身。裴东来虽然不曾将这些浩然正气纳入己身,但是磅礴浩然正气已经将裴东来身上清洗了一遍,将他周身上的些许浮躁烟火之气洗去。
观天地之景,诵先贤文章。裴东来看着云海上的一轮红日,心中通达不少。
“好文章。”
赞叹声从身后不远处响起,裴东来站起身来,回头望时,便看到何不归站在院落中,满面赞叹之sè的望着自己。
先前裴东来一心一意沉浸在正气歌中,身心更融入浩然正气之中,一时间竟然也不曾发现何不归前来。
“劳何道友久候,东来惭愧。”裴东来整理了一下身上衣衫,拱手道。
他清楚何不归定然已经来了有些时候,却并不打扰自己。
“能从旁听闻裴都统锦绣文章,倒是何某占了便宜。若说惭愧,惭愧的也是何某。”何不归笑道。
裴东来念诵《正气歌》,勾动天地浩然正气加身,何不归自然将这长诗重视了起来。他将所听闻到的《正气歌》再念诵一遍,却发觉这长诗从自己口中念出时,并无裴东来念诵一般的情景。虽然也有天地浩然正气游走,却同裴东来念诵之时相差百倍。
何不归心中本是好奇,也并没有贪图法门的意思。一经尝试,见无所收效之后,心中便将这件事情放下了。不过《正气歌》气势慷慨ji昂,倒是让何不归将所听闻到的言语记在心中。日后无事时念诵一番,即便得不到其中的精妙所在,也算是一件美事。
“此诗乃是一位前辈所做,东来也是无意之间的来的,不敢冒认。”
裴东来尚且不清楚自己的一番朗诵,在太学宫中造出了多大的声势。
“原来如此。”
何不归暗暗点头,心中暗道:“果然,这诗文乃是裴都统修炼天地浩然正气的一种手段,由他师门传承。其功用,应该同太学宫中收藏的先贤典籍相差不远吧。”
“他说是无意中的来的,只怕是那位隐世大儒交代过,不许他透lu其中的关节。”
不消裴东来解释,何不归心中便已经自己为裴东来做了解释。世间隐世大儒确实不少,有厌恶虚名的,不让门人弟子提起自己的姓名,也是常见的事情。
“只是不知道,世间有哪一位隐世的大儒,能够做出这般的篇章。”
何不归虽然心思灵敏,但是他却不知道裴东来的底细,也不清楚裴东来体内内藏儒门圣器。太学宫派人入世寻找儒门圣器的消息,便只有前去尘世中行走的几个长老、弟子清楚,而且都在历代师尊面前发了誓约,不会将其中的消息透lu半分。故而何不归虽然知道裴东来是太学宫中的贵客,却不清楚裴东来为何而来。
“裴都统,敝派掌门请裴都统去太学殿商议事情。若是裴都统眼下无事,还请随在下来吧。”
何不归停住了心中念头,将正事说了出来。
“好,”裴东来暗暗吸了一口气,微笑着向何不归一拱手,说道:“何道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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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之走进太学殿时,太学殿中九八把椅子,只剩一把空余。
太学宫中八位长老已经全部来到。
“清之参见掌门。”
顾清之目不斜视,向着宁佐贤拱手道。
“清之来了,且坐下吧。”宁佐贤看看顾清之,对她的迟到不以为意。
“哼!目无尊长,竟然在此时让众位师长等候。顾清之,你真是好大的排场!”
说话的怒目老者名叫许高朋,是太学宫中的一位太上长老,xing子严厉,对尊卑法度最是看重。
顾清之姗姗来迟,让这位许长老心中大大的不快。
“许长老,”
顾清之闻言,动作并不曾停住半分。她缓缓的坐下,口中才说道:“许长老或许忘了,清之的阁主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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