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户外直播间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冬臣

    只能连盒子都点着,才能保证扔进被灯油浸透的活尸堆中间。

    “只有这一次机会!”我给自己打两把气,先划火柴再点盒,一道火光划过半空,落入尸堆。

    瞬间,夹着黑烟的火焰爆开,呛人的浓烟携着热浪翻滚涌来。

    一只一只长毛活尸在火焰的侵蚀下艰难挣扎,有的还不能站立便在火光中烧成焦炭,有的浑身沾火,银灰色的毛发一点就着,俨然一团滚动的火球,四处逃窜。

    有几只甚至撞到墙上,撞到木柱,都不会回头,常年干燥的木柱遇火便劈啪作响,冒出青烟。

    我们把门关紧,用不了半天,这些可怕的活尸就会和祠堂共同化为灰烬。

    在那些不知情的村民眼里,我们这些外人,或许会成为惊扰祖先安眠而遗臭万年的罪人。  大火愈烧愈烈,几条火舌裹挟浓烟从天窗喷出,墙体倒塌和木檩燃烧断裂的声音交响混杂,每一声都那么刺耳,那么触目惊心。

    我和孟琬面无表情,并没有过多死里逃生的欣喜,甚至怀疑刚才是否都是幻觉,那么诡异惊险的一幕幕,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真实,而真正摆在眼前的,是我们纵火烧了依提孜力克村民们庄严肃穆的长眠之所。

    我等待的,或将是人民的叱咄谴责,甚至制裁。

    陈教授他们从北头的废房中匆匆跑来,望着大祠堂冲天的火光,三个人大惊失色,瞪大了眼睛吃惊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一时,陈教授才缓过神来,望着我们猛掐大腿,“老天爷哎,这是怎么一回事哎哎呀,快救火呀,快救火哎!”

    这时候,村民们见到祠堂处的火光,也匆匆忙忙赶来,有些人看着大火,直接趴在地上嚎啕大哭,嘴里喊着逝者的名字;有些人面如死灰,不住地祷告,在地上长跪不起;还有些则对着我们指指点点,满脸猜疑还有愤怒。

    但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救火。

    不是因为没勇气,而是没水。

    纯净水对村民们来说,简直就是金子般珍贵,火灾是人们最害怕的灾难,哪怕是祠堂这种重要的地方,村长都不会同意用水扑灭火灾。

    用人命换死人命,多少都不值得。

    终于,村长还是出面了。

    陈教授先跑到村长面前,带着哭腔说道:

    “村长哎,快让人们救火啊,这马上就要烧没了呀!”

    库尔班?热合曼村长面色似铁,嗓音带着沙哑,“遇火不救,是老祖宗留下来的规矩,我们,不能破了规矩。”

    说罢,转身朝着被火焰吞没的祠堂跪下,狠狠地扇了自己两个响亮的耳光,“哇”地一声哭出来,

    “孽子不孝啊,没办法看好列位,孽子不孝啊……”

    众人忙上前将村长拉起。

    十分钟后,高大的祠堂在凶猛的火魔身下轰然倒塌,热浪推排出的烟灰弥漫了半片天空。  后来,大家架着村长回到村委大院,等他情绪稳定后再做处理。

    村长让人们在院中等候,把我和孟琬这两个目击者和“嫌疑犯”带到屋内亲自审讯。  我和孟琬分别在两个屋子,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向他叙述。

    村长听后极为震惊,毛发稀落的眉头几乎挤到一起,半天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把我们叫到一起。

    “你们说的这些,虽然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但我相信你们没有撒谎,因为,在祠堂里每一处细节你们都说的很清楚而且完全相同。

    如果真是这样,我还要替依提孜力克的人民感谢你们,感谢你们救下全村人的命。”  “至于村民们这边,还是我来应付。”

    最后,村长撂下这样一句话,声线平添几分沧桑,背着手,步履蹒跚走到门外。

    橘红色的夕阳把他的背影拉出去很远,那时候,我感觉他又老了几岁。




第14章 发现
    第14章 发现

    热合曼村长没有把我们所交代的告诉村民,只说守夜人换灯油时没把吊灯套牢,导致意外失火。

    而上个守夜人是夏哈普?斯拉木。

    可让一个死者背锅,我总觉得过意不去,更何况,是一个永远得不到申冤的死人。

    哪怕是德高望重的村长出面,也难以安抚激愤的民情,一些心直嘴快的村民仍然吵嚷着要我们为这件事负责。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陈教授满脸惭愧,走到那些人面前。

    “各位老乡静一静嘛,出现这样的事,谁也不想的嘛,既然是我们在案发现场,那我们就有嫌疑的嘛。”

    话及此,那些人才稍微安定下来。

    陈教授接着说:

    “我们明白这间大祠堂对你们,意味着什么哎,所以,我决定嘛,等我回去以后,抽出一部分研究经费,捐给依提孜力克来重修祠堂”

    果然,这世上没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但物质只能换来物质。

    村民们祖先的遗体在火灾中都化为骨灰,这一点,是用多少钱也补偿不了的。

    人们揪着这点不放,一人一句责难陈教授,但谁也提不出个解决办法来。

    陈教授愣在原地无话可说,面色通红,像个萎蔫的西红柿,难堪不已。

    村长捡起一根木棍,用力地敲击墙面,众人终于闭口。

    “大家听我说,祖先们的灵魂早已回归大地,留下的骨肉被我们擅自装在木盒子里,既然火灾发生了,就证明是沙漠之神的指示,要像沙漠一样,成为灰烬,才能被拯救……”

    那个沉郁的黄昏,将被我们这些外乡人渐渐遗忘,却被依提孜力克永远记住。

    我们坐上火灾后第一趟班车,匆匆返程。

    车上,每个人都一脸疲惫,谁也不想说一句话。

    陈教授和他两个学生,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经历的一切,可能还没我和孟琬在祠堂里的一半惊险。

    我闭上眼,就全是那段半真半梦的回忆。

    那只长相怪异的蠕虫,叮在人身上,竟能操控人体。

    操控人体的意图又是什么呢

    唯一知道的,是一具死尸,竟然杀死了一个壮汉。

    洞里的飞虫,翅膀上长有眼睛的花纹,在飞出隧道后就不见踪影,我们再出去时,地上就剩下干瘪的蠕虫和发毛的死尸。

    这一切,又和那群昆虫有关吗

    还有突然变异的长毛怪,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拔下脑袋就停止活动了

    接连的疑问如潮水般涌来,而我没有一个能回答上来。

    迷茫中瞥向孟琬,她似乎睡着了,但眉头依然皱着,怀里紧紧抱住她的背包,好像那是她的命一样。

    到达县城后我们找了个宾馆住下,因为下一趟火车三天后才发车。

    在宾馆换洗衣物时,发现身上满是淤血,紫一块红一块,几乎每一处好地方,似乎这时身体才想起疼痛,每条神经疯一样地发作。

    坐下会疼,躺着会疼。

    剧烈运动过后,肌肉酸痛。

    整个人几乎瘫痪。

    贺连桥吃惊地数着我身上的伤口和淤青,急忙到药店买了一瓶云南白药给我。

    下午陈教授把大家叫在一起,说想跟大家谈谈心。

    “祠堂里的事哎,我刚问孟琬,她不愿意说,那冬臣……”

    陈教授扶正鼻梁上的眼镜,转过来问我。

    我看看低着头的孟琬,又望向陈教授,摇了摇头。

    “那好嘛,既然大家不说,咱们就让它过去。

    这次调查嘛,碰到了很多事,但好在哎,大家都安全回来啦。

    考古这个事情就是这样,发现事实的过程总是枯燥嘛,而且行动也会碰到钉子,但我们考古人,绝不会退缩,你们说对吧,只要我们顶住寂寞,熬过困难,就一定能迎来美好的明天哎!”

    我只当这话在安慰群情,贺连桥媚笑着起身鼓掌,发现没人回应又尴尬地坐下。

    彭齐生咬了咬嘴唇,面色犹豫,似是在思考什么,过了一会儿,慢吞吞地开口:

    “我说,咱们要不然这两天先把那几张羊皮卷研究一下,可别忙活半天弄出个徒劳无获啊。”

    “嗯,对,这样嘛,孟琬,你把羊皮卷拿出来嘛,我们研究一下,看看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哎。”

    孟琬像是刚睡醒一般,急促地“嗯”了一声,从她的书包里倒出五轴酱黄色的羊皮卷。  想不到陈教授也拿到了羊皮卷,应该和我手中的那一轴根源相同。

    “陈教授,你们这是从哪儿搞到的”我问道。

    “哦,这些嘛,是村民们送的哎。”说罢,陈教授将从书包里掏出一把放大镜,让贺连桥和彭齐生把羊皮卷一一展开。

    “唔这是大篆!”陈教授激动得眉梢颤抖,“如果记载的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那我们就成功一半了哎!”

    贺连桥和彭齐生也欣喜若狂,互相击掌最后还抱在一起。

    教授按耐住心绪,每一卷先只看开头,试图从标题里找到线索。

    渐渐的,陈教授眼角、嘴角难以掩盖的笑容浮现出来,当他把所有羊皮卷的开头都浏览一遍后,终于放声笑出来:

    “同学们,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位于塔克拉玛干沙漠沙漠的边陲小国罗力木,近在眼前了!”

    这时,陈教授和他的两个男学生终于按不住激动,相互拥抱庆贺。

    孟琬趁三人不注意,偷偷跑出房门,我借上厕所为由,也出了房间,一路跟着孟琬。

    孟琬小跑到天台,趴在栏杆上动也不动。

    我悄悄摸到她身旁。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孟琬抬头看了我一眼,呼吸急促,面颊通红。

    “没事,就是紧张,有点激动,马上就能等到我要的结果了。”

    “嗯……那,恭喜你啊,”我这么说着,但内心竟没一点高兴的意思,因为我还急着想知道另一些答案,“我想问,就是,书包里的羊皮卷,真的有那么重要吗值得你不要命地想夺回来。”

    “呵,你可真够执着的。”

    听声音孟琬现在心跳得很快,声音都跟着颤抖,说罢,她又埋下头,不说一句。

    我本以为她又要隐瞒,刚打算离开,孟琬长舒一口气,又抬起头来。

    “真的很重要。

    我跟你说过吧,我父母都是考古学家,也在研究沙漠遗址,就在几年前,他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发现一处名为河伊的女国遗迹,跟人们说的女儿国差不多,这个国家全都是女人。  而且,在他们最后一次外出前留下的笔记里,我发现,我爸妈记载的河伊女国,跟另一个小国,也就是罗力木,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但遗憾的是,具体情况并没有记载,而且,他们也没能找到这个小国的位置。

    就在去年吧,他们最后一次来到塔克拉玛干,以后就再没了音信。

    本来我对这一行并没有兴趣,可我得找到我的父母,或者说,完成他们未完成的事业,至于最坏的打算,我早想过了,我觉得我还挺坚强的,哈哈。

    所以,我找到了陈教授,听说他们在调查一个塔克拉玛干沙漠边上的古国,虽然不知道名字,甚至没有稍微详细点的记载,但好歹有个希望吧。

    凭借父母之前在考古界的声望和有关沙漠的记载研究,我成功加入他们的团队。

    之后的事情就是这样了。

    刚刚听到陈教授说他们一直在调查的古国就叫罗力木,我就忍不住激动了,想出来透透风。  所以,这就是全部了。”

    孟琬一口气说完,心情终于平静了,面色红润。

    “谢谢你啊,有个人能听我唠叨一会儿还挺痛快的。”

    但我对她口中的罗力木与河伊女国,根本不感兴趣,甚至什么全国都是女性的说法,更觉得荒诞不羁。

    我只是佩服孟琬的勇气,和她的执着。

    “那么下次陈教授再过来考察,你还会跟来吧”

    “当然了,我相信,只要有足够的线索,我和陈教授他们不仅能发掘罗力木,说不定还能找到河伊女国。”

    之后,我们在天台又聊了很久,黄昏下的县城沉静恬美,火一样的太阳终于收敛了光芒,换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橘色,又像是打翻了染料桶,一点一点把平房,小楼,胡杨,染成不同深浅的橙。

    在我回房间前,孟琬又叫住我,她笑起来弯弯的月牙眼依旧那么动人,

    “谢谢你啊,在祠堂救我那么多次。”

    我笑笑,朝她挥挥手,便下楼了,临走前,又回头多看她一眼。

    或许,这是今生的最后一眼。

    因为,我发誓,这辈子都不会再离家一次。



第15章 复仇
    第15章 复仇

    回到家的感觉真好。

    我从没有像以前一样喜欢过我干净整洁的厨房,桃红地砖粉嫩壁纸的卫生间,以及暖橘色调的客厅卧室。

    纯净的水晶吊灯,纯净的玻璃门窗,以及落地窗外纯净的海滨公园。

    还有和我分离多日依旧盎然的绿萝,给它撒点水,把叶子擦得油亮。

    我有一个小而温馨的家,有健康的父母,有三两个说得过去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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