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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陈故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逃跑的方糖
胡小姐正在做大牌,全部注意力放在麻将桌上,“以后再说,先打牌,红中。”
关凯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暗暗盘算,纪太太这边的料已经快挖完了,若想知道后续,非得找别人打听了。
找谁呢?
他一时毫无头绪。
打完十六圈,太阳正好下山,李太太要回家做饭,纪太太得去幼儿园接儿子,胡小姐孑然一身,没有去处。
只听她说:“真想一辈子赖在麻将桌上不起来。”
李太太揶揄道:“那样别人会叫你赌鬼。”
“希望事事如打牌一般得心应手。”
“你以为打牌容易?非要眼观六路,时时警惕上家、下家及对家,谁做清一色,谁做大四喜,哪张牌安全,哪张牌危险,霍,不聚精会神,只有死路一条。”
“可不就是,天下无易事。”
啧,这些太太,不仅讨价还价厉害,讲道理也头头是道。
她们互相找到知音。
下个周末,关凯又找纪太太套话。
他说:“纪太太,听说纪先生以前也是南明市知名建筑师,可有此事?”
“对,正是。”纪太太引以为傲。
“同起义分子作斗争,很辛苦吧?”
“是,他们似苍蝇,赶之不尽,杀之不绝。”
可见,陈家明一伙人令许多人头痛不已。
气话?非也非也。
无论是哪个时期,“运动”青年都令人头痛,要帮一批人争取利益,肯定会削弱另一批人的利益。
冲突在所难免。
胡小姐相亲未归,三缺一,故而纪太太沏了一壶茶,讲起陈年旧事。
出事时,志明已经升学,念高一,是寄校生。
一日,志明在学校操场踢足球,雨后,浑身沾满泥浆,喘气成雾,忽然有校工叫他接听电话。
他知道是有急事。
电话接到校务处。
是父亲找他。
“志明,听着,家里有事,马上收拾行李,请假,半个小时后我来接你回家。”
“什么事?”志明一颗心像是要跃出喉咙。
“妈妈昏迷入院。”
志明手中电话咚一声掉下。
他只来得及通知球友,就与父亲赶回家去。
在车上父亲给他看南明日报的一段新闻剪报。
“警方突然起诉今年四月举行及协助未经批准集会男子陈家明,控方指案中将有十八名证人,有人认为事件是政治检控。”
志明背脊都凉了。
他连忙问:“怎么回事,大哥前段时间不是去广州了吗?他回家了?什么时候的事?”
父亲一一解答:“上个月他回家,数天后警方便将他拘捕,你母亲受到刺激,忽感不适,入院医治,发觉心脏有事。”
志明握紧拳头,巴不得飞往母亲身边。
“大哥为什么回家?”
“听说他的同伴召集他。”
“那些人比父母家庭更加重要?”
“你亲口问他好了。”
志明气愤不已。
追求公义是好事,可是追求公义就一定要与家人作对吗?
志明不敢苟同,大哥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变得模糊。
车子一路开往私家医院。
母亲已经苏醒,正由看护喂食。
志明即时过去蹲到母亲身边,接过看护工作。
母亲微笑,“志明,你气色不错。”
这个时候还能强颜欢笑,大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永远超乎想象。
志明闻言鼻酸,他身上还穿着整套球衣,十万火急赶回来,一身臭汗。
母亲轻揉儿子头发,“我做梦呢,还像少女,穿着蓬蓬裙预备出去无忧无虑跳舞,男朋友开了车子接我……”她没有提到家明。
她对大哥灰心意冷了吧。志明想。
医生进来,给她注射,她沉沉睡去。
医生把病人情况解释一遍。
一听到“无大碍”,两父子都坐下喘息。
父亲握紧拳头,“要是你母亲有任何闪失,我永远不会原谅家明。他完全不顾亲人感受,肆意而为,自私到极点。”
志明欲替大哥辩解:“他的出发点……”
“无论他有多么伟大崇高的理想,一个人有什么理由叫家人如此困扰。”
志明不出声。
这时许律师来了,“陈先生,看到你们真好,我带你们去看家明。”
到了拘留所,许律师带着志明走进探访室。
家明满面胡渣,穿着灰色制服,看到律师,站起来吁出一口长气。
志明走近,双腿颤抖,拘留所凝重的气氛令他害怕。
家明把手放在弟弟肩膀上,不发一语。
志明发觉他眼睛,脸颊,手臂全是淤青。
他捱过毒打。
这时,陈易办完保释手续,走进探访室。
他一见家明,一言不发,伸手就打,家明脸上挨了重重一记耳光,退后两步,鼻子立刻喷出血来。
陈易还要再打,许律师及制服人员连忙制止。
志明不顾一切扑上去抱着大哥,用身躯保护家明。
这会他虽然没有家明高,但是也挡住家明大半。
志明背上捱了父亲几下踢,痛入心扉。
陈易被按在椅子上,他咬牙切齿地说:“我情愿生一个瘾君子。”
闻言,志明明确感觉到大哥的身躯为之一颤。
要伤心到什么地步,才会讲出这么重的话呢?
也许,为大哥伤心的人不止母亲和他,还有不善言辞的父亲。
都说父爱如山,如果,如果父亲不是普田建造公司的总工程师,他就没有这些人脉,也没有如今那般丰厚的收入,那么,一家人的生活又会是另一番遭遇吧?
母亲不能像这样轻松自在,保养得宜,说不定还要去外面抛头露面,找一份薪水低廉的工作,添补家用。
志明继续想下去,他也不能像现在这样专心读书,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洗衣做饭都要亲自动手解决。
至于大哥,他也会成为被剥削的一份子,搞运动更有底气,但是他一个穷困书生,人微言轻,那帮朋友还会与他为伴吗?
贫贱夫妻百事哀,父亲和母亲之间还能够其乐融融吗?
不用再想下去,志明比谁都清楚答案。
这个四口之家,父亲担当的是顶梁柱的角色,他负责一家人的日常开支,保护妻儿的安全,或许蛮横不讲理,但他有他的难处。
父亲气喘喘走出拘留所。
许律师叹口气,“家明,你父亲已经替你办妥保释手续,这次他用尽了人情,使尽了关系,你才免受牢狱之灾,以下是我忠告:沉默是金,不论你有什么话要说,为了家人敬请三思。切记,切记。”
志明仍然紧紧抱着大哥。
他静静淌下泪来。
许律师说:“这次,你去外国,单程飞机票,好好韬光隐晦。”
从头到尾,家明没坑半句声。
许律师叫志明:“你爸在外面等你呢。”
志明无奈离去。
回到家,一进大门,只觉全屋新装饰,他推开房门,松一口气,幸亏房间如旧。
他累极倒在床上。
梦中依稀看见有人走近,轻轻问:“痛吗?”
那声音像天使一样温柔动听。
他看到那熟悉的少年凝视他,黑色大眼充满关怀怜悯,“痛吗?”
志明点点头。
隔一会,他感觉自己被人紧紧抱住,张开眼,那人是大哥家明。
家明慈爱地轻拍他的背部,嘴角含笑,“别担心,一切都会过去。”
志明酣睡。





双陈故事 第005章
翌日,范尔来找志明。
半年没见,他们有许多话要说。
寒暄一番后,志明忽然问:“是否有一所新市镇?”
范尔点头。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那里不是观光区。”
“请带我去。”
新市镇距离市中心约三十分钟车程,志明只怕是简陋木屋,但是他却看到十几栋灰色钢筋水泥高楼,密密麻麻窗户,一栋可住上百户人家。
人来人往,异常拥挤,老人小孩挤在走廊中玩耍,甚至捧着饭碗兼洗衣服,乱且脏,他们已完全失去本身文化及原有生活方式。
范尔不愿意深入探险,拉一拉志明,“走吧。”
他的爱是狭窄的。
对比之下,家明一直为工人争取,那种爱,广博伟大,可是无人欣赏。
把工人赶在一堆,免他们闹事。
他们有碍市容,故此远远放逐。
志明想到大哥说过:“南明市的土地,河流,森林,他们也有一份。”
现在,他们只剩下一格水泥狭窄居所。
志明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被他误认为是少女的纯真少年,有着小鹿般的眼睛,他也住在其中一格吗?
范尔又轻轻说:“走吧。”
他当新区如瘟疫地,多一秒钟不肯逗留。
志明不得不离去。
忽然听到范尔低声说:“再过一阵子,或许我会和他们一样。”
志明敏感地觉得好友家可能发生巨大变故。
只听得范儿说:“我父亲另结新欢,一去无踪,偶尔寄些家用回来,我只得与母系亲戚厮混,一辈子不能出人头地。我此刻在本地学校读书,交了一大堆新朋友。”
志明细细打量他,这才发觉他头发凌乱,眼珠黄黄,皮肤晒黑许多,还有点脏相。
他们之间已经隔出长长一段距离。
志明安慰好友,“喂,英雄不论出身。”
范尔强笑,“是,还有大丈夫能屈能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劳其心志,饿其体肤……中国人最擅长讲这些空话。”
“别这样,你还有我。”
范尔黯然无言。
母亲出院时用一方丝巾遮住面孔挡风,她瘦削如影子。
志明担心她健康。
他说:“妈,再过两年多我就回来。”
母亲笑笑,读完高中还有大学,他只会越走越远。
接着一年,家明音讯全无。
志明发育得很好,与大哥一般高大,宽肩膀,浓眉大眼,不常笑。更不大说话,可是脸上一股憨厚特别招人喜欢。因为刻苦学习,他进化成一名优等学生。
常常有女同学借故搭讪。
与别的年轻人不同,志明喜欢穿西服,即使穿牛仔裤,他也加一件外套,品学兼优的他是女同学心目中最佳丈夫人选。
那时,一般人想法如此:女生的大学文凭,是名贵嫁妆,并非到社会搏杀的盔甲。
女子无才便是德。
这句话流传几千年,弄得人人都以为女性只需要学会洗衣做饭,针织女工,哪怕是目不识丁也不要紧。
那个时代,供女生上大学,纯粹是一项风险投资,最大的回报,就是嫁给一户好人家。该名女生学到多少知识,思想如何进化,都无关紧要。
奇怪的是,大家好像都是这样认为的。
整个社会都那样想,也就没有什么不对。
许多女学生一早就有结婚念头。
可是,她们还得等陈志明一干人等到二十一岁,那真是一段漫长的日子。
自足球场走到实验室,从演讲厅到宿舍,志明知道这是他的流金岁月,一生只此一回,必须好好珍惜享受。但是,为什么还这样苦闷呢?
也许,因为大哥令妈妈伤心,他急着想办法补偿。
又捱过两年,志明终于毕业回家。
他有空去探访范尔,只见他整个人焕然一新,英姿勃勃,有股煞气,他扬起外套衣襟,给志明看他配戴在腋下的手枪。
士别三日,定当刮目相看。
小小精致皮制枪套用带子系紧肩膀,一伸手便可拔出枪械,志明看得目瞪口呆。
范尔笑,“我现在在普田担任保安主任一职,与你父亲是同事。”
“恭喜恭喜。可是,为什么要配用武器?”
“地方有点骚乱。”
“何故?”
“南明市酝酿工人运动,老板行事小心,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范尔,你是许先生私人保镖?”
范尔沉默。
“用来对付谁?工人,大学生?”
范尔终止这个话题,“我还有事,下次再说。”
志明无奈叹气。
他听闻范尔高中还没念完就去参加工作了,从保安做起,一步一步,爬到保安主任一职。想必一定吃了许多苦头吧。
不知何时起,这位好朋友不再对他推心置腹,调皮顽劣的性子通通被收起来,最常见到的表情就是面无表情。
染上了洁癖,一天要洗很多次手,头发定期打理,衣服也没有任何褶皱,眼睛不再是黄黄的,黑白分明,眼神非常锋利。
志明快要认不出他。
回到家,看见母亲在院子修剪植物,志明蹲到她身边。
母亲一边挥动大剪刀,一边问:“志明,大学决定读哪一科?”
志明说:“还没有想好,妈妈有什么好建议?”
母亲沉吟,“依我看,如果可以,到名校做垫底生也很划算。”
“那就到中山大学挑一项历史之类的冷门学系来读吧,毕业后可以当老师,届时我就有很多时间陪在妈妈身边。”
母亲展齿而笑。
志明把头埋进母亲手中。
“志明,见到你真好。”
“大哥有消息吗?”志明问。
母亲摇头。
“大哥不是去了英国吗?他没有跟家里联系?”
母亲黯然。
“大哥——”
父亲出来,“志明,做了你最喜欢的藕夹,还不进来?”
除了志明,家里无人再提起陈家明,家里好像从来没有这个人似的。
不久之前装修,把家明的房间改成客房,他留下的衣物,书本,奖状,纪念物……统统当垃圾丢出去。
即使提到大哥二字,很快有人扯开话题,叫志明不得要领。
他尝试到图书馆,报馆寻找资料,一无所获,南明市并无资料库设施,市民获知消息,均由政府新闻处发布,交给当地报馆刊登,如不,则消息知来无益。
这般做法,与封建社会无异。
因百般打听不到大哥的消息,渐渐地,志明把大哥放在心底。过完暑假,他将进入大学生活,都是新面孔新事物,他不会寂寞。
母亲依然瘦削,愁眉百结,有无限心事。
她在担心什么呢?当然不是为着她自己。
大哥陈家明是母亲一个无法解开的心结,一日不知道大哥的下落,母亲一日不能安心。不不不,不止那么简单,母亲不仅要知道大哥的下落,还要知道大哥的安危,巴不得把大哥放在眼皮底下,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她太熟悉大哥了,知道大哥一定会故态复萌,继续闹事。
因为大哥,母亲与父亲的关系大不如从前。
志明猜想,这就是父亲不大回家的原因吧:出差,开会,加班,应酬,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
志明发传真给伦敦大学:您好,我大哥陈家明在贵校读书,近日失却联络。请问贵校可否帮忙寻人?
过两日,他收到回信:你大哥陈家明已于今年年初离境,去向不明。
是范尔告诉他,陈家明在校成绩优异,但他亦是一个麻烦人物。在校短短一个学期,组织学生会,对抗种族主义,搜集华人受歧视证据,制造声响。
志明震惊,但不觉意外。
无人知道陈家明下落。
大哥失踪。
一日半夜,陈太太突然从床上跳起来,侧耳细听。
她急急敲志明房门,“志明志明,起来。”
志明睡眼惺忪地问:“妈妈,大半夜不睡觉,你起床做什么?”
陈太太紧张地说:“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是不是你大哥家明来找我们?你听,还在响,愣着干嘛,快去听电话。”
志明即时清醒,跑出房间。
可是,哪里有什么电话铃声。
屋子里静寂无声,什么声音都没有。
陈太太还在催他:“志明,快去听电话呀。一定是你大哥有事,需要找我们帮忙。”
志明紧紧搂住母亲,他流下泪来。
在该刹那,他深切盼望母亲不要这样多情,宁愿她薄情一些,忘记大哥这个不肖子,也许,母亲的快乐会多一些。起码,她的身体会健康许多。
这幅局面,到底是谁的错?
大哥为了追求公义,当然是好事,他没错。
可是,为什么这样一件好事,会导致这么多人伤心难过?
志明百分之一百肯定,在其他家庭,绝对住着许许多多像母亲这样的父母,他们都生了一个胸怀天下的儿子,注定为他牵挂,为他担心。
他曾经看过报导,据不完全数据统计,全民会组织成员高达三百六十人。
想到这,眼泪愈发汹涌了。
母亲身体大不如前,她寝食难安。
看过医生,只是说神经衰弱,耳鸣。
志明心中酸楚,不好过。
范尔来看望他,“难得在家,我带你出去逛逛。”
范尔把他带到红灯区。
“你时时来?”
“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那种人。我不过陪你来观光,好的坏的,黑的白的,全都要见识一下,你说是吗?”
酒吧传出音乐,保镖与夜莺都站在门口招客。
“进来看看,欢迎参观。”
“第一杯酒免费,快进来。”
范尔吃一记口哨,“噫,今晚刚好有表演,跟我来。”
志明在他的带领下走进酒吧。
一个年轻女子在台上跳舞,她穿着白色极薄纱衣,贴在身上,宛如第二层皮。
她有白皙皮肤,光滑晶莹,使志明想起一个人。
但她不是他。
女子做出种种诱惑眼神及姿态,最后,她提起一桶水,淋到自己身上,薄纱衣湿了水,把每一寸身段都显露出来。
台下看客激烈鼓掌。
她像极了一个人,但还是她。
那一年,满街少女都穿上长裙,飘逸明媚,引起异性遐想。
好看吗?美极了。
可是,志明只记得他。
进入大学后,志明保持刻苦学习的好习惯,在校成绩斐然。
同学们赞叹:“他一坐下来就知道该怎么答题。”
“好像天生会这些,知识一早已种在脑中,只需取出使用。”
“唉,各有前因莫羡人。”
志明并不是天才,只是苦干,时时埋头看书至深夜。
他有浓浓黑眼圈,可是无人在意。
一日,志明在实验室看报告,忽然有同学推门找他。
“志明,你来自南明市?”
志明抬头,“什么事?”
“南明市出了大新闻,快去看电视。”
志明丢下一切跑到二楼休息室。
有几个同学在看新闻。
记者这样报导:“南明市挂牌建筑商普田公司收地策略失当,引起该地原居民不满,三百多个居民愤而包围工厂一天一夜,将八名高级职员困在办公室,包括副总裁,总工程师及品质管理员,大量防暴警察已经赶至现场……”
荧幕上出现工人与警察对峙情况,有人掷出汽油弹,焚烧汽车,打烂玻璃,普田工厂区变得像战场一样,宁静的南明市从未发生过这种事,陈志明看得呆了。
他双腿发软。
半晌,他发力狂奔回宿舍打长途电话。
不知怎地,心慌意乱,他一连三次拨错号码。
终于接通,听到母亲声音,他哽咽:“爸还好吗?”
母亲说:“你父亲已经救出来,无恙,在楼上休息。”
“我立刻回来。”
“事情已经解决,志明,你不必劳碌。”
志明开启电视。
新闻说:“据悉,这次骚乱事件导致一死三十余人受伤,其中包括十名警方人员。”
接着,是某牙膏广告。
母亲的声音传来,“你等一等,你爸要跟你说话。”
“爸,你可有受伤?”
陈易在那一头说:“志明,你放心,事情在电视上看来才显得可怕,媒体最爱虚张声势,其实不过是小打小闹。”
“死者是什么人?”
“一名暴徒。”他不愿多说。
“爸,如果形式欠佳,不如提前退休,反正钱也赚够了。”
陈易沉默。
他把电话交回妻子。
母亲踌躇似乎有话要说。
“妈,什么事?”
“有人看到家明。”
志明一时没有领会,“什么?谁看见大哥?”
“有人认出这次是由家明率领工人抗议示威,他是滋事分子首领之一。”
志明心都寒了。
他双手簌簌发抖,这正是他最害怕的事。
“警方正在通缉他。”
志明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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