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福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锦若
这年头,哪去找这么好的事儿啊。外头谁家不知道,要是跟桃树湾结了亲,那买蕨菜的铜板都抵得上给人熬夜绣荷包做女红了。
农门福妻 第三十九章 张二宝被废
第三十九章
“呵,这还没成事儿呢就拿起架子来了,要是你家张二宝真成了事儿,还不得把咱们庄稼人都踩进泥巴里。”
“就是,你家成你家的事儿,咱们念叨咱们的理儿,左右你家当了大官也好挣了大钱也好,都跟咱种地的没关系。”
“还做官呢,就他那德行哪有那本事?都娶了媳妇了还跟人私通,说白了就是一对奸夫淫妇,那张老汉一家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老的什么德行小的也什么德行,这要是能当官估计也是个昏官。”
“这话说的是,前阵子还又抢人院子又要卖人媳妇的,这样的人能成啥事儿啊,顶了天就是偷鸡摸狗不被打死就算好的了。”
大家伙可是对张老汉跟刘氏一点同情跟怜悯都没有,说的话自然是怎么不中听怎么说。眼看张老汉那张老脸都涨红进而憋成青紫了,更是让许多人平白嘲笑起来。
刘氏一瞧这情形,心知不妙。上次还有人帮着她说话,可这次可就一股脑的都在指责她了。想到自家闺女的亲事一直被责难,又念起家里如今的情况,她干脆摸着眼角就假哭起来,那模样活似哪个欺负了她一般,当真是伤心欲绝。
“你们这是非得要逼死我啊,我这当后娘的怎么了,一片好心当成了驴肝肺,还被你们指指点点的。满囤媳妇,但凡你是个心善的,又怎么能忍心啊......”刘氏这一嗓子嚎的可是让人愣了一下,只不过她想的挺好,可要知道一个人撒泼耍赖次数多了,可就没什么效果了。尤其是刘氏这种混不吝,最多也就是徒增笑料罢了。只可惜她却不自知,也不管张老汉在边上怎么拉拽她,只是一股脑的甩了手嚷道,“你们一个个的不就是得了她的好处,为着那么点东西要逼死我这娘们家啊。”
别说是边上指责她的人了,就是一直没再吭声的里正也被她这一嗓子嚎叫气的脸色难看。这不就是变着法的再说大家伙不明事理。他们桃树湾的人都是人钱不认理的主么。
想到这里,他彻底冷了声,呵斥道:“胡说什么呢,上次你们闹事儿已经警告过你们了。要不是大家伙儿心善,早在你们除族时候就被赶出村子了,还能任由你们败坏村里的风气跟名声?我看,你们当真是一点好都不想要了,不行干脆就除了姓氏,也省得咱们老张家跟着你们丢人现眼的。”
这话一撂下,张老汉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赶紧的去捂还呜呜假哭的刘氏的嘴。他原本是想着这婆娘是个女人,就算是说错了话办错了事儿最多也就是他亲自教训几下。哪知道,还没说道呢,就碰上里正带人来了。
要早知道会这样,他宁可光眼红也不会来找麻烦。最多就是想办法把杜寡/妇的金镯子弄到手,也好过于现在这样。
没等他再开口,就见村里张达山火急火燎的从人群里冲了过来,嘴上还嚷嚷着:“里正,出大事儿了,张二宝被打坏了还给人挂上了大牌子架在村口呢。这会儿十里铺那边的人,已经开始吆喝起来了,不少人都凑过去看热闹了......”
一听这话,张里正瞬间脑袋都炸了,心里咯噔一下子觉得事情要糟糕了。也顾不上训斥张老汉了,赶紧招呼了人往村口去,顺便让刚刚跑腿来的张达山去村里喊几个壮实的后生来。
倒不是他同情张二宝或是要给张二宝撑腰,只是为着村子上的名声,这个面他也不得不出。若是为着张二宝一个老鼠屎坏了村里的名声,往后哪家还敢跟桃树湾结亲来往?
别管什么事,也别管什么人,只要敢坏了桃树湾几辈子攒起来的好名声,那这个村就容不下他。可若是外头的人要平白欺负桃树湾的人,也得看看他们答不答应。
其实就在这短短的工夫里,张里正就有了许多设想。按着张二宝的脾性,定然是他先生了事端,这才引得十里铺打上门来。不过到底出了什么事,也得等一会儿见了才能清楚。
且说张老汉跟刘氏一听自家宝贝儿子被打坏了,哪里还有心情装模做样了,当下就慌的真就掉了眼泪,一边往村口跑一边嚎叫着儿啊儿啊的,瞧的还没散开的人是一愣一愣的。
说到底,张二宝是他们老俩的命/根子,是宝贝疙瘩。他们后半辈子就指望着这个儿子享福呢,要是他出了事,那不是要命么。
十里铺的人正浩浩荡荡的拿着家伙什堵在村口呢,十来个大老爷们吆喝着让张老汉跟刘氏出来。甚至周围都有不少路过的邻村村民开始瞅热闹了,听来听去知道那张二宝先是跟杜寡/妇通奸被捉了,后来竟然恬不知耻的去娶了杜寡/妇当小的,如今又嫌杜寡/妇没有身孕把人逼疯了,还去杜寡/妇的娘家讨要陪嫁跟杜家下聘时候给的聘礼钱。
要知道,当初杜寡/妇到张家当小的时候,可是没收一文钱的聘礼。甚至当初俩人还暗地里苟合的时候,杜寡/妇可是常常从婆家搜刮了物件送去讨好张二宝。
原本还觉得去闺女娘家要嫁妆的事儿挺不光彩可也能理解的,这会儿都不由的唏嘘起来。感情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一文钱的聘礼没有,却想着套出银子补贴婆家?天底下也没这么好的事儿,这年头,就算是有一般也都是闺女打婆家抠唆了物件去补贴娘家的。
“嗨,这事儿听着稀奇,难不成桃树湾村是这么个风俗?早知道当初我也打他们村说个媳妇。”边上一个汉们唾了嘴里叼着的野草根,啧啧两声冲边上一块凑热闹的人说到。
边上的人自然也附和了几声,笑道:“我家里还有个兄弟没说亲呢,回头也寻人念叨一下,若是像他家这样一文钱不收就能说了媳妇还能从娘家搞到银钱,哪个不愿意。”
说实在的,边上看笑话的人还真不一定是真感叹娶桃树湾的媳妇好,只不过碰上这事儿觉得好笑,这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嘀咕几句。
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不刚匆匆赶过来的张里正因着这几句闲话,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等到了跟前,瞧见被五花大绑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张二宝,还有气势汹汹一副兴师问罪神情的十里铺人,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杜老弟,你这是什么意思?”张里正压着心头憋着的邪火儿,冷着声音问道,“带了这么些个人到我桃树湾吆喝,是想干什么。”
杜里正也就是十里铺的里正这会儿哪会在意张里正质问的话,左右今儿他拿着理儿呢,当下大声说道:“自然是来要个说法的,你们村张二宝先是跟杜寡/妇通奸,这事儿不光彩暂且压下不说。后来好说歹说把人娶了走,如今怎得把人逼疯了,还想讹诈我们十里铺人?别说这事儿我不应,就是放你身上,你能应?”
杜里正的话一落,随着一起来的几个汉子都跟着激愤起来,嚷嚷着让桃树湾给个交代,免得外头人以为他们村上的是好欺负的。
这般一闹腾,张里正就听明白了里面的事儿。原来是张二宝不满杜寡/妇手里没有嫁妆,去人娘家闹腾了一番,不光是闹腾了,还逼着杜寡/妇爹娘交出当初杜家娶她时候下的聘金跟那个金镯子的聘礼。
且不说那些东西早就在杜寡/妇跟他苟合后离开杜家时,由杜寡/妇爹娘还了回去,就算还在老杨家,那也轮不到张二宝一家琢磨啊。
这下,张里正的脸色可以说是彻底黑成了一片。其实早在看到张二宝被打的半死不活时候,他就有预感了,这小子当真是个不消停的。之前张老汉还百般说他以后有大造化,是福星下凡,要他看这活脱脱就是个灾星。
“张老哥,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实在是你们村太欺负人了。当初我就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没深究他那些糟心事儿,咋地,你们村还当我们是惹不起了怕了不成?”
张里正被这么指名道姓的一说,一张脸自然觉得很是难堪,这么着跟着张二宝丢人,这都是第二回了。
还没等他再开口,就忽听到一声嚎叫,接着就看见刘氏一屁股坐在地上拉着张二宝鬼哭狼嚎起来。眼看还有人往自家儿子身上吐吐沫,当下她就跟个炮弹一样跳起来冲着人就抓挠过去。
“狗/娘养的,挨千刀的东西,哪个敢动我儿子!要不是你们村出了个骚娘们,老娘儿子能遭一趟罪?你说,是不是你们故意设套让老娘一家钻的,你们收了小寡/妇家多少好处,把她塞给老张家。一个个的看着正义的很,鬼知道有没有爬那小寡/妇的炕头......”刘氏看着自家儿子有进气没出气的模样,又瞧他下身血淋呼啦的,早就已经红了眼,哪里还管顾不顾得上到底是啥情况。
农门福妻 第四十章 狗咬狗一嘴毛
第四十章
边上跟着的杨家老俩,也就是杜寡/妇的爹娘见状,顿时恨得咬牙切齿。尤其是杨家老太太,当下就按着刘氏抽了几个大嘴巴子。
虽然自家闺女不检点惹了人笑话,可说到底毕竟是自个身上掉下来的肉,早些时候想着左右名声坏了,她跟张二宝又暗通了许多时日,能成一家子后半辈子也有个依靠。哪知道依靠没指望上,这还没俩月,好生生的闺女就被逼疯了。如今他张家倒是倒打一耙,还逼着老杨家给钱给金镯子,试问哪个当娘的能忍得了这口气?
瞧着刘氏那副模样,还有嘴里骂骂咧咧的不干不净的话,不管是桃树湾的还是十里铺的人都觉得恶心的很。尤其是桃树湾,真是恨不得直接跟他们家划清界限。如今这事儿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哪是人家十里铺故意刁难啊,明明就是张二宝财迷心窍了。
再看边上张老汉惨白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的样子,心思转的快的人,哪个猜不出只怕这事儿是老两口教唆的。就算不是他俩拿的主意,肯定也是提前商量好的。
果然是不要脸到了极致,为着抠唆银子,啥法都用。今儿他们能为了银子逼疯自家儿媳妇,赶明谁知道还会惹什么祸事。保不齐啥时候就会连累到了自个村子。
这个想法旁人有,张里正自然也有,瞬时间一团怒火有心而起。可瞧着双眼通红的十里铺人,他还是得压下心头的厌恶,让人把杨家老太太跟刘氏拉开。
现在他是想给自个村讨些脸面都不能了,谁让他们摊上了张老汉跟张二宝这家子人。
“杜里正,您也别为难我们里正了,这张家人早就被除族了,咱们真恨不得村里没这号人呢。”
“可不是么,当初就不该心好,留他们在村子里,早该连姓也给除了赶出村子。”
“这脸都丢尽了,现在还被人堵在村口指指点点的,往后哪个还敢把闺女嫁过来啊。哎,当真是世风日下,败兴啊。”
这会儿可不光是十里铺的人激愤了,就连跟着过来的桃树湾人也不由的愤怒了。如果他们要真护着,那才是坏了良心呢。
这年头,十里八村也有不少连着亲的,尤其是打十里铺那边嫁过来的媳妇,更是对张老汉一家声讨起来。这么一闹腾,大伙儿可就真的群情激愤了,恨不能直接动手把人丢出村子。
张老汉一瞧这架势,扑通一声就给张里正跪下了,这会儿他是真急了,也不管赵二宝是不是福星了。已经除族了,可千万不能再除了姓氏,万万不能被赶出村子。不管怎么说,他心里清楚,他们一家子合起来也没挣钱的本事,如今花着的不过是打张满囤那抢来的银钱跟物件。
若是这次被除姓氏,又赶出村子,他们除了喝西北风又能干嘛。喝西北风都是好的,只怕到时候哪个村子也不愿意留他们,甚至死了都没地儿埋。
想到未来的种种,张老汉的眼前就一阵阵发黑。甚至在这个时候,他还念起了张满囤跟他娘亲王氏的好来。最起码,那个女人是个好脾气的,张满囤虽然凶恶却也是个有孝心的。记得自个还没抛弃他们时候,张满囤得了什么好吃的也都先紧着他这个当爹的。
如果他还有那个儿子,如今又怎么会落得如此田地?这些指着自个鼻子骂咧的人,又哪来的胆子?
许是真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瞧着周围人义愤填膺的嚷嚷着要把他们赶出村子,再瞅瞅还骂骂咧咧张牙舞爪的撒泼的刘氏跟地上不知死活的张二宝,张老汉竟然开始怨恨起当初那个给刘氏跟张二宝算命的瞎子来。甚至看向刘氏的眼神也充满了怀疑跟厌恶。
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哪个清楚,这刘氏既然能让自个上了炕头,指不定也能勾搭别的汉子。要不好端端的,怎得突然就有了身子,还突然想起去算命来。想到这种种可能,张老汉只觉得脑子无比清亮起来,为着这么个不知四六的婆娘,居然抛弃了糟糠之妻,还逼的唯一的闺女早早嫁人后来更是音信全无。如今又为了刘氏的一双不成兴的儿女,逼的跟长子断了关系,还落得个除族的下场......
他怎能不恨?想到这里,当下也懒得再看那些闹剧,直接上去拽扯着刘氏扇了一脖子拐。这一下可是实打实的用了力道,别说刘氏当即就被摔在地上鼻子嘴巴都冒了血腥,就是张老汉自个也因着用力过度一阵阵发昏。
“里正啊,可不敢这么着啊,怎么说二宝也是张家的根啊。要是再除了姓氏,往后我们怎么活,二宝又怎么过下去啊。他还小,不懂事儿,你就原谅了他这回吧。回去了我且好好教训教训他,省得他跟他娘学坏了......”张老汉虽然心里怨恨,可也知道如今他除了张二宝,也没别的依靠了。 如今他的脑子清醒的很,甚至是从来都没有过的清醒,这错是犯下了瞧着情形也是撇不清关系了。索性就认下来,只是也得寻个人来背黑锅,少得让自个跟儿子牵扯上。
他想的倒是简单,以为把一切都推到刘氏头上就行了,左右得留着儿子以后养老送终。可他不想想以刘氏的性子,又能不能让他如愿。
“里正,一会儿我就休了这惹是生非的婆娘,也好让村里再不跟着她丢了脸面。”张老汉面色愁苦,貌似诚恳的说到,“可是那杨家人下手也太狠了,这是要断了我老张家的根啊。”
见着张老汉这般作态,周围的人不由面面相觑,这变脸也是够快的啊。前脚俩人还凑一块去满囤家跟满囤媳妇找麻烦呢,后脚就又是打又是要休的,还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
不说外人是怎么鄙视俩人的,就是边上挨了打正鬼哭狼嚎的闹腾的刘氏也懵了,片刻之后直接火大之际的扑到张老汉身上扯着嗓子嚷道:“老不死的,死鳖孙,你这是要糟践老娘,让老娘给你扛事儿啊,你也不怕天打五雷轰......”说着,就连撕带咬的扑腾到张老汉身上抓挠,也就几句话的工夫,张老汉一张老脸可就被挠的满脸花了,连带着衣裳都撕扯的坏了好几处。
“既然你不仁,也别怪老娘不义,当初要不是你回来抢了那贱人抓药的银子,她怎么可能突然就咽气了?哪个不知道当年张满囤那煞星用好参给他娘将养着,那吊命的玩意可不是被你拿去当铺了!你......”刘氏这会儿是气的眼红了,越说越觉得痛快,尤其是瞧见张老汉那吓得赤白的脸色时候,心里更是觉得自个厉害。她本来也就是个没轻没重,这会儿因着儿子被打个半残,老头子又糟践她,心里可不是满满愤恨,恨不得跟人同归于尽。这么着,可是什么没脸没皮的话也都往外蹦了。
张老汉一见自家婆娘越发的没了边际,什么事儿也抖搂出来了,心里一急,当时就翻身把刘氏压地地上连着扇了几个巴掌,直打的刘氏脸肿嘴歪,话都说不清楚了。
只可惜他想让刘氏闭嘴,也得看看周围的人乐不乐意。再说了,刘氏已经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秃噜出来了,还怕大伙儿听不到耳朵里?
刘氏被扇的头晕眼花,甚至嘴角都开始淌血了,这才清醒了许多。只是事儿到了这个地步,哪里还能善了,说会被人笑话都是轻了的。
张里正不妨里面还有这种事儿,当即就被气的心火直冒,脑壳被搞的抽疼起来了。看着眼下混乱的场面还有十里铺来人鄙夷的神色,他暴怒呵斥道,“都闭嘴,不想活了也别污了桃树湾的地儿。”随后,又面向杜里正几个说道,“这事儿是张德发一家做的不地道,虽说他们一家已经被除族,可到底还姓张。”顿了顿,他复有开口道,“既然你们要个交代,不如跟着去祠堂,今儿就断一断张德发跟张二宝几口子的败兴事儿,也省得让咱们桃树湾也跟着他们落下藏污纳垢的恶名声。”
说实在的,他是真不想服软,奈何张老汉几个忒能惹麻烦。
张老汉跟刘氏被里正这么一喝,心里猛然觉得有些坏菜了。尤其是刚刚还揭短揭的痛快的刘氏,更是一脸菜色,揣揣不安起来。再怎么说,张老汉也是张家人,而她可是个外人,若是真要给交代,只怕张里正也会有所偏向的。
想到这里,她心道甭管怎么说,事儿必须要赖在张老汉身上。最起码不能让她一个人担不是,她就不信张里正真的会除了他家姓氏。
只可惜她想的是好,但惹了这么大是非,让桃树湾成了附近几个村子笑话的罪魁祸首,张里正这个虽然喜欢见风使舵,可却一向爱惜村里名声的人又怎么能容忍?就算他能,旁的村民只怕也容不下他们了。
农门福妻 第四十一章 糙汉子的绕指柔
第四十一章
“张老哥,咱也是那些狠心肠的人,可这事儿确实是忍不下去。之前我还想,如果你要是给不了公道,那我就带了人去寻乡老或者县太爷评理,左右不能因着几句求饶的话就让我们十里铺的闺女吃了哑巴亏。要是真这么干了,那往后你们桃树湾的闺女到了婆家,日子可就有得说道了。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我多想了......”杜里正见张老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凄惨,心里不由唾弃,感情就你家可怜,人家别人家就活该倒霉遭罪了啊。想到这里,他自然开口给张里正施加了压力。
张里正心里早就有了计较,看着丢人现眼的张老汉几口子,冷声说到:“交代自然是要给的。”说罢,就扭头让身后腿脚利索的后生去请了几位张家大辈到祠堂。
一听真要闹到祠堂了,张老汉彻底泄了气瘫软的跪坐在了地上。他早该想到,张里正遇事儿虽然总和稀泥,可他一向是个好脸面的人,只要涉及到名声,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个的。这会儿的他甚至不敢多听周围村上那些人议论纷纷的话,更不敢瞧自家那不知是死是活的儿子,也只有余光碰到刘氏时候才会愤愤的瞪几眼。
等到林宝珠再见到来说闲话的田大娘跟马婶子时候,祠堂那边的闹剧已经结束了。张老汉一家被除了姓氏,族长责令他们三五天里卖了该卖的东西,拾掇好自个的物件离开村子。
“你是不知道,那张老汉当场就厥了过去,刘氏那个泼妇更是捂着眼光会一个劲嘤嘤嘤的哭嚎。”田大娘啐了一口,颇有些解气的说道,“早就知道那俩不是什么好东西,却没想到当年满囤他娘是被俩人给祸害死的。”
“要不说是报应啊,当初他们祸害了满囤亲娘,现在报应到了他们自个身上。听说那张二宝的命/根子都废了,往后都长不好了,这杨家那几个汉子下手还真狠啊。”马婶子在边上忍不住结舌,她活了几十年了,还是头一回听说废了人命/根子的事儿。“当初月娘......”
没等马婶子说完,田大娘就赶紧打断了她的话。那事儿可以说是满囤那孩子心里的一个结,别说他不说,就是当初王氏去世都汪秀才一家都没让那闺女来祭拜。后来满囤下牢以后,那家人更是再无音信。
要不是碍着王氏当初要他善待月娘,只怕满囤恨不得直接去打杀了那家子人。后来满囤那孩子再没提说过月娘这个人,她们知情的自然也不会上赶着提说。
对于这个林宝珠并不清楚,又因着刚刚马婶子最后那句话说的声音实在是小,所以她也没有听清楚,只当俩人是对张老汉那边的事儿瞋目结舌的感慨呢。
这厢三人正说着话呢,就听见外头又有了动静,紧接着一个熊一样的汉子撩开门帘阔步而进,粗着声音冷冷的问道:“媳妇,可有受了那边的欺负?”
原来张满囤今儿走镖回来,想着好些日子没回家了,索性就跟让人知会了东家一声,甚至连衣裳都没换就风尘仆仆的往家里赶。
等到了村口,才发现不少人对着他满是怜悯的神色,还有几个虽然明显躲闪着他,可那模样丝毫没有以前的厌恶跟惧怕了。
他蹙着眉头冷着脸只管往回走,直到碰上张达山才从嘴快的他哪里知道,张老汉跟刘氏来找茬时候,正好碰上张二宝那事儿。后来那家子人是怎么被除了姓氏,又是怎么低声下气的跟十里铺人求饶的,他并不在意,他所在意就是张达山所说的那边的人又来找媳妇的麻烦了。
而瞧着刚才还立着听他咋舌的张达山一脸懵比的瞧着空荡荡的跟前,刚刚自个不是还跟张满囤说话呢么。怎得那兄弟听了张老汉几个倒霉,居然没高兴,还一脸煞气的就消失了?
反正不管怎么说,还不知道王氏当年死因的张满囤,这会儿见到自家媳妇并没有受了搓磨,才算是放下心来。
田大娘跟马婶子相互对视一眼,笑呵呵的说到家里还有事儿,所以就前后脚的离开了。只留下许久不见的小两口大眼瞪小眼的瞧着彼此了。
“瞧满囤那紧张兮兮的模样,哪像是以前那个光知道打打杀杀的人啊。”
“可不是说的,大概这就是老话说的绕指柔?这屋里添了人,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了,都知道心急了。”
俩人对张满囤也算是看着长大的,加上过去的情谊,自然比旁人瞧得更真切,待小两口的心思也比外人真挚了许多。所以说起话调侃起来,自然也是不多让的。
林宝珠不想那汉子突然回来,显示愣了一下,才拉了人上下打量。见他没再添外伤,也松了一口气,要知道这些日子她最怕的就是那汉子再带了伤回来。甚至好几次半夜里被惊醒了,只因为做梦梦到那汉子血淋林的站在她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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